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一对一直播,chinese极品人妻videos,青草社区,亚洲影院丰满少妇中文字幕无码

0
首頁 精品范文 史學和文學的關系

史學和文學的關系

時間:2023-06-01 08:51:33

開篇:寫作不僅是一種記錄,更是一種創造,它讓我們能夠捕捉那些稍縱即逝的靈感,將它們永久地定格在紙上。下面是小編精心整理的12篇史學和文學的關系,希望這些內容能成為您創作過程中的良師益友,陪伴您不斷探索和進步。

史學和文學的關系

第1篇

我主要想從當代史學理論的某些基本趨向的角度,來談談這個問題。

歷史學的學科自律性的問題,一直是史學理論最為密切關注的焦點之一。19世紀后期的新康德主義歷史哲學,為與實證主義思潮將歷史學納入嚴格科學的譜系的企圖相抗衡,將歷史學(或廣義上的文化科學或精神科學)與自然科學對立起來。其間的主要分野在于,前者研究的是個別物,目的是達到對于個別物的理解。后者即使是在研究個別物,其目的也是為了得出普遍性的規律。對于前者的研究,主要有賴于研究者對于歷史對象的理解和體驗,這就要求他深入研究對象的內心,才能探驪得珠,得以索解歷史過程的奧秘。而自然科學則是純然從外部來對研究對象進行抽象和考察。

可以說,從新康德主義諸公到20世紀上半葉史學理論中最具影響力的克羅齊和柯林武德兩位大家,歷史學的學科特性、研究對象和研究方法,很大程度上都是在與自然科學的對峙中得到界定和闡述的。歷史學是不是(自然科學那種意義上的)科學,或者它哪些成分類似于、哪些成分又截然不同于(自然科學那種意義上的)科學,這樣的提問和思考方式一直延續到了當代史學理論的思考。與此同時,歷史學與藝術的關聯也日漸引起了史學理論的關注。德國傳統下的新康德主義和歷史主義所強調的“理解”和“體驗”,即已顯示出了歷史學與藝術和審美的親緣關系,克羅齊所一再重申的“重新復活(re-live)”和柯林武德當作其理論核心的“重演(re-enact)”,則更是使創造性想像和移情等藝術概念進入了史學理論的核心地帶。然而,盡管克羅齊和柯林武德二位都是在美學和藝術理論方面卓有成就的人物,但是如果我們像大部分人在大部分場合下一樣,僅把對這樣一些概念的理解限定在歷史學方法論的層面,在此處我們仍然可以這樣申說:如果說歷史研究和歷史理解的首要的和最基本的層次在于確定史實,那么,“移情”、“重演”等等,就可以看作是確定史實這一工作環節在很多時候不可或缺的一道工序。例如,對于項羽在鴻門宴和希特勒在兵臨敦刻爾克時心理的推斷和想像,就是理解復雜歷史過程時確定史實并以此求得歷史理解的一道基本工序。準此而論,歷史學的藝術性的一面始終是在其科學性的統御之下才有了促狹的一席之地。1942年亨佩爾的名文《普遍規律在歷史學中的作用》,更是通過論證歷史陳述背后離不開對于普遍規律的指涉,明確地否認歷史知識是與自然科學有著質的不同的知識類別。然而,主要從科學性的角度來探討歷史知識和歷史理解特性的努力,似乎在走過了整整一百年的歷程之后,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疑無路的窘境,似乎很難有什么真正的突破性進展了。那么,從藝術性的角度入手,是否可以走出一番柳暗花明的新境地呢?

正是在這樣一種背景下,海登·懷特出版于1973年的《元史學》獨辟蹊徑,創造性地援引了文學批評和文學理論的理論成果,給史學理論注入了新的活力,對當代史學理論的發展產生了巨大的影響。不少人將《元史學》在20世紀后半葉的重要地位,比之于20世紀前半葉的《歷史的觀念》或亨佩爾的那篇名文。后現代主義史學理論的領軍人物安克斯密特(Frank Ankersmit)甚至說,沒有海登·懷特在《元史學》中所作出的重大努力,史學理論很可能已經成為當代知識領域中被人淡忘的一個領域了。

《元史學》一書副標題為“19世紀歐洲的歷史想像”,懷特在此書中逐個分析考察了19世紀歐洲最負盛名的幾位歷史學家和歷史哲學家:米什萊、布克哈特、托克維爾、馬克思、尼采和克羅齊。但此書最引人矚目的,當是其篇幅并不很大的導論部分。概而言之,懷特在此提出了一整套歷史學家和歷史哲學家在敘述歷史事件和歷史過程時的情節化和戲劇化的基本模式,并據此進行了個案分析和論證。在他看來,正如我們每個個體在回顧自己的生活歷程時,不免要以各種情節化的模式將自己生活的各個部分按照故事方式來組織材料并賦予意義一樣,歷史學對于過往歷史過程,也是以帶有不同蘊涵的情節化模式來領會和組織歷史材料的。情節化賦予歷史過程以意義和可把握的脈絡。意義和脈絡是由歷史學家的創造性工作施加于歷史材料之上的,就此而論,歷史學家的工作和小說家、戲劇家的工作并無本質不同。懷特的這一思路,“所要或者所力圖要做到的,就是解構所謂的歷史科學的神話。”也許我們可以說,實證主義思潮直至亨佩爾等人所要作的,是使歷史學同化于自然科學,而懷特這一思路所表現出來的,則是要使歷史學同化于藝術和文學。《元史學》雖然被有的人(如安克斯密特)認為,相對于懷特本人后來的幾部著作,還帶有濃厚的康德和結構主義的色彩,從而更多現代主義的意味,但依然被公認為開了后現代主義史學理論和歷史哲學的先河。 轉貼于

懷特所開創的這種“新歷史哲學”(這是安克斯密特和凱爾納所編輯的一本當代史學理論文選的書名),被認為是標志著歷史哲學的“敘事主義的轉向(narrativist turn)”或者“修辭的轉向(rhetoric turn)”。我們可以這樣來解說這一轉向:習慣上,無論是歷史學家還是史學理論家,都是把歷史研究和歷史寫作視為不同的前后相繼的兩個階段的,歷史研究致力于確定史實,把史實置入一個凸顯意義的框架和脈絡,構成為一個有意義的整體,歷史寫作則是將歷史研究的成果以文字的形式記錄下來,歷史著作的文學性或者說歷史學的修辭層面本身在歷史學中居于很次要的地位。而懷特等人的研究表明,敘事是歷史學須臾不可離棄的本性之所在,歷史著作所表現出來的修辭風格和所借助的情節化模式,是歷史學家賴以組織歷史材料、賦予歷史事實以意義并借此傳達歷史理解的基本手段。用赫克斯特形象的比喻來說,如果說以前人們認為修辭不過是歷史學這塊蛋糕上的糖衣的話,那么現在人們則認識到,它已深入到蛋糕之中,它不僅以其文采和敘事脈絡影響到歷史著作的外表和它所可能給人們帶來的樂趣,而且影響到歷史著作的實質、影響到歷史學家傳達歷史知識的能力。歷史著作的形式和內容就這樣難分難解地糾纏在一起,形式本身就蘊涵了內容。懷特本人將自己后來一本重要著作題名為《形式之內容》,其要旨就在此。

以敘事為研究焦點的后現代主義史學理論,給傳統的史學理論帶來了不少沖擊,也帶來了新的氣象。這中間也有不少問題值得我們的密切關注。這里只能簡單涉及到兩點。一是對歷史敘事的功能的強調,在使我們對歷史學的藝術層面有了前所未有的重視的同時,似乎在很大程度上想要促使歷史學回到“文史不分家”的傳統。回想一下近幾十年來備受具有后現代主義傾向的史學理論家們所青睞的歷史著作,如勒羅瓦拉杜里的《蒙塔尤》、金茲堡的《奶酪與蟲》和戴維斯的《馬丁·古赫的歸來》。一方面,這些著作全然不同于傳統歷史的“宏大敘事”,都在“講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關注的是傳統社會中底層農民的生活狀態或差點被過往歷史湮沒的鄉村宗教異端;另一方面,“講故事”式的寫作和組織歷史材料的方式使得這樣一些著作不僅對于專業歷史學家,而且對于普通讀者也產生了巨大的吸引力。在自年鑒學派以來,歷史學實踐受到各門社會科學越來越大的影響的同時,“講故事”的傳統的復活乃至光大,值得我們的注意。事實上,對于歷史著作的敘事方式的研究,不僅限于傳統的歷史著作(如Ann Rigney對于三部著名的法國革命史的敘事方式的比較研究),而且還出現了對年鑒學派的敘事方式的研究(如Philiphe Carrard對于布羅代爾等人的研究)。這進一步使我們認識到,敘事和情節化的重要意義,不僅限于人物史、事件史,而且同樣適用于社會史和經濟史。

需要提及的另一點是,正如一般而言的后現代主義思潮被人們視為往往在客觀性問題上陷入僵局,歷史知識的客觀性問題,在后現代主義史學理論的視野中變得更加微秒和復雜了。在懷特看來,敘事的情節化模式和戲劇性蘊涵是由歷史學家施加于歷史材料之上的,歷史學家的工作和文學家本質上并無不同,那么,僅僅通過強調歷史學家還多受一重史料的牽制(何況不少激進的理論家連這一點都不愿意承認了),是無法對歷史知識的客觀性得出有說服力的論證的(我們還可以補充說,文學著作中情節的展開還往往受到主人公性格和各種情節鏈條的牽制,而發展出與作家初衷相左的結局,因而,單純賦予歷史著作以和文學作品一樣的隱喻的真實性【metaphorical truth】就是遠遠不夠的)。安克斯密特就在強調人們似乎本能地就對文學著作和歷史著作有所分辨的同時,又很遺憾地承認史學理論對此間分別并沒有能夠作出有力的說明。丹圖對于理想的編年記錄者(ideal chronicler)不可能存在的論證,和安克斯密特關于真假的判斷只能用之于單個的陳述命題,而不能用之于敘事結構本身(即他所謂的“敘事實體(narrative substance)”)的論點,都使我們不能不注意到,要在后現代思潮的挑戰下,重建歷史知識的客觀性,不可能再回到實證主義的立場,而只有在歷史敘事和歷史實在之間重建有效的關聯,才是唯一可能的渠道。

第2篇

【關鍵詞】歷史;歷史學;敘述史學;史學理論;后現代

一、歷史學的定義與敘述史的關系

1、歷史學與敘述史學的關系。關于歷史的定義不同歷史學家根據自己的理解都有著自己獨特的感悟,這些感悟或與時代相關或與治史準則相聯系。而幾乎所有關于歷史的定義無不關注到了歷史的敘事這一價值。瞿林東先生在《中國史學史綱》一書中說:“關于人類社會歷史的認識、記載與撰述的綜合活動,這便是史學。”i而杜維運先生也有過類似的敘述“一般來講,所謂歷史,不外是以往實際發生的事件(簡言之為往事),或者是以往實際發生的事件的記錄(往事的記錄)。” ii關于這一問題西方也有類似的認定,影響西方史學界數百年的蘭克學派創始人蘭克,在《拉丁民族日耳曼民族史》一書中提到,“人們一向認為史學家的任務是批判過去,為將來利益正時代,我不主張這樣,我真正希望記錄過去的事情”。中西史學家何以對此有著類似的認識,我認為基于歷史以下幾個特點。從歷史的本身來看歷史是有事實的構成,事實的確認,事實的表達,三方面組成。而事實的構成是其基礎。而歷史的本身,其實就是過去的事。是過去事物活動的過程,是人類社會發展的過程。敘述主義歷史哲學承認歷史事件的存在,但由于他們認為這樣的事實即使存在,對現在、對今人也沒有什么意義,因而他們的主要關注點不是歷史實在或“客體”,而是對“客體”的解釋和敘述,認為歷史的意義取決于對歷史的解釋,而歷史解釋不能不依托于歷史敘事。是故敘述清楚史實是歷史學的基礎,也是最重要的任務之一。而后現代主義從歷史的藝術層面強調敘述的重視,這點與我國傳統的文史不分家不謀而合。敘述事實是歷史研究的基礎,我們理應重視。

二、從史學的文學性談敘述的史和民間述史

1、從史學的文學性談敘述的歷史。文學從定義上是一種以語言為手段塑造形象來反映社會生活,表達作者情感的一種藝術形式。從定義上相比,貌似同史學不甚相及。但兩者似確有相互滲透的地方。有句話叫做文史不分家,我們中國傳統的歷史著述總是和文學難分彼此,例如被魯迅譽為“無韻之離騷”的史記,至今都以期文字優美,敘事豐滿,受到文史學界的重視,后世之史書紛紛仿其體例,讓一個個冰冷的人物,躍然于紙上,仿佛重現了歷史的場景一般,這樣類似文學的描述賦予了歷史靈與肉。這一點使其成為吸引大眾,最受群眾歡迎的學科之一。同時,文學作品也具備其史料價值,章學誠說過“五經皆史”陳寅恪先生發明了“以詩證史”的方法,而如今歷史研究的對象范圍更是大大擴展。文學作品成為其不可忽視的一部分,受到越來越多的重視。西方19世紀上半葉風行一時的浪漫主義史學也強調了歷史同文學的密切關系。法國浪漫主義史學家巴蘭特說:“我一直設法使歷史小說從歷史中汲取的興味再回到歷史中去,首先,歷史必須是準確的,但我想它同時也可以是逼真而有生氣的”iii而后現代主義史學的許多思想濫觴于浪漫主義史學之中。后現代主義史學強調史學著作對歷史的再現是藝術的再現,通過敘述,使史實變為故事,史學是敘事藝術中的一種形式,史學應當為史學與藝術之統一。不可否認后現代主義的有些觀點有失偏頗,但我們也應真實的予以思考,從而推動史學的進步。比較激進的說法來自新歷史主義史學家海登懷特,他認為將敘事作為歷史學思考的重心,認為歷史學家不可能在敘述之外把握歷史,而敘述中對結構形式的選擇有不同的情節效果。

2、從史學的文學性談民間述史。近幾年來,我國大地上掀起了一陣學習國學,復興傳統文化的浪潮。而歷史學作為國學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受到越來越多的國民的青睞。史學普及讀物高居圖書銷售的前列,暢銷書專欄長期被通俗說史類讀物所占據。沉寂多年的歷史仿佛一夜之間蘇醒過來,并迸發出了驚人的生機和活力。這無疑是值得欣喜的一件事。體現了國民素質的增高下對精神文化的需求。國學如今何以如此之熱,究其原因我認為主要是我國經濟的發展。近三十年來我國經濟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人們開始追求更高層次的精神生活,渴望了解自己民族的歷史與文化。其次是學界的繁榮和對文化的努力推廣。以及多媒體信息化時代下文化傳播的新途徑等等。

三、歷史通俗寫作的前世今生

老輩歷史學家其實早已開始了歷史通俗寫作和敘述歷史的嘗試。最早的通俗講史的大家可能算是旅美歷史學家黎東方先生了,1944年9月黎東方先生在陪都重慶開創收費講歷史的形式,受到了聽眾的一致好評。黎先生講史生動形象,卻又不虛構任何以人物與事件。林語堂先生得知此事后說要將“幽默大師”的名銜轉送給黎東方。在先生寫完《細說清朝》一書后,先生鼓勵他把歷朝歷代都講一遍,先生筆耕不掇,陸續寫出了《細說三國》《細說元朝》《細說明朝》《細說清朝》和《細說民國》。1998年先生逝世后,出版社約請幾位著名歷史教授補齊了秦漢、兩晉南北朝、隋唐和宋朝。成為現在我們看到的細說中國歷史叢書。我國近代著名歷史學家呂思勉先生也重視歷史的通俗解讀。先生撰寫的《蘇秦張儀》、《關岳合傳》、《中國地理大勢》、《三國史話》。雅俗共賞,通俗易懂。深受讀者好評。四部書現在以《呂著史地通俗讀物四種》由上海古籍出版社發行。如今,由于多媒體的傳播。更是有很多專家學者參與到普及歷史,敘述歷史中來。現在中央電視臺的拳頭節目百家講壇,搭建起專家學者同群眾的一個橋梁,以通俗易懂的形式將許多晦澀知識傳播于民眾之中,深受觀眾好評。出版的著作更是數不勝數。這些都是值得欣喜的嘗試。

結 語

史學平民化和全民讀史是大勢所趨,對歷史學的發展也是一個利好。從傳統敘述史學和史學的文學性看也符合傳統述史的傳統,老派學者亦有諸多成功的嘗試。人民的選擇才是應有的改變。如果能抓住這一趨勢,相信一定能夠迎來史學的又一個春天。我們希望那一天的盡快到來。讓歷史學能“飛入尋常百姓家”。

注釋:

i瞿林東.中國史學史綱[M].北京:北京出版社,1999:2-12.

ii杜維運.史學方法論》,21頁,臺灣,1981。轉引自李振宏:《歷史學的理論與方法》,11頁。

iii古奇.十九世紀歷史學與歷史學家[M].商務印書館,1992:129.

【參考文獻】

[1]瞿林東.中國史學史綱[M].北京出版社,1999.

[2]杜維運.史學方法論[Z].臺灣,1981:21.轉引自李振宏:《歷史學的理論與方法》,11頁.

[3]龐卓恒,李學智,吳英.史學概論[M].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

[4](英)卡爾.歷史是什么?[M].陳恒,譯.商務印書館,2008.

[5]馬衛東.歷史學理論與方法[M].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09.

[6](古羅馬)塔西陀.羅馬帝國編年史[M].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7.

[7](法)布羅代爾.論歷史[M].北京大學出版社,2008.

第3篇

[關鍵詞]程千帆;唐代進士行卷與文學;研究方法

《唐代進士行卷與文學》是南京大學著名學者程千帆先生的一部力作,1980年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刊行,在當時海內外引起強烈反響,流舟先生稱其為“一把開啟疑竇的鑰匙”。(1)雖然這本書只有六萬多字,但是卻以犀利的視角、新穎的研究方法、扎實的考證和深厚的學術功底讓人折服,至今仍充滿著學術生命力。這本薄薄的小書不僅在知識上給我們以啟迪,更在方法上具有里程碑意義,對以后的學術研究影響深遠,使文學研究出現跨學科和綜合化的趨勢,推動研究向深層次進一步發展。

《唐代進士行卷與文學》一書共分九個部分,程千帆先生開門見山,在第一部分就提出問題:行卷風尚與文學發展的關系問題;第二、三、四部分,程先生展現了他扎實的史學功底和考證功夫,詳細探討了唐代進士行卷的由來、具體內容和行卷雙方態度等諸多問題,在充分弄清歷史事實的前提下闡述了進士行卷與文學發展的關系;第五部分,程先生旁征博引,在梳理前人關于唐代文學與進士科舉諸種言論的基礎上,考察各家觀點的得失,肯定唐代進士科舉對于文學的影響,并提出應該區分省試與行卷的不同作用;第六、七、八部分,程先生分別揭示了行卷對于唐詩、古文運動及傳奇小說等唐代最富代表性的文體地推動促進作用,把歷史現象與文學發展緊密地結合起來;第九部分程先生總結全文,得出結論:進士行卷“無論是從整個唐代文學史發展的契機來說,或者是從詩歌、古文、傳奇任何一種文學樣式來說,都起過一定程度的促進作用”。(2)此外,程先生還指出了研究中可能存在拔高研究對象的誤區,即“強調到不符合事實,也就是不恰當的地步”。(3)

通觀全書,程千帆先生以文史兼治的方法為立論的基礎,另外運用批評與考證結合,以小見大、辯證法,歸納法,比較法等研究方法,但歸納起來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文史結合;以小見大;考證與文藝批評相結合。

一、文史結合

歷來都有文史不分家的說法,而文史結合更是中國古典學術的傳統研究方法之一,被廣泛地運用于古典文學研究中。從孟子的“知人論世”到陳寅恪的“詩史互證”,這一研究方法有了長足的進步,運用方式也越來越靈活多樣。

程千帆先生擁有深厚的史學造詣,他不僅對于中國歷史了如指掌,更深入研究過中國古代的史學理論,其《史通箋記》一書,廣搜善本,博采眾家校記及有關論著,被史學家周一良先生譽為“子玄(劉知幾)之功臣”。(4)程先生的史學成就不僅體現于史學專著中,更散見于他的文學研究之中,《唐代進士行卷與文學》可以說是一本文史結合的典范之作。

進士行卷指的是應試的舉子將自己的文學創作加以編輯,寫成卷軸,在考試以前送呈當時在社會上、政治上和文壇上有地位的人,請求他們向主司即主持考試的禮部侍郎推薦,從而增加自己及第的希望的一種手段。這是與科舉制息息相關的一種社會現象,很長時間都被人們認為是史學的范疇,一般從事文學研究的人很少涉及,即使陳寅恪等人注意到了這一問題,也沒有進一步探究。因此每每論及科舉制與唐代文學發展的關系,多是大而化之地說詩賦取士促進了唐詩的繁榮,很少能進行深入具體地分析。程千帆先生正是抓住這一點進一步挖掘,提出“對于唐代文學發展起著積極的促進作用的,并非進士科舉制度本身,而是在這種制度下形成的行卷這一特殊風尚”。(5)

程千帆先生的這一觀點是有堅實的史實依據的。他從唐代科舉考試不糊名開始談起,介紹了唐代科舉錄取人才的標準:不僅依據試卷,“還要參考甚至完全依據舉子平日的作品和譽望”,這就助長了行卷之風的盛行。(6)他還以豐富的歷史材料區分了省卷與行卷的區別:省卷是向尚書省所屬官府――禮部交納,而行卷則是獻給私人的作品。不僅如此,他還指出只有進士科才存在行卷之風,這與進士科的考試內容有關。接下來,程千帆先生又通過大量筆記、書信等材料地梳理,介紹了行卷之風的具體內容,從作品的題材、體裁到行卷所用的紙張,包括行卷時的服飾,展示了深厚的歷史功底。程先生通過對《北夢瑣言》、《唐詩紀事》、《唐音癸簽》等相關條目的引用,介紹了舉子及顯人對待行卷的態度,并嚴格區分了兩種不同性質的行卷:省卷帶有敷衍性質,而行卷才是決定是否能夠高中的因素之一,因此行卷才是文人的心血之作,最能代表他們的創作水平和藝術成就。所以真正對唐代文學發展起促進作用的應該是行卷而不是省卷,這就指出前代認識存在的誤區,將前人大而化之的結論具體化、精確化。

書中的第二、三、四甚至第五部分大多是史學的考證和分析,但是程千帆先生并不僅僅局限于歷史的研究,而是站在文史結合的高度統觀歷史背景下的文學發展。他抓住行卷的特點,著重分析了行卷與詩歌、散文以及小說的相互關系,以宏闊的眼光去審視《唐百家詩選》、韓柳古文運動、傳奇小說的發展與成熟等文學現象,試圖尋找他們與進士科舉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關系。歷史在他的手下不僅是一種背景,更是一種工具。在歷史的土壤中,文學這朵奇葩必然會有自己扎根的一方田地。程千帆先生在本書中所做的工作,就是把根須挖出來,讓我們清晰地看到文學與歷史之間的互動。

不得不承認,程千帆先生這本書的選題非常新穎,他站在交叉學科的臨界點上進行了一次有深度有廣度的開掘。他憑借自己淵博的學識和過人的眼光,游走于歷史與文學之間,旁征博引,信手拈來,將進士行卷與唐代文學的關系考察得清清楚楚,盡顯大家風采,這本書可以說是文史結合的典范之作。同時,我們也要看到,文史結合的方法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運用自如的,它要求使用者必須具有深厚的史學修養和文學功底,二者缺一不可。有史無文,文章會淪為史實的羅列;有文無史,文章沒有扎實的根基。如果僅僅具備了這兩方面的能力還是不夠的,如何將兩方面貫穿起來才是最考功夫的地方。因此,這種方法對于我們這種初學者來說,沒有十成把握就不要輕易嘗試,因為我們在知識儲備和學術眼光上都還有所欠缺。以后隨著知識和閱歷的增長,運用也會越來越純熟了。

二、以小見大

以小見大是一種很常用的研究方法,它往往從一位詩人、一件軼事、一首作品甚至一句詩句入手,從微觀一步步走向宏觀,乃至輻射到整個文化歷史背景,最終得出帶有普遍意義的結論。以小見大也是程千帆先生文學研究慣用的方法之一,在《一個醒的和八個的――讀杜甫札記》一文,他從《飲中八仙歌》這首詩歌入手,把杜甫與飲中八仙對立起來,在盛唐的浪漫氣息之下嗅到了杜甫的與眾不同,提出此時杜甫已經從浪漫主義詩人的詩歌陣營中分裂出來,從而深化了盛唐到中唐詩歌轉變的研究,也豐富了對杜甫思想感情的探究。以小見大的方法到了程先生的手中,被運用得出神入化。

在《唐代進士行卷與文學》一書中,程先生以進士行卷這一唐代特有而又普遍存在的歷史現象為切入點,開拓了唐詩研究甚至古代文學研究的一個新領域。關于唐代進士科舉與文學的關系,陳寅恪先生等已經有所涉獵,但是程先生敏銳地捕捉到進士行卷這一問題的學術價值,并進行了一番“小題大做”,上升到文學發展史的層面得出自己的結論。第二到五部分程先生圍繞著行卷的問題,進行了扎實地考證,將這個問題弄得清清楚楚。如果文章到這里就結束了,整部書的價值將大打折扣,第六到八部分,程先生展示了他銳利的學術眼光,他分別探討了行卷對詩歌、古文、傳奇的影響,幾乎將唐代最有成就的文體一網打盡,說到了行卷促使詩人對自己的作品精益求精,韓、柳等人也正是通過批點行卷的方式來宣傳和傳授古文,“唐代進士曾用傳奇小說行卷是個事實,現存唐代傳奇小說的作者與進士科舉有關的,又占有一定的數量,為古今學者所認為是曾被用來行卷的三部專集又是比較優秀的作品”。(7)在此基礎上,程先生在第九部分得出的結論也就不存在拔高的嫌疑。可以說,第六、七、八這三個部分是最見功力的,沒有數十年的積淀是不可能達到的,這也是本書運用“以小見大”方法成功的關鍵所在。程千帆先生一直都很重視“大”的發掘,主張把具體的小問題放到大的歷史背景中考察,“從更大的范圍來看,中國古代文學又是中華傳統文化的一個組成部分,它與古代的哲學、史學、藝術乃至科技等各種文化形態都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它作為古人心靈活動的最鮮活、最細微的記錄,理所當然地反映著中華民族文化性格的各種特征。所以,研究古代文學,又不能不考慮到它所處的歷史文化背景,這樣才能更準確地把握它的精神實質,才能提高這種研究的學術品位”。(8)

以小見大,是我們這些初入門者最經常使用的方法之一,它在一定程度上那能夠彌補我們閱讀面不廣、無法駕馭宏觀題目的弱點,但也對我們提出了新的要求。以小見大首先要選擇合適的“小”。不是所有的“小”都能見到“大”,這就要求我們要有敏銳地學術觸覺,挑選真正有研究價值的“小”。譬如唐代進士投卷有行卷和省卷之分,如果程先生沒有犀利的學術眼光,而是把省卷作為自己的研究對象,那么也就不會有本書了。其次,如何從“小”上升到“大”更是對自己眼光的考驗。如何從偶然中得出必然,又如何讓這個必然具有深刻的學術價值,這都非一朝一夕能夠解決的,需要長期的熏陶。如陳文忠老師在《中國古典詩歌接受史研究》一書中提到《漱玉詞》的接受史研究,普通讀者一般能想到李清照的接受史,而陳老師則從中看到了婉約詞在各代地位的變遷和女性作家在歷代的評價。

雖然以小見大的方法對于研究者的眼光有著較高的要求,但是作為初學者的我們還是可以去試一試的,即使選題不是很巧妙,論述不夠深刻,但這是一個拓展自己思維的好方法,能夠激勵自己如深入挖掘一些東西(也許挖不了多深),提高自己的眼界和見識。

三、考證與文藝批評相結合

考證與批評相結合是以后興起的一種新趨勢,它將中國傳統的考證與西方文藝批評結合起來,采二家之長,在文獻的整理與考據的基礎上運用現代的批評方法,深入到文學內部進行研究,即擺脫了傳統考證重視作家作品、生平而輕視文學內部研究的缺憾,又避勉了一味注重批評而疏于文獻整理的偏差,為以后的文學研究開辟了道路。

程千帆先生在《唐代進士行卷與文學》一書中,以扎實的文獻整理和考證為基礎,運用文學批評的方法對考證的結果加以提升,即保證了研究結論的可靠性,又賦予考證結果以新的生命。如他在研究行卷風尚的盛行與唐代傳奇小說的勃興時,首先對唐代進士為何使用傳奇這種新興文體行卷這個問題提出了自己的觀點。他通過對《國史補》、《云麓漫鈔》、《南部新書》等材料的整理,認為唐傳奇可以發揮作者在敘事文學方面的能力,而這正是科舉考試科目中所不能體現的;并推斷出《幽怪錄》、《傳奇》、《續玄怪錄》等,很可能是行卷之文。在此基礎上,程先生運用分析綜合的方法,提出傳奇小說的創作受到行卷的影響。為了證明這一結論,程千帆先生考證了《幽怪錄》、《續玄怪錄》、《傳奇》這三本唐人傳奇小說集的基本情況,有力地支持了自己的觀點。

在具體的行文中,程千帆先生又不拘泥于某一種模式,往往根據不同的情況選擇不同的方法,有時甚至將幾種方法結合起來使用,從而是自己的研究靈活多變。如他在研究進士行卷與古文運動的關系時,他不僅從《郡齋讀書志》、《幽閑鼓吹》等書中尋找自己需要的材料,將韓、柳等人放在中唐大的歷史背景下進行考察,還運用文本內部證明的方法,通過對作家作品的分析考察來支持自己的觀點。可以說,考證與文藝批評相結合的方法在程先生的手里收放自如,成為眾人學習的典范之一。

相對于前兩種方法而言,考證與文藝批評相結合的方法是最難的。考證需要扎實的文獻功底,而批評則要求很高的理論素養,能夠將這二者完美結合的學者,目前學術界也為數不多。精通兩門之中的一門已屬不易,要將二者融會貫通更是談何容易,因此這種方法是很見學術功底的。

總之,《唐代進士行卷與文學》這本書雖然只有87頁,卻是多種研究方法的結晶。程千帆先生在本書中闡述,不僅給人知識上的啟迪,更帶來方法上的思考。此后的傅璇琮《唐代科舉與文學》、戴偉華《唐代幕府與文學》等著作,無一不是本書啟發下的產物,對八十年代以后的學術界影響深遠。

參考文獻:

[1]流舟.一把開啟疑竇的鑰匙――讀程千帆《唐代進士行卷與文學》[J].青海民族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1982(2).

[2]程千帆.程千帆全集[M].石家莊: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

[3]莫礪鋒.程千帆古代文學研究方法述評[J].文學評論.1998(6).

[4]汪楓.發朦抉微,得未曾有――從《唐代進士行卷與文學》看程千帆的研究方法[J].安徽文學.2009(9).

[5]方濤.簡論《唐代進士行卷與文學》文史兼治的學術方法[J].黑龍江史志.2009(5).

[6]孫良山.簡論程千帆先生《唐代進士行卷與文學》的研究方法[J].綏化學院學報.2008(2).

注釋:

(1)流舟:一把開啟疑竇的鑰匙――讀程千帆《唐代進士行卷與文學》.青海民族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1982(2).P84.

(2)程千帆:程千帆全集(第八卷).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P85.

(3)程千帆:程千帆全集(第八卷).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P87.

(4)見周一良先生1981年6月6日致程先生書,《程千帆友朋詩札輯存》第十冊下.

(5)程千帆:程千帆全集(第八卷).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P4.

(6)程千帆:程千帆全集(第八卷).河北教育出版社.2000.P6.

第4篇

系個體,而歷史則由客觀的事實變成了同樣需要闡釋理解的“鏡像物”,成為“鏡中的歷史”,文學文本和其他的社會“事實”,如報紙、雜志、教科書、日記乃至法院、教會、政府、家庭本質上并無區別,都是“話語-權力”的表現形式,是意義深遠的社會調節行為。在新歷史主義者眼中,藝術作品不是歷史經驗在上面留下印記的被動的外表,而是歷史經驗形成和再形成的創造性動因之一。這樣,文學不僅僅成為與歷史并列的“學問”,而且對歷史研究有著自己的能動作用,文學與歷史呈現出一種“互為文本”的狀態。

一、文學研究的歷史回歸:新歷史主義與20世紀文論思潮

縱觀西方文論發展史,20世紀的文學批評可以粗略地分為非歷史主義的和歷史主義的兩種。非歷史主義的文學批評割斷文學與作者、讀者以及它所反映的世界的確切關系,抓住文學的語言特性展開理論和批評實踐。歷史主義的文學批評則強調文學是外在于它的一個更大的社會、歷史、文化系統的一部分,對文學的理解依賴于對產生它的整個“大語境”的理解。

20世紀初期,受索緒爾語言學理論的影響,西方文論發生了重要轉向。以俄國形式主義及布拉格學派為代表,文學的研究對象從作家或作家的心理、社會、歷史等方面轉移集中到文學作品本身的形式、語言、語義等方面的“內部研究”,在研究中突出科學性和客觀性。結構主義、符號學直接借用語言學模式來分析文學現象,把本文視為能指和所指的完整統一體,卻忽略了其中的個性、差異、非中心化以及社會歷史具體性;闡釋學的“本文”雖具有基于個體自我闡釋的不確定性和開放性,重視讀者的地位和作用,但對文學與具體歷史如政治、權力和文化的關系仍未給予足夠的重視;后結構主義者如德里達和巴爾特從否定文本結構中心和終極意義入手把本文視為能指游戲和能指碎片、認定文本中別無一物,強調閱讀的重要性,強調闡釋的權利和自由。但在否定作品意義和作者權威的同時,實際上也斬斷了作品與作者、時代、以及歷史之間的聯系,將文本僅僅看成一種符號的游戲。

“新歷史主義”是作為一系列非歷史主義文論和后結構主義的挑戰者應運而生的。新歷史主義將解構主義顛倒的傳統再顛倒過來,重新注重藝術與人生、本文與歷史現實的關系,它致力于重建歷史文化語境,強調文學與其語境之間的相互塑造。在文藝復興領域的一系列批評實踐過程中,新歷史主義的倡導者格林布拉特始終將文學作為文化和歷史語境的一部分,一反各種非歷史主義批評把文學藝術作品看作是與社會生活無關的實體、看作是語言游戲等觀念,在文學研究領域以特有的方式回歸了“歷史”。在莎士比亞的戲劇解讀中,新歷史主義不是封閉地深究戲劇語言本身的含義,而是不斷地聯系與之相關的各種歷史情境、歷史文本、以及現代語境,作出開放性的理解和闡釋。由此看來,新歷史主義重新關注“歷史”,在西方批評史上是向傳統歷史主義的一種“根”的回歸。但是它已經走過了“反歷史主義的歷程”,打上了反歷史主義的深刻烙印,這就決定了它不可能徹底地回到過去,而是一種“螺旋上升運動”,一種更高層次的回歸即超越。在對文學的歷史作用的強調上新歷史主義超越了俄國形式主義、英美新批評、語義學、符號學及結構主義等批評話語的封閉性,體現了“新歷史主義”與的相通之處。但它所回歸的“歷史”又不是所著力考察的以政治、經濟制度為主的社會狀況,而是一種“文化性”的歷史。西方者如阿爾都塞和馬歇雷“發現”了本文同意識形態、再生產的聯系,但對于新歷史主義研究中極為關注的權力、性等因素的支配作用卻極少涉獵。在強調文學和社會生活的互相滲透、以及重建什么樣的歷史問題上,新歷史主義和在相通中又存在著不同。“經典的批評將文學藝術作為離經濟基礎較遠的意識形態,除受經濟基礎的最終制約外,更直接地受到上層建筑中其他意識形態的影響,同時文學藝術的發展有相當的自主性。由之而發展出的社會歷史學批評,將文學作為整個社會歷史的產物,他們要重建的作為文學背景的‘歷史’實際上是社會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的狀況和作家的階級立場、思想狀況、審美趣味等。而新歷史主義回歸的‘歷史’則更關注一些文化碎片構筑起來的偏重精神文化性的‘歷史’,這種歷史帶有很強的主觀性。新歷史主義在強調‘文本的歷史性’的同時深入地挖掘了‘歷史的文本性’,顯示出與的若干差異,它企圖把和現代文化批評結合起來,創造出一種新的歷史主義批評。它嘗試將與后結構主義相結合,將歷史緯度輸入到后結構主義批評當中。”“新歷史主義”之所以“新”就在于它回歸歷史的方式是獨特的,而不是簡單地回復到舊歷史主義和的歷史主義。

二、新歷史主義研究對象的形成原因:

新歷史主義在研究對象上的與眾不同是高揚其理論大旗的重要保證。在文論發展的歷史長河中,每一種文論的形成和發展都不是橫空出世的。傳統歷史主義對研究對象的主張是基于當時的歷史觀念和哲學思潮;20世紀文論研究對象的轉向是基于一系列語言學和文學觀念的革新;新歷史主義則受到了新史學精神、喻說理論、以及文化思潮轉型的諸多影響,才得以對文學的研究對象作出自己的回答。

作者單位:山東師范大學政法學院

參考文獻:

[1]張京媛.《新歷史主義與文學批評》.北京大學出版社.1993年1月第1版.

[2]徐潤拓.《與新歷史主義批評》.《廣西師范大學學報》哲社版2001年第2期.

[3]楊正潤.《文學的“顛覆”和“抑制”――新歷史主義的文學功能論和意識形態論述評》.《外國文學評論》.1994年第3期.

第5篇

關鍵詞:歷史教學;過程;方法

中圖分類號:G632 文獻標識碼:B 文章編號:1002-7661(2013)25-241-01

新一輪的高中歷史新課程改革,其突出的特征之一是教材文本體系的更改,從內容上體現了中學歷史教學的延續性,從結構上體現了歷史探究的發展性。這種極具前瞻的歷史學結構體系對于教師本身來講,是一種挑戰和跨越,教學中“知識與技能”、“過程與方法”、“情感態度與價值觀”三個維度,個人認為,三者的關系是:“過程與方法”是“漁”――工具和手段,“知識與技能”“情感態度與價值觀”是“魚”――目標和結果。新課程改革的亮點之一就是提出了教學的三維目標,與此前的教學大綱要求,最為突出的是關注學生學習的過程與方法。

一、“過程與方法”的核心:自主與探究

如上文所述,教學中的主體應該是學生,自主學習對于高中學生來講,是其完成高中學業的基礎,高中歷史學業模塊的設置,既有必修課,又有選修課,在教材的編寫中,已經注意到初高中知識的連貫性,在模塊學習的時候,可以指導學生在必要的時候,應該自行查閱初中通史部分,同時,在教材附錄部分,附有相關的互聯網網址,可供登錄瀏覽。通過初高中教材、網絡以及有效的其他資訊,在自主學習的過程中,要求學生注意史實的來龍去脈,做一些必要的筆記和心得體會,大體上可以使學生掌握相關的歷史知識。

在自主學習的過程中,嘗試著對歷史的探究,有利于使學生將感性知識提升為理性知識,探究的領域可以不拘一格,就學生個體而言,根據其差異性,有的放矢,指導學生既可以探究歷史學習方法,也可以探究某些歷史規律,或者是特定的歷史專題。探究的過程,是學生自我審視的過程,通過探究不斷進行自我調整,自我提高。

以學生為主體的自主與探究,在實際的教學環節中,起到了從學習的自覺、自律延伸到自我啟蒙的作用。為學生的終身學習打下良好的基礎。

二、“過程與方法”的基礎:文本解讀,結構思維

在學生的自主與探究過程中,我們發現,許多學生在如何自主學習、如何探究歷史方面存在著很多的困惑,這實際上是學生的閱讀習慣和思維問題。歷史教材和諸多的課外讀物相比,教材要求的是精度,而非泛讀。如何精讀教材,這就涉及到文本的解讀技巧,首先要教會學生理解教材的知識結構和思維方式,許多課外讀物喜歡炫耀式的向讀者介紹許許多多的思維方法(有化整為零兜售之嫌)。其實,結合時下大多數人的思維習慣,特別是電子產品的程序和使用習慣,把這一些最樸素的、最常用的思維和結構――既樹狀目錄結構,通俗一點講就是菜單,用在解讀文本是,很容易解除了學生的自主學習的障礙。本人在實際的教學中,往往先對教材文本結構解讀做示范講解大約一學期,第二學期起,則鼓勵學生獨立完成教材的精讀和知識結構的編寫。以此教法,確實可以有效的提高學生的自主學習能力,落實我們的三維教學目標。

三、“過程與方法”的方式:良好的互動氛圍

主體的學和輔助教,二者之間的有機銜接,必須要有一個良好的互動氛圍,顯然課堂是主要的場所,課堂教學是必要的手段。在時下先進的教學儀器輔助下,教育主管部門動輒要求教師利用多媒體上課,“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但并非大部分的課堂都要用多媒體,從心理學角度來看,新生代對于多媒體的熟悉程度早已耳熟能詳,固定的字庫、powerpoint簡單的幻燈效果,實際上容易引發學生的視覺疲勞。教學的受眾是學生,常變常新的教學手段,可以有效的調動學生的學習興趣。對于教師來講,應該注重傳統教學與現代教學相結合、課堂引導與課外解惑相結合,在可能的情況下,創建一些貼吧、QQ群,撰寫一些博客文章,也是一種很不錯的互動交流方式。

四、“過程與方法”的感悟:保持獨立性原則

第6篇

國學的內容范圍,前人多以中國傳統的四部分類來列舉。經、史、子、集四部分類是古代書籍的分類,但也反映了對書籍所承載的學術的一定分類。

近人章太炎1922年講《國學概論》時,明確把國學的本體內容分為經學、哲學、史學、文學,這也是從四部借鑒而來,雖然子部并不都是哲學,集部也并不都是文學。可見他的國學講法已把四部的書籍分類概念轉換成學術分類的概念,而且使用了近代的學術概念來表達國學的主體內容。

另外,章太炎晚年的《國學講演錄》把國學的內容分為五大類:小學、經學、史學、諸子、文學。這一分類也主要是參照經史子集四部的分類而來,但又不拘于四部。其實小學在傳統分類中屬經部,章太炎重視小學,認為音韻訓詁的小學是治國學的基礎,故獨立為一類,不再從屬于經學。其實,從體系上說,小學是治學的方法,和經史子集并不能并列。章太炎的分類是基于重視國學研究的角度。

我們今天講國學,應先依照傳統的書籍分類與體系加以介紹,而后可以做國學內容分類的說明。

古代中國典籍的分類不完全等同于知識學術的分類,但書籍的分類也是根據書籍的內容進行分別的,在相當程度上反映了對知識、學術的分類。中國學問知識的傳統分類有兩個主要代表,一個是《漢書?藝文志》,一個是《隋書?經籍志》,前者是六分法,后者是四分法。

漢哀帝時劉歆寫成《七略》,把當時的皇家藏書作了分類整理。班固作《漢書?藝文志》,采用了《七略》的分類體系及其說明。《七略》中的輯略是綜述學術源流緒論,班固未加采用;其余六略三十八種是分類體系,這就是六分法:

一、六藝。有易、書、詩、禮、樂、春秋、論語、孝經、小學,共九類。《六藝略》結語稱:“六藝之文:《樂》以和神,仁之表也;《詩》以正言,義之用也;《禮》以明體,明者著見,故無訓也;《書》以廣聽,知之術也;《春秋》以斷事,信之符也。五者,蓋五常之道,相須而備,而《易》為之原。故曰:‘《易》不可見,則乾坤或幾乎息矣’,言與天地為終始也。”可見這里所說的六藝即是六經。

二、諸子。有儒家、道家、陰陽家、法家、名家、墨家、雜家、農家、小說家、縱橫家,共十家。《諸子略》結語稱:“諸子十家,其可觀者九家而己。皆起于王道既微,諸侯力政,時君世主,好惡殊方,是以九家之術蜂出并作,各引一端,崇其所善,以此馳說,取合諸侯。其言雖殊,辟猶水火,相滅亦相生也。仁之與義,敬之與和,相反而皆相成也。《易》曰:‘天下同歸而殊途,一致而百慮。’今異家者各推所長,窮知究慮,以明其指,雖有蔽短,合其要歸,亦六經之支與流裔。使其人遭明王圣主,得其所折中,皆股肱之材已。仲尼有言:‘禮失而求諸野。’方今去圣久遠,道術缺廢,無所更索,彼九家者,不猶愈于野乎?若能修六藝之術,而觀此九家之言,舍短取長,則可以通萬方之略矣。”其實子可以是家,但家不一定是子,而這里把“子”和“家”混同,如“小說家”列入諸子,可導致任何“家”皆可以入于“諸子”之類,為后來的子部內容脫離諸子,而收入許多雜家雜類打開了方便之門。

三、詩賦。有賦三種,加上雜賦、歌詩,共五種。結語稱:“傳曰:‘不歌而誦謂之賦,登高能賦可以為大夫。’言感物造端,材知深美,可與圖事,故可以為列大夫也。古者諸侯卿大夫交接鄰國,以微言相感,當揖讓之時,必稱詩以諭其志,蓋以別賢不肖而觀盛衰焉。故孔子曰‘不學詩,無以言’也。春秋之后,周道漸壞,聘問歌詠不行于列國,學《詩》之士逸在布衣,而賢人失志之賦作矣。”

四、兵書。有權謀、形勢、陰陽、技巧,共四種。

五、數術。有天文、歷譜、五行、蓍龜、雜占、形法,共六種。

六、方技。有醫經、經方、房中、神仙,共四種。

六大類共三十八種。在《七略》六分法的分類中,兵學、醫學、占卜與經學、子學、文學并立,占有重要地位,反映了當時知識體系與書籍數量分布的狀況。

《七略》的六分法中,六藝相當于后來的經部,諸子相當于后來的子部,詩賦相當于后來的集部,只是當時還沒有史部,也說明這個時期的文化中,史學書籍還沒有兵書、術數、方技的書籍來得多而重要。可見,書籍的分類是以一定時代書籍的數量分布為基本依據,蓋漢代史學書籍還不夠多,故不以立為一類。所以書籍的分類和知識的分類在出發點上就不是同一的。當然,不同時代的知識生產狀況不同,也會隨著文化發展而變化。

再說四分法。魏晉以后,歷史、佛經、文學的文獻增多,而古代科技發展較為緩慢,漢代《七略》的六分法已不能適應書籍分類需要。魏晉的鄭默、荀勖進一步收集文獻圖書,鄭著《魏中經簿》、荀著《中經新簿》,將群書分為甲、乙、丙、丁四部,甲為六藝等、乙為諸子等、丙為史記等、丁為詩賦等,次序為經、子、史、集,初步形成了后來四部分類的體系。李充以經、史、子、集的四部分類法對圖書進行了整理編目。與漢代的《七略》相比,此種分類把《七略》六分法的后三部分兵書、術數、方技并入了諸子,表明這部分書籍當時已不占重要地位;而把“史記”獨立出來為單獨的一部,突出了史學書籍的重要性,具有很重要的意義。

在唐初官修的《隋書?經籍志》中,雖然在具體類別上沿襲《七略》,但在總的部別劃分上,以經、史、子、集四者命名分部,正式確立了四分法在古代書籍分類中的地位,也進一步提高了史部的地位。此種做法雖有其合理性,但較大的問題則是把在《七略》中獨立的兵書、術數、方技并入了諸子,使諸子類變得很繁雜,很多并入其中的科技類書籍與諸子并無關系。最后,清朝編輯《四庫全書》時,也是按經、史、子、集四部分類,表明經、史、子、集分類法自隋唐以來居于主流地位。

《隋書?經籍志》中的四部分類如下:

經:易、書、詩、禮、樂、春秋、孝經、論語、緯書、小學,共十類。

史:正史、古史、雜史、霸史、起居注、舊事、職官、儀注、刑法、雜傳、地理、譜系、簿錄,共十三類。

子:儒、道、法、名、墨、縱橫、雜、農、小說、兵、天文、歷數、五行、醫方,共十四類。

集:楚辭、別集、總集,共三類。

以上共四部四十類,子部最雜,姚名達《中國目錄學史》亦早指出此點。

此外又有:

道經(附):經戒、餌服、房中、符篆(均不列書目)。

佛經(附):大乘經、小乘經、雜經、雜疑經、大乘律、小乘律、雜律、大乘論、小乘論、雜論、記。

道、佛書共十五類,加上四部的四十類,共五十五類。

清代的《四庫全書》,沿用了《隋書?經籍志》的四部分類法而略有變化:

經部,即經學,經部之下又分易、書、詩、禮、春秋、孝經、五經總義、“四書”、樂、小學十類。四書列為經部,顯示了宋以后的經典變化,是很有意義的。

史部,即歷史,史部之下又分正史、編年、紀事本末、別史、雜史、詔令奏議、傳記、史鈔、載記、時令、地理、官職、政書、目錄、史評等十五類。

子部,包括政治、哲學、科技和藝術等類的書。分為儒家、兵家、法家、農家、醫家、天文算法、術數、藝術(書畫)、譜錄、雜家、類書、小說家、釋家、道家,共十四類。《隋書?經籍志》把兵書、術數、方技并入了諸子,已經使得諸子類變得繁雜,《四庫全書》更把佛、道典籍并入了子部,使子部的問題更加突出,雖然這種做法并不是始于《四庫全書》的。

集部,收歷代作家的散文、駢文、詩、詞、散曲集子和文學評論、戲曲著作等。分為楚辭、別集、總集、詩文評、詞曲等五類,共四十四類。

《四庫全書》類別廣泛,書籍浩如煙海,幾乎囊括了中國古代學術文化的全部。但在四部分類上,子部的兩大問題(科技類、宗教類的并入)已十分明顯。

為了便于學習,近代梁啟超曾提出“國學入門書要目”,便于學習者確立國學的根柢。他的最基本書目也是依據四部的思路:

經部:“四書”、《易經》《書經》《詩經》《禮記》《左傳》。

子部:《老子》《墨子》《莊子》《荀子》《韓非子》。

史部:《戰國策》《史記》《漢書》《后漢書》《三國志》《資治通鑒》、宋元明史《紀事本末》。

集部:《楚辭》《文選》《李太白集》《杜工部集》《韓昌黎集》《柳河東集》《白香山集》。

這些便是他認為最基本的國學典籍(書目前的經史子集部名是我們所加)。他說:“以上各書,無論學礦、學工程,皆須一讀,若并此未讀,真不能認為中國學人矣。”

以上是依中國傳統書籍的四部分類及其呈現的中國學術的范圍。不過,近代國學大師已經不完全按照傳統書籍分類的四部說明中國學術的范圍。如章太炎的《國學講演錄》,不再執著于四類的分法,認為國學內容分五類:小學、經學、史學、諸子、文學;不僅在四部外增加小學,也把集部直接提煉為“文學”。他在《國學概論》中則表示,中國傳統學術的主體內容是以經學、史學、哲學、文學四大類為主,這是把子學直接提煉為“哲學”、集部直接提煉為“文學”。這些都對傳統的四部觀念從國學內容的角度作了近代學術化的詮釋和改進。

圖書的四部分類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中國主流學術的分類觀念,但因四部本是書籍的分類,不僅從學術知識的分類角度來看并不是完全合理的,就其沿襲的分類概念本身也不盡合理。據前面所說看來,其中問題最突出的是“子部”。從概念來講,“子”本是諸子學,但先秦以后,墨家、名家、法家等皆已斷絕,漢代雖還保存不少諸子的書,實際仍在傳承的子學唯剩儒道兩家,所以“諸子”的概念已經不能貫通整個中國文化的歷史。《漢書?藝文志》已經把“諸子”向“百家”轉變,而魏晉以后的子部內容越來越繁雜,名實混亂,問題最多。

與子部相關的大問題有二:

一是如何安排宗教類的書籍。《四庫全書》把佛道列入子部,并不合理,因為佛藏、道藏在唐宋以后已經成為獨立浩大的典籍體系,成為專門的知識部類。而且佛教、道教也不是“諸子”。值得一提的是,由于魏晉時期佛教、道教書籍開始大量增加,在書籍分類中也產生影響,并占據了獨立的地位。如梁阮孝緒編《七錄》:“一曰經典錄,紀六藝;二曰紀傳錄,紀史傳;三曰子兵錄,紀子書兵書;四曰文集錄,紀詩賦;五曰技術錄,紀數術;六曰佛錄;七曰道錄。”《七錄》在經、史、子、集四部外加了佛、道二錄,反映了佛教、道教書籍急速增多的事實,也提示出國學內容分類需要有所變化,用今天的話來說,即在經學、史學、哲學、文學四大類外再加宗教類的合理需求。《隋書?經籍志》中的四部分類后面,又附加了道經、佛經,顯然也是關注到佛、道經典書籍的規模數量和獨立地位。《四庫全書總目》子部釋家類小序注意到《七錄》和《隋書?經籍志》的做法:“梁阮孝緒作《七錄》,以二氏之文別錄于末;《隋書》遵用其例,亦附于志末,有部數卷數而無書名。《舊唐書》以古無釋家,遂并佛書于道家,頗乖名實。然惟錄諸家之書為二氏作者,而不錄二氏之經典,則其義可從。今錄二氏于子部末,用阮孝緒例;不用經典,用劉煦例也。諸志皆道先于釋,然《魏書》已稱釋老志,《七錄》舊目載于釋道宣《廣弘明集》者,亦已釋先于道,故今所敘錄,以釋家居前焉。”(《四庫全書總目》,1236頁)其實《隋書》并不是把佛道書附于子部之末,而是把佛道書附于四部之外,故《七錄》和《隋書》中佛、道書都有獨立的地位。而《四庫全書》不僅把佛道書錄于子部之中,而且佛道之書也沒有相對獨立的類目,比起《七錄》和《隋書》來就更不合理了。

二是如何安排科學技術的知識。《隋書?經籍志》和《四庫全書》把人文社會知識與自然科學書籍混合在子部之中,顯示出對科學技術的不重視,這是當時科技知識發展緩慢造成的限制;而在《漢書?藝文志》中屬于科學技術的部分另為獨立,不與諸子混雜,從知識內容分類的角度看,應是比較合理的。中國古代天文、歷法、算學、醫藥學、農學等十分發達,應在分類中有自己獨立的部類地位。

以上主要講的是書籍的傳統分類的問題。從書籍分類轉回國學內容,考慮到以上所說,如果我們像章太炎一樣,用現代的學術語言表達我們對國學內容的分類的理解,那么,參考《漢書?藝文志》《七錄》以及《隋書?經籍志》的書籍分類做法,可界定經學、哲學、史學、文學、宗教、科技六部為國學內容的主體,庶幾可以較合理地成為中國古代知識的主體分類。其中哲學主要是儒家和其他各家思想,宗教主要是佛教和道教,科技即包括兵學、農學、醫家、天文、算法、術數等。就學術分類與書籍分類的對應關系來說,經學對應于經部書籍,史學對應于史部書籍,哲學對應于子部書籍一部分,文學對應于集部書籍一部分,宗教對應于佛經道經,科技對應于天文術數類書籍。至于主體內容之外的細節,就數不勝數了。

嚴格地說,國學知識體系包羅廣大,如張岱年先生所說:“總起來說,中國傳統學術包括哲學、經學、史學、政治學、軍事學、自然科學以及宗教、藝術等。其中自然科學有天文、算學、地理、農學、水利、醫學等,這些都是國學的內容。”(《國學叢書序》)而今天我們向一般社會大眾概括介紹的“國學”內容,則是關注其主要部分,并不是巨細無遺地介紹。當代的國學介紹,又是根據當代社會文化的需要,如主要是介紹其歷史人文的部分,對科技、藝術的部分一般就不作介紹了。

同時,介紹國學主要內容時可以參照傳統書籍的四部分類,但參考四部分類只是一種方便,不必全拘泥于傳統四部的分法。如《四庫全書》子部書籍中兼有儒、釋、道,前面已經說過這是不太合理的,改良的辦法如上所說,是把釋、道兩家移出子部,另為獨立之宗教類,子部中保留儒家等各家作為哲學類。于是,基于這個思路,如果不考慮科技的部分,則可以說國學的主要內容是經學、史學、哲學 (思想)、文學和宗教五大部分,而不是章太炎所說的五個部分。這個辦法的特點是既增加了宗教的獨立部分,又包容了經、史、子、集的主體結構形式于其中。

第7篇

鄭板橋的書法。用隸書參以行楷,非隸非楷,卻兼容隸書之緊致端莊,行楷之飄逸秀美。他的書法作品,單個字體歪歪斜斜,毫無美感,總體卻是錯落有致,如同他的竹石圖,不拘小節,整體卻顯出無可比擬的清奇秀美。

書法藝術,是集宇宙之靈氣的整體,獨拘一隅之美的書法藝術,便失去了這份廣闊的靈氣。太過拘泥的人生,也便失去了靈動之美。智者懂得兼容并包,更懂得“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站在整體的高度觀察對待,綜觀全局,不拘于“單個字形”之美。

陳寅恪先生早年游學歐洲諸國,用海納百川的治學態度,研究各種歷史學術研究的精華。他采納了敘述體的方法完整概述事件,擺脫了編年體“一事多出”的長期弊病;又揉合了編年體對于事件細節的關注,克服了敘述體記“流水賬”的通病。先生對于史料的處理,采用了西方理性推理方式而又揉以中華傳統的逐字考據,使得歷史學術研究兼具科學性和文學性。他所開創的“寅恪體”更被譽為“20世紀歷史學的瑰寶”。

先生的兩部皇皇大書《隋唐制度淵源略論稿》與《唐代政治史述論稿》,也曾被批為“非驢非馬”、“全無乾嘉派之精細功底”,但歷經時間的考驗,在國際漢學界具有廣泛影響的《劍橋中國史》最終給出了極大的褒獎:“解釋這一時期政治和制度史的第二個大貢獻是偉大的中國史學家陳寅恪作出的。他提出的關于唐代政治和制度的觀點,遠比以往發表的任何觀點扎實、嚴謹和令人信服。”

兼容與獨特,原是對立的,卻在揉合的過程中綻放出別樣的美麗。

學術的細處兼容是一種治學之美,對各種不同學術思想、精神,乃至人格的兼容并包,才是至上之美。

先生就是一個具有兼容精神的典范。在亂世中,他走出“戊戌”失敗的陰影,書生意氣,執掌北大,揮斥方遒,倡導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辦學原則。一時間,北大集聚了精通西語的趙元任,儒學大師王國維,力主維新、具有人文情懷的梁啟超、馮友蘭,遺老怪才辜鴻銘等,真正實現了兼容并包,各種學術思想爭相綻放,新學、舊學迎頭并進。北大因此產生了“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校訓,成為“五四”運動的源頭、中華文化的指引石。

兼容并包,之于藝術,是別有意味的美;之于思想,卻是社會進步的階梯。

整體評價:

考生緊扣題旨,深入剖析社會現象,發表個性見解、,文章語言樸實、思想深刻、層次清楚,先用陳寅恪的事例有力論證了“兼容與獨特”的辯證關系,然后用的事例進一步論證了思想的兼容并包才是最可貴的,事例鮮活,闡述精當。結尾干凈利落,意味深遠。

(田呂 評價)

第8篇

一、俗史學與愛國主義教育

白壽彝先生說,“現在我們歷史教師面臨的最大任務是通過歷史教學進行愛國教育,這是關系我們建設四個現代化,建設社會主義強國的一個重要的措施”①,可見愛國主義教育在歷史教學中的突出地位。可是,應當如何進行愛國主義教育呢?顯然,薄薄的歷史教科書,已經很難讓21世紀享受著知識經濟時代知識大餐的中學生從中體會歷史的豐富底蘊。而單純地憑借教材進行的所謂愛國主義教育必定是空洞而缺乏要基的,正如前蘇聯作家兼社會活動家哈科夫所說的,“一個人,只有熱愛、珍惜并尊重自己祖先積累下來的一切東西,才可能成為一個真正的愛國者”②。因此,必須進行寬泛的歷史陶冶,必須讓‘生動活潑、豐富多彩’的歷史生動、活潑地再現于中學歷史教育。而要做到這些不能僅僅依靠課堂上的啟發、引導或是多媒體教學中幾幅掛圖、幾段錄像;而對于中學生的閱讀水平而言,也不采用相對艱深的雅史學作為輔助教材。就史學的性質和特點而言,它作為中學歷史教育的輔助教材,有著特殊的,不可替代的作用。

首先必須先界定俗史學的概念。當前,青少年對俗史學的概念還十分淡薄。這一點僅從“香港70%以上的青少年對電視連續劇情節深信不疑”這一消息就可見一斑了,而大陸的情況同樣不可樂觀,課堂上課后學生的關于歷史人物的討論往往以電視電影或是小說上描寫的為主,。這種概念的淡薄,必定會造成視聽的混淆。因此,必須指出,狹義俗史學是指融合了“學術性”與“通俗性“于一體的歷史學,其所承諾的“真”等同于雅史學,其“俗”體現為行文上的深入淺出,能夠雅俗共賞,例如,著名史學大師頡剛先生的《秦漢的方士與儒士》、就是完美的結合了“學術性”與“通俗性”的俗史學的典范;而廣義的俗史學,則包括歷史文藝作品、歷史小說、歷史影視劇、歷史傳說、歷史評書等在內,其所承諾的“真”以基本符合事實為限度,其“俗”則更多地體現為能在社會上廣為流傳,例如,電視連續劇《雍正王朝》、《唐明皇》等。因此,就俗史學的性質而言,狹義俗史學是科學的,而廣義俗史學則有非科學的成份。至于《還珠格格》這一類僅僅創作靈感來自歷史資料,情節完全脫離歷史的作品,則只能叫佬文藝作品,而不能冠以“歷史文藝作品”。

俗史學有哪些特點呢?較之教科書,俗史學的生動、活潑,語言描寫空間遼闊;俗史學的內容豐富,包括詳細的人民的戰斗功勛、勞動業績,祖國的榮譽和恥辱;俗史學表現形式多樣,富有感染力。俗史學的這些特點正符合了孩子們的心理要求。“一個讀物孩子們是不是愛看,還在于內容是不是有吸引力。定的長一點,寫的詳細一點,寫的情節變化些,我看比寫的簡單,結論式的寫法力量更大一些。”③可見,俗史學更加深入中學生的生活、情感、心靈世界,更容易為中學生接受。由此,我們不難得出這一結論:盡管俗史學受到自身非科學成分的限制,卻的確是十分有利于愛國主義教育。

二、俗史學與歷史教育

經過了“高考洗禮”的中學生對學好歷史的體會往往是理解加記憶。理解和記憶有廣闊的道徑,學習俗史學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這一點可以從心理學人研究中得到證明。根據識記規律,意義識記優于機械記憶。“心理學家沙拉-巴德謝曾對歷史系的學生做過實驗,他發現在上課時能夠深入了解歷史背景的學生比理解力低、僅僅能夠記住課本條文的學生更能保持長久而準確的記憶。現代認識心理學關于信息加工水平的研究,也有力地支持了這一結論。研究證明,對信息的加工水平不同,記憶效果也不同。加工水平越深則記憶效果越好。”④因此,通過俗史學,深入的了解歷史背景,有助于學生增強對歷史背景的理解,并加深記憶。同時,“心理研究還證明:多種感覺通道參與識記比單種感覺通道識記效果更好。多感覺通道參與識記可使同一內容在大腦皮層建交多通道聯系,留下的記憶痕跡就較為深刻和牢固,從而增強識記效果。⑤”因此,有著影視、傳說、評話、小說等多種表現形式的俗史學,充分調動了人各個感官,有助于歷史知識的記憶。可見,俗史學在中學歷史知識教育中所起的作用也是不容低估的

三、俗史學與中學生的美育教育

一個合格的中學生是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而往往人們認為的是中學的歷史教育和美育是扯不上邊的,美育是什么?美育不僅能讓人感受美,而且能驅使人去追求美,去創造美。從而激發學生的學習興趣,產生良好的學習動機,并堅強其克服困難的意志,實現美的追求。而對于中學生來說他們所在世紀之初中國傳統文化動蕩的大環境中,讓中學生在學習歷史中成為一個真正的愛國主義者;在中考命運轉折的嚴峻挑戰面前,讓中學生在掙脫中學歷史教科書的簡單、枯燥的同時加深對歷史課文的理解和記憶,相信,俗史學能肩負起這個在中學歷史教育中的特殊使命。

①白壽彝“怎樣在歷史教學中進行愛國主義教育”《中學歷史教學法》,1988年出版,第262頁

②哈科夫:《一切從童年開始》,湖南少年兒童出版社,1987年出版,第15頁

③白壽彝“怎樣在歷史教學中進行愛國主義教育”《中學歷史教學法》,1988年出版,第267頁

第9篇

[中圖分類號]G633.51[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46058(2017)25008102

歷史學科核心素養是學生在學習歷史過程中逐步形成的具有歷史學科特征的必備品格和關鍵能力,是歷史知識、能力和方法、情感態度和價值觀等方面的綜合表現,包括唯物史觀、時空觀念、史料實證、歷史解釋、家國情懷五個方面。

高三通史復習課,內容繁多、關系復雜,不易形成歷史知識的縱橫聯系,導致學生對歷史知識的整體性、邏輯性的認知理解把握不足。對于通史的復習,常見的做法基本停留在知識的梳理層面,缺少消化、加工和提煉,難以真正構建知識體系,學生的歷史學科素養更難以得到培養和提高。

基于此,筆者以《平民社會的來臨:以宋代的經濟和文化為視角》一課為例,探討如何以知識為依托和載體,在復習課中培養學生的學科核心素養。

一、目標設置的方向性——明確素養與要求

(1)通過時空對比,突出唐到宋城市商業和東西方“商業革命”的比較,初步掌握在特定的時間聯系和空間聯系中對事物進行觀察、分析的思維方式。

(2)通過搜集文獻、圖像、學術著作、文學作品等不同類型的史料,使學生初步掌握搜集史料的途徑與方法,學習從史料中提取有效信息,并據此提出相應的歷史認識,能夠以實證精神對待歷史與現實問題。

(3)通過創設問題情境和開展合作探究,引領學生從不同角度解釋揭示歷史現象背后的深層因果關系,初步培養學生獨立思考和歷史解釋的能力。

二、材料選擇的取舍性——重組內容與結構

將有關宋代農業、商業、文化等基本史實,整合為三部分:第一部分“平民化——宋代農民從‘佃仆’向‘平民’轉型”;第二部分“商品化——宋代的‘商業革命’”;第三部分“世俗化——宋代市民的世俗文藝”。

三、程序設計的主次性——優化過程與情境

第一部分“平民化——農民從‘佃仆’向‘平民’轉型”的教學中,主要通過思考討論、合作探究、史料研究等方式,幫助學生理解宋代租佃關系日益普遍的原因和產生的影響,從而推導出農民身份的變化,培養學生的史料實證、歷史解釋素養。

漢唐制定土地法規,限制私有大土地的發展,宋代一改此法,“不抑兼并”。據此可知宋代 ( D )

A.中央集權弱化 B.流民問題嚴重

C.土地兼并緩和 D.自耕小農衰退

【解析】宋太祖曾說:“富室連我阡陌,為國守財耳。”有鑒于此,宋代采取了“不抑兼并”的措施,其結果導致土地兼并嚴重,自耕農經濟衰退,從而導致租佃關系盛行,成為僅次于自耕農形式的重要經營方式。

宋代沒有田產的客戶(即佃戶)不會被束縛在土地上,按宋代法律,客戶退佃離開時,地主不得阻撓。這表明宋代( B )

A.政府戶籍管理松散混亂

B.地主對農民的人身控制減弱

C.租佃成為主要的經營方式

D.地主對農民的封建剝削減輕

【解析】從“客戶退佃離開時,地主不得阻撓”中進一步思考,可以歸納出租佃關系盛行產生的影響:(1)國家、地主對佃農的人身控制逐漸減弱;(2)有助于提高佃農的生產積極性,促進農業經濟發展;(3)促進了農業的商品化發展。

第二部分“商品化——宋代的‘商業革命’”是本課教學重點。以史料為切入點,引導學生縱向對比唐代長安和北宋汴京的城市布局圖和商業區示意圖,探究北宋汴京城市商業在空間、時間、機構管理方面發生的變化。通過橫向對比東西方“商業革命”的表現和影響,引導學生從政治、經濟、文化等多角度思考宋代的“商業革命”沒有改變原有生產方式的原因。這樣既幫助學生建立起可以遷移的知識體系,更提高了學生的時空觀念、史料實證和歷史解釋等核心素養。

1.城市商業的縱向對比:唐代長安城VS宋代汴京城

第一組材料:

第二組材料:

“凡市,以日中擊鼓三百響, 而眾以會;日入前七刻,擊鉦三百聲,而眾以散。”

——《唐六典》卷20

“其余坊巷市井,買賣關撲,酒樓歌館,直至四鼓后方靜,而五鼓朝馬將動,其有趁賣早市者,復起開張。無論四時皆然。”

——(宋)耐得翁《都城紀勝》

通過對比兩組史料,指導學生從中歸納得出與唐代長安相比,北宋汴京城市商業發生的變化。(1)空間:坊市分離→街市。(2)時間:嚴格的時間限制→夜市、曉市。(3)機構管理:專門的機構(市署)管理→不再設專門機構直接管理。

[設計意圖]借助唐代長安城和北宋汴京城的商業區布局圖,以及若干則文獻史料,比較宋代城市商業發展的差異性。這樣既能鍛煉學生史料提取信息,又能使學生提高時空觀念,增強史證意識。

[鞏固運用] 城市、市民生活與市民觀念

材料一城市與生活

東京城商業區示意圖 (同前圖)

材料二生活與觀念

“近歲士庶之家侈靡相尚,居第服玩,僭擬公侯……”

——《宋會要輯稿》刑法二

“自淳祐(南宋理宗年號)年來,衣冠更易。有一等晚年后生,不體舊規,裹奇巾異服,三五為群,斗美夸麗,殊令人厭見,非復舊時淳樸矣。”

——《夢粱錄》卷十八

分析說明材料一、二所反映的歷史現象與宋學興起和發展之間的聯系。

[設計意圖]通過理清宋代城市商業發展、市民價值取向變化與宋學興起之間的關系,使學生加深對政治、經濟、社會、思想相互聯系的歷史理解。

2.“商業革命”的橫向對比:宋代VS近代西方

“……但對中國歷史和世界歷史而言,最重要的事實是,宋朝時的名副其實的商業革命,絲毫未對中國社會產生爆炸性的影響,而西方與此相應的商業革命卻對西方社會產生了爆炸性的影響。”

——(美)斯塔夫里阿諾斯《全球通史》

(1) 東西方“商業革命”的表現如何?它們所產生的最終結果有何不同?

(2)宋朝的“商業革命”為什么未能對中國社會產生“爆炸性的影響”?

第一層次: ①經濟方面,傳統的自然經濟阻礙; ②政治方面,重農輕商政策影響; ③文化方面,宋明理學的保守性和科舉制度的限制。

第二層次: ①政治方面,游牧民族南下,中央集權體制過于強化; ②文化方面,中國是大陸文明體系,缺少冒險精神。

[設計意圖]引導學生從政治、經濟、文化等多角度思考宋代的“商業革命”沒有改變原有生產方式的原因,建構歷史解釋,并加以評析和價值判斷,提高歷史認識的時空觀念。

第三部分“世俗化——宋代市民的世俗文藝”借助經典宋詞以及風俗畫《清明上河圖》,使學生感受宋人的市井生活和社會風貌,幫助學生了解宋代在城市商業繁榮的基礎上,市民階層擴大,繼而產生了迎合市民的通俗化、普及化的文藝。

文學:宋詞成為主要文學體裁,宋“話本”興起。

繪畫:民間風俗畫興起。

戲劇:南戲在南方民間流行。

娛樂場所:瓦肆、勾欄等。

[設計意圖]引導學生認識到宋代文化向民間和大眾轉變的特征以及向追求娛樂和文化經濟發展的趨勢。

四、功效評估的側重性——反思立意與策略

1.目標達成的針對性

2.內容選擇的情境化

創設一系列的問題情境,引領學生從社會史觀的角度理解宋代經濟文化發展與政治社會變化之間的關系,從不同角度揭示其表象背后的深層因果關系,幫助學生提高歷史思維。

3.教學思考的層次性

例如在分析宋代的“商業革命”沒有改變原有生產方式的原因時,進一步深入二層級問題——國家格局、政治體制、文明特點等發散思維角度,提高歷史解釋的核心素養。

第10篇

【關鍵詞】《史記》;語言成就

自從司馬遷發凡創例,以畢生心血凝聚成這一部不朽巨著以來,后人對它的征引、討論和評述就一直沒有中斷,各種有關《史記》的研究論著可謂是“汗牛充棟”。本文是對前人學者們對《史記》語言藝術研究這方面的一個大致地綜合地回顧和總結,并適時地略陳己見。

回顧歷代以來人們對于《史記》語言研究的一個探索歷程,我發現各家的觀點都有一些想通、相近之處,所以在本文我對《史記》的語言成就進行一個比較綜合地探索、歸納。我們可以從一下幾個方面來認識:

一、敘事語言生動傳神

《史記》是一部歷史著作。作為歷史著作,基本要求就是線索清晰,前因后果一目了然,《史記》確實做到了這一點。司馬遷對每個事件、每個人物的出處經歷都有明確交代,即使再復雜的矛盾也是一清二楚。如他對《項羽本紀》中的“巨鹿之戰”,的敘述:

“項羽已殺卿子冠軍……莫敢仰視。”

作者不僅將項羽破釜沉舟的過程、結果寫得明了清晰,而且極為生動形象,正如吳見思在《史記論文》里所言一樣:“精神筆力,直透紙背,靜而聽之,殷殷闐闐,如有百萬之軍藏于糜汗青之中,令人神動”。

二、人物語言個性鮮明

一般的歷史著作用作者的敘述語言把事件敘述清楚即可。而《史記》則不只如此,它還用人物自己的語言表情達意,這就由歷史向文學邁進了一步。人物自己的語言是人物個性的最好表現。

《史記》的人物語言具有個性化,符合人物身份、性格、心理等。《酈生陸賈列傳》寫酈生的“狂”,其語言絕對是一個“狂生”而絕非“儒生”。再如《魏其武安侯列傳》“灌夫罵座”一段也極有個性:

飲酒酣,武安起為壽,坐皆避席伏。已魏其侯為壽,獨故人避席耳,余半膝席。灌夫不悅。起行酒,至武安,武安膝席曰:“不能滿觴。”夫怒,因嘻笑曰:“將軍貴人也,屬之!”時武安不肯。行酒次至臨汝侯,臨汝侯方與程不識耳語,又不避席。夫無所發怒,乃罵臨汝侯曰:“生平毀程不識不直一錢,今日長者為壽,乃效女兒囁耳語!”武安謂灌夫曰:“程、李俱東西宮衛尉,今眾辱程將軍,仲孺獨不為李將軍地乎?”灌夫曰:“今日斬頭陷匈,何知程、李乎!”坐乃起更衣,稍稍去。

灌夫的言辭,吳見思在《史記論文》里這樣說:“是醉中事,怒中語,如聞其聲”。一個豪放不羈的武夫形象展現在人們眼前。

三、評論語言豐富多彩

司馬遷在《史記》中經常以“太史公曰”的形式,或評論歷史事件,或褒貶歷史人物,或對復雜的歷史現象做出某種說明。放在篇首的稱“序”,放在篇末的稱“贊”,這是司馬遷首創的一種史論形式,是《史記》內容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這些評論語言或長或短,大都直抒胸臆。如《李將軍列傳》:

傳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其李將軍之謂也?余睹李將軍恂恂如鄙人,口不能道辭。及死日,天下知與不知,皆為盡哀。彼其忠實心誠信于士夫也。諺曰“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此言雖小,可以喻大也。

李廣是一位悲劇人物,司馬遷對他的不幸遭遇深表同情,贊中對李將軍的人格進行了高度評價。

評論語言有時則委婉含蓄。如《封禪書》開端:“自古受命帝王曷嘗不封禪、蓋有無其應而用事者矣……是以即事用殺。”表面看來說的是古帝王、說的是一定要封禪,實際上對封禪頗有諷刺,更重要的是,是實際是諷刺漢帝國“功不至”、“德不恰”,語言含蓄委婉。

《史記》評論語言有時曲折往復,極富變化。如《六國年表序》中的一段:

秦既得意,燒天下詩書,諸侯史記尤甚,為其有所刺譏也。詩書所以復見者,多藏人家,而史記獨藏周室,以故滅。惜哉,惜哉!獨有秦記,又不載日月,其文略不具。然戰國之權變亦有可頗采者,何必上古。秦取天下多暴,然世異變,成功大。傳曰“法后王”,何也?以其近己而俗變相類,議卑而易行也。學者牽於所聞,見秦在帝位日淺,不察其終始,因舉而笑之,不敢道,此與以耳食無異。悲夫!

這段評論,首先對秦國毀滅文化的政策表示惋惜,繼而轉到“何必上古”,以示戰國之權變“亦有可頗采者”。再說秦國以暴力取天下,又轉到“成功大”上來,肯定秦統一天下的進步性。再轉到現實,一些學者見秦國是短命王朝,就采取“舉而笑之”的態度,不能對秦國歷史進行公允的評價,作者對此予以批評:“此與以耳食無異”,并以“悲夫”收束。一段評論,多次轉折,極盡曲折之能事,表現了作者對秦國歷史全面而深刻的認識。

《史記》在語言上取得的成就,是人們有目共睹的,它的語言豐富多彩,含蓄委婉,富有個性特點,以簡約、暢達、自然著稱于世,對中國文學語言產生了深遠影響,古今語言學家都在學習它、研究它。這是一個巨大的迷宮,探之無窮,攬之無竭,這是一個中國文學語言的寶庫!

【參考文獻】

[1]馬強.歷史的審美與詩化――司馬遷歷史美學觀初探[J].史學理論研究,1996(3).

[2]朱江瑋.《史記》語言研究述評[J].溫州職業技術學院學報,2003(4).

[3]房玄齡等.晉書[M].中華書局,1974.

[4]劉熙載.藝概[M].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

[5]柳宗元.柳宗元集[M].中華書局,1979.

第11篇

【關鍵詞】歷史學;后現代主義;客觀性;主觀性;思維方式

有著豐富內涵的后現代主義對當代社會造成了深遠的影響,這篇文章關注的主要是其“在文學理論和歷史學領域產生很大影響的思想運動”[1]“修訂第三版序言”,7的部分,它對歷史學有不容忽視的沖擊,尤其是質疑了歷史研究的客觀性及還原過去的能力。國內歷史學界有不少關于后現代主義的論著,王晴佳教授的《后現代主義與中國史學的前景》較為全面地論述了后現代主義的淵源和它對歷史學的主要影響,并指出馬克思對資本主義的批判啟發了某些后現論家。[2]何平教授的《后現代主義歷史觀及其方法論》則提到,后現代主義思潮因其重視文化的政治作用和階級關系的文化唯物主義傾向,而在英國被稱為“文化”。[3]秦暉與金雁二位教授在《田園詩與狂想曲:關中模式與前近代社會的再認識》中認為,的人的異化理論,“顯然已觸及現代社會中自由異化、理性異化、科學異化等問題,因而在當代西方成為后現代主義的重要思想來源。”[4]下文的主要目的是簡略地討論歷史學如何用自身的方法來批判性地應對后現代主義的沖擊。

一、在歷史學領域中的后現代主義,特別強調“歷史學家作為歷史著述和解釋者的角色的重要性”和“用于傳達歷史學家思想的語言的重要性。

它認為歷史學是“無法獨立于歷史學家而存在”的,“由此對歷史學能夠提供任何種類客觀真理的能力提出質疑”。[1]“修訂第三版序言”,7后現代主義者用以批判歷史學的一個基本的理論是,“具有高度主觀性的價值判斷和假設不僅存在于歷史資料中,而且存在于歷史學家用于表達他們思想的語言中。”[1]自然科學常被人們用作評價歷史學的參照物,然而,“大多數人有關科學知識的假設仍然是19世紀實證主義過時的殘留物;相比通常的假定而言,科學知識實際上是較少確定性和客觀性的。”[1]建立在過去的實證主義理論基礎上的“科學觀”雖然在外行人的認識中占有某種支配地位,對科學家的共同體而言卻不再具有那么大的說服力了,“歸納思維和被動觀察,不再被視為科學方法的標志。”[1]如下的共識已難以回避:“對自然和人類世界的所有觀察都具有選擇性,因此都以一種假設或理論為前提,不管它是如何的缺乏邏輯一致性。”[1]歷史研究與自然科學還有著其他或許更本質的相通之處,“自然科學本身的基礎是知覺、觀察和實驗,即,是歷史地確定了的事實;而知識的全部真實性所根據的‘感覺’除了采取確認的形式,即,當它們就是歷史以外,它們本身并不是知識。”[5]因此,基于將歷史學與自然科學對比,而從過度質疑人的感覺的可靠性和記錄的準確性的角度來否定歷史學的存在意義的歷史懷疑論,將不免陷入困境。那么,科學與歷史的研究的意義都將從此降低嗎?對于并非將科學當作現代神像來膜拜的人來說,若恰當地堅持在“假設和嘗試性反駁之間,或在創造性和批判性思維之間的對話”,[1]科學研究不會因為存在主觀性、不確定性而失色。而這種科學的精神與方法可以、也應該運用到歷史研究中,為增進人類的智慧與知識作出貢獻。

二、要進一步解答歷史學如何在深受后現代主義影響的世界中自處這個復雜的問題,按照歷史研究的邏輯,應該從歷史地認識產生于特定時代與文化的后現代主義開始。

如其名所示,理解“后現代主義”要從理解“現代主義”開始,這里僅把與這篇文章相關的那部分“現代主義”歸納為“支撐了現代工業社會從19世紀到20世紀中期的演進”的核心信念,即“對進步的信念和對訓練有素、理性研究功效的信念”。[1]然而,理性與科學高度發達的資本主義現代文明卻造成了人的“異化”,“人們發現自己面對著一個為經典科學所描述的程序化的世界。人性在這龐大的自動機中被扭曲,‘規律崇拜’具有了一種新宿命論的色彩。”[4]“理性”也由人這個主體的一個部分,異化為奴役人的“抽象外在形式”和“凌駕于理智之上并奴役理智的權威”。[4]隨著“自由競爭高度發展帶來了工具理性背后的價值非理性,不擇手段的功利主義泯滅了對人生價值與終極關懷的追求,社會地位的劇烈動蕩產生人的失落感、彷徨感與孤獨感”,[4]世界大戰、生態危機、極權統治等“現代病”日益引發人們的憂慮。在這樣的背景下,人們便不得不反思現代文明及其思想基礎了,表達了一種“對新理念的追求和從前一代思想中解放出來的愿望”[1]的后現代主義也就應運而生了。必須特別注意,后現代主義是依附于現代主義之上的,它是一種“反抗性現象”,[1]一種“批判的理論”即“現代批判主義”,[4]一種“反抗理性異化的‘理性重構’運動”,[4]而非關于嶄新的時代的完整藍圖。以電腦程序來比喻的話,后現代主義是重要的更新補丁,但不是新一代操作系統,它的良好運作必須建立在現代主義的基本架構依然存在的基礎上。簡而言之,后現代主義是已被高度發達的現代文明所困擾的西方社會發出的“走出現代化”的呼聲,是對科學、理性、民主等現代文明的最高價值取向的修正。[4]因此,從某種角度來講,它并不是那么適合正在進行現代化的、充滿了宗法農民文化殘余的中國社會。[4]當今中國的歷史學者及其歷史研究,難免在社會文化的影響下,“缺乏維特根斯坦哲學中那精細分析與波普證偽主義中那種嚴格邏輯的基礎,而更多地與我們民族傳統的模糊思維、原邏輯思維的非理性特征混在一起”。[4]在現代主義影響下的追求獨立、客觀、中立、邏輯嚴密性的歷史研究思想和方法仍然不夠成熟的情況下,貿然于后現代的解構與叛逆的浪潮中隨波逐流,是很危險的。顯而易見,在沒有借助理性的拐杖站起來、沒有借助理性的燈火指引方向的狀態下,把理性貶低乃至拋棄,人們就依然是匍匐在黑暗中胡亂摸索的,自由的歷史研究不過是海市蜃樓。

三、后現代主義對歷史學的某些批判應該虛心應對,例如,它強調了在歷史研究中完全實現絕對的客觀是不可能的,“按照某些規則描繪世界意味著接受某些價值觀念而拒絕其他價值觀念。

此類認識有助于學者寬容地對待不同的思想理論,因為既然所有的理論都是人類思想的產物,那么就不應該簡單粗暴地按照貼上的標簽來處理了,這對于豐富歷史學的內涵是有極大好處的。同時,這種后現代觀念事實上也駁斥了那種要求歷史學者不關心理論以趨近客觀狀態的理論,因為既然主觀的思想在歷史研究領域中不能徹底排除,那么“‘摒棄思想’的做法實際就是摒棄‘思想的嚴肅性’,是狡猾地把價值給予最庸俗和矛盾的思想。”[5]這就提醒歷史學者們要時刻保持清醒與意識的獨立,用一種容易引人誤解但令人印象深刻的說法來描述的話,就是“歷史永遠應當嚴格地進行判斷,永遠應當力求主觀,而不被思想所參與的沖突或其所冒的危險所攪亂。因為只有思想本身才能越過自己的困難和危險。”[5]歷史學者不應該盲目畏懼研究中存在的主觀性,因為其中也有著可確定性。肯定主觀性的存在,并不意味著表達、理解、解釋的完全任意性。首先,一切文本都有其產生的時代與社會背景,“這意味著不僅要認真研究語言這種媒介,而且要確定作者的背景、文本產生的條件,預期的讀者,那時的文化觀以及作者和讀者所處的社會關系。”[1]其次,在特定的歷史條件下生成的文本,“都有它自身的文化基礎、概念范疇和用詞模式”,[1]它們不僅提供了表達意思的豐富的工具,而且使它們的使用者因為使用它們而受到了相應的限制,不得不遵從一定的規則,“學術研究的任務就是要在它們的歷史特殊性中確定這些規則,并在解釋資料時充分考慮這些規則。”[1]最后,最重要的是人性中存在的可延續的相通之處,這是人類交流的關鍵基礎。基于上述三點,人們可以確信,至少部分地理解某些帶有主觀性的歷史記錄是可能的。

四、帶有主觀性的歷史研究和文學有所區別,因為“歷史”不僅是具體的、可以質疑的知識,還是一種特殊的思維方式。

要初步認識這種歷史性的思維的特殊性,可以從考察人們對時間的理解開始。歷史上,人們理解時間的方式不是單一不變的。以歐洲中世紀的“神圣的共同體”為例,其中的人們之間通行著一種“同時性”的概念——“把時間看成很接近本雅明所說的‘彌賽亞時間’,一種過去和未來匯聚于瞬息即逝的現在的同時性”,標示它的多是帶有神圣性質的“預兆與成就”。[7]而人們在現代社會中則共享著另外一種“同質的、空洞的時間”的觀念——“同時性是橫向的,與時間交錯的”,標示它的是“由時鐘與日歷所測量的,時間上的一致。”[7]人們理解時間的方式存在差異及可變性的觀點,可以幫助闡明以下的事實,即與對時間的理解密切相關的歷史性的思維方式是可變的,因此它也是特殊的,其存在需要以某種方式進行維護;另一方面,把歷史看作是一條由時間串聯起來的“無盡的因果鎖鏈”[7],是歷史性的思維的一項基本的特征。[1]上述的基本的歷史性的思維方式可以分為兩個要點——在認識和實踐上把人與社會看作是“過去、現在和將來的連續統一體的假設”[1]和“一種對理性的實質性地運用,它的基礎是因果關系模式。”[1]不論事實是否如這種思維所設想的那樣,現代社會的運作在相當大的程度上是建立在這種思維方式之上的,“如果了解過去的抱負被完全放棄,那么,我們就絕不可能確定現實是如何形成的。”[1]歷史性的思維方式與社會生活的融合程度是如此之高,以至于可以說幾乎所有的人“在某種意義上都是‘歷史學家’”。[1]人類在生活中的各個不同方面極大地依賴歷史性的經驗——“作為一種確認我們身份的手段,作為了解我們潛能的線索,作為我們對他人印象的基礎,以及作為未來可能性的一些啟示。”[1]不僅對于個人是這樣,對社會集體來說也是如此。失去這類經驗——亦即是歷史地形成并保有的知識,否定它們的價值,就像失憶一樣。舉例來說,人們可以不相信某些受政治影響的記述,但如果否定整個歷史思維產品的價值亦即同時否定了這種思維方式,那么也得否定公司的票據、報告存在的大部分意義。毫無疑問,經濟活動中使用的報告、票據也是歷史記錄,即便滿是數字的票據,也可能有造假、失真;而且,數字與公式的意義、關系仍要由語言文字來說明。簡而言之,專業歷史著作無法回避的問題,當下的經濟文件之類的記錄一樣也逃不掉。進一步來說,記憶也是一種歷史著作,歷史著作也是一種記憶,對待記憶的方式可以使如何對待歷史著作的問題得到參考,怎么對待歷史著作也會影響到怎么對待記憶,因為它們共享著同一種思維方式。具體地考察歷史性的思維方式的話,會發現其中有著豐富的內涵,這里略為辨析兩點:一是,歷史作為一種分享經驗的手段,為人們提供了關于不熟悉的事物的“記憶儲存庫”和“文化資源”;這其中的相當大的一部分是無法通過親歷而直接獲得的,但是這并不足以阻止人們了解異國的特色,如同不能讓人們放棄知曉鄰居親戚的信息一樣。[1]二是,認為歷史不會照原樣重復因而借鑒意義不大的看法,并無多少價值——“歷史學是有關各種可能性的一個清單”,[1]具體的事例中的某些思想或許具有跨時空的相通性;人們在利用經驗的時候,通常也不是照搬,而是在理解和運用中對其進行拆分、組合、再加工。歷史研究的思維方式及其成果,就是這些思想和供使用者組合、改裝的經驗的零部件的重要來源。總而言之,“歷史”不僅是具體的知識,還是一種幾乎充滿著現代人生活的方方面面的思維方式。歷史學就是這種思維方式的集中體現,一方面,它是其產物;另一方面,它也會影響人們的歷史性思維。歷史學的存在和意義,是歷史性的思維方式的一種保證。下面的一種說法頗有啟發意義:“歷史學家的一個重要任務是挑戰由社會因素促成的對歷史的錯誤陳述。這種行為就像專門祛除白內障的眼科醫生。”[1]“錯誤的陳述”不僅指具體的解釋,還可以包括用來得出答案的思維方式,“白內障”則是妨礙人們合理地運用歷史性的思維的障礙。缺乏實際操作——歷史研究——的話,歷史性的思維方式中存在的相對的規則是難以理解的,其中的問題也得不到充分的檢驗和修正;長此以往,人們不僅難以治愈“白內障”,甚至連自己生了病也不容易察覺到。如果歷史學的追求事實的可能性,以及用時間與因果的鏈條認識世界并指導實踐的思維方式——而非僅僅是應用這種方式得到的某些具體的結果——被否定,那么現有的社會大概就會崩塌,然后形成另一種截然不同的形態。

五、在對歷史學進行批判的同時,后現代主義還直接為這門學科的發展注入了頗具活力的新因素。

例如,“認識到語言強加給使用者的結構性限制”,引導歷史學家去發掘表面的歷史文獻背后的社會文化、潛在的意識。[1]此外,后現代主義既然指出歷史敘事中存在大量文學因素,一些歷史學家就受此啟發,“將歷史編纂視為一種文學形式并樂于進行試驗性創作”。[1]后現代主義還幫助歷史學開拓了一些發展前景廣闊的新研究領域——它“將話語解構為一種形式的文化權力”,使人們明白“歷史編撰本身是一種文化霸權的表現”,刺激人們關注在過去的主流研究之外的對象,如女性、“落后”的社會及文化等。[1]總的來說,歷史學者應該用歷史學的眼光去審視后現代主義,用批判吸收的態度去面對后現代主義,在不可避免的主觀中更加嚴格地分析材料與完成作品,在不斷的實踐中修正和鞏固建立在時間、因果關系之上的歷史思維,并且勇于在新的領域中進行開拓及鍛煉。這樣一來,即便失去了一些具體的“科學性”,卻保持住了一種更為重要的科學的研究精神。

參考文獻:

[1]約翰•托什.史學導論——現代歷史學的目標、方法和新方向[M].吳英譯.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7.

[2]王晴佳.后現代主義與中國史學的前景[J].東岳論叢,2004,25(1):11~19.

[3]何平.后現代主義歷史觀及其方法論[J].社會科學研究,2002(2):115~119.

[4]秦暉,金雁.田園詩與狂想曲:關中模式與前近代社會的再認識[M].北京:語文出版社,2010.

[5]貝奈戴托•克羅齊著,道格拉斯•安斯利英譯.歷史學的理論和實際[M].傅任敢譯.北京:商務印書館,1982.

[6]彼得•伯克.文藝復興(第2版)[M].梁赤民譯.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3.

第12篇

關鍵詞:宋元史學家胡三省;《通鑒釋文辯誤》;語言觀;語義考釋

作者簡介:周 勤,四川大學博士研究生,重慶三峽學院文學與新聞學院副教授(四川 成都 610064)

一、引 言

胡三省的《資治通鑒》音注(后文簡稱胡注)融傳統傳注、訓詁學和新體式之“音義”與文獻學之校勘考證及史學精神的闡發等為一體,開創了史籍注釋的新體例,起到承前啟后的作用。胡三省的著作除胡注外,還有《通鑒小學》2卷,《竹素園稿》100卷,以及《通鑒釋文辯誤》 [1 ](后文簡稱《釋文辯誤》),前兩種著作惜已亡佚。《釋文辯誤》12卷,共計709條,乃征對史炤《通鑒釋文》而考釋其中不當之處。其基本體例:先摘引《通鑒》原文,再列出《通鑒釋文》的見解,然后繼之以胡三省的按語。這些按語雖然是對《通鑒釋文》的再考證和評判,然其中或直述或隱含胡三省對外來詞、行業用語以及專有名詞等多個方面語言特征的認識及語言發展觀。這些語言觀在胡注中得以充分運用和發揮,也是成就胡注在史學、文獻學和語言學地位的基石之一。因此,對《釋文辯誤》的深入研究,不僅有利于揭示胡三省的語言觀,而且有利于對胡注的客觀全面把握,對其中語言的研究也大有裨益。

二、《通鑒釋文辯誤》對語言特征的認識及語義考釋

1. 外來詞的音義特征及其釋義方式

外來詞源自于外族語言,在形音義方面與一般詞匯相比表現出一些特性,即:音譯詞或音譯成分往往有多種寫法;音譯詞或音譯成分的幾個音節共表一義,不可拆開理解;概念不一定都源自外族等 [2 ] (104)。外來詞的這些特點決定其釋義方式的獨特,也對注家的知識提出了特殊的要求。《釋文辯誤》和胡注都表現了胡三省對這類詞的認識及其釋義方式,如:

①宇文部亦鮮卑種,其先有大人曰普回,建國號曰宇文,并以為氏。宇文,猶華言天子也。《通鑒》下卷云,鮮卑宇文氏、段氏方強。可以知宇文之出于鮮卑。史炤殊不之考,不已疏乎!(卷四,P51)

②東蠻三部,皆德宗朝韋皋帥蜀時招與共御吐蕃者:苴那時,一部也;勿鄧,一部也;夢沖,一部也。若曰苴那,則以“勿鄧”為“時勿鄧”矣。炤釋非。(卷十一,P164)

③唐末南詔改國號曰長和,其君曰驃信。長和者,南詔也,驃信者,南詔之君也。(卷十二,P178)

例①胡三省首先指出宇文部為鮮卑族,進而介紹了這個部落的沿革,指出“宇文”這個外來詞意譯為漢語之“天子”,并引《通鑒》為鮮卑種佐證。胡氏在“宇文”這一外來詞的考釋中不僅指出其相應的漢語詞義而且也注重對其種族源流的分析,可見胡氏對外來詞音義性質的把握比較準確,釋義方式也比較合理。例②是對外來詞“苴那時”的考證,胡氏從東蠻三部的史實分析該部落名,史炤的失誤在于對此外來詞所指的外族情況不甚了解,因而誤“以‘勿鄧’為‘時勿鄧’”。例③胡氏據唐代南詔的歷史考證“驃信”這個外來詞的含義,即“驃信者,南詔之君也”,而史炤之誤也正源于對這個外來詞的源流不清。概言之,例①胡氏對外來詞釋義采用意譯并強調了《通鑒》的語境作用,例②和③則是利用外族史料。總之,胡氏不但對外來詞特征有比較清楚的把握,而且所采用的語境與外族史料并用,形音義全面兼顧是考釋外來詞的有效方法。

2. 行業用語的語義特征及考釋方法

行業用語由于使用領域的限制,其語義具有封閉性和嚴密性,不可與一般的語匯等之。行業用語因有行業特征,若要釋義準確,注家必須具備一定的行業知識。胡三省雖處于宋元之際,然而從他對行業用語的考釋中可以見出其對這類語匯特點的正確認識,如:

①《左傳》魚麗之陳,先偏后伍,伍承彌縫。箕張之陳,與魚麗之陳固當不同。列宿之象,箕張,翼舒。箕四星,下二星翕而相近,上二星開張。列陳前闊而后狹,故曰箕張,即今軍中言杷頭陳也。(卷七,P95)

②炤于一百五十二卷梁武帝大通二年,葛榮列陳箕張而進,釋曰:箕張,猶《春秋》魚麗之陳。于此又曰:鹿角,猶《春秋》魚麗之陳。如此,則凡陳法惟有魚麗陳一法而已。嘻,可笑也!設鹿角為方陳者,斬木存其大本,凡枝皆剡其端,如鹿角然,埋之陳前,以御胡馬沖突,內為方陳,非如《春秋》魚麗之陳也。(卷八,P111)

③字書,癮疹之疹,章忍切。尩疹之疹,丑刃翻。尩,弱也。疹,疾也。自言弱疾,茍延視息。若患癮疹,何至言茍延視息哉!(卷七,P89)

例①和例②都是有關陣法的軍事術語。胡三省通過對“魚麗”、“箕張”和“鹿角”三種不同陣法的闡釋,指出“箕張”陣列如簸箕之形,“前闊而后狹”,“鹿角”陣則需砍樹留干,削尖枝端,如同鹿角,然后埋于陳前,以防胡馬沖突,其“內為方陳”,由此指出史炤將二者均釋為“魚麗”陣的大謬。二人對這些軍事術語理解的高下,實則反映了對行業用語語義特征的認識及自身行業知識的差異。胡三省對“箕張”之考釋不但到位,而且還指出了它在宋元時期軍語中的稱法“杷頭陳”。他對“鹿角”陣的形式和功能的準確訓釋,也源于其相應的行業知識。例③是有關醫學的用語,胡三省通過對“尩疹”的考釋,指出史炤宥于字書,忽視語境信息,誤解此醫學術語。胡氏這些基于行業,結合語境,證之以今的考釋行業用語的方法對后世頗有借鑒價值。

3. 普通名詞與專有名詞的關系

“專有名詞是相對于普通名詞而言的”表示“單個的人、物、地方等,是特殊而具體的個體名稱。” [3 ] (10)普通名詞(簡稱通名)與專有名詞(簡稱專名)在形式上都屬于詞的范疇,但內容上卻有本質的區別:專名的語義所指具有獨一性;專名也有時代性,這使其語義指稱又具有相對性,即往往出現同名異實的現象等。通名與專名的區別決定了二者釋義方式的差異。胡三省基于史學和文獻學以及專名的語義特征提出了有關史籍專名語義考釋的方法和原則。其方法為“凡紀事之本末,地名之同異,州縣之建置離合,制度之沿革損益,悉疏其所以然。” [4 ] (30)即:縱橫結合,源流并重。胡氏將此方法運用于《通鑒》人名、地名等大量專名訓釋,形成其注文的一大特色,故陳垣評之“胡注長于地理之考證,今日學者無不知。” [5 ] (98)在其《釋文辯誤》中也用這一方法辨析專名,并對此法作了進一步闡釋,如:

姜維出駱谷至沈嶺,鄧艾據長城拒之,此長城當在郿縣之南、沈嶺之北,烏得謂為方城之長城乎!《水經注》:駱谷水出郿塢東南山駱谷,北流逕長城西,又北流注于渭。此正鄧艾所據之長城也。凡注地理,須博考史籍,仍參考其地之四旁地名以為證據,何可容易著筆乎!(卷四,P48)

此條胡三省依據史實及地理文獻考證地名“長城”,不但指正了史炤的謬誤,而且還總結出考證歷史地名的方法:“博考史籍,仍參考其地之四旁地名以為證據”。這便是縱橫結合的專名語義考釋法。

高郵縣自漢以來皆屬廣陵,隋改廣陵為江都郡,又改為揚州,《唐書·地理志》,高郵縣亦屬揚州,史炤以為屬兗州,何也?晉氏南渡,迄于梁、陳,于廣陵置南兗州,炤之所謂屬兗州,無亦以此為據邪!但南兗州不可以為兗州,晉、宋、齊、梁、陳之疆理不可以釋唐之疆理。釋《通鑒》者,當隨事、隨時考其建置、離合、沿革也。(卷十一,P163)

此條材料胡氏也是據史實及《唐書》對地名“高郵”再考證,指出史炤結論“高郵,邑名,屬兗州”的不當,推出史炤之誤恐在于以南兗州為兗州,以晉、宋、齊、梁、陳的疆理釋唐之疆理。胡氏由此提出考釋歷史專名的方法“隨事、隨時考其建置、離合、沿革也。”這即是源流并重的專名語義考釋法 [6 ]。

胡三省不但提出了史籍專名語義考釋的方法,其《釋文辯誤》還隱含專名語義考釋的原則。地名考據注重文獻的時代性,人名考據注重對象的民族性,專名考據注重同名異實的特點 [7 ]。

4. 詞義靜態與動態的關系

詞義分為兩種狀態,即靜態與動態,所謂靜態,指在字典辭書中儲存狀態下的詞義,所謂動態,則是指在具體語境中的詞義。語境對詞義有選擇性,使靜態詞義的多項性因語境而表現為單一性,當然也會豐富靜態詞義的內容。因而注家在對文獻詞匯訓釋時應據語境對靜態詞義做恰當的取舍,同時也要找出語境所添加的內涵。從胡三省對史炤《釋文》的辯誤中可以看出其對詞義兩種狀態的認識,如:

①此即《孟子》所謂“制梃以撻秦、楚之堅甲利兵”之梃。梃者,杖也,豈木片之謂乎!此亦信用《廣韻》之過也。(卷十二,P175)

②余按《禮記》,天子之病革矣,革讀與亟同。病亟,言病勢危急也,不當以敏疾為釋。若去吏切之亟,數數也,愈非病亟之義。史炤大抵只據《廣韻》為《釋文》,更不尋繹《通鑒》文義,其敝至此!(卷十二,P175)

③史炤此說亦由《廣韻》來。《通鑒》所謂巡澨海者,巡邏海瀕耳。顧野王曰:澨,水邊地;朱元晦曰:澨,水涯也;說較簡而明。(卷十一,P163)

在以上三例中胡三省指出史炤對“梃”、“亟”、“澨”的考釋皆囿于《廣韻》等辭書,忽視了《通鑒》的語境義,故胡氏評之為“此亦信用《廣韻》之過”“大抵只據《廣韻》為《釋文》,更不尋繹《通鑒》文義”等。由此可以見出胡氏對詞義動靜兩種狀態關系的正確認識。故胡氏不但以此指正史炤的謬誤,也在其胡注別注意利用兩種狀態,還提出“文理”這一概念,實則為語境 [8 ]。

三、胡三省的語言發展觀及其學術意義

語言是不斷發展的,語言的發展表現在語義和語言形式等方面,胡三省語言發展觀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①古人謂以獄辭成人之罪者曰鍛煉,其引喻之義甚精,蓋冶金者既爍之以火,又淬之以水,煉之以鎚,而后能成器。舞文巧詆之吏,其訊囚也,威之以笞箠木索,質之以參伍證佐,或馳或張,或緩或急以困之,使答辯者變意易辭,惟其所欲以成獄,故比之鍛煉。(卷十二,P182)

②觚,有稜之器也。卮,圓器也。古字未必以卮為觚。蓋炤以為觗即卮字,誤作觚耳。炤又曰:古以角作觗,受三升。審觀炤釋,蓋襲用應劭《漢書注》而不能盡用之也。劭云:卮,飲酒禮器也,古以角作,受四升,受四升。古“卮”字作“觗”。鄭玄《禮器注》:凡觴,一升曰爵,二升曰觚,三升曰觶,四升曰角,五升曰散。史炤謂觗受三升,既與應劭異,抑以鄭玄所謂觶者為觗與?然后世之玉卮,非古之觗也。(卷十二,P171)

③下牙,猶古之言退朝也;豈視事晚之謂乎!劉馮《事始》曰:牙旗者,將軍之精,軍行建牙。后世至于官府,早晚軍吏兩謁,亦謂之牙。呼謂既熟,雖天子正殿受朝謁者亦名正牙。(卷八,P115)

例①胡三省在釋“鍛煉”作“獄辭成人之罪”時,分析了該詞義形成的過程:因“冶金者既爍之以火,又淬之以水,煉之以鎚,而后能成器”與刑訊逼供之間具有象似性,從而導致該詞的詞義從冶金領域擴散到刑法領域。這其中的演變機制即為引喻。例②釋“觚”“卮”。伴隨著社會生產的發展及物品的豐富化,語言中往往出現同名異物現象,詞義會相應調整,故胡氏在釋“觚”“卮”后得出“然后世之玉卮,非古之觗也。”例③釋“下牙”,談到“牙”詞義的衍生:由軍隊中牙旗到官府“早晚軍吏兩謁”,因“呼謂既熟”,義域又擴散到朝庭,即“雖天子正殿受朝謁者亦名正牙”。這實際上揭示人類認知的作用導致的詞義演變。以上是胡氏有關詞義發展方式及其影響因素的論斷。

同時,《釋文辯誤》也蘊含了詞形發展及其相關因素的語言觀,如:

余按《記·王制》,諸侯賜鈇鉞然后殺。是斧鉞以專殺也。至于漢、魏以下,持節者亦得以專殺。唐中世以后,置諸鎮節度使,建節,樹六纛,亦得以專殺。故授節度使者,謂之授旌旗,亦謂之授節鉞。若曰節以專殺,斧鉞以專斷,恐字義不可如此區別。(卷十,P148)

在這條辯誤中,胡氏描述了從《禮記》的“賜鈇鉞然后殺”到漢、魏之后“持節者亦得以專殺”,再到唐中期以后“建節,樹六纛,亦得以專殺”的一系列政治制度變遷,導致“授節度使者”稱為“授旌旗”,也稱為“授節鉞”的詞匯變化,并指出“節鉞”代表專斷在詞形上的變化并未影響其詞義的變化,故不當釋“節以專殺,斧鉞以專斷”。此為胡氏有關社會制度變遷對詞形演變作用的認識。

胡三省在語音和語法發展等方面的觀點,前賢已有論及,此不贅述。當然,胡氏及《釋文辯誤》也傳承了上古到中古一些有關語言理論的認識,諸如官話與方言的關系,語言形音義的關系以及詞義的系統性等,暫不在此論述 [9 ]。

總之,胡氏作為宋元之際的史學家和文獻學家,不但吸收了上古以來的語言觀,還融匯前人文獻學和史學等成就,以史學和文獻學這一他山之石攻史籍文獻之“語”,形成了獨特的語言訓釋風格:以歷史觀關照語言問題,用文獻學的手段加以驗證。凡此都表現了近代學者的特色:集大成者。胡三省在充分吸收前賢的學術成果和學術思想的同時,不斷推陳出新,不但在視野上有較大的拓展,在語言理論方面也有明顯的提升。前者主要體現于胡注,后者體現在《釋文辯誤》,如上文所述語言特征的認識及語義考釋和語言發展觀等。其中語言發展觀正是受其史學修養的影響,以歷史的眼光審視語言發展現象,從而使其超越了宋代儒學家朱熹“葉音”等的語言觀,對近代語言學發展意義深遠。

四、結 論

綜上所述,《釋文辯誤》在對史炤《通鑒釋文》的辨析及評判中融入胡注的實踐經驗,形成了相應的語言觀及史籍專名語義考釋的方法原則。雖因史炤而作,但其“所云音訓之學,因文見義各有攸當,不可滯于一隅;又云晉、唐、齊、梁、陳之疆理不可以釋唐之疆理,其言實足為千古注書之法,固不獨為史炤一人而設也。” [10 ] (421)胡三省的學術思想不但對元明《通鑒》學研注一派的影響重大 [11 ] (13),其語言觀對后世也有開啟作用。盡管由于《通鑒》史料性質的影響,學界對胡注及《釋文辯誤》的價值多定位在史學和文獻學界,然從明清時期尤其是清代訓詁學家對胡注的考證及引用上,不能不說胡氏語言觀具有啟后的作用。如清錢大昕雖在《通鑒注辨證》指正胡注的一些失誤,然其《廿二史考異》等史籍雜著也傳承了胡三省的學術思想,特別是地名等專名的考證。在征引胡注方面,有如清王先謙注《后漢書·袁紹傳》:“監軍之計,在于持牢,而非見時知機之變也。”之“持牢”時轉引“《通鑒》胡注:‘猶今南人言把穩也。’”凡此可見胡氏語言觀及胡注影響之一斑。

概言之,《釋文辯誤》不但對胡注理解具有指導性作用,而且其語言觀也標志著我國語言研究新時期的到來,是經驗基礎上語言研究的理性化與科學化發展的必然趨勢,也與此期學術風氣的開啟及社會多元因素的碰撞有密切關聯。可以說,胡氏對外來語、行業語及通語等語義特征的理性認識,專名的訓釋方法與原則,語言發展的探討等都初具近代語言學的規模。

參考文獻:

[1] 張常明.《資治通鑒》音注版本考[J].圖書館工作與研究,2009,(9):64.

[2] 周紅紅.外來詞的界定[A].中國辭書學會雙語詞典專業委員會第七屆年會論文集[C],2007.

[3] 毛遠明.左傳詞匯研究[M].重慶:西南師范大學出版社,1999.

[4] 胡三省.新注《資治通鑒》序[M].北京:中華書局,1956.

[5] 陳 垣.通鑒胡注表微[M].北京:科學出版社,1958.

[6] 黃碧蓉.從南海地名演化看我國的海洋認知——及英國的海洋殖民意識[J].求索,2011,(11):65.

[7] 蔡夢麒.徐鉉反切與《唐韻》反切的差異[J].湖南師范大學社會科學學報,2011,(1):118.

[8] 段穎玲.論“看看”語義的古今演變[J].求索,2010,(4):174.

[9] 羅曉林.《禮記》中的傳統禮儀教育方法及其現代價值[J].湖南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報,2011,(3):108.

[10] 紀昀等.四庫總目提要:卷47[M].北京:中華書局,1983.

優秀范文
主站蜘蛛池模板: 徐汇区| 贡觉县| 锦屏县| 虞城县| 涟源市| 盱眙县| 淄博市| 湘潭市| 泸水县| 建德市| 龙岩市| 武义县| 手机| 河西区| 徐水县| 宁河县| 巍山| 竹北市| 墨玉县| 普格县| 咸宁市| 明光市| 苏尼特右旗| 正镶白旗| 卓资县| 西盟| 宣恩县| 忻州市| 米林县| 长岭县| 崇信县| 商南县| 偃师市| 焉耆| 盐池县| 茶陵县| 柯坪县| 漠河县| 增城市| 沁源县| 东兴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