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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成年人社會調查報告

時間:2023-01-21 20:42:44

開篇:寫作不僅是一種記錄,更是一種創(chuàng)造,它讓我們能夠捕捉那些稍縱即逝的靈感,將它們永久地定格在紙上。下面是小編精心整理的12篇未成年人社會調查報告,希望這些內容能成為您創(chuàng)作過程中的良師益友,陪伴您不斷探索和進步。

未成年人社會調查報告

第1篇

摘要:未成年人社會調查主體是未成年人社會調查方面的重要部分,主體的能力大小與資格適格在調查過程中影響著調查報告的質量問題。本文將從調查主體的具體規(guī)定、權限范圍、調查啟動權等問題進行相關探討,并提出相關的建議來完善調查主體規(guī)定的不足。

關鍵詞:未成年人;社會調查;調查主體;問題建議

一、未成年人社會調查制度主體的認識

(一)未成年人社會調查制度主體的法律規(guī)定

2013年新《刑事訴訟法》第168條規(guī)定中首次將未成年人社會調查制度的合法地位正式確立并明確規(guī)定了社會調查的主體范圍。明確規(guī)定公安機關、人民檢察院、人民法院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根據(jù)情況可以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成長經(jīng)歷、犯罪原因、監(jiān)護教育等情況進行調查。相關司法解釋中又進一步具體規(guī)定了公安機關、人民檢察院和人民法院關于未成年人社會調查制度方面的權利。因此可知,我國當前關于未成年人社會調查主體主要包括公安機關、檢察機關、人民法院。但是過多的社會調查主體,使得調查操作中出現(xiàn)了各種問題,因此,有必要分析和完善未成年人社會調查主體問題。

二、未成年人社會調查制度主體規(guī)定中存在的問題

(一)啟動調查主體未具體規(guī)定

刑事訴訟法中雖然明確規(guī)定了公檢法三機關可以作為未成年人社會調查的主體,但是,社會調查工作既包括調查權的啟動與調查權的具體實施,二者之間都需要有主體來開展此項工作,那么公檢法三機關是作為調查權的統(tǒng)一的主體,還是啟動主體與調查主體相分離,法律并未作出明確的界定,如果公檢法既可以是調查權的啟動主體也可以是具體調查主體,也就是啟動主體與調查主體為同一主體時,調查權與啟動權完全有公檢法來進行,不利于社會調查工作的有效開展。

(二)調查主體權限范圍規(guī)定不明確

1、公安機關。在偵查過程中,公安機關可以對可能影響未成年人犯罪的相關原因進行調查。公安機關在偵查過程中對導致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可能實施犯罪行為的各方面因素進行的一個較全面的調查,在一定情況下能夠很大程度的影響公安機關的相關決定。比如,調查材料的影響程度高時,公安機關在做出立案以及批捕申請等方面的決定時,會充分考慮調查材料的內容。但是由于擁有偵查權的公安機關是最先接觸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在偵查過程中往往受到有罪思維的影響,在偵查之前就已經(jīng)先入為主的認為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是有罪的,在這種思維模式的影響下,偵查機關在偵查過程中往往忽視對犯罪嫌疑人無罪證據(jù)的調查和收集,不利于犯罪嫌疑人無罪或最輕的定罪量刑。由公安機關在偵查階段對其進行社會調查,不僅加重了公安機關的工作量,也不能夠完全保證公安機關調查工作的質量。公安機關應注重案件本身的偵查,對未成年人的社會調查可由其他機構專門負責。

2、檢察機關。檢察機關的具體權限范圍在法律上的規(guī)定不全面,社會調查是適用于檢察機關的全部工作范圍內還是就某一程序范圍內。比如,在批準逮捕階段中對未成年犯罪人開展的社會調查,法律規(guī)定檢察機關必須在7天內做出批捕決定,這就意味著,檢察機關需要在這短短7天內,除了研究案情來決定是否批捕外,還得抽出時間來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來進行社會調查,如此倉促的調查過程,可想而知,調查結果往往不夠全面和正確,對未成年犯罪案件的與否,大大降低了其應有的參考價值。

3、法院。人民法院在審理未成年刑事案件過程中,對社會調查的重視以及社會調查報告材料的引用,對未成年犯罪人的判決結果有著一定的影響作用,但是法院是一個中立的審判機關,在法庭上聽取控辯雙方的辯論后,依法作出相關判決的。法院成為未成年人社會調查主體,會不可避免的依據(jù)自身所進行的調查報告內容來進行定罪量刑,使得法官脫離了中立思想的存在,不利于審判中立原則的貫徹和實施,也不利于未成年犯罪案件的公正審判。同樣法院審理案件工作量大,所以對未成年人社會調查工作這方面就不能做到全面正確的調查,有損未成年人的正當利益。所以為了防止法院的權力濫用問題出現(xiàn),法律上應明確規(guī)定法院的主體調查范圍,過于原則性的法律規(guī)定,并不能解決操作性強的社會調查工作,制作未成年人社會調查報告必須具有明確的調查主體才能夠保證調查報告的正確性與公正性。不然可能影響社會調查報告的中立性,侵犯未成年人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的合法權益。比如法律規(guī)定人民法院有社會調查權,但是法院同時還是審判機關,法院在審理案件時,受先入為主觀念的影響,認為未成年人已實施犯罪或構成犯罪,因此法院在對未成年人進行社會調查報告時,可能導致調查資料的不全面,需要規(guī)定由辦案機關或者辦案人員之外的主體來實施社會調查。當前立法對這方面規(guī)定較為模糊,不利于辦案機關進行規(guī)范有序的調查工作開展。

三、未成年人社會調查制度主體的完善與建議

(一)具體規(guī)定啟動程序的調查主體問題

盡管刑訴法中確立了公檢法對于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社會調查權,但是法律規(guī)定內容還不完善,尤其是對調查主體的規(guī)定方面缺乏具體的規(guī)定內容。對于該權利何時啟動也就是何時行使,以及啟動權與調查權的主體是否都有同一主體來進行都未作出明確規(guī)定。法律法規(guī)應明確規(guī)定啟動未成年社會調查權的程序問題,比如啟動調查的時間規(guī)定應具體確定下來,以便于調查主體之間避免不必要的調查沖突,影響辦案效率。所以需要明確公檢法各自的調查啟動時間,避免司法資源的浪費,保證調查報告的正確性與嚴謹性。

(二)確定調查主體的調查權限

調查主體的調查權限方面主要是針對調查工作的調查內容來講的,法律應具體規(guī)定未成年人社會調查的調查內容,排除不必要的調查內容,確定調查主體的調查權限內容,促進調查效率的提高,節(jié)省司法資源。區(qū)分調查內容與辦案機關對有關事實依法查明的不同之處。其次,調查內容中也應避免與定罪有關的一些事實問題,只涉及到影響其犯罪的重要原因。調查報告作為量刑情節(jié)在調查工作中應與法律早已規(guī)定的法定量刑情節(jié)和酌定量刑情節(jié)區(qū)分開來,防止調查資料的反復收集,節(jié)約司法資源,也不利于調查與搜集真正有利于未成年人的資料。因而,對于未成年社會調查報告方面,應主要針對導致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自身危險性的發(fā)生,引發(fā)其犯罪產生的原因,并且在現(xiàn)有的訴訟程序中又不會關注的這些因素中來進行有關調查。

1、公安機關。進一步的確定公安機關在對未成年人進行社會調查時的調查權限與調查范圍,具體規(guī)定出公安機關應該在哪一階段或者可以在哪一階段針對未成年人的犯罪案件進行社會調查。比如,在立案階段作出相應規(guī)定,公安機關在立案之前是否就應對未成年進行立案調查,或是在立案之后的哪一階段或是任何階段都應考慮對其進行社會調查。

2、檢察院。檢察機關的調查權限同樣需要引起重視,尤其是檢察機關在批捕、審查階段,開展社會調查工作的必要與否,社會調查報告內容的合法與否,對未成年人刑事案件有著重要的影響作用,因此,對這兩個階段,法律應作出一個更為完善的補充,明確檢察機關的調查權限范圍和具體的調查內容,進一步的保證監(jiān)察機關的調查主體地位,確保檢察機關調查工作的順利開展。

3、法院。法官在審判過程中,對于是否采納社會調查報告的情形,應明確體現(xiàn)在判決書上,并且應使其法定化,并且是法官必須履行的而非是可以履行的義務。使未成年人社會調查報告切實成為對未成年犯罪人定罪量刑的一個重要依據(jù)。(作者單位:河北經(jīng)貿大學法學院)

參考文獻:

[1]李蘭英、程瑩:“新刑訴法關于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規(guī)定之評析”,載《青少年犯罪問題》,2012年第6期。

[2]陳立毅:“我國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制度研究”,載《中國刑事法雜志》2012年第6期。

第2篇

一、未成年人刑事檢察中社會調查的主體

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的主體只能是公安機關、人民檢察院和人民法院。因為,刑事訴訟法的規(guī)定是對未成年人案件的辦理結果設定的義務,不承擔未成年人刑事案件辦理職能的機構不是社會調查的主體。當然,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的具體工作,公安機關、人民檢察院和人民法院可以委托相關機構進行。至于有的人認為,刑事訴訟法規(guī)定了公安機關、人民檢察院和人民法院在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中,可以進行社會調查,并未排斥相關機構、人員進行社會調查。那么,本文認為,這種觀點中的“社會調查”,充其量只能是廣義的社會調查,或者是學術性社會調查,而不是刑事訴訟法規(guī)定的社會調查。因為,刑事訴訟法規(guī)定的社會調查后形成的社會調查報告,應當是一種不具有普遍約束力的非規(guī)范性法律文書,具有一定法律效力。

二、未成年人刑事檢察中社會調查的程序

未成年人刑事檢察中社會調查的程序應當包括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的啟動、社會調查的運行、社會調查結果的使用、社會調查報告的移送等。《刑事訴訟規(guī)則(試行)》第486條第1款、第3款規(guī)定,人民檢察院制作社會調查報告,作為辦案和教育的參考;人民檢察院對公安機關移送的社會調查報告,進行審查。如重慶市市人民檢察院、聯(lián)合重慶市社會治安綜合治理委員會辦公室、高級人民法院、市公安局、市司法局、共青團重慶市委員會等單位聯(lián)合制定了《重慶市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暫行辦法》,進一步規(guī)范全市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工作,推進未成年人司法制度改革,夯實未成年人刑事司法基礎。

三、未成年人刑事檢察中社會調查的內容

人民檢察院要加強對未成年人刑事檢察工作的研究,提出普遍適用的未成年人刑事檢察工作要求和工作標準的社會調查內容,并抓好檢查落實。檢察機關在辦理未成年人案件中建立社會調查制度,針對未成年人的身心特征、家庭環(huán)境、成長經(jīng)歷、社會日常表現(xiàn)以及犯罪原因等進行資料收集、歸類、分析等,為因勢利導地進行思想教育,最大限度地挽救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提供重要的材料,也可為處置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提供依據(jù)。“確定社會調查報告的內容是性格特點、家庭情況、社會交往、成長經(jīng)歷、是否具備監(jiān)護條件和社會幫教措施以及涉嫌犯罪前后表現(xiàn)等情況。”結合司法實踐,本文認為,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社會調查報告可以采用“3+4”模式,即成長經(jīng)歷、犯罪原因、監(jiān)護教育等三項,和道德品德、身心特征、家庭環(huán)境、社會日常表現(xiàn)等四項內容。

四、未成年人刑事檢察中社會調查的法律屬性界定

(一)從證據(jù)的概念分析

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生活會調查報告不符合證據(jù)學上的證據(jù)標準。證據(jù)學說中最有影響的是以下幾種:一是事實說,就是把證據(jù)界定為一種用來證明案件事實的事實;二是根據(jù)說,就是把證據(jù)界定為證明案件事實的根據(jù);三是材料說,認為證據(jù)是證明案件事實的材料;四是統(tǒng)一說,認為證據(jù)是以法律規(guī)定的形式表現(xiàn)出來的能夠證明案件真實情況的一切事實。不管采納何種學說,證據(jù)必須是能夠證明案件真實情況,與案件事實本身存在客觀必然的聯(lián)系。實踐中,社會調查報告一般包括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以下情況:家庭結構,其在家庭中的地位、遭遇和家庭教育管理方法;性格特點、道德品行、智力結構、身心狀況、成長經(jīng)歷等;在校表現(xiàn)、師生及同學關系;社區(qū)表現(xiàn)及社會交往情況;就業(yè)情況及工作表現(xiàn);犯罪后的行為表現(xiàn);分析犯罪原因;就量刑及后期的幫教矯治措施提出建議等。由此可見,報告主要體現(xiàn)的是有關被調查人的性格、成長經(jīng)歷、家庭環(huán)境、悔罪態(tài)度、幫教措施等方面的情況,與案件事實之間并不存在客觀的、必然的聯(lián)系。

(二)從證據(jù)的本質特征分析

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報告不完全符合證據(jù)客觀性、關聯(lián)性和合法性的特點。在對未成年人的成長經(jīng)歷、犯罪原因等進行調查時,會涉及相關社會關系人對未成年人的看法和評價,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員收集未成年人性格特點、家庭情況、成長經(jīng)歷、教育背景以及犯罪前后的表現(xiàn)后,還要形成自身觀點,最終出具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報告,這些評價顯然具有相當強的主觀性,不具有客觀性;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報告所反映的內容只是與未成年人犯罪成因有一定聯(lián)系,一定程度上反映未成年人的犯罪動機和主觀惡性,對證明案件事實沒有實質意義,不具有關聯(lián)性; 同時,目前立法并沒有對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報告的主體、制作程序、相關人員的權利義務等作出具體的規(guī)定,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中社會調查報告只能說是由最高人民檢察院司法解釋規(guī)定的、一種符合立法精神的保護未成年人的措施。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報告的內容與犯罪事實是否存在、是否有罪、罪責輕重等均無關聯(lián)。

(三)從證據(jù)形式分析

第一,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報告并不歸屬于《刑事訴訟法》第42條第2款規(guī)定的七種法定證據(jù)形式的任何一類。有人認為,可以把未成年人犯罪背景調查報告視為鑒定結論。然而,新《刑事訴訟法》規(guī)定的鑒定意見是鑒定人從科學技術的角度,對專門性問題提出的分析判斷意見,如法醫(yī)學鑒定、司法精神病學鑒定、痕跡鑒定等,而調查報告是調查主體搜集相關資料后,對直接感知或傳聞的案件事實的客觀陳述、主觀評價及建議意見,不涉及技術問題,不屬于鑒定意見。

第二,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報告也不是一種特殊的證人證言。對于有人認為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報告可以視為一種特殊證人證言的觀點,本文認為,雖然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報告與證人證言有一定共同點,如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員與證人對于案件處理結果均沒有直接利害關系,但存在本質的不同,表現(xiàn)在一是證人證言是證人就其所了解的案件情況向公安司法機關所作的陳述,而未成年人社會調查報告的內容體現(xiàn)的則是未成年人案件外的其它情況,反映了社會對未成年人的人格評價;二是證人是通過刑事訴訟以外的途徑了解案件有關真實情況的人,證人出具證言具有法律上的義務要求,但調查員開展調查則是基于司法機關的委托或聘任,是因為參加訴訟才了解到案情,不符合證人的條件。

綜上,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報告不屬于刑事訴訟中的證據(jù)。當然,如果在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中,發(fā)現(xiàn)未成年人尚有前科等情況,可以通過報告司法機關以法定的取證程序固定,作為證據(jù)在法庭上質證,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報告本身并不是證據(jù)。

五、未成年人刑事檢察中社會調查的結果運用

(一)在審查逮捕中的運用

人民檢察院在辦理未成年人刑事犯罪案件中,應當認真審查公安機關移送的時候調查報告或者無法進行社會調查的書面說明、辦案期間未成年人的表現(xiàn)等材料,全面掌握案情和未成年人的身心特點,作為辦案的參考。然而,確定是否有逮捕必要,可捕可不捕的不捕;對于罪行較輕,具備有效監(jiān)護條件或者社會幫教措施,沒有社會危險性或者社會危險性較小,不會妨害訴訟正常進行的未成年犯罪嫌疑人,一般不予批準逮捕;在作出不批準逮捕決定前,應當審查其監(jiān)護情況,參考其法定人、學校、居住地公安派出所及居民委員會、村民委員會的意見,并在《審查逮捕意見書》中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是否具備有效監(jiān)護條件或者社會幫教措施進行具體說明。對于公安機關沒有提送案件社會調查材料的,人民檢察院可以要求公安機關提供,公安機關應當提供。

(二)在審查中的運用

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審查是指人民檢察院對公安機關移送的案件進行全面審查,依法決定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是否提起公訴的活動。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報告有助于人民檢察院決定是否提起公訴、附條件不。人民檢察院要“注重調查,在審查階段,要注重調查未成年人的家庭情況、成長經(jīng)歷、罪前表現(xiàn)、悔罪態(tài)度,從而對其進行人身危險性評估;并了解未成年人所處的家庭、學校及被害人方面的意見,本著教育挽救的原則對涉罪未成年人作出合理的處理意見。”人民檢察院對于犯罪情節(jié)輕微,依照刑法規(guī)定不需要判處刑罰或者可以免除刑罰的未成年人,可以作出附條件不決定。

人民檢察院提起公訴的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報告、辦理案件期間的表現(xiàn)等材料應當隨案件移送人民法院。《刑事訴訟規(guī)則(試行)》第486條第4款規(guī)定,人民檢察院對未成年人犯罪嫌疑人制作社會調查報告,應當隨案移送人民法院,供人民法院在法庭教育和量刑時參考。人民檢察院制作社會調查報告,“要綜合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性格特點、家庭情況、社會交往、成長經(jīng)歷、犯罪原因、犯罪后態(tài)度、幫教條件等因素,考量逮捕、的必要性,依法慎重作出決定,并以此作為幫教的參考和依據(jù)。”不僅如此,王新環(huán) 、鄭圣果在《未成年人社會調查報告的法律屬性及其運用》一文中也指出,社會調查報告“除了作為法庭量刑參考之外,調查報告對司法機關對于涉案未成年人作出恰當處遇決定,例如檢察機關對情節(jié)輕微的涉案未成年人作出不決定、提出適用緩刑、從輕處罰等寬緩的量刑建議,以及采取適當?shù)膸徒坛C治措施、參與預防未成年人犯罪的社會治安綜合治理等工作也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

六、完善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檢察監(jiān)督機制

(一)轉變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檢察監(jiān)督監(jiān)督理念

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檢察監(jiān)督理念應該從注重打擊、懲處、追訴向注重保護、注重挽救轉變,真正落實“教育、感化、挽救”的方針,堅持“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原則,強化對未成年人實行司法保護,摒棄對未成年人犯罪實行“報應懲罰為主”的落后執(zhí)法觀念。加強對未成年人犯罪的法律監(jiān)督職責,確保對未成年人刑事訴訟各個環(huán)節(jié)的法律監(jiān)督,包括辦理未成年人案件少用慎用強制措施,輕用慎用刑罰制裁,適用分案、快審快結等處置原則。

(二)調整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檢察監(jiān)督監(jiān)督重心

第一,健全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的立案監(jiān)督和偵查監(jiān)督制度。健全未成年人案件立案監(jiān)督制度。要制定針對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立案監(jiān)督制度,切實履行未成年人刑事案件法律監(jiān)督職責,對于不應當立案的未成年刑事案件及時向公安機關提出糾正意見,以保證未成年人及時從刑事訴訟中解脫出來,保護未成年人合法權益;健全未成年人刑事案件提前介入偵查等偵查監(jiān)督制度,切實防止誘供、騙供、刑訊逼供等違法行為對未成年人身心健康造成損害。

第二,加大對引誘未成年人犯罪、傷害未成年人權益、影響未成年人健康成長的各類犯罪的監(jiān)督。公安機關、人民檢察院、人民法院以及司法行政部門應各司其職,對侵害未成年人合法權益的違法犯罪行為和引誘、教唆未成年人違法犯罪的行為,特別是對教唆未成年人刑事犯罪的行為,引誘、容留、強迫未成年人女性的行為,拐賣兒童的行為和引誘、教唆未成年人賭博、吸毒的行為,進行嚴厲打擊。

(三)完善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的監(jiān)督方式

第一,檢察機關全程監(jiān)督制約。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報告的形成過程不可避免地要摻入人的因素。不同的人“通過書面審查、問卷調查、查問回訪等方式,向未成年人犯罪嫌疑人所在學校、社區(qū)以及家庭了解其成長經(jīng)歷、家庭環(huán)境等情況”,可能由于經(jīng)驗、知識、思維等等因素會對同一件事、同一個人存在迥異的價值評判。人的因素導致的模糊性也是社會調查制度實施過程中必須關注和解決的。因此,必須明確檢察機關有權利也有義務對調查工作實施全程法律監(jiān)督;

第二,兩人調查制度。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必須指派二名以上工作人員進行調查,以確保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過程的公正性。

第三,回避制度。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人員與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之間存在親屬或其他利害關系時,應自行回避;當其在庭審中被申請回避時,由法院決定是否采信其社會調查報告。

第四,保密制度。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人員不得泄露在開展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中獲取的社會調查信息及未成年人隱私等信息。

第3篇

關鍵詞:檢察機關;未成年人社會調查制度;適用

掌握涉罪未成年人性格特點、家庭情況、社會交往、成長經(jīng)歷、犯罪原因、監(jiān)護教育以及實施被指控的犯罪前后的表現(xiàn)等情況,為檢察機關確定是否采取強制措施,是否繼續(xù)適用羈押措施,是否適用附條件不,以及采取何種矯治和教育措施提供了重要參考,在司法實踐中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而要掌握這些必須通過社會調查。本文試圖對檢察機關適用社會調查制度作一粗淺的分析。

一、檢察機關適用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制度的法律依據(jù)

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制度(以下簡稱社會調查制度)是指公安機關、檢察機關、法院在未成年人涉嫌犯罪的刑事案件時,由有關部門、社會團體組織對涉嫌犯罪的未成年人的性格特點、家庭情況、社會交往、成長經(jīng)歷、犯罪原因、監(jiān)護教育以及實施被指控的犯罪前后的表現(xiàn)等情況進行專門調查分析,并在對其人身危險性進行系統(tǒng)評估后制作出書面社會調查報告,該報告將會成為公安機關、檢察機關、法院作出決定或者裁決的重要參考因素。

新《刑事訴訟法》第二百六十八條規(guī)定:“公安機關、人民檢察院、人民法院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根據(jù)情況可以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成長經(jīng)歷、犯罪原因、監(jiān)護教育等情況進行調查。”從法律層面肯定并倡導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制度。

2013年1月1日實施的最高人民檢察院《人民檢察院刑事訴訟規(guī)則(試行)》第四百八十六條規(guī)定:“人民檢察院根據(jù)情況可以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成長經(jīng)歷、犯罪原因、監(jiān)護教育等情況進行調查,并制作社會調查報告,作為辦案和教育的參考。”“人民檢察院開展社會調查,可以委托有關組織和機構進行。”“人民檢察院應當對公安機關移送的社會調查報告進行審查,必要時可以進行補充調查。”“人民檢察院制作的社會調查報告應當隨案移送人民法院。”

綜上,我國有關未成年人犯罪的法律法規(guī)和司法解釋都充分強調了社會調查制度在保護和關愛未成年方面的重要作用,這些規(guī)定體現(xiàn)了社會調查制度在檢察機關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中的適用。

二、檢察機關適用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制度的階段

(一)社會調查制度在審查逮捕中的適用

審查逮捕是指人民檢察院對于公安機關提請批捕逮捕的案件進行審查后,決定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是否逮捕的制度。《人民檢察院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規(guī)定》第十二條規(guī)定:“人民檢察院審查批準逮捕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應當根據(jù)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涉嫌犯罪的事實、主觀惡性、有無監(jiān)護與社會幫教條件等,綜合衡量其社會危險性,確定是否有逮捕必要,慎用逮捕措施,可捕可不捕的不捕。”

因此,在涉嫌犯罪的前提下,是否采取羈押的措施,取決于該未成年人是否有現(xiàn)實的社會危害性。而所謂的社會危害性是指犯罪人的存在對社會所構成的威脅,也就是再犯的可能性。影響社會危險性因素包括本人的素質特征和犯罪前后的態(tài)度,其關鍵是個人的素質特征,即年齡、性格、愛好、以往的一貫表現(xiàn)、為人處事的方式、道德等一系列的品格特質。個人的素質特征必須依靠社會調查來體現(xiàn),通過對未成年未成年人在家庭、學校、村委會、社區(qū)的表現(xiàn)情況、個性特點和社會的認可度,確認其是否具有社會危害性,為其作出是否需要羈押提供依據(jù)。

(二)社會調查制度在審查中的運用

審查是指人民檢察院對公安機關移送的案件進行全面審查,依法決定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是否提起公訴的活動。《人民檢察院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規(guī)定》第十六條規(guī)定:“審查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應當聽取其父母或者其他法定人、辯護人、未成年被害人及其法定人的意見。可以結合社會調查,通過學校、社區(qū)、家庭等有關組織和人員,了解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成長經(jīng)歷、家庭環(huán)境、個性特點、社會活動等情況,為辦案提供參考。”第二十四條第二款規(guī)定“對于犯罪情節(jié)輕微,依照刑法規(guī)定不需要判處刑罰或者可以免除刑罰處罰的未成年人,可以作出不決定。”

未成年人主觀惡性的大小直接反映了犯罪情節(jié)的輕重程度,而犯罪原因和動機在一定程度上體現(xiàn)了主觀惡性的大小,這些可以通過未成年人的道德品質、個性特點、身心狀況和家庭關系等進行綜合判斷。社會調查報告恰恰為檢察機關考察未成年人是否需要判處刑罰、犯罪情節(jié)是否輕微或者免除刑罰提供了參考資料。一般而言,作出不決定中的“犯罪情節(jié)輕微”應從主客觀兩方面來評判,客觀方面體現(xiàn)在對被害人,對社會實際造成了的傷害,主觀方面主要體現(xiàn)在未成年人的主觀惡性程度,可以從犯罪原因、犯罪動機及其成長背景、一貫表現(xiàn)、家庭和社會關系、人格特性等方面來綜合分析。因此,在審查階段,社會調查報告是作出是否需要提起公訴決定的重要依據(jù),也是尋找未成年人最佳處罰方式的重要依據(jù)。

(三)社會調查制度在緩刑建議中的運用

緩刑建議是指人民檢察院根據(jù)未成年被告人的特定情況,依法對人民法院提出適用緩刑的建議。人民檢察院提出對未成年被告人適用緩刑建議的,應當將未成年被告人能夠獲得有效監(jiān)護、幫教的書面材料一并于判決前移送人民法院。社會調查報告的內容所反映未成年被告人人身危險性的大小有利于人民檢察院決定是否提出適用緩刑的建議;同時,調查報告所反映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家庭和社區(qū)的情況也是未成年罪犯具有有效監(jiān)護、幫教條件的證明材料,能保證緩刑的正確實施,從而在社區(qū)內實現(xiàn)矯正未成年犯罪嫌疑人。

三、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制度在檢察機關的運用

(一)檢察機關社會調查的啟動時間

《人民檢察院刑事訴訟規(guī)則(試行)》第四百八十六條規(guī)定: “人民檢察院根據(jù)情況可以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成長經(jīng)歷、犯罪原因、監(jiān)護教育等情況進行調查,并制作社會調查報告,作為辦案和教育的參考。”檢察機關在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中承擔著審查批捕、審查職責,因此在受理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審查批捕、審查案件后,檢察機關可以啟動社會調查,檢察機關可以自行開展社會調查,也可以委托有關部門或組織開展社會調查,將社會調查的結果作為辦事案件的參考。

(二)完善檢察機關社會調查流程

檢察機關不管是自行開展社會調查,還是委托有關部門或組織開展社會調查,社會調查工作要規(guī)范,應制定一套完整的調查程序,指導規(guī)范調查行為,從程序上保證調查工作的公正、客觀、真實。在肯定社會調查制度積極意義的同時,我們也應當對其公正性給予充分關注,完善一系列的監(jiān)督制約措施。一是必須有2人參與調查行為。必須指派二名以上工作人員進行調查,以確保調查過程的公正。二是回避制度。調查人員與未成年被告人之間存在親屬或其他利害關系時,應自行回避。三是嚴格按照我國有關證據(jù)的規(guī)定進行收集,在收集社會調查報告內容過程中,嚴格按照我國法律中有關證據(jù)的規(guī)定進行。調查的內容采用書面形式,必要時要有音像、視頻等資料,盡量減少對口供內容的依賴。四是保密制度。調查人員不得泄露在開展調查、參與訴訟中獲取的案情及未成年人隱私等信息。五是明確調查時限。在審查逮捕階段,調查人員要在受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后五日內完成社會調查工作,并制作完成《社會調查報告》。在審查階段,調查人員要在受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后十日內出具《社會調查報告》。

(三)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的方式和內容

社會調查一般由社會調查人員直接到未成年人生活、學習、工作的地方進行調查,調查方式如調查問卷、談話、觀察、電話、書信、委托;不定期地對未成年人進行訪談;見未成年人的父母或所在單位的領導;深入學校、社區(qū)、村委會了解未成年人的平時表現(xiàn)等等。然而,這些方式很難準確把握調查對象的人格特征,分析和預測其以后的行為。因此,應當完善調查方法,既要發(fā)揚傳統(tǒng)調查方法的優(yōu)勢,又要積極采用人格理論、人格心理學等領域的優(yōu)秀研究成果,通過人格測量等方式來更好地進行人格調查。同時注重各種方法應相互配合使用,通過綜合分析,使調查內容客觀、真實、完整、準確、實用。新刑訴法明確了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成長經(jīng)歷、犯罪原因、監(jiān)護教育等情況進行調查。而我國司法解釋的相關規(guī)定更細化了這一規(guī)定,社會調查的內容包括未成年被告人的性格特點、家庭情況、社會交往、成長經(jīng)歷以及實施被指控的犯罪前后的表現(xiàn)等情況。

(四)社會調查報告的內容

社會調查僅憑借原始的調查材料是不夠的,應當制作專門的書面報告。報告既要對調查的過程予以介紹,也要對調查取得的材料予以梳理,并最終根據(jù)調查材料形成一定的結論。社會調查報告內容要和當事人所犯案件性質相結合,注重個案的特殊性,重點收集與未成年人的犯罪行為、刑事責任確定、刑罰裁量以及教育矯治相關的有效材料,而不要把它變成空洞的陳述。社會調查報告內容應包括兩方面的內容,一方面是社會調查的書面記錄和書面材料等原始資料,有時還可能包括心理、生理、人格等方面的測評結論;另一方面就是對有關原始材料進行整合、分析得出概括性調查結論,然后依據(jù)調查結論提出針對性的處理意見。社會調查報告中應當盡量附有證明這些客觀事實情況的相關文件。

第4篇

[論文摘要]隨著2013年1月1日新刑事訴訟法中關于引入社會調查制度內容的修改,構建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制度的問題爭議不斷。筆者結合自身社區(qū)工作經(jīng)歷和未成年人犯罪社會調查實踐過程中遇到的問題及其思考就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的主體問題從國外未成年刑事案件社會調查主體、我國未成年刑事案件社會調查主體法律淵源、國內目前未成年刑事案件社會調查主體的觀點及建立專門的社會工作機構作為未成年刑事案件社會調查主體幾個方面進行簡單論述。

[論文關鍵詞]未成年 刑事案件 社會調查 專業(yè)社會工作機構

引言

1985年5月,《聯(lián)合國少年司法最低限度標準規(guī)則》又稱《北京規(guī)則》)對社會調查制度作了規(guī)定,其第16條第1項規(guī)定:“所有案件除涉及輕微違法行為的案件外,在主管當局做出判決前的最后處理之前,應對少年生活的背景和環(huán)境或犯罪的條件進行適當?shù)恼{查,以便主管當局對案件做出明智的判決。”第17條規(guī)定:“主管當局的處置應遵循下列原則:采取的反應不僅應與犯罪的情況和嚴重性相稱,而且應與少年的情況和需要以及社會的需要相稱。”而后在2013年1月1日,我國《刑事訴訟法》修正案正式實施,并規(guī)定:“公安機關、人民檢察院、人民法院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根據(jù)情況可以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成長經(jīng)歷、犯罪原因、監(jiān)護教育等情況進行調查。”這是我國第一次以立法的形式確立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目前在學術界和實務界一致認為對未成年人做刑事社會調查十分必要,但是在社會調查的主體、社會調查內容、社會調查的報告的法律定位、社會調查資金、司法成本控制等問題業(yè)內一直存在爭議。筆者結合在社區(qū)工作經(jīng)歷和開展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社會調查實踐中遇到的問題及其引發(fā)的一些思考,僅就未成年刑事案件社會調查主體問題展開論證。

一、公安機關為社會調查主體

公安機關為社會調查主體。理由是公安機關在偵查過程中可以對未成年犯罪人的性格特點、家庭情況等內容進行更全面、深入的調查。公安機關作為偵查機關,對未成年犯罪案件是否立案或立案后對犯罪嫌疑人是作治安處罰,還是提請檢察院批捕逮捕都需要其作出決定。除對犯罪行為等案件事實情況進行調查外,還須對未成年犯罪人的個人情況進行全面的調查。

筆者認為:首先,負責偵查的公安機關接觸犯罪分子和違法亂紀的人員較多,對于犯罪的未成年人已有一種思維定勢,并且已經(jīng)對案件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帶著這樣思考方式很難在做社會調查時不受主觀因素的影響,其調查結果是否符合中立原則受到懷疑。其次,公安機關的首要職責是偵查,對未成年人的社會調查很有可能只做與案件相關的調查,卻忽略與案件看似無關的例如未成年人心理狀態(tài)的形成原因、成長過程中遇到的改變其性格等突發(fā)事件,所以公安機關的社會調查可能會有失全面性。最后,公安機關任務繁重,如果再開展細致的未成年人刑事社會調查可能會造成公安機關任務量增加,影響其他刑事案件的偵辦。當然為了預防此類未成年人再次犯錯誤或者犯罪,可以提請社工或者學校、家長對其進行幫助教育等活動。

二、檢察機關為社會調查主體

檢察院擔任社會調查主體。理由是:通過在審查起訴階段開展社會調查,可以使檢察機關全面掌握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背景資料,以便在庭審時對其進行教育,為人民法院正確量刑提供參考依據(jù),并將有效地提高檢察機關的公訴水平,真正體現(xiàn)出對未成年人刑事案件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原則。

筆者認為檢察機關不宜作為調查主體的理由與公安機關類似,另外從做未成年人刑事社會調查實踐過程中發(fā)現(xiàn),讓檢察院做社會調查在時間上就比較困難。以捕前社會調查為例,刑事訴訟法規(guī)定檢察院在接到公安機關提請批捕7天內作出是否批捕的決定,7天時間包括提審、研究決定、報檢察長批準時間較緊迫,即使能夠做社會調查,調查也可能不全面,可參考性比較低。在偵查階段的案件是公安機關提請檢察院批捕的案件,認為案件情節(jié)比較嚴重,應做社會調查。有觀點認為在公安機關做社會調查,調查報告可以應用到偵查、起訴、審判全過程。但是筆者認為,公安偵查階段對提請批捕的做了社會調查,但是檢察院認為犯罪情節(jié)較輕,出于保護未成年人的考慮可以從輕處理,不予批準逮捕,那么這在公安偵查階段的社會調查顯然是公共資源的浪費,提高了司法成本。另一方面,有可能在審查起訴階段未成年人或是其家庭發(fā)生重大變故,對案件或未成年人產生重大影響,這時僅依靠公安偵查階段的社會調查報告很顯然不夠全面。所以筆者認為,公安偵查階段應更注重案件本身的偵查,而對于未成年人的社會調查可以放到檢察起訴階段,對于確定批捕、起訴的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做必要的社會調查,既節(jié)省司法成本避免重復調查又保證了案件和嫌疑人調查的全面性。更重要一點是,在檢察院的批捕和起訴階段刑事訴訟法有嚴格的時間限制,偵查階段的時間控制范圍比較大,如果在檢察院階段開展社會調查,有利于減少對未成年的羈押時間。

三、法院為社會調查主體

法院擔任社會調查主體。理由是:未成年刑事社會調查結論對于量刑具有重大影響,委托他人調查難以確保其結論的真實性,所以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的主體應該是法官。法官作為刑罰裁量的主體,為保證量刑適當,應當對犯罪人的個人情況親自調查,這種調查本身就是形成量刑結果的過程。

筆者認為此種做法略有不妥:首先,法院作為審判機關,是在聽取控辯雙方辯護后依據(jù)法律做出判決,是具有中立地位的,如果法官主動參與為辯方的社會調查,與法院的審判立場要求是相背離的。其次,法官在調查過程中對未成年被告人的社會調查也會或多或少地影響法官的主觀評價,進而影響案件的公正裁決。最后,從現(xiàn)實情況來看法院每年處理案件量大,若再負責專業(yè)化的社會調查,即使有時間做社會調查,調查結果的質量難以保證。法院審判過程中對被告人的情況了解可以參考公安偵查階段或者批捕起訴階段的社會調查報告,當然對于調查報告是否有證據(jù)地位、法官是否采納這又是另外一個值得研究的問題,筆者傾向于法院應采納社會調查報告作為重要的依據(jù)并在判決書上有所體現(xiàn),除非證據(jù)法修改或者有相關司法解釋說明社會調查報告應當作為證據(jù)使用。

四、社區(qū)司法矯正組織為社會調查主體

從工作實踐中看,負責社區(qū)矯正的主要力量一是來于街道的司法所,一是來于社區(qū)的居委會。具體來說,司法所主要是對監(jiān)外服刑人員的監(jiān)管保證其在監(jiān)外服刑期間不違法亂紀;居委會觀察監(jiān)外服刑人員的思想動態(tài)向司法所匯報,對于監(jiān)外服刑人員在生活中出現(xiàn)的困難提供幫助。司法所有一定的矯正經(jīng)驗可以對監(jiān)外服刑的未成年犯或者公檢法機關認為有必要矯正的、還不夠起訴或者判刑條件的未成年人提供幫扶教育,但法律沒有賦予司法所在偵查階段、捕前、訴前、審判階段社會調查的權利。有觀點認為居委會最適合做社會調查主體,但是筆者恰恰認為居委會做社會調查有著最大的弊端,就是保密性不夠。“未成年人前科封存制度”是對未成年人隱私最大的保護,居委會設立在未成年人家庭住所地,一旦居委會開展調查不能保證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保密性,有可能使未成年人及其家庭生活受到嚴重影響,甚至可能適得其反,增加未成年人的抵觸情緒,不配合社會調查。居委會進行社會調查其專業(yè)性也是筆者懷疑的一點,就目前北京社區(qū)工作人員的文化水平看,除近幾年引進的大學生社區(qū)工作者具有專科以上學歷外,其他工作人員學歷普遍不高,更不用說社會工作的專業(yè)化水平。北京市內隨著大學生社區(qū)工作者的招聘和社會工作者資格證的社區(qū)普及會有一定的改善,但是仍不能滿足作為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主體的條件。

五、社會工作事務所等社會服務組織為社會調查主體

設立專職社會工作所,由專職社會調查員或者吸收具有專業(yè)功底的兼職社會調查員。社會調查本身就是一個專業(yè)術語,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調查員最好具備心理學、醫(yī)學、精神病學、教育學、社會學、人類學和行為學等專業(yè)知識和豐富經(jīng)驗。只有這樣,才可以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告人進行綜合分析,解釋其犯罪原因,評價其人身危險性和人格的缺陷。同時找出教育、感化和挽救少年被告人的“感化點”,為之后的是否進行監(jiān)護教育進行鋪墊。由此可見,設立專職的社會調查人員或者吸收具有專業(yè)功底的兼職調查人員的模式值得推廣。

所以綜合以上觀點,筆者支持建立專職社會工作所,由專職社會調查員或者吸收具有專業(yè)功底的兼職社會調查員作為未成年刑事案件社會調查主體,既有專業(yè)性、中立性,又具備科學研究的能力從實踐中提升理論,能更快地促進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社會調查制度的建立。

第5篇

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1999)指出,預防未成年人犯罪的工作主要是保障未成年人身心健康,培養(yǎng)未成年人良好品行,有效地預防未成年人犯罪。預防未成年人犯罪的工作包括預防未成年人犯罪的教育、對未成年人不良行為的預防、對未成年人嚴重不良行為的矯治、未成年人對犯罪的自我防范以及對未成年人重新犯罪的預防。

涉罪未成年人社會調查是指具有專業(yè)資質的社會調查主體圍繞涉嫌犯罪人的生活背景、成長經(jīng)歷、主觀惡性程度、犯罪前后的表現(xiàn)、回歸社會的社會支持條件等一系列要件展開的專業(yè)調查活動。社會調查工作的目的之一便是在收集資料的過程中找出幫教涉嫌犯罪人的內容和線索,以指導相關幫教矯正工作,幫助涉嫌犯罪人更加順利回歸社會。

作為涉罪未成年人的社會調查制度,其預防犯罪功能主要體現(xiàn)在刑事訴訟過程中對涉罪未成年人嚴重不良行為的矯正、未來犯罪的自我防范以及重新犯罪的再預防。社會調查制度的未成年人犯罪預防機制主要表現(xiàn)在社會調查工作的專業(yè)化與科學化兩個方面。專業(yè)化是指社會調查工作要建立的專業(yè)知識的基礎之上。調查的主體要經(jīng)過專業(yè)知識、技能與倫理的訓練,其調查的方法要遵循科學的原則。其科學化是指調查的范圍、內容、方法與工作效果要建立在科學研究基礎之上,需要科學的評估指標體系、科學的邏輯研判以及科學的干預矯正作為基礎。

在刑事訴訟過程中,實現(xiàn)對涉罪未成年人的調查與幫教是少年司法制度給予的最后挽救措施。正是社會調查工作專業(yè)化與科學化,涉罪未成年人的偏差行為的矯正與犯罪再預防的工作才變得有章可依,社會調查制度才真正具備了預防涉罪未成年人再犯罪的功能。

二、社會調查制度及預防犯罪機制的實務探索

(一)云南盤龍模式——專職合適成年人的介入

我國合適成年人參與未成年人刑事案件訴訟活動制度,是指公安機關、人民檢察院、人民法院在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時,對涉案未成年人的法定人因故不能到場的情況下,可以聘請其他符合條件的成年人到場,代行法定人的部分職責,參與刑事訴訟活動,以維護涉案未成年人的合法權益的一種救濟制度。在云南盤龍模式中,合適成年人擴大了法律意義上的職責,是在觸法未成年人訴訟活動中,融英國合適成年人和上海、香港社工職責為一體,不是律師,不是監(jiān)護人,不是志愿者、不是公檢法機關的辦案人員;他們是有組織的、獨立的,經(jīng)過一定專業(yè)培訓,能運用新理念、新觀念依法保護觸法未成年人的訴訟權利和身心健康及良好成長, 有效促進違法犯罪未成年人順利回歸社會的綜合保護和預防犯罪的社會工作力量。

限于社會調查制度的預防違法犯罪功能的需要,合適成年人參與社會調查工作與幫教矯正工作,這一身份、工作內容和法定承擔社會調查工作的調查員的角色、身份等存在重疊與沖突,過多的糅雜了合適成年人、社會調查員、司法社工、志愿者的角色與職責,超出了法定的合適成年人本職工作,其在涉罪未成年人社會調查制度中的推廣意義有待商榷。

(二)上海模式——專業(yè)社會工作者的介入

上海是全國最早開展社會調查制度探索的地方,建立了“政府主導推動,社團自主運作,社會多方參與”的協(xié)作模式。目前,隨著上海社會工作專業(yè)的發(fā)展,專業(yè)社會工作者已經(jīng)開始逐步全面介入上海未成年人犯罪嫌疑人的社會調查與幫教矯正領域,承擔起相應的犯罪預防工作。

上海市成立了三個專門針對違法犯罪高危群體的事務辦公室,即:禁毒委員會辦公室、社區(qū)矯正辦公室、社區(qū)青少年事務辦公室。這三個辦公室的主要任務是相互配合在全市范圍內預防違法犯罪,并代表政府購買社團服務,指導和管理社團,促進社工隊伍的建設與發(fā)展。例如,與政府機構合作的上海陽光社區(qū)青少年事務中心,它就主要承擔承擔政府委托的社區(qū)青少年的教育管理和服務工作。該中心所承擔的考察教育服務,主要是針對違法犯罪情節(jié)較輕的未成年人在經(jīng)歷行政處罰或刑事訴訟階段時,根據(jù)司法機關作出實施考察教育的決定,與社會組織、學校、家庭共同落實開展的制度,其主要針對上海市輕微違法犯罪未成年人開展再犯罪可能性評估、悔罪表現(xiàn)觀察、心理調適、社會公益勞動教育等一系列考察教育之后,向司法機關提供報告。

專業(yè)社會工作介入涉罪未成年人刑事訴訟過程,推動了 “辦案專業(yè)化、維權全面化、幫教社會化”,可以說上海少年司法工作模式的建立,為司法機關更加合理有效的管理社會搭建了平臺。但是,該工作主要針對輕微違法犯罪青少年,工作雖在偵查階段、審查批捕階段就進行介入,但其工作覆蓋對象范圍較窄,存在對涉罪未成年人身份與罪行方面的篩選,限制了上海模式在預防青少年違法犯罪方面的推廣價值。

(三)北京模式——專職司法社會工作者的介入

作為新興的北京模式,主要由北京海淀區(qū)人民檢察院發(fā)起推動,實現(xiàn)了社會調查專業(yè)化、專職化的探索。社會調查的承擔者為首都師范大學少年司法社會工作研究與服務中心的司法社會工作者,具有較強的專業(yè)性。他們專職于涉罪未成年人的社會調查工作。2012年,在他們的成功探索下,首都綜治辦預防青少年犯罪工作組推動了“涉罪未成年人社會調查百例試點”工作,開始從少年司法制度層面探索刑事訴訟階段的未成年人犯罪預防工作機制。

北京模式利用偵查訊問、審查批捕、訴中考察、庭前調查等階段展開社會調查的時間期限融入了對涉罪未成年人的初期干預環(huán)節(jié)。初期干預是基于幫助身心不成熟的涉罪涉罪未成年人及時得到幫扶,使其成為積極社會人的犯罪預防理念采取的幫教措施。該模式不但實現(xiàn)了對涉罪未成年人到特殊的諒解外,更為其有機會成為社會有用之才提供了機會。北京模式中,專業(yè)介入與社會調查司法程序的基本實現(xiàn)了無縫銜接,彌補了當前社會調查工作的不足,完善了中國少年司法制度中預防涉罪未成年人再犯罪的工作機制。

北京模式下,預防青少年犯罪的工作機制由三個工作程序構成。一是委托機關向社會調查機構委托調查,依據(jù)調查結果進行科學化量刑的機制。二是公安、檢察院、法院之間社會調查工作銜接的工作機制。在刑事訴訟過程中,在偵查階段,公安機關便對涉罪未成年人實施委托調查,并按照訴訟程序將社會調查材料隨案卷移交檢察院、法院,確保社會調查工作在訴訟程序中的無縫銜接。三是司法社會調查員針對調查對象進行資料調查、風險評估與實施干預的專業(yè)介入程序。以上三個程序以專業(yè)介入為核心,以縱橫工作機制為銜接,形成了法律程序保障與專業(yè)預防相結合的工作策略,有效地構建了涉罪未成年人再犯罪的預防干預機制。

在其他省市,人民法院也對社會調查制度進行了有益探索。如重慶沙坪壩區(qū)的未成年人社會調查制度。在當?shù)兀蓳卧ぷ鞯脑蓭熁蛘呶闯赡瓯桓嫒说霓q護律師承擔人民法院委托的社會調查工作,或相關調查工作由法院委托街鎮(zhèn)司法所的司法員、社區(qū)矯正組織工作人員完成。這種模式用于戶籍地和經(jīng)常居住的為本區(qū)域的未成年被告人。作為中原地區(qū)的河南蘭考縣,該縣專門出臺工作細則,由人民法院在少年法庭專門設立社會調查員承擔相應的社會調查工作。社會調查員在開展社會調查工作并制作報告后,還在法庭教育階段,主持開展對涉罪未成年人的法制教育工作并對涉罪未成年人的具體適用刑罰提出建議,而且承擔制定涉罪未成年人的定期回訪矯正教育措施,全程參與矯正教育工作。

在這些探索中,社會調查主體或為律師、或為司法助理員,或為法庭專職人員。作為律師、法庭專職人員,基于他們的身份與角色,在一定程度上有礙司法公正,有違調查工作的中立性原則的嫌疑。作為司法助理員,由于現(xiàn)實種種因素限制,其工作的專業(yè)性程度以及調查與幫教工作的效果一直未得到委托方的充分認可。

三、完善社會調查制度犯罪預防機制的建議

(一)建立權威的法律規(guī)范

針對社會調查主體專業(yè)資格、社會調查流程、調查性質、社會調查主體身份地位,調查的方法與內容、社會調查報告的性質等基本內容,國家必須進行立法規(guī)范與統(tǒng)一,只有這樣才能使社會調查制度的功能得到切實發(fā)揮,才能真正使社會調查制度中的犯罪預防工作得到落實。

另外,在條件允許成熟情況下,國家應盡快修訂或完善未成年人刑事訴訟程序中的社會調查要求,從法律層面建立與完善“成年人刑事案件專門機構”與領導機構的職責;對涉罪未成年人的社會調查由“可以”轉為“必須”,符合法定年齡的涉罪未成年人應不分戶籍、不分地區(qū)、不分涉案類型均接受相關的社會調查;凡承擔未成年人案件的公安機關、人民檢察院、人民法院、司法行政機關的工作人員應專門招聘或調選具有專業(yè)知識背景的人士承擔,對于已經(jīng)承辦涉罪未成年人案件的工作人員應強制相應的專業(yè)培訓。

通過以上方面的法律規(guī)范,社會調查制度才能在制度普適性、人事專業(yè)性、權利保障等方面得以完善。國家才能確保涉罪未成年人真正享受到社會調查制度帶來的益處,才能最大限度挽救他們,促使他們成為積極的社會人才。

(二)完善相關領導組織職能建設

隨著社會調查制度的逐步完善,在國家層面也需要一個權威的組織可以協(xié)調公、檢、法、司法行政機構之間的工作銜接。筆者建議加強和豐富現(xiàn)在中央綜治委預防青少年違法犯罪工作領導小組的職責,或由團中央、檢察院牽頭成立相應的涉罪未成年人社會調查監(jiān)察督導委員會,專門負責涉罪未成年人社會調查相關的制度建設工作與督導日常的社會調查工作。

這一機構有三個方面的職責:第一,負責推動公、檢、法、司法矯正機構的業(yè)務銜接,促使社會調查工作中未成年人犯罪預防工作的無縫銜接,以及中央六部委《意見》中賦予的職責;第二,行使對社會調查工作的監(jiān)督與指導,包括人才隊伍建設、日常工作督導、幫教效果評估等,而不僅是宏觀的督查考評工作;第三,這一組織可以牽頭成立社會調查合議委員會,由檢察院承辦檢察官、法院主審法官、社會調查機構人員、司法助理員、未成年人的辯護人、監(jiān)護人(合適成年人)等人員組成。該合議委員會可以針對已經(jīng)進入檢察階段的涉罪未成年人社會調查結果與刑罰處置措施進行合議,以便對涉罪未成年人做出最為恰當與公平的處置。在監(jiān)護人缺席情況下,合適成年人應代替監(jiān)護人參與出席。

(三)加強社會調查隊伍專業(yè)能力建設

要保障社會調查制度的預防犯罪功能必須規(guī)范社會調查的主體專業(yè)資格。在未來的制度完善中,筆者認為,社會調查制度應排斥檢察官、法官、辯護人、兼職志愿者作為社會調查主體的資格,社會調查主體應由專業(yè)知識背景的人士承擔,應獨立于相關的辦案部門或機構。

在未來工作中,國家相關部門應不斷提升司法助理員、司法社會工作者或全職專業(yè)人員的地位,并不斷通過教育培訓、督導訓練等方式提升他們的專業(yè)素質,特別要強調他們作為社會調查員在問題評估與幫教干預方面的能力培養(yǎng)。兼職志愿者則可以作為調查對象回歸社會的重要社會支持力量,輔助社會調查員協(xié)調各方資源,做好涉罪未成年人的幫教矯正與社會回歸的支持性工作。

(四)推動社會調查的全面性與全程性介入

第6篇

新修訂的刑事法將未成年人附條件不特別程序入法。這不僅有助于加強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特別保護,實現(xiàn)特殊預防,而且有助于降低訴訟成本,對不制度的完善也具有重要價值。如何在新刑訴法既定的框架之內,進一步細化操作規(guī)則,建立一個完善的附條件不程序,附加有針對性的、合理有效的考驗條件,對被不人進行嚴格的監(jiān)督考察,是檢察機關面臨的一大難題,本文擬對未成年人附條件不制度在司法實踐中存在的問題和完善對策提一些粗淺建議。

關鍵詞:未成年人;附條件不;司法實踐

一、未成年人附條件不的適用條件

新刑事訴訟法第271條規(guī)定:對于未成年人涉嫌刑法分則第四章、第五章、第六章規(guī)定的犯罪,可能判處一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符合條件,但有悔罪表現(xiàn)的,人民檢察院可以作出附條件不的決定。人民檢察院在作出附條件不的決定以前,應當聽取公安機關、被害人的意見。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及其法定人對人民檢察院決定附條件不有異議的,人民檢察院應當作出的決定。根據(jù)本條,我們認為附條件不的適用條件應當是:(1)主體條件:適用未成年人犯罪案件,且犯罪情節(jié)重于不司法解釋范疇之內。(2)客觀條件:犯罪嫌疑人的行為觸犯刑法分則第四章、第五章、第六章規(guī)定侵犯公民人身、財產權利或者妨礙社會管理秩序的輕微犯罪,依法可能被判處一年以下有期徒刑、管制、拘役或者單處罰金,且具備良好的幫教條件。征得被害方同意后,犯罪嫌疑人完全自愿在一定期限內賠償國家、集體或公民個人的經(jīng)濟損失,或消除犯罪造成的危害和影響的。(3)主觀方面:主觀惡性不大,有明確的悔罪表現(xiàn),且有較強的自我控制能力。(4)排除適用情形:對是累犯、慣犯,且涉嫌危害國家安全、危害公共安全犯罪和殺人、爆炸、搶劫、、綁架等嚴重暴力犯罪的未成年人嫌疑人不能適用附條件不。

二、未成年人附條件不在司法實踐中存在的問題

1、適用前的調查評估不足。未成年人的惡性程度和社會危害性作為考量的標準,是需要經(jīng)過走訪調查與法律價值評估的,調查評估是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成長經(jīng)歷、家庭背景、一貫表現(xiàn)等情況的調查以此來判斷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是否能夠適用附條件不,并非是對所有達到程序適用標準的未成年人都能無條件適用此制度,但是新刑訴法對此卻沒有做出明確規(guī)定。有些地區(qū)的檢察機關有所考慮在實踐中對附條件不適用前的調查評估,但也有因無法把握調查評估的具體內容而放棄此程序,從而較為草率的對犯有罪行的未成年人適用了附條件不制度,這種適用不但不會得到良好的法律和社會效果,反而使一些不具備適用條件的人逃避了法律的制裁,產生新的不穩(wěn)定、不和諧因素。

2、隨附條件的標準難以把握。新刑訴法對適用附條件不的未成年人并無規(guī)定統(tǒng)一或可供參考的標準,規(guī)定過于簡單,實踐操作中很難把握。新刑訴法第二百七十一條僅用“但有悔罪表現(xiàn)”的來設置隨附條件,這種條件的設置顯然更多的是考慮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保護,而沒有充分考慮受害人的利益,且對于對作出附條件不的未成年人來說這樣的規(guī)定也顯得過于簡單。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可能為求的“不”而表現(xiàn)出良好的悔罪態(tài)度,但承辦人員難以在短時間內對其是否真心悔罪作出準確的評判,從而為未成年犯罪嫌疑人逃避刑罰提供了條件和便利。

3、無健全的考察幫教機制。如何對附條件不的未成年人進行切實有效的考察,在司法實踐操作上存在一定難度。從檢察機關目前的狀況來看,案件較多,辦案人員相對較少,在沒有專門監(jiān)督考察機構進行工作的情況下,由辦案人員對未成年犯罪嫌疑監(jiān)督考察,執(zhí)行考察有心無力。再次如何對流動對象執(zhí)行半年以上一年以下的考察是一個難題,對不的未成年人在離開或者遷居后是繼續(xù)有原機關考察還是委托其他機關進行考察沒有明確規(guī)定,執(zhí)行監(jiān)督考察的手段和考察結果如何確定,立法目前也是空白。

三、對未成年人附條件不在司法實踐中適用的完善建議

1、適用前調查評估的完善建議

(1)調查機構專門化。從世界大多數(shù)國家或地區(qū)的做法來看,未成年人社會調查一般由專門機構負責。建議設立專門機構負責未成年人社會調查工作,并部署專業(yè)社會調查員開展具體調查工作,撰寫調查報告。(2)調查內容規(guī)范化。社會調查的內容至關重要,是確保未成年人社會調查報告存在科學性的基礎,對判斷未成年被告人的人身危險性有重要影響。具體包括:未成年人的個人情況,包括其精神狀態(tài)、身體狀況、興趣愛好、道德修養(yǎng)、性格特征、生活習慣、受教育程度。未成年人的家庭環(huán)境,包括家庭成員個人情況以及相互之間的關系,家長的管理方式,是否有產生影響的家庭事件以及其成長經(jīng)歷、受教育經(jīng)歷和社會生活經(jīng)歷等。未成年的社區(qū)表現(xiàn),包括未成年人在校、在家的行為表現(xiàn),師生、同學、親朋好友的關系以及其實施犯罪行為后是否有悔罪,是否有自首、立功情節(jié)等。未成年犯罪人考察期間的表現(xiàn),包括是否履行規(guī)定義務,精神狀態(tài)是否積極、價值觀念是否改善等情況。

2、附加條件的完善建議

(1)明確應履行的具體義務范圍。為了考驗被不未成年人真正悔過自新的決心和采取補救措施的誠意,應命令其遵守一定的規(guī)定和履行一定的義務。具體包括:向被害人賠禮道歉。賠償被害人的損失,未成年人被暫緩應以本人所有的財產賠償,自身無財產的可以允許其父母或親屬代為賠償。并立具結悔過書,保證自己今后不再犯罪。向公益機構或社區(qū)提供一定時間的服務。應該以不影響未成年人接受學校教育為前提,一般可以要求其利用放學或節(jié)假日的時間履行義務,并責令未成年人定期到考察機關匯報思想。禁止未成年人與特定之人交往或禁止未成年人進入特定場所。(2)明確撤銷情形。具體包括:被不未成年人在考驗期間又故意犯罪,應撤銷原附條件不決定,對新罪和舊罪數(shù)罪并罰提起公訴。被不未成年人違反其在考驗期內應遵守或履行的義務,其情節(jié)嚴重的。被不未成年人在考驗期間過失犯罪,以及在附條件不之前,就犯有過失罪行,且可能被判處有期徒刑以下刑罰的。附條件不決定一經(jīng)撤銷,檢察機關就應對該案件提起公訴。被不人不得請求返還已經(jīng)履行的部分義務。

3、建立考察幫教機制。

第7篇

依據(jù)現(xiàn)有規(guī)定,附條件不起訴的適用前提較多:第一,適用主體必須是未成年人;第二,觸犯的罪名只能屬于《刑法》分則第四、五、六章罪名之一,且只可能判處一年有期徒刑以下刑罰。我們先看一則案例:

案發(fā)時高三學生劉某(成年)與高二學生楊某因同時喜歡一個女同學而發(fā)生矛盾,兩人約定轉天定點打架,之后劉某(成年)糾集同學徐某(成年)、王某(成年)等其他同學(均未成年)與楊某(未成年)及糾集的同學(均未成年)在校門口附近馬路上持木棍、甩棍聚眾斗毆,斗毆過程持續(xù)時間不超過一分鐘,造成兩人輕微傷。公安移送審查起訴時,劉某及其糾集的同學已經(jīng)高三畢業(yè)均被采取取保候審強制措施,大部分已經(jīng)進入大學、大專院校學習;楊某及其糾集的同學升為高三年級也均被采取取保候審強制措施,正在積極備戰(zhàn)高考。通過審查查明:大多嫌疑人因“哥們義氣”一時糊涂參與斗毆;雙方雖持械參加斗毆但目的主要為擺架勢、撐場面,主觀惡性不大;雙方已經(jīng)達成和解互不要求賠償;各嫌疑人平時表現(xiàn)良好,均有積極認罪悔罪態(tài)度,無違法犯罪記錄;劉某(成年)、楊某(未成年)均有自首情節(jié),徐某(成年)、王某(成年)在案中起從屬作用。檢察機關只能依據(jù)法律,將劉某、徐某和王某移送起訴并建議法院適用緩刑,盡量將刑罰帶給他們的損害降到最小,對其余嫌疑人依法適用了附條件不起訴。

如果僅僅從法條的適用上來講,這個結果在法律上無懈可擊,但是如果從未成年人犯罪的特殊預防角度來看,這個案例又讓人有點說不出來的苦澀。附條件不起訴的初衷就是讓“浪子”回頭,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它體現(xiàn)的是“罪責刑的一致”但更是法律的人文關懷。就本案來講,劉某、徐某、王某案發(fā)前雖然學習成績一般,但無不良行為其本質不壞,此次犯罪是一時沖動的結果,案發(fā)后已然有了悔過之心,他們正在用良好的表現(xiàn)彌補之前犯下的過錯,這正是刑罰的特殊預防所期望產生的效果。

二、適用程序繁瑣,“條件”作用不明顯

(一)繁瑣的適用程序

1.刑事和解成為司法實踐中的前置性程序。最高檢《人民檢察院刑事訴訟規(guī)則》中規(guī)定,人民檢察院決定附條件不起訴前,應當征求犯罪嫌疑人及其法定人、被害人、辯護人及公安機關的意見,但卻沒有規(guī)定上述主體的意見是否對附條件不起訴的適用產生羈束力。根據(jù)禁止性規(guī)則需要明文規(guī)定的一般法理,結合“訴權便宜”的立法基礎,不難推出:即使相關主體不同意適用附條件不起訴,檢察機關也可以基于法定的司法裁量權決定適用。有學者認為此種做法不利于維護上述主體的訴訟權益,對此我們不敢茍同,原因有二:

第一,訴權的行使專屬于司法機關,其行使過程必須自由體現(xiàn)司法機關的自主意思,即訴權的行使過程必須體現(xiàn)出獨立性,此點為司法權獨立行使原則的要求與具體體現(xiàn)。如果檢察機關的附條件不起訴決定受制于其他主體的意思表示,有違司法權獨立行使之原則,實為不妥。

第二,檢察機關依職權自主決定相應事項,不代表對相關主體訴訟利益的剝奪。我國的法律設定了一定的司法救濟措施,比如:不同意適用附條件不起訴的被害人可以向上一級檢察機關申訴或直接提起自訴;不同意適用附條件不起訴的犯罪嫌疑人及其法定人可以請求檢察機關提起公訴;不同意適用附條件不起訴的公安機關可以依法向決定附條件不起訴的檢察機關申請復議、向上一級檢察機關申請復核。如此,怎能說剝奪了相關主體的訴訟權益呢?實踐中,之所以將刑事和解作為附條件不起訴的前置性程序,一是怕被害人的訴求得不到滿足而上訪、纏訪,破壞當下的穩(wěn)定局勢和社會環(huán)境,激化社會矛盾;二是通過刑事和解取得被害人諒解。實際上,并不是每一個被害人的訴求都合情合理,因一個輕微傷而“漫天要價”、“獅子大張口”的被害人大有人在,不得不承認有些被害人以此作為換取嫌疑人從輕處理的籌碼。我們承認被害人確實受到了創(chuàng)傷,應該給予補償,但是即使是懲罰性的補償也應在一定比例范圍之內,不可過于顯失公平。

2.多而繁雜的中間環(huán)節(jié)。司法實踐中,附條件不起訴的適用環(huán)節(jié)一般為:擬作附條件不起訴→提請檢委會審議→檢委會討論同意→宣布附條件不起訴決定→考察幫教→作不起訴決定→宣布不起訴決定。之如此確定步驟,一方面是嚴格限定訴權的自由裁量范圍,防止“訴權便宜”主義的濫用,另一方面也是基于我國當下較低的司法實踐水平而設置的監(jiān)督環(huán)節(jié)。這有其積極的一面,但是,每多一個環(huán)節(jié),辦案人的工作量也會相應的增加,特別是隨著我國檢察機關統(tǒng)一業(yè)務應用系統(tǒng)的使用,其工作量甚至會成倍的增加。再加上我國社會化幫教體系不完善帶來的幫教工作上的困難,都不斷削減著辦案人員適用附條件不起訴的積極性。

(二)“條件”作用不突出附條件不起訴制度的核心在于所附“條件”。然而無論是《刑事訴訟法》還是《人民檢察院刑事訴訟規(guī)則》,對所附“條件”都沒有具體性的指導規(guī)定。有學者認為《人民檢察院刑事訴訟規(guī)則》第497條的規(guī)定應屬于“條件”。但是如果我們細看,就不難發(fā)現(xiàn)這些所列項目與取保候審期間所須遵守的義務、緩刑執(zhí)行期間所須遵守的義務并無太大區(qū)別,并沒有體現(xiàn)出附條件不起訴制度自身的特點與優(yōu)勢。倒是《人民檢察院刑事訴訟規(guī)則》第498條所規(guī)定的內容與“條件”的應有之義相契合,然而卻是考察期可以進行的矯正治療,并不是換取“不起訴”的所附“條件”。實踐的案例常常讓我們思考,我國附條件不起訴的“條件”到底應該是什么,其著眼點到底在哪?依據(jù)現(xiàn)有法律,只要對適用對象的行為稍加管理,考察期后就會被決定不起訴,那么附條件不起訴制度預防犯罪、矯正行為的功能性作用如何體現(xiàn)?其僅僅只是多給涉罪未成年人一次犯錯的機會而已,對于能給他們的思想、行為造成多大程度的觸動值得我們深思。實踐中,我們混淆了“條件”的概念和作用,“條件”應該是我們矯正理念、修補理念、懲罰理念的集中體現(xiàn),而不是簡單意義上行動上的拘束。

三、相應配套制度的支持力度不夠

(一)未成年人社會調查制度缺乏評估效力

1.專業(yè)化水平低 。《公安機關辦理未成年人違法犯罪案件的規(guī)定》第 10 條、《人民檢察院辦理未成年刑事案件的規(guī)定》第 6 條和第16條以及《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若干規(guī)定》第 21 條都規(guī)定了辦理未成年人案件需要進行一定程度的社會調查,范圍涉及性格特點、成長環(huán)境、心理狀況、生活經(jīng)歷等方面。與該制度水平較為發(fā)達的德國、日本與瑞典在立法上具有較高的同一性。然而,在現(xiàn)實司法實踐中,擁有社會學、教育學、心理學等專業(yè)學科的司法實踐工作者的人數(shù)比例少,大部分的調查工作仍然由一般工作人員承擔,整個社會調查實踐過程中的專業(yè)化水平較差。特別是在人格特點、心理狀況的調查方面,我們不僅不專業(yè)還缺少細化的操作規(guī)程,比如:在眾多的人格、心理測試中我們應該偏向于哪一類,哪些指標是我們需要依據(jù)的剛性指標。

2.缺乏聯(lián)動協(xié)作機制。未成年人社會調查不是由哪一個機關可以包辦的,調查主體涉及偵查機關、司法行政機關、檢察機關、街道社區(qū)組織等眾多主體,而且每個機關都有其獨特的工作優(yōu)勢和意義,但是實踐中未成年人的社會調查工作一般僅有司法行政機關承擔。此外,未成年人的社會調查沒有體現(xiàn)出“辦案中心”主義  ,即沒能根據(jù)檢察機關辦理附條件不起訴的實際需求展開調查。各主體之間沒有形成統(tǒng)一、配合的工作關系,缺乏聯(lián)動協(xié)作的工作機制。這使得各個主體間的調查工作出現(xiàn)了“各自為政”的局面,缺少了《未成年人社會調查報告》所應有的需求性和針對性,弱化了其評估效力。

第8篇

[關鍵詞] 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社區(qū)托管;寬嚴相濟;幫教

[中圖分類號] D912.7 [文獻標識碼] A

近年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呈上升趨勢,根據(jù)蘇州市金閶區(qū)檢察院的辦案統(tǒng)計,每年未成年人犯罪案件占案件總數(shù)的10%以上,未成年人犯罪成為我國當代司法實踐中一個重要課題。但目前,我國的青少年司法制度還不完善,各地發(fā)展不均衡。蘇州市金閶區(qū)檢察院在自身探索實踐的基礎上,本著“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原則,積極探索針對未成年人犯罪的社區(qū)托管合作制度,取得了較好的法律效果和社會效果。

一、社區(qū)托管合作制度的基本框架

社區(qū)托管合作制度,是指檢察院在審查未成年人案件時,對于符合特定條件的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經(jīng)其法定人及本人同意,吸收社區(qū)力量共同成立觀護小組,在審查的法定期限內對其進行教育、管理和考察。最后,視其在托管期間的表現(xiàn),決定是否對其提起公訴。在整個制度中的設計過程中,充分吸收了刑事和解、恢復性司法和心理矯正等先進理念,使得該制度更加全面和科學。其他包括以下內容:

1. 適用對象與適用條件

適用“社區(qū)托管合作制度”的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必須具備以下條件:(1)犯罪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2)系初犯或偶犯;(3)認罪態(tài)度較好,主動退賠贓款贓物,或者向被害人賠禮道歉,取得被害人諒解,并給予相應經(jīng)濟補償。酌定條件有:(1)犯罪情節(jié)較輕,社會危害不大,依法可能判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2)具備社區(qū)托管條件。符合以上條件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經(jīng)其法定人及本人同意,可以適用該制度。

2.機構設置與協(xié)調

檢察機關在公訴科內部成立“未成年人犯罪檢控組”,由辦案經(jīng)驗豐富的女檢察官擔任辦案人員。主要職責是專門負責未成年人案件的審查,與公安機關辦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的機構進行溝通與對接,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是否適用社區(qū)托管制度作出初步?jīng)Q定。在合作社區(qū)專門成立“觀護小組”,由負責未成年人案件的公安機關和檢察機關人員與社區(qū)、或者學校人員三方組成。“觀護小組”是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社區(qū)托管的主要監(jiān)督和實施機構,此小組依托社區(qū),成為社區(qū)和檢警聯(lián)系的渠道。

3.社區(qū)托管的內容

社區(qū)托管的目的在于對未成年人進行考察和幫助,考慮到未成年人自身的特殊性,主要從三個方面入手:(1)心理輔導,為了使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能夠消除自卑、抵觸社會的心理,改過自新,重新樹立信心,我們?yōu)槠溥M行心理疏導,矯正其心理和行為,必要時,聘請專業(yè)心理咨詢師為其進行心理咨詢;(2)思想教育,采取個別說教和趣味宣傳的方式,引導他們深刻認識自己的罪行,增強法制意識和遵紀守法的觀念;(3)公益勞動,勞動是最好的教育,通過適合未成年人身心的勞動能讓未成年犯罪嫌疑人體會到勞動成果帶來的肯定和自信,也能鍛煉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自制力和吃苦耐勞的精神,摒棄好逸惡勞的不良習慣。

二、社區(qū)托管合作制度的合法性

作為基層檢察院,我們深知依法治國、依法辦事的重要性,所以該項制度,從開始醞釀到最后成形,一直在現(xiàn)有法律框架內進行探索。

1.符合國際刑事司法準則

19世紀末、20世紀初,便宜主義隨著目的刑理論取代報應刑理論的變遷應運而生,并逐漸被國際社會所接受。與此相應,在犯罪與刑罰上適當采取非犯罪化、輕刑化、非監(jiān)禁化的刑事政策也成為世界化的趨勢。我國參與制定并簽署的《聯(lián)合國少年司法最低限度標準規(guī)則》(即《北京規(guī)則》),要求對觸犯法律的未成年人給予“有效、公開、合理、公正”的待遇,盡量減少司法干預,確立了“既保護青少年的成長,又維護社會的安寧秩序”的原則。

社區(qū)托管合作制度規(guī)定,對嚴格遵守托管期間規(guī)定的未成年犯罪嫌疑人,依法作出不決定,其本質就是對多數(shù)未成年犯罪嫌疑人進行非犯罪化、非刑罰化、非監(jiān)禁化處理,使未成年人盡量少受或不受正式審判程序所帶來的不利影響。

2.符合我國法律對未成年人的特殊保護

《未成年人保護法》、《人民檢察院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規(guī)定》等法律、司法解釋規(guī)定了對未成年人的專門辦理原則、“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原則,并要求充分照顧未成年人身心發(fā)展特點,尊重他們的人格尊嚴,保障他們的合法權益。2007年1月實施的《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在檢察工作中貫徹寬嚴相濟刑事司法政策的若干意見》中也明確規(guī)定,要在檢察工作中進一步完善貫徹寬嚴相濟刑事政策的工作機制和工作制度,第11條著重強調了對未成年人犯罪案件依法從寬處理原則。

社區(qū)托管合作制度就是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適用輕緩刑事政策,能讓其在檢察機關和社區(qū)的教育和考察下,努力進行各種形式的自我改造,真正做到“教育、感化、挽救”。

3.不損害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合法權益

社區(qū)托管作為法定程序以外的程序,很容易被人質疑它的合法性,我們認為該制度只有征得犯罪嫌疑人及父母的同意的情況下才適用,同時將被害人同意作為參考因素,所以不損害他們的利益,也沒有損害司法權威,應該是合法的。

檢察院有決定或不的權利,具有一定自由裁量權,對一些未成年人案件,雖然構成犯罪,但綜合各因素,可以做出不決定,這是訴權的權力所在,也符合法律規(guī)定。

三、社區(qū)托管合作制度的創(chuàng)新性

由于地域的差異,我國少年司法制度呈現(xiàn)出漸進性改革的特點,有的地方成立專門了少年法院、少年法庭。社區(qū)托管制度將對象明確為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是對少年司法制度的一種創(chuàng)新、嘗試和探索,符合了工作機制創(chuàng)新的要求,也符合了當今司法改革的發(fā)展方向。

1.是對未成年人酌定不情節(jié)的具體化

法律規(guī)定了很多酌定量刑情節(jié),比如認罪態(tài)度良好,有悔改表現(xiàn)等。可以說,社區(qū)托管就是把這些酌定情節(jié)從抽象化到具體化、感性化的過程。高檢院《人民檢察院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規(guī)定》第16條第4款,規(guī)定了可以結合社會調查等,了解未成年犯罪嫌疑人情況,為辦案提供參考。但該規(guī)定是一個靜態(tài)的考察,而社區(qū)托管合作制度中的考察是個動態(tài)、全程、立體的考察,更具有實踐意義。我們參考了臺灣地區(qū)的做法,設計了一系列具體的、量化的表格,比如情況調查表、每周匯報問卷、社會調查報告等,通過這些細化的材料可以很清晰地反映出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各方面情況、并據(jù)以判定他的認罪態(tài)度、悔改表現(xiàn)是否良好。

2.引入對檢察院“訴權”的監(jiān)督

我們對每一個適用社區(qū)托管合作制度的案件,都需向人民監(jiān)督員辦公室備案,對于最終決定不的,啟動人民監(jiān)督員監(jiān)督程序,接受人民監(jiān)督員的監(jiān)督。雖然目前的人民監(jiān)督員僅僅適用在職務犯罪案件上,但未成年人案件要接受社會監(jiān)督,納入人民監(jiān)督員監(jiān)督范圍具有可操作性。

3.吸收公眾對刑事案件的參與

在社區(qū)托管合作制度中,我們吸收了社區(qū)公眾參與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考察,他們憑著良知判斷未成年人在托管期間的表現(xiàn),并影響著檢察官的判斷。

四、社區(qū)托管合作制度的現(xiàn)實意義

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教育和挽救是全社會的一項系統(tǒng)工程,需要全社會的參與和支持。社區(qū)托管合作制度體現(xiàn)了檢察機關行使檢察權的全方位的社會化,體現(xiàn)大治安、大司法、大檢察的理念,具有很好的現(xiàn)實意義和標桿作用。

1.著重對未成年人的教育和幫助

在現(xiàn)實的辦案實踐中,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多實施取保候審的強制措施,事實上是放棄了對其的監(jiān)督和管理,犯罪嫌疑人基本上是處于一種失察、失管和失教的無序狀態(tài)。未成年人意志不堅定,容易受外在的影響,如果繼續(xù)放任,容易使他們產生麻痹心理,心存僥幸,不會真心悔過,更不會矯正自己的行為。同樣對于最終決定相對不的未成年人,也有這個問題,他們回到社會,比平常的人多一些潛在的犯罪危險性。

社區(qū)托管合作制度在托管期間,成立觀護小組,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進行日常的監(jiān)督、幫教、管理;對于做出相對不決定后成立幫教小組,繼續(xù)實施幫教措施,可以既有組織保障、又有措施落實,有效解決取保候審階段和不訴后幫教盲點問題,對未成年人實施了全方位的關護和教育。

從另一方面來看,未成年犯罪嫌疑人被不后,避免了監(jiān)禁,也能防止未成年人因判刑監(jiān)禁而沾染刑事犯罪污點,或者受到犯罪的交叉感染,有利于其改造和健康成長,對預防和減少犯罪起到積極作用。可以說該制度在一定程度上調和了情與法的沖突,彌補了剛性法律的固有缺陷,一部良好的法律不僅應該具有原則性和穩(wěn)定性,更應該充滿人文情懷,能夠體現(xiàn)法律對人與社會的尊重和關懷。

2.有效發(fā)揮社會力量的作用

在目前司法力量還不是十分充裕的現(xiàn)實情況下,動員和發(fā)揮社會力量加入到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的教育和挽救是很有必要的,也是法律規(guī)定的社會義務之一。《未成年人保護法》第48條明確規(guī)定了居民委員會和村民委員會應當協(xié)助有關部門教育和挽救違法犯罪的未成年人。但由于以前對此規(guī)定也沒有相應的措施,使得對違法犯罪的未成年人的教育和挽救變成了司法機關一家的事情。

蘇州市金閶區(qū)檢察院在頒布《在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中執(zhí)行社區(qū)托管合作制度的實施細則(試行)》之后,該區(qū)社會治安綜合治理委員會給予了充分的肯定,并以文件的形式向全區(qū)政法各部門、各街道綜治委(辦)轉發(fā)了該制度,要求積極支持和參與該項工作。因此調動廣大的社會基層力量不再是一紙空文,充分利用社區(qū)貼近犯罪嫌疑人生活的優(yōu)點,對未成年犯罪嫌疑人進行點對點的實時幫教和考察。對于檢察院來說,將考察職責一部分交給了社區(qū),就能夠有更多的精力放在其他工作上,并能夠充分調動社區(qū)的積極性,共同搞好社會治安綜合治理,符合了構建和諧社會的總體要求。

第9篇

關鍵詞: 少年司法;教育刑;教育處分措施

中圖分類號:D926.1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 1003-0751(2017)06-0046-07

一、我國少年司法的現(xiàn)狀與困境

1.我國少年司法的現(xiàn)狀

自1899年第一個少年法庭在美國芝加哥市誕生以來,世界上許多國家都進行了少年司法改革的探索,陸續(xù)建立了各具特色的少年司法制度。我國少年司法 ① 實踐起步較晚。20世紀80年代初,我國未成年人犯罪呈現(xiàn)出多發(fā)趨勢,如何預防和減少未成年人違法犯罪成為司法實務部門和理論界關注的焦點。在此背景下,從法院系統(tǒng)開始,我國開始了少年司法實踐探索。1984年上海市長寧區(qū)人民法院建立國內第一個專門審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的合議庭,此后,全國法院系統(tǒng)大力加強少年司法機構建設,探索建立少年司法體系。但隨著社會形勢的變化,我國少年司法實踐探索一度停滯。隨著我國刑事實體法、程序法中關于未成年人保護的規(guī)定不斷增加,建立和完善少年司法體系又成為司法實踐和理論研究中的一個熱點問題。我國少年司法改革的進展主要表現(xiàn)在以下兩個方面。

(1)立法方面。我國關于未成年人的專門法律是《未成年人保護法》《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這兩部法律主要是對未成年人保護理念的宣示,司法實用價值并不高。我國《刑法》《刑事訴訟法》等法律以及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制定的一些規(guī)范性文件中也有關于少年司法的規(guī)定。我國《刑法》原本只有兩個條文是專門針對未成年人的,即第17條關于刑事責任年齡和未成年人犯罪從輕、減輕處罰的規(guī)定,第49條關于未成年人犯罪不適用死刑的規(guī)定。《刑法修正案(八)》在吸納少年司法實踐經(jīng)驗及相關理論成果的基礎上,增加了3條特別規(guī)定,即第65條關于未成年人累犯除外的規(guī)定,第72條關于未成年人犯罪宣告緩刑的規(guī)定,第100條關于未成年人前科報告義務免除的規(guī)定。我國《刑事訴訟法》專設“未成年人刑事案件訴訟程序”一章,該章立足于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特點,明確提出了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辦案原則及教育、感化、挽救的辦案方針,將實踐中試行的社會調查制度、到場制度、強制辯護制度、嚴格適用逮捕措施的制度、分案及附條件不制度、犯罪記錄封存制度等以法律的形式固化, 設置了與成年人有所區(qū)別的未成年人司法程序。如果說《刑法修正案(八)》增加關于未成年人保護的特別規(guī)定只是實體法上的略微調整,《刑事訴訟法》專章規(guī)定未成年人刑事案件司法程序就是程序法上一個里程碑式的發(fā)展。

(2)司法實踐方面。第一,專門少年司法機構的發(fā)展。我國《刑事訴訟法》專章規(guī)定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特別程序后,辦理未成年人案件的專門司法機構(法院、檢察院、公安機關的相關機構及未成年人管教所等)數(shù)量大增,其中法院、檢察院的未成年人案件專門機構飛速發(fā)展。少年法庭在形式上從最初的合議庭發(fā)展到獨立建制的審判庭,在職責上從只審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審判庭發(fā)展到審理未成年人刑事、民事、行政案件的綜合審判庭,在范圍上從只在基層人民法院設置發(fā)展到中級、高級人民法院也有設置。截至2014年,全國法院系統(tǒng)共設立少年法庭2253個、合議庭1246個,少年刑事審判庭405個、綜合審判庭598個,少年案件審判機構與模式呈現(xiàn)出多元化發(fā)展的格局,共有7200多名法官專門從事少年案件審判工作。 ② 2015年12月,最高人民檢察院成立專門的未成年人檢察工作辦公室,將原來分散在檢察機關內部各業(yè)務部門的未成年人檢察工作和司法資源有效整合,推動未成年人司法保護工作集約化、專業(yè)化發(fā)展。此后,全國四級檢察機關基本上都設置了未成年人檢察工作專門機構。截至2016年3月,全國共設立有編制的未成年人檢察工作專門機構1027個,公訴部門下設未成年人檢察工作辦公室、專業(yè)辦案組1400多個,有7000多名檢察人員奮斗在未成年人檢察工作一線。 ③ 第二,未成年人特殊保護制度的落實。隨著我國《刑事訴訟法》的實施和未成年人刑事案件專門法庭、專門檢察機構的發(fā)展,未成年人權利日益受到特別重視和保護,司法實踐中對違法犯罪未成年人的處遇從嚴厲打擊逐漸變?yōu)榻逃秊橹鳎M量減少刑罰措施尤其是監(jiān)禁刑的適用。近幾年來,我國司法機關尤其是檢察機關積極創(chuàng)新、細化配套制度,與其他機關協(xié)同推進司法一體化,初步形成了符合司法規(guī)律和未成年人特點的未成年人刑事案件辦理機制。

2.我國少年司法面臨的困境

我國少年司法改革取得了較大進展,但隨著未成年人刑事政策整體上趨于輕緩化,司法機關在預防和減少未成年人違法犯罪方面面臨新的困境。

(1)輕緩處理后的幫教困境。被輕緩處理的未成年人所犯罪行雖不嚴重,但除了少數(shù)人是偶然、過失犯罪或因不知法而犯罪,大部分未成年人都是明知其行為違法而有意為之,不同程度地存在認知偏差或不良行為傾向,這些偏差或不良行為傾向背后往往有深刻的家庭、社會原因,因此,不能寄希望于未成年人犯罪被從輕處理后就能自我矯正、重新回歸社會。對于被輕緩處理的未成年人不能一放了之,應當注重幫教。對于不捕不訴不監(jiān)禁的未成年人也不能一放了之,應當注重教育矯治。我國現(xiàn)有法律對于未成年人幫教除了規(guī)定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的原則和教育、感化、挽救的方針,僅在《刑事訴訟法》關于附條件不的條款中規(guī)定未成年人要按照考察機關的要求接受矯治和教育,至于如何進行矯治和教育,既無可操作性制度,也無人員、場所、財物等保障。實踐中司法人員對于有不良品行的未成年人只有進行訓誡、說教,經(jīng)常陷入欲幫不能的困境。一些司法機關在實踐中探索未成年人幫教模式,取得了一些成功經(jīng)驗,如北京市海淀區(qū)的“4+1+N”模式、上海市的社會觀護模式等。 ④ 這些模式的共同特點是:將國家力量(綜治辦、民政部門、共青團、婦聯(lián)等)和社會力量(專業(yè)社工、志愿者、慈善F體、企業(yè)等)聯(lián)合起來,在社區(qū)或企業(yè)建立基地,為涉罪未成年人提供食宿、心理疏導、行為矯正、勞動技能培養(yǎng)等幫教服務。但由于缺乏法律法規(guī)支持,這些模式的推行面臨諸多困難:其一,相關職能部門沒有明確的幫教職責,社會機構、企業(yè)等更沒有幫教義務,這些力量參與幫教主要依靠領導協(xié)調、有識之士支持,幫教力度有限,資金也難以保障。其二,除了專業(yè)社工,來自政府職能部門、社會機構、企業(yè)的幫教人員都有各自的本職工作,他們進行幫教缺乏時間和精力保障,而專業(yè)社工僅在經(jīng)濟發(fā)達的大中城市發(fā)展較好,難以普及。其三,幫教措施沒有強制力,涉罪未成年人是否接受幫教完全取決于其意愿。實踐中,司法機關通常與幫教對象簽訂協(xié)議來明確責任義務,但此類協(xié)議無法律拘束力,未成年人不履行時司法機關并不能強制其接受幫教。有的司法機關以予以輕緩處理為條件要求違法犯罪的未成年人接受幫教,但受辦案期限約束,輕緩處理決定作出之前幫教工作往往不能完成,決定作出之后又不能因未成年人不配合幫教而予以撤銷。上述狀況如果長期得不到改善,為了規(guī)避司法風險,也為了讓涉罪未成年人得到適當教訓,懲罰可能成為司法機關預防和減少未成年人犯罪的優(yōu)先選擇。

(2)未達刑事責任年齡者犯罪的預防困境。近幾年來,不滿14周歲者犯罪甚至實施殺人等惡性犯罪行為的事件不時見諸報端。據(jù)某省高級人民法院統(tǒng)計,青少年惡性刑事案件中行為人年齡最小者僅10周歲左右,多集中于13周歲,該年齡段的惡性刑事案件比率不斷上升,犯罪行為趨向于暴力化、殘忍化。 ⑤ 我國《刑法》規(guī)定了已滿16周歲及已滿14周歲不滿16周歲者犯罪的刑事責任,對于未達刑事責任年齡的未成年人犯罪,僅規(guī)定由其家長或監(jiān)護人加以管教,必要時也可以由政府收容教養(yǎng)。然而,實施犯罪行為的未成年人多是監(jiān)護缺失或者監(jiān)護人管教不力者 ⑥ ,收容教養(yǎng)在勞教制度廢止后已名存實亡 ⑦ 。可見,現(xiàn)有法律規(guī)定的相關措施不足以預防未達刑事責任年齡者實施犯罪行為。

(3)未成年人違法的預防困境。不同于許多國家把輕微違法行為作為犯罪處理,我國對違法行為由公安機關等行政機關處理,一般適用警告、罰款、行政拘留等行政處罰措施,對于年滿14周歲不滿16周歲及年滿16周歲不滿18周歲的未成年人初次違法,作出行政處罰決定但不執(zhí)行。可見,對于未成年人違法,按照我國法律規(guī)定或者一放了之,或者給予財產或人身自由方面的輕微處罰。違法與犯罪的差別僅在于行為造成的客觀法益侵害后果不同。以未成年人違法犯罪中最常見的盜竊行為為例,該行為構成犯罪還是違法可能僅取決于被害人錢包內的財物價值,而兩次盜竊價值未滿1000元財物的違法少年可能并不比一次盜竊價值2000元財物的犯罪少年的品行偏差小。因此,違法的未成年人并非不需要教育矯治,現(xiàn)行法律規(guī)定的司法處遇措施不足以預防其再次實施違法行為甚至犯罪。

二、困境成因:傳統(tǒng)報應刑觀念下教育處分措施缺失

1.我國現(xiàn)有司法體系是基于傳統(tǒng)報應刑觀念設置的

報應刑觀念下犯罪行為是一種惡行,刑罰是對犯罪行為的一種還報,科刑標準是行為對社會造成的危害,科刑原則是罪行均衡,這些為保障人權、防止罪行擅斷打下了基礎。大多數(shù)國家司法體系的建立都受報應刑觀念影響,設置了體現(xiàn)報應觀念的懲罰措施即刑罰,為了保障和規(guī)范刑罰的適用,設置了一系列國家機構,制定了一系列規(guī)則。我國預防違法犯罪的司法體系也是這樣建立起來的,并且,我國現(xiàn)有司法體系是針對成年人違法犯罪設置的。在我國,違法犯罪的法律后果只有一個,就是受到懲罰。我國法律設置了一系列懲罰性措施,用以報應違法犯罪行為對社會秩序和法治秩序的破壞,同時抑制人們違法犯罪的念頭。

2.少年司法的特性決定其與報應刑觀念不相容

報應刑觀念假設人是具有自由意志的理性人,違法犯罪行為是人在衡量犯罪所帶來的利益與刑罰所帶來的損失之后作出的選擇,行為人要為自己的選擇承受處罰。這一基于成年人的設定顯然不能適用于未成年人。現(xiàn)代科學研究表明,未成年人作為一個特殊的群體,其生理和心理仍處于發(fā)育狀態(tài),這種不成熟狀態(tài)影響他們的認識能力和自我控制能力,使他們的行為與成年人相比更容易受外界因素影響。要預防未成年人違法犯罪,就要對其在不良環(huán)境中形成的性格、習慣、行為等進行矯正和治療。相對于成年人,未成年人違法犯罪后更需要的是教育而不是懲罰。正如德國學者阿爾布萊希特所言:M管少年也應對犯罪負責,但最為根本的還是對其教育和使其康復,對少年的處理不是建立在其罪行或者罪行的嚴重程度之上,而是建立在少年犯罪者及其需要之上。 ⑧ 報應刑觀念要求根據(jù)客觀行為進行懲罰,不容許根據(jù)違法犯罪未成年人的實際情況適用個別化矯治措施,因此,從根本上講,報應刑觀念下不存在少年司法的發(fā)展空間。

3.教育刑理念契合少年司法需要

教育刑理念強調特別預防,主張通過教育使犯罪人得到改造而復歸社會,認為刑罰不是對已然之罪的報應,而是對未然之罪的防范,目的是使犯罪人將來不再犯罪。在這一理念下,犯罪人的性格是科刑的重要考量因素,刑罰的中心由行為轉向行為人,科刑時根據(jù)犯罪人的不同情況實行個別化處遇。教育刑理念以行為人的危險性格作為科刑標準,容易導致主觀擅斷,容易為司法專橫者所利用而成為侵犯人權的工具。正因為此,在特別強調人權保障的成年人司法領域,現(xiàn)代國家一般在刑罰設置上堅持報應刑觀念,只在行刑時有限地引入教育刑理念。然而,在成年人司法領域適用余地很小的教育刑理念能夠無障礙地適用于少年司法領域。第一,國家親權理論為少年司法確立教育刑理念去除了侵犯人權之嫌疑。起源于英美的國家親權理論認為:國家既然可以對特定國民的財產享有監(jiān)護權,當然也可以將這種監(jiān)護權延伸到這個國家的少年身上;當少年的父母不能適當履行監(jiān)護義務時,國家理所當然介入其中,以少年監(jiān)護人的身份行使親權,此時,國家擁有與其父母一樣的權利來規(guī)制少年的行為。 ⑨ 幫助未成年人形成規(guī)則意識是家庭監(jiān)護的應有內容,但規(guī)則是自由的邊界,缺乏認識能力和自制能力的未成年人不會自覺自愿地放棄自由、遵守規(guī)則,因而在促進孩子形成規(guī)則意識的過程中,家長要根據(jù)孩子的實際情況采取適當措施進行教育,其中不可避免地會動用強制性、懲罰性手段,這些手段只要不侵害未成年人權利,對孩子而言就是一種保護。國家在代表父母行使監(jiān)護權的過程中,為了規(guī)制未成年人的行為也有權利動用這些手段。第二,未成年人具有可塑性,這為少年司法確立教育刑理念提供了可行性支持。正因為未成年人的生理和心理仍處于發(fā)育狀態(tài)、尚未完全定型,所以其與成年人相比更具有可塑性,這為少年司法確立以矯治為核心的教育刑理念提供了可行性支持。強制性教育也是一種教育手段,對于自制力差的未成年人更為有效,能促使其優(yōu)化思維習慣和行動慣性。現(xiàn)代少年司法的發(fā)展趨勢,應當是揚棄報應刑觀念而確立教育刑理念。

4.我國少年司法體系缺乏教育刑理念下的司法處遇措施

我國在立法上并沒有規(guī)定能替代懲罰性措施而對違法犯罪的未成年人進行教育矯治的保護性處分措施,未成年人違法犯罪的法律后果與成年人的基本一致,所謂對未成年人特殊保護,只是在比照成年人處遇的基礎上從輕、減輕或者免除處罰,教育、感化、挽救的理念難以落到實處。同時,基于報應刑觀念而設置的懲罰性法律后果無法適用于尚未達到刑事責任年齡的未成年人,勢必造成犯罪預防的真空地帶。教育刑理念在司法實踐中也未被普遍理解,有人甚至將“教育為主,懲罰為輔”理解為對初次違法犯罪的未成年人主要進行教育,可予以輕緩處理而不適用刑罰。有人認為所謂教育,就是司法機關進行說教,使未成年人及其家長認識到違法犯罪會受到法律懲罰。這其實是將教育的作用依賴于刑罰的威嚇作用,本質上仍然是一種報應刑觀念。

綜上,我國少年司法從某種程度上講只是成年人司法的輕緩化,對違法犯罪未成年人的司法處遇仍然停留在報應刑觀念下,缺乏對罪錯少年進行教育矯治的制度規(guī)范、適用程序、機構設置、人員配備等。在對未成年人違法犯罪進行輕緩處理的刑事政策下,很多未成年人違法犯罪后實際上處于既未受到刑罰的懲罰與威嚇,又未受到保護性矯治的狀態(tài),很容易再次違法犯罪。不從根本上改變少年司法的理念和司法處遇措施,很難真正建立有效預防未成年人違法犯罪的司法體系。

三、解決路徑:以設置強制性教育處分措施為基礎構建我國少年司法體系

有學者認為,大部分未成年人犯罪人都是在貧窮、缺少父母關愛的環(huán)境中生活的,惡劣的環(huán)境是導致其犯罪的主要原因,因此,控制和減少未成年人犯罪就要成立相應的社會福利機構為有需求的未成年人提供適當?shù)某砷L環(huán)境,而不能動用司法手段對未成年人適用任何強制措施。 ⑩ 的確,刑罰只是犯罪治理的一種手段,未成年人犯罪作為一個社會問題需要社會綜合治理,但這并不能構成未成年人實施違法犯罪后不受司法處分的理由。對于已經(jīng)實施違法犯罪行為的未成年人,不論其是否達到法律規(guī)定的責任年齡,其違法犯罪行為本身都已經(jīng)表明其需要矯治,在沒有合適的家庭或家庭無力監(jiān)護的情況下,由國家承擔矯治責任是最后的、唯一的辦法。此種情況下的教育矯治不再是懲罰,而是對未成年人在不良環(huán)境中形成的性格、習慣和行為的矯正和治療。這種教育矯治如果通過司法途徑進行,會更加規(guī)范、公正。因此,從長遠效果來看,預防未成年人違法犯罪要從完善社會福利政策著手,但對于已經(jīng)實施違法犯罪行為的未成年人,必須通過設置以教育矯治為內容的強制性司法處遇措施來實現(xiàn)。

1.設置針對未成年人違法犯罪的分級教育處分措施

預防未成年人違法犯罪,就要根據(jù)違法犯罪未成年人的不同情況,設置從完全自由到剝奪自由的不同環(huán)境,讓未成年人在其中得到針對性教育矯治。一是訓誡教育。訓誡教育是最為輕微的處分,可以與其他處分措施并行適用,主要是讓違法犯罪的未成年人認識到自身的錯誤,喚起自我矯正的決心。訓誡教育可以在宣告有關處理決定時進行,通過舉行莊嚴的儀式,讓未成年人及其監(jiān)護人感受到法律的威嚴與不可侵犯,從而樹立法律意識。對于偶然違法犯罪且沒有不良習性的未成年人,可以單獨適用訓誡教育。二是非收容性矯治。非收容性矯治是比訓誡教育的強制性更強一些的處分措施,可以與訓誡教育并行適用,主要是讓違法犯罪的未成年人不脫離正常的社會生活,在日常生活中接受教育矯治。非收容性矯治主要針對有一定不良習性但矯治難度較小的違法犯罪未成年人,具體可以根據(jù)違法犯罪未成年人的不同情況設置從完全自由到有一定限制性的不同措施,如讓其正常學習生活,由幫教人員對其進行定期家訪幫教,要求其定期接受幫教、定期到特定機構完成一定事項或勞動等。對于家庭支持系統(tǒng)良好的違法犯罪未成年人,非收容性矯治可以在家庭中進行;對于沒有家庭支持系統(tǒng)或者家庭監(jiān)護對幫教不利的違法犯罪未成年人,非收容性C治可以在特定機構進行,但不得剝奪未成年人的自由。三是收容性矯治。收容性矯治是最為嚴厲的教育處分措施,可以與訓誡教育并行適用,主要是讓違法犯罪未成年人脫離原來的不良環(huán)境,在一定時期內剝奪其自由,強制其在特定機構中完成不良習性矯治。收容性矯治主要針對有嚴重不良習性且矯治比較困難的違法犯罪未成年人。當然,對于不適合進行教育矯治的違法犯罪未成年人,刑罰也可以作為一種處遇措施,但僅作為一種例外。

2.制定規(guī)則規(guī)范強制性教育處分措施的適用

(1)適用對象。與教育刑理念相適應,以教育為目的的強制性司法處遇措施的適用對象應該包括三類人:一是已達刑事責任年齡的未成年犯罪人;二是未達到刑事責任年齡但年滿6周歲的實施了犯罪行為的未成年人;三是年滿6周歲的實施了違法行為的未成年人。首先,對未成年違法犯罪人適用教育刑處分措施不存在障礙。我國對違法與犯罪的區(qū)分標準是行為的社會危害程度,但實施違法行為的未成年人與實施犯罪行為的未成年人都存在社會化問題時,其對教育矯治的需求是一樣的。在以教育刑理念替代報應刑觀念的少年司法體系中,教育處分不再是根據(jù)犯罪行為的危害程度而設置的懲罰性措施,而是根據(jù)矯治的需要設置的幫教措施,對于違法或犯罪的未成年人同樣適用。況且,將違法行為的處理納入少年司法體系,較之由行政機關決定如何處理更符合現(xiàn)代法治的要求。其次,對于實施犯罪行為的未成年人,即使其尚未達到刑事責任年齡,適用教育處分措施也不存在障礙。基于教育刑理念設置的強制性司法處遇措施不再是懲罰而是一種保護,只要是有能力接受教育矯治的未成年人都應該納入其適用范圍,而不受報應刑觀念下刑罰適用的年齡限制。當然,這并不意味著適用強制性教育處分措施不需要設定年齡下限標準。關于少年司法對象的年齡下限,學界有6歲、12歲、14歲等不同觀點。 B11 筆者認為,該標準應該根據(jù)能夠接受教育矯治的能力來設定,結合我國實際情況,以《教育法》規(guī)定的學齡――年滿6周歲為標準較為適宜。有學者提出,現(xiàn)代科學研究表明,人的大腦發(fā)育不是止于18周歲,情緒控制能力要到24周歲才完全成熟,行為控制能力要到26周歲才完全成熟,因此,應將未發(fā)展成熟的成年人也納入少年司法體系的適用范圍。 B12 筆者認為,成年人無法融入少年司法體系中,不宜作為專為未成年人設置的強制性教育處分措施的適用對象。如前文所述,國家有對違法犯罪的未成年人進行特別監(jiān)護的責任,國家為此而實施教育矯治措施以規(guī)制未成年人的行為、限制其部分權利沒有侵犯人權之虞。而對于成年人,其在法律上具有完全權利能力和行為能力、責任能力,國家對其沒有監(jiān)護責任,對其權利的限制也就沒有法律依據(jù)和理論支撐。此外,將成年人納入少年司法體系必然導致專門針對未成年人特點制定的相關措施、程序和規(guī)則適用混亂,而事實上不可能在少年司法體系中再設置一套對成年人適用的措施、程序和規(guī)則體系。如果只是為了教育矯治未發(fā)展成熟的成年人,就應該完善成年人司法體系。從經(jīng)濟角度講,國家財政對提供未成年人教育矯治所需的物質支持尚存在困難,更無力再為成年人提供相關支持。

(2)適用原則。第一,雙向保護原則。少年司法要最大限度地保護兒童利益,但少年司法也是國家司法體系的一部分,不可避免地要面對社會利益保護問題。對實施違法犯罪行為的未成年人和被其危害的社會利益進行雙向保護,這是《聯(lián)合國少年司法最低限度標準規(guī)則》確立的一項少年司法基本原則。 B13 在教育刑理念下,違法犯罪的法律后果是教育矯治,即使具體適用措施是強制性的,但只要控制在必要限度內,就既能幫助未成年人重新適應社會,又能維護社會秩序和公共安全。第二,個別化原則。少年司法的強制性處遇措施是根據(jù)違法犯罪未成年人的不同人身危險性和矯正可能性而設置的,具體適用時要根據(jù)未成年人的不同成長背景、性格特點、犯罪原因等進行個別化處理,選擇對其重返社會最合適的處遇方法。第三,教育處分優(yōu)先原則。適用教育處分措施還是刑罰不能僅以罪行輕重而定,罪行對人身危險性有一定體現(xiàn),但與人身危險性并不是絕對的正向對應關系,因此,要綜合分析各種因素來判斷違法犯罪的未成年人是否有教育矯治的可能性,對于罪行嚴重且矯治不能者,才能適用刑罰。第四,相稱原則。教育刑理念下的強制性司法處遇措施以教育矯治為目的,但在具體適用過程中難免會有司法人員以保護未成年人的名義對其合法權益造成侵害,因而必須規(guī)范強制性司法處遇措施的適用,要求具體強制性措施的采取為教育矯治所必需。具體而言,具體強制性措施的實施前提是實際發(fā)生了違法犯罪行為,實施程度須與人身危險性和矯正需要相對稱。

(3)適用程序。第一,調查。對違法犯罪的未成年人是否適用強制性司法處遇措施、適用何種具體措施,不能憑主觀判斷,必須有依據(jù),這有賴于全面的社會調查。為此,要建立科學的社會調查制度,將調查作為少年司法中適用強制性處遇措施的前置程序。調查的目的不是查明違法犯罪行為并給以適當懲罰,而是要查明違法犯罪未成年人的家庭狀況、年齡大小、成長經(jīng)歷、性格特征、犯罪前后的表現(xiàn)等,以判斷其人身危險性、是否具有教育矯治的需要、矯治的可能性及難度、適用何種教育矯治措施等。第二,審查分流。域外少年司法實踐中多由少年法院直接受理未成年人違法犯罪案件,在完成調查程序后由法官決定通過何種程序適用何種司法處遇措施,需要適用刑罰時交由檢察機關向普通法院提訟,需要進行教育處分時由法官直接決定具體適用措施。我國檢察機關在審查的過程中有權決定不或附條件不,并且有大量幫教、矯治未成年人的經(jīng)驗,因此,在我國,由檢察機關根據(jù)調查結果決定是否對未成年人違法犯罪提訟更為適宜。第三,決定。檢察機關對未成年人違法犯罪決定不或者附條件不,應當同時決定適用教育處分措施。具體而言,檢察機關在作出不或附條件不的決定之前,應該召集有違法犯罪嫌疑的未成年人的監(jiān)護人、辯護人、偵查人員、被害人及其他參與教育矯治的人員進行會談,由該未成年人對被害人賠禮道歉、取得被害人諒解,并由參會人員根據(jù)社會調查報告及該未成年人的悔罪認識,協(xié)商確定適用何種教育矯治措施。檢察機關對未成年人違法犯罪提起公訴的案件,由法院依照適合未成年人特點的、不同于成年人的特別程序進行審理,并根據(jù)案件情況及未成年人的實際情況決定適用教育處分措施還是刑罰。決定適用教育處分措施的檢察機關、法院有權根據(jù)未成年人的教育矯治情況,決定是否終結教育處分措施、重新啟動訴訟程序。

(4)制約監(jiān)督機制。基于教育刑理念而設置的少年司法處遇措施,其適用以存在教育矯治的需要為標準,該標準相對主觀、不容易把握,司法人員在適用時有較大的自由裁量權。為防止司法人員在處理未成年人違法犯罪案件的過程中濫用自由裁量權,需要健全制約監(jiān)督機制。第一,設置被害人救濟程序。對于有被害人的未成年人違法犯罪案件,司法人員在作出相關決定前應征求并參考被害人的意見,作出相關決定后要告知被害人并為被害人提供申訴異議的途徑。第二,設置違法犯罪未成年人及其法定人的救濟程序。司法人員在作出相關決定前應征求未成年人及其法定人的意見,作出決定后要告知未成年人及其法定人并為他們提供申訴異議的途徑。第三,設置司法機關之間的監(jiān)督制約程序。有決定權的機關在作出相關決定前應征求移送機關的意見,移送機關對決定有異議時可以申請復核。其四,設置司法機關內部監(jiān)督程序。司法機關要制定司法人員責任追究制度,對濫用自由裁量嗟男形予以追責。

(5)銜接配合機制。第一,構建決定機關與執(zhí)行機構配合機制。決定機關作出適用教育處分措施的決定后,要做好與執(zhí)行機構的銜接,監(jiān)督教育矯治的進程,但不宜過度參與具體的教育矯治工作,要避免角色沖突。第二,構建跨區(qū)域執(zhí)行的配合、銜接機制。我國司法行政機關是以縣域為單位建立的,司法實踐中違法犯罪未成年人的犯罪地與居住地可能分屬不同縣域,因而有必要建立矯治工作跨區(qū)域銜接機制,由居住地司法行政機關協(xié)助開展矯治工作。此外,鑒于各地區(qū)經(jīng)濟社會發(fā)展并不平衡,可以建立跨區(qū)域矯治執(zhí)行機構,合理利用矯治資源。

3.為強制性教育處分措施的適用提供保障

(1)專業(yè)的人員。未成年人實施違法犯罪行為有生理、心理、社會、教育等多方面原因,對其教育矯治需要生理學、心理學、社會學、教育學等多方面專業(yè)知識。少年司法人員僅具有法律知識是遠遠不夠的,還要有心理學、醫(yī)學、精神病學、社會學、教育學、人類學等專門知識。少年司法僅靠司法人員也是遠遠不夠的,還需要熟悉未成年人身心特點、具有豐富的未成年人工作經(jīng)驗的各類專業(yè)人員共同努力。

(2)專門的場所。近年來,少年司法機構改革集中在法院、檢察機關設置獨立辦案機構方面。由獨立的機構專門辦理未成年人案件更有利于未成年人權益保護,但教育矯治未成年人尤其是有不良習性的違法犯罪未成年人更需要專門的場所。少年司法實踐中,有關部門常常缺乏專門的場所用來安置沒有家庭幫教條件的未成年人,鑒于此,相對于設置獨立辦案機構,設置專門的場所用來完成未成年人教育矯治顯得更為重要和迫切。

(3)專項資金支持。沒有長期穩(wěn)定的資金供給,僅靠志愿者在愛心支持下的義務勞動,未成年人教育矯治工作是無法持久開展的。域外未成年人教育矯治工作最初都由志愿者推動發(fā)展,后來由于志愿人員及經(jīng)費不足,才由政府參與其中。我國各地的未成年人教育矯治探索主要由政府推動,通過政府購買服務的方式進行。由于各地經(jīng)濟發(fā)展并不平衡,基層未成年人教育矯治工作急需國家通過立法規(guī)定政府統(tǒng)一專項撥款予以保障。當然,由政府單方支持未成年人教育矯治工作并不現(xiàn)實。政府在財政專款保障的基礎上,要采取各種鼓勵性政策吸納社會資金投入未成年人教育矯治工作。

注釋

①各國關于少年的界定并不一致,由于我國法律語境中界定成年人的標準是年滿18周歲,故本文中的少年指未滿18周歲的未成年人。少年司法、少年法院(庭)已經(jīng)成為比較固定的法律術語,本文予以沿用,而在其他情況下一般使用未成年人的表述。少年司法制度初建時期的主要內容只有刑事司法制度,隨著綜合性少年法庭或少年法院的創(chuàng)設,該制度逐漸涵括了民事司法制度等內容。我國尚未建立預防和治理未成年人違法犯罪的獨立司法體系,故本文主要在刑事司法層面探討少年司法改革。

②參見駱惠華:《人民法院少年法庭30年:為了孩子幸福為了國家未來》,《人民法院報》2014年11月25日。

③參見戴佳:《最高檢召開新聞會通報未成年人檢察工作30年有關情況》,《檢察日報》2016年5月28日。

④各地關于未成年人幫教模式的詳細內容參見吳燕:《刑事訴訟程序中未成年人司法保護轉介機制的構建――以上海未成年人司法保護實踐為視角》,《青少年犯罪問題》2016年第3期;葉國平等:《涉罪未成年人社會觀護體系的實踐研究》,《青少年犯罪問題》2014年第2期;熊謀林等:《再談未成年人犯罪與矯正――以德陽市六個基層法院為樣本》,《預防青少年犯罪研究》2014年第4期;夏佩群、洪海波:《論未成年人幫教制度的構建――以W市“陽光驛站”幫教模式為實踐樣本》,《預防青少年犯罪研究》2012年第11期。

⑤參見劉引玲:《對校園暴力行為零容忍》,《法學家茶座》2015年第3期。

⑥北京師范大學刑事法律科學研究院2015年6月l布的《涉案未成年人家庭監(jiān)護狀況調查報告》顯示,在308名涉案未成年人中,有55.52%的人并未受到監(jiān)護人或照管人的管教。

⑦我國大部分地區(qū)已不再適用收容教養(yǎng)措施,少數(shù)地方仍在適用,其適用程序的合法性、執(zhí)行場所的妥當性等遭到社會各界質疑。參見張寒玉、王英:《應對未成年人犯罪低齡化問題之制度建構與完善》,《青少年犯罪問題》2016年第1期。

⑧轉引自北京市海淀區(qū)人民法院課題組:《在幫教中司法――以海淀法院少年審判為樣本》,《預防青少年犯罪研究》2013年第6期。

⑨參見汪貽飛:《論西方國家少年司法理念及對我國的借鑒意義》,《中國青年研究》2009年第3期。

⑩參見莫然:《不斷擺動的鐘擺――論少年司法制度基本理念的內容及其發(fā)展》,《科技創(chuàng)新導報》2008年4期。

B11參見姚建龍:《青少年犯罪概念研究30年:一個根基性的分歧》,《甘肅政法學院學報》2009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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