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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本監管

時間:2022-09-21 05:3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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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本監管

第1篇

巴塞爾新資本協議實施以來,作為國際銀行業最重要的游戲規則,它正在深刻地重塑著全球銀行業的風險管理理念和市場格局,而其所蘊涵的監管理念的變化也正在被歐美發達國家的銀行監管當局實踐和運用著。新協議的最大變革之一就是將監督檢查列為了三大支柱之一,對監管機構提出了更為嚴格、積極主動的要求,促使監管當局積極參與金融機構風險管理體系的建立、完善和評估等過程,實現從規則監管模式(rule-basedapproach)到過程(process-basedapproach)監管模式的轉變。目前,隨著巴塞爾新資本協議在全球范圍內實施的臨近,包括美國貨幣監理署在內的發達金融市場的監管當局都已不同程度的開展了模型的驗證階段。與此形成鮮明對照的是,我國銀行業界缺乏實施新協議的明確時間框架,監管當局尚未確立過程監管模式的審慎監管理念和相應對策是這當中一個重要的制約因素。因而,實質上過程監管模式的確立關系到的不僅僅是審慎監管理念的構建,更與我國銀行業能否遵循國際銀行業的游戲準則從而在國際銀行業界謀求發展空間密切相關。正是基于上述理論和實踐的雙重意義,筆者將對巴塞爾新資本協議過程監管模式在國內的研究情況進行文獻綜述,以求對過程型監管模式有一個全面深入的概述,為進一步的研究奠定基礎。

二、國內學者對過程監管概念的研究

國內學者對過程監管的研究還比較粗淺,仍停留在對過程監管進行一般性的介紹,包括定義、特點、優勢及與傳統監管方式的比較。

胡懷邦(2005)對過程監管做了比較具體的闡述,他認為過程監管是風險性監管的監管程序,“與傳統的監管方式相比,風險監管不再僅僅局限于對個別指標或瞬間結果的考核,而是面向整個銀行經營業務全過程的跟蹤監控,是一個首尾相接、循環往復的連續跟蹤監控過程,通過‘了解被監管機構——風險評估——策劃監管工作——確定現場檢查范圍——實施現場檢查——輔以連續性的非現場檢查——進一步了解被監管機構’這樣一個前后相繼、螺旋上升的監管循環,對被監管機構營運過程中所面臨的各種風險進行考量評價,整個過程堅持‘盯住風險’的原則,緊緊圍繞被監管機構的風險狀況而展開,始終強調的是對風險的分析、評價、預測、預警,并通過優化監管工作流程,提高監管工作的時效性、預見性和前瞻性,同時還通過審慎監管會議、聯席會議、監管例會、監管咨詢書和預警通知書等形式,加強信息的反饋工作,對風險及時進行‘窗口’提示,疏通監管意圖的傳導機制,提高監管效率。”[1]

金雪軍、李紅坤(2005)將過程監管定性為對資本充足性的監管方式。作者通過對比規則監管和過程監管來闡述過程監管的內涵。他們認為,規則監管制定了被監管企業必須遵守的規范性標準,在很大程度上依賴于用以評估銀行必須持有的資本金數量的簡單機械公式的應用,它針對所有的機構是一致的、標準化的;過程監管則拋棄了標準化的想法,也不認為定期的報告制度對評估銀行的金融健全性是充分的,它強調過程的完整性代替資本金計算的標準化和定期報告制度。因此,在很多方面,這兩種監管方式是完全對立的,體現在:(1)過程型管更難于實施,因為銀行在其內部體系上具有多樣性以及在評估資本配置機制的充分性時涉及到相機抉擇;(2)過程監管包括由個別銀行用其專有信息所決定的一些措施,而這些措施很可能是銀行出于競爭的考慮不愿意公開的;(3)由于評估這些過程有賴于特定機構的專有信息,因此往往難以重復和驗證,從而在透明度上不如規則監管;(4)從設計和實踐的角度來講,過程監管的目的并不在于使所有銀行都服從一個統一的風險計量框架,因而其結果在銀行之間不具有可比性。[2]

從上述研究中,可以看到,過程監管是一個抽象的監管模式的概念,它包括兩個重要的監管元素:一是激勵相容的監管理念;二是創新的監管工具——VAR監管方法等。下面筆者對就這兩個監管元素在國內的研究成果進行綜述。

三、國內學者關于過程監管理念和工具的研究綜述

1.關于銀行激勵相容監管理念的研究

國內學者主要在理論層面對激勵相容的新銀行監管理念進行研究,體現為對激勵相容監管理念的內涵進行深入分析,對激勵不相容的危害進行闡述,設計我國監管激勵相容的機制,對我國引入監管激勵相容理念提出構想。

首先,激勵不相容的監管會帶來一系列危害(何自云2004、陳正勇2004):使監管失效;給商業銀行帶來巨大的監管服從成本;產生非常嚴重的道德風險問題;在很大程度上制約金融創新。[3]徐衛國(2005)則細分了多種激勵不相容的監管方式所帶來的危害,認為,(1)嚴厲管制導致激勵功能基本喪失,帶來監管權力尋租、服務效率低下,金融創新被嚴重遏止;(2)負向激勵誘發違法違規行為,一是對違軌者懲處過輕,導致“劣幣驅除良幣”,二是對經營者約束不夠,導致道德風險;(3)監管越位導致“三大支柱”人為割裂,使監管效率難以提高,監管成本居高不下。[4]

在我國,由于監管部門長期以來片面強調監管技術和監管手段的引進,忽視了監管環境和監管文化的建設,激勵不相容的監管思維和做法普遍存在。魯志勇、于良春(2005)以預先承諾制為理論基礎,討論了激勵相容監管機制的設計,并以中國銀監會實施的監管收費為例,對這一機制在我國銀行業規制中的應用進行了案例分析,他們認為,從激勵相容的角度看,這種操作程序不符合激勵相容的要求。[5]蔣海等(2004)則運用博弈論的理論框架探討了我國金融監管激勵缺失的主要原因,認為當前的金融監管制度安排在信息不對稱條件下導致的監管當局提供有效監管激勵的缺失及金融機構普遍的道德風險是造成金融監管失靈的主要原因。[6]

因此,建設我國激勵相容的監管理念是必須的。何自云(2004)、陳正勇(2004)認為,激勵相容監管的核心要素是:在監管中融合銀行的經營管理目標;在監管中融合銀行的內部管理;在監管中融合市場約束。蔣海等(2004)提出了形成激勵相容監管機制的主要措施與制度安排:(1)完善信息披露制度,推進金融監管的透明度建設;(2)改革金融監管體制,形成合理的監管制度安排;(3)完善公司治理結構,加強金融機構的內部控制與監督。徐衛國(2005)提出了我國銀行監管激勵相容的構想,包括創新方面,建立金融創新激勵機制、實施監管事先承諾制度、不斷完善銀行差別監管;約束方面,完善信息披露制度、發揮外部評級作用、強化行業自律監督;相容方面,監管部門與銀行必須在理念、行為和文化等領域達成共識。

2.對西方各類銀行監管方法的介紹和分析

劉宇飛(1999),黃智猛、吳沖鋒(2000),郭亮(2004),圍繞巴塞爾資本協議的演進,介紹了到目前為止西方針對市場風險監管所提出的三類監管方法,即標準方法(SA)、內部模型法(IMA)和預先承諾方法(PCA),分析了VAR方法在內部模型法和預先承諾方法中的運用,并探討了各類方法的優點、缺陷及其在實踐操作中的困難。

趙永偉(1999)則側重于對內部模型法和預先承諾法的比較,作者論述了預先承諾法與內部模型法各自的特點,分析兩種方法下銀行內部的問題和銀行聲譽所產生的扭曲效應,得出通過構建最佳的激勵相容方案可以消除扭曲效應的結論。[7]

陳珠明、陳建梁(2001)對金融機構資本監管的激勵相容機制——預先承諾制的有約束最小化預先承諾制模型進行評價后,給出了其修正式,研究了最優資本金的配置,不同類型銀行和金融機構持有資本量之間的關系,最后構造了我國商業銀行資本監管的PCA模型。[8]

金雪軍、李紅坤(2005)亦對各類監管方法進行了研究,并進一步探討了它們在我國的適用性。作者認為,標準化監管在我國銀行監管中還有一定的發展空間;內部模型法應成為對內控制態度嚴謹的銀行進行監管的首選方法,是今后一段時期內銀行監管的發展方向;預先承諾法的監管理念更加合理,然而由于具體操作方法有待改進,在發達國家尚處試行階段,在我國更難施行,但應密切關注。

3.VAR方法在我國風險監管中應用的研究

(2004)認為,引入VAR方法可以完善我國銀行監管法規中的審慎經營原則。首先,作者分析了我國監管法中審慎經營規則及其實際運用中存在的種種問題。對于監管者,法律條款規定的弱操作性,導致了低效監管;對于被監管者,無法擺脫信用風險的危機,沒有恰當關注市場風險,并遏制了金融創新。因此,通過引入VAR方法和相關補充理論,可以完善銀行監管法規中的審慎經營原則。作者進一步指出,通過引入VAR方法完善我國銀行監管法規中審慎經營原則,應該做到:(1)在監管法案和原則上強調基于VAR方法的風險監管方法;(2)在銀監會內設立獨立性相對較高的風險控制部門;(3)設立風險管理基金;(4)根據VAR的構想,配套改革銀行內部控制制度,建立風險預警機制,使其控制標準數量化、科學化

鐘毅(2004)從技術的角度,利用VAR模型構建一個市級風險監管信息系統。他分析了系統開發的需求、主要技術、目標和設計原則,并規劃了系統功能的七大模塊,從而設計了一個完整的市級風險監管信息系統方案,具有較強的指導意義和實用價值。

由于VAR模型存在種種自身的局限性,利用壓力測試來彌補VAR的不足十分必要。楊軍、朱怡(2004)、楊鵬(2005)對壓力測試及其在各國包括中國的實踐進行了一般性的介紹,最后給出壓力測試在我國金融監管中應用的對策建議:(1)敦促各銀行建立壓力情景所需的風險因子模型;(2)先行了解實務界現行的需求與做法,制定適合本國銀行業使用的規范;(3)加強情景分析和模擬分析;(4)推動銀行對大額貸款人的還款能力進行壓力測試;(5)考慮將分析結果作為銀行財務報告的項目之一。

四、國內學者關于金融監管從規則監管到以風險為目的過程監管的轉變的研究綜述

1.過程監管在發展中國家實施的困難

巴塞爾新資本協議第二支柱強調了監管者的日常監督及幫助銀行進行風險管理自治的角色。黃輝(2006)認為,在發展中國家執行支柱二面臨多方面的挑戰:(1)執行支柱二的有效性從根本上取決于監管者的權力和能力,但在很多發展中國家,監管體制中政府因素過多,作為被監管的銀行并不懼監管者;監管者的業務水平也有待加強。(2)發展中國家的金融體系尚不健全,可能增加系統風險。(3)在中國,銀行業本身的結構也將嚴重影響監管標準的執行,由于四大國有商業銀行的國有性質,使監管的獨立性大打折扣。[10]

朱軍林(2003)認為以風險為基礎的監管在發展中國家實行需要具備一定的基礎要素,包括健全的法制體系、完善的金融信息披露制度、獨立的監管機構、規范銀行內部關聯貸款等。

2.我國如何實現從規則監管到過程監管的轉變

在由規則監管向規則監管及過程監管并重的轉變過程中,唐雙寧(2001)認為我國應該:(1)調整監管思路,實現從“事后化解”到“事前防范”的轉變;(2)以防范風險為基礎,建立風險評估指標體系和早期預警系統;(3)確定監管周期,實施動態、持續監管。

王兆星(1999)提出我國要逐漸由過去粗放型監管方式向風險目標監管方式轉變,做到:(1)使非現場監測和現場檢查成為有機的整體,成為監管連續過程的、相互補充的兩個重要環節;(2)強化現場檢查的計劃性、協調性和連續性,盡快實現監管的常規化、制度化和程序化;(3)通過加強和完善非現場監測,充分發揮其預警功能,使我國的銀行監管體系從事后發現和化解風險盡快轉向事前預警和預防風險;(4)建立每家被監管銀行的綜合檔案,以實現連續性的跟蹤監管。

劉代學(2003)主要通過借鑒香港風險為本的監管制度,提出了對內地銀行監管工作的啟示:(1)轉變監管理念,積極培養先進的監管文化,建立正確的監管取向;(2)進一步完善法律法規,健全規章制度,編制一步具有約束力和比較具有操作性的《銀行監管政策手冊》;(3)改進監管方式,提高監管工作效率;(4)合理確定監管者的責任,明確區分監管工作奮斗目標和監管職責;(5)建立一套現代化的、科學高效的數據采集、處理和供應系統;(6)建立一套有利于監管人員迅速成長的人事教育制度。

胡懷邦(2005)在深入分析過程監管的內涵后,提出對于我國銀行業監管而言,要從我國銀行業風險管理的實際出發,以有效控制風險為基本導向,選擇合適的監管制度,制定適當的監管政策,最終形成具有中國特色、真正貼近中國銀行業風險實際的監管模式:(1)監管機構應實現良好治理,完善監管主體;(2)在對被監管機構風險狀況及管理水平進行考核評價的同時,積極推動商業銀行的各項改革,完善公司治理和內控體系;(3)監管要注重轉軌過程中的特殊風險類別,如體制性風險;(4)逐步提高商業銀行經營的透明度,重建整個社會信用體系和市場約束機制;(5)高度重視定量分析與定性分析的密切結合。

任月娥(2006)提出我國金融監管的改革需要從以下幾方面著手:(1)轉變金融監管的理念,放松不適當的管制,在監管的過程中考慮監管成本與收益;(2)在行政監管的同時,要加強市場的約束力量和銀行自身管理能力的培養;(3)在數量和質量兩方面加強信息披露的要求;(4)建立新型的監管協調機制;(5)借鑒國際上的先進經驗,加強監管的國際化合作。

五、簡要評述

通過以上的文獻綜述,筆者發現,關于巴塞爾新資本協議過程監管模式的研究,在每個分主題上,都有不少的文獻。但考察完各個文獻之后,筆者感到仍存在以下問題:

第一,過程監管模式本身具有實踐性較強的特點,需要從各國監管當局的規則中歸納、比較、提煉出共同點,上升至理論層面的探討,但國內文獻仍缺乏這方面的實踐經驗總結以及對過程監管具體內涵和實施方法、過程的歸納概括。

第2篇

中圖分類號:F8303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0176X(2016)01004207

一、引 言

我國金融業雖然名為“分業經營,分業監管”,但實際上已經出現了大量的金融集團、控股銀行、證券和保險等多個行業,開始向實質性的混業經營階段發展。由于監管相對落后,有可能導致金融集團利用不同行業資本監管制度的差異進行監管資本套利。從而,在實際風險水平并未減少的情況下,降低監管資本的總體要求。目前我國的金融集團主要包括五種模式:第一,銀行主導型,如中國工商銀行控股了租賃、基金、證券和投資等多個行業的子公司;第二,保險公司主導型,如安邦集團,擁有保險全牌照,控股成都農商行,并在2014年又控股了世紀證券;第三,央企主導型,較為知名的包括中信集團、華潤集團、光大集團等;第四,四大資產管理公司主導型,在收購金融機構不良資產的過程中,四大資產管理公司已經控股了大量不同行業的金融機構;第五,地方國資主導型,如上海國際集團控股浦發銀行和國泰君安證券,并在2014年分別整合了旗下的上海信托與上海證券。此外,民間資本也具有金融集團的雛形。在監管方面,為了應對分業監管的困境,2013年由中國人民銀行牽頭設立了金融監管協調部際聯席會議制度;2014年3月銀監會下發了金融資產管理公司集團監管辦法征求意見稿,希望以四大資產管理公司作為切入點,嘗試混業監管。2014年8月銀監會下發《商業銀行并表管理及監管指引(修訂征求意見稿)》,希望借以規范銀行集團內部的不規范行為。

二、相關文獻述評

1關于金融集團的研究

根據巴塞爾銀行監管委員會(BCBS)、國際證監會組織(IOSCO)和國際保險監督官協會(IAIS)2012年所的《金融集團監管原則》,金融集團是至少從事了銀行、證券、保險三類業務中的兩類的金融控股公司。關于金融集團的優勢,易志剛和易中懿[1]基于共生理論與經濟資本理論,運用共生模型與TVaR模型,通過計量分析證明綜合經營共生模式具有優越性與先進性。張滌新和鄧斌[2]構建了風險控制權配置模型,證明金融集團可以通過分權和集權的調控來應對內外部沖擊,有助于更好地防范風險。此外,通過對金融危機沖擊下我國金融機構的實證分析,指出金融集團的盈利能力明顯高于獨立銀行,而風險水平則明顯小于獨立銀行。李明剛[3]指出科層制與內部市場是金融集團內部資源配置的兩種主要手段,合理運用可以獲得協同效應,但需要進行必要的利益補償與風險分擔。關于金融集團的問題,楊琳[4]指出我國金融集團的問題,主要包括定位不清晰、監管法律體系不完善、監管模式不明確以及監管要求不全面。田靜婷[5]分析了我國金融集團立法中存在的問題,并介紹了臺灣《金融控股公司法》的經驗。關于金融集團的監管,朱亞培[6]、付強[7]以及胡燕[8]比較了《金融集團監管原則》2012版、1996版以及1999版的區別,并介紹了歐美國家對于金融集團的監管經驗。張曉樸等[9]從風險并表管理、業務條線的垂直管控、關鍵崗位派駐人員三個方面,介紹了國際經驗,并提出了我國金融集團并表管理的建議。于小暉和呂可[10]將金融集團的風險分為基礎性風險和感染性風險,并利用層次分析法建立了金融集團風險評估指標體系。

2關于監管資本套利的研究

Jones[11]最早系統地論述了監管資本套利,其研究成果被國內學者廣泛應用,并直接導致了此后對于巴塞爾協議的修訂。Drago和Navone[12]指出,即使是修訂后的新巴塞爾協議,也存在監管資本套利的空間,并討論了標準法下情形。Fleischer[13]指出,監管資本套利源于交易的經濟實質與監管認定之間的差異性。這種差異性產生于監管制度的不完全性,其無法對交易的經濟實質給出足夠精確的界定。宋永明[14]分析了監管資本套利在美國次貸危機中的重要作用。沈慶??[15]指出雖然采用了新巴塞爾協議,但我國依然會存在監管資本套利,分析了經濟資本小于監管資本的必然性,提出了監管資本套利的若干可選策略。沈慶??[16]研究了監管資本套利對于經濟均衡的影響。張橋云等[17]分析了資產證券化對于監管資本的影響,以及由此引發的監管套利。黃國平[18]證明可以將經濟資本看做是金融機構愿意為持有美式賣出期權而支付的價格,可以將監管資本看做監管部門要求金融機構為其所持有的美式賣出期權而支付的價格。研究表明,如果經濟資本能夠考慮到系統性風險,那么就可以實現經濟資本與監管資本的趨同,從而消除監管資本套利。馬慶強與沈慶??[19]分析了跨國保險集團內部存在的監管資本套利行為,以及對于保單持有人福利的影響。

3研究述評與本文的創新之處

目前國內外對于監管資本套利的研究,基本都是針對一個主體和一個制度框架而進行的。這種研究范圍的設定,與特定時期的制度環境具有內在聯系,因為無論是美國還是中國,監管資本套利的爆發式增長,都出現在分業經營的制度框架之下。但是隨著混業經營的出現,制度環境出現了較大的變化,新的制度環境必將導致新的監管資本套利策略的出現,也將帶來理論關注點的轉移。

本文考慮到:(1)金融集團下屬的不同金融機構,由于處于不同的行業,將面對不同的監管要求,會被要求使用不同的風險度量模型;(2)由于市場的分割,不同行業的金融機構,其通過資本市場進行股權融資的成本不盡相同;(3)子公司之間可以通過交易進行風險的轉移,而金融集團通過股權控制,可以實現集團利益的最大化。

筆者與馬慶強和沈慶強[19]的論文以Lu等[20]的論文也運用了類似的研究思路,考察了兩個主體和不同制度框架下的最優監管資本套利策略,但研究對象的是保險集團中的再保險策略。本文對此做了進一步拓展,將研究對象拓展到了金融集團,研究結論更具一般性。傳統的針對單一主體、單一制度框架的監管資本套利研究成果,在混業經營、分業監管模式下依然成立。本文的貢獻在于將制度范疇擴大到了一個更為一般的情況之下,上文所列的已有研究成果許多可以與本文的研究結論進行融合,從而形成新的更為一般化的研究結論。

三、金融集團監管資本套利的影響分析

金融集團的監管資本套利具有較大的負面影響,包括增加了集團內部的傳染性風險,導致財務信息失真與財務誤導,降低了資本監管制度的有效性以及加劇了金融體系的系統性風險。

1增加了集團內部的傳染性風險

我國目前實施的是分業監管模式,對于防范混業經營可能帶來的問題缺乏足夠的監管手段。金融集團通過對子公司之間風險的重新配置,降低了監管資本要求,實現了監管資本套利。但風險的配置需要借助子公司之間的交叉性金融活動,不可避免地導致了風險在金融集團內部的傳染,增加了風險。金融集團內部,不同子公司之間的跨行業的交叉性金融活動,一方面是進行監管資本套利,另一方面也服務于其他監管套利目的,以及盈余管理目的。這導致了目前我國金融機構之間極為豐富的合作關系,進一步增加了傳染性金融風險。

2導致財務信息失真與財務誤導

由監管資本套利所導致的交易,并不具有真實性的經濟實質。無論是實質性的金融交易從一個子公司轉移到另一個子公司,還是子公司之間訂立的旨在轉移風險配置的交易合約,抑或僅僅是財務報告制度的特殊處理,都會導致財務信息與交易實質的背離,導致財務失真與財務誤導。即產生了由監管會計向財務會計領域的偏誤傳導,對于監管部門以及投資人來說,可能會被失真的財務數據誤導,進而做出不正確的投資決策監管決策。

3降低了資本監管制度的有效性

金融集團通過監管套利,在風險并未真正改變的情況下,降低了監管資本的要求,使資本監管制度不能有效約束金融機構的風險行為,影響制度的有效性。監管資本套利也會導致其他機構效仿,如果不能及時制止,可能動搖資本監管制度權威性,從而影響資本監管制度有效執行。

4帶來與獨立機構的不公平競爭

金融集團的監管資本套利,依托于集團下屬子公司之間的風險轉移。監管資本套利方式的核心是利用金融機構之間的監管差異與市場差異。對于市場差異的利用,是金融集團由于獨立金融機構之外,無可非議。但是其對監管差異的利用,則導致了與其他獨立金融機構的不正當競爭。如果金融集團的監管資本套利能夠為其帶來足夠多的利潤,則有可能刺激其他獨立金融機構出于監管資本套利的目的,進行集團化整合,不利于資源配置與金融穩定。

5加劇了金融體系的系統性風險

充足的資本是金融機構應對非預期損失的關鍵。金融集團監管資本套利導致其實際資本充足率低于應有水平,從而影響了微觀審慎監管。金融集團往往規模較大,如果有大量金融集團參與監管資本套利,會導致整個金融體系的資本充足率低于應有水平,導致系統性風險。此外,金融集團監管資本套利所使用的交叉性金融交易,本身加劇了風險的傳染性,增加了系統性金融風險。所以,金融集團監管資本套利帶來了更高的杠桿、資本充足率降低以及金融風險交叉傳染,加劇金融體系系統性風險。

四、金融集團監管資本套利模型

金融集團的各子公司由于分屬行業不同,因而面對不同的監管制度環境。一方面,由于不同類型的金融機構,股權估值模型不盡相同,所以各子公司往往面對不同的股權融資成本;另一方面,由于我國分業監管模式的存在,各子公司往往被要求采用不同的風險度量模型來確定資本充足率水平。本文構建了一個可以分析上述兩點的模型,并分別討論了三種情況下金融集團的最優監管資本套利策略。由于篇幅原因,對于VaR與CTE兩種風險測度下最優資本水平的具體推導,可參考Lu等[20]與筆者的論文;對于VaR與CTE兩種風險測度下最優風險轉移的具體推導,可參考馬慶強和沈慶??[19]與筆者的論文。本文僅展示研究思路與結論。

1基本模型的構建

假設金融集團只有兩個子公司,兩個子公司的股權融資成本率分別為λ1和λ2,所采用的風險度量模型分別為ψ1和ψ2。兩個子公司共需承擔的風險為L,風險并不必然導致損失,最終實現的損失將是0至L之間的一個數。無論最初兩個子公司各需承擔多少風險,我們假設金融集團可以將L在兩個子公司之間進行任意的重新配置,其配置策略為Φ1和Φ2,且有L=Φ1(L)+Φ2(L)。基于兩個子公司最終承擔的風險,根據他們所采用的風險度量模型,其所需的監管資本分別為ψ1[Φ1(L)]和ψ2[Φ2(L)]。對于任意一家子公司而言,為被分配到的風險Φk(L)所需付出的成本將包含兩個方面,一方面是風險發生后的真實損失,在事前可用期望損失予以度量;另一方面是因監管資本高于期望損失而增加的股權融資的成本,即:

V[Φk(L);ψk,λk]=E[Φk(L)]+λk{ψk[Φk(L)]-E[Φk(L)]},k∈(1,2)(1)

對于金融集團而言,其監管資本套利的目標是選擇最優的風險配置策略Φ1和Φ2,使兩個子公司的成本之和最小化,即:

minΦk(L)V[Φ1(L);ψ1,λ1]+V[Φ2(L);ψ2,λ2] (2)

由于目前各國監管當局使用最多的風險度量模型為VaR與CTE,所以本文也假設ψ1和ψ2為VaR或CTE中的某一種,以下將分三種情況討論選擇最優的風險配置策略Φ1和Φ2以及相應的經濟影響。

2子公司均采用VaR模型時的監管資本套利策略

當兩個子公司均采用風險模型VaR時,式(2)轉化為:

minΦk(L)(λ1-λ2)E[Φ2(L)]+λ2VaRα2[Φ2(L)]-λ1VaRα1[Φ2(L)](3)

解該最優化問題,可得:

Φ2*(L)=min[L,VaRα1(L)] λ1>λ2

[L-VaRα2(L)]+ λ1

f2(L) λ1=λ2,VaRα1(X)≤VaRα2(X),L>VaRα2(L)

min[f1(L),t1] λ1=λ2,VaRα1(X)≤VaRα2(X),L≤VaRα2(L)(4)

其中,f1(?)、f2(?)為非遞減Lipschitz連續函數,f1(0)=0,f1[VaRα1(L)]=f2[VaRα2(L)]=t1,t1∈[0,VaRα1(L)]。

圖1展示了當金融集團的兩個子公司均采用VaR模型時,監管資本套利后,總風險L在兩個子公司之間的重新配置情況。從圖1(a)可以看出,如果第二個子公司面對較低的資本成本,那么在一定范圍下的損失都將由其來承擔。由于VaR模型具有尾部的不敏感性,如果使用VaR的公司僅僅承擔尾部的極端風險,則其無須計提資本。所以第一個子公司雖然由于資本成本較高,不具有以資本支撐風險的比較優勢,但其依然可以利用VaR模型的缺陷,吸收尾部風險。即兩個子公司之間的最優風險配置策略是,如果最終金融集團遭遇的損失低于某一閾值時,全部損失將由第二個公司承擔;當損失大于該閾值時,超過的部分由第一個公司承擔。這樣,第一個公司無須持有任何資本,而第二個公司持有的資本也低于由其承擔所有損失所需持有的資本水平。從圖1(b)可以看出,如果第一個公司具有資本成本優勢,則金融集團應該采取與上述方案正好相反的監管套利策略。即當最終實現的真實損失較為有限時,由第一個公司全部承擔;但如果損失超過了某一極端值,則超出部分由第二個公司承擔。相當于第二個公司為第一個公司提供了一份具有免配額的保險。而由于VaR測量模型的內在缺陷,第二個公司并不需要為其提供的這樣一份保險持有任何資本。從圖1(c)和圖1(d)可以看出,如果兩個子公司的資本成本相等,則不存在盡量以哪一個公司的資本來承擔損失的動機。此時應關注其模型對于尾部臨界值的規定是否相同,對于正好處于兩個臨界值之間的損失,則可以通過監管套利的方式以降低資本要求。如果第一個公司的臨界值小于第二個公司的臨界值,則應由第一個公司承擔臨界值之間的全部損失。反之,則由第二個公司來承擔這一段損失。對于其余的損失,則可以在兩個公司之間任意配置,并不會影響最終計算的總成本。

圖1 子公司均采用VaR時金融集團的監管資本套利策略

3子公司均采用CTE模型時的監管資本套利策略

當兩個子公司均采用風險模型CTE時,式(2)轉化為:

minI2∈F(λ1-λ2)E[Φ2(L)]+λ2CTEα2[Φ2(L)]-λ1CTEα1[Φ2(L)](5)

解該最優化問題可得,當VaRα1(L)=VaRα2(L)時,有:

Φ2*(L)=L λ1>λ2,C

0 λ10

minL,VaRα1(L) λ1>λ2,C>0

L-VaRα1(L)+ λ1

minf2L,t2 λ1=λ2,C>0(6)

當VaRα1(L)>VaRα2(L)時,有:

Φ2*(L)=L λ1>λ2

[L-VaRα*2(L)]+ λ1

0 λ10

[L-VaRα2(L)]++min[f3(L),t3]λ1=λ2(7)

其中,C=λ2α21-α2-λ1α11-α1,f3(0)=0,f3[VaRα2(L)]=t3,t3∈[0,VaRα2(L)]。

從式(6)與式(7)可以看出,最優的風險配置依然要關注模型方面的臨界值差異,以及資本成本方面的差異。但由于CTE模型相對于VaR模型對尾部風險更加敏感,而不是直接將尾部砍去,所以情況要更加復雜。監管資本套利的核心在于利用資本成本的差異性。總體思路是由資本成本較低的公司承擔較多的風險,極端情況是,由第一個子公司或第二個子公司承擔全部風險。

4子公司分別采用CTE與VaR模型時的監管資本套利策略

當第一個公司采用風險模型CTE,第二個公司采用風險模型VaR時,式(2)轉化為:

minΦk[L](λ1-λ2)E[Φ2(L)]+λ2VaRα2[Φ2(L)]-λ1CTEα1[Φ2(L)](8)

解該最優化問題,可得:

Φ2*(L)=[L-VaRα2(L)]++min[L,VaRα**1(L)] λ1>λ2[L-VaRα2(L)]++min[f1(L),t1] λ1=λ2

[L-VaRα2(L)]+ λ1

其中,α1**=minα1*,α2,α1*=λ1α1λ2(1-α1)+λ1α1,VaRα1(L)≤VaRα2(L),f1(L)為非遞減Lipschitz連續函數,且f1[VaRα1(L)]=t1、f1(0)=0、t1∈[0,VaRα1(L)]。

當金融集團的兩個子公司分別采用CTE模型與VaR模型時,監管資本套利后,總風險L在兩個子公司之間的新配置。由于第二個公司采用的是對尾部不敏感的VaR模型,而第一個公司采用的是尾部敏感的CTE模型,所以無論兩個公司的資本成本如何,都應該利用VaR的這一缺陷,由第二個公司來承擔極端損失。對于極端風險以外的風險,有興趣的讀者可與本文作者聯系。

對于極端風險以外的風險,由于VaR與CTE并無本質區別,所以此時需要考慮兩個子公司資本成本的差異,以及其臨界值的大小。從圖2(a)可以看出,如果第二個子公司具有資本成本優勢,則風險應主要由其承擔。但如果第一個公司的臨界值小于第二個公司,則應充分利用模型對于尾部與中部處理的差異性,所以對于兩個臨界值之間的部分,則由第一個子公司承擔。從圖2(b)可以看出,如果兩個子公司資本成本相同,則依然應該充分利用臨界值之間的差異;其如果第一個公司的臨界值小于第二個公司,對于兩個臨界值之間的部分,則應由第一個子公司承擔。其他部分可以在兩個公司之間任意配置,對總成本無差異。從圖2(c)可以看出,如果第一個子公司具有資本成本優勢,則除尾部以外的風險,應當由第一個子公司全部承擔。

圖2 子公司分別采用VaR與CTE模型時金融集團的監管資本套利策略

5研究結論

首先,由于金融集團各子公司往往面對不同的股權融資成本,且往往被要求采用不同的風險度量模型來確定資本充足率水平,所以金融集團通過風險在不同子公司之間的重新配置,可以實現監管資本套利的目的。實務中存在諸多相應的風險轉移手段,本文未對此進行討論。本部分假設這些風險轉移手段是無成本的,研究了對于金融集團來說其最優的風險配置策略。

其次,本文的均衡結果并非最優比例,而是最優策略的概念。研究表明:由于VaR模型對于臨界值以外的風險分布完全不敏感,所以金融集團可以利用VaR模型的尾部來承受極端風險;由于無論是VaR模型還是CTE模型,除尾部以外,其對于風險的度量具有相似性,所以金融集團可充分利用具有股權融資優勢的子公司來承擔風險。本部分討論了多種情況下,金融集團的最優策略。

最后,從圖1可以看出,理論研究的結論相對極端,部分情況下出現了一定幅度內的風險從一個子公司向另一個子公司的全部轉移。現實中由于其他影響因素的存在,很難出現這種極端情況。但目前金融體系中存在大量的通道業務、同業業務,如果從風險轉移的視角觀察,確實也具有類似于模型結論的表現。考慮到兩點差異性具有足夠的重要性,本文的模型結論應具有實踐指導意義。

五、結論與監管建議

本文研究表明,金融集團通過將風險在不同子公司之間的重新配置,可以實現監管資本套利的目的:(1)由于分業監管的存在,不同行業的金融機構被要求使用不同的風險度量模型,而沒有任何模型能夠完美地描述風險,且模型之間必然存在度量邏輯的差異,所以金融集團可以利用子公司之間這種模型差異,進行監管資本套利。(2)由于市場的分割,不同行業的金融機構其通過資本市場進行股權融資的資本成本不盡相同,所以金融機構可以利用資本成本的差異性,將風險向資本成本較低的子公司進行轉移,從而實現監管資本套利。本文構建了一個風險成本最小化模型,在總體風險給定的情況下,分情況討論了使金融集團風險成本最小化的風險配置策略。該策略便是基于上述兩點差異性進行監管資本套利的最優方案。對于上述的監管資本套利行為,本文也分析了其可能帶來的負面影響。

基于上述分析,對于如何遏制金融集團的監管資本套利,本文提出以下幾點建議:

第一,從分業監管向混業監管過渡,實現監管制度的一致性。

制度差異性是監管資本套利產生的根源,而我國實質性的混業經營、分業監管模式,更容易帶來監管套利的空間。目前無論是在資本層面,還是在產品業務層面,一定程度的混業經營已經成為趨勢。筆者建議逐步實現從分業監管向混業監管的過渡,在金融監管協調部際聯席會議制度的基礎上,嘗試進行監管部門的合并與監管框架的重構。

第二,降低行業之間的市場壁壘,建立完善統一的資本市場。

對于由資本成本差異而產生的監管資本套利,筆者認為不應作為治理的重點對象,而應從市場建設上進行改革。我國的資本市場被進行了人為分割,形成了不同邏輯的定價模型,使得同樣的融資項目產生不同的溢價程度。市場壁壘導致的市場分割,不利于價格功能的有效發揮和資源的有效配置。筆者建議降低相應壁壘,逐步建立完善統一的資本市場。

第三,建立防火墻制度,防范金融集團內部的交叉業務風險。

筆者認為金融集團內部的風險轉移,在實現監管資本套利的同時,也帶來了業務交叉,風險傳染,增加了系統性風險。針對該問題,應當建立防火墻制度,控制金融集團子公司之間的交易內容,確定可以進行重新配置的風險類型,以免帶來不合理的風險配置結果。與此同時,在金融集團以外的金融機構之間的交叉性業務,也是其他類型監管套利的重點所在,應在建立防火墻制度和防范較差業務風險時一并考慮。

第3篇

會計信息是有信息內涵的,所以當傳達給市場主體的會計信息是經過人為粉飾的,那么市場主體以這種會計信息作為決策依據,顯然會產生嚴重的不經濟后果和社會資源配置的無效率,瓊民源事件、紅光事件、鄭百文問題等諸多上市公司已經為我們做了注釋。由此治理會計信息失真問題一直是社會各方所關注的焦點之一,本文試圖從獨立審計、資本市場監管(屬于外部監督)與會計信息失真的關系來談一點粗淺的看法。經理層控制的自利型會計信息粉飾,尤其是當然地違反有關會計制度的會計信息粉飾行為(造假與欺詐等會計信息失真問題),是本文有所側重的立論對象,其表現特點是給公司的投資者尤其是中小投資者帶來了利益侵害,耗散了資本市場資源配置的效率。

一、我們對獨立審計賦予了什么作用?

獨立審計的基本功能是對公司的財務報告進行鑒證。獨立審計的作用可以體現在以下三個方面:第一,鑒證審計對資本市場主體進行了過濾,提高了市場主體質量。驗資審計和證券市場上市前審計對市場主體的“準入資格”進行了審查,防止了會導致市場秩序混亂的不合格主體進入市場,有利于市場經濟和資本市場的穩定發展。第二,鑒證審計對市場主體的信息進行了過濾,提高了信息可靠程度,即經濟鑒證作用。審計后的信息為社會投資者進行投資選擇提供了決策依據,有利于維護投資者利益。同時,投資者的決策選擇會影響資本的流向,從而對資本市場中的資本進行了再配置,進一步導致了社會資源的再配置,優化了社會經濟資源,維護了市場經濟秩序。第三,CPA的鑒證尤其是財務報告鑒證有利于監管部門進行市場監管。這主要表現在CPA的鑒證意見為政府監管機構提供了監管線索。以我國目前的年報審計為例,政府監管部門對相當部分上市公司的違規行為的懲罰,就是監管機構參考了CPA審計出具的非無保留意見,從而進一步挖掘出了上市公司的違法違規行為,并做出了相應處罰。這顯然有利于規范市場主體行為和整頓資本市場秩序。

二、我們對資本市場監管的期望

資本市場監管者是資本市場里的最高權威,維護資本市場的效率和保護投資者利益是我們對它的一般期望。

1.維護資本市場的效率資本市場(本文主要是指證券資本市場)是對資本資源進行再配置的場所,進而對社會資源進行再配置,這是資本市場的一個基本功能。資本市場的資本配置有著巨大的經濟后果,根本原因在于資本資源的再配置引致了其它社會經濟資源(主要是生產資料和勞動力)的再配置,不同的資源配置則意味著不同的經濟效率。總之,資本市場與整個國民經濟是息息相關,休戚與共,當資本市場有效率時,就會優化社會資源的配置,促進社會經濟的良好發展;當資本市場是無效率或低效率時,則反之。問題是,怎樣保持資本市場的效率?當資本市場的主體——上市公司是以假騙市、“假行其道”時,我們又怎能奢望資本市場有效率?當公司做假,而進行經濟鑒證的獨立審計卻又是“見利忘義”、“同流合污”時,我們又怎能奢望資本市場有效率?很顯然,進行資本市場合理的監管是減少“假”出現的良好手段。通過資本市場的監管,以維護市場的公開、公平和公正,維護資本市場應有的秩序,從而為提高資本市場的效率改善市場環境。

資本市場監管者維護資本市場效率或曰維護市場的“三公”原則重要的一方面是通過“打假”和懲戒違規者來實現的。親歷恭為地查處和以獨立審計報告為線索是進行“打假”的兩大方面。要維護資本市場的效率,還在于將違規者繩之以法,以警當世和后世,通過足夠的懲戒來提高違規者和潛在違規者的違規成本。顯然這主要地是依賴于資本市場監管者。

2.保護(中小)投資者保護中小投資者其實也可以體現在維護資本市場的“三公”原則之中,本文單獨加以討論,是在于當資本市場出現“假得以行其道”的時候,更容易受到利益侵害的便是中小投資者。在中國目前的資本市場環境下,不乏眾多的“執著的”“尋租者”,所以完全地將資本市場運行交諸市場自身時,“陽光交易”的市場里可能會有太多的“黑暗”。譬如,中國之所以一開始沒有實行上市“注冊制”,重要的一個原因便是中國的獨立審計實際上還不夠“獨立”(客觀、公正),還不足以勝任對資本市場的經濟監督責任,而中國的(中小)投資者卻又不夠成熟,難以保護自己,實行“審查制”和“核準制”的本意便是為了控制上市公司的質量,防止出現公司舞弊而事務所又同流合污以侵害投資者的行為。

三、獨立審計·資本市場監管與會計信息失真

公司管理當局(經理)是否違規,進行制度違犯和對委托人的違約,即是否進行會計造假,我們可以用一個約束函數模型加以總結:N=F(p,c,e)。N代表經理的制度違犯與違約數量,p代表經理在制度違犯和違約后被發現的可能性,c代表被發現后的懲罰或經理人付出的“成本”(制度違犯成本和違約成本,姑且統稱為違規成本),e代表剩余項。很顯然,N主要取決于p和c,并且N是p和c的凹函數,即p越大、c越大,則N會越小。p的取值主要由獨立審計來實現(當然還可以有其它方式實現,如監管部門的獨立查處),c的取值在于資本市場的監管者確立的具有法律效力的制度違犯和違約懲處力度。總之,獨立審計和資本市場監管的恰當配合,為公司管理當局施加了一個強有力的外在約束,減少了公司管理當局進行會計信息粉飾的可能性。

下面我們來進一步來討論一下獨立審計和資本市場監管問題。

1.獨立審計

當獨立審計在鑒證方面,表現得獨立(客觀、公正)時,那么獨立審計便為公司的投資者提供了一個良好的監督經理的“武器”,投資者根據鑒證后的財務報告進行經濟決策(如,是否更換經理、是否采用“用腳投票”),并且還考慮是否對經理的欺騙與欺詐行為進行訴訟懲罰,因此經理礙于獨立審計的“經濟警察”作用,將考慮對自己的行為是否進行約束,是“偷懶與欺騙”,還是“努力與誠實”。

對于獨立審計而言,它是決定p的主要因素,這取決于會計師事務所是否有著良好的執業質量。事務所的執業質量取決于事務所的執業能力和執業的獨立性,而目前上市公司會計信息粉飾問題之所以未能發現,并不是因為會計師事務所的執業能力太差了,往往是它的獨立性太弱了,這表現在事務所的鑒證業務方面不能夠獨立、客觀、公正地進行會計報表審計。紅光事件、百文黑幕又說明了什么?以鄭百文為例,正如有人說:“……它是上市造假,績優也是造假,‘國企改革的一面旗幟’也是蒙來的……明明是一堆‘垃圾’……”,可還是“過五關,斬六將”,在股市逍遙恁長時間;當危機爆發,黑幕掀開,卻也遲遲得不到應有的處罰。上市公司以造假居然可以混入資本市場,并可在資本市場混跡多年,不僅是導致資本市場的無效率、低效率,而且更是讓人對資本市場的“經濟警察”——注冊會計師又還有多少信心?不合格的公司得以混入和混跡于資本市場,除了公司、地方政府和監管者的原因外,注冊會計師是不是關鍵的原因所在?——為了“利”而放棄了職業道德操守,為了“利”而違背了“經濟警察”獨立、客觀、公正的經濟鑒證責任。

第4篇

關鍵詞:資本監管;貸款規模;信貸擴張

中圖分類號:F830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1428(2011)05-0060-05

一、引言

本輪金融危機發生以來,西方各國開始反思現有的金融監管制度。其中,改革現有的資本監管制度,補充杠桿率監管,完善資本監管體系,成為許多國家的共識。2009年2月和9月,巴塞爾委員會先后公布了銀行監管改革的總體戰略和框架性文件,2009年12月了《增強銀行體系穩健性》和《流動性風險計量、標準和監測的國際框架》(征求意見稿),標志著全球主要經濟體就銀行監管改革達成重要共識。從我國的情況來看。我國銀行業受本輪金融危機的影響較小,盡管如此,監管當局依然高度關注此次金融危機對我國銀行業產生的影響,出臺了多個文件不斷補充和完善現有資本監管體系。

我國的資本監管制度最早始于1995年,1995年開始實施的《商業銀行法》統一了商業銀行資本充足率的計算方法與資本計提辦法,首次規定商業銀行的最低資本充足率不得低于8%。然而由于資本監管的后續管理辦法沒有制定,加之我國商業銀行的歷史包袱問題,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內,最低資本要求并沒有得到嚴格執行,這種情形一直持續到2004年銀監會《商業銀行資本充足率管理辦法》的出臺。現有的研究發現,1995-2003年間資本監管對商業銀行的風險行為與借貸行為沒有顯著的約束作用,并沒有取得預期的效果,學術界把這一時期稱之為資本“軟約束”時期(趙錫軍、王勝邦,2007)。2004年3月,中國銀監會在巴塞爾新、舊兩個資本協議的基礎上,結合我國銀行業的實踐,制定了《商業銀行資本充足率管理辦法》,該辦法規定商業銀行在2007年1月1日之前必須滿足8%的最低資本要求,對于未達標銀行,銀監會給予一定的緩沖期,緩沖期后依舊沒有達標的銀行,將對其制定更嚴格的監管制度,如限制業務擴張、調整管理層、直至撤銷銀行營業資格等。相比1995年《商業銀行法》的相關規定,2004年的資本監管制度更為嚴格,對不同資本水平的銀行制定了差異化的監管政策,未達標銀行將受到更多限制。因此,我國嚴格意義上的資本監管制度始于2004年。

二、商業銀行資本充足率現狀

自2004年《商業銀行資本充足率管理辦法》實施之后,各銀行紛紛制定了資本補充計劃來應對監管要求,銀行的資本水平大幅度提高,抗風險能力顯著增強。根據中國銀監會2009年的統計年報顯示,截至2009年12月份末,我國商業銀行資本充足率達標的銀行已有239家,比年初增加35家;達標銀行資產占商業銀行總資產的100%。為了細分每一類型商業銀行資本充足率的變動情況,本文依據監管當局的銀行分類方法,將所有商業銀行分為國有商業銀行、股份制商業銀行、城市商業銀行與農村商業銀行四類。根據四類商業銀行1998-2009年年報披露的數據。繪制了各類銀行的資本充足率趨勢圖,見圖1。

總體來看,我國商業銀行的資本充足率變動以2004年為拐點,呈“V”字型變動趨勢。2004年之前資本充足率不斷下降,到2000年所有商業銀行的加權資本充足率最低,僅為6.27%。2004年資本監管制度實施之后,資本充足率開始回升,到2009年底商業銀行的加權資本充足率達到了11.77%。資本充足率的提升可以增強商業銀行抵御風險的能力。此外,從圖中可知,1998-2009年間不同銀行的資本充足率變動趨勢有一定的差異。從1999年開始,國有商業銀行開始了新一輪的改革,國家成立專門的資產管理公司剝離了四大商業銀行的壞賬,對商業銀行增資擴股,補充資本金,啟動國有商業銀行股份制改革、引入戰略投資者提升銀行管理水平等,從改革的效果來看,這些措施顯著提高了國有商業銀行的資本水平,銀行的風險抵抗能力有所提升。到2009年底,工、農、中、建四家國有商業銀行的資本充足率分別達到了13.06、9.41、13.43、10.17,資本質量不斷提高。而同時期沒有開展改革的股份制商業銀行與城市商業銀行的資本充足率在2004年下降較快,2004年《資本充足率管理辦法》開始實施之后,兩類銀行分別制定了資本補充計劃,資本充足率開始不斷上升,到2008年底,股份制商業銀行的加權資本充足率為11.06%,而城市商業銀行2009年底的加權資本充足率達到了13.86%,是所有銀行中資本充足率最高的一類銀行。農村商業銀行由于成立較晚,沒有歷史包袱,資本充足率一直在高位運行。

三、資本監管對商業銀行貸款規模的影響及原因分析

衡量商業銀行貸款規模的指標主要有兩種:第一種是絕對指標,使用本會計年度商業銀行各類貸款余額作為貸款規模的衡量指標;第二種是相對指標,使用貸款余額與銀行總資產的比例作為衡量指標。絕對指標較為直觀,使用貸款余額可以對銀行規模進行縱向比較,但是它無法解決不同銀行間的橫向比較問題。鑒于本文的研究目的,我們使用了相對指標比較資本監管制度對不同銀行的影響。對我國商業銀行而言,信貸資產是其最重要的資產,各銀行將一半以上的資產運用到信貸資產中去。信貸資產帶來的利息收入,是商業銀行營業收入的主要來源,我國商業銀行對信貸資產的依賴程度較高。因此,銀行貸款占比的變動,實質上是商業銀行的資產配置行為的結果。通過對貸款占比的分析我們可以看出商業銀行資產結構的變動趨勢。

使用我國商業銀行1999-2009年貸款規模的數據,本文繪制了我國各類銀行的貸款占比變動情況,具體結果見圖2。總體而言,我國商業銀行貸款比例以2004年為拐點呈倒“V”形狀變動。2004年之前所有商業銀行的簡均貸款占比不斷提高,到2004年達到最高值60.98%,2004年之后所有銀行的貸款占比不斷下降,銀行將資產更多地配置到非信貸資產中去,這說明,資本監管制度對銀行的資產配置行為產生了較強的約束作用,資本管制實施之后,銀行貸款的相對規模下降。

分銀行類型來看,不同類型的銀行貸款占比有一定的差異。國有商業銀行一直致力于資產的多元化配置以降低貸款集中度風險,改變以往單純依賴貸款的經營思路。從圖中結果來看,國有商業銀行的貸款占比一直呈下降趨勢,其貸款占總資產的比重從1999

年的60.34%下降到2009年底的50.56%,下降了9.78個百分點,下降幅度較大。而股份制商業銀行與城市及農村商業銀行等中小銀行的貸款占比變動與國有商業銀行不同,基本呈倒“V”形變動。其中,股份制商業銀行的變動幅度最大,結果顯示,2004年底股份制商業銀行的貸款占比達到63.68%,是所有商業銀行中最高的。

資本監管制度對貸款規模的影響主要通過風險加權系數來實現。在2004年《商業銀行資本充足率管理辦法》中,銀監會依據商業銀行資產的風險大小,對不同類型的資產制定了不同的風險加權系數。高風險資產被賦予了更高的風險加權系數。要求計提更多的資本。相比而言,信貸資產的風險較高,根據2004年辦法的規定,除了個人住房抵押貸款的風險加權系數為50%之外,公司貸款和其他個人貸款的風險加權系數均為100%,是所有資產構成中比例最高的。因此,資本監管制度實施之后,資本水平成為了影響商業銀行資產配置行為的重要因素。在資本監管的壓力下,各銀行的貸款規模普遍下降。

四、資本監管對商業銀行信貸擴張的影響及原因

資本監管制度不僅影響了商業銀行貸款的相對規模,還可以約束銀行信貸擴張的速度。為研究資本監管制度對信貸擴張的影響,本文使用貸款的增長率作為銀行信貸擴張的衡量指標。在數值上,貸款增長率等于本期貸款余額減去上期貸款余額,再除以上期貸款余額的比例。

(一)我國銀行類金融機構信貸擴張的趨勢

根據中國人民銀行及銀監會的統計數據,本文總結了1999-2009年全國銀行類金融機構存貸款增長率的變動情況。具體結果可見表1。

表1統計數據顯示,2000年以來,我國銀行類金融機構的存貸款余額不斷上升,1999年底,全國銀行類金融機構存貸款余額分別為10.88萬億元與9.37萬億元,到2009年底,這一數字分別達到了61.2萬億元與42.56萬億元,2009年存貸款余額是1999年的5.63倍、4.53倍,增長幅度較大。從增長速度來看,2000-2009年間,存款增長率與貸款增長率基本保持一致,在此期間,貸款增長率隨資本管制政策出現一定的波動,在資本管制之前,貸款增長率不斷上升,到2003年底貸款增長率達到了21.46%,資本管制實施后,我國銀行類金融機構貸款增速呈現出先降后增的趨勢。2004年資本充足管制正式實施,從數據來看,2004年銀行類金融機構貸款增速僅為11.07%,較2003年下降了10.39個百分點,信貸擴張速度明顯下降,此后我國商業銀行減緩了貸款增速,2005年貸款增速僅為9.69%。從2006年開始,貸款增速開始穩步上漲,到2009年底,全國銀行類金融機構貸款增速達到了32.94%。

總體來看,資本監管制度實施之后,我國商業銀行信貸擴張的速度普遍下降,資本管制約束了銀行的信貸供給能力。之所以出現這種現象,可以從貸款的供給與需求兩個角度進行分析。

首先,從貸款供給的角度來看,資本管制后,發放貸款要消耗更多的銀行資本,為了滿足最低資本要求,商業銀行可以通過政府注資、引入戰略投資者、上市融資、發行次級債券、利潤留存等方式不斷補充資本。但是由于我國多數城市及農村商業銀行規模較小、且大都沒有上市,主要通過利潤留存的方式補充資本,渠道較為狹隘,依賴外部融資補充資本尚面臨較大困難,因此資本補充并非商業銀行應對資本監管的首要對策。而加強對現有資本的管理,提高資本使用效率才是商業銀行應對資本監管的首要對策。資本監管制度加速了商業銀行調整資產結構、推進業務轉型的進程,鑒于貸款對資本的消耗程度較大,商業銀行會加速業務多元化的進程,通過金融創新及中間業務的發展,不斷降低對貸款利息收入的依賴,轉而尋求對低資本消耗或零資本消耗的資產業務。因此。銀行主動降低了信貸資產的擴張速度。

其次,從貸款需求的角度來看,資本監管制度的實施為商業銀行積極監督借款人的行為提供了正向激勵。資本充足管制實施之后,資本成為了商業銀行尤為稀缺的資源。為減少不良貸款對資本的消耗,銀行會加強對借款人投資行為的監督,降低道德風險。Kopecky and VanHoose(2006)的“監督成本”假說認為,由于銀行與借款人之間存在信息不對稱,銀行面臨借款人冒險行為的道德風險。銀行可以監督借款人行為以降低風險水平,但這一監督行為存在一定的成本。存在資本管制的情況下,銀行為了避免企業的過度冒險而對其風險產生不利影響,會積極監督企業行為,但監督成本的存在會提高貸款利率,這會抑制一部分貸款需求,貸款增速下降。

(二)資本水平對銀行信貸擴張的影響

資本監管制度實施之后,商業銀行自身的資本充足水平對信貸擴張產生了實質性的影響。由于信貸資產對資本的消耗較多,因此,商業銀行會根據自身的資本水平選擇信貸擴張的速度。一般而言,資本水平較高的銀行面臨的資本監管壓力較小,信貸擴張的速度也較高;資本水平較低的銀行面臨的資本監管壓力較大,為滿足最低資本要求,這類銀行會降低信貸擴張的速度。

為了比較不同資本水平銀行信貸擴張的差異,本文依據商業銀行資本充足率的高低,將所有銀行依次分為資本充足銀行、資本受約束銀行與資本不足銀行三類,分別比較2004-2009年間三類銀行在貸款增長率方面的差異。其中,資本充足銀行是指資本充足率高于10%的銀行,資本受約束銀行的資本充足率在8%-10%之間,而資本不足銀行的資本充足率低于8%。除此之外,對相同資本水平的銀行,本文還比較了國有及股份制商業銀行與城市、農村商業銀行在貸款增長率方面的差異性,具體結果可見表2。

表2結果表明,最低資本要求實施以來。資本充足率對銀行貸款增長率開始發揮約束作用,表中除2004年之外,其他各年度資本不足銀行的貸款增長率均低于資本受約束銀行及資本充足銀行,以2009為例,資本不足銀行的平均貸款增長率為23.13%,而同期資本充足銀行的貸款增長率為37.36%,比前者多出14.23個百分點,隨著資本管制的實施,商業銀行的貸款增速體現出較強的資本差異。銀行規模方面,表2統計數據發現,同樣是資本充足銀行,國有及股份制商業銀行的貸款增長率要高出城市及農村商業銀行5-10個百分點,體現出一定的規模優勢。但是這一規模優勢對于資本受約束銀行及資本不足銀行則不適用。

本文認為這種規模差異,主要是由銀行的融資約束水平引起的。一般而言,銀行要滿足監管當局的資本充足率要求,一是不斷補充資本,二是降低資本消耗多的資產占總資產的比重。而銀行的融資約束主要作用于第一種――補充資本。在我國,商業銀行補充資本主要通過以下幾種渠道進行:利潤轉增、上市融資、政府注資、發行次級債、發行混合資本債、發行可轉換公司債等。在這些補充渠道中,利潤轉增、上市融資、政府注資三者主要是核心資本的補充渠道,而發

行次級債、發行混合資本債、發行可轉換公司債等主要是附屬資本的補充渠道。根據銀監會2008年年報的統計數據顯示,2008年主要商業銀行資本補充來源分布中,政府注資的比重最高,達到了31%,其余依次是利潤轉增23%,發行次級債17%、上市融資9%。我們注意到,在這些補充資本渠道中,國有商業銀行與股份制商業銀行主要依靠政府注資、次級債與上市融資作為補充渠道,而我國大多數城市商業銀行與農村商業銀行都沒有上市、很難獲得政府注資、規模偏小又將其隔離在發行次級債門外,因此,城市商業銀行與農村商業銀行主要依賴利潤轉增來補充資本。利潤轉增補充資本與發行次級債、上市融資、再融資相比,一是期限較長,二是額度有限,因此通過利潤轉增補充資本的商業銀行對資本監管的反應較慢、一旦其資本水平臨近或低于最低資本要求,其不能短時間內迅速補充資本,在這種情況之下,商業銀行只能通過調整資產結構,降低風險資產的比例來滿足資本監管要求,貸款占比會下降,因此資本水平對城市及農村商業銀行的貸款占比具有較強的約束作用,資本充足率較低或者資本不足的銀行其貸款占比會顯著下降。相比之下。國有及股份制商業銀行受到的融資約束較少。能夠在很短的時間內補充資本,因此,資本水平對國有及股份制商業銀行的貸款占比約束作用較弱。

五、結論與啟示

本文使用我國175家商業銀行1998-2009年間的貸款數據,分析了資本監管制度對銀行貸款的影響,并結合理論與實際總結了相關原因。本文發現,自監管當局實施更為嚴厲的資本充足率管制政策之后,商業銀行的貸款規模減少、信貸擴張速度有所下降,資本管制對信貸擴張的約束作用開始顯現。在我國,貸款是商業銀行最重要的生息資產,一直占據商業銀行資產份額的半壁江山。貸款利息收入也是多數商業銀行營業收入的主要來源。在這一制度背景下,由于最低資本要求的實施,商業銀行減緩了信貸擴張的速度。本文認為這會對商業銀行自身產生以下影響。

首先,資本監管為銀行加強對貸款的監督與管理提供了正向激勵。資本監管制度實施之后,對商業銀行而言,資本成為了尤為稀缺的資源,為了滿足最低資本要求,商業銀行通過政府注資、引入戰略投資者、上市融資、發行次級債券、利潤留存等方式不斷補充資本。由于我國多數中小型商業銀行面臨較大的融資約束,資本補充的渠道較為狹隘,因此資本補充并非商業銀行應對資本監管的首要對策。而加強對現有資本的管理,提高資本使用效率才是商業銀行應對資本監管的首要對策。根據現行的資本計提辦法,加強對貸款的風險管理是銀行資本管理的重點,由于商業銀行核銷不良貸款需要動用自有資本存量,因此,資本管制后,商業銀行會加強對貸款的監督與管理,降低不良貸款率。

第5篇

關鍵詞:商業銀行;會計制度;資本監管;影響渠道

一、引言

“會計準則是否助推了2008金融危機的升級和擴散”是G20華盛頓、倫敦、匹茲堡3次峰會持續關注的議題。它緣起于銀行會計制度與資本監管的捆綁實施問題,即現行金融監管制度要求商業銀行資本充足水平核算以其財務報告數據為基礎。會計制度與資本監管目標不同,前者致力于市場信息透明、后者聚焦于金融系統穩定;金融危機期間,當金融穩定成為監管機構優先目標時,市場信息透明度常常因此受到一定程度破壞。基于透明度目標,財務報告要反映危機中資產價格持續下跌的情況,但卻引發商業銀行核減資本潮,動搖了銀行系統根基,引起G20高度關注。本文聚焦G20議題的基礎性問題,即銀行會計制度是如何影響資本充足水平核算的?全面認識這一問題對G20議題的解決有借鑒意義。在比較巴塞爾資本框架與銀行資產負債構成基礎上,本文鎖定金融資產計量、分類、減值和SPE并表等4個會計制度影響資本充足率核算的渠道。本文分析基于國際制度和市場背景,我國會計監管和資本監管制度與國際趨同,因而研究結論對我國監管機構有參考價值。

二、監管資本要素與財務報表項目比較

BaselII(2006)①核心內容是資本要求、監督檢查和市場紀律三個支柱。本文重點分析BaselII資本要求(第一支柱)與財務報表數據的關聯度。BaselII資本要求的核心是最低資本充足率,計算該比率分數式的分子是各類符合條件的資本要素,分母是依據信用風險、市場風險和操作風險調整確定的風險加權資產。資本要素是依據財務報表數據調整確定的,與財務報表數據直接相關;而風險加權資產是依據BaselII的專門調整比率或方法確定的,與財務報表數據關聯度不大。資本監管主要目的是要求商業銀行保持一定損失吸收能力。一級資本應具有在持續經營情況吸收損失的能力,二級資本應具有在破產清算情況下吸收損失的能力。BaselII(2006)所界定的一級資本要素有:普通股本、股本溢價、永久性非累積優先股、留存收益、一般儲備、法定儲備和少數股權,這些資本要素對應的財務報表項目分別是:實收資本(普通股)、股本溢價、優先股、留存收益、未分配利潤、一般風險準備、盈余公積和少數股權[1]。除優先股外①,BaselII的一級資本內含與商業銀行資產負債表“所有者權益”內容一致,見表1。BaselII(2006)所界定的二級資本有資產重估增值(包括確認和未確認的)、一般準備或儲備(包括公開和未公開的)、混合資本工具(債務和權益)以及長期次級債等4類,對應的財務報表項目是:資產賬戶(如資產重估增值)、資產備抵賬戶(如一般準備)和負債賬戶(如混合工具和次級債),也包括一些財務報表未列示的項目。不同于集中在財務報表“所有者權益”部分的一級資本要素,BaselII界定的二級資本分散于財務報表資產與負債之中,有一些還游離于財務報表之外③。BaselII(2006)界定的一級資本要素對應財務報表中的“所有者權益”項目,二級資本要素對應財務報表中的部分資產項目、部分資產備抵項目和部分負債項目①。這些財務報表項目可劃分為三類:第一類是“基本穩定項目”,包括:普通股、優先股、股本溢價、少數股權、混合工具和長期次級債等6項,它們屬于長期持有項目,按歷史成本計量,在財務報表上列示的金額保持基本穩定不變,對監管資本的貢獻也穩定不變;第二類是“受損益影響的波動項目”,包括留存收益、未分配利潤、一般風險準備等3項,它們與利潤直接關聯、受其直接影響,在發生虧損時最先被用于吸收損失,短期看損益既受經濟周期、宏觀政策、經營管理能力等因素影響也受會計制度影響;第三類是“受市場影響的波動項目”,包括資產重估增值和貸款損失準備,這些項目既受市場影響又受會計處理方法影響。在這樣分析之后,我們認為可能對商業銀行資本監管產生重要影響、又可能受到會計制度影響的財務報表項目主要集中在“損益”和“資產增減值”兩方面,對這些項目產生直接影響的會計制度包括金融資產計量、分類、減值等相關會計規范。

三、商業銀行會計制度對資本監管影響渠道

(一)金融資產計量會計規范對資本監管的影響商業銀行資產負債表所載的資產和負債項目大多為各類金融工具。統計發現,美國所有銀行控股公司資產負債表上金融資產占總資產比例為90.44%[2],我國上市商業銀行資產負債表上金融資產占比也超過90%[3]。因此金融工具計量規范成為銀行會計制度對資本監管產生影響的重要方面。自上世紀90年代以來公允價值在金融工具計量使用的范圍不斷拓展,分析會計計量規范對資本監管的影響實質上就是分析公允價值計量對資本監管的潛在影響。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統計結果表明,商業銀行資產負債表上平均有45%的金融資產和15%的金融負債按公允價值計量[4]。畢馬威(KPMG)針對歐洲大型商業銀行的統計結果是,按公允價值計量的金融資產和金融負債占所有金融資產和所有金融負債的比率最高超過70%、最低約為20%[5]。上述統計數據說明,按公允價值計量的金融資產在商業銀行總資產中普遍占有較大比重。表2整理各類金融工具公允價值計量結果確認位置及對監管資本影響渠道。按照現行會計制度,在每一報告日均需要按公允價值計量的金融工具項目主要有:可供出售金融資產、交易性金融資產和金融負債、衍生金融工具、指定為公允價值計量且其變動計入損益的金融資產和金融負債(實施公允價值選擇權)。依據計量結果確認位置的差異,這些項目可進一步劃分為兩組,第一組是計量結果計入損益的項目,第二組是計量結果計入權益的項目。按照當前的資本監管規范,在計算資本充足率時要將計入權益的金融工具未實現利得或損失予以剔除,因此這些項目的公允價值計量結果對監管資本核算沒有直接影響。

對監管資本核算產生直接影響的僅限于公允價值計量結果計入損益的項目,具體包括:交易性金融資產和金融負債、非套期衍生金融工具、部分套期工具、指定為公允價值計量且其變動計入損益的金融資產和金融負債。Song(2011)參照美國十大商業銀行各項資產和負債占比以及相關財務比率編制了一份簡化的商業銀行資產負債表,假設該銀行本期收益為1,350,000元并直接向股東分配該收益且假設沒有稅收負擔[6]。這份資料符合本研究需要,本文稍加調整后予以采用,見表3。從表3可知,該銀行按公允價值計量并將變動計入損益、從而對監管資本核算產生直接影響的金融資產金額為2500萬元,在所有資產中占比為25%。出于簡化分析和突出影響程度考慮,假設該銀行其他資產和負債數據保持不變,僅對“公允價值計量且其變動計入損益金融工具”項目設定增值20%和貶值20%兩種情況,觀察這兩種情況下商業銀行會計制度對監管資本核算的影響方式和程度。首先依據該銀行資產、負債和收益的“期初數據”對其盈利能力和監管資本充足狀況進行分析評價,然后依據相同標準分析在金融資產升值和貶值情況下公允價值計量結果的潛在影響。美國商業銀行最低資本充足要求主要關注“全部風險資本充足率”、“核心資本/風險資本比率”和“核心資本/杠桿比率”三項指標,據此將商業銀行資本充足狀況劃分為五檔:資本十分充足、資本適當充足、資本不足、資本顯著不足和資本嚴重不足。①計算上述三項指標還需要了解該銀行風險加權資產數據,它是各項資產乘以各自風險權重后的總和,本文假設該數據為7500萬元。這樣可依據表3的數據計算“公允價值計量且其變動計入損益金融工具”項目升值和貶值20%情況下該銀行盈利能力和資本充足水平變化,見表4。從表4可知,“公允價值計量且其變動計入損益”金融資產的會計處理結果對商業銀行獲利能力和監管資本充足水平的影響是十分顯著的。

從獲利能力角度看,按期初數和常規盈利水平,該銀行的獲利能力為15%;在公允價值計量且其變動計入損益金融資產市值上升20%情況下,這些變動計入損益后該銀行獲利能力為45.36%,上升幅度大于200%;在公允價值計量且其變動計入損益金融資產市值下降20%情況下,這些變動計入損益后該銀行獲利能力為-91.25%,下降幅度大于700%。從監管資本充足水平角度看,按期初數和常規盈利水平,該銀行“全部風險資本充足率”是8.6%,“核心資本/風險資本比率”是8%,“核心資本/杠桿比率”是6.19%,屬于“資本適當充足”;在公允價值計量且其變動計入損益金融資產市值上升20%情況下,這些變動計入損益后該銀行“全部風險資本充足率”是15.3%,“核心資本/風險資本比率”是14.7%,“核心資本/杠桿比率”是11.3%,屬于“資本十分充足”;在公允價值計量且其變動計入損益金融資產市值下降20%情況下,這些變動計入損益后該銀行“全部風險資本充足率”是2%、“核心資本/風險資本比率”是1.3%,“核心資本/杠桿比率”是1.03%,屬于“資本嚴重不足”,該銀行將被接管,面臨破產清算或兼并的命運。SEC(2008)統計表明,25%資產按公允價值計量且其變動計入損益是美國商業銀行普遍情況,歐盟大型商業銀行2007年也有20%以上資產按公允價值計量且其變動計入損益,表3確定的按公允價值計量且其變動計入損益的金融資產規模并非脫離實際。以上分析的金融資產計量規范對商業銀行監管資本影響可總結為三點:(1)使收益大幅度波動;(2)使資本充足水平大幅度波動從而引發監管風險;(3)負面影響遠遠大于正面影響,即在經濟下行、金融資產市值下跌時盈利能力和資本充足水平下降的幅度,遠遠大于經濟上行、金融資產市值上升時盈利能力和資本充足水平上升的幅度。這一結論解釋了為什么銀行家們一直對拓展公允價值應用強烈抵制,因為盈利水平大幅度波動預示風險的存在,會增加資本成本,而由此引發的監管資本違規風險更難以應對。因此,歐洲中央銀行(2004)將拓展公允價值應用所衍生的“收益波動性”問題列為公允價值六大罪狀之首[7]。這也可以解釋為什么金融危機期間公允價值會計會備受關注,因為經濟下行期間其負面影響遠遠高于經濟上行期間其正面影響。

(二)金融資產分類會計規范對資本監管的影響金融資產分類規范對資本監管的影響是通過影響計量規范選擇以及計量結果確認位置而實現的,也是通過影響按公允價值計量且其變動計入損益金融資產的規模而實現的。如果商業銀行劃歸為交易性金融資產數量大,則對資本監管影響大,反之則小。從這個角度看,計量規范對資本監管的影響與金融資產分類規范對監管資本的影響是一個問題的兩個方面。但金融資產分類規范對資本監管的影響具有獨特性,主要體現在兩方面,一是商業銀行在金融資產初始分類時具有一定選擇空間,二是在金融資產持有期間可行使重分類選擇權。這里有一個說明在金融資產分類時商業銀行非常關注劃分結果對監管資本影響的客觀證據[8]。在SFAS115頒布之前,美國商業銀行金融資產投資組合的未實現利得和損失是納入監管資本核算的。①據此,按照SFAS115劃歸為“交易性”和“可供出售”證券投資的未實現利得和損失都要計入監管資本。但在SFAS115生效9個月后,銀行監管機構突然宣布調整監管資本核算制度,將劃歸為“可供出售”證券投資的未實現利得和損失排除在監管資本核算之外。之后在1995年11月,會計準則制定機構允許商業銀行在1995年12月31日前將前期分類的金融資產投資進行一次性集中調整。這一事件充分說明了金融資產分類會計制度對監管資本核算具有重大影響。在金融危機期間,歐洲商業銀行強烈要求金融資產重分類的案例進一步佐證了金融資產分類對監管資本的重大影響。SFAS115的金融資產重分類規范比IAS39寬松,前者允許對所有類別金融資產進行重分類,后者禁止對劃歸為“交易性”金融資產進行重分類。交易性金融資產在危機期間的價值下跌直接計入損益,對監管資本的侵蝕性最強。在2008全球金融危機期間,金融資產市值大幅度下跌,歐洲商業銀行監管資本面臨很大壓力,它們游說金融監管機構向IASB施加壓力,要求歐盟商業銀行也能向美國銀行一樣可以通過金融資產重分類的方式將未實現損失排除在監管資本核算之外,從而降低監管干預風險。Fiechter(2011)發現,在重分類限制放松后約有1/3歐盟商業銀行實施了對原歸類為“交易性”金融資產進行重分類處理,重分類資產金額約占商業銀行總資產3.9%,占權益賬面價值的131%[9]。這說明金融資產重分類會計規范對監管資本核算的影響是非常顯著的。

(三)金融資產減值會計規范對資本監管的影響金融資產減值會計規范要求商業銀行將所確認的減值損失計入損益,因而對監管資本核算產生直接影響。金融資產減值對資本監管影響可劃分為兩類,一是貸款減值的影響,二是其他金融資產減值的影響。貸款是商業銀行主要資產,該類資產占銀行總資產比例高,減值金額對監管資本充足水平影響大。當商業銀行計提貸款減值準備時,在資產負債表上該準備沖減貸款資產總額,在損益表上該準備沖減稅前利潤,它既影響資產又影響收益。貸款減值準備對監管資本核算影響體現在兩方面,一是會削弱一級資本,是監管資本的扣減項;二是可能計入二級資本,是監管資本的增加項。但由于稅收的存在,扣減項與增加項的金額并不相同。假定某一商業銀行在一個會計年度中新計提貸款減值準備100美元(適用所得稅率是40%),其稅后利潤減少60美元,即100*(1—40%),致使所有者權益和一級資本均減少60美元;但因貸款減值準備可計入二級資產,使二級資本增加100美元。此次計提貸款減值準備,不僅沒有侵蝕監管資本總額,反而使其增加40美元。這一例子說明,在沒有其他限制情況下,銀行計提貸款減值準備會提升其監管資本充足水平。但BaselII(2006)限制計入二級資本的貸款減值準備金額,要求不超過加權風險資產的1.25%。在這一限制條件下,貸款減值準備對監管資本影響會出現三種情形:(1)如前期累計貸款減值準備遠低于限制標準、新計提貸款減值準備可全額計入二級資本,則一級資本會受到負面影響,二級資本會受到正面影響,總資本會受到正面影響;(2)如前期累計貸款減值準備接近限制標準、新計提貸款減值準備部分計入二級資本,則一級資本受到負面影響,二級資本受到正面影響,總資本受影響的方向取決于計入二級資本金額是否超過計入一級資本金額;(3)如前期累計貸款減值準備已超過限制標準、新計提貸款減值準備無法計入二級資本,則一級資本受到負面影響,二級資本不受影響,總資本受到負面影響,程度與一級資本相同。

這說明,貸款減值準備對監管資本影響不是開放式的,監管機構為鼓勵商業銀行多計提貸款減值準備而允許部分計入二級資本的政策使兩者關系復雜化,但由于金融資產減值處理涉及估計和判斷,商業銀行利用這種關系操縱監管資本可能性仍存在。這種監管資本操縱的基本規律是,在面臨監管資本壓力情況下,如果新計提的貸款減值準備可全額計入二級資本,則商業銀行會利用超額計提貸款減值準備方式增強資本充足水平,因為這種會計處理對監管資本總額有增量貢獻;如果新計提貸款減值準備無法計入二級資本,則商業銀行會不提或少提貸款減值準備,即使預示貸款減值的事件已發生,以防這類會計處理進一步加劇監管資本壓力。Ng(2014)對金融危機期間美國商業銀行新計提貸款減值準備情況研究發現,前期累計貸款減值準備接近或超過監管限制標準的銀行計提貸款減值準備動機遠低于其他銀行[10]。這一證據說明,商業銀行了解和重視貸款減值準備對監管資本的影響并將其作為應對監管風險問題的重要工具。從表5可知,貸款資產占商業銀行總資產比重很高,美國2008~2010年三年均值是55.06%,歐盟2008~2010年三年均值是43.55%;美國商業銀行計提的貸款減值準備三年均值為1961.6億美元,占貸款總額的2.96%;歐盟商業銀行計提的貸款減值準備三年均值為2137.4億歐元,占貸款總額的1.5%。從這些數據可以看出,美國占貸款總額2.96%的貸款減值準備可能計入監管資本核算,對監管資本產生直接影響;歐盟占貸款總額1.5%的貸款減值準備可能計入監管資本核算,對監管資本產生直接影響;美國商業銀所行計提貸款減值準備對監管資本影響程度較大,約是歐盟商業銀行計提貸款減值準備對監管資本影響的兩倍。Sanders(2010)將金融危機期間美國主要商業銀行支付股利數據與計提貸款減值準備數據對監管資本影響進行比較研究,發現貸款減值準備對監管資本的負面影響是-15.36%,支付股利對監管資本的負面影響是-6.15%[11]。貸款減值準備的負面影響超過支付股利影響的兩倍。

這進一步說明貸款減值準備會計規范對監管資本核算影響是非常大的。除貸款之外,其他涉及減值問題的金融資產有:可供出售金融資產、持有至到期投資和無報價權益工具投資等。在這些金融資產中,可供出售金融資產按公允價值計量,其價值變動計入權益,由于審慎過濾器作用,這些變動不影響監管資本核算;但如果商業銀行確認這些金融資產發生了減值(在美國這些減值還要是“非暫時性的”),相關減值損失要從權益中轉入損益,對監管資本核算產生負面影響。持有至到期投資和無報價權益工具按攤余成本計量、不確認價值變動,但如確認減值則要將其計入損益,也對監管資本核算產生直接負面影響。與貸款減值不同的是,上述三類金融資產投資如確認發生減值,均直接將該減值計入損益,只會對監管資本產生負面影響,而不會對其產生正面影響。與貸款減值相同的是,這些金融資產減值的會計處理也主要依據估計和判斷,因此商業銀行也可能利用相關減值操作影響監管資本充足水平。表6是2008~2010年歐盟商業銀行合并報表中可供出售金融資產、持有至到期投資和無報價權益工具投資的金額及其減值數據。在這三年中歐洲所有商業銀行平均每年持有可供出售金融資產、持有至到期投資和無報價權益工具投資的平均金額分別為16428.5、2601.8、1732億歐元,所確認減值損失平均金額分別為125.4、2.8、4.8億歐元,減值損失所占比率平均值分別為0.77%、0.1%、0.28%。從這三年數據看,歐盟商業銀行在2008年對這三類金融資產確認的減值損失較多,其后在2009和2010年逐漸減少,這與歐洲金融市場在2008年步入深度危機,其后逐步恢復的基本經濟形勢一致。三類金融資產每年合計的減值金額分別為248、110.3、41.2億歐元,遠遠小于對應三年的貸款減值準備金額;三類資產每年計提減值比率平均為0.67%、0.35%、0.13%,也遠低于對應三年的貸款減值比率1.37%、1.56%、1.57%。這說明可供出售金融資產、持有至到期投資和無報價權益工具投資三類金融資產合計減值金額對監管資本的影響遠低于貸款減值準備的影響。隨著經濟形勢趨好,三類金融資產減值對監管資本影響還有進一步減小的趨勢,但貸款減值的這種趨勢并不明顯。

(四)SPE并表會計規范對資本監管的影響除了金融資產會計處理規范之外,另外一些對資本監管產生重要影響的會計規范是與“特殊目的主體”(SPE)并表相關的會計規范。這些規范界定商業銀行的某些表外業務是否應并表列報,進而確定它們是否應納入監管資本核算之中。在商業銀行各類表外業務中,資產證券化業務對資本監管核算的影響是最大的,在某些時期,這種影響還可能是持續性的,因而受到廣泛關注,焦點是商業銀行為資產證券化之目的而創設的SPE是否應并表。BaselII(2006)要求的最低資本充足率是8%。通過使用SPE進行資產證券化操作,商業銀行能夠將一些風險資產出售給名義上的獨立主體,從而將風險資產轉化為無風險資產。在會計規范允許上述業務表外處理情況下,這一操作會大幅度提高商業銀行的資本充足水平。Jack等(2010)在分析美國相關會計規范變更對商業銀行監管資本管理影響時所列舉的例子生動地描述了上述情況,本文予以引用[12]。表7是樣本商業銀行資產證券化操作之前的財務狀況,下面是該銀行利用SPE進行資產證券化操作的步驟以及完成后資本充足水平變化情況。第一步,該銀行設立一家SPE。在本例中,該銀行向SPE注入37億美元資金,其中:0.5億美元以權益投資方式出資,36.5億美元以短期借款方式提供;這些資金的來源是:15億來源于自有資金、22億來源于聯邦基金借款;另外,依據2008全球金融危機之前的美國相關會計準則,如果權益資本的10%來源于非發起銀行的投資方,則在財務報告日發起銀行不需對SPE并表操作;為此目的該銀行為SPE融得第三方權益資本800萬美元(第三方權益投資為權益資本總額的13.7%),使其成為了“符合條件的SPE”,無需并表操作。第二步,該銀行將36.5億美元貸款出售給SPE,對方以自有資金支付相關款項。第三步,SPE以貸款資產為基礎發行過手型債務抵押證券,完成整個資產證券化過程。第四步,SPE用發行證券獲得收入償還該銀行的短期借款,該銀行在收到該筆資金后償還聯邦基金借款(22億美元)并新發放貸款(36.5億美元)。

在創設SPE之前,樣本商業銀行的資本充足率為8%①,達到資本監管的最低資本充足率指標要求。在創設SPE之后,該銀行資本充足率下降為5.8%,因為對SPE進行權益投資和發行短期貸款,增加了風險加權資產總額(增加的金額為37億美元)。但當該銀行完成向SPE出售36.5億貸款交易之后,其資本充足率又上升至7.9%,基本恢復至最初的水平,因為這一操作使加權風險資產總額減少了36.5億美元。在完成貸款出售交易之后,SPE可發行基于貸款資產現金流量支持的債務抵押證券,完成資產證券化的最后一個環節,回籠資金,有能力償還創設銀行的短期借款。樣板商業銀行因出售貸款現金資產大幅度增加情況,可以償還聯邦基金借款并再次放貸,假設此次放貸量為36.5億美元,現金余額再次下降為11.74億美元。在二次放貸之后,樣本商業銀行因風險資產增加而導致資本充足率下降至5.8%。但這種資本充足水平惡化的情況在樣本商業銀行再次向SPE出售貸款資產(假定金額與二次放貸量相同)后恢復正常,見圖1。理論上講,在商業銀行創設SPE之后,通過“出售貸款資產回籠資金發放貸款出售貸款資產”的循環無限制地擴充社會信用,而由于相關會計規范允許某些符合條件的SPE進行表外處理,使商業銀行的上述行為不會因資本充足水平監管限制而受到影響。這一情況說明,會計制度通過影響資本監管核算間接地影響著商業銀行的決策行為。 已有研究文獻(JalalandJack,2004)在分析商業銀行創設SPE的目的時,重點關注隔離風險資產和獲取流動性兩個方面[13]。事實上,對于商業銀行而言,隔離風險和獲取流動是緊密相關的。通過創設SPE并出售貸款資產,商業銀行在剝離風險資產的同時回籠了資金,為進一步放貸提供了資金保障,但如果會計制度不允許對SPE進行表外操作,則商業銀行會因資本充足水平限制而無法進一步放貸,獲得額外流動性的意義也大打折扣。因而,在2008全球金融危機之后,如何通過完善企業合并財務報告相關會計規范以限制商業銀行資產剝離行為,進而約束商業銀行肆意擴充社會信用,成為金融監管與會計制度關注的焦點。

四、結論

在現行監管制度框架內,商業銀行受會計制度與資本監管雙重約束。會計制度能夠通過金融資產計量、分類、減值和SPE并表等渠道對資本監管產生實質性影響,這種影響在金融危機期間演變成市場順周期性的一種推動力量,因而成為備受關注的熱點議題。理解和認識會計制度影響資本監管的渠道不僅能幫助我們厘清這些熱點議題的實質,而且也能為監管機構設計有效應對策略提供借鑒。2008金融危機以來會計制度方面的改革主要針對金融資產計量、分類、減值和SPE并表等方面,如FASB放松公允價值計量標準、封殺符合條件SPE(QSPE)的表外操作;再如IASB放松金融工具重分類標準、基于未來預期損失的貸款減值操作準則等。這些會計制度改革背后的推動力,除了某些會計規范存在的缺陷在危機期間充分暴露急需調整之外(如允許SPE表外操作),主要源于危機期間這些會計制度對銀行資本的負面影響遭到銀行業和銀行監管機構詬病,它們游說政治家強迫會計準則制定機構做出一些應急反應,從而減輕或終止這一負面影響。但政治家們把會計制度視為金融市場救助工具的做法是否恰當值得深思。雖然銀行資本充足率核算基于財務報告數據,但銀行監管機構有許多靈活手段對這些數據進行篩選,如使用審慎過濾器等。為什么監管機構不在監管資本規范方面做出應急調整而將矛頭對準會計制度呢?另外,會計制度有廣泛的應用價值和多重經濟后果性,監管機構僅為穩定銀行資本之考慮而推動會計制度調整是否會傷害其他財務報告信息使用者,從而影響市場資源配置功能的有效發揮?這些問題值得我們進一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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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篇

總體而言,更嚴格的監管要求給“資產較重”的中國銀行業提出了較大挑戰,也給資本市場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壓力。正因如此,有關優先股的討論一提出,市場反應甚為激烈。

資本缺口或顯著增大

在過去幾年中,中國銀行業資產規模擴張保持了較快速度。其中,信貸更是一度超常增長,帶動整體的表內風險加權系數逐步上升。從16家上市銀行的數據看,平均風險加權系數(簡單算術平均)已從2008年的0.44提高到2012年底的0.58。規模擴張加之風險權重上升,使銀行面臨較大的資本補充壓力。所幸的是,銀行一直維持著較高的盈利水平,內源融資能力顯著提高,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對外部融資的依賴。從道理上講,以利潤留存作為最主要的資本補充渠道,有助于商業銀行的長期可持續發展。不過,考慮到目前的內外部環境,這種狀態是否可以持續,仍有相當的不確定性。

從現有的研究看,如果假定銀行可以維持目前的狀態,即凈息差水平、風險加權系數、貸款增速以及分紅水平都不變。那么,在未來幾年中,主要銀行(特別是上市銀行)基本可實現資本的內源自足(戰略上有繼續擴張愿望的銀行除外)。但考慮到利率市場化可能對凈息差產生的重大潛在影響,以及清理影子銀行業務會導致一些表外信貸回表,銀行的內生資本補充能力或會受到較大削弱,資本缺口將顯著增大(包括上市銀行在內)。當然,缺口的大小與利率市場化的進程及影響程度密切相關,但不管怎樣,銀行業以及資本市場所面臨的壓力都會大幅上升。

面對日益強化的監管要求,除銀行通過自身調整和轉型進行積極應對外,監管方面的創新也是重要的途徑,具體包括以下兩個方面的內容。

資本工具創新探索

監管創新的一個方面是從資本補充角度入手,探索創新的資本工具。2012年底,為配合《辦法》的實施,中國銀監會了《關于商業銀行資本工具創新的指導意見》,提出了包含減記條款的資本工具和包含轉股條款的資本工具等兩類創新產品。通過在合同中自主設定減記或轉股條款,這些工具在特定的觸發事件下,可自動減記或轉股,以此來吸收銀行的風險損失,由此在一定意義上具有了資本的屬性和功能。

相比較而言,減記型二級資本工具易于理解,且實施起來相對容易,目前已有許多銀行開始在做相關的發行準備。至于減記和轉股型一級資本工具,路徑則一直不太清晰。應該說,優先股的思路,在一定程度上為其提供了一個可供討論的選擇方案。

不過,需要指出的是,如果只是普通優先股,而根據《辦法》所規定的“資本工具合格標準”,核心一級資本“不享有任何優先收益分配權,所有最高質量的資本工具的分配權都是平等的”,仍無法計入核心一級資本,只能劃入其他一級資本。如前所述,對于監管達標而言,其他一級資本所能緩釋的資本補充壓力相當有限,不會超過風險資產的1%。就此而言,未來或許還需要在優先股的基礎上附加新的條款,方能實現核心一級資本工具創新的突破。

信貸資產證券化擴圍

監管創新的另一個方面則是信貸資產證券化,以此調節銀行的風險加權資產規模。在國際銀行業的實踐中,通過資產證券化來實現風險資產出表,早已成為銀行進行資本管理的重要手段。我國從2005年開始啟動資產證券化試點,從2005年至2008年,共有11家銀行業金融機構在銀行家債券市場發行過668億信貸資產支持證券。2008年之后,因金融危機影響,資產證券化業務一度陷于停滯。2012年5月,信貸資產證券化試點重啟,10家銀行業金融機構獲批,截至目前,已有6家機構發行了228億資產支持證券。

從運行情況看,試點取得了初步成效,但也存在一些制約因素,需要進一步完善:一是投資者范圍方面,信貸資產證券化主要仍在銀行間市場開展,投資機構以銀行為主,相關信用風險仍在銀行體系內流轉,未能真正發揮風險分散的功能;二是基礎資產仍存在較為嚴格的限制,導致市場供給相對不足;三是交易結構相對復雜,成本較高,影響了市場主體參與相關業務的積極性。四是登記托管方面存在分割,監管協調方面的問題制約了市場的有效運行。

上述制約因素以及相對緩慢的試點進程,導致信貸資產證券化的規模遠不能滿足銀行業的龐大需求。也正因為此,在過去幾年中,許多類資產證券化的操作開始暗流涌動,且發展到了一定規模,并成為“影子銀行”的重要組成部分。在這種背景下,信貸資產證券化試點范圍的擴大和常態化已迫在眉睫。

第7篇

第二支柱評析

眾所周知,如下兩個國際規定得到了所有歐盟成員國的認可:第一,巴塞爾委員會的框架文件(即巴塞爾新資本協議),其中包括第二支柱中的監管當局監督檢查;第二,歐盟法令草案,它要求在歐盟成員國內實施巴塞爾新資本協議。巴塞爾新資本協議,針對國際活躍銀行集團,通過四項主要原則,確定了監管當局的監督檢查。原則一是從銀行角度講述銀行必須遵守的規定;原則二到四講述監管當局要達到的標準。

原則一

第二支柱的“原則一”要求銀行制定一套程序,評估與其風險狀況相適應的整體資本充足率,要求銀行制定維持資本水平的戰略。簡而言之,這一程序被稱為內部資本充足率評估程序(ICAAP)。與第一支柱(規定銀行如何計算監管資本)相比,第二支柱原則一重點關注銀行的內部方法和程序。這樣,除了一些定性要求外,銀行有相當大的自由空間來設計其內部資本充足率程序。

董事會和高級管理層的監督。風險管理程序和內部資本充足率評估程序的最終責任在于高級管理層。對于資本需求,資本水平等等,高級管理層必須制定戰略目標。

穩健的資本評估。這是內部程序的核心特征,并且規定,把資本和所有重大風險的大小聯系起來,不僅現在適合,也要在今后一段時間適合。

全面風險評估。與第一支柱不同,第二支柱中的各種風險是沒有范圍的,但是應該適合每家銀行的需要,必須涵蓋流動性風險和銀行賬戶的利率風險,甚至第一支柱涵蓋的三種風險(信用風險、市場風險和操作風險)以外的,如聲譽風險和戰略風險。

剩下的兩個特征是“監控和報告”以及“內部控制檢查”。

從全面的角度來看,內部程序及其計劃部門必須確保,實施經濟資本模型要盡量符合有關規定。通過考慮各種風險的不同特征,數學模型把銀行的資本和銀行業務活動承擔的風險緊密聯系起來。然而,只有國際活躍銀行才有足夠的資源建立這樣復雜的系統。一些大型德國銀行集團正在使用的是經濟資本模型。

原則二

盡管原則三和原則四與監管資本比率有關,在第二支柱中監管當局監督檢查的責任主要體現在原則二中。

根據原則二的規定,監管當局應該審查和評估銀行的內部資本充足率評估程序和資本政策,以及銀行監控和確保遵守監管要求的資本比率的能力。如果監管當局對這一過程的結果不滿意,就應該采取適當的監管行動。

在實施這一原則時,監管當局必須評估,在內部資本程序中,銀行是否考慮了各類重要的風險。此外,監管當局將檢查銀行如何使用計量的風險,例如,怎么設定(信貸審批)限額。就經濟資本而言,監管當局希望評估其構成。需要回答的問題是,銀行的每筆經濟資本是否能夠充分涵蓋非預期損失,銀行是否使用經濟資本管理其風險。

第二支柱中爭議最大的可能是,監管當局要求銀行持有超過第一支柱中規定的最低資本要求(即風險加權資產的8%)。這一特別監管方法的理由是,確保各家銀行經營中資本充足。

歐盟法令與巴塞爾新資本協議

歐盟文件在許多方面沒有提出新的內容和額外的規定,主要是把巴塞爾新資本協議框架文件轉換為歐盟法律,但是在實施對象方面,存在重大的差異。歐盟法令一旦實施,將不僅要求大型銀行,同時要求整個歐盟的所有銀行,實施內部資本充足率程序。正如我剛才所講,實施內部資本充足率程序的方法,就是開發經濟資本模型。

適宜性原則

“適宜性原則”解決了這個問題。該項原則認為,程序和策略必須適合銀行業務的性質、大小、規模和復雜性。在實際中,小銀行不必建立十分復雜的模型。

對監管當局而言,“適宜性原則”也是有效的。對銀行的監管活動,應該考慮銀行的具體情況。

面臨的問題

內部計量方法的審批

相關的一個問題是,內部計量方法的跨境審批程序。這個問題不僅德國存在,其他國家也有。這個問題對于幾乎所有涉及國際業務的銀行都很重要。由于巴塞爾新資本協議并不改變各監管當局的法律責任,因此如果一家銀行要使用高級法(信用風險的內部評級高級法和操作風險的高級計量法),則可能需要獲得幾家監管當局的批準。東道國監管當局在單個或次級并表的基礎上,母國監管當局在全面并表的基礎上,可能需要進行審批。因此,對于大型國際活躍銀行,業務涉及的國家越多,則需要獲得審批同意的監管當局數量越多。為了減輕銀行和監管當局的負擔,巴塞爾委員會認為,各國監管當局之間需要進行更加緊密的合作和協調。有鑒于此,2003年巴塞爾委員會公布了跨境實施巴塞爾新資本協議的6條高級原則,這些原則由巴塞爾委員會新協議實施小組制定。顯然,這些原則并沒有觸及各國監管當局的法律責

與巴塞爾文件不同的是,歐盟法令草案第129條建議,在審批程序中,改變各國監管當局的法律責任。其思路是,東道國和母國監管當局充分協商、共同完成審批工作。而且,他們應該在6個月內對有關申請做出共同的決定。如果在6個月內不能形成共同的決定,母國監管當局將對有關申請單獨做出自己的決定。雖然我認同歐盟委員會的此種提議,但我也發現其中存在以下問題:

1.利益沖突。母國監管當局和東道國監管當局之間在權利和責任方面存在嚴重沖突。一方面,對于整個銀行及其分支機構的應對信用風險、市場風險和操作風險的方法,母國監管當局擁有做出最終決定的權利;另一方面,東道國監管當局確要負責其轄內的金融穩定。

2.公平競爭。公平競爭是另一個需要考慮的方面。相對于外資銀行的分行或子行而言,本土銀行在競爭中可能處于劣勢,因為本土銀行要達到不同的資本要求,而外資銀行則從其母國監管當局獲得批準。舉個例子,東道國監管當局不允許其本土銀行使用高級法。

此外,有可能出現的情況是,東道國監管當局如果不愿意接受母國監管當局的決定,可能要求其轄內的外資銀行子行持有第二支柱要求的額外的資本。這樣,現行的歐盟法令中強化母國監管的思路,就會大打折扣。

對于歐盟的大型國際活躍銀行而言,歐盟法令可能不盡如意,因為在歐盟之外有一些擁有重要金融市場的國家,并不執行歐盟法令。當然,那些國家也許會接受歐盟法令草案第129條中的思路,但我認為這種可能性不大。因此,歐盟法令129條的執行,可能會造成歐盟成員國和歐盟以外國家之間的不公平競爭。比不公平更加嚴重的情況是,歐盟以外的一些國家不允許轄內銀行使用第一支柱中的各種方法。

德國銀行體系及新資本協議的實施

德國銀行系統的特點是高度分散。截至2004年12月,在德國有2400家銀行(信用機構)。其中絕大多數是全

能銀行(Universal Bank),銀行業務范圍很廣。例如,與其它歐洲國家相比,5家最大的銀行(信用機構)占全國銀行業總資產的比例,荷蘭為84%,法國為47%,而德國僅為25%。在另一端,2000多家德國小銀行的市場份額僅為20%。那么,這種情況對實施巴塞爾新資本協議有什么影響?可以得出以下兩個主要結論:

首先,出于公平競爭的考慮,巴塞爾新資本協議將適用于所有銀行,而不僅僅是針對國際活躍銀行。

第二,德國銀行之間相互競爭,但他們在規模和風險管理方面大不相同。為了允許在實施巴塞爾新資本協議中有適當的靈活性,我們打算允許實施巴塞爾新協議中的所有的信用風險方法和操作風險方法。我們并不強求大銀行使用內部評級初級法或高級法。銀行自己做出選擇。當然,我們認為,對于大型銀行而言,內部評級高級法比較適宜。

去年夏天對德國所有銀行進行的一項調查顯示,絕大多數國際活躍銀行,如德意志銀行、德累斯登、巴伐利亞銀行、德國商業銀行、西德意志州銀行、德國中央合作銀行,準備于2006年底(實施日)實施高級法(至少部分資產)。至于小銀行,我們預計有460家也于2006年底使用內部評級法。大家也許要問,怎么有這么多的銀行使用內部評級法。答案是一些銀行業協會向會員機構提供集中開發的風險計量方法,信息技術服務(IT),違約信息等。對于銀行而言,這種方式非常有效,可以節約成本和促進信息(如違約數據)共享。這樣,銀行和銀行協會共同努力,保證了整個國家的信用供給。

第二支柱在德國的實施

在德國,我們面臨的挑戰是,制定的監管條例要同時滿足有關標準。我們制定的規則要有足夠的靈活性,一方面要促進大銀行建立復雜的風險管理程序和模型;另一方面要防止對中小銀行的負面影響。從過去25年的經驗看,對銀行的信貸業務和交易活動的最低要求顯示,我們制定的條例是符合實際的。

但是,由于銀行內部資本充足率評估程序范圍廣,包括風險管理的方方面面,在德國實施第二支柱也需要有全面的認識。這就是出臺風險管理最低要求的考慮。對于銀行內部資本程序定性要求的實施規則,要具有靈活性和前瞻性。根據巴塞爾新資本協議和歐盟法令,風險管理要求銀行管理各類風險。具體說來,風險管理最低要求涉及信用風險,市場風險、利率風險、操作風險和流動性風險。

風險管理最低要求

從“最低要求”一詞來看,風險管理最低要求定位在良好的作法上。中小銀行的風險管理程序,只要符合良好作法,就可以算作充分了。因此,良好作法是所有銀行風險管理符合最低要求。當然,大銀行應該力求達到最佳做法的要求。

除了定性要求外,巴塞爾新資本協議第二支柱包含一些非常具體的條款,涉及證券化或內部評級法的壓力測試,以及一些計量利率風險的定量規則。所有這些都不是風險管理最低要求的內容,因為涉及銀行更加高級的方法,或不符合最低要求的概念。最低要求在本質上僅僅是定性的。但是,對于大多數德國銀行而言,如果符合風險管理最低要求,那么也就一定符合第二支柱的要求。

德國金融監管署(Bafin)于2005年2月公布了風險管理最低要求草案第一稿。監管人員、銀行代表、行業協會和外部審計師組成的專家組,正在認真討論,力求今年6月提交第二稿。風險管理最低要求,在征求各方面的意見之后,將于今年12月份正式出版。銀行可以在2006年進行準備,一并于2006年底與巴塞爾新資本協議一起實施。

德國的監管實踐

德國銀行業監管機構

德國銀行監管是一個雙重體系。也就是說,有兩家機構負責銀行業監管,一是德國央行,另一個是德國金融監管署。德國央行負責日常監管,如信息收集、定期分析財務報表、月度資產負債表、大額貸款報告等,現場檢查(作為監管當局監督檢查程序的一部分)。通過這些工作,德國央行把對資料的分析和發現的問題提供給德國金融監管署。德國央行進一步向德國金融監管署提議監管行動。德國金融監管署負責所有法律行為,特別是:發放和撤銷營業執照、關閉銀行、限制銀行業務范圍等。

從兩家機構的組織結構來看,現在德國金融監管署和德國央行之間的責任分工比較合理。德國央行在全國有9個派出機構,而德國金融監管署則沒有派出機構。隨著現場檢查日益重要,以及銀行和監管當局之間加強溝通(這也是巴塞爾新資本協議的目標),德國央行的派出機構發揮了更大作用。因此,現場檢查和日常監管(涉及監管當局的監督檢查),由德國央行負責。另一個原因,剛才已經提到了,德國銀行業的集中化程度不高,許多城市都有一些大銀行。因此,德國金融監管署,由于沒有地方派出機構,難以執行日常監管。但是,在特殊情況下,德國金融監管署也進行自己的現場審計。德國金融監管署審計的重點往往是:預計需要采取嚴厲的監管措施的情況。

監管的重點

我們監管的重點還是放在關系到金融系統穩定的銀行和國際活躍銀行。由于德國中小銀行眾多,我們不打算對所有銀行每年進行全面的監管當局監督檢查(包括現場檢查)。

從監管當局的角度看,監管當局監督檢查和評估程序,不僅僅是檢查銀行內部資本程序的實施(第二支柱的原則一,即風險管理的最低原則)。對于監管當局而言,另一個重要方面就是確保銀行遵守第一支柱。

檢查和評估

去年,德國金融監管署和德國央行起草了內部評級體系審批程序。目的是盡早做好準備,對內部評級方法進行現場檢查。去年夏天的調查顯示,有460家銀行計劃使用內部評級法,監管當局面臨一項艱巨任務,特別是許多銀行有可能同時提出要求審批的申請。因此,去年底我們就向銀行發放了申請表和指引,以方便申請使用內部評級法。考慮到申請的銀行很多,很重要的一點是,從現在到歐盟法令開始生效的這段時間內,將審批和檢查工作盡量平均安排。

如果某一評級模型要獲得批準用于計算監管資本,則須先進行一次現場檢查驗收。這就是說,對于一家中小儲蓄銀行或信用合作社(使用其行業協會開發的標準模型),對申請人作一次抽樣檢查就夠了。對于大銀行而言,必須進行一系列的審批檢查,因為要評估各銀行的不同的評級模型。

第8篇

【關鍵詞】 商業銀行績效; 資本監管; 非利息收入; RAROC

【中圖分類號】 F832.33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4-5937(2016)17-0081-05

一、引言

1988年的《巴塞爾協議》是銀行監管歷史上的一個重要里程碑,標志著資本充足率成為各國銀行監管的核心指標和國際標準;2003年銀監會的成立將中國銀行業資本監管由制度建設推向了逐步實施階段。2008年,美國爆發的金融危機席卷全球,引發了各界對巴塞爾資本監管協議的反思,并導致《巴塞爾協議Ⅲ》的迅速出臺。我國也提出了強化資本充足率監管等銀行業審慎監管的措施。楊柳等[1]提出,高的資本充足率一方面為銀行的實力和支付能力提供了可靠保證,但與此同時它也是一種代價昂貴的經營成本。過高的資本充足率監管要求,往往會使商業銀行盈利能力和效率降低,失去發展活力以及核心競爭力降低等。以資本充足率為核心的資本監管對商業銀行的經營績效有何影響?有多大影響?其影響機制是什么?回答這一系列問題,對增強商業銀行經營管理水平,提高經營績效有重要的意義。

在當局對資本充足率實施更嚴格監管的背景下,我國的銀行業面臨著危機與挑戰,我國銀行應及時調整經營模式,走多元化發展的路徑,以謀求更好的發展前景。陸晶晶[2]提出中間業務帶來的非利息收入,因其不占用銀行資產、不受存貸利率影響、風險小、服務形式多等優勢,成為銀行收益新的增長點和銀行未來重點發展業務。目前,我國各個銀行逐漸意識到非利息收入的重要性,紛紛積極開拓非利息收入市場。李浩然和馬曉嬌[3]通過比較發現,一部分學者認為發展非利息收入有利于穩定銀行收入,降低銀行風險,而有一部分學者則持相反觀點。發展非利息收入是否能夠達到風險分散效應,提高銀行的經營績效,是我國商業銀行在經營模式調整過程中需要探討的重要理論和實踐問題。

綜上所述,資本監管和非利息收入對于銀行的績效都有一定的影響,分析研究這兩個因素,可以為我國銀行提供一定的借鑒作用,加快調整銀行的業務方向,從而有益于提高銀行的盈利能力和經營績效。

二、文獻綜述

從現有的研究來看,國內大部分學者分別從資本監管或者非利息收入某個單一的角度來分析其對銀行績效的影響。

(一)資本監管對銀行經營績效的影響

吳瑋[4]研究發現在實施資本監管后,銀行對貸款加強監管,使不良貸款率降低。另外,資本監管還有利于銀行業務的轉型,銀行會減緩擴張貸款業務,這使得銀行利潤主要來源大大縮水,因此銀行不得不重視中間業務的發展,特別是非利息收入。王文佳[5]認為近幾年我國銀行通過增加資本積累來提高資本充足率。在監管壓力下,資本監管對資本充足率達標的銀行沒有形成有效約束,但對資本充足水平較低的銀行有較好的監管效果。許友傳[6]在對57家銀行有關數據實證分析的基礎上就監管壓力對我國銀行業資本調整和風險行為的影響進行了實證研究,發現盡管監管壓力對銀行資本充足率有明顯的影響,但對核心資本率變化并沒有顯著的影響。

(二)非利息收入對銀行績效的影響

蔣莉[7]認為手續費和傭金收入占非利息收入的絕大部分,并且對我國16家銀行數據進行了實證分析,得出非利息收入和銀行績效之間呈顯著的正相關關系,其中手續費傭金收入相關性比較顯著,其他非利息收入跟銀行績效的相關性不顯著。婁迎春[8]通過實證分析法對銀行績效與非利息收入的關系進行分析得出:我國現階段銀行非利息收入對銀行盈利能力的影響并不明顯,認為主要是非利息收入在銀行收入中占比小,非利息收入每筆業務平均承擔的費用過高所致。王珊珊[9]通過考察非利息收入與銀行績效之間的關系并進行回歸分析得出非利息收入與銀行資產收益率之間呈現負相關關系。段玉琴[10]的研究結果表明,提高非利息收入在銀行營業收入中所占的比重可以增加銀行的收益,但對國有銀行績效的影響并不如股份制銀行明顯;另外非利息收入能夠降低商業銀行的風險,穩定銀行收入。尹超[11]通過固定效應模型得出銀行的非利息收入會對其經營績效產生正影響。通過發展非利息業務提高銀行的資本收益率是一個合理的途徑。

綜上所述,現有文獻很少考慮外部因素即資本監管和內部因素即非利息收入對銀行績效的綜合影響。另外,在考慮對銀行經營績效影響時,主要集中研究盈利水平或者風險水平的某一方面,而較少從盈利和風險綜合平衡的角度去考察銀行的績效。

三、實證研究設計

(一)樣本選取

本文選用的數據來自于CSMAR(國泰安)數據庫和上海證券交易所公布的各商業銀行年報。選取了其中10家上市商業銀行(包括中國銀行、工商銀行、交通銀行、民生銀行、華夏銀行、建設銀行、招商銀行、浦發銀行、興業銀行、中信銀行)2007―2014年度的數據,涵蓋了大型國有商業銀行和全國性股份制商業銀行這兩大主要的商業銀行類型。

(二)模型設定

本文主要考察的是樣本銀行資本監管和非利息收入對績效的綜合影響,而不是不同銀行之間的差異比較,所以本文考慮采用變截距模型,如公式1。

(三)變量的選取

本文在研究過程中,采用銀行非利息收入占銀行整體業務收入比例作為衡量銀行非利息收益的指標(NIR),采用資本充足率(CAR)作為資本監管的核心指標,而采用風險調整的資本收益率(RAROC)作為衡量銀行經營績效的指標,同時,選取銀行總資產規模的自然對數、資產負債率及經營活動現金流量凈額的對數作為控制變量。變量解釋如表1。

其中,風險調整的資本收益率(RAROC)作為衡量銀行績效的指標,綜合考慮了收益和風險兩方面的因素。同時,參考竇爾翔等[12]的計算RAROC的方法,即假設ROC等于ROE,分別取各銀行的移動標準差(3期移動平均)作為計算RAROC的分母,以權益收益率(ROE)作為分子,從而計算出各銀行在2008―2013年度各年風險調整的資本收益率的值。本文構建了以下指標,以反映經過風險調整的銀行盈利能力,見公式2。

RAROCi,t=ROEi,t/σROEi,t (2)

其中,σROEi,t表示銀行在2008年至2013年期間權益收益率的移動標準差,RAROCi,t表示風險調整的資本收益率。計算結果如表2、表3所示。

(四)描述性統計分析

表4、表5是樣本銀行CAR、NIR、ROE和RAROC的描述性統計結果,可以看出:

1.從總體上看,我國商業銀行的資本狀況較好,樣本銀行中的資本充足率(CAR)都達到了巴塞爾協議中最低資本充足率8%的要求,平均值達到11.84%。

2.我國的商業銀行非利息收入占銀行業收入的比例(NIR)相對不高。樣本銀行非利息收入占比均值為17.20%,且呈逐年上升趨勢,但與國外大銀行相比仍存在較大差距。從均值來看,國有銀行中的中國銀行的占比最大,比值為31.58%,這是因為中國銀行從中央銀行分得了國際結算業務這一有競爭力的非利息業務的緣由。非國有控股銀行中,非利息收入占比最大的是招商銀行,達到19.90%,浦發銀行占比最小,為9.62%。說明非國有控股銀行之間非利息收入占比差距較大,非利息業務發展不平衡。

3.樣本銀行經過風險調整的資本收益率(RAROC)平均為12.90%,銀行權益收益率(ROE)相對較低。權益收益率是上市銀行重要的盈利性指標,樣本銀行ROE均值僅為18.62%,上市銀行整體績效水平偏低。ROE的最大值和最小值均在非國有控股銀行,浦發銀行的ROE值最大,為30.03%,華夏銀行的ROE值最小,為11.20%,說明非國有控股銀行之間績效存在一定差異。進一步分析可知,按RAROC和ROE均值排名在前五的上市商業銀存在差異。按RAROC排名,排在第一名的是興業銀行,達到22.49%;而按ROE排名,排在第一位的是招商銀行,ROE值為21.94%;都排名在前五名的只有興業銀行、建設銀行和工商銀行,這說明經過風險調整之后的銀行績效指標跟沒有經過風險調整的純績收益效指標的計算結果存在一定的差異,也說明了考慮風險的必要性。造成這種差別的主要原因在于計算ROE時的凈利潤沒有像計算RAROC時的經濟資本那樣考慮是否真實反映了銀行當中存在的不同風險。

四、實證結果及分析

(一)基于考慮風險的RAROC模型實證分析

本文選取了風險調整的資本收益率作為因變量,資本充足率、非利息收入占比作為解釋變量,銀行規模即銀行總資產的自然對數、資產負債率、經營活動的現金流量凈額的自然對數作為控制變量利用EViews 5.1軟件對前文公式(1)的模型進行回歸,得到回歸結果,如表6所示。

從表6中可以看出該回歸結果通過了F檢驗的顯著性檢驗。CAR的系數通過T檢驗,并在0.05水平上顯著。說明資本充足率在一定程度上能直觀反映出對上市商業銀行的盈利能力的影響,但是同時影響的程度比較小,從上面的結果中可以看出,CAR系數為正,表明在某種程度上,資本充足率的提升,提高了上市商業銀行的經營績效。以上回歸結果說明,隨著新巴塞爾協議對CAR要求的提高,資本監管力度的加強,銀行對貸款的監督和管理進一步加強了,為信貸業務提供了正向的激勵:資本監管制度實施之后,資本成為了上市商業銀行的稀缺資源,銀行不敢輕易放貸,從而不僅減少了不良貸款業務降低不良貸款成本,也提高了資本的使用效率。從這一點可以看出,資本監管對銀行績效具有積極的作用。

回歸結果中,非利息收入占比與銀行的收益系數為正,即非利息收入占比的提高提升了我國上市商業銀行的經營績效,增加了收益。但是,由于T檢驗的不顯著,說明非利息收入占比并不能很好地解釋其對商業銀行盈利能力的影響。該結果與蔣莉[7]的研究結論一致。當前銀行界的非利息收入波動性比較大,我國銀行非利息收入的內部構成因素還不夠完善以及非利息收入對銀行績效的影響也在某種程度上受非利息業務成本因素的影響。以上原因可能致使其與銀行績效關系不顯著。

從表6中還可以發現,所選擇的控制變量能較好地解釋被解釋變量。資產總額自然對數(Y1)的系數通過了T檢驗,是顯著的,說明我國上市商業銀行的盈利能力顯著的受到資產規模影響。Y1的系數為正,說明上市商業銀行的盈利能力在某種程度上跟銀行的資本規模呈正相關關系。資產負債率(Y2)的系數也為正,對銀行績效產生正向影響,但T檢驗不顯著;經營活動的現金流量凈額自然對數(Y3)系數為負,但與銀行績效的關系不顯著。

(二)基于不考慮風險的ROE模型實證分析

本文進一步采用ROE作為被解釋變量,替換公式(1)中的RAROC,探討CAR、NIR等變量對其的影響。模型的回歸結果如表7所示。

表7中,回歸的結果表明該模型調整的擬合優度只有0.124452,相比前面用RAROC的評估方法,調整的擬合優度達到0.323832,擬合優度相對較低,模型比較不理想。同時,回歸結果表明,沒有通過F檢驗,CAR、NIR、Y3對ROE的解釋并不顯著,沒通過t檢驗的顯著性檢驗,用ROE的模型沒有比RAROC的模型好,也表明了RAROC相比ROE是一個更好的績效指標。

值得關注的一點,在此次模型檢驗中,資本充足率(CAR)的系數為負數,也就是說資本充足率(CAR)跟權益收益率(ROE)負相關,ROE的提高,并不能提高銀行績效和利潤。相反的,在上面的模型中,結果表明資本充足率的提高,可以提高風險調整的資本收益率(RAROC),提高銀行績效。這主要是由于在計算ROE時只反映了績效當中的收益因素,沒考慮風險因素。相反,RAROC考慮了風險因素,解決了ROE指標存在的單一問題,這表明運用RAROC績效評價方法,可以有效降低風險,通過風險調整測算的RAROC指標更能準確說明上市商業銀行的經營績效情況,增強了其績效評估的有效性。

五、結論

本文從外部因素和內部因素兩個角度,綜合考慮資本監管和非利息收入對我國商業銀行經營績效的影響,并采用風險調整后的收益指標RAROC綜合反映績效中的收益和風險因素。通過實證分析,發現資本監管與我國上市商業銀行風險調整后的經營績效存在顯著的正向相關關系,而與純收益指標ROE不相關。隨著資本監管制度的實施,資本充足率要求的提高不僅使得銀行信貸業務的規模有所下降,還降低了銀行信貸業務的擴張速度,使銀行主要營業收入――利息收入縮水,但同時也促使銀行從粗獷型增長轉向集約型增長,降低了經營風險。因此,我國監管部門更嚴格的資本充足率要求對銀行經營績效具有正面影響。

另外,模型中非利息收入與風險調整的資本收益率之間沒有顯著性的關系。從參考的文獻中,可以發現蔣莉[7]和婁迎春[8]也得出非利息收入與銀行績效沒有顯著性關系的結論。但是當他們考慮細分不同類型非利息收入時,卻可以發現傭金和手續費收入份額對銀行的績效具有顯著正效應。這一結果表明中國上市商業銀行的非利息業務還停留在初級階段,其發展還未能夠構成規模經濟,不能為商業銀行績效帶來顯著效應,提高銀行績效。商業銀行管理層應加強對非利息業務的拓展,加強銀行自身競爭能力。

【參考文獻】

[1] 楊柳,潘煥學,胡彥君,等.我國商業銀行資本充足率監管要求與銀行經營績效的關聯性研究[J].金融經濟(理論版),2014(16):74-79.

[2] 陸晶晶.多目標行業貸款組合優化模型研究[D].西南交通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4.

[3] 李浩然,馬曉嬌. 非利息收入與銀行經營績效的研究綜述[J].金融理論與實踐,2011(10):104-106.

[4] 吳瑋. 資本監管與銀行貸款影響機制及原因分析[J].上海金融,2011(5):60-64.

[5] 王文佳. 資本監管下我國商業銀行資本調整與資產風險的實證研究[D].復旦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2.

[6] 許友傳.資本約束下的銀行資本調整與風險行為[J].經濟評論,2011(1):79-86.

[7] 蔣莉. 非利息收入對我國商業銀行績效的影響研究[D].江蘇科技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1.

[8] 婁迎春.我國商業銀行非利息收入對經營績效的影響研究[J].經濟師,2008(4):240-241.

[9] 王珊珊.我國商業銀行非利息收入與績效關系研究[D].南京財經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2.

[10] 段玉琴. 非利息收入對我國商業銀行收益和風險的影響[D].暨南大學碩士學位論文,2011.

第9篇

關鍵詞:跨境短期資本;沖擊;監管

作者簡介:毛紅燕(1968-),女,北京人,中央財經大學國防經濟與管理研究院博士研究生,中央司法警官學院副教授,主要從事國防經濟研究。

中圖分類號:F2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1096(2007)05-0083-03 收稿日期:2007-07-10

一、我國跨境短期資本流動的界定及測算

傳統國際金融學對國際短期資本的定義是指借貸或投資期限在一年以下的資本。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在第4版的《國際收支手冊》中,對短期資本解釋是:見票即付的資本或合同原定償還期限為一年或一年以下的資本,包括貨幣。同時將國際收支平衡表中的資本項目分為長期資本和短期資本。由于國際收支統計難以嚴格區分長期資本和短期資本,所以,1995年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在《國際收支手冊》第5版中取消了長期資本和短期資本的分類,將資本項目更名為資本與金融項目。現實經濟中,隨著我國資本項目的開放度越來越大,流動性極強的短期資本對經濟的沖擊越來越明顯,因而專門探討短期資本的問題很有必要。目前一般的觀點是,流人的資本在未來一年內能夠逆轉回流的為短期資本。所以本文中的跨境短期資本,從主體講,既包括居民的也包括非居民的;從流向講,既包括流入也包括流出,即通常講的外逃;從透明度講,既包括國際收支平衡表統計在內的,也包括表外的未統計在內的。

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估計,目前在全球貨幣市場流動的各類短期資本至少有7萬億美元,每天有相當于1.2萬億美元的游資在全球尋找投資機會。短期資本通常采取商業票據的形式融資,或者利用金融衍生工具進行投機交易,或者以存款方式套取利差,或者投資外國股票、債券、房地產等。雖然債券和股票是長期或無限期的證券,但證券市場的存在使其具有流動性,因此債券和股票投資也屬于短期資本流動形式。適度的國際短期資本流動對資本流入國來說,有利于活躍金融市場,改善國際收支狀況。但如果任其蔓延,必將對經濟造成巨大危害。因此各國普遍對國際短期資本的流動加強管理和規范。

國際上比較流行的短期資本流動的測算方法有:(1)直接測算法。直接測算法亦稱卡丁頓法或國際收支平衡表法,該法直接從國際收支平衡表中采集數據,是一種比較直觀的測算方法。這種方法的公式是:

游資(Hot Money)=私人非銀行部門(非官方部門和貨幣當局)的短期資本項目+錯誤與遺漏項目由于很多國家的國際收支平衡表缺少私人非銀行部門的短期資本項目,因此世界銀行經濟學家Stijin Claessens和DavidNaude對卡丁頓方法進行了修正。即

游資1=-[其他部門其他資本項目+誤差與遺漏項目]

游資2=-[其他部門其他資本項目中的短期資本項目+誤差與遺漏項目]

游資3=游資1-股票和債券投資雖然債券和股票是長期或無限期的證券,但證券市場的存在使其具有流動性,因此債券和股票投資也屬于短期資本流動形式。后面計算采用游資1的公式。總體說卡丁頓法可能會有國際收支表以外的漏報,所以它基本上反映了短期資本流動的下限。(2)間接測算法。主要包括世界銀行法、摩根擔保法和克萊因修正法。以采用最多的世界銀行法為例:

短期資本流動額=(外債增加額+外國直接投資凈流入)-(經常項目逆差+官方儲備增加額)這種方法將長期資本流動引起的短期資本流動考慮了進去,所以可能會出現多報,但反映短期資本流動的上限。(3)混合測量法。此法由杜利(Dooley,1986)和汗(Khan,1987)等人提出。以間接測算法為基礎,并根據實際情況稍作調整。國內學者對資本外逃測算時大多采用以間接測算法為基礎,并根據中國實際情況作調整的方法。例如將資本外逃額度加上“進出口偽報額”,“進出口偽報額”是我國海關所報的進出值與貿易伙伴國海關所報的進出口值的差額。但筆者認為其中有很大程度的轉口貿易在內,而轉口貿易是已計入進出口值的,所以這一調整數據有待商榷。本文采用卡丁頓法和世界銀行法計算出如下結果:

從表1、表2和圖1可看出,雖然兩種計算結果有所差異,但基本反映了我國跨境短期資本流動的大體趨勢和特征,那就是規模遞增性、劇烈波動性和雙向流動性。具體可分為5個階段:(1)1982年~1989年,規模不大,以少量資本外逃為主。(2)1990年一1996年,資本外逃逐步增加,每年約100~200億美元。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和制度的轉軌,大量國內資本利用貿易、非貿易和海外投資渠道,將資本轉到海外。部分腐敗分子轉移其非法收入,部分企業通過維爾京等離岸金融中心轉移國有資產。(3)1997年~2001年資本外逃迅速增加,維持在歷史高水平,最高達800多億美元。1997年發生東南亞金融危機,東南亞各國貨幣貶值幅度巨大,國內外對人民幣的貶值預期加大,出于保值的需要,大量的資本流出。(4)2002年~2006年短期資本流動劇烈起伏,并且內流和外流交替出現。一方面,2003和2004兩年,出現資本內流超出資本流出,在中國經濟一直保持強勁增長和外匯儲備居世界第一的背景下,對人民幣升值的預期強烈,更多短期國際資本到中國尋求盈利機會。且2003年實行了QFII,開放了國內資本市場,外國機構投資者經批準可以直接投資A股和國內債券市場。同時一部分先期外逃資金出現回流,成為資本內流的重要力量。國家外管局公布的最近12年短期外債情況顯示,在2001年以前,我國短期外債占外債總額比例在10%左右,但是最近幾年卻出現了快速增長的態勢,2005年這一比例超過了55%。直到2005年人民幣匯率體制改革后,這股涌入的勢頭才有所緩解。另一方面,2005年~2006年,資本流出又占居上風。在我國資本賬戶的開放度加大的情形下,2004年國家試行QDII,允許符合條件的中資跨國公司可以對境外子公司放款,并陸續出臺了個人合法財產對外轉移、企業對外投資等一系列管理辦法,允許社保基金投資香港證券市場,這樣部分企業和個人開始通過這一合法渠道進行非法資本轉移,資本外逃進一步嚴重。值得注意的是,這其中有相當部分屬“迷失資金”1在境內滯留,對人民幣匯率仍持觀望態度。國家外匯局提供的數據顯示,2006年6月末企

業經常項目外匯賬戶余額比2005年末增長27%,賬戶保留外匯的實際數額占核定總限額的23%。2006上半年,境外直接投資協議投資筆數增長28.2%,金額增長76.3%。

二、跨境短期資本的風險監管思路

(一)加強對短期資本的監管工作。首先,我們不宜過早全面開放資本項目。Eastedy(2000)和Rodrik(1998)的研究發現,資本項目的自由化與經濟增長無關。Edward(2000)的研究表明,在較低收入國家資本項目開放度與經濟增長負相關,但隨著收入的增加,兩者逐漸變為正相關。所以我國不宜過早放開資本項目,加強對短期資本的監管很有必要,要將外匯管理重點由經常項目轉向資本項目,抓緊研究制定與并購重組、證券投資、投資基金等利用外資新方式相配套的外匯管理辦法。其次,加強居民和非居民兩方面短期資本的監管。當前國內機構和個人持有的短期資本,和國際熱錢一樣,也會干擾貨幣政策操作、引起外匯市場動蕩和幣值不穩定,更容易鉆制度和管理的漏洞實現資本的跨境流動,因而危害性更大,所以外匯管理應盡快從監管境內機構的資本項目交易為主轉變為以監管銀行等中介機構為主,實現由直接管理向間接管理的轉變。對境內機構主體借用短資的流量進行控制,改變現存量控制的管理模式,設定風險指標,對機構主體年流出入外匯短期資本與全部資本的比例進行限定,同時對境內居民個人大額資金收支的資金來源和使用應進行特別申報。再次,重視事前預防。在沒有遭受國際資本投機性沖擊以前,應明確表示本國在發生金融動蕩、有關指標的變化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將對短期資本流動實行控制。這可使投資者認識到控制是在非常時期采取的非常措施而不是隨心所欲的政策決定,提高對風險的心理承受力,從而保持對該國政策的信心。

(二)提高政策對風險的承受力。為防范國際短期資本流動的負面影響,多數國家特別是一些發展中國家,采取了對國際短期資本流動征稅、無補償準備金要求、規定資金在境內最短停留時間、外匯指定銀行制度、實時全額清算系統等必要的限制措施,并取得了一定成效。但是,從根本上說,有效防范國際短期資本沖擊的關鍵,是要選擇好符合本國國情的資本市場開放戰略和資本流動管理制度,增強本國貨幣政策、財政政策和匯率政策等政策工具的合理搭配。國內貨幣供給與外部關聯增大,因此,協調好穩定匯率與吐放基礎貨幣增量的關系,保持靈活的匯率機制和充足的外匯儲備,較高的外匯儲備對減少投機性資本的沖擊有益。靈活的匯率制度,使短期資本流入、流出面臨很大的不確定性,成本提高,對抑制短期資本有益,同時在資本流入減少的情況下,緩解了外匯儲備的壓力。在財政政策上,可以運用財政政策抵消增加貨幣供應帶來的通貨膨脹壓力,維持均衡的匯率。另外,可采用征托賓稅的辦法。由銀行預扣5%的金融交易稅,如一年內不匯出,可全額退稅,由此可增加投機成本,從政策效果上,既抑制了短期資本流入,又不影響長期資本流動,減輕投機性資本流動的破壞性影響。

(三)加強區域和國際合作。由于香港的特殊地位,大量短期資本通過香港金融市場投機人民幣獲益。一種方式是通過購買能反映內地市場的港元資產來間接獲益。短期資金在香港以港元買賣和持有具有大陸背景的公司而獲益。另一種方式是,外資先在香港短暫停留,然后通過香港路徑進入內地。自2004年6月美國進行加息周期以來,港元和美元利率差異逐漸明顯。至2004年11月美聯儲第4次加息0.25厘時,香港貨幣市場的存貸款利率不但沒有按聯匯制的慣例上浮,反而多數銀行下調最優惠利率0.125%,同時降低儲蓄存款利率0.115%,這是自香港1983年實行聯匯制以來,港美利率走勢首次出現背離2。所以要重點關注香港市場,加強與香港監管當局的合作。另外,隨著各國資本市場的不斷發展,金融衍生工具迅速增加,對國際短期資本的管制難度越來越大,因為投機者總能利用各國的政策的漏洞找到規避的手段。因此各國政府有必要加強合作,協調有關國際短期資本流動的政策。充分利用IMF和世界銀行提供的信息,將國際資本流動的風險降到最低。

第10篇

關鍵詞:金融危機;資本外逃;監管;

中圖分類號:C9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3198(2010)15-0054-01

1 金融危機與我國資本外逃關系分析

金融危機和資本外逃相互影響的關系,資本外逃在某種程度上會造成金融危機,金融危機也會加劇資本外逃,從而一個惡性循環,對經濟造成惡劣的影響。

首先外國資本外逃的走勢,主要取決于我國是否具有富有彈性的匯率安排、成功的貿易和金融自由化改革、有效的金融監管體系的建立、健康的宏觀經濟制度,以及成功徹底的國內企業改革。在當今我國金融機制比較脆弱,市場機制不成熟,相關的法律體系不夠完善的情況下,由于趨利避險動機的驅動或突發事件,大規模資本外流會動搖投資者的信心,同時外資流入突然逆轉,大量外匯資源流失,嚴重時還會引發諸如墨西哥和阿根廷等國的金融危機。

從下表可以看出,我國資本外逃的情況還是很嚴重的,應該給予充分的重視。

表1 單位:億美元

項目年度外資規模外匯儲備規模資本外逃規模資本外逃所占外資規模比例資本外逃所占外匯儲備比例

2005年7005432802113.26%14.72%

2006年8328756845115.32%9.89%

2007年12001.25萬1276116.21%9.98%

2008年12351.9萬1345116.26%8.56%

(數據來源IMF出版物《國際金融統計》,《Direction of Trade Statistics Yearbook》各年,中國國家外匯管理局編制《國際收支統計年報2005》,《國際收支統計年報2008》。

其次,金融危機會加劇我國資本外逃。金融危機加劇資本外逃的原因主要是,

(1)雖然我國的金融改革取得了比較大的進步,但是整個金融業還處在比較壓抑的階段,目前我國的金融資產的價格管制、市場準入等管理還比較嚴格,這造成了人們對自己持有資產的保值,增值的擔心。

(2)與此同時2008年的金融危機的主要特征是次貸危機所引起的,從而造成了通貨緊縮和失業加劇,從而造成了企業出口的下降,資本利潤率的下降以及人們消費能力的下降。可見,資本增值能力的下降,必然會伴隨資本大規模的轉移出境。

從表格中的數據我們不難發現,2008年的資本外逃規模比2007略有上升,這充分說明金融危機的發生導致了資本外逃現象的發生,另外由于我國金融危機爆發的程度,并不像美國來的那么嚴重,因此資本外逃的規模上升的并不是很大。但還是間接證明了,金融危機會加劇資本外逃這個基本論點。

2 金融危機下資本外逃對我國經濟的消極影響

2.1 緊縮效應

國內儲蓄和外匯的惡性輸出,是資本外逃的一個主要表現。資本外逃會造成國內儲蓄和外匯的流失,從而造成國內投資低迷,資本短缺、經濟建設受阻,從而從長期來看,將會影響經濟和就業的增長。

2.2 收入分配效應

所謂收入分配效應,就是在一個具有大量外債的國家,資本的擁有者可以以本幣價格購買到流入本國內的外匯資金,從而實際上享受到了“隱性補貼”,而在政府需要償還外債的時候,一般的政府會通過發行債券的方式來進行融資,從而造成通貨膨脹,而通貨膨脹所造成的損失,則由國內持有本幣的人群來承擔。

由此可見,在資本外逃過程中,持有資本多的人(即富人)是受益者。而國內低收入者將會成為資本外逃的受害者,從而造成富人越富,窮人越窮的收入分配效應。

2.3 財政效應

首先,政府通過對外借債來彌補資本外逃引起的融資不足。一旦無法繼續獲得外部融資(借新債還舊債),外債償還就會出現困難。其次,資本外逃會侵蝕稅收基礎。很顯然,為了規避稅收或其他動機的資本外逃,直接減少了國內稅源;在其他條件不變的情況下,這意味著更大的財政赤字和更高的通貨膨脹。第三,為了償還外債而引起的本幣實際貶值將增大外債還本付息的實際價值。進而會擴大預算赤字和加重通貨膨脹稅。

2.4 金融沖擊

卡丁頓指出,大量國際游資流動會造成國內金融市場的不穩定。在貨幣可以自由兌換的情況下,以國際短期資本突然大量抽逃會對國內金融市場,特別是外匯市場,造成強烈的沖擊,從而造成利率、匯率會變得不穩定,利率上升壓力增大,匯率貶值壓力也增大,外匯儲備面臨大量流失的壓力,如果這種沖擊力量十分強大,而本國外匯儲備又不是很充足,外匯儲備可能會在短期內被耗竭,國際財政收支狀況在短期內會惡化。在一定條件下(如居民完全喪失對本幣幣值和國內金融體系穩定的信心,并且貨幣可以自由兌換,政府也沒有采取有效的應對措施),如果這種沖擊影響非常大,超出了政府可以應付的范圍,就會爆發金融為。

東南亞金融危機就是活生生的一個例子。資本突然大量抽逃沖跨了匯市和股市,信心危機轉化為金融危機,而金融危機危機的形成又會導致大量資本外逃現象的發生。

3 我國資本外逃的監管對策

3.1 繼續推進金融改革,完善金融體制

從我國資本外逃的具體情況來看,其原因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當前我國在金融管制,尤其是在資本流動、匯率的管制。我們應采取的策略有:一方面,政府今后應逐步放開在利率管理、市場準入、投資限制等方面的直接管制和行政干預,減少金融壓抑。在金融管制與干預當中,使得經濟生活中缺乏能夠準確及時反映市場波動的信號。由于信息不對稱政府往往無法對市場變化做出靈敏的反應。鑒于資本外逃在我國的隱性化和規模日益擴大,政府的金融壓抑的弊端日益明顯。

另一方面,進一步改善金融體系,提高金融效率。在投融資方式上,注重改變投融資渠道單一的局面,大力發展直接融資,拓展融資渠道;在深化外匯改革的同時,建立人民幣遠期外匯市場,為企業和個人提供規避風險的工具;在轉化商業銀行經營機制的過程中,有效地解決國有銀行的不良資產問題,并通過產權改革和制度創新來推進國有企業改革,轉變國有企業的經營模式和體制,從而真正做到資源的有效配置。

3.2 加強財政政策、貨幣政策和匯率政策協調與配合

資本外逃是一個連續的過程,他的發生是多方面因素綜合的結果,因此消除這些因素,需要貨幣政策、財政政策以及匯率政策相互配合、協調與合作。其內容主要包括:在貨幣政策上,根據實際經濟狀況,采取相機抉擇的措施,抑制通貨膨脹和通貨緊縮的發生和蔓延;在財政政策上,要堅持穩健的原則,加強預算外資金管理,保證財源,逐步消滅財政赤字和預算外資金;在匯率政策上,維持人民幣穩定而合理的實際匯率,減少風險預期,增強企業和居民的投資信心。因此,保證人民幣幣值的穩定,對于維持居民信心,防止資本外逃具有重要意義。

3.3 制定科學合理的外資政策

在外資的引入上,我國政府應該對外資的規模保持謹慎合理的原則,要根據本國的情況作出科學的決策和引入策略,引入外資的追求的不是數量而是質量,應該將重點放在對國民經濟快速增長和可以提高我國產業技術的項目上,應該努力提高外資的引入質量。同時應該進一步完善投資環境,減少交易成本、提高投資效率,從而減少資本外逃現象的發生。

3.4 加強國有資產管理與控制

一方面,政府應該配合國有企業改革,通過改善企業的產權結構、財務結構,理順委托―關系,堵住國有資產流失的漏洞,建立起符合我國實際的現代企業制度;另一方面,應該加大對侵吞國有資產行為的監督和控制和,嚴格規范企業對外直接投資、買殼上市以及跨國并購中的資產評估和財產管理。本文認為加強國有資產的管理與控制,對于控制資本外逃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參考文獻

[1]賀力平,張艷花.資本外逃損害經濟增長嗎?[J].經濟研究,2005,(12):66-74.

第11篇

關鍵詞:經濟衰退;銀行資本;順周期;優先股資本化

文章編號:1003-4625(2009)06-0008-05 中圖分類號:F831.5 文獻標識碼:A

一、前言

自巴塞爾協議實施以來,越來越多的學者認為,銀行資本的順周期性是商業銀行信貸親周期行為的重要原因之一。在經濟繁榮階段,商業銀行傾向于減少銀行資本,發放更多的貸款,而在經濟衰退時候,商業銀行傾向于增加資本,收縮信貸。我們以經濟衰退為例解釋資本順周期變化的原因及其對信貸活動的影響。首先,銀行的盈利能力具有明顯的親周期性。在經濟蕭條期,客戶財務狀況惡化,償付能力下降,銀行將面臨貸款損失的突然增加,資本受到侵蝕,銀行盈利能力下降,并引發嚴格的信貸評審和總撥備覆蓋率的快速上升,進而導致信貸萎縮。其次,銀行資產質量與經濟周期平行。銀行貸款質量依賴于銀行的內部評級體系、外部評級結構及信貸風險模型,當經濟衰退時,客戶違約率(PD)和違約損失率(LCD)明顯上升,這導致采用“時點”法(PIT)的評級機構降低對客戶的評級,而且,擔保物的價值下跌使貸款損失準備和資本水平提高,這加劇了信貸活動的萎縮。再次,銀行外部籌集資本的能力與經濟周期平行,當經濟陷入衰退,整體經濟狀況不斷惡化,銀行積累的風險不斷暴露,這導致其從外部籌集資本的能力下降,或者必須支付更高的成本。最后,信息傳染導致銀行業資本選擇的羊群行為。當經濟開始顯現衰退的征兆時,大銀行由于在信息上的優勢,率先做出注入貨幣資本或通過降低風險資產而相應增加低風險資產增加資本,這將引起其他小銀行的競相模仿,從而導致銀行業資本充足率的順周期變化。新巴塞爾協議關于資本的監管則強化了信貸行為的順周期特征,并放大經濟沖擊,加劇金融脆弱,甚至觸發金融危機;而且,它會造成貨幣政策效果的非對稱性,緊縮的貨幣政策比擴張性貨幣政策更有效。因為,在實行擴張性貨幣政策時,僅有“金融加速器”效應,而在貨幣政策緊縮時,除了存在“金融加速器”效應,還有“銀行資本加速器”效應,尤其是低資本水平銀行的比重較大的時候,貨幣政策的效果更不顯著。

次貸危機以來,全球經濟陷入衰退,金融體系遭受重創,各國監管部門的干預集中在保持銀行的償付能力,即使是大量的資本注入也未能形成新增貸款,而是被銀行部門轉作其他用途,加之銀行資本的籌集壓力進一步加大。于是,支持信貸需要的新增銀行資本卻無法實質性增加,加劇了經濟的衰退。所以,研究經濟衰退階段緩解銀行資本順周期、增加信貸供給的有效機制就凸顯特別的現實意義。

二、銀行資本順周期效應的緩解機制:文獻綜述

對于大多數國家而言,銀行是最主要的金融中介,在缺乏有效的政策工具以消除銀行資本的順周期效應的前提下,只能基于審慎監管框架的“安全與穩健”原則,采取更積極、主動的措施來應對周期性問題。筆者對國內外學者關于這方面的措施總結如下:

(一)加強以風險為基礎的反周期監管

Tarisa Watanagase(2004)指出,應建立在準確分析和判斷基礎上的以風險為基礎的監管,要求銀行監管者在經濟好的時候既不過度樂觀,在經濟壞的時候也不過度悲觀,并鼓勵銀行建立和不斷完善內部風險管理體系,增強其自身的風險管理能力,以此來削弱銀行體系的順周期性。Gordy and Howell(2006)則認為,監管當局可以根據經濟周期階段,采用向量自回歸原則(使用時間序列過濾器平滑每個銀行的監管資本要求)和反周期指數規則(對風險權重函數附加一個隨時間變化的乘數,經濟擴張時期乘數大于1,經濟衰退時期乘數小于1)兩種方法平滑風險權重函數的輸出值。由于PD、LGD和EAD作為風險權重函數的輸入變量,將直接決定貸款的風險權重。因此,多數學者認為,應該降低PD、LGD和EAD的周期性波動,相應的辦法是:采用跨周期評級法,用于計算資本要求的PD也應反映長期平均違約率;估計LGD的數據應覆蓋一個完整的經濟周期,方法上應采用違約加權長期平均損失率,以接近與PD較高時期的損失率;EAD應是長期違約加權均值,銀行應保守地確定估計值的誤差范圍,尤其是在估值不穩定時,應該使用經濟低迷時期的EAD。巴塞爾新資本協議還要求,監管當局應檢查銀行壓力測試的執行情況,直接運用壓力測試結果判斷銀行是否持有高于第一支柱計算的資本要求,確保資本水平能同時滿足第一支柱的資本要求和壓力測試反映的結果,以保證其持有足夠的資本以應付未來可能的市場沖擊,緩解由資本短缺引致的信貸收縮。

然而,對資本監管實施反周期調節,雖然有利于限制短期經濟周期效應,但長期內隨著不良資產的累積將加劇經濟的周期性波動,而且,在技術上難以操作。所以,反周期監管也飽受非議,例如。Cordy and Howell(2006)就直言,跨周期評級法雖然有助于減少監管資本的周期性波動,但由于不同時期監管資本僅與經濟資本的變化弱相關,無法通過監管資本推斷經濟資本,導致市場參與者難以持續監督銀行,弱化了市場紀律。同時,由于該方法對市場狀況的風險敏感度低,不利于銀行進行積極的資產組合管理以及風險定價。

(二)積極、主動地使用審慎監管工具

1、超額資本要求的動態調整

這一工具的主旨在于,在經濟高漲期,銀行要持有比最低監管資本更多的資本;在經濟蕭條期,如果有必要,可以降低監管資本要求。Estrella(2004)指出,通過在經濟蕭條期設立“明智的最低資本要求”來削弱順周期性的影響。劉斌(2005)認為,法定的最低資本充足率只是對銀行的最低資本要求,不同的銀行應根據自身的風險狀況確定自己的最優資本充足率水平;監管當局制定的最低資本充足率不能過高,也不能過低,應從整個銀行業來考慮。孫天琦和張觀華(2008)則認為,最為切實可行的方案是要求兩種不同的資本比率:一是最低資本比率;二是最低目標資本比率,預先設

定高于最低資本要求的比率。在經濟高漲期,希望銀行遵守最低目標資本比率,在經濟蕭條期,監管部門要求銀行滿足最低資本比率。Valencia(2006)的研究結果表明,銀行保持超額資本以應對資本要求的波動,提供了自我保護;即使發生經濟衰退,甚至風險權重顯著上升,監管資本要求的信貸緊縮效應也非常有限。然而,Ayuso等人(2002)通過實證分析認為,超額資本水平與經濟周期負相關,超額資本不能完全吸收監管資本的周期性波動。Mario等人(2005)也認為,在經濟蕭條時期放松對銀行的資本要求,在經濟擴張期強化對銀行資本的要求,從而避免信貸和產出的過度波動是一種片面的分析,忽視了資本充足率政策對居民決策的影響。

2、增加對特定高風險資產或行業的信貸風險權重。

孫天琦和張觀華(2008)認為,在經濟高漲期,如果銀行監管者發現銀行貸款迅速向特定高風險行業聚集,其相應的的違約率(PD)、違約損失率(LGD)和風險暴露程度(EAD)都將明顯上升,那么即使巴塞爾新資本協議規定此類貸款的風險權重為100%,監管當局可以要求提升到更高,監管風險資本比率要求沒有發生變化,但是計算風險資產的方法發生了變化,導致銀行監管資本要求上升。

3、動態準備金制度

風險往往形成于經濟擴張時期,而顯現于經濟衰退時期。基于前瞻性原則設計的貸款損失準備金有助于平滑監管資本的周期性波動,抑制經濟上升期貸款的快速增長和避免衰退期貸款過度收縮。Fernandez等人(2000)的研究表明,動態準備金制度的引入,有助于校正風險管理中的市場失靈,即在經濟上升期低估風險,而在經濟低迷期高估風險;增強銀行管理層的風險意識,能夠在事前有效判別風險,降低了貸款損失準備的波動性,更好地匹配整個經濟周期內貸款組合的收入和支出,準確計量銀行利潤。Vinals(2005)也認為,動態準備金是緩解親經濟周期效應的最優選擇,其缺陷是會計處理方法與貸款損失準備金存在會計原則性分歧,也缺乏可操作性。西班牙于2000年開始實施動態準備金制度,并取得良好的效果。

4、設定最大貸款對價值比率(抵押率)

孫天琦和張觀華(2008)認為,資產價格的突然上升蘊含著巨大風險,因為資產市場價值的迅速增長會導致借款者凈資產的上升,強化貸款的需求和供給,而且,并發的通貨膨脹會影響貸款的實際價值。因此,可以預先設定最大抵押率限制以價格波動性比較大的資產(尤其在經濟周期頂點資產價格會明顯被高估)為抵押提供貸款,香港和泰國在這方面有過成功的實踐。

(三)貨幣政策工具及其與監管部門的合作

王勝邦和陳穎(2008)認為,以“削峰填谷”為目標的貨幣政策工具是應對過度波動的有效工具,有助于防范金融體系的穩定,并為解決周期性波動提供更大的活動空間。孫天琦和張觀華(2008)則認為,從理論層面講,采取貨幣政策來消除巴塞爾新資本協議造成的銀行貸款的周期性波動是可行的;如果僅僅關心短期效應,中央銀行應該在經濟蕭條期采取更加激進的貨幣政策,但實際的有效應用還存在困難,需要對巴塞爾新資本協議貨幣政策傳導機制的影響做全面實證分析,也需要中央銀行對銀行的財務狀況進行持續的監控。

制定確實可行的政策來削弱順周期影響。需要對宏觀經濟數據、銀行業的整體健康狀況、個別銀行的具體情況有深入了解。在監管職責不是由中央銀行承擔時,就需要中央銀行和監管當局之間的有效政策協調和信息交流,從而通過傳統的貨幣政策工具和積極的審慎性監管工具來穩定宏觀經濟。威廉?懷特(2006)在闡述其新的宏觀金融穩定框架時指出,金融領域的利益相關機構應該在金融穩定問題上加強合作。當金融體系的穩健性正在不斷減弱,應首先考慮審慎監管;當金融體系仍然穩健,而債務人風險不斷增加時,應該首先考慮采用貨幣政策手段。

(四)評論

巴塞爾新資本協議建立在三大支柱上,第一支柱是最低資本充足率,第二支柱是強制且明確的監管審查,第三支柱是市場紀律,即更加透明的信息披露。第三支柱是巴塞爾新資本協議的有效組成部分,它通過風險增加帶來的成本上升和相應的資金和資本可得性降低,使社會公眾能更好地約束銀行的活動。所以,第三支柱是第一支柱和第二支柱的基礎,提高了兩者的可操作性。然而,上述緩解銀行資本順周期效應的機制除了其內在固有的缺陷外,都重在強調第一二支柱,而對第三支柱幾乎沒有涉及,甚至存在明顯弱化第三支柱的傾向。不可否認,目前市場紀律并沒有完全有效,這事實上導致或明或暗的國家擔保,并形成了道德風險。

本文在綜合考慮巴塞爾新資本協議三大支柱的基礎上,結合威廉?懷特提出的“新結構”,系統地描述在經濟衰退階段銀行資本監管的一種新框架――優先股資本化。

三、優先股資本化:一種新框架

威廉?懷特(2006;2008)認為,金融體系內在具有順周期性的特征,解決當前的全球性的經濟失衡問題,需要構建一個新的宏觀金融穩定框架;銀行資本順周期是信貸周期性波動的重要原因,在經濟衰退階段,支撐新增貸款所需要的銀行資本無法實質性增加,這將惡化經濟的發展;借款人自我籌集資本,可以解決資本的供給問題,也能夠監督商業銀行的信貸行為和風險控制。

(一)一般情形――不相關金融投資者提供資本

考慮某一典型銀行,假設:(1)在0時刻開始實施資產組合,風險權重為100%的加權風險貸款資產的總量為A,權重為0%的加權風險資產的總量為B,監管部門要求的一級資本一加權風險資產比率為x,相應的,存款負債為A,權益資本為B,且B=AX;(2)貸款利率由存款成本(r)、期望損失的準備金率(EL)和資本費用率(即資本的期望收益k)三部分組成,無風險收益率為rf;(3)貸款全部在0時刻以同一利率發放,1時刻到期,不存在操作費用、交易成本和稅收;(4)權益資本的持有者是純粹金融投資者,與借款人、存款人或國家無關,而且所有權益資本(包括留存收益)在1時刻全部歸還給投資者。若在1時刻貸款的實際損失率為AL,那么銀行在1時刻的現金流表示如下:

源自貸款的現金流:A(I+r+EL-AL+k)

源自無風險資產的現金流:B(1+r1)

源自存款的現金流:

-A(1+r)-min(0,(A. X(1+rf)+A(EL-AL+k)))

源自權益的現金流:

一max(0,(B(1+rf)+A(EL-AL+k)))

從上述模型可以看出,隨機變量是貸款的實際損失率AL,它是由權益資本所有者承擔,由貸款的資本費用率k來補償。所以,支撐新貸款所需要的資本必須由純粹金融投資者提供,而存款由

國家提供擔保。另外,這種環境下,貸款的損失率是嚴重不透明的,僅能用資本費用率來補償,這致使銀行在經濟衰退階段中表現出尤其明顯的風險厭惡。

(二)優先股資本化――借款人提供資本

我們將上述的第四個假設改為支撐信貸資產的資本是銀行發行的永久性的、非累積性的和無投票權的優先股,而且,這些股份全部由在0時刻借款額為B的借款人購買。同時,假定優先股的最高分紅比率為無風險收益率rf,在1時刻貸款的實際損失率仍然為AL,那么1時刻的現金流可以表示如下:

源自貸款的現金流:A(1+r+EL-AL)

源自無風險資產的現金流:B(1+rf)

源自存款的現金流:

-A(1+r)min(0,(B(1+rf+A(EL-AL)))

源自優先股的現金流:

-max(0,(B(1+rf)+min(0,A(EL-AL))))

源自權益的現金流:-max(0,A(EL-AL))

從中我們可以發現在沒有貸款利率的構成中就沒有資本費用率k,原因是借款人通過持有優先股自己承擔了實際貸款損失。因此,借款人的風險與優先股相掛鉤,此時的貸款利率也較一般情形低。此時,銀行產生的自由現金流有普通股股東和優先股股東(借款人)分配,雖然借款人有優先權,但僅限于rf,剩余部分歸普通股股東。因此,優先股資本化是借款人自我籌集資本,它既不會攤薄普通股股東的利益,可避免兩者之間的利益沖突,也不會增加貸款風險(尤其是對同一貸款人),同時也使銀行免費地吸收貸款損失,這完全符合巴塞爾新資本協議對一級資本所定義的特征。

(三)基于優先股資本化的操作方式與信貸風險

一般情形下和優先股資本化的實際貸款損失率均為AL,但是后者是以優先股的價值和借款人的能力共同承擔償債義務。但是這面臨著一個問題,優先股價值的下降將直接或間接地增加貸款的期望損失,這將影響一級資本吸收貸款損失的功能。于是,優先股必須由借款人的股東購買,并假定優先股的處置價值在任何時刻都為零。但是,對借款人及其股東而言,仍然可以在其資產負債表中以優先股的實際價值記錄到流動資產項下。我們以借款人的特定項目(SP)為例,描述優先股資本化對借款人信貸風險與資本結構的影響。

在優先股的價值中,給定其買入價高于市場收益,借款人的瞬時損失可通過貸款的成本來補償。實際上,借款人的權益資本持有者可以通過多種方式,如推遲分紅,提高新權益資本的價值,那么在經濟衰退階段,即使借款人提高杠桿比率,銀行信貸資產的風險也不會實質性增加。

四、結論

一般情形下,銀行的風險對普通股股東而言,仍然存在相對不透明。經濟繁榮階段,一般情形下的銀行普通股股東的風險厭惡態度存在弱化趨勢,而且也是銀行高杠桿化的受益者,于是,他們缺少控制銀行風險的激勵;而銀行的人也規模性地存在低估信貸風險的激勵。作為借款人,其對銀行的償付能力不感興趣,倒是希冀銀行以盡可能低的成本提供最大風險的貸款。而在經濟衰退階段,銀行普通股股東和人都存在高估信貸風險,囿于資本的限制,緊縮信貸,借款人的需求往往得到不滿足。若采取優先股資本化的方式,信貸順周期的狀況將得到明顯改變。優先股作為承擔銀行純下降風險的資本,其不但為自身的貸款需求提供新的資本支撐,而且作為持有者的借款人也將直接影響銀行的信貸活動,緩解問題。因為當商業銀行資產組合中低質量貸款增加,其在經濟環境中就很難確保新的貸款業務。所以,這種負的反饋機制可約束銀行及其人的行為,遏止其通過不斷放松信貸條件以追求市場份額,這恰恰是該框架的獨特之處。

第12篇

【關鍵詞】巴塞爾協議Ⅲ;國有銀行;資本充足率;監管

一、引言

(一)選題背景及研究意義

鑒于銀行業在一國經濟中所起到的重要作用以及包括銀行業在內的金融業本身所固有的高風險性、銀行破產將產生的重大影響,對銀行業的監管長期以來一直是各國金融監管的核心所在。銀行監管的內容涵蓋了對市場準入、資產質量、內部控制、市場退出的監管,此外還包括銀行準備金監管、資產負債比例監管和資本充足率監管等內容。其中資本充足率監管是各國銀行業監督管理當局對商業銀行進行審慎監管的核心內容。因此研究巴塞爾協議Ⅲ框架下國有銀行資本充足率的監管問題。

(二)本文的研究思路、主要內容和創新點

本文的創新點主要有:第一,從巴塞爾協議的內涵與發展歷程角度作為國有銀行資本充足率監管研究的切入點來分析和解決問題,避免大而全的泛泛之談;第二,全面分析“新資本監管標準”對我國國有銀行資本充足率監管的影響機制,具有一定的理論意義;第三,根據2011年中國銀監會公布的“新資本監管標準”提出相關對策建議,具有較強的時代背景和政策含義。

二、資本充足率監管的內涵與發展歷程

(一)資本充足率監管的涵義及其標準的確立

(1)資本充足率監管涵義。商業銀行資本充足率監管就是指一國監管當局根據國家法律法規的規定通過對商業銀行的資本及其計算方法、資本充足比例要求以及當商業銀行違反國家法律法規后的相應懲罰措施進行規定,從而對整個銀行業進行以資本充足率監管為主要監管手段的一種監督管理機制。在部分準備金制度下,商業銀行具有極強的脆弱性和內在不穩定性,在這種情況下,銀行資本便像一個“承擔未來不確定損失的緩沖器”,為存款人和債權人提供了這種擔保。(2)資本充足率監管標準的確立。對于存款人和銀行監管當局而言,銀行持有的資本充足率越高越好,因為銀行持有很高的資本,將大大降低銀行經營的風險;而對銀行家和股東們來說,資本充足率不應過高,如果銀行自有資本過高,財務杠桿比率會降低,不利于每股收益的提升,最終影響銀行的利潤。資本充足率監管標準或程度必須維持在適當的范圍和水平內,只有這樣才能最大化監管收益、最小化監管成本,提高資本充足率監管的有效性。我國銀行監管當局并不一定硬要照搬巴塞爾資本協議所規定的8%的資本充足比率,而是應該根據我國國情,將我國商業銀行資本充足比率確定在一個恰當范圍內。

(二)資本充足率監管制度的發展——以巴塞爾協議為線索

(1)巴塞爾資本協議Ⅰ。1988年的巴塞爾協議Ⅰ明確了銀行資本的定義、銀行各項資產的風險權重以及商業銀行資本充足率的計算方法。從此,各國銀行監管當局開始將銀行的資本充足率監管提上日程并日益重視起來,其對銀行的監管也由表內擴展到表外。協議包括以下三部分:一是資本的組成;二是風險加權制;三是目標標準比率。銀行資本被劃分為核心資本和附屬資本。其中,對附屬資本的要求明確規定不得超過全部銀行資本的50%,其中一般準備金不得超過風險資產的1.25%,特殊情況下可達到2%。在面臨信用風險方面,協議根據信用風險的大小將商業銀行的表內資產劃分為五大類,其對應不同的風險權數分別為0%、10%、20%、50%和100%。(2)巴塞爾資本協議Ⅱ。2006年12月底開始正式實施的巴塞爾協議Ⅱ(又稱新資本協議)。具體內容包括:第一支柱:最低資本要求。新資本協議對信用風險、市場風險和操作風險提出了不同的衡量方法。依據銀行自身的風險評估或國際性評級機構的評定結果來確定風險權重,基本上消除了國別歧視,有利于創造公平的國際融資環境。第二支柱:監管當局的監督檢查。重點解決銀行作為利益最大化主體而有可能產生的逆向選擇和道德風險問題。第三支柱:市場約束。市場約束是資本、監管要求的有效補充,強調以推進信息披露來保證市場對銀行的約束效果。(3)巴塞爾資本協議Ⅲ。美國次貸危機引發全球金融危機,由此喚起全球金融監管的新一輪改革,其中的重要組成部分便是國際銀行資本監管改革。2010年9月12號,巴塞爾銀行監管委員會管理層會議在瑞士舉行,27個成員國的中央銀行代表就銀行體系資本要求達成最新改革方案,即《巴塞爾協議Ⅲ》。根據協議要求,商業銀行必須及時上調資本金比率,以加強抵御金融風險的能力。協議規定,截至2015年1月,全球各商業銀行的一級資本充足率下限將從現行的4%上調至6%,由普通股構成的“核心”一級資本占銀行風險資產的下限將從現行的2%提高至4.5%,各家銀行應設立“資本防護緩沖資金”,總額不得低于銀行風險資產的2.5%,該規定將在2016年1月至2019年1月之間分階段執行。此外,協議規定核心資本充足率達到6%但低于7%標準的銀行,應執行較為謹慎的利潤留存政策。

三、新資本監管標準對國有銀行資本充足率監管的影響

(一)我國國有商業銀行資本充足率現狀分析

在我國的銀行體系中,中國工商銀行、建設銀行、中國銀行、農業銀行與交通銀行并稱為五大國有銀行,它們的資產規模及信貸總量在我國銀行業中占有很大的比重。因此,我們僅以這幾家大型銀行為代表來討論我國銀行的發展狀況。由于農業銀行的數據缺失,圖1只給出了其余四家銀行的資本充足率變化趨勢。

四大國有商業銀行的資本充足率缺乏穩定性,其中除中國農業銀行部分年份無法取得數據外,其他三家銀行的資本充足率截至2003年底均低于8%,其中中國銀行資本充足率最高,達到6.98%,中國工商銀行最低,僅5.52%。而從2004年開始,三家國有商業銀行資本充足率均出現大幅度的提升,到2008年都已達到12%,遠遠超過國際監管要求的最低標準,即使2009年由于全球金融危機有所回落,資本充足率仍然超過了10%。

從上圖可以看出,我國國有銀行資本結構的構成極為單一,面臨著結構不合理的問題。國有銀行資本主要由核心資本和附屬資本兩大部分組成,我國國有銀行的核心資本,即實收資本、資本公積、盈余公積和未分配利潤在銀行資本中占絕大多數的比重,而附屬資本比率偏低,附屬資本尚有相當大的上升空間。

(二)我國國有銀行資本充足率監管存在的問題

可以看出,在資本充足率方面,雖然目前我國五大國有銀行的資本充足率都已基本達到國際活躍銀行12%的資本充足率水平,但這大部分是政府注資的結果,與銀行業務的發展關系不大。而且從圖1可以看出,我國商業銀行資本充足率水平呈現起起落落趨勢,穩定性不強,這在一定程度上隱藏了金融風險。但從圖2可以看出2011年以巴塞爾協議Ⅲ為基礎的“新資本監管標準”的提出與引入,使國有商業銀行的核心資本充足率普遍提高,基本達到監管的要求,大大的增強了銀行抗風險的能力。

(三)“新資本監管標準”對我國國有銀行資本充足率監管的影響

“新資本監管標準”按照國際可比性的要求,明確了資本充足率計算規則。一是根據第三版巴塞爾協議關于監管資本定義的新規定,審慎確定監管資本的構成,維護資本工具的質量,提升各類資本工具的損失吸收能力。二是擴大風險覆蓋范圍,審慎計量風險加權資產。第一,重新確定了各類資產的信用風險權重體系,既體現審慎監管的內在要求,又兼顧國內銀行的風險特征;同時允許符合條件的銀行采用內部評級法計量信用風險資本要求。第二,在市場風險方面,“新資本監管標準”要求所有銀行必須計算市場風險資本要求,并允許銀行使用內部模型法計量市場風險資本要求;第三,“新資本監管標準”首次明確提出了操作風險資本要求,并適當提高操作風險資本要求,確保監管資本要求的審慎性。“新資本監管標準”要求商業銀行必須建立穩健的內部資本充足率評估程序,將資本管理納入銀行全面風險治理框架,資本規劃應與銀行發展戰略相協調。“新資本監管標準”依據資本充足率水平不同,將商業銀行劃分為四大類,并規定了隨著資本充足率水平下降,監管力度不斷增強的一整套監管措施;“新資本監管標準”實施后,商業銀行若不能達到最低資本要求,將被視為嚴重違規和重大風險事件,銀監會將采取嚴厲的監管措施。新的分類標準符合國內銀行資本充足率水平遠高于最低資本要求的實際,標志著我國資本監管的重點將轉向達到最低資本要求但未滿足全部監管資本要求的商業銀行。“新資本監管標準”還進一步提高了商業銀行資本充足率的信息披露標準,有助于強化市場約束的有效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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