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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染環境罪

時間:2023-05-29 18:2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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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篇

陳柏安,華中師范大學法學院國際法法研究所,12級碩士研究生,

摘 要:《刑法修正案(八)》將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修改為污染環境罪。修改的亮點有:刪除了污染環境罪的空間限制范圍,擴大了污染環境罪的污染物的范圍,降低了污染環境罪的入罪門檻,明確確立刑法對環境權的直接保護。但不足之處在于其所保護的額法益存在爭議,沒有明確本罪的罪過形式,建議明確規定污染環境罪為過失類犯罪,對故意污染環境的添加經濟刑。

關鍵詞:污染環境罪;環境權;罪過形式

一、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所保護的法益爭議

把“造成重大環境污染事故,致使公私財產遭受重大損失或者人身傷亡的嚴重后果”修改為“嚴重污染環境”后,污染環境罪所保護的法益是否同樣發生了變化呢?目前在學術界還是存在一些爭議。

1、有學者認為污染環境罪所保護的法益沒有發生變化,依舊是國家環境保護制度、公私財產所有權和公民的生命健康權。其理由有:首先,該罪在刑法分則中的位置沒變,依舊是妨害社會管理秩序罪的子罪名,所保護的法益必然包括國家環境保護制度。其次,“嚴重污染環境”應以致使公私財產遭受重大損失或者人身傷亡的嚴重后果為衡量標準,公私財產所有權和公民的生命健康權為該罪所保護的隱形法益。

2、有學者認為發生了變化,污染環境罪所保護的法益是環境權。其理由是把“造成重大環境污染事故,致使公私財產遭受重大損失或者人身傷亡的嚴重后果”修改為“嚴重污染環境”后,該罪所保護的焦點由“公私財產遭受重大損失或者人身傷亡”變為“嚴重污染環境”。

3、“嚴重污染環境”應包括二種情況,第一種是單純的嚴重的破壞自然環境。這意味著污染行為只是破壞了自然環境而沒有造成公私財產遭受重大損失或者人身傷亡。第二種是污染行為既破壞了自然環境又造成公私財產遭受重大損失或者人身傷亡。第二種情形是現實生活中最為常見的,最主要的情形。把“造成重大環境污染事故,致使公私財產遭受重大損失或者人身傷亡的嚴重后果”修改為“嚴重污染環境”后,說明污染環境罪所保護的法益已經擴大化,提前化,不再單純的只保護公私財產所有權和公民的生命健康權,而更加注重對環境本身的保護。

對于第三種觀點筆者要提出相關質疑。區分法益和明確法益的目的在于區分此罪和彼罪,持此種觀點的學者認為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所保護的法益是國家環境保護制度、公私財產所有權和公民的生命健康權。此時筆者認為所保護的公私財產權和生命健康權的法益對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與彼罪的區別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因為此時會出現兩種情況構成此罪:一是違反國家環境保護制度會構成此罪;二是侵犯公私財產所有權和公民的生命健康權構成此罪,而此時之所以會侵犯公私財產所有權和公民的生命健康權顯然是因為違反國家環境保護制度所導致的。所以不管是有沒有造成公私財產所有權和公民的生命健康權都不影響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與其他罪的區分。

相比之下,筆者認為污染環境罪所保護的法益是環境權與其間接保護的國家環境保護制度。首先污染環境罪是妨害社會管理秩序罪的子罪名,子罪名所保護的法益受類罪名的限制。妨害社會管理秩序罪這個類罪所保護法益是社會管理制度,具體到污染環境罪應是指國家對環境保護和污染治理的管理制度。其次,污染環境罪依舊是以“違反國家規定”為前提,違反的規定就是指國家對環境保護和污染治理的管理制度。所以,污染環境罪所保護的法益是環境權和國家對環境保護和污染治理的管理制度。再次,由于是否侵犯財產與人身安全不能有效區分此罪與彼罪,不能將之作為污染環境罪的法益。同時,把“造成重大環境污染事故,致使公私財產遭受重大損失或者人身傷亡的嚴重后果”修改為“嚴重污染環境”后,還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入罪門檻。這意味著只要行為人的污染行為單純的嚴重的破壞自然環境,即使沒有造成公私財產遭受重大損失或者人身傷亡的事故,同樣構成污染環境罪。

二、污染環境罪罪過形式影響分析

對于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的主觀罪過形式,理論界存在一定的爭議。主要有三種觀點:第一種是有學者認為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的主觀罪過形式是過失①。第二種是有學者認為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的主觀罪過形式是過失或者故意②。第三種是有學者認為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的主觀罪過形式是故意③。第一種觀點是主流學說。第一種觀點的理由有:首先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是事故類犯罪,事故類犯罪的主觀罪過一般都是過失。其次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的法定刑較輕。較輕的法定刑只有與過失犯罪相稱才能體現刑法的謙抑性。再次,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是結果犯,要求造成重大環境污染事故,致使公私財產遭受重大損失或者人身傷亡的嚴重后果。過失犯主張的是結果無價值論,本罪是結果犯,故本罪的主觀罪過是過失。最后,罪過形式的不同是區分本罪與投放危險物質罪的根本。本罪的罪過形式是過失,超過過失的主觀意圖就是故意,故意是投放危險物質罪的主觀罪過形式。第二種觀點的理由是:由于法律沒有明文的規定,故本罪的罪過形式即可能是故意,也可能是過失。第三種觀點的理由是: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是以“違反國家規定”為前提,這種明知故犯的行為是故意,故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的罪過形式是故意。本罪罪過因其不明確和重要性,卻是一個值得探討與研究的問題。筆者認為根據現行刑法的規定,污染環境罪的主觀罪過形式應為過失。

第一,從正常經濟主體角度出發,任何一個理性的主體,設立各種形式的單位進行生產經營,都是為了實現經濟利益,污染環境的后果往往是經濟利益的附加品。若將其認定為故意犯罪,實踐中難以確定區分間接故意與過失,根據對犯罪人有利解釋原則的運用,可能直接要求單位加大經濟賠償數額以賠代罰,更為司法尋租提供了溫床。而且《刑法修正案八》修改本罪的目的在于降低定罪門檻,加大保護環境的力度,將該罪罪過形式認定為故意,只可能更多的遺漏污染環境者,與立法本意相違背。

根據刑法第十四條④和第十五條⑤的規定,刑法以行為主體對于刑事犯罪結果發生的態度作為區分過意或過失的條件,違反國家規定是故意,但并不代表犯罪是故意。

第二,主張過失論的學者認為污染環境罪的法定刑較輕,較輕的法定刑只有與過失犯罪相稱才能體現刑法的謙抑性。這種理由是有問題的,它混淆了定罪和量刑這兩個基本問題。定罪解決的是犯罪行為的事實問題,而量刑解決的是犯罪行為的責任問題,我們不能用責任問題反推限制事實問題。對于一個犯罪行為,一般只有先認定事實問題,才能確定責任問題,不能先確定責任,再認定事實。雖然支持過失論,但該理由不能推出此罪的罪過形式是過失。

第三,過失類犯罪一般主張結果無價值論,并將犯罪結果的發生作為定罪的基礎。從該罪的文字表述中,我們并不能明確的得到該罪是否將犯罪結果的發生作為定罪基礎,但是2013年6月公布的《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辦理環境污染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一條⑥,可以看出我國司法機關將犯罪結果認為是本罪的成立要件。

當然也有人提出該解釋第一至第五項沒有提到具體的污染結果,該罪也可能是一個行為犯。但是行為犯與過失犯罪的區別在于,行為犯根本不考慮結果發生與否,但是過失犯罪將結果的發生作為犯罪構成要件。其實解釋第一至五項,主要考慮到環境污染危害結果的長期性潛伏性,有必要對部分與危害結果的發生具有相當因果聯系的行為,即使該污染危害沒有以顯性的方式表現出來,我們也應該將其認定為犯罪。否則,等到顯現出來時,那個污染企業可能早就不在了。

環境污染危害結果還是一個積累的過程,也是各種因素導致的,在環境污染案件中,即使是鑒定機構也能難區分污染企業行為導致危害的原因力大小。而且我國雖然存在環保三同時制度,但是實踐生活中治污往往是邊污染邊治理,先污染后治理,經過一段時間,我們就很難分清到底是哪個行為導致的危害結果。利用惡劣行為推定結果,從而定罪也是基于當下司法實踐的權宜之舉。故而,我認為該罪應當是以結果發生作為成立條件,屬于過失類犯罪。

三、故意污染環境的定罪分析

我們提出一個實踐性非常強的問題,若某個企業為了追尋經濟利益進行排污行為,放任嚴重污染環境結果的發生時,應當定何罪?為此,我們必須先了解兩罪的區別。

投放危險物質罪與污染環境罪的區別主要有以下幾點:一是侵犯的客體不同。投放危險物質罪侵犯的法益是不特定多數人的生命、健康和重大公私財產的安全,污染環境罪侵犯的法益是公民的環境權和國家的環境管理制度。二是主體不同。投放危險物質罪的主體是自然人,而污染環境罪的主體既包括自然人,也包括單位。三是行為方式有所不同。投放危險物質罪的行為是行為人基于各種動機和目的實施將有毒有害等危險物質投放在公共場合,危害公共安全。污染環境罪中,行為人的行為是違反國家規定,排放、傾倒或者處置含有放射性的廢物、含有傳染病病原體的廢物以及有毒物質或者其他有害物質,嚴重污染環境。四是犯罪對象不盡相同。污染環境罪的犯罪對象是放射性的廢物、含有傳染病病原體的廢物以及有毒物質或者其他有害物質,而投放危險物質罪的犯罪對象是危險物質。有害物質的范圍明顯大于危險物質的范圍,這意味著污染環境罪的犯罪對象比投放危險物質罪寬廣。五是兩罪發生的場合不同。污染環境罪多發生在公司、企業及個人生產、經營過程中。投放危險物質罪多發生在日常生活中。六是罪過形式,在投放危險物質罪罪過形式是故意,而污染環境罪罪過是過失。

上述六點區別中,客體的區分是相對的,某種意義上說侵犯環境權也可能涉及公共安全,因此客體對于區別兩罪意義不大。兩罪的行為方式在理論上界限清晰,在實踐中往往難以區分,只有根據犯罪發生的場合和罪過不同來區分兩罪。

以江蘇鹽城水污染事件為例,分析不同利益主體為自身利益所做的利己的認定。江蘇鹽城水污染事件的基本情況是:2002年5月,鹽城市標新化工有限公司經鹽城市環保局審批建設年產500噸氯代醚酮項目(公司位于二級飲用水保護區,鹽城市飲用水取水河癖蛇河上游)。2004年8月通過驗收,系“零排污”企業。根據驗收報告的要求,母液應外售,鉀鹽水、酸性廢水、間接冷卻水均應經過中和、吸附后回用,但標新化工自生產以來,從未使用過活性炭處理設施。除在2006年至2007年部分鉀鹽廢水(共50噸左右)外售至阜寧新寧助劑廠外,標新公司生產產生的鉀鹽廢水及其他廢水均直接通過明暗管道排放至廠區北側或東側的河中,導致鹽城市城西水廠、越河水廠等水源遭受嚴重污染,近20萬鹽城市居民生活飲用水和部分企事業單位供水被迫中斷66小時40分鐘,造成直接經濟損失5432100元,并在社會上造成惡劣影響。鹽城市鹽都區人民法院、鹽城市中級人民法院一審、二審將此案判決為投放危險物質罪,該案一時成為熱議,也引發了法學界對于污染環境罪與投放危險物質罪的思考。

主張污染環境罪,主要是認為主觀罪過形式難以確定為故意,即使故意的情況下罪責刑不相適應,根據“入罪舉輕以明重,出罪舉重以明輕”的司法原則應當認定構成污染環境罪從重處理。而主張投放危險物質罪的,主要認為該事件性質比較嚴重,危害到公眾利益,而且在污染環境罪是過失犯罪的情況下,故意進行環境污染并不構成本罪,應當以投放危險物質罪進行處罰。

就所了解到的情況而言,筆者認為應當構成投放危險物質罪。主要從以下幾個方面進行說明:

第一,在司法實踐中,確定犯罪行為人的主觀罪過是一件很復雜的事情,我們并不能僅僅以主觀罪過不能直觀確定,而魯莽的依據有利于犯罪嫌疑人推理認定為過失。犯罪行為人主觀罪過指引著行為人進行犯罪行,我們只需要從犯罪行為中即可有效推斷出罪過。

就本案而言,標新化工應當采取活性炭設備處理污水,而未進行處理,并不是一時而為之,是自投產運行以來,一直沒有進行污水處理,足以明確其間接故意。

第二,認定為投放危險物質罪是符合罪責刑相適應原則的,雖然從表面上分析故意污染環境與過失污染環境僅僅是主觀罪過不一致,但主觀罪過不一致就足以從七年有期徒刑變成死刑。本質上來講,刑法懲罰重點的不是行為,而是意志。人之所以為人,之所以與人不同,也是取決于不同的行為意志。故意與過失體現的社會危害性和危險程度是截然相反的,主要是頻率所決定的,故意污染環境的頻率遠遠大于過失造成環境污染的情況,在實質性危害結果發生可能性相同的情況下,故意行為的危害必然大與過失。

從量刑上看來,過失投放危險物質罪⑦與污染環境罪⑧的刑罰大體相當。即是認為過失投放危險物質與環境污染的危險程度也是大體相當的。基于這個理由,我們可以推測,沒有將故意污染環境另行規定罪名,是為了避免故意污染環境與投放危險物質兩罪的競合,避免刑法適用上的不一致。

再者,危害結果的嚴重與否并不影響到定罪,這只是一個量刑情節。

第三,從犯罪場合來看,其實投放危險物質罪是包括污染環境罪的。污染環境罪犯罪場合是日常經營生產過程中,但是投放危險物質罪沒有特別說明犯罪場合即為所有場合均可能成立投放危險物質罪。

根據罪刑法定原則,只有法律明文規定構成犯罪的情況下,才能認定某一行為構成犯罪,在我國法律沒有明確規定故意類型污染環境罪時,我們只能從其他與之有重合的犯罪中進行認定,故而定為投放危險物質罪,從法理上是成立的。

之所以對一個本無爭議的犯罪事實會產生爭議,其深層次的原因在于“選擇利益”的不同。該案的行為人為了自身利益,力主構成污染環境罪。倘若該行為被定為污染環境罪,他所承擔的刑事責任僅僅相當于過失投放危險物質罪的刑事責任,總體上刑事責任較輕。解決上述問題的最好是明確環境污染的罪過形式。

四、完善污染環境罪的建議

目前,隨著我國環境污染事件的頻繁發生以及對自然環境和人們生活造成的嚴重損害,污染環境罪的立法缺陷已引起法學理論界的普遍關注。通過修改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的罪狀,來完善我國刑法關于污染環境犯罪的立法規定,確立科學、合理的污染環境犯罪的刑法控制機制,通過這種控制機制的正當運作加強對環境的保護,既是理論界的共識,也是我國社會發展的根本要求。

(一)確認污染環境罪保護的法益是環境權并且應當間接包括國家環境保護制度。污染環境罪是妨害社會管理秩序罪的子罪名,子罪名所保護的法益受類罪名的限制。妨害社會管理秩序罪這個類罪所保護法益是社會管理制度,具體到污染環境罪應是指國家對環境保護和污染治理的管理制度。

(二)污染環境犯罪主觀要件的完善,明確規定污染環境罪是過失類犯罪。即行為主體在開發、利用、改造環境的過程中為追求經濟效益最大化,而對環境污染事故的發生持過失的心理態度。

(三)如果行為人基于故意,積極追求或放任危害結果的發生,其行為不構成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而我國刑法并沒有規定故意環境污染罪,所以應以投放危險物質罪定罪量刑。

(四)適當的加大污染環境罪的刑罰處罰力度。刑罰的目的在于報應和預防的統一。在污染環境罪刑罰方面的完善中,首先要做的應是提高量刑標準,按照造成的社會危害性程度大小,可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情節較輕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處罰金,以使罪責刑相適應。情節較輕不構成犯罪的,應當追究其民事責任。這樣才會使犯罪人因預見到自己行為后果的無利可圖性,而降低其犯罪的可能性。

(五)將故意污染環境認定為投放危險物質罪,量刑上沒有罰金。我國沒有成熟的公益民事訴訟,污染治理機構無法獲得民事賠償,在法理上確有不足,我們還是有必要單獨確定故意類型的污染環境罪。(作者單位:華中師范大學法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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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解:

① 參見王作富主編:《刑法分則實務研究》(下),中國方正出版社,2007年版,第1567頁。

② 參見張穹主編:《刑法適用手冊》(下),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出版社,1997年版,第1201頁。

③ 參見周道鸞主編:《刑法的修改與適用》,人民法院出版社,1997年版,第691頁。

④ 《刑法》第十四條:明知自己的行為會發生危害社會的結果,并且希望或者放任這種結果發生,因而構成犯罪的,是故意犯罪。故意犯罪,應當負刑事責任。

⑤ 《刑法》第十五條:應當預見自己的行為可能發生危害社會的結果,因為疏忽大意而沒有預見,或者已經預見而輕信能夠避免,以致發生這種結果的,是過失犯罪。過失犯罪,法律有規定的才負刑事責任。

⑥ 第一條 實施刑法第三百三十八條規定的行為,具有下列情形之一的,應當認定為“嚴重污染環境”:

(一)在飲用水水源一級保護區、自然保護區核心區排放、傾倒、處置有放射性的廢物、含傳染病病原體的廢物、有毒物質的;

(二)非法排放、傾倒、處置危險廢物三噸以上的;

(三)非法排放含重金屬、持久性有機污染物等嚴重危害環境、損害人體健康的污染物超過國家污染物排放標準或者省、自治區、直轄市人民政府根據法律授權制定的污染物排放標準三倍以上的;

(四)私設暗管或者利用滲井、滲坑、裂隙、溶洞等排放、傾倒、處置有放射性的廢物、含傳染病病原體的廢物、有毒物質的;

(五)兩年內曾因違反國家規定,排放、傾倒、處置有放射性的廢物、含傳染病病原體的廢物、有毒物質受過兩次以上行政處罰,又實施前列行為的;

(六)致使鄉鎮以上集中式飲用水水源取水中斷十二小時以上的;

(七)致使基本農田、防護林地、特種用途林地五畝以上,其他農用地十畝以上,其他土地二十畝以上基本功能喪失或者遭受永久性破壞的;

(八)致使森林或者其他林木死亡五十立方米以上,或者幼樹死亡二千五百株以上的;

(九)致使公私財產損失三十萬元以上的;

(十)致使疏散、轉移群眾五千人以上的;

(十一)致使三十人以上中毒的;(十二)致使三人以上輕傷、輕度殘疾或者器官組織損傷導致一般功能障礙的;

(十三)致使一人以上重傷、中度殘疾或者器官組織損傷導致嚴重功能障礙的;

(十四)其他嚴重污染環境的情形。

⑦ 《刑法》第一百一十五條:放火、決水、爆炸、投毒或者以其他危險方法致人重傷、死亡或者使公私財產遭受重大損失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或者死刑。

第2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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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篇

關鍵詞:污染環境犯罪 故意 過失 嚴格責任 定罪量刑

環境污染所造成的危害已經到各國乃至國際的、和文化生活的各個方面。近些年來環境保護領域日益受到全世界法學者的普遍關注,各國紛紛加強對環境保護的刑事立法。針對污染環境的犯罪行為,1970年日本國會制定了《關于危害人體健康的公害犯罪制裁法》(即《公害法》),率先以特別法的形式規定有關污染環境犯罪的。1975年《德國刑法》第28章規定了污染環境的犯罪。[1]奧地利在1974年修正了刑法,增設了公害類犯罪的懲處。[2]我國為改變環境污染日趨嚴重的趨勢也突出了以刑罰手段懲治污染環境行為的立法趨向,97年刑法典設專節規定了“破壞環境資源保護罪”,并規定了五個污染環境類犯罪:(1)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338條);(2)非法處置進口固體廢物罪(339條);(3)擅自進口固體廢物罪(339條第2款);(4)環境監管失職罪(408條);(5)走私固體廢物罪(155條第3項)。

根據我國刑法的基本理論,在污染環境犯罪構成中,主觀方面是必須具備的條件,即行為人對其所實施的污染環境的行為可能引起的危害環境的結果所持的心理態度。因為多數環境污染犯罪的危害結果并非及時性的,而且犯罪主觀方面具有不同于普通犯罪的復雜情況,司法實務中認定和證明行為人的主觀罪過十分困難。各國環境刑事立法采取的嚴格責任、過錯推定過失等變通原則,雖緩解了實務認定的困難,卻受到刑法理論界普遍的質疑。但行為人主觀方面的認定對于污染環境犯罪的罪與非罪、此罪與彼罪以及量刑輕重意義重大,所以有必要對這一進行探討。

一、國外污染環境犯罪主觀方面的理論與實踐

對污染環境犯罪,世界各國基本上都采取傳統的刑事責任理論,認為故意和過失是構成污染環境犯罪的主觀要件,如果沒有主觀過錯,行為人的行為便失去了非難的基礎,讓其承擔不利的刑事后果是不恰當的。個別國家也采用嚴格責任理論,在某種特殊情況下,不以行為人的主觀罪過為必要條件,只要具備一定的危害行為或危害結果,即追究行為人刑事責任。這一理論是隨著突飛猛進地,高度危險性的行業引起環境公害的事件日益增多,廣大社會成員的福利因少數的營利行為常常被侵害,而引起公害的的主觀過錯難以被偵查機關、法院和公眾所知曉,而由一些學者針對污染環境犯罪原因上的復雜性、行為人主觀過錯證明的困難性而提出的。

(一)大陸法系各國

大陸法系國家傳統刑法理論要求刑事責任的承擔必須確定行為人有罪過的存在。故意和過失不僅是犯罪構成的必要條件,而且是確定刑事責任的前提要件。然而,這種理論適用于環境犯罪,特別是于過失環境犯罪適用上遇到多方位的阻力與挑戰。大陸法系各國對于環境犯罪主觀要件的要求不盡相同。德國、日本、奧地利、瑞典諸國環境刑法均規定,行為人構成環境犯罪主觀上必須具備故意或過失的要件,僅有違法事實不能構成刑罰的適用,即不適用無過失責任。法國、比利時等國家則認為,過失系構成環境污染的必要條件,無必須證明行為人的主觀犯罪故意。在某些特殊情況下,可以適用客觀責任(嚴格責任或無過失責任),如法國農業法第434-1條及434-4條有關水污染犯罪規定,就是以實質犯罪或客觀實體侵害行為事實作為建立客觀責任的基礎。在此問題上,行政機關與立法上的見解不同,前者趨向與客觀的污染事實,即應構成刑罰適用的對象。而后者認為,犯罪行為的構成雖然不要求故意,但應有輕率、疏忽或違反法令的過失行為時,才構成犯罪。其司法實務上的見解亦同,但于法律上有特別規定時,得以無過失責任的事實犯視之,法國的這一作法在歐洲具有廣泛的影響。[3]

(二)英美法系各國

英美法系國家理論界和實務界對于環境污染犯罪的成立是否以故意或過失為必要條件存在有不同認識。美國《水污染管制法》S。309(C)(1)(2)規定,犯罪行為除非行政官署證明為故意或過失,否則不得為該法制裁的對象。美國部分學者強調,企業管理人公害污染的行為,無須有犯罪故意,只要有輕度的錯誤,即足為制裁的對象。英國在審理Alpgacell訴Woodward(本案為制紙工廠由于廢水過濾設備阻塞,致廢水溢入河流,排放超過管制標準,造成污染的犯罪行為)一案中,就采取客觀主義,認為行為人的犯罪意思并非構成環境犯罪的條件,工廠不得以主張欠缺知情或非故意,而逃逸刑事責任。[4]

二、我國污染環境犯罪主觀方面的理論

(一)嚴格刑事責任理論

由于環境犯罪的特殊性,以及為彌補對環境污染造成的損害,威嚇和懲罰此類犯罪,有學者提出在采用過失責任制的同時還應考慮嚴格責任制,即有權利用環境的法人和行為人,有義務保證該行為不危害環境,一旦發生危害就應承擔其應負的責任,直至刑事責任。筆者認為雖然嚴格責任是在近代刑法理論的基礎上,為適應社會經濟結構的變化而采用,是對傳統刑法理論中歸則方式的重大突破,對于懲治某些犯罪可能有著積極意義,但將其適用于環境污染的犯罪,對主體主觀上無過錯的污染行為認定為犯罪,在理論上是不的,在實踐上是有害的。

首先,嚴格責任違背了我國刑法的內在生命,即主客觀相統一的原則和刑法第16條關于行為人無過錯不是犯罪的規定,與我國適用刑罰的特殊預防和一般預防目的悖謬。 其次,嚴格責任在污染環境的犯罪適用中,會有失公正,如果每個企業都按合理標準正常排污,是不可能預見到共同排污的后果,亦沒有義務注意共同排污的后果,且他們的行為大多是獲得許可后的行為,單純追究企業的刑事責任有失公正。其三,嚴格責任適用的環境危害行為的嚴重程度與刑事責任的嚴重程度不匹配。一些國家的無過失或嚴格環境責任的適用范圍主要是一些處以罰金的輕微危害行為,而在把社會危害性達到嚴重程度的行為才宣布為污染環境犯罪的,對于這一類主觀過錯不明或無罪過,但客觀上造成了嚴重環境損害的行為,則納入到了行政處罰的領域。其四,刑罰應該具有謙抑性,寬容性。正如陳興良教授指出,對于某種危害社會的行為,國家只有在運用民事的、行政的法律手段和措施仍不足以控制時,才能運用刑決的,懲治污染環境的犯罪中適用嚴格責任而擴大刑法的干預是可避免而無必要之選擇。

刑罰作為一種最嚴厲的制裁手段,有其特殊的質的規定性,刑罰的適用既應針對依法構成犯罪的行為,也應受制于刑罰目的。對主體缺乏罪過而并不構成犯罪的行為施以刑罰,實不足取。

(二)過錯刑事責任理論

任何犯罪都是行為人基于一定的被刑法所否定的心理態度而實施的,通過犯罪行為的“中介作用”,得以轉化為客觀現實。沒有否定的心理態度的支配,行為人與其行為所造成的危害結果之間便喪失了因果聯系,行為人即不應當承擔被責難的后果。[5]同樣,脫離了對行為人心理態度的,我們將無從認定環境污染行為的性質,搞不清污染環境犯罪的罪與非罪、此罪與彼罪的界限,也會影響到量刑的輕重。我國刑法理論界和實務界大多認為污染環境犯罪的主觀方面是行為人對其所實施的污染環境的行為可能引起的危害環境的結果所持的心理態度。這種心理態度包括故意或過失。

三、對污染環境犯罪主觀方面的構想

(一)澄清一個有關問題

有人認為行為人故意違反國家環境保護規定也是認定污染環境犯罪的主觀方面的內容而確認為故意犯,筆者不贊同這種觀點。行為人違反國家環境保護規定可能是出于故意,但不能把這種故意與造成環境污染結果的故意或過失的心理態度混談。在我國刑法規定及刑法理論中,犯罪主觀方面是以刑法對于行為人的主觀心理態度的否定性評價為特征的,其實質在于行為人主觀心理態度具有社會危害性。而某種行為之所以構成犯罪,是因為該行為造成或可能造成危害社會的結果,即侵犯了刑法所保護的客體。可見,刑法所關注的是行為所產生或可能產生的結果的屬性進而也就要求行為人在主觀上對行為的結果予以充分的關注,以避免危害社會結果的發生或發生的可能性。行為人對其污染環境的行為造成或可能造成的危害結果的心理態度反映了行為人對其行為危害環境的心態,進而說明行為人主觀心理態度的社會危害性。而行為人對違反國家環境保護規定的行為本身所持的心理態度不能反映行為人主觀心理上對于危害環境的心態,所以不能認為故意違反規定就是故意犯。所以污染環境犯罪主觀方面是行為人對其行為造成可能造成的危害結果所持的心理態度,而不包括對危害行為本身所持的心理態度。

(二)對環境犯罪的主觀方面應一分為二

在污染環境的犯罪中,往往存在兩個相互聯系的危害結果,一個是環境被污染的結果,一個是環境被污染后所導致的結果,表現為財產損失和人身傷亡。有人以環境受到污染不象有形物遭受損害那樣可以肉眼明斷,而需依賴于第二個危害結果的發生來判斷,進而否認將其分為兩個危害結果。該觀點進從現行刑法典的實然角度出發,似乎缺少對該問題應然性的思考。

對污染環境犯罪中這兩個結果行為人所持的心理態度是存在差異的。對前一個結果,即環境被污染的結果,行為人通常存在間接故意的心理態度。首先從認識特征上行為人對污染環境的危害后果的發生是明知,在意志特征上,行為人表現出放任污染環境結果發生的心理態度,雖不是希望,不是積極的追求,但卻在明知行為可能發生污染環境結果的情況下,為了達到自己的既定目的,通常是為了經濟利益而仍然決議實施這種污染環境的行為,不設法阻止環境污染的發生而是聽之認之。

對后一個結果的發生,即環境被污染后又導致的結果,表現為財產損失和人身傷亡,犯罪主體所持的心理態度是不同于前者的,通常表現為疏忽大意的過失或過于自信的過失。一種可能為行為人對自己污染環境的行為導致財產損失和人參傷亡的結果根本沒有預見,雖對結果發生持排斥態度,卻因把注意力過多地放在其他事物多數情況下為經濟利益的追求,以致對人身、財產損失的危害結果的發生采取了疏忽大意,既沒有履行預見義務又沒有履行避免義務。另一種可能為,行為人已經預見到自己污染環境的行為可能發生財產損失和人身傷亡的危害結果,盡到了預見的義務。但由于過高估計了環境容量及自凈能力等客觀條件,以為可以避免財產損失和人身傷亡,過低估計了自己污染環境行為導致財產損失和人身傷亡發生的可能程度,正是這一高一低輕信估計心理,支配著行為人實施錯誤的行為而造成了危害結果。

(三)根據主觀方面的不同分段定罪量刑

由上述分析可見,將污染環境犯罪的主觀方面單純認定為故意或過失似乎有粗疏之嫌。而在過錯責任理論背景下,污染環境犯罪的主觀方面關涉到該類犯罪的定罪和刑事責任的正確追究,因此應當設計更為科學且能滿足司法需要的做法。國外一些國家,如德國在其刑法典中(324條-330條a)對各種具體的污染環境犯罪均先規定故意犯該罪處何刑,然同條異款規定過失犯本罪處何刑。[6]又如日本刑法修正草案第15章“關于公眾健康罪”中規定了對于故意犯罪者,可判處5年以下懲役(或者罰金);過失犯罪者,或判處1年以下懲役或者20萬元以下罰金。[7]上述規定。明示“過失”字樣以避免分歧,各個種犯罪均有故意和過失兩種形式且故意犯刑罰重于過失犯,這種做法有利于司法實踐值得借鑒。但另一方面,這些國家對于污染環境犯罪的主觀方面雖具體分析卻未考慮全面。筆者建議對我國污染環境犯罪主觀方面的規定應根據污染環境行為主觀方面的不同分段定罪量刑,對污染環境行為導致的環境被污染的結果因其持間接故意的心理態度,行為人應被認定為間接故意犯;而對環境污染后導致的財產和人身傷亡的結果,因其持的是疏忽大意或過于自信的過失心理行為人應被認定為過失犯。犯罪人應分別對兩個危害結果承擔刑事責任,且前一刑罰應重于后一個刑罰。

對污染環境犯罪主觀方面的這一嘗試性設計是基于現行刑法對污染環境犯罪的一些規定造成學界和司法界理解分歧的情況,為更加便于發揮污染環境犯罪主觀方面對定罪量刑的界限功能和規格作用,同時使環境刑法所保護的法益更加充實全面。這一嘗試與傳統刑法理論產生一定沖突,但任何理論都是從無到有,從幼稚到成熟不斷發展的。我國的污染環境犯罪主觀方面理論也不應囿于一隅,而應不斷探索,以使其更具有科學性,滿足司法的需要。在此拋磚引玉,請各位老師指正。書目:

(1)《環境犯罪司法適用解析》 王秀梅 《湖南省政法干部管院學報》2000年第1期

(2)《公害法原理》 邱聰智 輔仁大學法學叢書編輯委員會編程 395頁

(3)《破壞環境資源犯罪》 杜澎 方正出版社 2000年3月北京第一版 91頁

(4)《破壞環境資源保護罪》 王秀梅 杜澎 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出版社 1998年8月第1版

(5)《試論我國刑法中的罪過》 劉志金 劉曉南 淮陰師范學院校報 1999年第2期

(6)《中德污染環境犯罪若干問題比較》 唐世月 賀志軍 安徽廣播電視大學學報 2002年第2期

(7)《比較環境法》 肖劍鳴 中國檢查出版社 2001年12月第1版

(8)《刑法學》(修訂版) 蘇惠通 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 1997年版

(9)《環境刑事責任構成要件研究的突破與綜述》常紀文 《湖南公安高等專校學報》 2001年8月第4期

(10)《新刑法法典釋義與》 趙秉志主編 吉林人民出版社 1997年版

(11)《新刑法通釋》 嚴軍興等主編 光明時報出版社 1997年版

(12)《刑法的修改與適用》 周道鸞 人民法院出版社 1997年版

第4篇

順德區陳村鎮駿業永盛金屬制品實業有限公司偷排酸洗廢水,將重金屬嚴重超標的污水排放至排水溝,公司3名責任人因觸犯污染環境罪,被依法作出判決。

1月13日上午,順德區環境運輸與城市管理局(以下簡稱“順德區環運局”)交通綜合樓的環保巡回法庭迎來了2017年第一宗環境污染刑事案件的公開審判。此案也成為2017年順德環保、司法部門聯手向環境污染犯罪宣鸕牡諞慌冢

敷衍應對環保整改,

“工仔”被判處有期徒刑

據介紹,案件的被告人岳某是順德區陳村鎮駿業永盛金屬制品實業有限公司的廠長,負責管理該公司酸洗車間事務。被告人伍某、吳某則時任該公司酸洗車間員工,負責分班處理酸洗車間的廢氣、污水。檢察院指控稱,被告人岳某、伍某、吳某在工作期間放任公司酸洗車間的污水直接流到廠區與外界河涌相互連接的排水溝。

2016年10月30日,順德區環運局對永盛公司廠區沙井及周邊排水沙井內污水取樣,并送佛山市順德區環境保護監測站監測,取樣分為多個樣品進行檢測,其中,CC2016103001樣品所測項目中總鋅達標、總鉻超標112倍、總鎳超標18倍、總銅超標12.7倍;CC2016103002樣品所測項目中總鋅達標、總鉻超標203倍、總鎳超標101倍、總銅超標70.3倍;C2016103006樣品總鋅、總銅達標,總鎳、總鉻監測結果不予評價;其余來樣編號的總鋅、總鉻、總鎳、總銅均達標。

事實上,早在2016年9月,順德區環運局在一次環保檢查中發現該公司存在任由加入白石灰攪拌后沉淀變清的污水排出廠外的違規行為,并勒令其整改,但被告人岳某只是吩咐伍某、吳某將凈水池周邊的溝渠用水泥封住,卻沒有對水滿溢出的污水采取任何措施處理,任由污水沿溝渠直接排到下水道,對周邊環境產生了嚴重污染。

順德區檢察院認為,被告人岳某、伍某、吳某無視國家法律,排放含重金屬污染物,嚴重污染環境,其行為觸犯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三百三十八條,犯罪事實清楚,證據確實、充分,應當以污染環境罪追究其刑事責任,并向順德區人民法院提起公訴。

順德區人民法院依法對三被告人作出判決。岳某被判處有期徒刑八個月,并處罰金人民幣10000元;伍某、吳某分別被判處有期徒刑七個月,緩刑1年,并處罰金人民幣5000元。

打擊力度不斷加大,

企業需強化環保法治意識

“我沒有文化,對此沒有什么話好說。”庭審現場,被告人岳某的一句供述令人唏噓不已,顯示出其環保意識薄弱,敷衍應對環保整改的態度,其行為最終導致周邊環境被嚴重污染。

此外,在庭審提交的證據材料中顯示,被告人伍某及吳某均表示并沒有污水和廢氣處理的資質和相關技能的評審,該公司也沒有對他們進行過針對環保方面的專業培訓。

“企業設暗管,偷排工業廢水的行為較之一般的排污行為,無論是排污方式,還是排放污染物的危害程度,都具有十分嚴重的社會危害性。”廣東順暉律師事務所律師江敏表示,企業是環境污染治理的第一責任主體,應落實環保主體責任,積極規避和防范環境違法的法律責任風險。

知法懂法,才能更好地預防環境違法犯罪。關于環境污染犯罪行為,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以下簡稱“兩高”)于2013年聯合了《關于辦理環境污染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以下簡稱“《解釋》”),明確了污染環境罪的入罪標準。為從嚴治理環境污染提供了必要的法律依據,順德區公檢法機關和環保部門依法查處環境污染犯罪,加大懲治力度,取得了良好效果,自2013年《解釋》頒布以來,順德法院共判決污染環境犯罪刑事案件33宗55人。

為有效解決問題,進一步加大對生態環境的司法保護力度,2016年12月26日,兩高再出《解釋》,用18個條文對相關犯罪定罪量刑標準的具體把握等問題作了全面、系統的規定,并于2017年1月1日起施行。

順德區環運局局長助理凌偉峰指出,較2013年的《解釋》,新《解釋》明確了污染環境罪定罪量刑的具體標準、寬嚴相濟刑事政策的具體適用、環境污染共同犯罪的處理規則、“有毒物質”的范圍和認定問題、監測數據的證據資格。其中,將原來認定“嚴重污染環境”的十四項具體情形增加到十八項,明確超標入刑重金屬的具體范圍,超過三倍、十倍的重金屬范圍有所不同;明確將危險廢物、持久性有機污染物、含重金屬的污染物以及其他具有毒性、可能污染環境的物質都納入“有毒物質”的范疇。

下一階段,順德區環保部門將聯合區公檢法部門,加大對環境違法行為查處力度,暢通“兩法”銜接機制,嚴懲環境污染犯罪。

構建協同共治,

成立環保案件專門合議庭

駿業永盛金屬制品實業有限公司的違法行為得以迅速解決,得益于順德構建協同共治的打擊污染環境工作機制。

2015年2月10日,順德區人民法院成立了佛山市首家環保巡回法庭。經過近兩年的運作,巡回法庭成為了司法審判和行政執法的連接點,法官通過巡回法庭更好地貼近環保工作一線,熟悉環保工作,實現審判中依法及時介入、查明事實、依法判決,通過專業化的審判提升了審判質效。同時,巡回法庭也為法院及時向行政執法部門反饋審判中發現的問題和意見建議提供了暢順的渠道,不斷推進和完善法院與行政職能部門合力構建多元化環境資源保護、管理格局。

近日,順德區法院成立專門審理污染環境刑事犯罪案件的合議庭,由刑庭一名副庭長、兩名法官及隨機產生的人民陪審員組成,旨在適應當前國家環境治理戰略,通過專業化審判增強依法打擊污染環境行為的成效和警示效果,實現社會經濟的綠色發展。

“環保案件專門合議庭是巡回法庭平臺的延伸,通過專門的合議庭形成專人負責機制,更好地增強協同機制在打擊污染違法犯罪行為的效用。”順德區法院刑事審判庭庭長陳海強介紹,隨著人民群眾環保意識的增強和國家治理環境力度的加大,順德區法院受理的污染環境刑事案件對比2014年以前增幅明顯,案件也呈現出犯罪行為隱秘性強、調查取證難、鑒定技術標準高和專業性強等特點,因此相對于其他犯罪行為,對審判人員的專業化程度要求較高。

順德區法院組建專門合議庭審理污染環境形勢案件,一方面在于適用新形勢下污染環境刑事案件審理的要求,實現對污染環境形勢案件的專業化審理,提高審判質效;另一方面也希望通過專門合議庭的成立,通過傳幫帶的措施和審判經驗的積累,培養一支專業化的審判隊伍,打造審判品牌,更好地為綠色順德發展提供司法保障。

第5篇

非法處置危險化學物質,不僅構成環境污染犯罪會面臨刑罰,而且還可能要承擔巨額的污染治理賠償金。

日前,惠州市博羅縣法院對一起由博羅縣環境保護局提訟的環境污染責任糾紛案件進行公開宣判,被告何某與薛某因違規傾倒、存放廢機油,被判處污染環境罪獲刑一年,且需承擔近百萬元的機油清理費。

違規處置危險廢物,判刑

2015年3月,廣州人何某找到惠州市博羅縣湖鎮的薛某,雙方約定租用薛某家庭農場中的3畝地,用來儲存油料等雜物料,租金按每年15000元計算,油料賣出所得利潤雙方平分,并就此約定簽訂《租地合同》。

租用該土地之后,何某便與薛某在農場中挖了一個約一畝的坑塘。2015年4月起,在沒有進行任何硬底化處理,也沒有建任何處理設施情況下,何某便開始用油罐車從從化、清遠共運來5車廢棄機油倒在該坑塘中。由于沒有任何的防護措施,廢棄機油產生的廢水直接滲透到地下,廢氣直排外環境。

2015年5月7日,博羅縣環保局執法人員會同監測站技術人員、湖鎮鎮政府工作人員前往該地方調查,發現何某、薛某在未取得任何手續的情況下就擅自從事危險廢物經營活動,屬于環境污染犯罪行為,博羅縣環境保護局隨即將案件移送博羅縣公安局。同年5月28日,博羅縣公安局根據博羅縣環境保護局移送的材料,對何某、薛某發出拘留證,最終在薛某的家庭農場將薛某抓獲。同年6月30日,廣州鐵路公安在增城一客運站門口將在逃的何某抓獲。

今年2月1日,博羅縣檢察院向博羅縣法院提起公訴,指控何某、薛某犯污染環境罪。公訴機關指控稱,被告人何某、薛某在未取得相關部門許可的情況下,私自挖土坑用于儲存廢機油。同年4月開始,在沒有進行任何硬底化處理的情況下,兩人在該土坑傾倒、存儲廢機油約60噸。經檢測認定,何某、薛某所傾倒、儲存的廢機油含有《國家危險廢物名錄》所列的物質廢礦物油HW08,屬于有毒物質。

今年3月29日,博羅縣法院認為公訴機關的指控成立,依法判決何某、薛某犯污染環境罪,判處有期徒刑一年,并處罰金人民幣10000元。

嚴重污染環境,受罰

在何某、薛某違規傾倒廢機油事發后,博羅縣環境保護局組織多家環保公司、專業技術人員及當地鎮政府對該廢機油進行處理,由此產生高額的鑒定費、應急處理費、購買除污材料、物品及人工費用等費用開支。經專業評估機構認定,上述費用合計為人民幣984891元。

2016年4月26日,刑事判決生效后不久,博羅縣環保局正式向法院提起民事訴訟,主張要求何某、薛某承擔該筆費用。

第6篇

“我們只有一個地球!”曾幾何時,柴靜的霧霾調查視頻一度引發網絡輿情熱潮。生活在當下,資源的緊張、生態的惡化,環境惡化備受關注。生態環境不僅關乎我們每一個人,更關乎子孫后代。但是多年以來,對于環境犯罪的打擊困難重重,一方面犯罪是否成立,往往取決于行政法的相關規定;另一方面犯罪是否既遂,往往難以科學界定與把握。

難題一:取證難。目前環境刑事案件中,取證一般有兩種渠道,一是公安機關直接受理群眾舉報,二是由行政機關在辦理查處環境污染破壞行政案件中發現后,移交司法機關。無論哪種取證方式,都由于環境污染的廣輻射性、多因素性,導致困難重重。例如企業往往采用埋設暗管排污,或利用夜間、休息日違法排放廢水、廢氣,除非企業的排污暗管被發現,否則很難查實是哪家企業在違法排污。

難題二:固證難。環境污染具有復雜性、多因性和長期性的特點,需要以專門的監測、檢驗為手段,法定的環境監測機構檢驗結果、監測記錄、鑒定結論,來作為認定環境違法事實的依據。而現行辦案機關自身現場采樣缺乏專業取證手段和技巧,行政執法部門的監測數據時效不強,相關資料不全,取證設備落后,難以做到證據充足、確鑿。例如污染物排放后往往會很快消散于無形,待有關部門著手查證時,往往已無從著手。

難題三:鑒定難。環境污染行為與其所造成的危害后果之間的因果關系的認定不僅需要專業的法律知識,往往還需要農林牧副漁、流行病理學、生態學等多方面的知識,是一項高度專業性的工作。但現有環境監測中心機構能夠開展環境檢測和評估的范圍與技術認定能力有限。如有些機構只能就監測對象的技術指征,例如重金屬等污染物含量、化學需氧量等做出鑒定結論,至于侵權行為與損害結果是否有因果關系,無力也不愿意做出評判。

法律從來都不是紙面的條文與空洞的說教,它是活生生的社會現實的寫照,需要注入人倫的關懷與價值的關照。為了保護人類賴以生存的環境法益,保護我們唯一的家園――地球,在司法領域內有必要回應社會實現與執法需求,做出相應的調整與改進。

一是適度引入因果關系的推定。因果關系推定理論采取疫學因果關系說的蓋然性認定方法。在舉證責任方面,有條件地進行舉證責任倒置,即在證明排污方所排污染物是不是造成損害結果的原因時,只要能證明行為與結果之間存在疫學證明的蓋然性因果關系即可。如果被告方認為自己無罪,則需通過生理學或臨床病理學的證據證明自己的排污行為與危害結果間沒有因果關系。例如:在證明有害物質是否為該企業排放時,依此理論,只要能證明造成危害結果的原因物質及原因物質的污染途徑,即可推定被告方是有害物質的排放者。被告方若想證明沒有排放有害物質的話,就必須將工廠的生產機構及原材料等所有數據都公開。

二是適度引入具體危險犯的理念。刑法修正案(八)刪除了“污染環境罪”中“造成重大環境污染事故,致使公私財產遭受重大損失或者人身傷亡的嚴重后果的”結果規定,更改為“嚴重污染環境的”程度要求;刪除了“非法采礦罪”中“經責令停止開采后拒不停止開采,造成礦產資源破壞的”結果規定,更改為“情節嚴重的”程度要求。由此這兩個犯罪的成立不再要求行為必須造成嚴重結果,而只需行為人實施了相應的環境污染、破壞行為,并達到了成罪所需的行為程度即可。經過修訂之后的污染環境罪已經從結果犯轉變為危險犯,更準確地說是具體危險犯,并且是一種故意的具體危險犯。這是符合現行的刑法學理論通說的,也迎合了現代刑法所倡導的生態中心主義理念指導下法益保護前置化的風險社會刑事理念。但是具體危險犯需要根據行為當時的具體情況由法官來認定,這能夠盡可能地控制過失危險犯的成罪范圍,避免阻滯人們合法的經濟活動。

三是適度引入嚴格責任。我國刑法第16條規定,行為在客觀上雖然造成損害結果,但不是出于故意或過失,而是由于不能抗拒或不可預見原因引起,不是犯罪。無罪過則無犯罪,也無刑事責任,是我國刑法遵循的一個重要原則。但是隨著我國工業化程度的提高,高度危險行業及環境犯罪行為日益增多,對于環境犯罪的追究與打擊中,往往很難證明其行為是出于故意或過失。基于現階段環境犯罪活動日益猖獗與日益凸顯的巨大社會危害性,實行嚴格責任的符合環境刑事立法目的,有利于懲治、預防污染破壞環境的危險行為發生,有利于更加嚴厲地打擊違法犯罪,有利于增強行為主體的責任心。

破解環境司法的“三難”問題,需要立法、執法、司法乃至全社會多方面的共同努力,金山銀山都不如青山綠水,讓我們為了共有的一片藍天白云、一方青山綠水而努力奮斗。(文/唐燕)

第7篇

【關鍵詞】立法模式;罪名體系;立法完善

人類的立法理性在工業文明的擴張對生存環境產生威脅的時候開始慢慢覺醒。刑法作為法益保護的最后屏障,對懲治與預防環境犯罪承擔著不可推卸的責任。隨著人類經濟行為對自然界恣意侵奪的日益加劇,以及災難性后果的頻繁發生,侵害生態環境的行為已經嚴重的威脅到了人類及其后代的生存安全,其道德的非難性也得到了人類社會的廣泛認同,于是各國才開始將其作為犯罪行為納入刑法的懲治范圍。在中國,隨著中國社會工業化和城市化進程的加快,環境侵害的類型和危害性亦不斷擴大,現行刑法還有較大的改進空間。

一、各國環境刑法立法模式比較研究

(一)法典化的德國模式

聯邦德國在1980年第18部刑法修改法之前,懲治環境的犯罪主要由單行行政法規定。1980年第18部刑法修改法將各單行環境法律、法規中刑罰內容集中納入刑法典,即所謂的危害環境犯罪。1994年的《第二部環境犯罪防治法》,不僅擴大了環境刑法的范圍,而且還加重了環境犯罪處罰的力度。立法者采取這種立法模式是為了強化公眾對環境犯罪危害社會的認識,并希望由此強化對環境犯罪的刑事追究。《德國刑法典》規定了9個環境犯罪的罪名,包括以下罪名:污染水域的犯罪;第污染土地的犯罪;污染空氣的犯罪;制造噪音、震動和非離子輻射的犯罪;未經許可的垃圾處理的犯罪;未經許可開動核設備的犯罪;未經許可的放射性物質及其他危險物品的交易的犯罪;侵害保護區的犯罪;釋放毒物造成嚴重危害的犯罪等。

由此可以看出,德國的立法模式主要采取的是刑法典加附屬刑法的模式,刑法典成為懲治環境犯罪的主要依據,附屬環境刑法則處于補充地位。

(二)以單行刑法為主的日本模式

日本最早的關于公害的法律規定是1949年東京都制定的《工廠公害防止條例》;大阪府和神奈川相繼制定了《企業場所公害防止條例》;1958年,日本政府頒布了《水質保護法》和《工廠排水控制法》,1962年制定了防止大氣污染的《煤煙排放規制法》。隨著日本四大公害事件的發生,日本政府1967年頒布了《公害對策基本法》,在該法中規定了六種損害環境的形態以及相應的處罰措施,《公海對策基本法》成為日本政府綜合防治公害的基礎。1970年底,日本召開了國會,立法以特別刑法的形式制定頒布了《關于危害人體健康的公害犯罪制裁法》,《公害犯罪制裁法》開創了制訂公害刑法單獨立法的先例。日本環境刑事立法以《公害罪法》作為環境保護的主要的刑事手段,并輔之以防止污染、保護環境和自然資源的單行行政法規中的刑事條款。

綜上所述,我們可以發現,日本的立法模式主要是以單行刑法為主,根據現實的需要,出臺相應的單行刑法以應對環境犯罪的新興形式。單行刑法成為了懲治環境犯罪的主要依據。

(三)以附屬環境刑法為主的英美模式

第一,英國的環境刑事立法模式

英國是沒有成文法的傳統的國家,故英國有關環境犯罪的刑罰方面的規定都均散見于各個環境行政法當中。英國環境保護的基本法為《公眾衛生法》。1865年、1866年和1874年,英國政府相繼出臺了《地下水利用法》、《環境衛生法》、《河川污染預防法》等的法律。現在英國環境法律體系主要包括以下幾個方面:關于大氣污染方面,主要有《清潔空氣法》、《制堿等工廠法》、《放射性物質法》以及《汽車使用條例》等。關于水質污染方面,兩度頒布《河流防污法》,主要集中了過去關于工業及住戶廢水管理的相關規定;《海洋傾倒法》對未持有傾倒許可證,以及未按傾倒許可證的要求向英國及英國以外的海域傾倒物質或物品的行為制定了刑事罰則。關于固體廢物污染方面,《垃圾法》則規定不許隨意傾倒廢物。

第二,美國的環境刑事立法模式

美國的刑事立法與英國一樣也沒有統一的刑法典,因此,美國的環境刑法也是附屬于相關的環境行政法的。基于成文憲法的三權分立的原則,以及聯邦政府與地方政府(州)分權的原則,美國的環境立法分為聯邦法、州法、地方條例三個部分。美國關于公害治理的聯邦的法律主要有:《水污染法》,《固體廢物處置法》,后經多次修訂改稱為《資源回收法》;此外,還有《清潔空氣法》、《有毒物質管制法》、《國家環境政策法》等一系列的環境法律法規。這些法律中都具體規定了各種環境管理措施和污染防治措施。

總之,英美國家的環境犯罪立法特點有以下兩點:一是,環境刑法以環境行政法中的附屬刑罰條款為主,有關環境犯罪的刑罰都以大量的環境保護單行法規的規定為準。二是,環境刑法處于輔助的地位。

(四)我國環境犯罪立法模式之現狀

我國自建國以來先后頒布過兩部刑法,即1979年刑法和1997年刑法。兩部刑法中以不同的方式規定了環境犯罪。前者只規定了盜伐、濫伐林木罪、非法捕撈水產品罪和非法狩獵罪三個罪名,并且是零散地規定在分則的破壞社會主義經濟秩序罪一章中。而1997年刑法規定了“破壞環境資源保護罪”,我國現行刑法則將環境犯罪規定在“妨害社會管理秩序罪”一章中,并且用專節進行規定。

從比較法學的角度看,我國的環境犯罪立法存在諸多的不足,其中之一就是立法模式的問題。我國環境犯罪的立法模式主要存在以下的幾個問題:

第一,境犯罪被規定在“破壞環境資源保護罪”一節中,屬于“妨害社會管理秩序罪”的一個亞類罪。按照我國傳統的刑法理論,環境犯罪的同類客體應當是環境資源保護制度,因此,環境犯罪所侵害的法益應當是社會管理秩序,而非環境本身。這實際上極大的降低了環境犯罪在整個刑法典中的地位,也與環境犯罪應當保護的環境生態安全相去甚遠。

第二,定罪標準過高,不能體現環境刑法的預防功能。諸如非法處置進口的固體廢物罪、擅自進口固體廢物罪設置成結果犯,加之環境犯罪因果關系認定的困難,只有在實際損害結果發生之后才能進行處罰,這時,事后的刑罰則異變成裸的報復與威嚇行為。

基于以上分析,我國環境犯罪的立法模式應當予以完善。

我國環境犯罪立法模式的完善應當包括如下內容:第一,確立環境犯罪的保護法益。第二,確立獨立一章規定環境犯罪。基于上述各國環境刑法立法模式的比較和分析,德國刑法典的環境犯罪立法模式可資參照。我國刑法可設立“危害環境生態安全罪”一章,在分則中的排列順序在“危害公共安全罪”之后。

二、罪名體系的完善

在環境犯罪分類上堅持以法益為標準進行分類是傳統刑法理論一致認同的做法。問題是在環境犯罪作為類罪名之下的具體的個罪如何分類?我們認為,對環境犯罪進行分類應當以體現環境生態安全的具體的環境要素為基礎,堅持環境行政法與環境刑法的統一。“由于各國過去對環境法的分類是采用兩分法的方式,即按環境問題的兩大表現形式(環境污染和自然破壞)及其對策進行分類,一般包括環境污染防治法和自然保護法。”

因此,可以將我國的環境犯罪分為兩大類:“污染環境的犯罪”和“破壞環境的犯罪”,其中“破壞環境的犯罪”又可以分為“破壞自然資源的犯罪”和“破壞生態資源的犯罪”,前者體現的是自然資源的經濟性,刑法對環境保護的間接性;后者體現的是自然資源的生態性,刑法對環境保護的直接性。按照這種分類方法將我國現行環境犯罪進行歸類:第一類“污染環境的犯罪”,包括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非法處置進口的固體廢物罪、擅自進口固體廢物罪;第二類“破壞環境的犯罪”,其中“破壞自然資源的犯罪”包括非法捕撈水產品罪,非法占用農用地罪,非法采礦罪,破壞性采礦罪,盜伐林木罪,濫伐林木罪,非法收購、運輸盜伐、濫伐的林木罪;其中“破壞生態資源的犯罪”包括非法獵捕、殺害珍貴、瀕危野生動物罪,非法收購、運輸、出售珍貴、瀕危野生動物、珍貴、瀕危野生動物制品罪,非法狩獵罪,非法采伐、毀壞國家重點保護植物罪,非法收購、運輸、加工、出售國家重點保護植物、國家重點保護植物制品罪。

其次,我國環境犯罪罪名的覆蓋面不足。

我國環境犯罪立法確立的罪名相對較窄,刑法中環境犯罪確立的罪名還無法覆蓋環境概念所包含的環境要素。因此,應重新修訂或增加如下環境犯罪的罪名:在污染環境的犯罪中,將現行的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分解為污染大氣罪、污染土地罪、污染內水罪、污染海洋罪;增加噪音污染罪、電磁輻射污染罪、核污染罪等罪名;另將非法處置進口的固體廢物罪和擅自進口固體廢物罪中的“固體廢物”修訂為“廢物”。在破壞環境的犯罪中,增設破壞自然保護區罪、破壞風景名勝區罪、破壞草原罪、破壞性使用土地罪、破壞濕地罪等罪名。

再次,我國環境犯罪罪狀表述也不盡完善。

罪狀,是指刑法分則條文對具體犯罪基本構成特征的描述。根據分則條文對基本罪狀的描述方式,可分為簡單罪狀、敘明罪狀、引證罪狀和空白罪狀。根據我國刑法理論中關于罪狀的分類,我國環境犯罪的罪狀大多數都屬于混合罪狀,一般是空白罪狀和敘明罪狀的混合。

例如,刑法第338條“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法條的罪狀明確表述為“致使公私財產遭受重大損失或者人身傷亡的嚴重后果”,因此可以將“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視為傳統刑法上典型的結果犯;而刑法規定的“非法獵捕、殺害珍貴、瀕危野生動物罪”、“非法收購、運輸、出售珍貴、瀕危野生動物、珍貴、瀕危野生動物制品罪”和“非法狩獵罪”,前兩個罪屬于行為犯,而“非法狩獵罪”的規定中有“破壞野生動物資源,情節嚴重的”規定,可以視為結果犯的規定。

由此可見,正如我國有的刑法學者所說,刑法規定的環境犯罪多屬于結果犯,少部分屬于行為犯,沒有規定危險犯的內容。因此,應對那些使環境資源或者人類生命、健康以及財產處于危險狀態的危險環境犯罪行為加以處罰,才能實現人類對環境保護的愿望。

基于以上分析,我們可以看出,學者對環境犯罪罪狀表述的研究比較集中在兩個方面:一是環境犯罪的罪過問題,提出我國環境犯罪應當規定無過錯責任原則;二是環境犯罪的既遂模式問題,多數學者主張在現有的結果犯、行為犯的基礎上應當規定環境犯罪的危險犯。

1、環境犯罪的罪過問題

在現行環境犯罪立法的條件下,環境犯罪的罪過形式只有故意和過失兩種罪過形式。如果說環境犯罪是結果犯的話,認為只要出現了法律規定的重大財產損失或人身傷亡的后果的,不問行為人有無過錯只要實施了污染環境、破壞環境的行為,就將造成的后果歸責于行為人,此時無過錯責任原則是一個歸責的問題,這種立場似有可取之處。但是,可能忽視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環境犯罪的法益是環境生態安全,則重大公私財產損失、人身重大傷害和傷亡就變成了環境犯罪的加重情節,對于這種加重的情節歸責于行為人,就是一個因果關系的判斷問題。在此無過錯責任原則就沒有探討的余地。

2、環境犯罪的危險犯問題

筆者認為,如果環境犯罪確立為行為犯,那么刑法介入的點就大大的提前了。于法益的角度看,行為犯的成立應當在具體的危險出現之前即已成立,也就是說根本沒有具體的危險犯存在的空間。至于抽象的危險犯,其本身具有含混性,事實上抽象的危險犯是從法益一端所作的判斷,這種判斷是沒有實際意義的,所以抽象的危險犯對行為犯來說就沒有存在的價值。

因此,我國環境犯罪在確立了環境生態安全作為保護法益的基礎上,罪狀表述應當以行為犯為既遂的模式,但對于可能出現的重大公私財產損失、重大人員傷亡,應作結果加重犯或情節加重犯的罪狀表述,并規定相應的相對嚴重的法定刑。

結語

以比較法觀之,我國現行的環境犯罪立法模式無法凸顯刑法的環境犯罪的生態保護功能,因此,必須對我國現行的環境犯罪的立法模式進行改革。我國現行的環境犯罪的罪名著眼于自然資源的保護,而自然資源保護的價值基礎是自然資源的經濟價值,從這一點來說,現行環境犯罪立法體現了刑法對生態保護的價值不足,體現在環境犯罪的罪名上就是我國環境犯罪的確立的罪名的范圍過窄,很多環境要素得不到刑法保護,因此有必要增設環境犯罪的罪名。

參考文獻:

[1]德國刑法典.徐久生,莊敬華譯.北京:中國方正出版社

[2]吳獻萍.關于中日環境犯罪立法的比較研究.長沙鐵道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

[3]汪勁.環境法學.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

[4]馬克昌主編.刑法.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

第8篇

一、刑法缺失破壞礦業環境罪

礦業環境,是指礦山企業在開發礦產時所要利用的相關生態資源要素,以此區別于其他行業所利用的資源狀態。礦業開發,對環境資源影響的形式獨立于其他行業,可分為破壞性影響和污染性影響。因排放、棄置而對環境造成污染性影響所應承擔的刑事責任,已由我國《刑法》第338條規定為普通的“污染環境罪”。破壞性影響比污染性影響更嚴重、更廣泛,而《刑法》卻缺失相應的刑事法律責任。

⒈破壞礦業環境存在刑法空白。勘探特別是礦山開采,從多個層面表現出對礦業環境的破壞。一是開采時地下被掏空。開采引起地表地質構造改變,導致地面塌陷、道路和水利設施損壞、房屋開裂甚至倒塌、巖石爆炸等地質災害,因此而造成系列人員傷亡或財產損害。例如:據《中國國土資源報》在2007年報道,安徽鳳臺縣淮南礦業公司的煤礦造成5個鄉鎮的2萬余畝耕地塌陷。二是開采時地下水被排干。在復雜的礦山地質條件下,為了采礦安全而需要疏干排水,深降強排地下水則導致地下水位急劇下降而產生地質災害,出現泉水干涸、河水斷流、居民的飲用水源枯渴等問題,據2008年統計數據顯示,山西省因開采煤炭造成18個縣26萬人飲用水困難。三是露天開采時改變了地貌。因破壞地表植被和保護層,導致崩塌、滑坡等形成泥石流和洪澇災害,地面千瘡百孔。四是廢棄物儲存儲放。我國礦業固體廢棄物占工業固體廢棄物的85%以上,大量的森林、草地、地質景觀、地面遺跡等被固體廢棄物所占用而遭到破壞。特別是廢棄的尾礦堆積在尾礦庫,容易發生壩體崩塌,導致泥石流,導致河道淤積、河床抬高,嚴重時阻礙汛期分洪。對于這些現象,除了承擔民事或行政責任以外,在刑法中找不到承擔責任的依據,因而難以遏制對礦業環境的破壞。

⒉缺失破壞礦業環境罪的原因。由于歷史和礦業自身的因素,阻礙了礦業環境刑事法制的形成。歷史上的礦業環境只是作為一種“風水”予以保護,而對現代意義的礦業環境價值認識比較晚。礦業環境污染是所有行業面臨的普遍現象,不需要將礦業環境獨立出來也適用普通的環境犯罪。而礦業環境“破壞”,是礦業開發所獨有的,無論是露天開采還是更多的地下掘進,每一行為都伴隨著對礦業環境的破壞。更在于礦產資源除了有經濟價值以外還附帶生態價值,采走礦體而未留下生態價值時則必然破壞環境和改變環境結構。如果這些特殊性不能從環境犯罪中獨立出來,則難以意識到設立破壞礦業環境罪的必要性。

從社會發展的角度看。在經濟發展方向上,重視經濟增長而忽視礦業環境保護,制度上對礦山企業的效率行為限制不夠,存在一種有條件濫用生態環境資源的制度機制。在市場選擇方面,傾向先破壞再治理,甚至污染和破壞了也不治理。對于技術和設計來說,現代化設備的效率、自動化程度不高,往往采用傳統的方法和落后的設備開采,等等。

礦業法律責任結構設置失衡。行政與民事的責任機制仍不合理,尤其缺乏破壞環境的刑事懲罰機制。對于遏制礦業環境的破壞,無論達到何種程度都止于采取行政手段,沒有辦法向前而進入刑事程序。[1]因此,盡管礦業環境遭到不可逆轉的嚴重破壞,但無法入罪。

二、應增設破壞礦業環境罪

由于破壞礦業環境的行為并未引起法律的重視,因而相關的民事法律責任和行政法律責任的設置比較稀少。而且更重要的是,民事責任與行政責任承擔的違法成本低,其威懾力不夠。“環境犯罪基本上屬于逐利性經濟犯罪,單純民事上的或行政上的責任,不足以遏制危害環境或通過環境危害公眾健康或生命的行為,嚴厲的刑罰將是不可或缺的措施”。[2]一方面是礦山企業的經濟性特點。礦山企業具有市場的經濟人理性,一切都在為了利潤的最大化著想,因而總是通過最佳方式選擇最小的成本以獲取最多的利潤。另一方面是環境資源的經濟性特點。稀缺性、有價性以及公眾性等是環境資源的特性。稀缺性、有價性是市場企業竭力利用環境的動因,礦山企業盡力將環境資源轉化在企業產出品的價格之中;環境資源的公眾性在于產權不能清晰界定而很難排他性利用,這就成為市場企業濫用環境資源的依據。將這兩個方面的特點結合,則經濟人理性契合環境資源特性而集中指向礦業開發,對礦業環境施加影響。如果影響礦業環境相當嚴重,也只需承擔成本較小的民事或行政責任,那么,經濟人會選擇犧牲礦業環境而承擔民事或行政的法律責任。現有行政處罰的警告、罰款、停產停業等都不足以威懾企業對環境的濫用行為。比如行政罰款,即使達到法定上限,但與礦山企業破壞環境所能獲取的巨大收益相比會顯得微不足道。實踐和理論都證明,僅靠民事、行政的制裁手段都無法有效地防止和懲治礦業環境的破壞行為。

礦山企業預期犯罪成本相對低下甚至接近于零,是礦業環境犯罪行為人決定實施礦業環境破壞行為的內在動因。如果讓其承擔刑事責任,其會失去人身自由、可能剝奪其獲利的機會和權利,那么,礦山企業則因風險高于收益而會理性地選擇保護礦業環境,這樣,無疑會減少犯罪。可以認為,破壞礦業環境如果構成犯罪并適用嚴厲的刑罰,將會引導礦山企業把保護礦業環境直接融入其開發計劃和經營決策之中,從而更好地促成企業保護礦業環境的動機。還應當看到,僅以民事或行政的法律責任為終端而缺乏進一步的刑事懲罰,則民事或行政的法律責任效力也難以發揮。因為行為者擔心受到更嚴重的刑事懲罰,才能盡量地守護好低層的民事或行政責任這道防線。因此,通過刑罰的實施不僅能夠減少或預防犯罪,還在于借助刑罰的威懾力以強化礦業環保行政機關的行政權力和執法權威。

破壞礦業環境入罪,早已引起許多國家的重視。關于礦業環境的保護已載入了巴西憲法典,在《巴西環境犯罪法》中,專門設置了礦業環境犯罪,分為破壞罪和污染罪,相關刑罰也比較重。波蘭的礦業體制與我國接近,1994年頒布的《波蘭地質與采礦法》詳細并以“特別”方式強調礦業環境保護。《波蘭地質與采礦法》規定的入罪門檻低 并處罰嚴厲,礦主在因違反規定導致礦業環境被破壞或污染時,只要發現有一定的事實存在就構成犯罪。《印度礦山與礦產法》對礦業環境犯罪規定得更加詳細,在礦業開發中對于損害自然環境、不利于控制洪水、危害紀念物等行為,可判處兩年監禁。日本的《公害罪法》是集實體法與程序法于一體的部門性刑法,作為附屬刑法而專門規定關于環境方面的犯罪,其中規定了礦業環境犯罪的成罪條件和刑罰措施。

三、破壞礦業環境罪的基本構成要素

我國《刑法》第338條的罪名原為“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近年被相關司法解釋改成了“污染環境罪”,這一變動具有合理性。那么,對于造成礦業環境破壞的犯罪,其罪名適宜確立為“破壞礦業環境罪”,專為礦業領域設立,具有基本的犯罪構成要素。

⒈以“公民環境權”為犯罪客體。學術界對環境犯罪的客體并未形成一致意見:有環境社會關系說、環境保護管理制度說、復合客體說、公共安全說以及環境權說等。[3]隨著環境經濟學的深入研究及其在環境法學中的運用,逐漸趨向將“環境權”作為環境犯罪的客體。[4]按照環境資源經濟學理論,人與環境資源之間的和諧相處,要求環境資源處于一種自然的平衡狀態才能效用最大化;一旦破壞了環境資源的平衡狀態,就阻斷了人們從自然環境資源中獲得生存和發展的機會;環境法及刑法等就是為了保護人們通過環境資源而應當獲取的生存、安全、幸福以及發展的權利。因此,環境法及刑法所保護的、人們應當擁有的這種權利,就是“環境權”。環境犯罪是指違反環境資源保護的某些規定,故意或過失污染、破壞國家保護的環境資源體,引起或足以引起公眾的健康安全、財產損害等達到一定程度的行為。

從理論分析來看,以環境權作為環境犯罪的客體,其整體方向應當肯定。但是,環境犯罪屬類罪,具體到個罪的犯罪客體,“環境權說”仍然引來眾多爭議。其中主要因為環境權本身是一個內涵豐富、仍不能具體支配的權利束。環境權可以從不同角度進行分類,如果從權利的不同性質分類,則至少包括了管理性質的國家環境權、經濟性質的企業環境權、社會性質的公民環境權等。而且這種分類既包括程序性質的環境權,也包括實體性質的環境權。“環境權說”的爭議主要在于論者站在環境權的不同角度,選取某一具體的環境權去對抗他人環境權的其他層面。一方面是經濟價值的企業環境權。礦山企業開發時所利用的是其經濟價值屬性,即通過對一定區域內生態資源的利用,而將環境資源所具有的經濟價值物化成礦產品的價格之一。經濟要發展,礦山企業利用環境資源的“企業環境權”就必不可少。另一方面是生態價值的社會環境權。在礦山企業利用環境所涉及的域內民眾,為了滿足基本生存和發展的日益需要,必須享用適宜健康和良好生活的環境,才能保障人類社會繁衍和基本人權。礦業社區享用環境資源的基本權利,包括通風權、安寧權、清潔空氣權、清潔水權以及觀賞權等,是一種“社會環境權”,屬于一項新型人權,又稱為“公民環境權”。[5]

在企業環境權與公民環境權兩者從不同方面共用同一資源時,由于企業的強勢利用而常常擠占甚至侵害社會的公民環境權。[6]礦山企業將公民環境權物化成了礦產品價格,讓礦區居民承擔風險和成本。因而可以說,礦山企業濫用環境權時所侵犯的是“公民環境權”。公民環境權被侵害,才導致民眾房屋、設施及耕地等財產的損失。可以說,客體的確立是區別其他破壞性犯罪的關鍵。

⒉犯罪的客觀方面是嚴重破壞礦業環境。破壞礦業環境罪的客體與污染環境罪是可以同一的,兩者的主要區別在于犯罪的客觀方面。污染環境罪,是污染行為改變了環境的利用性質;而破壞礦業環境罪,是指在勘探或開采礦產資源時違反礦業法的規定,造成地質環境物理結構的改變而威脅相關聯民眾安全和生活的行為。

破壞礦業環境罪的前提是違反礦業法的規定。為了保障礦工的健康安全和生態環境,未經政府特別許可授權,則任何人不得擅自進入礦業市場。政府對申請進入礦業市場的企業在礦業環境影響評價、礦業環境利用計劃、環境保護措施和環境恢復等事項進行審查,符合礦業環境利用要求的企業則準予進入礦業市場。這種嚴格審批過程在礦業發達國家稱為礦業特許授權。所謂違反礦業法的規定,主要是指違反礦業特許授權事項,可分為三種情形:一是違反特許授權的審批事項。一些企業為了趕進度,或為了節省成本投入,或進入禁采的礦區等,由于違反這些開發計劃而導致塌陷、穿水、冒頂等地質災害,應屬于違法開發。二是未經特許授權而擅自開采。非法采礦罪是指未經許可而開采國有礦產資源,本罪除了將國有物權非法據為己有外,更在于盲目開采、秘密開采、缺乏技術和設備的開采給環境造成的破壞后果。其實,破壞環境是非法采礦罪對社會造成的主要危害。三是越界開采。超越采礦許可證的礦區范圍開采,根據越界目的不同分為必要越界、過失越界和故意越界三種情況。已取得采礦許可證的采礦證者,無論哪種情況下進入他人礦區采礦,均屬于無批準開發計劃的盲目開采,一旦引發礦業環境的破壞,就屬于違法開采。

破壞礦業環境罪的狀態是破壞地質物理結構。在環境犯罪方面,污染環境罪與破壞環境罪相比,前者是析出性行為的犯罪,而后者相反,是獲取性行為的犯罪,兩者有根本區別。兩者都屬生產過程中的附帶性產出導致的結果,但是污染環境犯罪是向大自然棄置或排放的析出行為,引起了環境的“化學”成分變化而損害環境的使用功能屬性;破壞礦業環境犯罪是因附帶產出行為導致環境的“物理”結構變化而損害環境的使用功能屬性,即生產了某種影響環境物理結構的非市場物品。這樣一來,使破壞礦業環境罪與現有環境犯罪的其他罪名就有了顯著區別。

破壞礦業環境的嚴重程度是罪與非罪的依據,一般程度的破壞礦業環境只要承擔民事責任或行政責任即可,只有當其達到“嚴重”的程度時才能入罪。這種嚴重性可從多個方面表現出來:一是環境資源本身的被損害程度。環境資源包括耕地面積、泥石流大小、地面裂縫的長度與寬度、地面塌陷面積以及毀壞植被面積等。二是因環境被破壞所 導致的損害后果。破壞礦業環境導致人員傷亡、房屋倒塌、水利設施及其財產的重大損失等。三是環境被破壞后的危險狀態。對于可能造成重大人員傷亡的環境狀態,礦山企業清楚后果又不加以排除的情形可以構成犯罪。四是情節嚴重。環境破壞程度并不嚴重,但被當地民眾催促,被政府部門限令整改,對累積性的破壞拒不改變的行為應可入罪。

⒊犯罪主體具有多元性。環境犯罪的主體是多層次的,對于礦業開發來說更是這樣。在礦業環境犯罪方面,除了傳統的犯罪主體以外,還會出現新型而獨特的犯罪主體。對于合法礦山企業來說,為企業決策的法人代表、礦山企業具體負責環境保護的副礦長、具有監管職責的專業技術人員、專業技術機構的理事以及成員、人或受托人等。對于未獲得采礦許可證的非法采礦者來說,凡導致礦業環境破壞的直接行為者都是犯罪主體,而且包括非法提供爆炸物品、提供開采技術和資料的共同犯罪主體。這些新型犯罪主體,主要在于他們確實是時刻接觸礦業環境的責任人,因而對其行為必須承擔法律責任。環境犯罪主體擴大化是世界發展的趨勢。《巴西環境犯罪法》第3條規定:“本法規定的犯罪是根據法人的法定代表或契約代表或者集體的決定,并為了該法人的理由而實施時,該法人要承擔行政、民事和刑事方面的責任”。該規定明確了環境犯罪主體的多元性,包括自然人并特別強調法人主體,以及法人的法定代表、契約代表和集體負責人等。

⒋犯罪主觀方面是間接故意與過失。損壞礦業環境,無論承擔何種責任,對企業來說都是成本。所以,理性而正規的礦山企業從來不希望或放任環境損害的后果出現。但是,按照風險理論,當近期利潤大于遠期的風險成本時,一般選擇近期可得的利潤,對遠期風險總認為能夠僥幸避免。多數礦業環境的破壞是在已經或應當預見到的前提下,懷著僥幸可以避免的逐利心理而最終發生了環境事故。這在主觀方面屬間接故意,除了這種間接故意的犯罪以外,多數情況是過失犯罪。通常是技術不足、設備落后、設計方案失誤、指揮有錯等原因,導致重大礦業環境事故。對于生產過程中偶然出現的過失行為,導致嚴重地破壞了礦業環境,應當構成過失犯罪。

但是,對于未取得采礦許可證而擅自進入礦業市場的采礦行為,如果在盜取礦產資源的同時又嚴重破壞了礦業環境的,應屬于直接故意犯罪。非法進入礦業市場者,明知未經批準、缺乏技術、缺乏設備和開發計劃等而必然導致環境破壞的,由于一心為了非法占有他人財物而不顧一切后果,因而放任礦業環境破壞的事故發生。在犯罪的主觀方面,應當認定為直接故意犯罪。

四、增設破壞礦業環境罪的整體制度創新

增設破壞礦業環境罪的罪名,還必須突破現有的刑事法律以及傳統的犯罪構成理論,才能使礦業刑事法律責任與相應民事、行政法律責任形成有機的體系。為此,應立足于礦業環境犯罪的特點并借鑒世界各國關于環境犯罪的立法,以找到一條創新治理礦業環境犯罪的路徑。

⒈破壞礦業環境罪應配套危險犯。環境犯罪的現行罪名設置,在狀態上屬于一種事后懲治,都要求已經實際發生了環境危害的結果才能構成犯罪,因而環境刑法所規定的環境犯罪行為種類有限。[7]礦業環境犯罪不同于其他的普通犯罪,災害結果發生的潛伏性時間長,造成損害結果后不可逆轉。如果都要等到有不可逆轉的損害結果后才進行懲罰,就等于忽視了事前與事中的刑法懲治作用;容易造成一種投機心理,也會導致錯覺,認為只要不致使他人財產遭受巨大損失或者不導致人身傷亡,就不會構成犯罪。預防和減少犯罪是現代刑法的重要功能,對于礦業環境犯罪這種具有巨大危險的行為規制,理應體現刑法的預防功能。確定破壞礦業環境危險犯,可以避免許多礦業環境危險狀態成為危害現實;在礦業環境保護方面,可以迫使礦山企業從消極的不作為轉向積極地保護環境。

破壞礦業環境犯罪應設置危險犯,將危險犯作為環境犯罪既遂的判斷標準已經成為近年來各國環境刑事立法的趨勢。[8]世界許多國家的環境刑法堅持預防原則,將危險犯明確地規定為犯罪而予以刑罰制裁。“我們應突破傳統理論的桎梏,借鑒德國環境污染犯罪的立法,追究環境污染危險犯的刑事責任”。[9]我國刑法也應設置危險犯罪尤其是礦業環境犯罪方面。礦業環境危險犯,是指采礦行為人實施了嚴重的環境危險行為,雖然尚未出現實際破壞結果但已形成了足以威脅關聯人身和財產安全的狀態, 因而構成犯罪。將“足以”破壞礦業環境危險的狀態規定為犯罪成立,而無須在風險條件下消極地等待破壞礦業環境的行為,造成了健康、生命、公私財產等方面的重大損失以后才予以事后的刑事處罰。確立破壞礦業環境危險犯的關鍵是“危險狀態”的界定:危險狀態已經實際存在,并能夠證明這種危險是一種足以威脅人身和財產安全的緊急狀態;危險達到一定的程度,一旦危險結果出現,必然構成結果犯罪;經民眾提出或經政府限令整改、排除,而拒不排除危險的行為。符合這些標準的行為,則構成礦業環境的危險犯罪。

第9篇

一、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犯罪的立法不足與建議

現行刑法在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犯罪的處理上面臨著如下尷尬:一方面,單從刑法條文分析,一般理解為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只能由過失構成,但是,這會導致行為人故意造成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的情形由于沒有相應的條文加以規定而出現不構成犯罪的不合理現象。另一方面,如果將故意和過失同時納入本罪的罪過形式范圍,又與某一個罪只能出于一種罪過形式相沖突。而且,在法定刑設置上,輕重暫且不論,單就故意犯罪與過失犯罪共用一個刑罰幅度而言,也不合理。這種尷尬凸顯了現行刑法對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犯罪的規定存在兩個固有缺陷。

1. 現行刑法未對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罪過形式作出明確規定。盡管從刑法條文分析,認為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僅可出于過失未嘗不可,然而,不論從刑法理論還是從司法實踐的角度看,將故意排除在外都是不科學的。但是,某一個罪只能由一種罪過形式構成,要么是故意犯罪,要么是過失犯罪,不可能既可以出于故意,也可以出于過失,認為故意和過失均可構成本罪也不完全合適。這就導致了對本罪罪過形式的持久爭議,而爭議的出現,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為第338條沒有對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的罪過形式予以明確。

2. 現行刑法未規定與過失造成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相應的故意犯罪類型。一般而言,對于過失即可構成的犯罪,當行為人出于故意實施該行為時,也會構成某種故意犯罪。如果認定某種犯罪為過失犯罪,卻不存在與之相對應的故意犯罪類型,那么這種認定就是有問題的。第338條規定了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 傳統觀點將之歸入過失犯罪之列,但在整部刑法典范圍內卻找不到與之相對應的故意犯罪類型,這不能不說是立法上的漏洞。

筆者認為,我國刑法第338條的修改應當明確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的罪過形式。將過失造成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犯罪予以明確,增加故意造成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犯罪的條款,解決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僅限于過失而給司法實踐帶來的處罰困境,避免將故意與過失同時納入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的罪過形式所產生的沖突。罪名方面,由于除了存有爭議的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外,其它刑法規定為"??事故罪"的均為過失犯罪,因此,為了保持立法用語的統一性,過失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犯罪應沿用"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罪"的罪名;故意犯罪的罪名通常就是對犯罪行為的高度概括,因此,行為人故意造成重大環境污染事故的可以直接稱為"污染環境罪"。

在具體的立法操作上,可參照第115條的立法模式,將現行刑法第338條拆分成兩款,第1款規定故意犯罪,第2款規定過失犯罪,配置不同的法定刑。整個條文設計為:

"違反國家規定,向土地、水體、大氣排放、傾倒或者處置有放射性的廢物、含傳染病病原體的廢物、有毒物質或者其他危險廢物,造成重大環境污染事故,致使公私財產遭受重大損失或者人身傷亡的嚴重后果的,處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后果特別嚴重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并處罰金。

過失犯前款罪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處或者單處罰金;后果特別嚴重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

二、環境犯罪刑事責任實現方式存在的缺陷與完善

一方面,我國《刑法》關于環境犯罪的刑罰措施設置過于簡單,不利于刑罰功能的實現。仍以我國《刑法》第338條規定為例,"違反國家規定,向土地、水體、大氣排放、傾倒或者處置有放射性的廢物、含傳染病病原體的廢物、有毒物質或者其他危險廢物,造成重大環境污染事故,致使公私財產遭受重大損失或者人身傷亡的嚴重后果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處或者單處罰金;后果特別嚴重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據此可以知道,我國刑法關于環境犯罪刑罰措施中沒有關于死刑、無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等刑罰措施的規定,刑罰種類相對簡單。

另一方面,我國《刑法》關于環境犯罪的刑罰措施對于財產刑重視不夠,罰金刑的規定是不具體的,因而司法實踐部門在操作過程中無法把握標準,因人而異。這既不利于環境保護,也有損于司法的權威和尊嚴。由于絕大多數環境犯罪,尤其是環境污染犯罪幾乎都是單位實施的,而我國目前對于單位實施環境犯罪的刑罰就是罰金,這種單一而模糊的刑種在一定程度上縱容了環境犯罪,變相放任實施環境犯罪的單位的破壞、污染行為。在現實中也由于罰金數額沒有固定的標準,并且司法實踐部門判決的罰金數額普遍偏低,缺乏威懾力,企業往往會為了謀取更大經濟利益而甘愿付出較小的罰金代價。

再者,非刑罰措施過于單一,適用范圍過于狹窄,缺乏針對性。根據我國《刑法》第32條關于非刑罰方式的規定,僅限于予以訓誡或者責令具結悔過、賠禮道歉、賠償損失,或者由主管部門予以行政處罰或者行政處分。

筆者以為,我國環境犯罪應堅持環境刑事責任實現方式多元化的戰略,完善非刑罰處罰方式。在堅持現有的刑罰措施與非刑罰措施的基礎上,增加無期徒刑、死刑等刑種,設置資格刑。我國刑法沒有規定諸如植樹、撫育之類的恢復環境的措施,但司法實踐中以恢復環境為目的的非刑罰方式的大膽嘗試所起到的教育效果和懲罰效果是明顯的。因此,基于環境安全和恢復性司法的要求,我國刑法對環境犯罪應當堅持環境刑事責任實現方式多元化。其他的懲罰方式,比如限制生產經營活動、限期治理、吊銷營業執照、責令關停、解散法人組織等措施,都是可行的。限期治理、責令關閉或解散、限制或禁止生產經營活動等非刑罰方式十分適合處罰單位實施的環境危害行為,它能較好地彌補刑罰的缺陷,使污染和破壞環境的犯罪單位喪失主體資格或沒有再犯罪的能力。

三、考慮設立環境犯罪危險犯

首先,縱觀世界各國有關環境犯罪的刑事立法可以看到,在大多數情況下,實害結果并不作為環境犯罪構成的必要要件。如德國刑法典三百三十條第一款第二項規定,對于向空氣或 水體排放有毒物質而對人們造成嚴重危險的行為,規定了刑事責任。相應地,美國、瑞典、澳大利亞、葡萄牙的相關立法中也都規定了環境犯罪危險犯。建議在中國的刑事立法中增設環境犯罪危險犯并不是不假思索不結合中國國情去模仿外國立法,而是因為設立環境犯罪危險犯對環境保護的日益重視是世界之趨。根據我國目前國情,隨著科技、經濟、生產力發展水平的不斷提高,人們的物質欲望也隨之不斷增長,因而為了滿足個人私欲不斷破壞環境資源,危害環境事件頻頻發生,但是由于我國人民環境保護意識相對淡薄,大量的環境危害行為被放縱。因此,面對日益嚴重的局面,必須要不斷地完善我國的立法,對嚴重危害環境、破壞環境的行為進行嚴厲打擊和查處,懲治危險犯,把環境犯罪遏止在萌芽狀態,防患予未然。同時,懲罰環境犯罪危險犯從經濟成本的角度分析,也更具有經濟合理性。

其次,從環境犯罪的特點上看,我國現行刑法典對于危害環境的犯罪行為劃分為兩類:一類是污染環境的犯罪行為;一類是破壞環境特別是自然資源的犯罪行為。其中除了"非法處置進口的固體廢物罪"、"非法獵捕、殺害珍貴、瀕危野生動物罪"、"非法收購、運輸、出售珍貴、瀕危野生動物制品罪"、"非法采伐、毀壞珍貴樹木罪"五種環境犯罪法律規定為行為犯以外,其他罪名均屬于實害犯。即規定"情節嚴重"或"造成重大環境污染事故,致使公私財產遭受重大損失或人身傷亡的嚴重后果"等字樣。但是環境犯罪有其獨特的特點,一旦行為人著手實施嚴重危害環境的行為,例如,實施重大環境污染的行為、擅自進口固體廢物的行為以及破壞性采礦的行為,就會對環境產生現實或潛在的危害,如果不及時加以制止而放任這種結果的發生,將造成生態系統平衡的不能恢復或難以恢復。所以立法中應增加對環境犯罪危險犯的規定,彌補行為犯之不足,防止結果犯的滯后性。

四、附帶民事訴訟中環境污染損害賠償問題

第10篇

改革開放以后我國經濟飛速發展,但同時我國環境狀況的持續惡化。于是打擊環境犯罪,加強環境刑法保成為一個迫切需要解決的問題。有鑒于此,我國于1997年修訂了原有的《刑法》。1997刑法典中關于破壞環境資源保護罪的設制,突破了我國以往的環境犯罪立法模式——即刑法典、單行刑法和附屬刑法中都有懲治環境犯罪的規定的狀況,明確了對各種破壞環境資源保護犯罪的處罰,標志著我國環境犯罪的刑事立法邁出了一大步。

筆者通過比較,總結出97刑法典以下幾點顯著的進步:

1.1體系更科學97刑法典設專章專節集中對各種破壞環境資源保護犯罪作了系統而科學的規定。這一修訂突破了我國以往的環境犯罪立法模式——即刑法典、單行刑法和附屬刑法中都有懲治環境犯罪的規定的狀況。這使得我國的環境犯罪刑事立法體系更科學更完善。

1.2拓展了環境犯罪的外延97刑法典將環境犯罪分為污染環境罪和破壞自然資源保護罪兩類。對污染環境和破壞環境的行為作了較為全面的規定。這一變化擴大了環境犯罪的范圍,更為全面和科學。

1.3改變對環境犯罪刑罰的規定,加強了打擊力度97刑法典提高了部分破壞環境和資源的犯罪的法定最高刑,同時對原屬行政制裁的違反環境資源保護法的行為做了修改,將其納入刑法懲治范圍。

1.4提高了罰金刑在懲治環境犯罪中的地位97刑法典對于破壞環境資源保護罪的各罪名均規定有罰金刑,而且在對環境犯罪設定罰金刑時并沒有對罰金的具體數額做限制性規定,而是給了法官一定的自由裁量權。

1.5增加了“單位犯罪”的規定97年刑法改變了1979年刑法中追究直接負責人責任的規定,不僅追究直接責任人員及主管人員的刑事責任,還對增加了單位刑事責任,給予單位一定形式的懲罰。這樣有利于督促單位生產、經營合法化、減少污染和破壞環境的可能。

2我國現行的環境犯罪立法存在的缺陷

1997年新刑法關于環境犯罪的規定將我國環境犯罪刑事立法推到了一個新的發展高度,在懲治環境犯罪和保護環境上起到了積極作用,取得了顯著的成效。但是,從刑法修訂到目前,經過幾年的司法實踐,刑法中關于污染環境犯罪規定的不足和缺陷日益暴露,筆者認為,我國現行的環境犯罪立法存在以下幾個方面的的缺陷:

2.1立法體例上的缺陷盡管現在關于環境犯罪客體的學說有很多,而且社會管理秩序說在很長一段時間在我國理論界占據了主導地位。但是,隨著現實的發展和對法律基礎理論研究的深入,筆者認為這一觀點已經不合適宜了,現在比較科學合理的學說應該是以環境權說,也就是環境犯罪的客體是環境法律關系主體所享有的適宜生存和發展的環境及合理利用環境資源的權利。

2.2具體條文表述的缺陷97刑法破壞環境資源保護罪中一些具體罪的罪狀敘述不明,可操作性不強。大多數條文中包含了大量“后果特別嚴重”、“數量較大”及類似表述。但實踐中如何具體適用這些條件尚未有司法機關所做出的明確解釋。

2.3刑罰上的缺陷依據我國刑法關于環境犯罪刑罰的規定,現有的環境刑法對環境犯罪的懲治力度偏輕,已經不適應現有的狀況了。立法應該考慮適當的加重對環境犯罪的刑罰力度,增加刑法的威懾力。

3建議

現實呼喚更為完善的環境犯罪刑事法律來打擊猖獗的環境犯罪,維護人類的環境權益和生存環境。筆者針對我國現階段環境犯罪的刑事立法的缺陷,在結合我國的國情,借鑒國外環境犯罪刑事立法優點的基礎上,對完善我國環境犯罪刑事立法提出以下拙見:

3.1建立環境犯罪刑事立法的特色原則環境犯罪的刑事立法除了要遵循刑法的普遍原則外,還應擁有自身的特色原則。

第一、預防為主原則。環境刑法的制定要有一定的預見性和前瞻性,不能等到犯罪行為已經實施,危害已經發生了才起用刑法這道防線。筆者認為,預防為主的原則具體到環境犯罪刑事立法中可以有以下幾個規定:增設資格刑、引進過失危險犯,適當適用無過錯責任原則等等。

第二、協調性原則。在制定和適用環境犯罪刑事法律規范時可以將刑法同有關環境的行政法規相銜接,相互協調,相互配合。這就要求我們完善現有的環境犯罪刑事立法模式,在現有的刑法之外,輔以相關的立法,司法解釋和有關的補充規定。

第三、可操作性原則。筆者建議應該條文中“后果”、“數量”做出相對明確的界定標準,便于司法人員和執法人員的實踐操作。

3.2立法體例上建立特別立法模式我國目前采用的是修訂刑法典的形式。但隨著現實發展和理論研究的不斷深入,筆者認為,特別立法模式更為科學。制定專門的環境刑事法能系統地規定環境犯罪,使各個罪之間具有統一性協調性,有統一的環境刑事法律原則做指導,有更科學的刑罰和刑事責任的承擔方式,從而能更好的判定環境犯罪的罪與非罪,判定罪的性質、判處刑罰,打擊環境犯罪。

3.3刑事程序法的修善目前我國對環境犯罪的刑事責任的追究適用我國現行刑事訴訟法。但適用現行刑事訴訟法在很多情況下難以有效地追究環境犯罪行為,致使環境刑法有時形同虛設。筆者認為,有必要對現行刑事訴訟制度的諸多方面加以完善。例如,為避免因立法標準過嚴導致犯罪逃避制裁的現象發生,可以針對環境犯罪適當放寬立案的標準,把主觀標準改為客觀標準;針對環境犯罪的特性,應該對環境犯罪制定一套特殊的追訴時效等。

本文僅是在對環境犯罪相關基礎理論和學說綜合分析的基礎上,通過研究和借鑒國外的環境犯罪的成功作法,結合我國的國情,就現階段我國環境犯罪刑法的完善提供一些建議,相信以后隨著眾多學者對環境犯罪理論的進一步研究和探討,我國的環境保護刑事立法會不斷完善。

Abstract:Withthedevelopmentofeconomy,theenvironmentalproblemsgetsoutstandinggradually.Theenvironmentalcrimeproblemisincreasinglyseriousandithascomeintotheviewoftheworld.Countriesputitintotreatmentbypolitics、economy、technique,andlawincludingcriminallawatthesametime.Ontheangleofdevelopment,revisingenvironmentalcriminallawandperfectittoadapttothespecialneedthatenvironmentalcrimerequests.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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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楊春冼,向澤遠.論環境與刑法[J].法律科學.1996.(1):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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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篇

    一、環境犯罪對日本傳統刑法理論的挑戰

    所謂“環境犯罪”,是指對“自然環境”法益造成侵害或者危險的犯罪行為,相應而生的“環境刑法”就是以保護自然環境為目的,對侵害或者危及自然環境的犯罪加以處罰的法律的總稱。①第二次世界大戰后,全體日本國民努力從戰后的廢墟中發展自己的工業,創造出了所謂的經濟奇跡。但是在享受工業技術帶來的好處時,卻也面臨著工業文明帶來的災難性副作用,即所謂的“環境公害”。其所引起的重大損害結果,讓人們重新體認到自然環境對于生存的重要影響,同時也讓人們領會到自己應當擁有享受自然環境的權利。② 因此,在幾次大型公害事故后,傳統刑法理論形成了從“公害刑法”到“環境刑法”的發展過程,最終以立法形式來保護環境權的環境刑法也就隨之而生。然而,由于環境犯罪與傳統普通犯罪有著諸多不同之處,因此因應環境犯罪的刑法理論也必須進行調整。首先,環境損害的結果通常是日積月累的,從犯罪行為到損害結果之間往往歷經許久,導致客觀因果關系的證明產生困難。其次,由于工業生產技術的革新與進步,導致生產過程的有害副作用難以預先認識,因此難以追究生產者的過失責任。再次,為了避免因果關系的證明困難,以及提早保護人類生存的環境,各國在環境刑法方面多采用危險犯的規定。但是,在環境損害結果尚未發生就加以處罰的危險犯,就是過早地限制人類自由。以上問題導致客觀的因果關系和主觀的損害結果認識等傳統的刑法理論都難以解釋與適用,因此不得不提出新的歸責理論來應對環境犯罪。

    二、客觀歸責的疫學因果關系[HT]

    與傳統的犯罪行為相比較,環境犯罪具有以下特殊性:(一)行政從屬性。由于工業發展的需要,對于工業生產所帶來的環境破壞危險,我們的社會不得不忍受。但是為了盡可能將環境破壞的危險控制在一定的可容許范圍,在對環境保護的最低限度方面,國家或地方政府不得不制定相關的環境質量、污染物排放、環境監測等限制性規定。因此,對于環境犯罪的認定,在適用刑法時往往必須以行政法規為依據。違反環境保護的標準,往往成為判斷某些環境犯罪是否成立的必要條件。③例如向土地、水體、大氣排放、傾倒或處置有毒有害物資,嚴重污染環境的,構成污染環境罪。(二)因果認定的困難性。由于環境問題的最大特點是其通常涉及高科技背景,許多造成環境危害的行為,其損害結果往往經年累月才被發現。例如在公害事件中,究竟是什么化學物質作用于被害人體內,污染物質究竟經由什么途徑造成污染,甚至有沒有可能同時存在其他污染途徑等問題,在因果關系證明中可能有困難。④此外,在找尋造成環境損害結果的原因時,往往受到當時科學技術的限制。

    在客觀方面,為了追究行為人的責任,首先必須找出在因果關系中引起危害結果的行為。關于因果關系的傳統理論,在刑法理論上先后發展出條件說、原因說、相當因果關系說等。但在因果關系的認定上,都是以相對應的原因與結果為對象,當前面的原因與后面的結果之間具備了引起與被引起的關系時,才能成立因果關系。而這種引起與被引起的關系,則是以行為時一般人可能認識的事實,以及行為人所特別認識的事實為判斷對象,⑤根據自然經驗法則進行判斷。亦即在通常情況下,有此原因就會有此結果。然而,由于工業科技發展的速度較快,潛在的副作用所造成的公害原因難以查明,甚至原因與結果之間迄今根本沒有任何經驗法則存在,因此使得環境刑法中的因果關系認定更為困難。環境犯罪的因果關系認定具有以下特點:(一)肇事條件來源不明。導致環境公害的原因復雜多樣,危害后果的產生可能是基于多種因素或條件。例如不同行為主體的污染環境行為可能共同累積,最后才造成一個危害結果。而大部分環境污染行為是通過污染物的共同作用過程才顯示出來,尤其當污染物質排入人們生存的環境之后,因為污染物質與各個環境要素之間發生了物理、化學及生物上的連鎖反應,造成或者擴大了環境的損害,間接威脅了人們的生存空間。例如毒理與病理轉化、擴散、活性增減、生物降解與積累等等。這種情況導致了危害后果在確認上的困難,甚至影響了因果關系上的認定。(二)污染結果的時間積累性。污染環境行為所造成的結果通常不具有即時性,一般需要較長的周期才能出現。這種結果出現的快慢并不取決于污染行為的實施速度,而是決定于環境的自凈與承受能力,只有當環境自身無法負荷時,才會產生具體的危害結果。因此,由于時間上的積累性,污染行為與危害結果之間的因果關系難以確認。⑥換言之,如果依照傳統刑法中的因果關系理論來判斷環境危害結果的因果關系,就會面臨肇事原因證明的困難。為了抑制環境犯罪,世界各國無論在刑法理論上,還是在司法實踐中,都發展出新的理論來解釋環境刑法中的因果關系,日本發展出了“疫學的因果關系”。

    疫學,又稱為流行病學、傳染病學,它是研究疾病的流行、群體發病的原因與特征、以及預防對策的醫學分支學科。流行病學以多數群體為對象,通過調查疾病的發生狀態,探討該疾病的流行原因、擴散過程與預防方法。因果判斷的主要方法是將有關某種疾病發生的原因,就疫學上可能存在的若干因素,利用統計的方法,調查各該因素與疾病發生間的機率關系,選出蓋然性較大的因素,對之進行綜合性的研究及判斷。⑦可見,疫學對疾病原因的解釋有兩方面特征:其一,利用統計的方法,以多數群體為對象;其二,以蓋然性判斷因子與疾病間的關系。

    由于疫學是在疾病原因尚未查知時排除疑似原因的因子,以達成防止疾病的發生與傳染之目的,以推論出可能的病因。根據大量的統計性觀察,具備以下四個條件時就能肯定其因果關系:⑧(1)該因子在發病的一定期間之前曾發生作用。比如慢性支氣管炎流行之前,空氣已開始受污染。(2)該因子的作用程度越顯著,患病的機率就越高。比如污染程度越高的地區,其病患機率就越高;或者居住期間越長則患病機率越高,亦即該因子的作用量與患病率成正比。(3)該因子的分布、消長,與流行病學觀察記載的流行特征并不矛盾。例如在未受污染的地區內,其患病者較少。(4)該因子的原因作用與生物學并不矛盾。換言之,某種因子與疾病之間的因果關系,即使在臨床學、藥理學方面找不到科學的證明,但根據大量的統計、觀察,可以說明該因子對疾病的產生具有高度蓋然性影響時,就可以肯定其間的因果關系。⑨在判斷環境刑法中的因果關系時,由于科學技術的限制,往往欠缺可以驗證因果關系存在的經驗上的自然法則或科學法則,因此,只能借用疫學上因果關系理論,推論出較為可能的原因。

    在環境公害犯罪中,對于行為人排放有害物質與附近居民健康受害之間的關系,從醫學角度而言,可以分別從三個方面來加以認定:(1)臨床醫學認定,即以每個病患的診斷和治療為中心,以解釋因果關系。(2)病理學認定,即以發生機率的說明而作深入的基礎性研究,以解釋因果關系。(3)疫學認定,即以群體為研究對象,用統計的方法進行綜合性判斷,以解釋因果關系。從理論上來說,只有按照上述三種不同的醫學認定方式來進行判斷,并在解釋因果關系方面得出完全一致的結論時,才足以認定是根據嚴密的科學原則,解釋行為人排放的有害物質與附近居民健康受害之間有因果關系。然而,依據現代醫學水平,有時上述三種方法在對因果關系的認定上并非一致,在此情況下,如果否認行為人排放的有害物質與附近居民健康受害之間的因果關系,便極有可能放縱罪犯。因此,在環境公害犯罪訴訟中,即使在采用臨床醫學和病理學的方法后,仍然不能證明其間的因果關系,但是按照公眾衛生學的統計方法,在進行大量調查后,如果能夠證明行為人所排出的有害物質與附近居民健康受害間存在高度蓋然性時,就足以證明其間具有疫學上的因果關系。而只要存在疫學上的因果關系,在排除其他原因的可能性后,一般就可以認定行為人對自己排放有害物質的行為負有客觀責任。

    日本在立法及司法實踐上,曾將疫學因果關系理論實際適用到環境犯罪中。首先,在立法方面,日本《關于危害人體健康的公害犯罪處罰法》(以下簡稱《公害犯罪處罰法》)第5條規定:“如果某人由于工廠或企業的業務活動排放了有害于人體健康的物資,致使公眾的生命和健康受到嚴重危害,并且認為在發生嚴重危害的地域內正在發生由于該種物質的排放所造成的對公眾的生命和健康的嚴重危害,此時便可推定此種危害純系該排放者所排放的那種有害物質所致。”換言之,如果能夠證明工廠排放的物質與公眾的生命、健康損害,具有疫學統計上的高度蓋然性,在沒有其他反證的情況下,就可以認定其間的因果關系。其次,在司法實踐上,以“熊本水俁病事件”為例。事件起因于熊本縣水俁灣周圍的許多居民發生原因不明的怪病,被稱為水俁病。當時關于發病的原因,在醫學上、藥理學上還無法得到證實,但是在地處水俁市的肥料工廠所排出廢水中,被檢驗出含有有機水銀。由于出現了大量的病例,又沒有其他合理的原因存在,因此高度懷疑是廢水污染了水俁灣的魚貝類,可以認定食用這種受污染魚貝的人,很有可能因此患上水俁病,因而推論出工廠有關人員排出廢水的行為與居民患水俁病之間,具有疫學的因果關系。熊本地方法院依據疫學上的因果證明,認定該公司的經理和工廠廠長犯有業務上過失致死傷罪。⑩

    對于疫學因果關系,在學說上也有表示質疑的意見。由于刑法上“疑罪不罰原則”的限制,即使具有疫學上的因果關系,也無法說明具有刑法上的條件關系。因為在“非A則非B”的條件關系中,疫學上的因果并不存在自然科學上確定的因果法則。B11即便如此,由于公害事件的被害者通常處于經濟上的弱勢地位,如果要求因果關系完全證明,則被害人無法得到正當的救濟。因此,在刑法領域中“疑罪不罰原則”雖然是妥當的,蓋然性的證明是不足夠的,但如果在疫學的統計方法下,證明工作已經達到“不容合理懷疑的程度”的“蓋然性”時,并非就不處罰。B12因而,疫學因果關系在環境刑法中具有一定價值。

    總之,環境刑法中疫學因果關系的確定,發揮了環境刑法保護人身安全,同時保障了工業發展的功能。既不能因為工業技術的發展而讓人們容忍公害,也不能因此全盤拒絕工業生產。雖然我國目前的刑事立法還沒有類似前述日本公害犯罪處罰法的疫學因果關系推定,但是在司法實踐中,在追究環境犯罪行為時,卻大多采用推定原則來確定因果關系,進而追究行為人的責任。B13然而,不可否認,因果關系推定的方式同時也存在著違背罪刑法定原則的疑慮,以我國刑法修正前第338條環境污染事故罪為例,原來規定為:“違反國家規定,向土地、水體、大氣排放、傾倒或者處置有放射性的廢物……,致使公私財產遭受重大損失……”條文中的“致使”原本是指污染環境的原因行為必須與財產損害結果具有因果聯系,并沒有疫學上因果推定的含義。即使在《刑法修正案(八)》對《刑法》第338條修正后,非法排污行為與條文中“嚴重污染環境”之間的因果聯系也會面臨舉證上的困難。因此,將疫學因果關系理論引進國內,甚至在司法實踐上加以適用,借鑒日本《公害犯罪處罰法》第5條的立法方式,對國內現行環境刑事立法進行修改,似乎是比較可行的方法。

第12篇

作者簡介:陳秋晨,樂清市人民法院刑庭助理審判員。

一、案件審理現狀分析

(一)基本案件情況分析

2.除一起案件系正規電鍍廠的管理人員違規排放之外,其余41起案件涉案的均為非法的電鍍廠和酸洗廠,主要排放的是超標重金屬、氰化物、氯化物,排放形式主要為廢水,同時在生產過程中可能會造成廢氣,但目前環保部門在查處時并沒有對廢氣進行檢測。排放手段包括廢水直排、滲坑、暗管以及桶裝運輸等使廢水進入耕地、內溪河、灘涂和海洋。

3.案件的偵破方式主要為環保部門與公安部門聯合執法,或環保部門在日常檢查過程中發現可能涉及刑事案件主動將線索移交公安部門。

4.每起案件均由環保部門對污染物進行了檢測,均發現非法排放的重金屬、持久性有機污染物等嚴重危害環境、損害人體健康的污染物超過國家污染物排放標準或者省、自治區、直轄市人民政府根據法律授權制定的污染物排放標準三倍以上。

(二)污染物情況分析(見圖一)

2.以超標的比例分析,從超過國家污染物排放標準或者省、自治區、直轄市人民政府根據法律授權制定的污染物排放標準三倍以上至幾千倍不等。最高的一個案件中重金屬銅含量為2.88*103mg/l,我國規定的為0.3 mg/l ,超標比例高達9600倍。

(三)被告人情況分析(見圖二)

二、成因分析

(一)樂清地區經濟發達,產業類型化

樂清地區經濟發達,主要經營制造低壓電器、電子、汽配、摩托車整機等,這些行業均需用到大量的金屬或其他材料的零件。這些零件在使用之前,需要電鍍、搪瓷、軋制等工藝的前處理或中間處理。于是電鍍、酸洗行業在該地區極為發達。截止目前,該地區經工商登記的正式電鍍廠有23家,其產值遠遠跟不上制造業所需。

(二)非法電鍍酸洗的違法成本低下

從審理的污染環境罪案件中也可以看出,大多數非法電鍍酸洗廠雇傭的工人為2-5人,文化程度也均有小學、初中水平。根據資深電鍍從業人員介紹,這種小作坊式的非法電鍍、酸洗廠開辦的成本僅需幾萬元,只要有業務,收益非常迅速,投資成本收回的速度也非常快。反觀正規的電鍍廠,不僅審批手續嚴格,要經過環保、工商、財稅等多個部門的審批,而且還需花巨資配置專門的環保設備,同時運行這些環保設備的成本昂貴。這就造成在污染環境罪刑訴之前,很多的非法電鍍、酸洗廠被環保部門查獲之后,經營者去環保部門接受處理的話要繳納較高的治污費,直接將工廠及配備遺棄另起爐灶反而成本較低。環保部門當時處理的手段也僅有警告、罰款、限期治理、停止生產和關閉,對這些非法電鍍、酸洗企業及其企業主無法起到很好的震懾作用。

綜上可以看出,樂清地區非法電鍍廠沒有任何的治理措施,無疑會在成本上遠低于正規電鍍廠,具有更好的價格優勢。這種明顯的價格差異加劇了企業之間的惡性競爭,大打價格戰,導致正規電鍍企業經營步履維艱,區域性的產品生產技術落后,長此以往會影響整個行業的可持續性發展。

三、存在的問題及建議

(一)加強環保法律宣傳力度

在審理案件過程中,多數被告人對自己的行為可能導致環境污染由一定程度的認識,但由于從業人員文化程度的限制等因素,大多數被告人對污染可能造成的環境影響和對自己身體的傷害沒有全面、直觀的認識。同時部分被告人認為之前的處罰僅為對企業主進行罰款,對企業進行停產等處罰措施,對務工人員沒有任何處罰措施,突然之間對企業主、管理人員、務工人員均要處以刑罰,表示難以接受,被告人及家屬不服判決、情緒激動的情況時有發生。筆者認為,應當在外來務工人員集中區域,以通俗易懂的方式開展環保法律教育,強調污染行為對自身和周圍環境的影響,推進公眾參與環境保護的積極性。

(二)高額治污費用如何承擔及環保公益訴訟的開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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