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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白色謊言

時間:2023-05-30 09:37:08

開篇:寫作不僅是一種記錄,更是一種創造,它讓我們能夠捕捉那些稍縱即逝的靈感,將它們永久地定格在紙上。下面是小編精心整理的12篇小小的白色謊言,希望這些內容能成為您創作過程中的良師益友,陪伴您不斷探索和進步。

小小的白色謊言

第1篇

本是千萬種顏色的一種,卻被文人抹上憂郁的影子。藍色成了從過多的淚水中所透析出來的細胞顏色,溢滿凄美和深沉的憂傷。

可是,為什么不抬頭看看天空呢?那深邃的藍,蔓延著無邊無際的生機。

沒看過櫻花,印象中是一種粉色的、小巧的花朵,永遠都在人們四周溫柔地綻放。

在我的夢里,櫻花鋪天蓋地,似火燃燒。

極像一個哀傷的女子,在河邊緩行,似在低低地訴說,如落花在水上沉浮,消失。此時銀河初渡,蕭聲四溢。

白色的衣裙泛著古意,低低地訴說著天涯回蕩的憂傷。

很別致的一個字,在腦中描繪著或清雅或鮮麗的色彩。

鳶在旋轉,翻飛,在白云和天空編織的牢籠里飄蕩。這是一個美麗的謊言,當線被收回,她只能躺在角落,被歲月之塵淹沒。

一滴一滴,從天國跳下,義無反顧。沒有降落傘,就和風在空中飄旋起伏地舞蹈,然后微笑著融入大地。

我也微笑著,心中流動著水晶細碎的色彩。

小小的感動和快樂,悄然鋪展開來。

只要熟悉他的人,看到“四”就會想到他——第四維郭敬明。

小四,他的文字里飄著寂寞的淡淡的白雪,帶著花瓣的香味。滿目的香樟樹影里,立夏安靜地笑;寂寞的風,灌滿卡索的長袍。我寂寞的看著他們在“四”的文字里穿行,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卻清晰地感覺到痛,在閉上眼的時候,在林嵐離開的時候。痛,一陣又一陣,難以抵制地沖擊著我。

每個故事的背后都映出小四的影子,一半明媚一半憂傷。四在迷幻的背景中,安然呼吸。

……

一朵花就是一個美麗的世界。

一個字就是一個奇妙的精靈。

第2篇

某天,在新浪網娛樂頭條,赫然看見伯格曼去世的消息。心里感覺怪怪的。有點惆悵,卻又難過不起來。他已經是一個被神化的人物。他存在于《野草莓》、《第七封印》和《處女泉》中。他無所不在。所以,他的死,讓人無法感覺到悲傷。

藝術電影都是冗長的,無法理解的,沒有故事的存在。但是,它們都會讓人產生某種奇特的感覺,似乎有某些化學作用,正在心里慢慢展開,蔓延。有力量的電影,可以使人變得有勇氣。看清楚世事,沒有恐懼。雖然,我們會在看它的時候屢次睡著。在電影《野草莓》中,那空無一人的街,沒有指針的鐘,和沒有面孔的人。臉,成為一個符號。我們沒有辦法看到別人的臉,無法溝通,深深寂寞。也許,這就是他給眾人留下的無法理解的東西之一。伯格曼的電影和達利的畫,有時候會給人相通的感覺。在寂靜的場所,悄無聲息的表達。

在電影中,耄耋之年的醫生伊薩克?伯雷在獻身醫學界幾十年之久后終于獲得人們所頒贈的榮譽博士學位,于是開車前去領獎。隨行的還有他的家人。途中,他開始忘我地回憶自己的少年時代,同時也想到了自己的初戀情人莎拉……他們抵達后,盡管頒獎的場面隆重無比,但伊薩克的腳步卻十分沉重。當天晚上,他做了一場童年時的夢。那仍然年輕而感情彌篤的父母,那美麗平和的大自然,使得睡夢中的老人臉上浮出一絲笑容……

伯格曼曾經描述過關于《野草莓》的靈感來源:“我心血來潮到特拉嘉德加丹的外婆家,站在廚房門外,在那神奇的一刻,覺得自己可以走進我的童年。那是一個不太嚴重的謊言。實情是,我一直留駐在童年;在逐漸暗淡的房子內流連;在烏帕沙拉寂靜的街上漫步;站在夏日小屋前,傾聽風吹拂樹葉的婆娑聲。我在零散的時光中漫游,事實上我一直住在夢里,偶而采訪現實世界。”

在《野草莓》中,他同時在不同的時間、房間、夢境、現實之間毫不費力地游走著。

也許,只有這種自由穿梭于過去和現在,游戲時間的人,才能最終通過夢境發現現實的意義。

電影中采摘野草莓的場景,是伊薩克的回憶。而在植物學中,野草莓是多年生草本植物,有蛋形的鋸齒狀綠葉,直立的莖端會長出白色的小花,然后結出紅色的果實。據說,野草莓可以緩和胃炎、肝炎,去除牙結石或牙齒黃斑,強健牙齒和牙齦。把壓碎的果實涂在肌膚上,還可以治療曬傷。用它浸泡葡萄酒做成的果酒能使人振作精神,放松心情。

曾經買過一種“森林綜合莓果醬”,里面有藍莓、野草莓和紅莓,滋味混雜,但主題鮮明。那種酸而微甜的口感,的確可以讓人的心情松弛下來。無論是夾在面包里,做成蛋糕卷,還是涂在餅干上,都有難以忽視的美妙感覺。記得小時候第一次吃到草莓果醬時,有過開心雀躍的回憶。那小小的一瓶,可以帶來長時間的甜蜜體驗。

偶爾,一瓶果醬,也可以讓我們走進自己的童年。

第3篇

梁晨看著林莓嬌俏可愛的樣子,心中一蕩,潛藏的欲望絲絲縷縷地蜿蜒而上。他抱住林莓纖細修長的腿,把她拖到自己的懷里,低頭用唇去封住那張還在唧唧喳喳的小嘴巴……

林莓努力地掙扎,含含糊糊地 :“我還沒說完呢……”

梁晨不管她,繼續吻她,輕輕重重,輕如溫柔微風,重如激情海浪。林莓的掙扎慢慢停了下來,她從拒絕到配合,一種甜蜜和眷戀在他們的唇齒間傳遞。那是一簇簇小小的火苗,閃爍在兩人的肌膚間,緩緩加溫加熱,然后席卷成燃燒的浪漫火焰……

梁晨是如此地深愛著林莓,他娶了她,發誓要一生好好地疼她寵她,他愿意為她做任何事,實現許給她的每一句承諾……很多事情梁晨都做到了,可是林莓最在乎的那一點,他卻沒能做到。因為有時候,梁晨對她說了謊。

林莓不會做家務,從來沒有學過做菜。梁晨25歲生日那天,林莓把梁晨推到客廳看電視,她一個人躲在廚房里,照著菜譜叮叮咣咣地折騰了兩個小時,端出了三菜一湯:糖醋排骨、西芹炒百合、油燜大蝦、番茄雞蛋湯,四個菜在白色餐布上擺成了一朵花,紅綠青紫,色澤艷麗,煞是誘人。

林莓的臉上全是汗,手上有幾處被熱油燙傷的痕跡,她一臉的興奮,拉著梁晨來品嘗……梁晨一一下筷去吃,排骨太酸,蛋湯太咸,蝦沒有熟透……只有西芹炒百合勉強可以下咽。梁晨大呼:“太好吃了,我最愛這種味道,沒想到我老婆的手藝這么好……我今天是壽星,有特權,這三個菜全歸我,你只準吃青菜。”林莓樂不可支,縱容梁晨把其他三個菜一掃而空,她一臉的心滿意足。

夜半時分,梁晨的胃開始劇痛,連續腹瀉了好幾天才算止住。林莓教訓他:“不讓你在外面瞎吃東西,你就是不聽我的話!”梁晨只是嬉皮笑臉:“是是是,老婆大人教訓得對!我改,以后一定改。”

到了林莓26歲生日,梁晨用私房錢給她買了一枚鉆戒。當年條件困難,他竟然連結婚戒指都沒有買給她,他一直想找機會補上。林莓笑瞇瞇地把戒指戴在自己的手上,突然發問:“多少錢?”梁晨早有準備,漫不經心地說:“托朋友買的,也不貴,就幾百塊錢。”他知道林莓從不舍得在自己身上多花錢,他早已把那張3888元的鉆戒發票藏起來了。

林莓28歲時,夫妻倆真正遇到了一次嚴重的危機。

林莓在一次體檢中,被檢查出左側患了乳腺癌,已經是晚期,為了防止擴散,必須盡快做手術切除。梁晨聽到這個消息如五雷轟頂,他呆呆地看著林莓,擔心她一下子垮掉,可是一向孩子氣的林莓卻突然變得堅強。從知道壞消息一直到做完手術,她都沒有掉一滴眼淚。

手術做完了,從醫院回到家的第一天夜里,林莓解開自己的衣服,定定地看著鏡子里的一切。梁晨從背后擁著她,安慰她:“沒什么親愛的,你別想太多……我一點兒也不在乎。”可是,他知道自己在說謊,他根本就不敢直視林莓胸前那個猙獰的疤痕。

林莓笑了笑,悠悠地說:“我不會想太多的……從知道我得了癌癥,我就只有一個念頭,無論付出多大代價我都要配合治療。我要好好地活下去。因為我舍不得你,舍不得這個家,我還沒活夠,我愛你還沒愛夠……”林莓突然放聲大哭起來,所有壓抑積累的哀傷,她此刻全都傾瀉出來了。

梁晨的眼淚無聲滑下,他把林莓緊緊摟在懷里,撫摸親吻她那傷痕累累的身體。他一點也不覺得那里有多恐怖了,是的,只要林莓好好地活在他的身邊,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了。

第4篇

【范文指路】

母親的秘密

文\張軍霞

那年,當她背著母親縫的花書包,走在上學的路上時,最怕聽到別人指著她這樣說:“這是誰家丫頭?”“她呀,就是老街十字路口修鞋女人家的……”

不知怎么回事,“修鞋女人”幾個字,讓她感覺那么刺耳。于是,每天放學,寧肯多繞兩條街,也絕不肯路過母親的修鞋攤。

有一次,下了很厚的雪,路滑,她只好走老街。母親看到她,笑瞇瞇摸出幾枚硬幣說:“丫頭,快去買個烤紅薯!”她看看母親那雙手,干裂,黝黑,手指上還纏著層層膠布。心里驀然一疼,就將那溫熱的硬幣,又放回了地上那個破舊的錢箱。

母親忽然又發現,她的雪地靴開線了,趕快拿出工具說:“來,媽幫你縫一縫。”說著,就要動手為她脫掉靴子。就在這時,有幾個同學,遠遠走過來,她慌忙推開母親說:“我自己會縫,不用你管!”轉身跑掉了。

晚上,她坐在燈下,笨拙地拿著針線,嘗試著把裂開的靴子縫起來,幾次扎疼了手指,卻還是縫不成。母親默默地坐在一邊,一句話也沒說。第二天早晨,她起床,看到地上擺了一雙嶄新的靴子,橘黃色,那么溫暖。

小學畢業前夕,學校要開家長會。她找到老師,謊稱自己感冒,請了病假。回到家里,卻看到母親正蹲在地上,將雙手泡在臉盆里,用肥皂反復搓著。看到她回來,母親笑著說:“瞧我這雙手,每天擦鞋油,怎么也洗不干凈了!”說著,母親又指了指陽臺說:“我聽別人說,明天要開家長會。我穿這條裙子,你看行不行?”

她知道,盡管那條裙子款式老舊,卻是母親最好的一件衣服,平時很少舍得穿。她咬咬牙,慢吞吞地說:“我請了假,明天不用去了……”趁母親發愣,她借口要寫作業,趕快逃回了自己的房間。因為,那已經被母親用掉了小半塊的肥皂,那白色的肥皂沫,讓她感覺那么刺眼。

上中學了,學校離家不遠,她本來可以回家吃飯,母親卻催著她辦了飯卡,讓她中午在學校吃飯,還說自己找了份工作,路遠,不能按時回來。她聽了,忽然如釋重負。

那年的冬天,母親總是早出晚歸,人也瘦了很多。彼時的她,正忙著熟悉新的環境,認識新的同學,對母親的變化,竟絲毫沒有察覺。直到那天,學校臨時放假,她提前回家。打開家門,聽到母親的臥室里,傳出劇烈的咳嗽聲。接著,是姨媽那熟悉的聲音:“老姐,你在老街呆得好好的,干嗎要換那么遠的地方去修鞋?可憐我姐夫去得早,孩子又小,指望誰來心疼你……”

她驀然愣住:原來,所謂新的工作,僅僅是一個謊言,母親只不過是跑到更遠的地方去修鞋了,自己小小的虛榮心,竟造成了這樣嚴重的后果!

五歲那年父親病逝,好好的家仿佛塌了天,因為沒文化,更因為沒有本錢,為了生存,母親選擇修鞋這個行當,也實在是無奈之舉。怕母親難堪,她不想拆穿這個秘密,躲回自己的小屋,無聲地抽泣起來。

初二那年暑假,學習成績優異的她,天天為一群小學生補課。拿到報酬的那天,她跑去買了一輛嶄新的人力三輪車,有了它,就可以裝下母親修鞋所用的全部家當,再也不用把工具箱捆在那輛破舊的自行車上。她知道,擁有一輛這樣的三輪車,一直是母親的夢想。

她把車子騎回家,笑著對母親說:“以后,這可就是您的專車了!還有,別再走那么遠,還是回到老街來修鞋吧……”話說了一半,她就哽咽得說不下去了。母親愣了愣,忽然也淚流滿面……

(摘自《做人與處世》,有刪節)

【專項品賞】

文章借助第三人稱寫法,以“愛”為行文主線,通過她與母親之間發生的幾個小故事,表達了母親對女兒深沉的愛。

【借鑒指津】

1.選材要典型。敘事是描寫的前提,人物描寫必須放在具體的事件中才有意義。在母女相處的生活點滴中,值得寫的事例應該有很多,但作者圍繞主題需要選取了最有表現力的幾件事:雖然生活拮據母親卻給她買新靴子、為了給她開家長會母親做出種種努力最終卻被她拒絕、為了不傷害她的自尊心母親特意去離家很遠的地方擺修鞋攤。這幾件事足以詮釋艱難家境中母親對女兒深沉的愛。

2.描寫要突出細節。人物描寫有多種手法,但無論哪種描寫,都要抓住最打動人的細節,這樣才更有感染力。文章對母親這一人物采用了外貌、語言、動作、神態等多種描寫方法,借助對細節的描摹,使人物形象躍然紙上。如“母親那雙手,干裂,黝黑,手指上還纏著層層膠布”,此處對母親的外貌描寫足見其生活的艱辛,在這樣的處境中母親卻還是盡量滿足女兒的種種要求,這份愛顯得尤為感人;“母親正蹲在地上,將雙手泡在臉盆里,用肥皂反復搓著”一句中,“反復搓著”這一細節包含了母親多少無奈和努力?害怕自己一雙粗糙的手,讓女兒在同學面前難堪,于是反復搓洗,只為了滿足女兒小小的虛榮心,將母親對女兒的用心良苦與疼愛詮釋得淋漓盡致。

3.用語要富有表現力。描寫的語言可以生動,也可以樸實。若要生動,就可以嘗試采用恰當的修辭手法;若是樸實的語言,就要注意用詞的精當,力求富有表現力。本文的語言,是典型的樸實中寓真情,有很多詞句值得推敲。如“她慌忙推開母親說:‘我自己會縫,不用你管。’”簡短的一句話中包含了對人物的神態、動作和語言描寫,而這些描寫詮釋的卻是人物當時的真實心理,其中“慌忙”一詞表明她害怕別人看到自己母親是修鞋匠時的惶恐,而“不用你管”一句則表達了對母親低微身份的不理解與惱怒。

【我仿我秀】

母愛的滋味

山東省壽光世紀學校 朱小真

深秋的早晨,淅淅瀝瀝的小雨把樹葉打得滿地都是,給人一陣陣凄涼的感覺。走在上學的路上,盡管撐著傘,冰涼的雨在風的舞動下,還是不時打在我的臉上,讓人直打戰,我不由加快了步伐。

突然聽到后面有人喊我,轉身一看,是媽媽。昨晚媽媽接到電話說奶奶病了,連夜趕到了醫院。我趕緊迎上去,把媽媽遮在傘下。媽媽從裹得嚴嚴實實的懷里掏出一包奶和兩個雞蛋,放到我手里說:“這包奶我從醫院往回趕時熱過了,你趁熱喝了吧。”看著被淋得濕漉漉的媽媽,拿著還帶著媽媽體溫的奶和雞蛋,我的眼睛模糊了。

看著我喝完奶后,媽媽輕松地說:“好了,我走了,路滑,你小心點兒。”目送著媽媽漸漸遠去的身影,我不由想起兩年前讓自己內疚的往事――

那一天,是我的生日。

興高采烈的我回到家,卻發現媽媽沒有給我準備生日蛋糕,我失望極了,滿腹委屈地問媽媽:“您不是答應給我買蛋糕嗎?” “我去了蛋糕店,但人家今天沒有開門!”媽媽的話里滿含歉意。我把自己反鎖在屋里生悶氣,任憑媽媽怎么說,我都不出來。爸爸回到家,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意味深長地對我說:“真真,孩子的生日就是娘的苦日,你怎么能在今天讓媽媽生氣呢?”爸爸的話說得很輕,但讓我猛然清醒了很多。我走到獨自抹眼淚的媽媽身邊,搖著她的手說:“媽媽,別哭了,我錯了。”媽媽輕輕搖了搖頭說:“不能怪你,是媽媽不好,答應你的事沒有做到。”聽著媽媽滿含歉意的話,我悔恨交加,淚流滿面。

第5篇

燕,俗稱燕子,是一種候鳥,春分前后由南方來到長江、黃河流域,秋分過后又遷往南方。

燕子不怕人,常在人前飛來飛去,還喜歡在人家的屋梁上筑巢孵育幼雛,因此又叫家燕。古代詩人對此多有描寫:“燕子家家入,楊花處處飛”(孟浩然《賦得盈盈樓上女》);“故巢倘未毀,會傍主人飛”(杜甫《歸燕》);“自來自去堂上燕”(杜甫《江村》);“不怕飛低打著人”(陸游《燕》)。

燕子背部、翅膀和尾部都是黑色,在日光下泛綠光,腹部白色,脖子到胸脯紫色,仿佛身著一套雅致的禮服。翅膀尖而長,尾巴分開像剪刀,飛起來很好看,人稱“燕舞”。“翩翩新來燕,雙雙入我廬”(陶潛《擬古》);“細雨魚兒出,微風燕子斜”(杜甫《水檻遣心》);“拂水斜紋亂,銜花片影微”(李商隱《越燕》);“愛貼地爭飛,競夸輕俊”(史達祖《雙雙燕》)。“燕舞”的姿態確實很動人,因此,在古代詩歌里,常和“鶯歌”并列,作為風調雨順、春光大好的典型意象。

燕子“長袖善舞”,卻沒有黃鸝那樣的美妙歌喉。不過,燕子的嗓子也不算太差,雖不會“唱”,卻很會“說”。整日里吱吱喳喳叫個不停,尤其是雌雄一對,雙棲于梁巢時,呢呢喃喃,像是在話家常,說悄悄話,“軟語商量不定”(史達祖《雙雙燕》)。于是,又有了“燕語”之稱,通常比喻人的親切的閑談。

由于燕子雙飛雙棲,人們常用來比喻夫妻和諧,稱作“燕侶”。如果“燕侶”一旦分開,或者缺少“燕侶”,自然會產生思念、痛苦。于是,在古代詩歌中,常用燕子來引發、反襯或暗示夫妻相思之苦、獨居之憾。例如權德輿有一首《玉臺體》,寫一個女子思念丈夫:“君去期(預定)花時,花時君不至。檐前雙飛燕,落妾相思淚。”花開時節,丈夫逾期未歸,她看見雙飛燕子,流下了辛酸的眼淚。再如張祜的《贈內人》,寫一個幽禁宮掖的年輕女子:“禁門宮樹月痕過,媚眼惟看宿燕窠。斜拔玉釵燈影畔,剔開紅焰救飛蛾。”她深夜難眠,久久地呆看梁上雙棲的宿燕,心里好生羨慕;又看見撲火的飛蛾,想到自身命運,好生同情,把它從燈盞里救出來。其孤獨悲苦的心境可想而知。

見燕生悲還有另外的情況――感嘆時光流逝、人遷、今昔不同。例如晏殊的《浣溪沙》:“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臺,夕陽西下幾時回?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花落燕來,觸動了作者的情思。自然景觀似乎未變,天氣依舊,亭臺也是老樣子,燕子年年來,但人事大不一樣了,過去的美好生活永遠過去了,再也找不回來,不禁悵然生悲。

個人的年華易逝,好景不長,國家的命運也是盛衰迭變,繁榮有時。劉禹錫有一首《烏衣巷》:“朱雀橋邊野草花,烏衣巷口夕陽斜。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燕子登堂筑巢,是不分主人貴賤的;它們哪會懂得,歷史上曾經顯赫一時的王公貴族,其后代已零落成為普通百姓,今日的權貴,又能揚威幾時?它們也不會知道,今日的權貴們,依舊尋歡作樂,夸奢競富,何嘗吸取歷史的教訓!燕子無知,劉郎有思,作者借用這小小的燕子,表現了歷史興衰的重大主題。

引發悲情的燕子,仿佛是一面漂亮的反光鏡,本身是無憂無慮的,可偏會照見人們內心的憂愁悲傷。

與“快樂”的小燕子不同,在古代詩歌里,大雁是悲苦的意象。

雁,又叫鴻、鴻雁,俗稱大雁。大雁也是候鳥,每年秋分后飛往南方,據說到衡陽即止,不再南徙;第二年春分后北返,路過中原,回到北方大漠中。

大雁不像小燕子來去悄悄,親近人家。大雁遠離人群,且僅是路過中原,人們通常只見它們在高空列隊飛行,日夜兼程,已很辛苦;再加上叫聲悲哀,傳下很遠,這就給人留下了悲哀的印象。早在《詩經》中就稱之為“哀鴻”,后來常用它來比喻哀傷痛苦、流離失所的人(連遷移他鄉的人家也叫做“雁戶”)。

大雁還有一項“特異功能”――替人捎信。源出一個典故:漢武帝時,蘇武出使匈奴,被匈奴拘押在北海上牧羊;后來匈奴與漢和親,漢朝使者要求放回蘇武,匈奴詭言蘇武已死;此后漢使得知蘇武的真實情況,也編了點謊言,說漢天子打獵時射下一只大雁,腳上系著一封帛書,說蘇武在某大澤中;匈奴只得將蘇武放回。后來就有了雁足傳書的說法,“鴻雁”也成了書信的代稱。

第6篇

2015年,上海市,高樓之間的縫隙見不到人影的來往,一道黑影在高樓頂來回地穿梭,從一棟樓跳到另一棟樓,淡淡的月光襯托不出他的人影,速度快到肉眼無法識別,這個在樓頂間玩著跑酷的人就是冷客。

跑著跑著,見到前面的目的地,使出勁道向前一躍,在月亮上留下一個完美的定格。雙腳一定,站在了東方明珠的塔頂。

塔頂之上,已經有一個人在等待,冷客望著他的背影,他似乎等了蠻長時間了。

望著前面的人影,冷客淡淡地道:“這么早就來了。“

聞之,欣然一笑,秀發微飄,一絲不舍的說:“你真的要走了嗎?上海有什么不好的嗎,你此次修煉之路,保守了說也得一年,你的實力也不差,真的要去嗎?”

“天下之大,高手之多,自有我冷客沒有見識過的,除了我們圣劍堂,天下各門各派也是多如繁星,不出去見識一下別的門派,怎么有臉當圣劍堂的祭司呢?”

“呵呵,理由找得真好。”

冷客看出自己此行的長遠,一年的時間只是把路上會遇到的著名的門派算在內而做的統計,更不用說其它的小派和各種各樣的奇異大陸了。

背對著冷客的那個人雙眼盯著離塔頂四百多米的地面,嘴角微笑道:“看看下面,這座城市,每當夜晚到來,這個城市總會展露出它最繁華的一面,燈火輝煌,仿佛是一座不夜城,可到了再晚一點,他就會變得死一般沉寂,就像現在這個樣子。”

冷客聽懂了他話的意思。

“即使在再繁華的城市,也會有不繁華的時候,在強大的門派,也會有被別的門派超越甚至踐踏的一天,只是人們看不到他的隕落,只有當他真正隕落的一天。”

聽了冷客如此完美的理解,再次微笑,但這次也露出了一些憂慮。

“我們圣劍堂雖然現在威名于天下,但是我也不知道這會持續多久時間,也許他在隕落,只是我們現在還看不出來。”

話風一轉,不在談論這個話題,轉而問了冷客一個問題。

“你打算從哪里開始你的修行呢?冷客。”

“從蘇州開始,那里可能會有我想要的東西。”

“蘇州嗎?那個地方現在可是很‘熱鬧’的,從那件事開始。“

那個人說的那件事,就是幾天前發生在蘇州某個村莊事情。聽說那個村莊里有個農民在自家田野里耕時,看到天空中隱約劃過一道光芒,原先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仔細一看,才看清光線的前面,仿佛燃著熊熊大火。大火燃著不知道是什么東西就撞到了村子后面的后山上。轟隆一聲巨響,天地都隨之變色,激起的灰塵連整個村莊都可以看見。村民們出來觀望,都紛紛議論,有人說這是山神作怪,肯定是村里面有人得罪了上天,也有人說這是天將神石,這是一種象征,天下必定大亂。

后來,村里面專門組織了一個成年男子組成的探險隊,專門去山上尋找落石的下落,可是一連找了三天三夜,連一顆小石子都沒有找到。此消息一出,就吸引了大量的能人異士來此探訪,就連這個原來連名字都沒有的小村子也命名為“落石村”。

“連你也相信這種稀奇古怪的故事,沒準是村名們編出來來吸引游人的,真希望那個人可以在看到石頭的時候許個愿,讓相信這種事情的人多一些。”

“呵呵,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再說蘇州也離上海很近,就當第一次探險了。”冷客道。

“你去修煉,防身的東西是必備的,這把劍你拿去吧,就當是送給你當明年生日禮物的。”說完那個人拿出一把泛著寒氣的劍。

冷客一看到那把劍,就能叫出它的名字——殘雪。

殘雪劍,劍譜榜排行第九,全身由一塊來自千年結成的寒冰鑄成。有人曾經試過把殘雪劍放進一盆滾燙的熱水里,一盆熱水瞬間變成一盆冷冰,放了一晚上才重新化成水。殘雪就是這么一把不可思議的劍。傳說鑄造此劍的人也在冰天雪地里活活被凍死,這也更印證了殘雪的威力。此次把殘雪交給冷客,必然是對冷客的一種肯定。

“殘雪劍,送給我,不會心疼嗎?”

“比起殘雪劍,你在我心中要重要得多,我已經把殘雪劍交給你的事情告訴天下了,以后別人一看到殘雪劍,就知道你是冷客,除了高手沒人敢和你對決。”

“你這么說,如果我不收下怎么辦?“冷客淡淡一笑道。

“你不會的,你屬性屬冰,又性冷,殘雪劍是最適合你不過的了。“說完往前站了一點,“真希望和你的談話能長一點,不過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一年之后,當你當上堂主的時候,我一定會回來。”冷客眼神鑒定地道。

聞冷客此言,那人嘴角一下,然后從四百米的高空一躍而下,風聲在耳邊呼嘯,吹起秀發。等到下落到東方明珠第9球時。虛無開始在后背凝結,促成兩個小小的氣旋,隨著高度的變低,氣旋也越聚越大,接近地面時,“噗“的一聲,一雙白色的巨翅忽然展開,揮舞著飛向別處。

翔天翅——圣劍堂最高等級輕功,不但需要有虛無外現的能力,還要有揮動翅膀的超強控制力。這些是現在的冷客都做不到的。

望著飛翔在夜空中的白色雙翅,冷客心中燃氣斗志。

第7篇

唐蘭把自行車停在少年的面前。這時候路邊的鎢絲燈已經亮起,草木樓閣隱到深沉的夜幕里,他像舞臺上預備獨白的演員一樣站在那里,灰頭土臉的籃球很自然地躲到了他身后去。少年名叫張旗,唐蘭覺得他似乎更適合生活在這條生長著法國梧桐樹的梧桐巷里。張旗像梧桐樹一樣瘦高挺拔,頭發也如梧桐的枝葉一般繁密。此刻,他的面部輪廓模糊成昏黃的一片,嘴唇翕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半晌,張旗終于開口,他說小唐你過來。他把手褲子口袋里,從里面拿出一串手鏈,將它戴在了唐蘭的右手腕上。

唐蘭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腕,在燈光的照射下,她的手臂潔白得像一段藕。紅線繩交錯盤結,繩上拴著一只白瓷質地的貓偶,貓偶很小,剛剛能夠覆蓋唐蘭的指甲,貓的神情描畫得很精致。“我希望你能一直戴著它,小唐。”張旗只比她大了兩個月,卻像長輩一樣老氣橫秋地稱她“小唐”。唐蘭對這樣的稱呼很反感,哪怕它聽上去是個更為甜美的昵稱。

聽到張旗說“希望你能一直戴著它”的時候,唐蘭點了點頭,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動作而已,但她的頭卻突然沉重起來,仿佛是在靜默中簽訂了一紙誓言。

第二天,唐蘭戴著貓偶手鏈來到學校,她把它刻意地藏在白襯衣的袖子里,只在張旗問起時掀開袖子給他看。課間休息時,她和張旗沿著操場上的塑膠跑道走著,唐蘭在班內一向很沉默,在張旗面前卻滔滔不絕起來,說她的頭是怎樣的疼痛,對日復一日的平淡生活又是如何的厭倦。張旗一直沒答話,等到唐蘭終于把滿腹的苦水倒干凈,他才緩緩地說了一句,我騎車送你回家。

這一天天黑得似乎很快,晚風和煦地拂過臉龐。張旗的單車悠閑而平穩地駛過一段段青石板路,風鼓起他的衣襟不時地掠過唐蘭的臉,他的白襯衫散發著肥皂淡淡的清香味,這氣味和手鏈上的味道一致,使唐蘭有一剎那的恍惚。

星期天,唐蘭騎單車出門。她剛搬到梧桐巷的奶奶家不久,還不太熟悉這條巷子。這里的大部分房屋還維持著古舊的石灰原色,爬山虎從墻角一直爬到屋脊,房子都很小,但院子很大,里面多種有花草。唐蘭的奶奶在院子里種滿了月季,鄰居劉大爺則種了好些大蔥。

暖風撩人,陽光透過梧桐寬大的葉子,將蜿蜒生長的筋脈的影子縱橫交錯地鋪在地上,撲鼻而來的是淡淡的花香,唐蘭微醺似的瞇起了眼睛。自行車一路暢快地滑行。突然,一只白貓從樹梢上跳下來,落在路中央,像個醉漢一樣無法平衡自己的身體。白貓摔倒在地上,身體不斷地扭動,掙扎著要站起來。

唐蘭的自行車一下子失控了,不由自主地朝白貓沖過去,尖銳刺耳的剎車聲打破了梧桐巷的寧靜。自行車繞過白貓重重地撞在一棵法國梧桐上,樹冠劇烈地搖擺了好一會兒。唐蘭把自行車停在陌生人家的籬笆外面,靜靜地注視著白貓。

白貓站立起來,白色的絨毛因為跌倒而變得骯臟不堪。它仰起頭和唐蘭對視了一會兒,然后轉身,一瘸一拐地朝著陰影的方向走去,留給唐蘭一個落寞的背影。它右邊的前爪格外纖細,彎曲著,藏在胸脯垂下來的灰色長毛里,如一根初長成的絲瓜般羞澀。白貓的神情淡定而優雅,對自身的殘疾視若無睹。唐蘭內心掠過一絲悸動,她下意識地把手搭在右臂上,指尖觸到右手腕的一剎那,她呆住了。掛在那里的貓偶手鏈已經蕩然無存,她白皙的手腕正地接受著陽光的照射。

丟失貓偶手鏈給了唐蘭一次小小的打擊,她變得敏感起來,她想,一定是那只貓叼走了我的手鏈。聲音,全世界的聲音似乎都幻化成了輕柔的貓叫,越輕卻越深入骨髓,隨處可見梅花腳印,傲慢的貓步。一只貓走過去,尾巴上的絨毛劃過她的腳踝,一陣硬生生的疼痛。唐蘭踢開被子,從夢魘中醒來,左腳抽搐地痛得她齜牙咧嘴。

周一開學,唐蘭一跳一跳地走向張旗,樣子夸張而滑稽。

“今天放學還要麻煩你送我回家。”唐蘭的語氣中有一點懇求似的哀婉。張旗看了看她的腳,堅定地點了點頭。

唐蘭安靜地坐在自行車后座,學著小時候光著腳打水花的樣子在空中上下擺動著雙腳,平穩的氣流帶著一種撫平傷痛的力量緊緊地裹著她的腳躁。

“小唐,我送你的手鏈怎么不見了?”

唐蘭感到自行車劇烈地震動了一下,她的腦子里空蕩蕩的,嘴巴微微地張著,目視著飛馳而過的街景,怎么也發不出聲音。要說實話么?不,當然不要,唐蘭不想讓他知道自己騎自行車撞了樹。

“被貓叼走了。”唐蘭鬼使神差地隨口說了出來,內心一陣忐忑。張旗聽到她的回答只是應承地“哦”了一聲。不受質疑的謊言更加讓人心慌,唐蘭一路上再也無語可說。

辛辛苦苦地熬到周六,作業和補習功課成了次要的事情。唐蘭早早地出門,騎車到手鏈丟失的地方耐心地尋找,草葉間,籬笆外通通找遍了,她的尋找像刻舟求劍一樣徒勞,她深知梧桐巷里只有兩樣東西是紅彤彤的:太陽和花朵。唐蘭泄下氣來,懶懶地倚著一段殘破的紅磚墻,感到無助而且無聊。她隨手扯下一片草葉在手里把玩,草葉肥厚而,唐蘭把指尖整個地扣進葉子里,立刻汁水飛濺。很快,唐蘭的雙手就被草葉的汁水弄得黏稠不堪,她的心情變得煩躁,有那么一點哭泣的欲望,卻又始終擠不出眼淚。唐蘭用力哼出聲響,一滴咸澀的水才從眼角溜出來,她開始哭泣,像那個終日喊“狼來了”而失信的孩子一樣哭泣。她似乎也將因丟失手鏈而失信。

紅磚墻漸漸變得溫熱起來,空氣中隱約可以聞到炒菜的香味。唐蘭用哭得腫脹的眼睛看到對面人家里忙碌地移動著的身影,大概是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身材完全走樣,這和她媽媽一樣。唐蘭又感到一陣委屈,鼻子一酸,眼睛卻因為疼痛不能再流淚了。自從三月份搬到奶奶這里,媽媽就從來沒有來看過她。這和丟失手鏈一樣讓她傷心,面對饑餓以及兩份患得患失的感情,唐蘭由無助變得無力。

她用力地搓手,直到手上的草漬不再那么明顯,然后用手背小心翼翼地抹去臉上的淚痕。唐蘭在離開前向對面望了最后一眼,這一眼險些讓她叫出聲來。白貓,那只有殘疾的白貓此刻正傲慢地向她走來。唐蘭迅速地跑過去,白貓立刻躥上了最近的一棵樹,鉆進樹冠里。然后從樹冠的另一端鉆出來,躍上一戶人家的圍墻,高高在上地繼續著它的漫步。

唐蘭跨上自行車緊追上去。

白貓像表演平衡木的體操運動員一樣靈活自如,絲毫看不出逃命時的狼狽。經歷一番追逐,白貓的腳下虛浮起來,這個躍動的精靈再一次恢復到一瘸一拐的狀態。它被唐蘭逼到了一戶人家的院門前,它朝唐蘭無奈地看了一眼,轉身順著院門下面的縫隙溜了進去。透過鐵藝院門,唐蘭看著白貓一跳一跳地朝著院子另一端走去,可以清楚地

聽到它沙啞的叫聲。

唐蘭抬起頭,視線越過面前的民居直抵院落的另一頭。她看見一只紅色的十字架堅毅地站在灼熱的太陽下面。哦,段小沐。唐蘭不禁叫出聲來,白貓讓她想起有個小說中基督教堂里住著的殘疾女信徒段小沐。唐蘭平靜下來,搖了搖頭,騎車離開。

因為貓偶手鏈的丟失,唐蘭覺得張旗與自己有了隔閡,雖然他什么也沒有說,再沒有提起貓偶手鏈或是偷竊的貓。

唐蘭把張旗帶到兩次遇見殘疾的白貓的地方。張旗不愛說話,唐蘭對于聊天也暫時失去了興趣,兩個人靜默地站在小巷中,仿佛兩個等待被家長領走的孩子。

小巷中終于有了動物溫熱的氣息,白貓像是趕赴一個約會一樣如期而至。它沒有理會人類的存在,徑直向基督教堂的方向奔過去。“段小沐!”唐蘭指著白色的身影大叫著追了上去,張旗雖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跟了上來。他們都沒有騎自行車,奔跑很快使他們變得疲倦,腳步沉重起來。白貓最終在梧桐樹枝和高高的紅磚墻間化成一點,消失了。

“張旗,我們必須要找到段小沐。”唐蘭喘著粗氣,一字一頓地朝張旗說。

“段小沐!”張旗有點驚訝地重復著這個名字

“是的,段小沐,叼走我的手鏈的貓就是這個段小沐。”

憑著記憶和直覺,唐蘭找到了那座基督教堂,哥特式的尖頂擎著紅得發燙的十字架。來做禮拜的人已經散去,教堂封閉了,向外散發著憂郁凝重的氣息。唐蘭在教堂的圍墻邊停了下來,張旗也跟著停了下來。待她像一只笨拙的熊似的攀爬圍墻時,張旗才哈哈笑著走過來讓她別胡鬧了,快下來。唐蘭的手死死地摳住圍墻的上檐。“張旗,你托我一下,翻過這堵墻就可以抓到段小沐了!”

張旗依舊在笑。他說我知道了,知道了。驀地,張旗的笑聲戛然而止,他把唐蘭放下來,面部表情像教堂一樣憂郁凝重。他小聲說小唐,我累了,我要回家了,再見。

唐蘭一個人呆呆地站在教堂的高墻下面,段小沐的叫聲不斷地在墻的另一面響起,一遍一遍。

隔壁班的霍艷艷很快地代替了唐蘭的位置,出現在張旗的身邊。唐蘭看著他們在操場上閑逛,心中一陣酸楚。張旗總是在刻意地回避唐蘭,像是躲避獵人的野兔。龐大的空漠感占據了唐蘭的生活,她在課上失神地望向窗外,窗外春光燦爛,風景在光芒里模糊一片。唐蘭在春光之中聽到任課老師叫她的名字,條件反射似的起立。她回答不出老師的問題,求助似的望向張旗,而此刻張旗把頭埋在書里。她的目光被書本壁壘反射回來,刺中自己的眼睛,痛得想哭。

課間休息時,唐蘭到隔壁班級借書。她看見了霍艷艷,僵硬地挑起嘴角,笑了一下。作為回應,霍艷艷抬起右手朝她揮了揮,霍艷艷手腕上赫然掛著一串貓偶手鏈。紅繩白瓷小貓,只是這只小瓷貓的一只前爪多了一處生硬的磕碰傷痕。啊!是霍艷艷撿到了那條丟失的手鏈!難怪張旗最近和她走得那么近!

段小沐,唐蘭咬牙切齒地讀出這個名字,好像是在宣讀戰書。這只狡黠的動物果真叼走了她的手鏈。

此刻,她腦海中浮現的唯一一個念頭便是懲罰段小沐。

唐蘭的決斷像來勢兇猛的山洪,無論理智的堤壩再怎樣堅固都無法阻攔。

午間自修結束后,唐蘭故作無力地抬起了右臂,左手伏在小腹上,極不自然地扭曲眼眉,哎喲哎喲地發出重濁的。依靠假象,她獲得了暫時的自由。

憑借手中的假條,唐蘭輕松地應付了門衛的詢問。她到學校附近的便利店里買了一聽沙丁魚罐頭,騎著自行車到白貓經常出沒的小巷。唐蘭用小刀撬開罐頭的鐵皮,濃烈的鮮香氣味彌散開來。她像所有獵人一樣耐心地等待著獵物的到來。

不久,這只可憐的動物便如往常一樣一瘸一拐地出現在她的視野里,它試探著走近沙丁魚罐頭,可以聽到它的鼻息聲,以及絨毛興奮得豎起的聲音。白貓繞著罐頭巡視了一番,然后俯下身吃起來,它健全的三條腿不停地顫抖,隨時有倒下的可能。唐蘭悄悄地走過去,從背后猛地抱起白貓,手指感知到它的骨骼。白貓的絨毛并不柔軟,里面摻雜的泥土像一把熟石膏。它的確是一只骯臟的貓,一只無愛的骯臟的殘貓。

雖然白貓不斷地掙扎,唐蘭還是順利地將它的四肢捆綁起來,然后把它抱到自行車的后座上,用鞋帶固定好,騎著自行車離開了梧桐巷。

大街上滿是汽油的刺鼻氣味,沿街飄出孜然粉的嗆,烙餅的葷香,混著汽油卻也叫人胃口大開。出了城區,氣味淡下來,遠處無邊的原野正將西沉的太陽迎入懷抱,暮色四合。

停下車,唐蘭發現白貓不見了,車后座上空留下一條潔白的鞋帶。這正切合了唐蘭的心意:白貓自愿逃到郊外做野貓去了,再也不會回到梧桐巷里提醒她的手鏈和送她手鏈的男孩了。唐蘭滿意地微笑,欣然踏上回程。

近郊的公路上人和車一樣的稀少,空氣是透明的淺灰色,碩大無朋的廣告牌像個溫馴的巨獸一樣乖順地立在路旁。路燈嗡嗡地響了一會才放出黃暈的光,其中的一束正照在前面一團小小的黑黑的東西上。

離那東西越來越近了,唐蘭放慢了速度,準備在車上彎下腰看上一眼。驀然間,冥冥之中生出一股力量讓唐蘭猛地一蹬踏板,自行車借力竄出好遠,慌亂之中,她伸出左腳想要固定住車子卻忘記了剎車,車子撞到沿路的石階,唐蘭失去了平衡,連人帶車結結實實地摔到了地上。

她用手撐著地慢慢地站起來,再扶起車子。心臟在胸腔里亂撞,視野模糊地閃動,滿耳轟鳴。她無法抑制自己回想剛剛看到的景象。那是一具貓的尸體,車輪正好從它身上碾過去,只剩下一張皮毛平貼著地面。夜色和血污漫布在輪胎印記的周圍,無法確定這只貓是不是白色的,它的右前爪是否有殘疾。可直覺告訴她,那就是段小沐。

段小沐,段小沐,這個名字像個幽靈一樣一點點地將唐蘭裹緊,逼迫她在夜幕的遮護下發出聲嘶力竭的哭喊。

日子平靜下來,梧桐巷里再也沒有沙啞的貓叫,偶爾從夢魘中驚醒,卻還可以看到有跛腳的白色身影融入綠樹的暗角中。生活宛如杯子里的茶,那些浮起的碎沫最終會沉淀下來,波瀾不驚亦如古井中的水。

第8篇

作品發于《詩刊》《民族文學》《星星》《詩歌月刊》《中國詩歌》《散文選刊》《散文百家》《詩潮》《山東文學》《滇池》等國內外百余家報刊,并多次入選《中國年度散文詩》《中國散文詩精選》《中國散文詩年選》等多種年度選本。出版《守望村莊》《雕刻大地》《祖傳的村莊》等11種,獲1999年全國第六屆少數民族文學駿馬獎、2007年紀念中國散文詩90年中國當代優秀散文詩作家(十佳)、2009年首屆“詩潮杯”世界華語散文詩大賽二等獎、2013年“古貝春杯”河北省第二屆散文大賽一等獎等獎項30余種。參加全國第五屆(四川樂至)、十屆(湖北丹江口)散文詩筆會,魯迅文學院首屆西南班學員。

岸上花

不等。有時三兩條,有時五六條

脫水、僵硬、枯干。直挺挺的身條,橫七豎八

冬,踩過枯草的頭。多久?沒聽到火車的嘶鳴

來的是寒風,不停地從斜壩上吹過,亦吹著散落的魚

驚嘆連連。你被風推著,走過斜傾的土壩

還有被寒驅趕的魚,在淺水里張嘴喘息。那條新翻起的魚肚白,令密不透風的湖水,暴露了內心小小的恐慌

早死或晚死的魚,拼出不規則的花朵:岸上花

你說,這是些在趕往春天的途中謝落的花朵

飛越

故鄉的一部分。生命面前,長橋海就是一處故鄉

稻香可聞,魚語可聽。無事,或者有事,如此飛越

水波遙蕩。翅影在水紋間跳蕩、穿越

像一條回家的魚

白色的影子飛過千年。藍天不變

水聲打濕路過的火車

翅影亦投射到火車上。過水的風聲,變暖、變軟、變柔

慢條斯理。一個下午在雪白的翅膀上緩慢下來

或者,在一只白鷺的飛翔里,這是一次不需要考慮目的地不需要追求速度的飛行,再怎么飄,或蕩,亦無須擔心漏出了故鄉的底

垂釣的人

誰以此為生?一只白鷺,用翅膀把自己裹成一只小雪球,棲于出水的細枝上,像坐在自己的家中

誰在縱進。浪花,搖蕩著一舟一竿

岸頭,一個拿網兜的人,從成排的人群背后走過

風,一陣陣撲來。魚腥味一陣陣撲鼻

心,一緊一縮

伸進水中的線,一放一收。水知道,伸向水面的長竿,伸出了什么

水邊,浪濤拍岸

被風追急了,有動搖者在急急收竿。有人俯首拾魚

我們, 初來乍到

島上的牛

夕輝從西面掃過來。隔水而望,村莊迷朦,淡淡的云煙在屋頂間升騰

埋頭。黃昏沒叫得動你們

暫時避開農具,避開田地,避開木車,避開牧人撫摸的手溫,甚至于有意避開一陣那些一生如影隨形的谷物

攜親帶故。涉水、泅渡、上島

哞聲低吁。島,感覺到了突如其來的蹄子輕一腳重一腳的踩踏,感覺到了腥濃的喘息由暖而熱的噴擊,感覺到自己小小的脊背,原來還可以這樣厚實

隔水而望,記憶輕浮

長長的汽笛聲中,歷史在坑坑洼洼的水邊馱著沉沉實實比命運還沉重的大錫,往往來來

水波粼粼。向晚的風,涼涼地從草根間吹過,從四蹄間吹過

一個下午圍著你轉

或輕或重的濤聲圍著

或瘦或壯的炊煙圍著

一葉輕舟,在霞光里滑行,是進,還是退

一條外來的鐵軌想圍著你轉,在水邊沒能轉得過彎來,擦肩而過

一條路圍著你轉,潮漲潮落,從小到大不改初衷

不同的莊稼,以土地為陣地,以四季變化的色彩圍著你轉

更多的,是一座座古老的村寨,一戶戶住在水邊的人家。那些不能丟失的母語,那些早早晚晚的面孔,包括那些一生最遠就到達水邊的腳步,在這個冬天一再到來的身影

僅一次圍繞,就被你終生收藏

長橋海,傳說是否要從這個冬天重新開始

陽光燦爛。圍著你轉,我以為就可以延長這個下午

DD縮

站在湖堤上,腦袋突然被“縮”字敲打了一下

像歷史說了謊言

像木船里晃蕩的一直是漁村土生土長的漁歌

像日夜不停地往來于水邊與車站之間的牛車、馬車,是傳說杜撰的傳言

大屯海的水波,已被擠到公路、汽車、房屋、揚起的塵埃,和層層疊疊拐彎抹角的一堆絮語之外

時光輕輕一抖,就o灑了一大片

年,就在水面上滑了一跤,在一滴水的顫抖里,觸碰到一樣的痛,和惜

村莊沒動,是什么退落得太快

是的,還不到百年。誰又能相信,前面,犁耙山腳下的馬街哨,曾經是你浪濤拍擊的碼頭

候鳥們

在翅膀的盡頭。這被稀稀疏疏的村落守候的湖泊,一洼水,足夠

誰順水抬起手臂:看,那群野鴨

命里的家園。親情需要年復一年重抵的地方

不變。熱情展開追尋的翅膀,一路呼朋喚友地趕來,在一朵蔚藍的浪花上,把鳴聲安置

風暴不再。撲面而來的,是一幅新打開的畫卷。上面,朵朵或艷或素的花朵,是你們被長橋海親自打扮的身影

水。水。水

被翅膀一再強調。被那些或群飛,或獨翔的身影一再強調

群鳥合鳴。一湖水,鳴聲合閉,鳴聲開揭

矣坡黑

長橋,早被故事收回。那些木料,長長短短,已腐,已被記憶化成水

無論虛與實,小或大,而海,而名,仍然在叫著

“湖底有涌泉的湖”

是乳名,是彝家口耳傳說的名

再短,一湖水,被水邊的先人命名

自然,這片土地,那時,蕎花遍地開放,牛羊成群走過水邊

再短,被村里村外地叫喊,被那些北歸的翅膀,帶往遠方

網曬在水邊。在村口,在村莊的火塘邊,還有多少人,在說著魚,說著酒,說著水和陽光的時候,說著矣坡黑

燦爛

無以剝離。在長橋海,在此時,在水和光直接碰擊的時光

做好了一夜的準備,此時,水,那么充分、舒坦

你亦輕快到來,陽光一樣熱情到達

遍地。比水更廣闊。難說,這就是一場更廣闊的水

那些群起群落的麻雀,一陣嘰喳,像被風吹動的碎片。波光粼粼,那群野鴨,不飛不離,

隨波逐流

白鷺鷥正在從陽光與水面間飛越

怎樣的時光啊:水洗著陽光,陽光亦洗著水

你不退縮,主動走進這場海天聯動的浩劫。心,先是被淘洗,爾后,被灌滿燦爛

2014-03-08

不說,誰更藍

上下疊加。在自己的潔凈里,再純粹,再徹底

天空的鳥,通過穿云而戲水

水里的魚,經過戲水而穿云

藍,是相通的魂

微波蕩漾。飛過水面的鳥影,翅膀是否被浪濤打濕

一朵云彩,一朵浪花,是藍綻放的兩面。這么純,為誰

涂加一層,不深。抹掉一把,不淺

水天一色。風起,鳥聲掉進水里,無影。誰站在水邊,無言,心,被吹皺,卷進綿綿的藍

沉眠

水波低伏。漁歌回到水上

回不來的,是潮浪怎樣的濤聲

一生在水下的水草,一條魚中途折斷的夢想,一坨戀水的錫錠脫離船艙后沉進泥底的人生

日夜穿梭往來的船只,一浪高過一浪的吆喝,連綿不絕的喧囂,從地里被趕往水邊的牛車

還有多少,在一記火車的長鳴里,嘎然而止

還有多少,隨一柱水的回落,降下、沉伏,回到水底,在1921的記憶里沉眠。從此

需要多高的浪,多厚的水,覆蓋,才能溫暖、安然

漁歌重新回到水上,回到自己的位置

長橋

誰正在用視野跨越

兩岸。年代走近,那些木料,長長短短,被誰的念想從水上豎起、連接,帶頭過海

從此,隔岸觀望的歲月,輕輕松松,跟隨著就近往往來來

以為:長橋,然后才是――海

水還在,茫茫。水中的長橋,和那個短短的故事,被幾百年后的縣志,用幾行短短的文字收藏

水中的長橋,無以隱匿,一年四季,濕淋淋地被自己潮聲浸泡的名字叫著

一只白鷺飛過水面

清波微瀾。“長虹臥波”,整整一個下午,水邊的人,反復用想像在曾經的水面上重新架設通往對岸的長橋

2014-03-20

晚舟

炭火般的紅霞,有時大片大片,有時聚成一束,從不同的方位,隨心所欲,一再裁剪。水面

像一組幻燈片

更似一幅剪影

還在滑進。往水的更深處,往夕輝的更深處

點燃,撲滅,點燃。瞬間明滅明滅

從水面,透映到誰的心鏡

燃燒的黃昏。一片水,一片火海

還在滑進。一舟一翁,一影一像

水邊,村莊被朦朧的煙霧籠罩

村莊一直注視著起起落落的鳥兒們,注視著漸燒漸弱的黃昏,注視著還不想往回走的漁舟

村莊

被一湖水叫住。一路迤邐而來的腳步,猛然停頓

把老人的拐杖放下,把孩子的啼哭和笑聲放下,把豬、雞、鴨放下,把山坡上的人生放下

埋鍋造飯。炊煙嫁接在潮聲上,卷著魚腥味的風,吹拂潦亂的長發

濕淋淋的,怎樣的年代?獨木成舟,第一次劃開水草,劃開鳥鳴,劃開族群的新章

蔚藍的水,照見藍天白云,照見成群結隊嬉鬧弄草的魚,亦照見誰的驚喜

不再走。祖傳的半山腰,還給祖宗

臨水而居。杯酒間,門口的水,叫矣波黑

竹棚下,早早晚晚,羊群出沒在水邊

田地也在村邊,在水邊,五谷雜糧以春夏秋冬的名義,輪流坐莊

船只并列泊在門口。鋤頭,依然是通往生活最傳統的交通工具

2014-03-22

碼頭

在水邊,你指著碧色寨腳下的村莊說,那是馬街哨

是了,有些遠。大片大片的田地,隔在中間。大片大片的莊稼,青黃交錯

陽光,白晃晃

是海,似乎就該有自己的碼頭

不是海,你照樣有自己的碼頭。那時,馬街哨,不只停泊幾只獨來獨往的漁舟

除了你的講述,在蒙自近代史的段落間,零零碎碎地說著長橋海,說著長橋海上如織的船只、大錫,說著碼頭、牛嘶馬叫

說著那年,和那年的火車,那年的馬街哨

火車

接著,火車就來了

近代史亦才來,還未走穩腳跟。火車來了,長長的,像巨蟒,從長橋海邊穿過。湖水感覺到了大地從未有過的顫栗

那么急。火車突然出現在水邊的山地上,長長的嘶鳴,第一次驚駭了棲在岸邊水草里的鳥群

火車長長地跑過來,連水邊的村莊,亦感覺到了大地的顫栗。在火車長長的跑動中,水邊的風,叫聲徒增,跑得更快

帶著火車的名字,帶著長長的火車,橫穿滇南大地的1910,從長橋海邊隆隆駛過

水草

還在,被魚o上去的水珠。幾粒陽光被卡在里面,想出來,一閃動,水珠就閃爍幾下

之前,草就長在這里,長在長橋海的淺水里。之后,有時漫延,有時萎縮

更多的鳥,喜歡在早晨和傍晚過來,起起落落

更早的一些時候,一組系列照片捕捉到幾個山娃,著身子在上面和風賽跑、嬉鬧、跳水

比人多的牛,在周圍,或臥,或覓食

那是枯水期。那時,淺水灘干成了草地,一片一片的草,連根帶骨被風從土里扒出

潮漲潮落。很多年了,草堅持在水里,堅持在這里,綠著

熱愛,更加被激發。只是

人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問:最終能真正在乎水草的興衰的,除了草根底下看不見的魚,和綠葉上面看得見的鳥,還有誰

人們

紛紛趕來。不分季節的候鳥,紛亂的腳步,會不會令長橋海混淆視聽

陽光明媚。有更多靠近水的方式

你仰面躺在斜壩的草地上。天空碧藍

誰在照水、照草、照對岸的村莊,照迷戀云天的你

是的,陽光明媚。不停地還有人到來,不停地被長橋海見到

一些是回家的人,看著堤壩外的田地

一些人馬不停蹄地翻過壩墻,沖向水邊

一些人不知被什么追趕,以比來更快的速度,匆匆離去

紛至沓來的人們,不知道都想得到什么:凈化胸腔的空氣、洗滌心靈的湖水、滋潤愛情的潮聲、撫慰寂寥的浪花

還可以深入多深?這樣的時光,接下來,又會滋生什么

每個人都是此時的過客,包括此時,包括風

向晚

一切,似乎以然

風,正在靠攏。暮色,把四周的光亮,向湖心掃攏

一湖水,更加成為中心

暮色是稱職的指揮家。無言,卻讓所有的音符,降調、暗色,層層貼近水面

所有的漣漪,聽從于內心的召喚,一圈圈,歸還于出發

唰唰的翅聲,和黑黑的鳥影一起,漸漸歸還于自己

我沒有動。我醉心于湖心的那只漁舟,醉心于它的不慌不忙,醉心于它被逆光剪輯的黑色背影

是的,炊煙早已升起,下舟就能入門

是的,我必須繼續保持沉默。近在咫尺,這樣的時刻,我內心安寧,羞于言說

熱愛

沿著一滴水的身影,沿著潮潤往往來來的路徑,到來

一次次,到水邊,到長橋海

鳥聲在鳥影之前到達。在鳥影下小憩的,是誰亦步亦趨的塵行

靠近的腳步,從晚秋開始。但未停止在晚秋

稻荏叢叢。剪不斷的稻香,在湖水的記憶里,依然纏綿

心底的溫暖,自然而然

還有久違的境況:水邊,一前一后的身影,多么熟悉

第9篇

傅真2003年來到英國讀碩士,畢業后留下來工作,銘基在同一年來到英國工作。倆人2011年離開待了8年的英國,開始他們的GAP YEAR。傅真說:“其實我們從未想過在英國定居,父母也都在國內,我們一直覺得自己最終肯定還是會回國。只是工作太忙,兩個人成天像陀螺般被動地轉個不停,回國的事竟從未提上具體的日程。后來自從做了長途旅行的決定之后,我們便想,如果用一年左右的時間去旅行,旅行結束后便回到中國展開新生活,剛好順理成章。”

辭職去旅行

傅真當時在倫敦做投資銀行,工作時間太長,強度太大,整個人非常疲倦、萎頓,偶爾還會情緒失控。與此同時,“因為那是一份人人羨慕的工作,提供了可觀的薪水和由此帶來的社會地位以及尊嚴感,所以我又覺得必須珍惜它。這種矛盾使得我的內心深處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痛苦和迷惘,沒法想象自己一輩子都過著這種生活。后來我終于意識到自己迷失了,被外表光鮮的那些東西――高等教育、世俗標準的好工作和中產階級的幸福生活――牢牢束縛,人生就如同一條早已被安排好的軌道。我明白自己需要一個暫停,一個改變,不能再繼續那樣渾渾噩噩地生活。”

于是傅真想到了一直以來埋在心底的夢想――長途旅行。“我希望能通過它來實實在在地認識這個世界,看看這個世界上的其他人是怎樣生活的,看看他們如何理解身邊的事物。我也希望能在旅途上對自己有更深的了解,了解自己的本心,也了解自己的局限。”

而銘基也把傅真的迷茫看在眼里,傅真一提出這個主意,銘基二話不說,立刻無條件支持。傅真說:“我很感激他,也覺得自己真是非常幸運。”

對于辭職這件事,銘基說:“我在倫敦做工程師還是挺享受的,畢竟國外的工作模式比較簡單,沒有那么復雜的人際關系和應酬,只需要一心一意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而且我和同事關系都不錯,我的上司也沒有什么架子。有時候下班以后我們會約好一起去酒吧喝酒,世界杯的時候大家甚至會在上班時間一起開溜去看比賽。其實當傅真提出間隔年旅行的提議的時候,我對她提出這個想法不感到詫異,因為一直以來她并不太喜歡她的工作。原來我們就已經想要回國定居,所以在離開英國和回國定居之間,間隔年確實是一個非常好的過渡時期,我們兩個本來就都很熱愛旅行,間隔年可以讓我們在再次回歸正軌之前好好瘋狂一下,也順便利用這段時間認真想想自己到底喜歡什么樣的人生。”

在路上的思考

因為不想一路匆忙地走馬觀花,計劃好一年的旅游實際走了16個月。旅行路線也選了兩人最有興趣的拉丁美洲和亞洲。“拉丁美洲就是差不多從墨西哥一路往南走到阿根廷再到巴西,神秘的瑪雅和印加遺跡以及安第斯高原是我們旅途的重點;亞洲主要是東南亞和印度,這些國家雖然跟中國比較近,但是因為我們一直住在英國,從來沒有機會好好看一下我們的這些老鄰居。”

問到對哪個國家印象最深,傅真說:“我們對不少國家都印象極深,比如危地馬拉、委內瑞拉、玻利維亞、阿根廷、印度、緬甸。就只說危地馬拉吧:在危地馬拉旅行時,我們在一個偏遠的山村學校(它是個NGO)學了兩個星期的西班牙語。我們住在學校的宿舍,可是每日三餐都在當地村民家里解決――每戶人家招待一個學生,學校付錢給這些家庭,這樣既可以補貼他們的家庭收入,也讓學生有更多機會和當地人交流,順便練習西班牙語。那一帶的農村普遍非常貧窮,而接待我的家庭又是整個村莊最窮的一家。整條街只有我家的窗戶沒有玻璃,只用幾塊布胡亂遮擋一下了事。全家十二口人住在僅有的兩間房里,屋內可稱是家徒四壁,房外有一個小小的廚房和露天廁所。十二口人中還包括三個病人,而全家工作的人卻只有四十來歲的Jose一個人而已。他每天早晨四點出門,和村里的其他男人一起去找當日的零工,如果當天沒有工作,反而要貼上交通費。他們沒有土地,沒有莊稼可以種,全家都依賴著Jose這點不穩定的收入和學校給他們用以接待學生的補貼。”

“所以你大概可以想象我的一日三餐有多么寒酸。我只在剛到的那天晚上吃到了一只雞腿,此后不但完全沒有肉吃,連蔬菜都難得吃到,只有玉米餅是無限量供應的。常見的菜單有:土豆糊糊+玉米餅,炸土豆+玉米餅,面團+玉米餅,兩個煎蛋+玉米餅……印象最深刻的一餐是玉米餅和一小盤發黑的水煮菜葉,大概是從屋后地里現采現煮的。本來看到蔬菜我還有點興奮,可是一嘗之下,菜葉完全沒有煮爛,而且基本上沒有味道,好像連鹽都沒放。我像牛一樣慢慢地咀嚼著那些菜葉,感覺真是有點凄涼。家人還不斷地問我:‘好吃嗎?你喜歡嗎?’”

“在我離開這家人的前一天,女主人Elvia對我說,她很抱歉不能給我吃像樣的食物,因為家里實在太窮了。我聽了覺得非常難受。不能吃到像樣的食物自然難受,可是更難受的還是意識到我學完課程便可以‘逃離’,而這卻是他們日復一日、沒有任何機會逃脫的生活。

而學校的老師也和我們活在不一樣的世界。我的老師在危地馬拉應該已經算是高級知識分子了,可是她從來沒有去過危地馬拉以外的世界,不知道中國的首都在哪里,不知道股市到底是什么東西。老師甚至從來都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佛教這種宗教。就在此次旅行之前,我還重讀了那本暢銷書《世界是平的》,可是我想這是徹頭徹尾的謊言,世界根本就不是平的。我想所謂命運,對于大多數的人來說,大概就是杯子是什么形狀,水就是什么形狀。這種說法太悲觀太不勵志,可是這才是事實。”

“魔幻”的拉丁美洲

在采訪中傅真說拉丁美洲給她的印象就是“魔幻”,而讓她說一個最魔幻、最震撼的地方,她第一個推薦的就是玻利維亞的烏尤尼鹽湖:“它是一個史前鹽湖的一部分,也是地球上最平坦的地區之一。旱季時‘湖水’干涸,留下一層以鹽為主的礦物硬殼,宛如一片耀眼的白色沙漠與天相連,有一種令人窒息的美感。那里根本不像是地球,周圍一個活物也沒有,萬籟俱寂,安靜得令人心慌。四面八方都看不見盡頭,完全喪失了方向感,有種永遠也無法走出去的感覺,又因為是白色,比撒哈拉沙漠還要冷酷無情。鹽湖中有個小島,島上長滿了仙人掌,那些仙人掌高大得令人崩潰,一時間會讓人產生幻覺,以為自己是吃了變小藥的愛麗絲,正在夢游奇幻仙境。晚上我們住在一座全部以鹽打造的鹽旅館,所有的屋頂、墻壁、桌椅、床鋪、裝飾品等等都是用鹽做的。鹽湖附近還有一個完全不合常理的鮮紅色的湖泊,如紅寶石那般明艷,真是令人瘋狂。紅色的湖水中有很多純白的硼砂島嶼,看起來像是正在慢慢融化的小冰川。湖上星星點點的粉紅色是成群結隊在此覓食的火烈鳥。加上遠處作為背景的灰色的安第斯山脈,整個紅湖完全是風景畫家最狂野的夢想。”

第10篇

回首來時路,匆匆歲月悠

走進稍顯擁擠的會議室,房間內擺滿了很多巨幅一拉寶的電影、電視宣傳照。最顯眼的是那張溫兆倫飾演的《愛在戰火紛飛時》的劇照,眼神中比多年前增添了一份剛毅和果敢。會議室的桌子上除了一束盛開的白色百合花,還有精心準備的水果。窗外是碩大的工人體育場和郁郁蔥蔥的國槐。

夕陽燦爛。真是個美好的午間時光。

面前的溫兆倫,淡淡的碎花襯衣,米白色的休閑褲,白色的休閑鞋,一頭清爽的密發……很難讓人記起他的真實年齡。溫告訴我,昨天,他剛剛從武漢協和醫院的血液病兒童救助中心回來。

寒暄間,溫兆倫向我談起了他的過去……

溫兆倫出生在一個貧困的香港之家。十六歲那年,無奈的父親第一次向他道歉,哥哥被送去加拿大讀書,他實在沒有能力再把兆倫送去國外讀書了。當時的溫兆倫有些茫然,他實在不知道自己還有什么祈望。一次學校的歌唱比賽突然間讓他知道,原來生活中還是有驚喜的。

于是溫兆倫在1982年參加了當時轟動一時的第一屆香港歌唱新秀比賽。進入了前30名,這30名的優勝者中,除了近半數的酒吧專業駐唱外,還有張衛健、梅艷芳

這個不上不下的比賽成績,讓星探把他拉去做了電臺少兒節目的主持人。3年的時光,不僅主持節目,還做了很多幕后的制作工作,學到的東西現在看來是那么的珍貴。那時他對亦師亦友的關嘉謙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一年內賺到20萬,我要去加拿大讀書。面對這個無異于癡人說夢的“愿景”,關老師總是耐心地點頭說道:“好啊好啊……不過很難哦。”他每天像復讀機一樣,無數次重復著這個不可能實現的夢想。老師總是耐心地回應,從來沒有強迫他“回心轉意”。現在回想那個情景,溫兆倫笑稱自己的“癡”,也感謝老師的“隱忍”。

《義不容情》是溫兆倫參演的第一部作品,里面的角色一水的TVB臺面人物。溫兆倫不是科班出身,也沒名氣,只聽了導演的一句話――“不會演沒關系,只要聽話、聽指揮,就沒問題。”于是那個讓人恨之入骨的丁有康,深深地烙印在一代人的心里。就這樣,溫兆倫以成功塑造的這個反面人物,讓棲身于TVB一線小生行列的溫兆倫,演劇事業蒸蒸日上。

溫兆倫自己說唱歌真的不是自己“正業”,就是喜歡耍耍筆桿子寫寫東西,后來開始把那些文字變成了歌,自己再去唱就是這么個“非專業”的歌手,正版專輯十幾張,發燒、合輯、盜版碟無數很長段時間,音像店的書架上溫兆倫的專輯和譚校長、張國榮、張學友、梅艷芳等作品擺放在一起。他的歌不張揚,聲音很踏實。除了那些耳熟能詳的電視劇主題曲,本人最喜歡《說謊》,現在也一直在聽。

1997年開始,溫兆倫從香港開始往臺灣、內陸發展演藝事業,經歷和眼界也隨著顛簸的路程日漸飽滿。一部《愛在戰火紛飛時》讓溫兆倫不僅成功塑造了張世杰這個角色,也讓他感到今天的陽光是多么的來之不易。

距離第一部電視劇作品,已經過去了23年。現在溫兆倫的生活更加充實,他不斷地往返于片場不斷地完善親手寫就的劇本,不斷地忙于經營自己的公司,不斷地為中華骨髓庫形象大使這個角色盡自己的義務,奔走于全國各地。

五年,一部人生戲

慈善,這個話題滿嚴肅的。

說起往事,溫兆倫娓娓道來。溫兆倫說,他從小就生活在一個懂得給予的家庭環境里。爺爺是童軍,父親是義工。他們家有條家規,就是永遠不要去虧欠別人。如果你想幫助別人,先問問自己,是不是由衷的。如果不是,就沒有資格接受別人的感謝。

長大后,父親花了五年的時間――也是他被病痛纏身的五年,陪伴他、影響他、促使他走上了慈善這條路。

父親是職業運動員,社區義工,身體一直很好。2000年,當時他正在臺灣的劇組拍夜景戲。凌晨三點,姐姐打電話,說父親得了癌癥…… 分秒之間,他覺得自己的魂魄已經不在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拍戲。

回到香港就開始了與父親一起戰勝癌癥的戰斗。因為父親患的是淋巴癌,轉移地非常快,而且完全不能預知和控制。當時父親在接受兩次化療后就被擊垮了。他接受不了化療帶來的痛苦,接受不了自己外形的變化,因為他以前身體是那么的健碩。固執的父親最后只同意接受中醫的物理治療,減緩病癥的發展。聽他講最多的就是我自問沒做過壞事,為什么上天這么折磨我。讓我走吧,我自己的身體,讓我自己做主。我不想這么痛苦,你們也跟著痛苦……

父親信佛,很虔誠的。雖然他不會初一十五的去廟里上香拜神,但他堅信佛祖會保佑行善之人,讓淳良之身免受責難。看著父親的無助,一時間自己茫然得很。走進教堂,忽然覺得自己變得很安靜了,沒那么浮躁和無序。和父親一樣,我選擇了自己的心靈信仰,希望在自己內心無助的時候有所寄托。慢慢地,感悟到只有善行樂施,感恩回報才能使自己獲得真正的清靜。于是向善之心由此而生。

那時的溫兆倫開始有意識地去參與一些比較明確的慈善活動。有時候自己去拜訪那些不被關注的角落里的老人們,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可以做點什么。當很小的幫助也能換得老人們開心的時候,他感到更加開心。2002年的時候,非常意外也非常榮幸地當選了第一位香港中華骨髓庫的形象大使。這時他突然間找到了一個支點,感覺自己可以有的放矢地去做善事了!

最后的五個月,父親一直在醫院度過。溫兆倫只好片場、醫院兩頭跑。有天早上,父親知道我要拍戲,拉著我的手對我說,快走吧,別讓那么多人等著你開工。但分明他的手握得我好緊好緊!父親的手那時已經好瘦了,抓住我時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骨骼的存在。我試著把手往外抽,根本抽不出來。我知道他口不對心,他怕每一次我走掉都會成了永別。眼淚不能掉!我只能這么告訴自己扶他起身吃藥,手一下子觸摸到他的脊骨清晰的脈絡……只有骨頭,什么都沒有。父親原來的身體是那么的強壯啊――是職業運動員。我的手抖啊抖的,不停地抖……真的很怕,怕有一天我連他瘦瘦的骨骼都摸不到了。

慈善就在身邊,你可以隨時感受

有次溫兆倫帶十七歲的侄女上街,街角有個老婆婆,身前放著行乞的鐵罐。他站住腳,看了看侄女。她問我,我可以給她錢嗎?我反問她:你覺得呢?她很快翻出了口袋里的一大把硬幣,像玩投擲游戲一樣,

下子拋在老婆婆的罐子里,很多撒在了外面,老婆婆沒有動。“你在丟垃圾嗎?”我問她。“別人把自己不要的垃圾丟給你,你會愿意嗎?”她臉一下子就紅了。“可不可 以再給我一次機會……”我拿出錢包讓她自己看著辦,她拿了十塊錢出來。我問她“一份快餐多少錢?”“二十塊錢。”“那你給她的錢她能做什么?”于是她又拿出二十塊,說“給她三十塊可以嗎?讓她可以買到一份有飲料的快餐?”我點點頭。侄女這次沒有投籃,而是把錢卷好,放在老婆婆黑瘦的手里。老婆婆一下子抓緊雙手,她抬起頭來,連說謝謝,聲音好小。我拉著侄女匆匆離開了。

溫兆倫說,侄女重新把錢親手交到老婆婆手里,并輕輕將婆婆的手攥緊,強調下錢的存在和對婆婆的關注。我想讓侄女知道,你的這個行為,會讓受善的人感到生活的希望,給他們更多的信心好好活下去。老婆婆盡力抬頭想道謝的時候,表明她已經感到你的真誠,起碼這一天她是快樂的,不會覺得世界那么黑暗。

如果你想幫助人,我真的希望你發自內心。健康和生命是每個人的權利,你可以不去施舍別人,但像丟垃圾一樣把你的施舍和憐憫丟出去,那么你不是在做善事,是在拋丟自己的德行。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行善是一種美好的行為,如果因為你的隨意性和不屑使它變得不那么“鄭重”,善行的本身就失去了所有美好、溫暖的感覺,不能帶給受善人心靈上的安撫。所以我非常在乎行善人的心智和態度,這是根本。

有些人看到街邊那些肢體健全的乞丐,往往會說:不要去可憐他們啦,他們是騙你呢!你知道嗎?他家其實很富裕。而且他有手有腳,不靠勞動賺錢,太過分了……其實我也不知道那些人的真實生活是什么樣子,但當一個人為了一個便當,為了更多的硬幣放進自己的桶子,可以放棄所有的尊嚴,跪在那里行乞的時候,我只能當他是真正的乞丐,我會去幫助他一些。我不可能去驗證每一個行乞者的真偽,至于他是不是在騙我,那不重要。起碼我沒有錯,不會被良心譴責。但可以肯定的是,即便是個不合格的乞丐在騙乞,他也會拿著討來的錢去養家,去紿自家的小孩子、老人買東西吃,這就夠了,起碼也算我幫到了人。我會心安。

孩子的笑臉,讓我義不容辭

今年的“六一”是和一群特殊的孩子們一起過的。在武漢的協和醫院,有幾十個白血病患兒,他們從4歲到14歲都有。我看到他們的時候,完全沒感覺到他們是一群生了重病的孩子。每個孩子都笑得好開心,圍在身邊跑跑鬧鬧的。護士告訴我,即便你看著最活潑的孩子,也有可能隨時去世,這里隨時都會有小朋友離開,這些孩子很多都目睹了小伙伴的離去,但他們好堅強,他們不怕。還是每天開開心心的,享受他們的快樂時光。

和他們玩了很久,要不是拿許愿板給他們,我根本忘了他們是白血病患兒。許愿板上孩子們寫道:我要上學……我要回家我要和更多的好朋友玩……我想去爬山我最難受的是一個大點的孩子寫的一句話,他好安靜,他寫的是我希望更多的大人能來關心我們,關心得了白血病的小孩子……

這群每天都要面對離別和善意謊言的孩子,用他們有限的生命和活力,笑著過每一天,他們都在等待機會――生存的機會,那些機會就是身體健康的我們給予的。我們的一管血液,被提取后輸入他們某個孩子的身體里,可能就會讓他(她)繼續活下去,繼續長大,繼續開心地笑,繼續跟爸爸媽媽在一起……

廣播善緣,身體力行

溫兆倫說,做了七年的中華骨髓庫形象大使,身邊的親戚都說我快成半個骨髓科專家了,給他們普及白血病常識和造血干細胞捐獻知識成了我的習慣。每次都是不知不覺的,真的不是刻意去跟他們宣傳。就像今年吧,我跟分公司的員工們說,喂,伙計們,獻血要不要大家和我一起去啊?很光榮啊!大家就很自然的都去了。我不會強迫員工去獻血,那是他們的自由。也不會因為誰沒去獻血就炒他的魷魚,工作和慈善是兩碼事,我們要公平對待。我簽那個骨髓捐獻協議的時候,也跟大家講清楚,你可以不簽,但一旦簽了這個協議,你就有了一種更深層次的使命感,可能某天你就會被叫去醫院挽救一條生命。

對每個有簽署造血干細胞捐獻意愿的人,我都會講清楚兩件事。一是醫學上的操作知識,沒那么可怕,非常的嚴謹。一是你不能覺得自己隨時可以撤銷這個意愿,這是非常嚴肅的事情,關系到另一條生命的存在或離開。大家想想看,手術臺上的那個病人等著你的血液去救回他的生命,你因為害怕啊、家人不同意啊……在那里猶豫不決,甚至取消捐獻。你想過沒有?你毀掉的不只是一條可能繼續生存的鮮活的生命,還有他在有生之際對整個世界和人類的看法,你給了他希望,但在關鍵時刻你親手拿走了。那種殘酷比他從來沒有過希望還可怕!毀掉一個人生存的意志力,和他對人類世界美好的向往,太殘忍了。

我會對每一個我知道的、認識的,去捐獻造血干細胞的人講,請你具備兩個條件:深思熟慮,義無反顧捐獻者的責任和愛心不只是一管血液那么簡單,是人類對生命的一種尊重。是最具體的一種傳承人類真善美的方式。

更待未來日,袖風舞清秋

溫兆倫說自己雖然是基督教徒,信仰真善美,常懷感恩之心去生活。但現在他幾乎看遍了所有宗教門派的著作,不拒絕去了解更多的信仰學說。然而令他釋然的是,不管是東方還是西方,不管是何種淵源的宗教學說,凡在正式傳播和流傳的主導型信仰,都無例外的立意于宣揚真、善、美。真善美是恒古不變的傳世信仰,是永恒的人類生存主題。

溫兆倫一再聲明,善行量力,不可跨越自身的能力極限,否則物極必反。渺小的個人首先要立足眼前,做自己該做的、力所能及的就好。多做雪中送炭的善事,免錦上添花。

我很好奇地問他,演戲、制作、編劇、寫作、演出、大使行為、經商、導演

那么多的事情,每一件都在潛心經營。對自己的時間是如何有的放矢的去分派?溫兆倫略思索回答說,慈善將占去時間和精力的近50%,其余的時間除了經營公司和拍戲,想導演什么的。今年特別想拍個片子,用自己的理念,讓新人去闡述。自己走過的新人路一直記憶猶新,很多優秀的新人不只需要機會,還需要有效的提攜和指導。在溫兆倫看來,提攜新人也是一種善行,是在給他們更好的生存機會,發展機會。

因為喜歡溫兆倫的歌曲,我問他關于唱歌和歌曲創作方面的籌劃。他說已打算收筆掛靴,不再有新作品出世了。遺憾之余溫兆倫給了我們小小的希望,很多的音樂作品已經錄制完成,成品中會不斷有幸運者被甄選出來,在自己的影視劇作品中亮相。

第11篇

多少笑聲都是友誼喚起的,多少眼淚都是友誼揩干的。友誼的港灣溫情脈脈,友誼的清風灌滿征帆。友誼不是感情的投資,它不需要股息和分紅。盈盈月光,我掬一杯最清的;落落余輝,我擁一縷最暖的;灼灼紅葉,我拾一片最熱的;萋萋芳草,我摘一束最燦的;漫漫人生,我要采擷世間最重的——友誼 。友誼是一片照射在冬日的陽光,使貧病交迫的人感到人間的溫暖;友誼是一泓出現在沙漠里的泉水,使瀕臨絕境的人重新看到生活的希望;友誼是一首飄蕩在夜空的歌謠,使孤苦無依的人獲得心靈的慰藉。友誼是美酒,年份越久越醇香濃厚;友誼是焰火,在高處綻放才愈是美麗;友誼是鮮花,送之于人手有余香。友誼是大自然的一抹色彩,獨具慧眼的匠師才能把它表現得盡善盡美;友誼是樂譜上的一個跳動音符,感情細膩的歌唱者才能把它表達得至真至純。

我曾經讀過這樣的一個故事,管仲二十來歲時就結識了鮑叔牙,起初二人合伙做點買賣,因為管仲家境貧寒就出資少些,鮑叔牙出資多些。生意做的還不錯,可是有人發現管仲用掙的錢先還了自己欠的一些債,這錢還沒入帳就給花了,現在會計上的名詞叫:坐支,而且私自花錢恐怕離貪污公款罪也不遠了。更可氣的是到年底分紅時,鮑叔牙分給他一半的紅利,他也就接受了。

這可把鮑叔牙手下的人氣壞了,有個人對鮑叔牙說,他出資少,平時他開銷又大,年底還照樣和您平分效益,顯然他是個十分貪財的人,要我是管仲的話,我一定不會厚著臉皮接受這些錢的。鮑叔牙斥責他手下道:你們滿腦子里裝的都是錢,就沒發現管仲的家里十分困難嗎?他比我更需要錢,我和他合伙做生意就是想要幫幫他,我情愿這樣做,此事你們以后不要再提了。

后來這哥倆又一起充了軍,二人更是相依為命。有一次齊國和鄰國開戰,雙方軍隊展開了一場大廝殺,沖鋒的時候管仲總是躲在最后,跑得很慢,而退兵的時候,管仲卻跟飛一樣的奔跑。當兵的都恥笑他,說他貪生怕死,領兵的想殺一儆百拿管仲的頭嚇呼那些貪生怕死的士兵。

關鍵時刻又是鮑叔牙站了出來(此時鮑已當上了軍官),他替管仲辯護道:管仲的為人我是最了解不過了,他家有80多歲的老母親無人照顧,他不能不忍辱含羞地活著以盡孝道。管仲聽了鮑叔牙的這番話,感動的流下了熱淚,他哭訴道:生我的是父母,而了解我管仲的,唯有鮑叔牙啊!

過了兩年多,管仲的老母病逝,他心中沒了牽掛,這才踏下心來為齊國效命,果然是比誰都作戰英勇,很快就得到了提拔重用。

后來齊襄公的弟弟公子糾發現管仲是個人才,便要他當了自己的謀士。而鮑叔牙呢,也偏偏被齊襄公的另一個弟弟公子小白看中,拜其為軍師。兩個好朋友各自輔助一個公子,干的很賣力氣。可是好景不長,昏庸的齊襄公總是疑心他兩個同父異母的弟弟要篡奪他的王位。就讓手下的人找機會干掉公子糾和公子小白。這兩個公子聽到了風聲,公子糾帶著管仲就跑到了魯國的姥姥家去了,公子小白也跟著學,他帶著鮑叔牙也跑到了莒國的姥姥家避難去了。

公元前686年的冬天,暴虐的齊襄公被手下的將士殺死,立他的一個弟弟公孫無知為齊國君王,這個人當了君王沒幾個月,就也被手下大臣給殺掉了,齊國當時是一片混亂。

流亡在莒國的公子小白和寄居在魯國的公子糾得到消息后,都覺得自己繼成王位的機會來了,急忙打點行裝,要回國爭奪王位。

管仲作為公子糾的軍師及時提醒他的主子:公子小白所在的莒國離齊國很近,如果他先我們一步回到齊國,我們就沒戲了,我看還是我先帶一隊人馬去攔截公子小白,讓魯國派大將曹沫帶另一隊人馬護送您回國。公子糾笑答:好主意!

當管仲帶人馬趕到莒國和齊國的交界處,正碰上鮑叔牙帶領一隊莒國人馬護送公子小白飛弛而來。管仲上前攔住去路,他說:你不好好在姥姥家呆著,要干啥去呀?公子小白說:我回國辦喪事去啊!管仲說:您的哥哥公子糾已經回到齊國操辦此事了,我看您還是返回莒國好好呆著吧!

鮑叔牙雖然和管仲平日有手足之情,但現在是各為其主啊!他瞪著眼睛喝斥管仲:我們公子回國有自己的事情,你管的著嗎?再說你扯的瞎話也瞞不了我鮑叔牙吧?如果公子糾真的回到了齊國,那你干嘛帶人來攔截我的主公呢?管仲謊言被揭,臉色通紅,一時無言以對。

鮑叔牙不敢耽擱,命令部隊火速前進,管仲見狀急得要命,要是攔不住公子小白,自己還有啥臉面再見公子糾啊,于是他心一橫,搭弓取箭,朝著車上的公子小白用力射去,小白大叫一聲,栽倒在車上,管仲見大功告成,便帶著人馬飛逃而去。

沒想到管仲這一箭恰好射在公子小白的帶鉤上,一點沒傷到人,但他知道管仲的箭法利害,要是再補上一箭他就沒命了,于是他才大叫一聲裝死倒在車里。見管仲跑了,他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鮑叔牙見公子小白平安無事,大喜!立刻命部隊抄小路向齊都全力疾馳。

管仲自以為射死了公子小白,就不慌不忙地護送公子糾向齊國進發,結果到齊、魯邊界的時候,一個齊國的使者攔住了他們的車馬,使者說:我奉齊國新君王公子小白之命,前來通知魯國,請你們不必送公子糾回國了。

管仲一聽,才知道自己沒把事情辦好,上了公子小白和鮑叔牙的當。于是一氣之下把齊國使者給殺了,公子糾更是什么也不顧了,命令大將曹沫摔領僅有的500多魯國士兵去跟齊國拼命。于是齊、魯兩國就開了戰,魯國本來就是個小國,兵馬少,又是到人家齊國門口來打仗,那有不敗的道理呀!辛虧大將曹沫很勇敢,保護公子糾和管仲逃回了魯國。

公子小白在鮑叔牙的幫助下登上了齊國君王的寶座后,稱為齊桓公,后來成為春秋時期五位霸主之首,這是后話暫且不表。只說他上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清除后患,把他的兄弟公子糾干掉!于是他命令鮑叔牙領兵30萬去攻打魯國,那時齊國很強大,小小的魯國為了公子糾這么個破外甥被迫應戰,結果連連敗北,魯國君王見頂不住了,就派人和齊國講和,鮑叔牙提出了兩個條件:一是要魯國把公子糾殺了,二是把管仲交給齊國,不然的話絕不退兵。魯莊公沒別的法子,只好照辦。把公子糾的人頭和管仲一起交給了齊國。

鮑叔牙幫公子小白登上王位又幫他殺了公子糾,齊桓公感念他的忠心和所立的大功,要任命他做國相,沒想到鮑叔牙死活不肯接受,他說:以前我幫君王做了些事情,那全是憑我對您的忠心而竭盡全力的,現在您要把國相這么重要的職務交給我,這絕不僅僅憑我的忠心就可以做好的,您該找個比我更有才能的人才行啊!齊桓公說:在我手下的大臣中,還沒發現比你更出眾的人才呢!鮑叔牙說:我舉薦一個人保證能幫您成就一番霸業!齊桓公急忙問他:這個人是誰呢?鮑叔牙笑著說:此人就是我的老友——管仲,我把他從魯國要回來,就是要他幫您的!

齊桓公一聽就火了,他拍案而起!說:這小子拿箭射過我,這一箭之仇我還沒報呢,你反而讓我來重用他?我不把他殺了就不錯了!

鮑叔牙懇切地說:管仲不顧一切地為公子糾賣命,用箭來射殺您,這不正好說明他對他的主子是一個非常講忠義的人嗎?各為其主是起碼的做人準則,他當時那樣做沒什么不對的,現在要治國了,若論才華,他遠遠超過我鮑叔牙啊!您要成就霸業,非得到管仲的輔左不成。您現在不計前嫌地重用他,他唯一的出路就是死心塌地的為您賣命啊!

齊桓公是個很有肚量的人,為了齊國的利益,他還是聽了鮑叔牙的勸說,斷然棄忘前嫌,拜了管仲為國相。

管仲很感激好友鮑叔牙,更對齊桓公的大度和睿智所折服,決心鞠躬盡瘁、竭盡全力報效齊桓公,他積極改革內政,發展經濟,重新給農民劃分土地,由于他從小經商,也很重視和其它國家通商和發展手工業。他還對國家常設的軍隊實行嚴格的訓練和管理,使之成為戰斗力很強的一支軍隊。由于管仲的改革,齊國在幾年內就興盛起來,獲得了“九合諸侯,一匡天下“的地位,成就了齊桓公的霸業。

有趣的是,有一次齊桓公和管仲探討下任國相的問題,齊桓公問:假如你要是死了,誰接任你的國相為好呢?管仲說出了一個人名,齊桓公又問:那么第二人選呢?管仲就又說了一個人的名字,齊桓公又問:那么第三人選呢?管仲就又說出了一個人名。齊桓公很不高興的再次問:那么第四人選呢?管仲說:那就是鮑叔牙了!齊桓公說:我真的很奇怪,鮑叔牙對你那么好,聽說以前你們一起做生意,他也老讓著你,你上了公子糾的賊船,還射過我一箭,要不是鮑叔牙說情,我早就把你殺了,后來鮑叔牙又在我面前積極推薦你為國相,怎么現在請你推薦下任國相的人選時,你竟然把鮑叔牙放在第四人選的位置上呢?你對得起人家鮑叔牙嗎?管仲說:我們現在是在談論誰做下任國相最合適的問題,您并沒有問誰是我最感激、最要好的朋友呀!我們的私交很好,但國家利益高于一切嘛!

這個故事就是管鮑分金。

友誼是五顏六色的。人生就像一個調色盤,當你把所有的顏色都擠在調色盤中,顏色既混亂又暗淡,但只要你懂得如何去調配它,那么它會永遠絢麗多彩的。友誼是紅色的。因為朋友對你的關心永遠是真誠的、熱情的。當朋友向你述說傷心事時,你要勇敢地誠實地對他說出你的想法;當你受挫折時,朋友坐在你身旁,勸慰你直到你露出笑容。友誼是藍色的。它純凈得如同天空一樣。因此,它不存在欺騙,不存在隱瞞,偶爾也只是善意的謊言;如果你真誠地對待朋友,同樣,朋友也一樣會如此待你。當朋友之間發生爭執時,不見得非要錯方先伸手,當對的一方先伸出友情之手時,錯的一方將握得更緊,更感動。友誼是灰色的。一直在表揚你的朋友不見得是好朋友。而真正的朋友是在你驕傲、自滿時,提醒你前途未必就平坦;真正的朋友是在你做錯事時,直言不諱的指出你的錯誤。也許,批評的話你會不喜歡聽,但敢真正批評你的朋友才最真。友誼是綠色的。它是生命的象征,是溫暖的象征,是希望的象征。在求知的道路上,志同道合的朋友必不可少。當你遇到不懂的題時,朋友會不厭其煩地一遍一遍地講,直到你完全弄懂為止;當你因為疲憊,趴在桌上小憩時,朋友會在你身上輕輕蓋上一件衣服;當老師說在考試后要評成績提高獎時,朋友和你相視一笑,并且互相鼓勵取得好成績。友誼是粉色的。在友誼的溫柔中,便有無盡的歡笑與甜蜜。友誼是紫色的。因為它要像紫羅蘭一樣被精心呵護。如果友誼經不起風風雨雨的考驗,那么這種友誼算不上是真正的友誼。友誼是白色的。 我們要建立純潔的友誼,就像一陣柔和的微風,讓我們吮吸新鮮的空氣;像一只自由的小鳥,讓我們翱翔在蔚藍的天空。 友誼,需要我們用真誠去播種;需要我們用熱情去澆灌;需要我們用原則去培養;需要我們用諒解去維護。不,友誼是純明的,是無色的。因為它恒久不變…… 其實,無所求的朋友難得,不妨閉上眼,將有所求的朋友一一刪去,最后還有幾位?因為真正的友情是“無所求”,她不應要求什么,不依靠什么,拒絕一切契約,總是既純凈又脆弱。因此總是那么容易的被攪渾、打碎。各種書籍也介紹各種防止友情破碎的方法,但那些方法都是技術性的。一旦技術性手段進入感情領域總沒有好結果。友情需要用心澆灌,用生命來培養,才能開出燦爛的友情之花。真正的朋友在于精而不在于多,知己有那么三兩個,哪怕有一個人也就足以了。曾經以為真正的朋友會象影子一樣永遠的不會離開自己,其實仔細想想,對又或許不對。對是真正的朋友無論多久不聯系,可是當你需要他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不對是人生何嘗不是一個旅途,在這個旅途的列車上我們會遇到很多的人,一些人會成為朋友,會成為那段旅途里最好的朋友,可是生活中有許多不盡人意的時候,就是有一天你的朋友到站了,要轉程另一輛列車去另一個地方了,所以盡管無奈卻只能揮手說再見。想通了這些也就不再那樣苛責那種沒有永遠的友情了。生命的旅程中遭遇的情節太多,遇到的人也太多,能記住的畢竟不及忘記的多。所以只要能夠相互記得,只要我的記憶里有個你,你的記憶里有個我,那么我們應該就是朋友。人生的美妙和艱難;人們的善良和丑惡;歷史的威嚴和曲折;道路的寬廣和坎坷。人生要度過這么多的坑坑坎坎,無時無刻都在和知友,有著密切的聯系,知友是人生中不可缺少的重要一部分……

知友在你面前不空話;不高調;不弄虛作假;不會曲思奉承;不會違心作態。當你的意見、觀點與知友產生分歧時,知友會毫不客氣指出,甚至說出的觀點讓你承受不了……

知友是你生活中的記憶、思想、激情、開心愉快的調味品。友人的印記是自己的童年,是永不再來的少年時光的象征。當歲月的年輪在遞增的時候,當你懷念起已經失去的光陰的時候,禁不住流下了又苦又甜的熱淚時。而隨著感情的強、弱、淺中所涌現出的是珍貴的友誼。這至善至美的情,是世間珍貴的愛,我們要愛惜珍之!知友是時間的見證,是幸福與患難時的對白……

知友是人生中的一種情趣;一種興味;一種品格;一種哲思;一種啟迪;一種思緒;一種立意。知友是一首歌;是一首詩;一朵花。知友是風;是雨;是雪;是風雨后的那道彩虹;是精神的靈魂;是冬日最溫暖的港灣;是愛的源泉…… 讓我們珍惜眼前的友誼吧!

第12篇

推開療養院病房的門,看到迎面一張病床上平躺著的他,這是一個方頭大耳,估摸身高1.80米左右的中年男人,身體大部分動彈不得,惟一能動的是他的頭和手臂。房間里一個民工模樣的男人,yw叫他“老曹”――新來的護工。老曹把病床的上半部分搖高,yw得以用半倚半坐的坐勢和我交談。

談到一半時,yw停了下來,皺皺眉頭,遲疑地說:“老曹不在,謝謝你,幫我把床頭柜上的喝水杯拿來,給我口水喝……”我后悔著自己的粗心,趕忙幫他……

――記者 東子

時間:2004年2月11日

地點:北京西山某工人療養院

采訪人:東子

飛來橫禍

不久前,中央電視臺的一位記者問我,致殘多少年了?我告訴他18年。他驚異我是怎么熬過來的?我說:除了致殘之初要死要活的,到后來挺容易地就過來了。其實,被禁錮的主要不是身體,而是精神,自由的剝奪最為痛苦。

我的經歷簡潔地說,無非是三十而立,事業有成,單位派我脫產學習,帶著夢想跨進大學校門,在一次游泳跳水時不慎摔斷了頸椎,高位截癱。從肩部以下(包括雙手)既無感覺又無功能,大小便失禁,吃喝要人喂,衣服要人穿,睡覺也要別人幫著翻身。下半生注定只能游走于病床和輪椅之間,大部分活動范圍僅限于20來平方米的病房。

剛出事那陣,每每翻看珍藏了十幾年的影集,便會產生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影集中那一張張照片,留下的是家庭生活中最有意義的鏡頭。妻子笑,我也笑,笑聲中女兒呱呱墜地,我們的小家紅火得令人羨慕……

但那場劫難如晴天霹靂粉碎了我的一切,殘酷的命運把我變成殘疾人。經過無數不眠夜的思考,我終于無奈地掩飾著內心的痛苦,對年輕的妻子說:“你走吧,這個家與其因我而殘破不全,還不如讓它早點解體。”

一年后,我和妻子辦理了協議離婚手續。

擺脫死亡的誘惑

事業、婚姻――人生兩大支柱突然坍塌,讓我的性情變得全無節制、幾近顛狂,繼而產生了強烈的求死欲望。身不由己,又如何去死?于是我絕食了。在醫院,這是個并不難對付的問題,一根針頭刺進靜脈,眼睜睜看著葡萄糖藥液注入我的肌體,除了搖幾下腦袋,我就再也沒啥法子可想了。

死不足懼,可怕的倒是怎么活著。說來慚愧,這段艱難的路程我整整跋涉了三年。后來有人問過我:“你究竟怎樣熬過來,又是如何振作起來的?”對此,我也挺難說清,但有一點很明確:生活中別指望有什么救世主,如果一定說有的話,那么只能是你自己。

也許我從來就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人,骨子里蘊藏的那點銳氣也不甘心就此沉淪下去。我開始挖掘自身的潛力,從練習臂力起步,先是拉松緊帶,爾后又換成兩根拉力器的彈簧,由幾十下到上千下,如今我每天的定額量已穩定在兩千下。與此同時,我還針對手不能動的狀況專門設計了一套用于吃飯、刷牙和寫字的專用工具。由于傷殘,我只能靠著雙臂殘存的一點余力,在失去功能的雙手上戴上一副特制的鋼圈,在手掌部位的鋼圈上固定著一支筆,像小學生那樣從練字開始。半年后,我終于把能讓人辨清的字跡填進了稿紙的方格內。

讓癱軟的身體半躺在搖起的病床上,用還能夠動作的胳膊甩動鋼圈上那支筆去敲擊電腦鍵盤,一個一個地緩慢敲擊著。我估計那速度不到手指靈活的人十分之一吧?

創作初始的幾年,我寫下40多萬字的手稿。而今,我已在20多家媒體上發表了近30萬字的作品,并多次獲獎。不久前,和一位朋友合著的長篇《幸福有多遠》出版了。

曾經擁有

一個殘疾人,而且是一個離過婚的殘疾人,被一位未婚的年輕漂亮的姑娘愛上,且愛得那么深情、那么真摯、那么不可動搖,不僅是親朋好友,甚至連我自己也不曾料到。

那是我傷殘后的第三年,在醫院的一棵玉蘭樹下,我們相識了。她是一位山西姑娘,名叫姍姍,也是外傷性截癱病患者,不過病情比我輕許多。21歲那年,意外事故從天而降,她以為自己永遠地關上了愛情的大門,可沒想到,到北京治病不久,認識了我,且那么迅疾而毫無猶豫地愛上了我。

似乎命中注定要成為一對情侶,我們很快便形影不離了。

那天,病房內格外的寧靜,門被輕輕開啟,她端坐在輪椅上,身著一件漂亮的乳白色蝙蝠衫,像朵白云般飄到我床邊……沉醉于幸福之中的姍姍問我:“你知道‘吻’對于一對年輕戀人意味著什么嗎?”“當然是愛!”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她動情地對我說:“我們的情況和健全人不一樣,我是把‘吻’當做了自己的,今天我把它給了你,就像做了你的新娘一樣……”這個具有特殊紀念意義的日子,即是1989年5月5日。

時光荏苒,一晃六年,1995年5月的一天,姍姍告訴我,那件我們最擔心、最難接受的情形終于來了:姍姍單位的效益不好,再也無力支付她在北京的醫療費,他們分給她一套單元房,要接她回家養病。

傍晚,我們來到醫院附近的一條小河邊,兩輛輪椅緊緊地貼在一起。一陣良久的沉默后,姍姍終于用悲切的語調懇求道:“我們結婚吧!我會盡一切努力照顧好你的,不要把問題想得那么嚴重!”我搖了搖頭堅決地答:“我說過,不行!請你不要再提及此事!”是的,這已經是她第三次向我求婚了。然而現實生活中一系列無法擺脫的矛盾始終困擾著我:她是個傷殘相對較輕的未婚姑娘,清純得只會享受浪漫,而我和她不同,經歷過婚變的滄桑,由截癱所導致的多種合并癥時時困擾著我,尤其泌尿系統,一年幾乎有一半的時間處在感染狀態,我怕是注定要在醫院里呆上一輩子了。姍姍還年輕,她有著姣好的容顏和良好的素養,傷殘本身也并未損及她作為一個女人所應有的一切,況且這些年來,也確有不少誠心實意的追求者,如果不是因為我,她很可能早就有了自己的家。

命運似乎又一次在對我耳語:你必須放棄!你既然已經為使前妻擁有正常女人的完整幸福主動放棄過,又為什么不能為使姍姍輕松、安寧地活著而再次放棄呢?蒼茫暮色中,當我看到一張布滿淚痕的面容時,我的心不由得陣痛、哭泣。終于,我忍不住地違心安慰道:“姍姍,你何必把一紙婚約看得那么重呢?我答應你,每年到你們山西去避暑還不行嗎?你也可以常到北京來玩。”她聽后擦了擦眼淚,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這是一個善良的謊言,在姍姍悵然歸家的半個月后,我給她去了封信,明確了我那個不可更改的決定。不久,她回信了,信紙上只用大大的字體寫了兩句話:“愛是不能忘的!”“一生當中,曾經擁有過那幸福美好的六年時間,我知足了!”信紙的空白處,有幾處明顯被淚水浸濕過的皺痕。

但愿夢想成真

一位電腦公司的朋友1992年送了我一臺舊電腦。別看機器舊了點,可當時一臺286也挺金貴的。我設計了一套專用工具,套在兩手上,靠著雙臂殘存的一點余力,還真解決了書寫困難的大問題。更使我意想不到的是,一臺小小的微機,竟然把我帶入了一個其妙無比、其樂無窮的廣闊世界,我每天無法自制地都要在機前呆上七八個小時。

我有個愿望在心中蘊藏:盡量多地掌握幾門技能,最終為出院上班拓寬更大的選擇面。

當我自認為準備工作已基本就緒,時機也日漸成熟后,1994年便遞交了出院申請。同時親自回單位幾乎找遍了廠一級的領導,陳述了出院上班的理由。然而我把問題想得過于簡單了:一個經營效益總處在極佳狀態的國營大企業,養我這么個重癥殘疾人是小菜一碟,更不缺少我這么個自我感覺良好的勞動力。盡管在出院上班的問題上我只求保持現有待遇沒有任何額外要求,可還是被婉言拒絕了。

我不甘心、也不死心,把苦衷傾訴給前來探望我的同事、朋友們,他們開始為我出謀劃策,甚至陪我一同回到單位,實施“請愿”。兩個月后,單位領導親自給我送來一份廠里的決議:“根據病情,不同意出院上班。”幾點補充解釋中,最讓我無話可說的一條是:一個連生活都不能自理的重度殘疾人,若坐著輪椅由護理員陪著都可以上班,對那些只從個人經濟利益考慮,強烈要求上班實則又干不了什么的工傷者怎么安排?領導也難呵,我只能歉疚地對領導說:“給你們添麻煩了,我想得通,也能理解。不上班,我依然會不虛度的。”

我把重返工作崗位作為一個夢想埋藏于心底時,怎么也沒想到僅僅過了幾年,飛速發展的高科技,竟然把我這個連生活都不能自理的高位截癱殘疾人,也卷入了信息時代的前沿陣地,“奔騰機”與互聯網絡成了我們生活中的重要內容。現在,我所在的單位已初步實現了內部的微機管理,也許,我的愿望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借助于網絡實現。

1996年,北京電視臺和聯想集團合辦了“電腦明星”評選活動,我有幸作為候選明星參加,評選結果公布,我居然當選為明星,并獎了我一臺“奔騰100”!

從286一躍到了奔騰機,我“駕車”駛上了高速信息路,還有那些欠賬般的約稿,我真有點手忙腳亂之感,可這種生活忙得我舒心,忙得我痛快,直忙得我撂倒在床上一病不起整整輸了17天液。有人問:“你這么玩兒命圖個啥?”是啊,我也說不出圖個啥,只覺得這么活過癮、帶勁兒,更何況上班工作的夙愿作為一個夢想也可能將成真。

我為自己感到滿足、驕傲,因為尋覓到了一種堅韌的活法兒,它激勵著我勇敢地向生活展示自己,展示自己生存的力度,展示自己與別人的不同。至少也要證明一點,別人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即使是殘缺了軀體的某一部分,甚至已接近了生命的盡頭,我仍會鍥而不舍。

后記:

和yw的交談很順暢,也很愉快。我們幾乎是同齡人,對于當年的回憶有那么多相似的感受,加上yw不僅健談而且直率,在與他的交流中你能感到他過人的睿智,以及一個成熟男人不動聲色的魅力,這讓我明白了為什么在高位截癱后竟還先后有年輕漂亮的姑娘愛上他。

yw所在的單位是北京一個很大的國營單位,所以他的意外致殘雖然不該歸單位負責,但單位很寬厚地將他算做“不是工傷,按工傷處理”之列。這么些年,他一直住在療養院里,單位給他發工資、長工資,報銷醫療費,還出一部分聘請專門陪護的錢。但最近,有消息說單位要改制――國營改股份。改制后,單位會怎樣處理yw的這些費用必將重新討論,很可能不再會像以前那樣的優惠和順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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