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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篇:寫作不僅是一種記錄,更是一種創造,它讓我們能夠捕捉那些稍縱即逝的靈感,將它們永久地定格在紙上。下面是小編精心整理的12篇文學觀念論文,希望這些內容能成為您創作過程中的良師益友,陪伴您不斷探索和進步。
本文從古今觀的視角探討古代文論在當代研究的現狀。認為文論是中國傳統文化中的有機組成部分,它本身有著相當厚重的文化意蘊。因此我們在研究中國古代文論時,以文化的視角來審視文論內容也顯得相當必要。而從中國傳統文化中固有的古今觀念層面來考察古代文論的研究則較為欠缺,盡管已經有不少學者注意到了傳統歷史文化中的古今問題對中國文化包括古代文論尤其是文論中文學發展觀的重要影響作用,并對傳統文論中古今觀念的重要性予以了理論上的強調和初步的論證,但是對文論古今觀的具體闡釋及其對古代文論思想內容的具體影響乃至文論與古今觀之間的具體關聯等問題,目前學界的研究還遠遠不夠。
【關鍵詞】
古今觀;古代文論;研究現狀
眾所周知,中國古代文論是中國傳統文化的有力載體之一,這已間接說明,傳統文化對古代文論的全面滲入和影響。因此從文化學角度來研究中國古代文論也的確是一個勢在必行的選擇,并不是照搬西學的盲目跟風。但是從目前學界的研究現狀來看,由于“文化”概念的極大涵蓋力,這樣的研究還顯得遠遠不夠。無論是對個案的研究還是在整體性的研究都還有向文化更廣闊領域擴展的必要。而從中國古代文化中較為重要的古今觀念角度來審視古代文論的研究目前則顯得更為欠缺。
一
雖然西方學者非常注意對觀念進行研究,但是因為古今問題主要還是一個中國化的問題,故而西學視野中的古今觀研究基本還是一片空白。西方文化主要把古今概念視為純粹的時間觀念來進行科學的考察,譬如英國菲利普?費爾南多-阿梅斯托《改變世界的觀念》(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年)一書就是如此。鑒于此類著述與中國古代文論古今觀研究的關系不多,于此本文不作過多引述。但是毫無疑問的是,在古今觀念研究的問題上,西人的科學體系及其觀念也或多或少地阻礙了我們對傳統文化中古今觀念的認識和探索。
目前,國內學界對中國文化觀念的研究也取得不少實績。有張岱年等人的《中國觀念史》(中州古籍出版社,2006年)、翟華和張代芹合著的《觀念世界探幽》(山東文藝出版社,1989年)。兩本著作對中國人的觀念世界進行了初步的探究,《中國觀念史》對中國文化中有關的文化觀念予以個體式的討論;《觀念世界探幽》則從橫向上具體對價值觀、審美觀、道德觀、知識觀、時間觀進行較為細致的分析。文崇一和蕭新煌主編的《中國人:觀念與行為》(江蘇教育出版社,2006年)一書收集了大量從人類文化學角度考察觀念形態的論文,該書中楊國樞的論文《中國人與自然、他人、自我的關系》對文化的層次及其關系有深入的分析。文章指出只有從主觀文化(主要是指思想、態度、觀念)的角度出發才能了解物質文化與完成文化(文學、藝術、制度)的精髓。另外金觀濤的專著《觀念史研究》(法律出版社,2009年)更是對觀念問題研究進行了整合和總結,但他多關注的還是政治性或與其相關的觀念。而學界真正對中國觀念理論進行研究的則是張連海的《觀念論》(吉林大學出版社,2008年),這是學界第一部以中國文化為研究對象而建構起來的觀念理論研究著作,對中國傳統文化中的觀念研究無疑有著巨大的推動作用。
但是對于古今觀念的研究,以上著作都較少涉及。目前真正討論文化中的古今觀念的論文有3篇。分別是晉文《漢代的古今觀及其理論建構》(《南京大學學報》(哲學?人文科學?社會科學),2001年第6期)、楊春燕《從看劉勰的古今觀》(《長沙鐵道學院學報》,2003年第4期)、李修貴《淺談的古今觀》(《滄桑》,2010年第2期)。 以上三篇論文分別從人們對待古今的態度、對古今關系的認識這兩方面對古今觀進行了個案式的研究。論者注意到了傳統文化中一直存在的古今問題及人們在這個問題上所形成的觀念。所以這些研究在開拓文化研究新領域上有著一定的貢獻,但是因為目前這些研究往往都是以個案為例,就容易造成研究的偏差,導致目前對古今觀的研究還顯得很不全面,所以有必要在研究個案的同時結合整體性的研究,即把古今觀的研究放在社會歷史文化大背景下來進行考察。
二
學界對古今觀念的研究論文本來就少,從這一角度來考察文學和文論的研究就更少了。最早把古今問題納入文論研究的是羅根澤先生。他在《中國文學批評史》(上海書店出版社,2003年)一書中就把“貴古賤今”和“貴今賤古”視為是文學批評的兩種錯誤意識。他的著作中就有很多章節注意從古今的視角來討論文論。由此說明,文論與古今問題的密切關系在文學批評史學科創立的早期就已經引起了研究者的注意,可惜這一方面的研究后繼者沒有再往前繼續推進。近來的著作中,郭英德等人撰寫的《中國古典文學研究史》(中華書局,1995年)一書對古今問題也頗有涉及。論者對漢代人如何認識文學發展中的古今關系作了一個粗概的梳理。文章注意到了漢代尊經復古和變古貴今的兩種不同傾向,并在此基礎上指出了此種古今認識對后世文學的深遠影響。雖然這部分內容的討論還顯得比較粗略,并且主要討論的是漢代的古今觀與文學觀念,但是這也為探討古今觀與文論的深層關系提供了文學史層面上的具體體現和經典個案。此外,劉文忠《正變?通變?新變》(百花洲文藝出版社,2005年)一書雖然是探討文論家在看待文學變化問題上所形成的文論范疇,但是實質上也較多牽涉到古今問題,故而實際上也揭示了歷代文論家對繼承和創新問題的基本看法。但是該書的主要論述部分還是集中在南朝及其后的文論思想,對之前的文論談得比較粗略。而劉紹瑾的《復古與復元古》(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1年)則對儒家的復古與道家的復元古思想進行了文化探源式的深入剖析。更為可貴的是該書還從中西比較詩學的角度對中國復古文學思想進行了較為全面的探究。但是劉著僅僅從復古的方面來談文論思想則容易忽略文論思想中的適時性與當下性的一面,并且僅僅以儒道兩家來觀照中國傳統文論中的“文化復古”的思路也限制了著者的研究視域。黨圣元《在傳統與現代之間――古代文論的現代遭際》(山東教育出版社,2009)則把中國傳統文論放在了全球文化格局的當下態勢中來進行關照。該書認為古今關系是中國文論中的核心問題之一因而需引起研究者的關注。此書對傳統文論發展觀的闡述相當深刻,著者的古今意識也相當突出,但書中對文論古今問題的闡述僅限于宏觀上的理論考察與梳理,對中國古代文論古今觀的具體內容則較少論及。
另外,注意到文化中的古今問題對文論的影響的研究還有胡大雷的《傳統文論的魅力、模式與智慧》(鳳凰出版社,2005年)一書。論者把古今問題視為傳統文論的問題之一,認為它是文學批評發展到一定程度的必然產物。文章對整個古代文論中的古今之爭進行了粗略的梳理,進而說明了文論中古今問題的持續存在。但是對于文論中為何有這樣的古今認識,這種古今認識在文論史中是如何變化并體現時代文化對它產生的影響,文章都沒有進一步探討。徐和勇的碩士學位論文《魏晉南北朝書論中的“古今觀”研究》(首都師范大學,2009年)對古今觀與文論關系的討論更為具體一些。論文旨在研究古今觀念變化產生的結果對書法發展起到的影響作用,但論文僅限于對呈現在書論內容中的古今觀念的考察,這本來就有可能篡改了古今觀的歷史原貌,另外論者對古今觀的理解也被局限在了古今關系上。
從以上相關研究現狀來看,從中國傳統文化中固有的古今觀念角度來審視中國古代文論的研究還非常欠缺。因而從古今觀角度對古代文論的研究是相當必要的,而且也是以完全可行的。
摘 要:隨著新課程教學標準提出,在教學教學體系中逐步出現相應教學改革。尤其是在針對語文教學改革上,更加注重培養學生興趣和自身能力的提高,強化學生的主體地位,共同創建和諧的教學模式,逐步適應時展的需求。
關鍵詞:新課程 高中語文 教學方法 改革
作者簡介:溫建財,性別:男 ,出生年月:1979年3月,學歷:本科,職稱:中學語文一級教師,籍貫:福建安溪,研究方向:高中語文教學
由于初中語文教學與高中語文教學在某些教學思想、教學方法等方面有著相似的地方,但是對于初中的改進成果運用在高中語文教學過程中并非能達到理想的教學目的,往往出現在高中語文學習的過程中顯示的比較笨拙。畢竟,在年齡、心理成熟上以及相關的環境下,都會出現不同程度上的變化,所以針對這種現在必須要在高中語文教學的過程中通過相應的課程改革去逐步培養學生自身能力和興趣的提高。
一、在新課程內容的教學下,變革教材逐步建立科學的教學方案
在整個高中語文學習過程中,教材是教師和學生掌握學習方法、培養學生興趣和能力的重要工具之一,教材水平的高低也直接影響著教學質量和教學改革的發展趨勢。盡管在高中語文教材上不斷反復的進行著相應的修訂,但仍然存在相應的不足和缺陷。所以在高中語文教學過程中通過相應的變革去更一步適應學生自身發展的特點。
1.在高中語文教學的過程中,通常教材僅為一種形式作為全國使用而這樣就不能更全面的顧及到不同地區之間經濟、文化差異等條件,所以要根據不同地區之間的差異進行相應的變革適應當地學生自身發展的需求。
2.針對高中生學習階段來講,在教材內容上要不斷的進行創新、全方位的涉及各種學科開拓學生視野。如在高中語文課本上可以涉及科研類、軍事類等方面,不能僅僅停留在文學領域上。
3.在教學排版上和教學目標上要明確先后順序,從簡到難、從淺入深的教學方法上實行科學、深入的教學,培養學生自身興趣的提高。與此同時,在教學目標上進行相應的強化訓練,對不同的作品的題材、寫作格式、寫作手法等方面都要不斷的穿插教學,使學生在教學上有一個有機的結合和調整。
二、改革教學觀念,強化以人為本的教學理念
在新的教學形勢下,要不斷的進行解放思想、與時俱進,改革教學觀念,強化學生的主體地位和教師的主導地位,使二者相互結合以便能更好的適應時展趨勢。由于語文不僅是一門學科,更是一門交流性的工具。所以在新的課程下更要不斷的更新教學觀念,使學生在教學和實踐中不斷去追求一種人文能力的提升。
一方面而言,在新的課程標準下要不斷通過關注人類、關注自然、不斷去理解和尊重多重文化的發展趨勢,以便能更好的彰顯人文主義精神培養學生的不斷去探索語文學科、激發學生自身的興趣,使學生能更好的運用語言工具不斷的去表達自身的思想感情以及文學熱情、審美情趣逐步建立科學價值體系,為國家和社會培養出更多的優秀人才奠定基礎。另一方面,在面對考核制度上進行相應的改革。由于高中階段的學生都面臨著升學的重要原因,所以往往在教學上存在只是重視學生卷面分,忽視學生自身內在潛力的發 揮,這種嚴重的應試教學不僅不能使學生真正把握教學本質,又不能更好的提高學生德智體美全面綜合性發展。針對這種現狀,必須進行改革。主要在高中語文學習的過程中建立相應的考核機制,在學習的過程中培養學生自身分析問題和解決問題的能力,以發展學生的創造能力為核心。再有在相應的大學中,設置更多空間給那些語文天賦的學生,步入理想的殿堂,更好的開拓學生潛力。
三、完善教學方法,構建和諧師生關系
在教材和教學觀念上的不斷改革和創新,教學方法的完善也是教學方法上的重要提高。而好的教學方法不僅可以使學生在學習的過程中不斷提高對語文學習的興趣,還可以營造良好的師生氛圍,開拓新的教學模式。
1.充分利用課堂時間,設置良好的情景教學方案。在高中語文的教學過程中要充分抓住課堂的45分鐘時間,提高教學成效。在教學上通過教師精心的備考和重點的講解,開拓新的情景創設中,把教學的內容逐步轉化為符合學生自身心理特點情境中,使學生更好的把握作者寫作意圖充分融入到教學環境中,逐步融洽在整個語文教學過程中。
2.開放式教學,實現學生之間的探究性學習。對于高中語文教學中,教師的教學目的不僅僅是在傳授知識上更重要的是傳授學習的方法,可以通過探究性的教學進一步落實開發教學方法。在教學的過程中,教師通過逐步引導學生去大膽的質疑、張揚學生自身個性和思維空間的開發。在這中探究、開放性的教學過程中,不僅可以更好的實現師生之間的溝通還可以更好提高學生提出問題、分析問題和解決問題的能力,最終能更好的落實人文教育的目的。
3.實行分層教學,因材施教。由于對于每個學生都有著自身的興趣愛好、接受能力以及心理素質的高低,這就造成了不同學生在學習上有著不同的差異。所以針對高中語文教學過程中要進行分層教學、提高因材施教的教學理念。對于不同成績的學生要實行不同的教學方法,逐步適應學生自身學習的特點。只有在教學的過程中以學生為出發點,才能更充分的調動學生的積極性和主動性,按質按量的完成教學標準。
總之,在新課程下教學過程中要不斷的實現教學觀念、教學方法上以及教材上都要進行相應的改革、創新,突出學生在學習過程中的主體地位,以便更好的培養學生的適應社會發展、提高自身素質和能力的強化,最終落實現代化的教學觀念。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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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楊帆:生存困境中的不懈突圍與瑣屑化生存中的積極追求[D],中國優秀碩士學位論文全文數據庫,2008,(10)
一、關于“中國兒童文學”的具體發生時間的辨析
關于“中國現代兒童文學”具體發生時期一直是學界爭論的焦點,最具代表性的便是“中國兒童文學是否古已有之”這一爭論了。在中國古代是否存在“兒童文學”?存在著什么樣的“兒童文學”?針對這些問題,不同的學者持有不同的觀點。其中,以蔣風、王泉根、方衛平、張之偉、譚元亨為代表的學者認為中國古代就已經存在兒童文學了。蔣風在《中國現代兒童文學史》的緒論當中這樣寫道:“歷代兒童常常把豐富多彩的人民口頭創作和古代文人文學中的優秀篇章攫為自己的寶貴精神財富,以滿足精神上的渴求和需要。這就使我國兒童文學的發展與我國古代優秀的文學保持著傳統的血緣關系。”[1]1蔣風先生所指的優秀文學中,除了《西游記》《水滸傳》等文人文學外,他還特別提到民間文學對我國兒童文學的巨大影響:“我國古代的民間童話和民間故事,從來就主要生活在孩子們中間,滋養并豐富了過去時代的兒童精神生活,也是我國兒童文學的一宗極其豐富的遺產。”[1]2王泉根在《中國現代兒童文學主潮》《中國兒童文學概論》等論著中也大抵持相似的觀點:“由此觀察中國兒童文學,中國古代有童謠、童話的存在,自然有兒童文學的存在。”[2]13“如是我們說中國兒童文學的歷史資源源遠流長,這顯然是指千百年來民間流傳的口頭兒童文學。”[2]14張之偉在《中國現代兒童文學史稿》中將“五四”以前的兒童文學稱為“客觀存在的兒童文學”[3]。這種提法與方衛平在《中國兒童文學理論批評史》中對古代兒童文學的提法不謀而合。但是,方衛平也指出,中國古代兒童文學具有非自覺性。“除了符合傳統教育需要的作品之外,它們基本上都不是專門為兒童所創作的自覺的兒童文學作品。”[4]縱觀這幾位學者的觀點,不難做出如下的概述:他們認為古代文學中的民間文學、中某些適合兒童閱讀的作品以及兒童之間傳唱的童謠等可以看作是兒童文學,但是古代并沒有出現專門為兒童創作的文學,也就是自覺的兒童文學,真正自覺的兒童文學要到“五四”時期才出現。吳其南在《20世紀中國兒童文學的文化闡釋》一書中使用類似的稱法,即將“五四”以前的“兒童文學”稱為“非自覺的兒童文學”。他指出:“中國古代文獻中關于冠禮的記載值得關注。而真正將兒童作為一個共同體來想象其特點的是一批美學家,如老子、李贄等。因此,現代社會以前是有童年觀念的,古人也意識到了兒童與成人的不同,只不過他們的注意點多在生物學層次上,而現代的學者關注的則是文化層面。而兒童文學的產生與近代以來的新式教育制度密不可分。學校的建立推動了兒童文學讀者群的生成。學校創造一個兒童的文化群體,為兒童提供了一個特殊、介于家庭和社會之間的空間,創造了一種兒童自己的、又有別于成人的生活方式,在深層為兒童文學的特殊存在提供了依據。更為重要的是新式教育基本暢通了兒童自身的接受能力這個制約兒童文學建立和走向自覺的瓶頸。”[5]
在“兒童文學是古已有之”這一陣營中,譚元亨的觀點顯得與眾不同。他在《中國兒童文學———天賦身份的背離》一書中將孫悟空、哪吒等神話故事中的人物形象歸為“兒童形象”。并且認為,“《西游記》在很大成分上,是給兒童們寫的,而且,可以被視作中國兒童文學的一個雛形”[6]。以朱自強為代表的另一方則認為中國兒童文學并非古已有之,而是現代社會的產物,甚至連“中國兒童文學”這個名詞都不存在。這一觀點最先在他的《中國兒童文學與現代化進程》一書中提出:“從有人類的那天起便有兒童,但是在相當長的歷史時期里,兒童卻并不能作為‘兒童’而存在。兒童作為兒童被發現,是西方進入現代社會以后才完成的劃時代創舉。沒有現代社會對‘人’的發現,就不會有‘兒童’的發現,而沒有‘兒童’的發現作為前提,為兒童的兒童文學是不可能產生的。”[7]3而關于民間文學與兒童文學之間的關系,朱自強則表示:“民間文學要成為兒童文學,一定要經過現代轉化。”[7]4在《“兒童文學”的知識考古———論中國兒童文學不是“古已有之”》一文中,朱自強運用福柯的知識考古方法和布爾迪厄的“文學場”的概念,對“兒童文學”這一觀念進行知識考古。[8]因此,他認為不能采取對細部進行孤證的做法,認為古代那些零星的作品不足以促成“兒童文學”這一重大的事件的發生。“建構的本質論”是朱自強針對兒童文學界出現的“本質主義”和“建構主義”兩種傾向所提出的。在朱自強看來,杜傳坤是建構主義的代表。杜傳坤在《現代性中的“兒童話語”———從中國現代兒童文學的起源談起》一文中表示:“現代兒童文學起源的‘元研究’的意義并不在于具體是哪一個時期,而是為什么是這個時期。兒童文學的真實起源來自于成人對兒童的想象。現代兒童文學的發生和發展就是兒童被‘他者化’的過程。”[9]在這里,杜傳坤顯然受到了后現代主義思潮的影響,認為兒童是通過“顛倒”而被發現的風景。不可否認,兒童文學在一定程度上的確是成人為隱含的兒童讀者所構建的一個“烏托邦世界”(尤其在狹義的兒童文學中),是成人想象出來供他們閱讀或欣賞或受益的東西。但我們應該同時注意到,讀者在閱讀過程中,對文本所提供的理想化世界并非是被動的接受。相反,他們正在積極抵抗這些理想化的過程。路易絲·喬伊在2019年出版的專著Literature'sChildren:TheCriticalChildandtheArtofIdealization(筆者譯:《文學的兒童:批判的讀者與理想化藝術》)中,分析了“兒童讀者從事的實際的批評活動的本質,強調兒童對文本起何種作用”[10]。通過細讀一系列“黃金時代”為兒童創作的兒童小說,證明了兒童批評是如何在這些文本中抵抗理想化的過程。也許,這本書提供的全新視角,可以在某些程度上糾正后現代主義思潮的偏頗,從而使我們更加理性地看待“兒童文學的發生”這一問題。
而關于“中國現代兒童文學”的起源,大多數的學者都持“五四說”的觀點。但也有少數學者持“晚清說”的觀點。張建青論文《晚清兒童文學翻譯與中國兒童文學之誕生》運用譯介學的方法,從晚清的兒童文學翻譯入手,對不同譯文以及茅盾、葉圣陶、孫毓修的童話作比較分析,從而得出“中國的兒童文學逐漸誕生于晚清,標志性的作品是1908年出現的《無貓國》,它標志著中國兒童文學的誕生”[11]。持相同觀點的還有孫建江,他在《清末民初:中國現代兒童文學的起源》一文中對清末民初兒童文學活動史料的梳理和整理,發現“清末民初時兒童文學活動的創作思想日趨成熟、兒童文學創作實踐豐富多彩、兒童文學活動的積極影響不斷顯現,因此清末民初的兒童文學活動,是具有民族性、現代性根本特征的我國現代兒童文學的真正起源,清末民初也正是我國兒童文學真正呱呱墜地的誕生期”[12]。
二、對這一時期具體文學實績進行研究
對于中國現代兒童文學發生期史料的整理從未停止過。1982年胡從經編纂的《晚清兒童鉤沉》是中國大陸較早關于晚清時期兒童文學史實的著作。隨后,蔣風的《中國現代兒童文學史》、王泉根的《中國現代兒童文學主潮》、張之偉的《中國現代兒童文學史稿》等一系列現代兒童文學史著眼于“五四”到前的兒童文學史實的梳理。對于這一時期兒童文學也以正面評價為主,肯定了“五四”時期兒童文學的對傳統文化的反撥,把“五四”時期作為兒童文學史上的重要節點。但這些著作對史料的平面梳理,大多是從兒童文學觀、域外翻譯的兒童文學和原創文學三個角度來論述,缺少對史料更深入探究。
隨著研究的不斷深入,研究者逐漸從各個角度審視晚清至“五四”這一時期的兒童文學,試圖探究這一時期兒童文學與歷史、社會和民族國家等之間復雜的關系。談鳳霞教授在論文《論中國現代兒童文學發生期的審美困境》中,從“審美”的角度,對1903-1927年間的兒童文字進行評價。在肯定這一時期兒童文學的成就的基礎上,同時指出了這一時期兒童文學的審美困境:偏重教化、偏重“玄美”和矯枉過正。作者選取的切口很小,但是輻射的面卻非常廣。通過研究發生時期兒童文學的審美性,我們可以關照到整個現代甚至當代兒童文學的審美面貌。[13]張梅的《從晚清到五四兒童期刊上的圖像敘事》另辟溪徑,從“圖像”這個在兒童文學中習以為常但卻又最容易為人忽視的文體入手,考察圖像由敘事的點綴到直接參與敘事的演變,從而折射出兒童文學發生期的復雜性。圖像在晚清時期給兒童帶來視覺上的沖擊,在民國初年成為啟蒙的利器,并出現了完全以圖像為主導的《兒童教育畫》,到了“五四”時期,“圖畫故事”作為一種新文體正式出現。圖像對葉圣陶等最早一批的兒童文學作家產生了不可忽視的影響,是現代兒童文學誕生重要的推動力量。[14]
兒童文學與國家民族之間的復雜關系一直伴隨著中國兒童文學的各個階段,尤其在中國兒童文學的發生階段。吳翔宇的論文《想象中國:五四兒童文學的局限與張力》從“五四”時期的兒童文學創作入手,發現了“五四”兒童文學無法回避成人———兒童的張力關系。在“五四”時期的許多兒童文學作品中,都無法回避地出現成人的聲音。在成人和兒童的身上同樣都存在著自然性和社會性兩種屬性。“在兒童文學與政治的關系問題上,無論是過分強調政治之于兒童文學的訓諭和教化功能,還是將兒童文學超脫于政治之外,都是對兩者之間深度關聯的片面理解。”[15]
從兒童文學內部探討兒童與民族國家的命題是另外一個趨勢。在“五四”時期,周作人和魯迅在兒童文學方面的貢獻不可小覷。對周作人的研究,學者大多集中在他的“兒童本位”理論以及他將民俗學、人類學與兒童文學交叉在一起的跨學科方法上。而對魯迅的研究,則更多集中在他對愛羅先珂童話的翻譯上面。談鳳霞教授的論文《魯迅與愛羅先珂的童話》一文中闡述了魯迅選擇譯介愛羅先珂童話的標準在于“有益有味”,“有益”指的是有益于兒童健康成長,并從長遠來看能有利于改良社會人生;“有味”指的是活潑、積極的生活情趣和雋永的藝術魅力,能吸引小讀者。論文的著眼點仍在啟蒙與斗爭的主題之中。[16]美國學者安德魯·瓊斯的《發展的童話:魯迅、愛羅先珂和現代中國兒童文學》一文則揭示了魯迅對于啟蒙這一命題十分曖昧的看法。魯迅和愛羅先珂一樣持續關注著進化論及其帶來的發展渴求,但也時刻懷疑這種發展的希望只是幻想。安德魯認為《狹的籠》是一個后殖民的寓言:本土知識分子的發展主體為啟蒙價值的“普世性”所篡代。[17]106-132謝曉虹的論文《五四的童話觀念和讀者對象———以魯迅的童話譯介為例》以魯迅的童話譯介為例從讀者對象的角度介入來重審“五四”時期的童話。她提出了很有趣的問題:童話在“五四”時期是否真的如通常所說的是“專為兒童用的文學”?作者的答案是:“五四”時期當童話被視為“專為兒童所用的文學”時,一個嶄新的讀者群———擁有“赤子之心”或“童心”的成人也被構建出來。具體到魯迅1926—1927年所翻譯的《小約翰》,進一步闡述了魯迅所看重的童話作品中的“社會批判力”不是源自童心的“無邪”,而是必須擁有“成人”與“兒童”的雙重視點。因此,魯迅所翻譯的童話,是獻給他們的———那些徘徊在“成人”與“兒童”世界之間,擁有雙重視點的痛苦的覺醒者。[17]133-153加拿大學者佩里·諾德曼在《隱藏的成人:定義的兒童文學》中曾說:“我推定敘述者(指兒童文學文本的敘述者)是一個成年人,這些文本往往提供兩種不同的視角,一種是兒童式的,一種是成人式的。”[18]其實在魯迅翻譯的童話也存在著這種雙重視點,因此才會邀請同樣具有“雙重視點”的讀者進入文本。在余話中,謝曉虹希望借此豐富現時對“五四兒童”、國族想象等課題之探討。李瑋的論文《在東西之間發明兒童———論民族政治與魯迅的兒童觀》一文打破了前者啟蒙語境下的研究范式,在殖民的語境下探討了魯迅的兒童觀。她提出也許并非是魯迅“發現”了作為“人”的存在的兒童,而是魯迅通過“發明”兒童來實現他特定的文化目的。“兒童”是魯迅實現民族解放的一個工具。在謝曉紅“雙重論點”的基礎上,進一步指出其翻譯的作品并不存在于成人與兒童之間,而是存在于殖民語境下魯迅所建構的東/西、新/舊的中國秩序之間。在東西結構中,在新舊轉換之間,“兒童”被賦予分裂傳統文化秩序的特質———“童心”或“童話”。“童心”或“童話”溝通另一個“成人世界”。[19]
還有相當一部分學者研究的重點是某一份刊物、某一個作家或是某一部分特定人群對中國現代兒童文學發生期產生的影響。宋莉華的論文《從晚清到“五四”:傳教士與中國現代兒童文學的萌蘗》指出傳教士在晚清時期的兒童文學活動。在翻譯福音小說方面,傳教士將其改編為兒童讀物,前期的目的在于傳播宗教教義,后期則被賦予了更多的啟蒙色彩;在寓言方面,傳教士將寓言進行改編,使其更加適合兒童閱讀,寓言正式成為了兒童文學的一種文體;在童話方面,傳教士用白話文譯介了大量經典的作品,代表了中國現代兒童文學未來的發生方向。[20]美國學者洪長泰《到民間去:中國知識分子與民間文學,1918—1937》一書專門為兒童文學單列一章,重點論述了“五四”時期知識分子對民間文學的采集,作者尤其肯定這個時期中國知識分子把純兒歌從傳統的、道德教化的成人正統文學中分離出來,把它歸入一個專門的民間文學體裁,并肯定它在民間文學教育方面不可估量的作用,具有開拓性的作用。[21]陳恩黎的論文《顛覆還是綿延———再論〈小孩月報〉與中國兒童文化的現代啟蒙之路》,通過對《小孩月報》的再考察,發現了《小孩月報》所開啟的“啟蒙之路”并沒有完成一種對傳統中國文化形成挑戰、顛覆和互補的橫向文化移植,而是變異為在現代化名義下繼續綿延的縱向繁殖,進一步加大了傳統中國對童年的不信任以及意欲多方規范、塑造與利用的文化慣性。[22]李艷利的論文《〈蒙學報〉與晚清兒童文學的覺醒》以《蒙學報》為中心考察了其下設欄目在中國兒童文學自覺的路上所起到的作用。[23]胡麗娜的論文《〈婦女雜志〉與中國現代兒童文學》與之結構類似。通過對《婦女雜志》下設欄目《兒童領地》和《玩具俱樂部》發表文章的整理,作者發現《婦女雜志》對中國現代兒童文學尤其是其階段的重大貢獻。它在“兒童的發現”、兒童文學的創作、譯介和本土兒童文學理論的構建方面都發揮了巨大作用。[24]
近年來,研究者逐漸關注到了兒童報刊圖像的作用。除了上文提到的張梅的《從晚清到五四兒童期刊上的圖像敘事》一文,陳平原在“中國現代文學和文化中的‘兒童的發現’”國際學術研討會上的發言名為《轉型期中國的“兒童相”———以〈啟蒙畫報〉為中心》,以1902—1904年間存在北京《啟蒙畫報》為中心,探討轉型時期的“兒童相”。“以圖像為中心,兼及相關文字,對比‘婦女相’和‘兒童相’,解讀《小英雄歌》等歌謠的精神意蘊,探究教科書中的插圖,進而關注‘游戲’怎樣成為兒童教育的重要內涵、‘知識’可否變得有趣、采用版刻而非石印對于《啟蒙畫報》的利弊得失。”[17]73-90梅家玲的論文《晚清童蒙教育中的文化傳譯、知識結構與表述方式———以〈蒙學報〉與〈啟蒙畫報〉為中心》,從蒙學報刊與新式小學教育的引進講起,進而講到兩份報刊中的知識結構,包括文學、歷史、算術和地理等多門學科,最后談到了新知識的表述方式并探究晚清報刊童蒙教育的開拓與局限。[17]35-72可以看出,這兩篇論文中真正涉及文學史方面的并不多,更多是在美術史、報刊史、教育史以及思想史的背景下思考晚清時期“何謂兒童,如何啟蒙”。
在晚清至“五四”時期有許多人物都對中國兒童文學的誕生做出了貢獻。王蕾的《安徒生童話與中國現代兒童文學》按照專題研究的方式說明了安徒生童話對中國現代兒童文學的觀念生成、兒童文學理論的構建、兒童文學的創作實踐等方面對中國的影響。[25]
三、結語
綜上所述,新時期以來關于中國兒童文學發生期的研究主要立足于對中國現代兒童文學的話語資源,在傳統與現代,中國與西方的語境下梳理兒童文學發生期的文學實績,考察這一時期兒童文學與現實社會、文化、歷史的復雜關系。
中國兒童文學到底起源于何時?中國古代到底有沒有兒童文學?這些問題至今仍是學界的熱門話題。針對以上這些議題,筆者認為還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來進一步完善研究:首先要弄清楚什么是兒童?什么是兒童文學?兒童存在于自然和社會兩個維度上。存在于自然維度上的兒童,從古至今都是存在的,他指的是人類在成長過程中的一個時期;而在社會維度上的兒童,不同的歷史時期則會呈現出不同的形態。即使在同一個時代,不同階級和社會背景的人看待兒童的方式也是不同的。在古代,官方的正統思想是壓抑兒童天性的,那些所謂的蒙學讀物是不能夠算作兒童文學的,但是在民間,有許多故事和歌謠仍然是受到兒童喜愛的。所以,關于“兒童文學是否古已有之”的爭論點在于雙方對于“兒童文學”的定義有所不同。持“古代說”觀點的學者是從兒童接受的角度來定義兒童文學的。他們認為,古代文學中的某些作品為兒童所喜愛,那么就可以算作是兒童文學。而朱自強認為,“兒童文學”應當是一種觀念,只有得到成人認可,尤其是官方認可的兒童文學才是真正的兒童文學。但“兒童文學”究竟應當如何定義,學界至今也沒有準確的定論。在看待這些問題的時候,我們更應該關注作品誕生的條件,包括社會、歷史、文化等多種因素。作為研究者,更應該考察兒童文學作品在每一個具體歷史環境中如何為讀者所接受或排斥,怎樣在潛移默化中影響讀者,讀者在閱讀過程中又是怎樣反過來塑造文本的。
其次,在兒童文學發生期的史料研究方面,呈現出從平面化的史料整理轉變為多角度挖掘史料背后隱含的復雜內涵,從而糾正了人們之前的許多誤解,但在史料的深度挖掘方面仍需要進一步探究。更為重要的是,研究者對待史料要有著自己的價值立場,才能發現歷史框架中的“血肉”。如果只是將史料的研究變成單純的考據,那也就失去了研究的價值。
針對當前中國對古代文學的課堂教學和學生心理健康教育的研究現狀以及存在的問題做出以下總結:
1.在教學中加強學生的心理健康教育
古代文學的傳統課堂教學內容包括作者生平簡介、個體文學的講授和介紹、代表作品的研究和講解等,這種教學方式過于死板、拘于形式,沒有注重學生的心理健康教育。因此,當今的古代文學課堂教學應該注重學生全方位的發展。在具體的教學環節、教學內容以及教育理念中教師應著重注意學生的人格培養、情緒調適、意志培養、認知糾正等心理健康教育的內容。
2.在課外學習中加強對學生的心理健康教育
教師不僅在課堂上對學生進行古代文學教學時要加強心理健康教育,也要給學生布置適量的課外任務以提高對學生心理健康的影響程度,例如古代文學作品的賞析和閱讀、讀書筆記、寫作練習、撰寫論文等內容。教師可以通過布置作業或是以心理健康為題讓學生思考并創作論文,從而達到在課外學習中滲透心理健康教育的效果。
3.在教學中教師應該樹立良好的榜樣
無論是在課堂教學還是課外與學生的相處中,教師的一言一行都影響著學生的心理健康和思想品德的發展,尤其是師范類院校的大學生在畢業后會成為中小學教師,這關系到中國教育事業的長久發展。因此,一名教師應具備樂觀、積極向上的性格和高尚的品德,在課堂教學的過程中積極活躍課堂氛圍,充分調動學生的學習熱情,為學生樹立良好的典范。
4.正確認識古代文學
古代文學雖然很值得研究和學習,但也有其消極的內容。每個人在研究其內容時,對其理解和感悟不盡相同。古代文學作品的主題大多是憂愁傷感、憂國憂民,而古代文人在文字中也透露了自身的性格特點,這些都會潛移默化地給學生帶來一些消極的影響,使學生無意中開始模仿并形成這種憂患、多愁的性格。因此,教師在古代文學課堂的教學中應正確引導學生的思維,創新教學思路,一旦發現學生出現此種情況,應及時對其進行教育,并使學生樹立正確的觀念,以積極的心態來學習古代文學,客觀了解古代文人的寫作思想。
二、結束語
論文關鍵詞:重視,現狀,認識,更新觀念,改革
高職院校的根本任務為實施以人為本的素質教育。教育的實質就是要育人,幫助學生掌握一定的職業技能,使學生畢業后在競爭激烈的社會中更好地生存、發展,并在從事一定職業的過程中實現自己的價值。在這育人過程中,不可或缺的恰是人文素質的培養與教育,因人文教育與素質教育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人文教育的特點和功能就是通過知識傳授、環境熏陶等各種教育活動,使人類優秀的文化成果內化為人的人格、氣質,成為人的穩定的內在品質。在人文素質教育中,最基礎、最核心素質是語文素質,語文教學是實行人文素質教育的一個關鍵環節,可見高職開設語文課的意義重大,關系到完成教育任務與否的大事。于是多數高職院校都在開設大學語文課,納入基礎課程或設置了語文教研室,要求理科專業的學生必須選修文科課程,以起到文理滲透、文化與科技交融的作用,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
盡管如此改革,高職語文教學現狀并不令人滿意,仍處于一種縮頭縮腦、有待改進的徘徊狀況。
1.高職院校語文教學現狀
學校對語文教學不夠重視。重理輕文是高職院校教學中普遍存在的現象。為適應培養技術型人才的需求,高職院校理工科專業較多,多數院校不重視文科教學,尤其是將語文學科置于可有可無的位置,對語文的多功能性認識不足,具體表現在課時越來越少,教研活動少,教學投入少等方面,使語文教學失去其應有的地位和作用論文格式范文。
學生對語文不感興趣。高職院校的學生來源主要是高中畢業生、職高生和中專生,他們的語文學習現狀大致存在以下幾方面的問題:文史知識了解不夠,文學鑒賞能力較低,文言文知識貧乏,寫作能力較差。
教師教學方法陳舊,不適應高職教學及社會的需求。很多語文老師受應試教育的影響,受升學率指揮棒的引導,教學方法單一,甚至還沿襲著“黑板﹢教材﹢粉筆”的傳統教學方式,講得累,教學效果差,學生素質得不到提高。
這種不良現狀的扭轉,有待各院校教學職能部門不斷進行改革,老師與同學都要明確語文地位的思想認識,語文教師要更新教學觀念,學會運用先進的教學方法。
2.重視語文教學的對策
一是明確思想認識,高職院校培養的是能適應我國社會經濟發展需要的應用性技術人才,以培養受教育者綜合素質為辦學宗旨,它與簡單的專業技術培訓有著天壤之別,后者只是一種急功近利的短期行為,高職教育若等同于專業技術培訓,那就無法顯示自己的優勢、特色,無法經受住時間和社會的考驗的,語文學習是其他專業知識學習的基礎,它的作用是隱性的、間接的。扎實的語文功底包括觀察能力、閱讀能力、理解能力和表達能力,這些能力都會對專業技能的提高與日后就業產生積極作用。
二是更新教學觀念改革,正確認識語文教學對學生全面發展的重要性正確的行為源于正確的認識。要端正和調整語文教學和語文學習的態度,首先要認識到語文的多功能性。語文是人們用來交流思想的工具,是人們處理好日常生活和人際關系的需要,更是提高全民族素質的需要,尤其在提高學生的綜合素質方面起著極為重要的作用。因此,高職教育必須堅持其基礎性。當前,高職院校的學生很少接觸人文科學方面的知識,很少受到中華民族傳統文化的教育,不少大學生對人類的文化遺產知之甚少,對中華民族的悠久歷史文化缺乏應有的了解,特別是缺乏中華民族所特有的文化藝術和情操品格的熏陶,致使學生的整體文化修養下降。許多理工科專業的學生畢業后在文學藝術修養、語言表達能力、文字書寫質量等方面可以說沒有達到應有的水平。學生不管將來從事什么工作,高尚的道德修養,良好的文學素質,高雅的審美情趣都對他的事業都會有很大的幫助。語文課程在這方面的作用至關重要,在學生專業課學習之余,應多開設一些諸如演講、辯論、口語與表達、文學名著欣賞、詩詞欣賞、電影欣賞、中國文化等選修課和講座,并運用新的現代化教學手段進行教學,使學生學出興趣,學到知識,提高綜合素質。
三是運用先進的教學技術。運用現代教育技術激活課堂教學信息。首先用文字描述聲音不如直接播放聲音更為直觀,使課堂充滿生機和活力。其次,在傳統教學中,有許多動態的過程也都是由靜止的圖像來表示,這就需要學生進行想象;而對于計算機輔助教學來說,它采用了動畫,用動態來表示全過程,使教學中許多講不清、不易講的內容能在幾分鐘內由動畫形式表現出來,被學生所理解和接受論文格式范文。再次,在多媒體教學中可以使用不同色彩、字體、形狀來表示不同的內容,使學生在學習時一目了然。可見,多媒體技術可以將知識轉化為聲、光、色、動靜轉換的動態,讓抽象,靜止的知識概念“活”起來,引起學生的興奮改革,把課堂教學激活,從而滿足學生學習的需求。
運用現代教育技術調動學生的積極性。教學是雙邊活動,教為主導,學為主體,學生才是課堂的主角。而我們的傳統教學顛倒了這種關系。現代教育技術手段,將聽覺形象和視覺形象聯系在一起,對學生的感官進行綜合的強烈刺激,調動了學生內心深處隱伏的積極性,充分發揮了形象思維的情感活動在教學中的作用,使學生對教師所講的內容能更好的理解和感悟。
運用現代教育技術充分挖掘課文中潛藏的情感語文教材中絕大多數課文都是文質兼美的文學作品,而文學作品的特征就在于它的形象性和情感性。傳統教學中,教師往往只能憑借自己的語言、動作來誘發學生與課文產生情感上的共鳴,但效果卻經常不好。因為很多課文歷史悠久,學生受年齡、時代、生活閱歷的局限,憑已有文學修養很難深刻理解歷史上曾有的生活或情感。如果在課堂中恰當運用現代教育技術,使學生如身臨其境,不用老師多講,學生就深刻感受到其中的情感,這一難題就迎刃而解了。
[參考文獻]
[1]周濟.堅持教育優先發展,切實促進教育公平[N]. 中國教育報,2006-12-01.
[2]李杏保,顧黃初.中國現代語文教育史[M]. 四川教育出版社,1997.
一段時期以來,我國高校古代文學課程都是相關專業的基礎性科目,同時也是高校漢語言文學系學生的主干課程,這個學科承擔著弘揚我國文學遺產與文化精髓的重要使命,可是因為時代的演變,現在這門學科的教學工作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挑戰,其目前境遇并不樂觀,造成當前不利境遇的原因,筆者覺得原因有二,其一是課程內容不盡合理、其二是學生心態尚需改正。
一、高校古代文學課程的普遍困境
(一)課時量減少,影響到內容優化。
高校教育改革給專業課程設置帶來了極為深遠的影響,很多學校出于就業方面的考慮,在教學中加入了更多的專業性與實踐性較強的教學內容,因為總課時數量的固定化,就勢必帶來其他課時數量的壓縮。一般漢語言文學專業中的古代文學科目原來重點集中于一年級和二年級,可是近幾年漢語言文學系學生的就業狀況不盡如人意,學校便試圖用提升學生全面知識的辦法增加就業率。很多課程被開設出來,像文秘課、口才課、演講課、經濟課等的比例都呈逐步增加趨勢,這直接使得古代文學的課時數量被壓至極小。而眾所周知,古代文學知識的掌握與運用是一項長期積累的活動,教師要有足夠的時間擴展知識面,學生要有足夠的時間閱讀書籍開拓視野,教學活動因為其他課程數量的加大,而影響到了教師與學生教學能力水平的發揮。
(二)學生對所學習內本文由收集整理容的心態發生變化。
當代高校學生的情感心態、價值取向及審美觀等都產生了極為深遠的變化,實際上從上個世紀八十年代開始,神圣的古代文學認知就已經產生了異變,學生對于經典的作品不再追逐,快餐文學更多地走到大家的眼界中,這種閱讀審美的偏差甚至讓古代文學成為了揶揄調侃的對象,如學生對明代世情文學代表作《金瓶梅》普遍流露的是對其中性內容的調侃心態,再有很多學生對于古典詩詞、文學名著大膽解構,形成了并不一定符合原文旨趣的分析理解。再者,學生的文學素養程度高低不同,有些學生文學功底偏低,最終使得大家對于先秦至漢魏晉一段的文學興趣不高。學生的審美觀念與興趣點的變化實際上表明了對傳統文化的認知“叛逃”心理,及時調整這種叛逃心理,強化高校學生對于傳統文學的積極性是課程教學改革的必要工作。
二、高校古代文學課程的普遍困境之解決對策
(一)重新定位古代文學教學內容。
原來的古代文學教學重賞、重析的觀念必須重新定位,要想方設法讓課程更有用,更符合學生的心理需求。課程教學的目標一方面固然要培養研究型人才,而另一方面更多的則是培養實用類人才,畢竟絕大多數學生都是關注實用與就業的,教師對學生的這種關注心理應當充分理解并支持。我國古代的教育思想里,本來就包括了非常實際的教育觀念,孔子所提出的六藝(禮、射、樂、御、數、書)就非常重視實用型人才的培養。作為古代文學濫觴的詩經,從孔子的觀點來看,同樣是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邇之事父,遠之事君,多識于鳥獸草木之名的,更是強調了文學本身的實用特質。至于大學里面所說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更體現出了我國傳統知識階層的理想人格與經世致用精神。那么,對于以傳統文化為主要內容的高校古代文學教學內容,不管從當代觀念還是從古代觀念而言,都應當注意其實用性內容,而并非只將其禁錮于象牙塔內不關窗外事的。
(二)引導學生領會正確的古代文學學習觀念。
高校古代文學內容與授課方式更應當關注作品里面所包含經世致用思維,在人生意義的高度上使學生明確個人價值同群體價值的協調統一,讓人生境界得到升華,將狹隘的實用觀念轉變成“大用”的超我觀念。可以說,積極而崇高的理想能夠給古代漢語學習帶來更大的動力,也能夠積極扭轉學生的心理偏見,充分意識到古代文學所包蘊的思想精華對于民生問題與政治問題的重要價值。比如杜甫、白居易等人的詩歌,再比如韓愈、王安石等人的散文,都可以稱之為古代文學里面經世致用的典型。當然,這種正確領會古代文學學習觀念的引導,不獨對于古代文學學習有益,對于其他學科的學習也是有幫助的。
(三)讓具體的教學內容架構更合理。
從目標確定的角度上來說,教學目標應當更有利于學生的專業定位,比如對于師范類學生而言,要側重于基礎知識的整體感知,而對于其他專業學生,則要使其加強文學理論與經典文本的研討。在對課程進行安排時,要普遍突出先講三分理論再用七分實踐的做法,這樣的課時安排能夠使學生在經典文本里面得到更豐富的思想內涵及審美感受,并加強知識的內化與遷移水平。
從教學技術的角度來說,培養學生的實踐應用能力同樣是高校古代文學教學里面絕對不能忽視的部分。所以要特別加強學生的古代文學素養熏陶,并刻意增加寫作訓練的教學內容,應當使學生更多地閱讀古典文學作品,特別是那些名家與大家的作品。我們都知道,讀書是創作的基礎,只有書讀得多了,寫作才會更輕松,更有味道。而具體落實到寫作教學部分,可以給學生多安排一些格律詩、詞、文言文、對聯的練習,或者是使學生觀看一些熱播的歷史影視劇,再對影視劇里面出現的典故進行文獻考證與批評,比如《赤壁》之于《三國志》,比如《畫皮》之于《聊齋》,比如《步步驚心》之于《紅樓夢》等,從學生所寫的優秀文獻考證與批評文章里面,擇優推薦給報刊進行發表。此外,通過網絡進行古典文學知識的學習與討論也是極其有效的辦法。
當今的文學課堂對心理健康教育影響的研究都比較片面,且不能深刻地反映出古代文學對學生的心理健康有何影響。當談到可行性時,大多只是認為利用文學作品的思想內容能激勵學生的斗志、宣泄情感、升華精神,但從未探討過教學中文學作品對學生心理健康帶來的負面影響以及教師應如何幫助學生消除等問題。在現有的研究中大多是從宏觀的角度來談古代文學如何對學生進行心理健康教育,也有從文學教育的角度來探討學生心理健康教育的文章,其認為在文學教育中滲透心理健康教育可以使學生在獲取知識的同時培養良好的思想品德、樹立健全的人生觀,促進其心理的健康和諧發展。這類文章為今后人們對文學課堂教學與學生心理健康教育相結合的研究帶來很大的幫助。
二、古代文學課堂教學與心理健康教育的研究和探討
針對當前中國對古代文學的課堂教學和學生心理健康教育的研究現狀以及存在的問題做出以下總結:
1.在教學中加強學生的心理健康教育
古代文學的傳統課堂教學內容包括作者生平簡介、個體文學的講授和介紹、代表作品的研究和講解等,這種教學方式過于死板、拘于形式,沒有注重學生的心理健康教育。因此,當今的古代文學課堂教學應該注重學生全方位的發展。在具體的教學環節、教學內容以及教育理念中教師應著重注意學生的人格培養、情緒調適、意志培養、認知糾正等心理健康教育的內容。
2.在課外學習中加強對學生的心理健康教育
教師不僅在課堂上對學生進行古代文學教學時要加強心理健康教育,也要給學生布置適量的課外任務以提高對學生心理健康的影響程度,例如古代文學作品的賞析和閱讀、讀書筆記、寫作練習、撰寫論文等內容。教師可以通過布置作業或是以心理健康為題讓學生思考并創作論文,從而達到在課外學習中滲透心理健康教育的效果。
3.在教學中教師應該樹立良好的榜樣
無論是在課堂教學還是課外與學生的相處中,教師的一言一行都影響著學生的心理健康和思想品德的發展,尤其是師范類院校的大學生在畢業后會成為中小學教師,這關系到中國教育事業的長久發展。因此,一名教師應具備樂觀、積極向上的性格和高尚的品德,在課堂教學的過程中積極活躍課堂氛圍,充分調動學生的學習熱情,為學生樹立良好的典范。
4.正確認識古代文學
古代文學雖然很值得研究和學習,但也有其消極的內容。每個人在研究其內容時,對其理解和感悟不盡相同。古代文學作品的主題大多是憂愁傷感、憂國憂民,而古代文人在文字中也透露了自身的性格特點,這些都會潛移默化地給學生帶來一些消極的影響,使學生無意中開始模仿并形成這種憂患、多愁的性格。因此,教師在古代文學課堂的教學中應正確引導學生的思維,創新教學思路,一旦發現學生出現此種情況,應及時對其進行教育,并使學生樹立正確的觀念,以積極的心態來學習古代文學,客觀了解古代文人的寫作思想。
三、結束語
一、篳路藍縷,以啟山林
作為一名成功的學者,不僅要有嚴謹的治學態度和執著的敬業精神,還應具有善于創新的睿智和勇于擔當的氣魄,這是時代和社會賦予的良知和責任,也是治學生涯中孜孜以求的品格和精神。歐陽友權教授便是這樣一位學者,多年從事文藝理論研究,成果豐碩,著述等身,從早期對文藝學、美學的“文化尋根”與“本體探索”,到數字化時代“比特世界”的人文精神理性建構,他始終以其獨特的創新意識,孜孜不倦地挖掘治學的“富礦”。
歐陽友權教授是1977年恢復高考后的第一屆大學生,從碩士到博士一路與文學研究結緣。20世紀80年代初期開始從事高校教學和科學研究,由于在學術思想上不類前說,不懼定論,善于思考,敢于創新,加之心性勤奮,筆耕不輟,在學界的影響日益顯現。他于20世紀80年代中期發表的《農耕文化——中國文學之根》《新時期文學與民族文化心理結構》等論文,因其視點新穎引起較大反響。碩士論文《文學創造本體論》從人類本體論的全新視角探討文學創造本體而備受夸贊。他提出的“文學是主體審美意識的語符化顯現”,更是被文論名家評價為“標示了新理念”的“卓有成效的做法”{1}。他的《人民文學,重新出發》等專題論文在《文藝報》引發了廣泛的爭鳴,并被《新華文摘》和人大復印資料轉載。1990年代以來,歐陽友權教授在中文核心期刊發表學術論文300余篇,陸續出版了《藝術美學》《文學原理》(高等教育21世紀課程教材)、《藝術的絕響》《國民素質論》《薩特論藝術》(譯著)等著作,這些著作多以本體論為支點,從哲學深層探討人文精神價值經脈,為他的治學奠定了堅實基礎。
出于對學術由衷的熱愛與責任感,歐陽友權教授曾說:“我們這些永遠‘在路上’的研究者的職責,就是設法走進前沿,敢于觸摸前沿,勇于探索前沿,并希圖對前沿研究有所推進。”{2}早在20世紀90年代,歐陽友權教授的學術視角便敏銳地觸及了高科技與現代美學的關系問題,他開始從人類本體的意義上去思考現代高科技的美學品性,尋找這兩者在價值取向上的人文精神趨同,提出:“對現代高科技的美學闡釋,便是對人類本身的生命、個性、潛能的自我審視和心靈陶醉,思考現代高科技中的美學精神,是窺視人本、睥睨人倫、禮贊人生的又一面窗口。”{3}基于這樣的洞見,面對信息革命的風起云涌,歐陽友權教授以“篳路藍縷,以啟山林”的氣魄直抵文學理論最前沿,毅然站在信息媒體革命的潮頭,以新的學術視野重構文學理論。
新世紀網絡文學發軔之初,在許多人尚對網絡文學觀望質疑時,歐陽友權教授已走進這一領域,先后發表了研究報告《互聯網上的文學風景》和論文《網絡文學:挑戰傳統與更新觀念》,并立即引起廣泛的社會反響,為他接下來的研究增添了信心。從此,他在選定的這一治學“富礦”持續鉆研,筆耕不輟,完成了博士論文《網絡文學本體研究》,先后出版了《網絡文學論綱》《網絡文學本體論》《網絡傳播與社會文化》《網絡文學概論》《網絡文學的學理形態》《數字化語境中的文藝學》《網絡文學發展史》《比特世界的詩學》《數字媒介下的文藝轉型》等著作。主編了“網絡文學教授論叢”“文藝學前沿叢書”“網絡文學新視野叢書”“新媒體文學叢書”;在《中國社會科學》《文學評論》《文藝研究》《北京大學學報》《人民日報》《光明日報》等重要學術報刊發表數百篇網絡文學理論文章。多篇論文被《新華文摘》全文轉載,數十篇論文被人大復印資料全文轉載。其網絡文學研究成果紛紛獲獎。帶領中南大學文學院研究團隊成立了國內高校第一個網絡文化研究所, 成功創辦湖南省網絡文學研究基地,以網絡文學研究選題主持多項國家社科基金項目、教育部項目、湖南省重大重點項目等,創下了多個學界第一,從基礎學理上奠定了網絡文學的學科地位,歐陽友權教授因此被學界評價為“我國網絡文學研究的開拓者和奠基人”。
歐陽友權教授從1998年介入“高科技美學”論題起,一直關注和涉足“科技與人文”“網絡文學”“數字文化”等問題的研究,致力于對數字化語境中的文藝學問題的學理闡釋,其核心的學術理念寄寓了他對“高科技與高人文”的期待與思考,表達了他對數字化時代人文精神的憂患與理解。由于在網絡文學研究領域的成就和影響,中南大學文學院成了國內網絡文學研究的重鎮,歐陽友權教授和他的團隊以網絡文學研究成果走進人們的學術視野,又以扎實的基礎學理研究一步步挺進學林杏壇,由此開啟了一個新學科的學術征程。他帶領學術團隊完成的網絡文學專著和同一領域的系列學術論文,成為國內研究網絡文學不可或缺的學理標識。
二、縱橫捭闔,游弋學海
歐陽友權教授經過十多年的嘔心鉆研,沿著“生成背景、存在方式、文學變遷、媒介敘事、主體闡釋、文學性辨析、精神表征、文化邏輯、人文價值、研究理路”的基本邏輯線索,逐漸構成了一個較為完整的網絡文學學理形態體系。基于這樣的理論思路,歐陽教授的網絡文學研究在理論結構上可分為三個部分,一是從“史”的維度辨析數字傳媒下的文論轉型,二是從“論”的維度探討網絡文學的本體與本性,三是從“史”與“論”融合的維度反思“比特世界”的學理癥結和詩學創生空間。通過這些有機聯系的理論,系統而多角度地解讀了網絡文學的詩性蘊含,從縱向(史)和橫向(論)的不同視野闡釋了網絡文學的審美價值和詩學向度。
首先,對媒介變遷與文學轉型的探討。對于數字媒介時代文藝學的轉型問題,歐陽友權教授從藝術活動主體審美動因的改變、電子化文本對書寫語言詩性的解構、技術語境對藝術經典的消解等三個方面進行了深入闡述。一是數字媒介對藝術審美支點的置換。數字媒介的符號行為改變了藝術活動主體的審美動因,變換了人與世界之間原初的藝術審美關系,使得文藝學的理論邏輯與藝術實踐之間呈現出調適性創生空間。二是數字媒介對文學性的祛魅與返魅。電子化文本的界面操作對書寫語言詩性的解構,使文學作品的“文學性”問題成為技術“祛魅”的對象,傳統審美方式及其價值基點開始淡出文藝學的思維視界。三是數字媒介對藝術經典觀念的消解。技術語境對藝術經典性的消解,使得既往的文藝學觀念積淀及其理論范式成為“去中心化”的覆蓋物,豐富的歷史文論資源成了期待重新審視的“昨日成規”。相對于傳統的生產機制,數字媒介作品消解了真實與虛擬、話語能指與言語所指的兩級分立,抹平了藝術的技術性與技術的藝術化的審美邊界,更換了人們對文本詩性的認知與體驗范式,用電子數碼的“祛魅”方式褪去文學藝術的原有韻味,重鑄人與虛擬世界間的審美關系,用符號仿真的圖文語像刷新時代對藝術經典的命意。對于數字媒介革命所引發的文學變革,歐陽友權教授指出,媒介“載體和傳播工具的改變,不會改變文學的本質與品格,不可能也不應該改變人類賦予文學的精神內涵”“技術進步會給未來的文學藝術生產增設更多的技術含量,但新世紀的中國文學轉型最需要的并不在技術媒介的升級換代,而是借助新技術、提升作品的藝術水準與審美價值”。{4}
其次,對網絡文學的本體與本性的探討。歐陽友權教授指出,網絡文學作為伴隨現代數字化技術而迅速崛起的嶄新文學形態,能否在藝術審美的表意鏈中形成文學史的一個歷史節點,以媒介轉型在文學審美場域中實現范式轉換,是21世紀文學格局中一個意義重大的命題,一個期待合法性體認的文學母題。{5}他嘗試采用了本體論哲學方法來探討這一新的課題。本體論(Ontology)是關于存在的理論,所探討的是事物(自然界、社會和人)的本原和本性的存在方式、生成運演及其本質意義的終極存在問題。他的《網絡文學本體論》(中國文聯出版社2004年版)運用本體論哲學思維探究網絡文學時,借鑒“回到事物本身”的現象學方法和“存在先于本質”的本體論追問模式,聚焦網絡文學“如何存在”又“為何存在”的提問方式,選擇從“存在方式”進入“存在本質”的思維路徑,從現象學探索其存在方式,從價值論探索其存在本質,即由現象本體探詢其價值本體,解答網絡文學的存在形態和意義生成問題。歐陽教授把這兩者分別稱之為網絡文學本體的“顯性存在”和“隱性存在”。最后再反思其“何以存在”的問題,以圖從理論邏輯的“正題”與“反題”走向“合題”——將網絡文學的本體論分析從“形態”與“價值”層面,延伸至藝術可能性層面,思考其本體的審美建構與藝術導向,完成網絡之于這種文學的藝術哲學命名,以求探討構建一種網絡文學學理范式的可能性。他提出,網絡文學本體存在的顯性結構,包含幾個相互依存的邏輯層面:媒介賦型、比特敘事、欲望修辭、在線漫游、存在形態。這些要素間的有機融合與脈理滲透,構成了網絡文學本體存在的基本內容。而把握網絡文學的隱性存在,需經由現象學走進闡釋學和歷史哲學,反思重建精神價值深度的必要與可能。這一隱性價值結構包括:文學體制轉換、民間話語尋根、文學性嬗變、文化邏輯依憑、人文性的意義釀造等問題。另外,歐陽友權教授還從觀念預設層面探討了網絡文學的本體建構問題:即堅守文學的本體論承諾、注重新民間文學的審美提升和實現電子文本的藝術創新。{6}
第三,對網絡文學的學理反思與詩學前瞻。以互聯網為標志的數字媒介以不可逆轉的發展勢頭引發了新世紀文學的歷史性轉型,并由此衍生出文藝學新的研究熱點。在對網絡文學的學理指認中,歐陽友權教授指出,網絡文學在我國的出現只有十幾年的時間,對它所帶來的文學轉型研究還很不充分,特別是缺少內質性和前瞻性學理思考,亦很少有人從網絡虛擬現實關系變遷的維度,去考辨在技術操作、資本運作的背后,是什么樣的交往方式、生存方式,以及由此造成的人與現實審美關系和表意體制的深刻變化,引發并構成了網絡文學轉型的學術理路。面對數字媒介下的文學轉型,研究者必然要碰到兩個難題:一是闡釋框架的非預設性,即沒有既定的理論范式可供效仿和參照;二是研究對象的非預成性,網絡文學前景如何,尚難定格其文化表情。這時候,研究者需要奉行的研究原則應該是:其一,建設性學術立場而不是簡單的評判性研究態度;其二,基礎學理的致思維度而不是技術分析模式。前者可以使我們避開對數字媒介文學“好壞優劣”的簡單評判而將其當作科學研究的對象,后者則可以將多姿多彩的數字媒介文學現象作為有效的理論資源,為建構數字化語境中的文藝學開辟新的學術空間,這樣不僅有利于新興文學走向規范與健康,還將對推進數字媒介文學本身的基礎學理建設有所裨益。{7}歐陽友權教授認為,網絡文學歷史性地出場,以及人們對于這一文學轉型的研討與爭鳴,不僅需要解決“存在者”是否存在和如何存在的問題,更需要從學理邏輯上解決其理論形態、邏輯原點和意義與價值問題,后者才能真正揭開數字媒介文學的學理癥結,也是新世紀文學轉型由學術資源向學理建構提升的必由路徑。
三、獨辟蹊徑,登高臨遠
面對數字技術對當代人文生活的深刻變革,歐陽友權教授深遠地看到了數字媒介技術對文學生態良性發展的重要作用和積極影響,同時又清醒地認識到在其意志自由、知識民主、交往平等和信仰重塑等“后審美”現象背后隱藏的藝術審美價值、人文精神價值的表征危機。他在理論建構上既推重價值理性,關注意義承載,又自始至終保持著一種沉靜嚴肅的反省態度和懷疑精神,彰顯了樂觀豁達、精深審慎的學術品格和學理特點。理性化的學理闡述,歷史語境化的人文審視和立場鮮明的價值向度,使他在這一領域的研究表現出較高的理論水準和獨特的學術魅力。
第一,學理闡釋的自覺意識。多年來,歐陽友權教授和他的團隊所做的網絡文學理性審視和學理研究,主張以建設性的學術立場對待新興的網絡文學,力求從事實出發審視紛紜復雜的網絡文學現象,避免情緒化的簡單評判和非學理的即興抒發。他從關注網絡文學開始,就一直堅持和倡導“建設性的學術立場而不是評判性態度”,“基礎學理的致思維度而不是技術分析方式”。這使得他的研究更側重于“從原理性的角度”闡述網絡文學問題,致力于建構完整的網絡文學基礎理論,實現對網絡文學研究的理論提升。歐陽教授始終關注高科技時代文學的新變化,而非網絡文學的技術性本身。在他看來,“文學的發展離不開技術,但它的藝術命意是超越技術的。”這決定了他的網絡文學研究是學理分析性的,而非技術分析性的。是以文學性為核心的,而非以技術性為核心。基于這一思路,歐陽友權教授對網絡文學進行了多維度、寬視野的基礎學理研究,著力探討網絡文學技術性和人文性的雙重品格,力圖科學、全面地分析網絡文學現象。所涉及的如網絡文學的生成背景、存在方式、媒介敘事、文學性辨析、精神表征、文化邏輯、人文價值、消費意識形態等諸多方面。深入細致地對網絡文學的一系列“元問題”作基礎學理研究的努力,對網絡文學的后現代話語邏輯、主體視界、創作嬗變、接受范式、價值趨向等問題展開思考論析。嘗試采用本體論哲學方法來探討網絡文學這一嶄新課題,力求將網絡文學的本體論分析從“形態”與“價值”層面,延伸至藝術可能性的層面等等。這些方面的積極努力,顯示出了作者建構新型文藝學體系的自覺意識和創新精神。
第二,學理品格的批判視野。歐陽友權教授長期致力于對網絡文學存在的合法性及其學理癥結進行論證,解決網絡技術與文學的內在邏輯問題。他在構建網絡文學的學理形態時,始終堅守可貴的人文立場,對各種文化現象秉持一種批判眼光,在熱心呵護新生網絡文學的同時,也冷靜地剖析了它的局限和困境。他指出,目前網絡文學存在的藝術癥結問題有幾個方面:一是數字媒介對于文學性的技術化消解,從而造成文學的非藝術化趨向加劇,不利于文學品質的改善和提升;二是主體承擔感的淡化導致文學作品的意義缺失,文學放棄了應該有的藝術承擔、人文承擔和社會承擔,出現作品意義構建上的價值缺席和承擔虛位;三是類型化寫作膨脹,隔斷了文學與現實生活的依存性關聯,使網絡文學面臨生活“斷奶”的潛在危機;四是數字媒介下文學經典引退形成的文學信仰消退和地位下滑,數字化寫作常以“瀆圣化”思維,將精英文學時代崇高的文化命意改造成快樂游戲。面對上述問題,歐陽教授提出,網絡寫作需要對網絡志存高遠,對文學心懷敬畏,真正建立起文學承傳“創造”擔當和超越意識,提升自己藝術創造的高度,挖掘作品思想內涵的深度,描繪時代的精神影像和圖譜,賦予文學更強健的精神品質,提供給讀者更多具有人性溫暖和心靈滋養的東西。{8}他指出,互聯網的迅猛發展不斷拓展了網絡文學的生長空間,然而,如果這種文學僅僅止于媒介傳播和時尚文化消費的意義,而不能以自身的詩性魅力抒發人類的審美情懷,用技術的基質承載藝術的人文價值、建構審美的精神家園,人們對它的藝術期待就將是無所依憑的。當網絡文學的媒介更新多于藝術創新、傳播方式勝于傳播內容、休閑娛樂消解審美意義的時候,它得到將不會是藝術的尊重,而是文學審美本體的缺失和歷史合理性的懸置。面對這些表征危機,我們需要重鑄這樣的價值理念:用數碼技術表征藝術審美,以電子媒體彰顯文學本性,是網絡文學必須堅守的本體論承諾。同時,歐陽友權教授還對網絡文學在經典化探尋過程中如何實現技術與藝術的融通,網絡時代文學創作的工具理性與詩性智慧抉擇等進行學理追問,認為“如果我們不能從審美認識論上解決這些問題,勢必會在藝術本體論上為之付出價值缺失和意圖謬誤的代價,形成審美導向的失依與失范。”{9}
第三,學理立場的正向秉持。歐陽友權教授所思考的學理邏輯主要遵循的是科學技術范疇與精神文化范疇的二元關系模式。基于這樣的模式,他找到了把穩網絡文學發展脈絡的正確路徑,認為數字傳媒時代文學的轉型最需要的不在技術媒介的升級換代,而在于借助新媒介提升作品的藝術水準和審美價值。在他看來,網絡文學極大地解放了藝術生產力,使文學走下神壇,走向大眾,使文學從專業化創作向新民間寫作轉變,網絡這個高度開放、自由共享、話語平權的媒體拆除了紙質媒體的“高門檻”,實現了文學創作和接受的“零壁壘”準入與實時動態交互,文學交往變得便捷自如。在為之欣喜的同時,歐陽教授也在為網絡文學存在的局限和問題感到焦慮,他從人文審美視角對網絡文學進行了技術理性批判,認為網絡文學要想在文學進步的歷史節點上贏得人們的普遍尊重,需要解決好以下三個問題:一是避免以游戲沖動替代審美動機。二是避免以技術智慧替代藝術規律。三是避免工具理性替代價值理性。在著作《數字化語境中的文藝學》中,他既為網絡文學對文藝困境的技術救贖而歡欣鼓舞,又清醒地看到了文藝生態中數字機遇與數字鴻溝并陳、文藝形態新生與末路相伴的復雜狀況,提倡對“讀屏烏托邦”予以省思,并在科學與人、科學價值與人文精神的交匯點上,找到了數字化與美學的本質聯系。對“高科技與高人文”的期待與思考,對“數字化時代人文精神”的憂患與理解是隱含在他著述中的一個核心文化理念。他主張把科技革命和人文關懷聯系起來,克服“技術崇拜”和“工具理性”的觀念誤區,培育高科技時代的人文精神,實現科技進步與人的自由發展的統一。另外,在著作《網絡文學論綱》中,他指出盡管網絡文學在價值觀念方面與傳統文學頗為不同,但“對于對象的審美把握與審美價值創造”仍然是討論網絡文學價值的前提和基礎。這即是要找準“人文審美”這一價值原點,上述問題便有了迎刃而解的可能。
歐陽友權教授的網絡文學研究理路與思辨方式,彰顯了哲學層面、精神層面的反思性高度,對“人文審美”的始終關注,是其重要的學理維度。正如他所倡導的,文論學術有責任從觀念上把新媒體對文學的強勢介入看做文學在涅槃中新生的歷史機遇。當代文學的網絡在線最終還是要靠人文審美和藝術創新的價值含量來表征它的歷史存在、美學命意、藝術成色和深層文化積淀,只有這樣才能成就網絡文學的詩性命名。{10}“切入文學現場,關注媒介變遷,呼喚文學魂歸,秉持守正創新”,歐陽友權教授以建設性的學術立場和基礎學理的致思維度,從價值理性上探尋網絡文學人文審美的必要與可能,在學界逐漸樹立了旗幟性的理論創建,贏得廣泛的學理肯定和深遠的學術影響。作為一名永遠“在路上”的學者,歷經披荊斬棘的艱辛耕耘,終于在數字化人文的叢林中結出豐碩的果實。
注釋:
①王先霈:《標示新理念》,《中國教育報》2001年2月1日。
②歐陽友權:《我們去哪里觸摸文藝學的前沿》,《文藝報》2005年12月22日。
③歐陽友權:《現代高科技的美學精神》,《求索》1996年第6期。
④歐陽友權:《數字媒介與中國文學的轉型》,《中國社會科學》2007年第1期。
⑤歐陽友權:《網絡文學本體論綱》,《文學評論》2004年第6期。
⑥歐陽友權:《網絡文學本體論》,中國文聯出版社2004年版,第1—5頁。
⑦歐陽友權:《比特世界的詩學——網絡文學論稿》,岳麓書社2009年版,第253頁。
⑧歐陽友權:《新媒體文學:現狀、問題與動向》,《湘潭大學學報》2012年第6期。
⑨歐陽友權:《網絡文學的審美設定與技術批判》,《中南大學學報》2003年第5期。
[關鍵詞]生態批評;《霍華德莊園》;巴斯特;回歸自然
[中國分類號]I1/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6848(2012)05-0096-10
[作者簡介]李婷文(1988—),女,廣西南寧人,廈門大學人文學院碩士研究生,廈門大學生態文學研究團隊成員,主要從事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研究。(福建廈門 361005)
Title: An Ecocritical Study on Bast’s Returning to Nature in Howards End
Author: Li Tingwen
Abstract: Howards End is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works of E. M. Forster and 20th Century literature. Forster’s attitude towards returning to nature which can be clearly inferred from the character of Bast and his condition in this novel is a significant aspect of the author’s full view of natur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ecocriticism, this paper is dedicated to reveal why and how Bast made efforts to back to nature and why these efforts were finally in vain. Through the study of Bast’s case, we can distinguish Forster’s different meanings of returning to nature from the traditional one in the sense of eco-thoughts.
Key words: ecocriticism; Howards End; Bast; returning to nature
愛德華·摩根·福斯特(E. M. Forster)是20世紀重要的英國小說家。他的全部著作包括六部長篇小說、兩部短篇小說集、兩部游記和一部文學評論集。嚴格來說,福斯特算不上多產作家,且他在1928年后就停止了小說創作。然而,對福斯特及其作品的研究歷來不乏其人,他不僅受到同時代人的重視,在“二戰”后更是不斷引發新的研究興趣,掀起新的研究熱潮。20世紀80年代后,他的五部長篇小說依次搬上銀幕,在歐美電影節收獲頗豐,也重新引發研究者和普通讀者的關注與闡釋,《霍華德莊園》(Howards End)就是其中之一。
《霍華德莊園》發表于1910年,被認為是同年最好的小說,使福斯特躋身一流小說家之列,也被認為是他早期最成熟、最優秀的作品。①對這部小說的研究可分為藝術性和思想性兩個方面。藝術性研究如彼得·維道森(Peter Widdowson)的著作①及布雷德伯里(Malcolm Bradbury)的論文②。他們認為,由于福斯特的寫作處于現實主義與現代主義文學思潮的過渡,其作品既忠實于社會真實和時代精神,又帶有濃烈的象征色彩。此外,也有學者對作品結構,③對其與貝多芬第五交響曲之間關系④進行研究的論文。思想性方面,與福斯特其他作品的研究重點相似,學者對《霍華德莊園》的研究重點關注的是人與人、人與自身以及人與自然的關系,主要探討的是自由人文主義與中產階級道德、知識階層與市民階層、按照經濟狀況劃分的社會階級之間、男性與女性、城市與鄉村、帝國主義與世界主義、人與自然的關系。
筆者認為,財經院校的漢語言文學專業不能走綜合類大學和師范院校的路子,不以培養研究型人才與從事中文教育人才為目標,而應以培養符合市場經濟發展要求、服務地方經濟的各類應用型人才為己任,結合院校自身的優勢,調整培養目標,構建新的人才培養體系。因此,需要重新思考漢語言文學專業人才的培養模式,對其培養目標、課程設置、課堂教學、實踐環節等方面都要進行深入探討,力求培養出高質量的、符合社會需要的復合應用型人才。筆者所在的西安財經學院中文系對此進行了有益的嘗試,創建了“一體兩翼”人才培養模式,即在夯實學生扎實的漢語言文學專業功底與人文素養(“一體”)的基礎上,增強學生相關專業的知識儲備,重點培育學生的應用能力(“兩翼”),培養復合型應用人才。下文試就這一人才培養模式作一粗淺的探討。
一 夯實專業基礎強化人文素質
強化人文素質和文學素養的培育,是中文本科專業的要求,是社會發展的要求,也是高等教育基礎化的要求。漢語言文學專業作為傳統的人文學科,承擔著傳承與提升全民文化素質的重任,重點培養學生的人文素養,影響他們的社會觀念與價值觀念。學生將文化知識內化之后所養成的精神境界、意志品格與人文情懷,雖然在實際工作中不一定用得上,但卻能使他們受益終生,有著實用性專業不可替代的作用。學習語言學、中外文學史及基礎寫作等中文專業傳統課程,對于學生掌握較為系統的漢語言文學理論和知識,具備扎實的專業基礎,培養文化素養和藝術鑒賞能力等具有重要意義。財經院校的漢語言文學專業不能機械地以實用性專業的應用性作為衡量標準,應該在充分考慮本專業人文性的前提下來理解應用性的內涵,這樣培養的學生才有深厚的根基,才有發展的后勁。
西安財經學院的漢語言文學專業是2001年6月經陜西省教育廳批準成立的四年制本科專業,該專業方向定為高級秘書及宣傳出版,主要為培養高級文秘方向的實用性人才,故在課程設置方面更多側重于公文寫作等實用技能的培訓,從而相應地壓縮了漢語言文學專業基礎課的課時。這樣導致培養出來的學生基本素養不夠,基礎不扎實,沒有底蘊,沒有后勁。雖然一時上手易,但跟進時代難,缺乏持續競爭力。而應用型人才必須具備較寬廣的基礎知識和厚實的專業理論,不能因為突出應用而縮窄專業知識面,削弱基礎理論教學。因此,我系在培養規格上,按照寬口徑、厚基礎、重實踐的模式塑造人才,逐步加大基礎理論課的份量。我們不斷修訂培養計劃,遵從規范性、科學性、系統性與前瞻性等原則,在課程設置方面作出相應的調整:嚴格按照教育部規定的漢語言文學專業課程設置要求,在借鑒其他同類院校培養方案的基礎上,結合本校實際情況,取消了一些與中文專業相容性不大的課程,遵循由淺入深的教學規律,有機地銜接相關課程,并選用能夠反映本學科最前沿理論的課程教材或部、省獲獎等重點推薦教材。通過不斷地調整培養計劃,我系的培養特色愈加鮮明,培養質量愈加提高,收效也很明顯。由于增加了漢語言專業基礎理論課的課程與課時,使得我校學生在考研時與外校學生能同臺競爭,大大提高了考研升學率,如2009年漢語言文學20人參加碩士生入學考試,上線16人,在學校及社會上引起強烈反響。
二 增強知識儲備適應社會需求
漢語言文學專業人才既要有理論的修養作功底,又要在此基礎上實現知識的遷移、職業技能的培養,這才是漢語言文學專業教育應用性的基本定位。由于財經院校所培養的學生不是研究型的而是應用型的,學生的價值取向和發展期望不同,畢業生主要是走向市場融入社會,從人才定位上,還是從辦學實力上,其建設發展方向應是應用型的,培養的人才應是適應現代經濟社會需求的應用型人才。學生在學習好本專業基礎知識的前提下,還需廣泛涉及其他學科的知識。因此,我們應該大膽突破學科體制的限制,在知識傳授的基礎上,側重培養學生的文化素質與應用能力,探索漢語言文學專業與社會的結合點,實現人才培養目標的現代轉型。轉貼于
我系根據不同行業與領域對人才規格的需求,在夯實漢語言文學基礎的前提下,對專業進行方向分流,形成基礎加特色的培養模式,開設一些實用性強的課程,讓學生根據自己的興趣與需要,選擇不同的課程學習,使學習更具有針對性和目標感。我們利用學院在經濟學、法學、新聞學、外語與廣告學等方面的資源優勢,給廣大學生開設了會計基礎、財經寫作、法律實務、新聞采訪與寫作、影視創作與欣賞、實用英語口語和廣告設計等跨學科的選修課程,從而大大拓寬了學生的專業基礎,增強了學生的社會適應能力,如文秘知識和辦文、辦事、辦會的能力,新聞知識和文字宣傳能力,法律知識和起草合同、協議等法律文書的能力,廣告策劃知識和廣告文案創作能力等,為學生的終身發展提供了廣闊的知識平臺。這樣的課程設置使學生既有比較厚實的漢語言文學專業的功底,又有適應未來就業方向所需要的知識和能力,從而能夠在激烈的競爭中脫穎而出。如我系培養的學生除了考取公務員及中文專業的研究生之外,還有的考上了法學、新聞學與經濟學專業的研究生,有的甚至還考取了會計資格證,從事金融行業方面的工作。
三 強化實踐教學培養應用技能
實踐教學環節一直是文科人才培養中的一個薄弱環節。財經院校應用型人才培養應體現以培養側重實踐應用能力、具有創新能力、有特色的高級應用型人才為主。我們要想使自己培養的人才有市場競爭力、專業針對性和快速適應性,就必須在實踐教學方面下工夫。
第一,突出課堂實踐教學。漢語言文學專業要培養出素質高、能力強、上崗快、用得上的應用型人才,除了課程設置科學合理,還必須在教學中加強實踐訓練。要增加實踐性強的課程,主要是加強實驗課,開設技能課,并提高教學過程的實踐性。我們按照“一體兩翼”培養模式的要求,建設了投資180多萬元的文化資源與文化創意實驗室及語言實驗室兩個實訓中心,從而使學生在實驗中得到充分鍛煉,增強了實際操作能力,使他們能夠迅速進入角色,勝任未來的工作。
第二,強化論文寫作訓練。具備較強的寫作功底是漢語言文學專業學生安身立命之本,為了增強學生的文字表達能力,我系對學生進行強化訓練,在第一、二學期開沒基礎寫作,第三、四學期開設公文寫作,使學生熟悉各種文體的特點和語言風格,能夠熟練撰擬各種公文和常用文書。此外,我們還對學生進行了課程論文、學年論文及畢業論文的系統指導。我系每年專門組織教學經驗豐富的教師為學生舉辦學年論文知識講座,從而大大提高了學生的論文寫作水平,很多學生還將學年論文進一步加工為畢業論文。我們每年從中精選一些優秀論文結集出版,激發了低年級學生的寫作興趣。許多學生在老師指導下,發表了相關的學術論文。近年來,我系已有8名學生在正式期刊上發表了10余篇學術論文,有3人還出版了自己的作品集。
論文導讀:行說理明事,具有鮮明的浪漫主義文學色彩。另一類比較著名的散文類別即為歷史題材性散文,里程碑式的作品以司馬遷的《史記》和班固的《漢書》為代表,《漢書》是我國第一部紀傳體斷代史,以語言和敘事風格凝練、表達手法新奇成為歷史性散文中的佼佼者,作者班固也因此著作而成為中國歷史上為數不多的偉大的史學家之一。《史記》代
明漢代文學思想及創作觀念分析漢代文學思想在古代文學歷史長河中占有極其重要的位置,到底是怎樣肥沃的土壤孕育出這樣一批優秀且出色的文人,而又是在何種觀念的影響下,文人的創作熱忱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使漢代文學成為歷史長河中熠熠生輝的明星,在千余年后仍舊綻放其華彩。這一切與統治者的政治主張分不開,更與盛世時期安定統一的國情分不開。東漢初年,漢光武帝得天下結束了新莽時期國家紛亂的局面,繼而以前朝歷史為鑒,汲取過去政治的弊端和錯誤,以儒家思想為本,推行仁治、德治,東漢取得統治后休養天下,漢光武帝知道長期以來的兵戎交戰導致民力疲乏,因此政治不言軍事。例行簡約,退功臣進文人,重視文臣在政事中的地位,一改以往各朝代以功論賞罰的慣例,同時天下大治,更有防止權貴依勢掌權干涉政治的功能,一箭雙雕,將東漢時期的統治推向。而另一方面,漢朝大力推崇儒家學派的學術地位,以漢明帝為首,在其后執政的君主如漢章帝也十分強調儒學的作用。在漢朝,無論官學還是私學都以儒學經典五經作為其主要講授內容。因此時下的文人也受當時統治思想的影響,儒學在其文學作品中得到顯示。班固作為東漢時期的著名文學家、史學家,其文學創作思想往往受時政的主導思想影響,顯示出相同或相近的特征來。漢代人才選拔制度以察舉制和征辟制為主,避開了秦朝世祿世卿制下遺漏、片面的人才錄用現象,從這一點來說為文人群體的形成大開方便之門,同時給更多人才提供機遇,兩漢時期的人才選拔十分強調人的品格,注定了人才中涌現出一批高風亮節的賢人。而漢朝的天子大多是文學愛好者,以文才論官爵現象出現的很多,如武帝、宣帝、元帝等對文學十分重視,東漢皇親國戚文學素養都很高,淮南王劉安招其門客所著《淮南子》成為****名作,漢初招致文人的著名的諸侯王還有吳王劉濞、梁孝王劉武等人,招納任用賢才,又特別設立樂府這一重要的文學機構,因此這一時期,各種式樣的文學形式得到長足發展,同時也出現了很多文學題材,以文聚士、以文會友的風氣成為漢代文學大肆興盛發展的主要理由之一,漢代也成為中國歷史上文學發展迅速且成就極高的重要時期。
漢朝文學的發展
1.漢賦的興盛
提起漢代文學,最有特點的莫過于漢賦了。賦是繼承《詩經》、《楚辭》中的優秀傳統,在春秋戰國時期肆意的文風基礎之上融合先秦諸子百家的思想,集各家文化特點之大成而形成的新的文學體式。賦又介于詩和散文之間,是詩的散文化、散文的詩化,同時又兼具二者的優秀特點。
漢賦的種類又分為漢大賦、抒情小賦和騷體賦,三者隨著時間推移而不斷形成。騷體賦是詩賦在秦漢時期的過渡,繼承了戰國遺風,在漢朝初期十分盛行,代表作家賈誼,所作騷體賦氣勢宏大,現今有作品****,可稱為漢代第一位作賦文人。其所作《吊屈原賦》和《鵬鳥賦》,前者主旨多表現政治感慨,以抒情為主要表達方式;后者多為人生感悟,更傾向于以說理為主。在情感和賦的體制形式上看,賈誼與屈原在一定程度上有所相似,都表現出赤膽忠心的愛國情懷和懷才不遇之心、遭讒被放的憤慨之情。在文學體式上,與楚騷體相似的是都使用兮字,整齊劃一,注意用韻,氣勢流暢。以賈誼為首的騷體賦創作在整個漢代時期幾乎未曾間斷,即便在漢大賦盛行時期,騷體賦也與漢大賦一明一暗,并行不悖。在賈誼之后,這種騷體賦在文人間也十分盛行,司馬相如、董仲舒等人也紛紛進行騷體賦的創作。漢大賦是漢代最主要的賦體之一,源自于漢代,在這期間也有一個漸變的過程,漢大賦詞采華茂,特點是鋪張揚厲,追求駢麗之美。在漢代頗受文人的喜愛,在大賦中,凡是能夠成為寫作對象的,都要包舉囊括,細致不遺。西漢末期出現了抒情小賦,這一新興賦體在當時也頗受文人的喜愛,張衡的《歸田賦》是抒情小賦的杰出代表作品,也是自它開始,人們逐步發現抒情小賦的獨特魅力。《歸田賦》是張衡在看清****黑暗面后決定歸隱所作的賦,通篇營造的是自然家園的寧靜和樂。語言表述清新流暢、沁人心脾,同時不造作,與內容銜接恰到好處。抒情小賦的特點是理勝于情,多為作家知天命后對人文社會的理性之作,同時不似西漢抒情賦那樣慨嘆自己懷才不遇或有不世之材卻未能盡其用的憤懣。但同時卻也滲透出人的渺小對命運的無能為力的消極感情。在抒情小賦中也不乏有積極參與政治,關心家國命運的情感,在后期如蔡邕的《述行賦》不僅僅述說自己的不幸,同時也替社會伸張正義,具有積極的入世思想。
2.漢代的散文創作
在秦朝和漢初時期,文壇呈現落寞沉寂的景象,而歷史進入漢朝明漢代文學思想及創作觀念,希望對您的論文寫作有幫助.中期,文景之治下新的文學作家群獲得新生,在漢代政治嚴明的有利文學土壤下,孕育出各方面的人才,秦朝時期的文學雖然沒有大放光彩,但是其在政治上的錯誤卻為漢初文人提供了一個新的文學題材,即這一時期著名的政論體文學,文人參與政治的熱情十分高漲,表現在著書立作的內容之中,最初是陸賈作的《新語》,接著是賈誼的政論文,以《過秦論》、《論積貯疏》為主要代表,又如晁錯,所作的《論貴粟疏》倡議漢文帝應提倡重本輕末,論據充足又精練明快。這一時期的文人帶著戰國策式的寫作風格,語言氣勢磅礴,據理論爭,以前朝歷史為鑒,為國家統治出謀劃策,多角度提醒當朝皇帝汲取前朝教訓。西漢時期的散文種類豐富多彩,除前面提到的以晁錯、賈誼為代表的政論體散文外,還有許多其他類型的作品,值得一提的是淮南王劉安使其門下賓客編寫而成的《淮南子》,大體講來此文為漢初黃老之學的延續,具有明顯的道家思想傾向,然而卻并不完全是單純為宗教論道而著書立作。文章內容多借助古代神話傳說、典故來進行說理明事,具有鮮明的浪漫主義文學色彩。另一類比較著名的散文類別即為歷史題材性散文,里程碑式的作品以司馬遷的《史記》和班固的《漢書》為代表,《漢書》是我國第一部紀傳體斷代史,以語言和敘事風格凝練、表達手法新奇成為歷史性散文中的佼佼者,作者班固也因此著作而成為中國歷史上為數不多的偉大的史學家之一。《史記》代表古代歷史散文的最高成就,成書于漢代散文前期與后期文風交替的過渡時期,因此風格既具備前期文章中氣勢宏大、感情真切的特點,又具備后期
【關鍵詞】文藝學主體性本體論建構解構
上世紀80年代,中國文藝學學術研究的主導趨向是“向內轉”:即向文藝本體規律的轉靠與回歸。作為“帶有整體性的文學動態”(1),標示出文藝創作與理論批評“自生自發”“難以遏制”的內在要求。這一時期的文藝學思考者們發現:傳統認識論方法只能對文藝做出某種他律的共性本質的解答,而無法進入文藝內在特質的考察。要想深入文藝之“內”,抓住文藝的自律和“本源”,必須改換一種所謂“自我相關”的本體論方法,摒棄以外在角度、非文學內容規范文學的做法,專注于文藝本然的內在規定性的探尋。
一、文學審美論:他律本質論向自律本體論的轉向
文學審美論的開拓與探索為新時期文藝學對“本體”意義的追問提供了價值定向和邏輯前提。它以主體論文藝學的“文學向人回歸、向自身回歸”的“主體性”思想及康德美學的“審美無利害”的自律論學說為理論依據,將審美規律視為文學藝術活動的最重要的內部規律給予了空前的重視和深入的探討。從審美反映論的主體性強調,到審美體驗論的人類學本體論意味的揭示,再到生命論文藝美學對于感性本能及審美形式意義的渲染,文藝學研究實現了由認識論到本體論的轉向。“審美反映論”超越于傳統哲學認識論的重要標志在于:心理意識這一重要的審美主體中介的加入。在“審美反映論”看來,“心理現實”、“審美心理現實”,即由外在現實轉換成內在主觀的“心理意識”,是藝術內容、藝術形象得以生成的關鍵。而在這由外而內的轉換中,“心理意識”(“心理現實”、“審美心理現實”)已經根本不同于認識論中的那種近于“鏡映”的“認識”。作為一個遠比“認識”涵蓋面寬廣得多的概念,“意識”已經包括了認識之外的各種精神心理因素:諸如主體的人格情感、個性心理、道德情操、非理智欲念等等。所有意識因素都在審美反映過程中參與客體與主體、事物與映象之間的關系,從而繁生出“認識”之外豐富的心理內涵。作為一個審美中介系統,審美意識是一個與藝術家的人格結構相關聯,與創作者的感情、想像、感知、認識等活躍的心理因素相關聯的一個“復雜的多層次的結構體”。它不同于發生認識論中所謂“圖式”、“格局”,只對外來信息進行選擇和同化,還要對其產生調節作用,即:使主體感知到的東西經過調整而更適合主體的需要。審美中介系統的調節作用使審美感知中的主體印象發生變異,而與作家希望看到的樣子重合。因此審美中介系統常常賦予反映以個性和人格特征。同時,這個審美中介系統又擁有人性的發生學意義,它在特定的文化中孕育,在真實的歷史中生成。主體的審美心理結構實際上是特定的社會文化制約與個體稟賦氣質多方合力作用的結果。顯然,在“審美反映論”對于審美中介系統豐富內涵的解釋中,文藝審美獲得了認識論與本體論的雙重意義,同時藝術本質論朝向藝術本體論轉型的跡象也在此初露端倪。
“人類學本體論文藝美學”是審美文論步入藝術本體論殿堂的又一關節點。如果說“審美反映論”還是在認識論的框架內所進行的對它的“修正”、“改良”和“更新”;那么,“人類學本體論文藝美學”則力圖打破認識論的框定而去展開藝術的本體思考,力圖完全擺脫界參照而把目光凝聚于人類本體、藝術本體自身。所謂本體,指事物內部的根本屬性及本源,或稱終極的存在。所謂本體論也就是對本體進行描述的理論。本體論與認識論的區別在于,它是自我相關的,它并不憑借外界的事物尺度來說明自身,而是以自身整體不斷發展的存在為依據,去探求其存在的本然處境,追問其生存的終極意義和根基。因此,人類學本體論只能是探向人類自身本然處境,描述人的生存意義及終極價值的理論;而人類學本體論文藝美學,則將藝術看做人類生存本體自身的詩化,看做人類重要的本體活動形式。顯然,“人類學本體論美學”是從把握人類生存與人類藝術、文藝本體與人類本體的關系入手,將藝術與人類自身的生成及超越聯系了起來。在他們看來,人在藝術創造中生成著,又在自身的生成中創造著藝術;同時,藝術還擁有人類生存的超越性質,它試圖回答過去、現在、未來的神秘性,向人們顯示著存在之謎,將人們引向未來,因而它是理想的世界、是夢境和烏托邦;而藝術作為生存的超越,又是基于人類對自由的追求,對幸福的渴望和在有限中獲得無限,于瞬間中獲得永恒,達到存在的最高和最高的存在的欲望。顯然,在這里藝術審美具有著無可置疑的人類學本體意味,審美既作為人類生存的動因,又作為人類生存的目的,既作為人類生存的起點,又作為人類生存的終點。而藝術作為一種審美超越活動,不僅是人的存在在符號上的顯現,而且成為人類生命活動的自我拯救和自我希求。于是,人的生存史與人的審美史重合,審美化成為衡量人生意義和人的歷史進步程度的惟一標尺。人類學本體論文藝美學超越了審美反映論對哲學認識論的基本依賴,站在了認識論之外、并且進一步站在了認識論的否定者排斥者的立場上來探求文藝的審美本體;但他也同時陷入了割斷文藝審美同認識的聯系、泯滅審美藝術活動同人類生命活動之界限的片面和極端。
審美體驗論、人類學本體論文藝美學摒棄文藝的認識論本質的追問,而著力探究人類文藝審美與人類生命合一的本體意味,自然將那個人生中令人陶醉的審美體驗(生命體驗)推到了前臺,這就為當代文藝美學由認識論向體驗論的過渡提供了有力的邏輯支撐點。而文藝的人類學本體觀本身也在此過渡中凝結為一種存在論或生命論的文藝本體觀。對于感性的藝術本體地位的張揚凸現了審美體驗論的詩化特征。在審美體驗論者看來:美不是別的,正是人所生活的感性現實的世界對人的個體自由的肯定,即自然的人化,美作為一種感性的存在得以確認(2)。從“人的自由本質”的探討入手,審美體驗論者還在藝術美的研究領域引入了“感性動力”的范疇,認為審美緣于人類追求自由的一種感性動力,審美活動是感性動力行進的一種形式,是一種滿足感性動力的需要的活動,而這種感性動力實際上就是植根于人的自然基礎深處的自然生命力,是人類創造世界和選擇進步方向的一種能力。與藝術的感性本位相并生的是個體本位的強調。在“審美體驗”中,藝術審美的意義就在于它給予了感性個體以在其他活動中所不曾有過的自主地位,它使每個個體自身期盼著的自我實現、自我超越的權利得以實現,而藝術審美正是這種實現的特殊方式。當然,多數的審美體驗論者是在個體與整體的統一中給予個體以更加顯明的地位的。正如西方理論家盧卡契所言,“審美體驗是以個體和個人命運的形式來說明人類”(3)。審美體驗實際上是為個人的心理體驗與人類精神的貫通提供一個媒介體,主體正是從個體的人生境遇出發,通過對對象的形式美的愉悅進入人類精神內宇宙的感悟,去體味人類心靈的深層領域的豐富蘊含,從而使個體得以傳達總體,實現對人類生命本體的直觀表達。審美體驗論的復蘇還使得那些召喚著深層人生體驗的審美形式獲得了足以取代審美內容的品格和價值。審美體驗論以對形式魅力的關注取代對本質內容的形而上追問,這明顯受到了英國著名視覺藝術理論家克萊夫·貝爾的藝術定義的啟發,貝爾在1913年出版的《藝術》一書中提出的“藝術是有意味的形式”深得中國當代審美文論家的青睞,貝爾認為,意味就在形式之中,離開了形式而作無邊的聯想不是意味,用說理的方式傳達思想也不是意味。那么究竟“意味”是什么呢?貝爾認為是一種能夠喚起我們的審美情感的藝術品中存在的某種性質,“離開它,藝術品不能作為藝術品而存在;有了它,任何作品至少不會一點價值也沒有”(4)。那么藝術品中能夠喚起審美情感的是一種什么性質呢?貝爾并沒有說得很清楚,只是說它是一種與人的無意識心靈相對應的東西。然而正是這種含糊誘導出了人們對于形式本體的“終極實在”的思考,使人們發現了人的審美心靈與藝術的創造性形式的某種內在、先驗的聯系。審美體驗論者正是從這里,從人的審美心靈與藝術形式的這種內在的神秘聯系出發,在兩者的情感生命的交融中去尋求形式美的意味之所在,開始了對藝術形式的獨立價值的發掘。審美體驗作為一個獨立于認識的自主性概念帶來了文藝學的“內部研究”的進一步深入,文藝的形式本體論研究也由此發生并逐步蔚成景觀。
二、形式本體論:文學的形而上追問
這是一次文論觀念的變革,它既不贊成反映論文藝學對客體本位的固守,也不同意表現論文藝學對作家本位的強調,而是以文本為出發點和目的,對作品本位、形式本位、語言本位進行昭示和張揚。在這里,歷史的思考和文化的探索被看做讓文學心倦意懶不堪承受的重負令人敬而遠之,思考的文學變成了文學的思考。文藝作為一種超離現實功利的精神現象,它自身的結構方式和運動規律是什么呢?文學思考者對于文學本體特性的追問,召喚著文學形式本體論的崛起,為文學的藝術形式賦予了自主的意義。在這樣一批文論家看來,談內容本身并不等于談論藝術,只有在談論形式的時候,才真正將藝術作品當做了藝術作品,也才是真正地進入了藝術的討論。所謂“回歸自身”就是把藝術當做藝術,平心靜氣地關注和研究藝術形式。形式本體論是將藝術形式作為超脫于作者意圖和讀者經驗之外的、獨立存在的、自主客體進行把握和描述的一種文學觀念。這種觀念最早出現于俄國形式主義、英美新批評派的理論著述當中,后來又為結構主義語言學、符號學、敘事學所強化;而在同時或稍后,在現象學、闡釋學、接受理論(接受美學)、讀者反應批評等學術派別那里,提出了與形式本體論的觀念體系不甚相同的文學觀念,二者在對文學的基本理解上既有相通之處又發生某些抵牾,于是形式本體論的某些觀念受到抵制或者得以松動。現象學的“意向性還原”,在作品本體和讀者經驗之間建立起密切的聯系,而闡釋學則讓文學的本體存在向讀者經驗大幅度開放,到了接受理論和讀者反應批評那里,文藝作品的讀者和受眾則打破作品本文的束縛而獲得自由解放。這樣,形式本體的神圣性、純粹性和絕對的獨立自足性開始被打破,文學理論和美學又發生了由“內”向“外”的回轉。所以說,形式本體論在西方是相對意義上的,也正是這種相對性潛在地牽制和暗示著中國新時期文藝學學術史上形式本體論的邏輯展開和生存命運。
從“作品本體”到“形式本體”。中國當代文藝學的形式本體論研究是以作品本體論為先導的。它的基本思路是文學研究“回到文學作品本身”。將反映論文藝學的客體本位及表現論文藝學的主體本位轉換為作品本位,從而把文學作品看做“一個獨立的自足體”。正如陳曉明在他的《理論的贖罪》一文中所言:要確定現論范型,就“應當把邏輯起點”移到“作品本文內部”,就應當承認“本文的語言事實存在就構成了文學作品的本體存在”(5)。作品本體論者深受英美新批評及英伽登、韋勒克等人的理論影響,將藝術作品看做一個與客觀世界沒有真正聯系的具有獨立而永恒價值的意向客體。認為作品的意義并不在于它傳達出了什么,而在于作品的系統本身。于是,他們主張建立獨立的文學作品內部研究,對于西方形式主義理論備感親切。在他們看來,形式主義“為直覺地把握作品尋找到了一條較好的科學表述途徑,它比任何批評方法都更加切近作品本身”(6)。由此,作品本體論推出了文學作品的形式結構,并賦予了它本體論意味。作為一種新的理論形態,形式本體論試圖否棄傳統文論的形式與內容的二元論和內容的獨斷論,而將形式結構視為“有意味的形式”,視為文學區別于其他一切意識形態的關鍵所在。于是,“形式本身即是內容、形式自身即是目的”成為形式本體論的要旨。隨著新時期社會結構的轉型及文學內轉趨勢的出現,那個曾經被受奴役的文學形式,脫離內容的框定獲得了獨立的意義和本體地位。正如孫津在《形式結構》一文中所言:“形式結構作為人對于自己的自由意志的勝利,它在形式與內容、手段與目的的這雙重關系上是一體化的。”(7)形式不再是內容的負載體,它自身就意味著內容。將形式本體論作為一種新的理論形態加以概括的是李劫的《試論文學形式的本體論意味》一文(8)。這篇文章將新時期文論從對藝術形式的探究引向形式本體論的關注,并為新的理論形態的建構尋找到邏輯起點。文章認為:先鋒派小說的出現標記著文學形式本體演化的開始。由此對“寫什么”的強調被“怎么寫”的自覺追求所取代,文學形式由于它的文學語言性質而具有了本體意味。李劫將語感外化和程序編配作為文學形式本體意味的兩大方面予以研究。他認為,文學創作的基本動因之一是作家的語感,語感外化的過程即文學創作的過程。語感外化過程由三個層次構成:文字性語感,文學性語感中的表層語感,文學性語感中的深層語感。作品的深層語感因其隱喻、象征功能而變形和語象化為表層語感的描繪和敘述功能,最終通過顯示著作家詩人的語言功底的文字符號感得以外化。語言的深層結構中的這種關系性決定著整個語言系統的意義。同時,程序編配又將語感基因訴諸一個特定的有序系統,使整個作品成為一個有意味的形式結構。于是,文學作品如同人一樣自我生成為一個自足體。可見,在李劫這里文學的語言系統不再是表意的媒介,而它自己就是意義和目的本身。文學的存在及其意義是經過“文學語言及其形式結構的創造過程”物化為文學作品的,又經過一系列轉換功能才“生發出作品的歷史內容、美學內容以及文化心理內容等等”。因此,文學的形式結構及語言是先驗的固定的,文學研究只有首先回到形式結構,才能抓住根本。文學語言學在此被轉變成為以文學語言的創造生成為對象的文學形式本體研究。
從“形式本體”到“語言本體”。在形式本體論的“怎么寫”的研究中,語言的生成與轉換始終居于核心的地位,文學形式正是由于它的文學語言性質才擁有了自身的本體意味。因此形式本體論自然趨近于語言本體論。新時期的語言本體論是在西方現代語言學和存在主義哲學及文化符號學的綜合影響下出現的。它們將語言看做先在于人類精神文化生活的結構性存在,認為語言世界與現實世界無涉,作品的語言系統本身自行產生意義。這是一種“語言中心”意識,是一種對“語言神話”的崇拜。當然,它也是出自對語言之于文學的天然創造性的高度自覺。這種意識同西方的聯系是明顯的。以語言中心取性中心,是西方哲學的語言論轉向的題中之意,無論是存在主義的“語言是存在的家”,還是后結構主義對語言和寫作本身的回歸,在西方都被視為一種歷史的進步,而這一切正是新時期文藝學的語言本體論研究得以生成的理論支柱。當然,新時期語言本體論的提出也有其特殊的針對性,即中國傳統文論和文學批評對語言的輕慢。人們往往并不認識文學語言本身的價值,而到語言的背后去尋找文學作品的諸如“現實意義”、“時代特征”、“歷史深度”等等,正所謂“得意而忘言”。而新時期文論家在得到西方現代語言學的重要啟示之后,對這種傳統文論形態做出了尖銳的反省和批評,黃子平在《意思和意義》一文中用了一連串生動的比喻,來表達這種語言本體論的自省,他說“文學語言不是用來撈魚的網,逮兔子的夾,它自身便是魚和兔子。文學語言不是‘意義’的衣服,它是‘意義’的皮膚連著血肉和骨骼。文學語言不是‘意義’歇息打尖的客棧而是‘意思’安居樂業生兒育女的家園。文學語言不是把你擺渡到‘意義’的對岸去的橋和船,它自身就既是河又是岸”(9)。于是,人們不能再對語言這個“自主的具體的實體”及它對于文學世界建構的本體意義熟視無睹了。于是,人們認定:“意義其實是被語言創造出來的。”因而提出了“語言是詩的生命”、“詩到語言為止”的口號。李潔非、張陵的《“再現真實”:一個結構語言學的反詰》更加鮮明地表達了這種語言形式的本體論觀念(10),對傳統文藝學的“再現真實”的可能性提出了追問和質疑。他們否棄了傳統理論話語的語言“工具論”,強調“語言世界”的獨立性及對文學的創生性,從而將語言奉為詩及文學的生命。在他們的語言本體觀看來,“語言事實”并非自然事實,它自我創生,以自己的方式“行動”著,規定著個體思維的形式和范圍。因而,語言與實在不可能完全“同構”,文學世界的真實即是“語言世界”的真實、表述的真實,“以‘模仿自然’為目的的再現型藝術終究只是一種幻想”。在這里,結構主義語言學及符號學對傳統的歷史語言學的反撥表現得尤為強烈。索緒爾的語言獨立自足及實體意義的研究成為其“語言中心”論的重要理論支持,羅蘭·巴爾特關于語言的先在性的符號學論述,則為其語言本體論的研究提供了有力的佐證。因此,它對“再現真實”傳統語言觀的反詰是徹底的,對語言的藝術本體的挖掘是深入的。但是,這種語言中心論又往往容易割裂語言的“所指”與“能指”之間的關系,導致語言世界與人類的經驗世界、意義世界的分離。因而那個真正的獨立自足的“語言世界”的真實性是應當打些折扣的。
語言本體論從現代語言學那里得到啟示,把文學作品視為自足的語言符號體系。語言符號不僅成為文學的深刻動因,而且被視為文學的最直接的目的。然而從整體上看,對語言的自主性的強調仍然沒有超離內容、形式的二元思維方式的支配,而只是對文學“內部”語言形式研究強調的一種極端形態而已。在“語言本體論”中蘊藏著的仍然是走出“外部研究”進入“內部研究”的努力,語言本體論者所做的仍然是以一種獨斷論取代另一種獨斷論。到了20世紀80年代末以至于90年代,學界對這種獨斷論的弊病逐漸有所反思,并力圖加以糾正。例如青年學者王一川90年代初開始倡導的“修辭論”研究,就通過對“修辭”的特殊的界定表現出了這種努力。在《修辭論美學》中,王一川闡述了這樣一種思想:以往的認識論美學“往往為著內容而犧牲形式,為著思想而丟棄語言”;語言論美學“在執著于形式、語言或模型方面時,易于遺忘更根本的、為認識論美學所擅長的歷史視界”;感興論美學又往往忽視語言論美學所慣用的模型化或系統化立場。于是他提倡將三者融合,使三股壓力形成一股更大的合力:“要求把認識論美學的內容分析和歷史視界、感興論美學的個體體驗崇尚、語言論美學的語言中心立場和模型化主張這三者綜合起來,相互倚重和補缺,以便建立一種新的美學。這實際上就是要達到修辭論境界:任何藝術都可以視為話語,而話語與文化語境具有互賴關系,這種互賴關系又受制于更根本的歷史。顯然,上述三種美學的困境及擺脫這種困境的壓力,導致了修辭論轉向。”(11)顯而易見,王一川的“修辭論美學”是要力圖避免單純的語言本體論研究或單純的認識論和社會學研究的弊病,走向一種綜合。
三、解構文論:文藝學本體論的顛覆
從結構主義的形式本體意義追求到解構主義的拆解中心、消解意義,從形式本體論的語言崇拜到解構文論的語言游戲,其間只有一步之遙。而這一步之間卻承載著人文心理及歷史語境的重大變遷和復雜關聯。20世紀80年代后期至90年代,中國文論家所身處其中的歷史語境發生了重大變化。隨著中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逐步醞釀和開始啟動,人們在舊的計劃經濟體制下的思想觀念和價值取向受到強烈沖擊。市場經濟的歷史浪潮在中國大地上的層層推進,“商品”法則對社會生活各個方面的強有力滲入,一方面萌發了許多與新的現實相適應的新的觀念、理想、道德、情感和價值欲求;另一方面也破壞和割裂了原本和諧統一的理想主義的文化圖景。某些舊的“規范”將破未破,某些新的“規范”將立未立,新舊交替混雜。在這大變動、大轉型的歷史氛圍中,人們(包括思想文化界的人們)對于物質的欲望和追求以迅疾之勢拆解著人道主義的權威性話語以及此前的以“人”(“主體性”)為中心的價值法則。正如一位青年批評家所看到的:“當代現實當然是由于突然間興起的商品經濟的沖擊而激發了內在的矛盾,引起了價值觀念的混亂。新時期文學一直懷著熱情去追求人道主義的信念、追求人的價值和尊嚴,卻受到了現實的價值尺度的無情嘲弄。知識分子對自我生存狀態的懷疑,必然導致對生存信念和超越性終極價值的懷疑。而當代的懷疑主義是致命的,因為它植根于每時每刻的生存事實。當代現實的短期效應,急功近利,毫無疑問對所謂的終極性價值嗤之以鼻。”(12)
于是,近半個世紀左右的時間里才在西方興起、60~70年代才漸次傳播開來的后現代主義、解構主義,由于歷史的巧合和相似,竟在80~90年代的中國部分人群、特別是部分青年知識分子中找到了雖不“理想”、但相當“熱情”的接受群體。某些敏感的中國理論家因而產生了強烈的后現代主義、解構主義的話語欲望。一些批評家和理論家在那個消解意義、顛覆中心的解構主義理論當中,找到了自己對這個新的世界圖景的相近似的體驗和感悟。于是,“后”學(后現代主義、后殖民主義、后結構主義即解構主義)在思想文化的某些領域興起并活躍起來。后現代主義的最重要、最顯著的核心思想和理論表現就是解構主義,即拆解“中心”、顛覆“在場”、削平“深度”、反“元話語”、反“元敘事”、反“體系性”⋯⋯因此可以說,“后現代主義”即“解構主義”對包括形式本體論在內的所有“中心主義”和“意義”追求的顛覆是劇烈的、帶根本性的。
從理論特征來看,解構主義為中國當代文論所提供的主要是一種本文策略和闡釋方式。正如王寧所言:德里達的解構理論沒有提出知識和真理的要求,因而它主要是一種本文策略(13)。作為一種解構式本文策略,它要求于作者的是在其本文中如何實施對自己所言喻的東西的顛覆;作為一種解構式閱讀方式,它要求于讀者的是如何發現本文中的盲點,如何對本文中的穩定的秩序、封閉的系統、終極的意義實施瓦解。解構主義對于作者自我言說的顛覆與瓦解,以及讀者的旨在摧毀本文之確定性的解構式閱讀方式,特別是其中解構式閱讀方式作為本文可讀性瓦解以及讀者創造力之解放,尤其得到了中國理論家的重視和關注。他們發現,解構式閱讀不再是一種符號的解碼活動和能指與所指的表述關系的呈示,而是對本文在“痕跡”和“差異”活動中變得捉摸不定的符號衍生和意義轉換。它強調本文的不穩定性和互文性,認為閱讀是一種意義的無限補充、替換、撒播和誤讀(當然,這種相對主義的閱讀模式又是導源于本文的能動性生產,因此最終還是無法擺脫本文的牽制而完全隨心所欲)。有的學者認真分析了解構策略的三個步驟:首先,面對結構主義的二元對立的穩定自足系統,揭示其不和諧性;而后實施消解的第一步:顛倒,即原有等級,取締原核心的主導地位;最后是尋求一種不穩定的漂移狀態,使新等級無法建立(14)。這種解構策略摧毀了在豐富的本文中再建中心和追求意義的可能性,使本文在符號的不斷衍生、意義的不斷轉換中變得捉摸不定,天經地義地拒絕理解和閱讀,而導致誤解和誤讀。在解構文論的閱讀策略中,“文本和作者已經變成了一個神秘莫測的作案高手,而讀者只有從蛛絲馬跡中重讀出各種相互抵觸的意義,才不至于淪為受害者”(15)。同時這些紛雜的歧義和差異,也賦予了批評家極大的精神自由,使他們超越本文,從“能指的游戲”中獲得無窮的造語。新時期中國文論家也正是作為這種解構式本文策略和閱讀方式的傳播和實踐者,一方面檢點著解構文論的相對主義立場,一方面試圖從中找到一條走出文學“載道”的沉重傳統的超越之途。
然而,從理論的創造、生成及深化角度看,解構文論在中國學界所得到的實質性拓展并不令人樂觀。新時期文論家對于解構策略的研究是與解構批評的理論操作相伴相生的。他在后新潮小說中找到其理論的“實驗場”:包括從后新潮小說的“平面化”、“淺表性”讀出解構主義的“深度模式”的拆除,及瓦解結構主義形式本體論的“有意味形式”;從后新潮的“敘述圈套”中讀出世界統一性的顛覆,即打破結構主義的形式完整性及意義體系;從語言游戲中體驗主體及意義的失落,即在消解語符的意義同時,取締形式結構的人生隱喻功能。這其間,理論觀點的復述往往代替了自己的創見,肯定性的介紹與闡釋往往淹沒了理智而審慎的批判與吸納融合,這必然使得理論的拓進力度顯示不足。當然,解構文論作為中國當代文論的一股新的帶有“異己”意味的力量,在一定時間里給新時期文藝學研究帶來了某些生機和活力。尤其是它對于傳統的文學法則的沖擊,使人們獲得了對于文學的異質多樣性的認識。解構主義的“深度模式的拆除”則逐漸成為某些中國理論家面對日益破碎的文化語境思考和解決自己文明的新問題的理論參照。然而解構文論的文化再造力的缺失也帶來了中國當代文學者終極使命的消解,正如一位資深學者所說:“后現代的反文化一旦與中國傳統文化的道家哲學合謀,一方面它會使西方最先進的思潮成為中國傳統思想復蘇的傳聲筒;另一方面,則會延誤文化轉型,價值重建等現代人文學者的終極使命,具有很強的破壞性,邏輯上的解構就會成為文化上的破壞。”(16)解構文論的反文化特征使之顛覆所有價值體系,又不再導向新的價值的確立;它與人類的所有精神成果實行訣別,而不去承擔再造歷史的重任;它不僅否決了人生的深度和意義,而且否決了對意義和深度的追求本身。因此,解構文論完全消除了理論發展的原創意向,它無法完成“破”中有“立”的理論革新任務,因而也無力引導中國當代文論走向未來。
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中國,市場經濟下多元文化態勢對于意識形態整合性的拆解,新啟蒙話語失效后所謂“人文精神的失落”和理想的“淪喪”,以及價值相對主義的離散狀態,為文藝本體論的建構與解構文論的生成,提供了適宜的文化土壤和社會心理準備。中國文論的建構與解構的雙向運動,也只有在那個“眾聲喧嘩”、“雜語共生”的多元文化背景之上才獲得了生長繁衍的可能。
注釋:
(1)魯樞元:《論新時期文學的“向內轉”》,《文藝報》,1986年10月8日。
(2)李澤厚:《美學四講》,三聯書店1989年版,第66、53頁。
(3)盧卡契:《審美特性》,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5年版,第248頁。
(4)克萊夫·貝爾:《藝術》,中國文藝聯合出版公司1984年版,第4頁。
(5)陳曉明:《理論的贖罪》,《文學研究參考》1988年第7期。
(6)孫歌:《文學批評的立足點》,《文藝爭鳴》1987年第1期。
(7)孫津:《形式結構》,《當代文藝探索》1986年第4期。
(8)李劫:《試論文學形式的本體意味》,《上海文學》1987年第3期。
(9)黃子平:《意義和意思》,《小說文體研究》,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8年版,第201頁。
(10)李潔非、張陵:《“再現真實”:一個結構語言學的反詰》,尋找的時代》,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1992年版,第204頁。
(11)王一川:《修辭論美學》,東北師范大學出版社1997年版,第78~79頁。
(12)陳曉明:《冒險的遷徙:后新潮小說的敘事轉換》,《藝術廣角》1990年第3期。
(13)王寧:《后結構主義與分解批評》,《文學批評》1987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