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2023-05-29 17:37:54
開篇:寫作不僅是一種記錄,更是一種創造,它讓我們能夠捕捉那些稍縱即逝的靈感,將它們永久地定格在紙上。下面是小編精心整理的12篇小說我的姐姐是美女,希望這些內容能成為您創作過程中的良師益友,陪伴您不斷探索和進步。
過去,我們經常看到一些成功女性,她們靠模仿男性成功,在職場上七手八腳把自己磨成鐵娘子,水做的骨肉頓時變成水泥的;不然就是,守著一份圓滿的愛情,卻在愛情中不斷地妥協并犧牲,年深日久自己得了抑郁癥,愛情成功的童話也碎掉。
其實,女孩子有特殊的成功渠道――性別優勢!對啦,發揮性別帶給咱天然的優勢,回避性別帶給咱的天然劣勢,不一定非向男人學強大,不委屈自己的小心思。好吧,和《儷人》一起看看吧!
職場篇:
女人在職場中可用到的主要性別優勢有哪些?我們該如何利用這些優勢,揚長避短?
出鏡:美麗,女人的首因效應
和10號美發師一起,美麗上位
出鏡:琳達 教育機構咨詢師《儷人》雜志
兼職撰稿人 26歲
箴言:無論男人女人,都愛美女。
我們小區門口開了一家女人美發店,從美發師到洗發小妹都是女人。我辦了一張500元的卡,從此開始了和10號美發師的周旋。
10號美發師是第一個接待我的,但她手藝糟,我想逃。
你懂的,頭發是女人的第二張臉,我不能讓它冒險。于是常常被問到是否有自己的美發師時,我會說5號、25號、8號……清閑的10號很失落。
某一段時間,我覺得10號不一樣了。衣服和頭發都光鮮,還為自己配了一副沒有度數的眼鏡來修飾臉型。常常我做護理,她就在旁邊的空位上用電吹風“刷刷刷”地給自己吹造型。見到我,就熱情洋溢地打個招呼。
她的這種狀態感動了我,再被問有自己的美發師嗎?我望著美麗的10號,說:10號。10號頓時很開心,她的手藝依舊糟糕,但在我的要求下她已經能達到我滿意。我知道她在進步。
老公問:你不是討厭10號?我說是,但我很俗并且不堅定,我是個女人也喜歡美女,她光鮮美麗的樣子,我看著順眼;她在逆境中樂觀的態度,讓我喜歡。我愿意給她機會。
最近,10號已經不需要我照顧了。她越來越受歡迎,深受新客人喜歡。我猜人們都會有心理學的首因效應,天性里就喜歡光鮮美麗的人,認為這個人外表好,能力也會強。而用心打扮的10號,鶴立雞群。
10號的經歷鼓舞了我,尤其是前兩個月職場失意被同事搶了大單后,我沒有像以前一樣苦惱抱怨,而是買衣服、做發型、化淡淡的妝,讓自己變得更美麗,并努力保持心情愉快。你信嗎?這提高了我的氣場,我很快就拿到了另一筆大單,收入一下子又回到正軌了。
調查:天生的社交才華
為什么說女人天生就是社交家?
男人說:
然后笑了(作者):沒辦法,女人漂亮,讓人看著心情就很好,想不喜歡都難。當然這種喜歡不一定是愛,只是已經足夠為良好的人際關系啦。
王的王子(讀者):女人示弱和服軟起來,讓人沒轍。反正千百年來大家都說女人是弱者,她們弱了是應該的,強了是人家有本事。所以我們男人和女人比不了,人家進可攻退可守。
阿童木的哥哥(讀者):女人天生權力欲和戰斗欲比男人小,你看著她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很難把她和利益聯系在一起,所以她們在交際的開始,就占了便宜。
女人說:
花吉祥(編輯):和男人不同的是,男人的友誼不輕易給人,給了就不輕易拿走,但女人的友誼來得快,去得也快,是因時因地因事而異的。這是性別給女人的最天然的特性,也是一種優勢。因為大多女人是用友誼區社交的,相對來說更真誠,也更易讓人接受。
夜涼如水(作者):女人天生愛說話,還狂愛八卦,從化妝品牌子到明星情事,只要一一引起話茬,總能找到一兩個共同點。一旦倆女人是同一個明星的粉絲,那就更不得了,馬上就能是親姐倆了。
柳上惠(心理學家):心理學上有個名詞,叫“共情”。責的是,隨著他人的謄怒哀樂,你會或喜或悲。而女人天生具有“共情”能力,看到你開心,她為你快樂:看到你不幸,她像擰開水龍頭一樣嘩啦啦地掉眼淚。誰架得住這樣啊?
鏈接:天然的人格魅力
職場小說《浮沉》
――女本善良
《浮沉》是職場小說三部曲之一,主人公喬莉是世界5D0強中國分公司的前臺接待,因為個偶然的機會調到了薪水高的銷售部。
美女喬莉興高采烈,但同時也知道自己面對的考驗空前絕后,如果做不好,極可能直接被掃地出門。而職場如戰場,沒經驗,沒后臺的她總被人當炮灰。
某天,為了趕時間,她無意中和一個男人拼了一輛車(此時她不知此男是新來的總監),在某個紅綠燈處,有小童推銷報紙,喬莉毫不猶豫地買了一份。司機好心地告訴她這個小童是騙子,賣的都是半份報紙。喬莉笑了,說自己早就知道是半份,只是小童也挺不容易的,小小年紀就出來賣報紙。
聽到這兒,車上閉目養神的總監微微睜開眼,瞄了瞄她。可能被喬莉的善良感動了吧,自此總監一直有意無意地罩著她,直到她成長為一個銷售高手。
小編點評:職場不外人情,雖說職場如戰場,但是誰也不希望別人比自己更狠。女人細節處無意中流露出來的羔羊般的眼神,善良純凈的小心靈,猝不及防地打動人的心,激起人的保護欲。
――酒不醉人話醉人
喬莉和領導出差,某一天早晨領導不在,喬莉猜領導肯定去見當地的商了,并在心里和自己打了個賭,如果真是這么回事就獎勵自己喝杯可樂。
中午,領導果然約了喬莉一起和兩個男人吃飯,而且真的是商,喬莉開心地叫了杯可樂。這是她第一次見客戶,她對兩個商說:我自己和自己打了個賭,如果今天中午我能見到帥哥,就獎勵自己喝可樂。我在減肥,又十分喜歡喝可樂。
兩個商聽到美女委婉的夸獎立刻很開心。領導也為新下屬這么快速就討到了客戶的歡心,面子金燦燦。
小編點評:女人是貓科動物,從抱著布娃娃時就嘴甜。不見得非說“帥哥你好帥啊,美女你好美啊”。聰明女人懂得用甜言蜜語混職場,并且不露痕跡。
備忘:揚女人所長:
職場領導力:
女人的語言相對婉轉感性。女人說出口的話,永遠是已經被她的頭腦加工過一遍的二手信息。
女人的直覺性強于男人。因而“第一感覺”能更多地去幫助女人。女人做決定的速度要比男性快。實際上女人比男人果決。
女人比男人更加熱愛民主。女性的領導策略,往往比男性要更靈活和得人心,更容易讓下屬有歸屬感。
職場競爭力:
女人比男人更有耐性,這可以更多地彌補女人在爆發力上的不足。
女人比男人更擅長收集信息,更擅長拼寫,更能記住詞語和物體的位置。
女人比男人的抗壓性更強,因為比之于男人,女人的負面情緒發泄途徑更多源。
女人的第一天性是隱藏自己,這是自我保護的心態,對那些常常行走在暗處的女人來說,明地里的男人,總不是她的對手。
避女人所短:
女人的空間和時間的知覺、數學、繪畫、政治活動、重量感覺、職業感覺、權力欲望、勇氣、機智、思慮不如男人,是相對的弱項。
情感篇:
在情感中,女人有哪些性別優勢,我們該如何利用這些優勢,發揮長項?
柔弱-示弱
嬌氣-撒嬌
出鏡AB卷:
示弱A卷――示弱,讓愛情熨貼
出鏡:聰慧小嬌妻 蘭珍珍 29歲箴言:無論多強勢的女人,當她說我好怕時,都會激起男人的保護欲。
下班回家,沒進門就聞到一股可樂雞翅的醇香,我知道,我家“小煮夫”已經做好了晚飯。在圖書館工作的他簡直把給我做飯當做天職,每次我加班回來總是有一桌豐盛的飯菜。
我們結婚時沒有人看好我們的結合,因為他只是一個圖書館的普通職員,而我,已經是某公司的區域策劃總監了,朋友都說男人收入比女人低太多會帶來各種家庭問題,我卻徹底迷失在這個普通男人對我無微不至的照顧里。有時他也會感到不自在,特別是每個月發工資,每次我給他“交賬”時他總是有點別扭,于是我會在兩三天內找個機會成就一下他大男人的自尊――“老公,馬桶又堵啦,你快來啊!”“老公啊,你看看,電腦又死機啦!”“老公,我迷路了。我好害怕!”每次這家伙都立刻變身為英雄,幫我排憂解難:“笨笨,有老公在,沒事!”
我沒有覺得我的收入比他多就比他強,他也不會因為工作不如我而難堪,因為我知道,他是愛我的,我也愛他,而且我知道,男人是要哄的――有時你嗲嗲地求他幫點忙,等他救你,等他手忙腳亂弄好了沖你傻傻地笑,不是也很甜蜜?
示弱B卷――示弱,讓愛情無阻
出鏡:翻版毛豆 羽西 27歲
箴言:以退為進,曲線救國,是女人的長項。
去年我們買了房子后婆婆就搬來跟我們住了,沒想到家里從此多事。
我和老公周末出去逛街,婆婆大人臉色就不好看了:“周末不好好在家休息,有什么可逛的,”然后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反正是怎么看我都不順眼。搞得我總心情不好,找老公的岔兒。后來我才明白,老太太這是和我爭奪支配權呢,她覺得我奪了她對兒子的擁有權、支配權。
發現這點之后,我決定以退為進。一天,老公球賽正看得投入,我的電腦忽然打不開郵箱了,于是依計行事:“媽,你讓小三(老公排行老三)幫我修修電腦吧,我趕個活兒要用呢!”婆婆一愣,說道:“你自己喊他啊!”我就做出委屈的樣子,告狀道:“他只聽您的,我可喊不動他。”老太太立刻很開心,一嗓子把老公從電視前揪來!此計可行!婆媳再無戰事。
撒嬌A卷――撒嬌,草根美女的漂亮武器
出鏡:霹靂嬌娃孟菲26歲
箴言:女人從小就會要寵要愛,這種“要”的方式男人不反感,也可以讓女人不委屈。
老公是家里長子,說話做事一派老大風范。戀愛時被他帶著霸道的關愛折服,覺得倍兒有安全感,于是義無返顧地把他騙到了手。
結了婚才發現,老大的女人不好當啊!買件衣服吧,咱喜歡的人家不喜歡,人家喜歡的咱覺得OUT,于是一番爭論,完了還得聽人家的。家里買車,咱喜歡雅閣,又寬敞又舒服,這位爺,第二天直接開回輛JEEP!感情這“霸道的溫柔”也不永遠是享受的,紅燒肉吃一頓覺得解饞,天天吃,把姐給膩的!
于是改變方針,咱不跟他爭,誰讓人家是老大呢。咱是小女人,咱要溫柔。
那天閑著去逛家具城,我一眼就看上了那個銳圖的圓床,跟老公一說,人家直接一句話:“買什么圓床,翻個身腳丫子都得懸著!”說真的,別的事我就忍他了,可這是床啊,讓我多年睡一張我不喜歡的床,我會委屈,沒準以后一想起來就對他發脾氣。
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我像小孩子一樣抱著老公的胳膊,兩眼努力地聚齊水光一“老公,人家就是喜歡嘛!圓床多好啊,又圓滿又浪漫!”老公,咱就買了吧!那位爺當時就一哆嗦,甩手要走。我拉著人家的手又搖又擺,嘟著嘴唇,跺著腳:“老公,咱再看著吧,要不你讓我再躺會兒?”一番胡攪蠻纏下來,老公當場掏錢買單!哈哈,小樣兒,你就是根鐵柱,姐也給你變成繞指柔!
撒嬌B卷――反面教材,名人撒嬌失敗
莞蓉姐姐 草根名人秀丑出身
當電視臺的主持人問芙蓉姐姐想找一個什么樣的伴侶時,芙蓉姐姐面露羞澀:“無所謂,我會做一個在他懷中‘乖乖撒嬌’的小女人。”芙蓉姐姐還表示要將二人世界“布置得像藝術的宮殿”:放置很多小卡片,“讓他在找東西,甚至找襪子的時候,都會看到我‘愛的小卡片’”。這種撒嬌夠雷吧?
小編點評:像她說的那樣,撒嬌如此頻繁的話,芙蓉姐夫估計要煩死了。直到看她撒嬌,就像看到早餐店的茶葉蛋一樣不會往心里去。
備忘:女人各個是情感專家、愛情天才
揚女人所長:
女人很容易被取悅,要取悅一個男人,要花謅多心思,要取悅一個女人,往往只需要你陪著她,親密地待在她身邊,她就會很開心。
女人更喜歡身體接觸,所以女人之間總愛拉手牽背。而觸摸是最有效的人際方式。
女人比男人更計較后果,自然,也比男人多了一份有修養的手腕。一個女人,只要認定對面的人對她而言是重要的,一般,都能做到“聰明”。
女人是可以壓低自己姿態的生物,這更容易得到別人的喜歡。
女人善于傾聽,男人談話時總愛打斷別人,而女人天生就會乖乖地聽著,充分尊重別人。
避女人所短:
女人喜歡講話,并要求伴侶一定要聽自己說話,于是發展成了嘮叨,女人還愛吃醋,即使是伴侶的媽媽或妹妹,都能引發她的醋意:女人還喜歡把一些委屈藏在心里,不及時解決,讓自己受內傷。
林志玲 臺灣藝人 名模出身
撒嬌女王在金馬獎頒獎典禮上,先是對梁朝偉撒嬌地要求祝福的擁抱,接下來又向劉德華提出了同樣的要求。不用說,公眾面前兩位男士自然不好拒絕,但是接受美人擁抱時的表情都不免有些尷尬。
小編點評:林姐姐撒嬌撒得功利心太強(是為炒作),最糗的是她居然對兩個男人使用了一個招數。大有在眾目睽睽下調戲有婦之夫之嫌。
調查:眾說女人情感中的性別優勢?
《儷人》點評:
不容否認這仍是男權社會,但女人的權利意識已經覺醒,女人越來越渴望成功,也越來越明白千百年來,女人是弱者是因為女人拿自己的劣勢去比較男性的優勢。對女人而言,男人的成功模式可以借鑒,不可照搬。依靠自己的性別優勢去成功才是王道。
男人說:
羅西(情感專家)女人可以說“不”,說“不”是女性最高貴的權利。為難男人,快樂無窮。
成小晟(作者)女人多數比較細膩,細膩就能觀察到很多細微的改變,能盡知就能盡快彌補,做到防患于未然,消弭于無形。
女人說:
不負我心(作者):女人不容易沖動,遇事習慣權衡再三,分清利弊再行動。在男人頭腦發熱時,女人是最好的冷卻劑。
韓寒的《一座城池》被安放在枕頭下面,慵懶地露出一個角。很干凈的白色封面,沒有任何修飾,或許也根本不需要任何修飾。只是干凈,而不是單調。題目顯得有些古典。
§“素凈原理”?
不記得在哪部電影里有這么一個對白:女主角在白色手帕上繡花,忽然對男主角說,這塊帕子,雪白,顯得素凈;繡上一朵花,卻更素凈了。
看見一個人,所有得人都會覺得很正常;鏡頭再往旁邊打,看見是一群人旁的一個人,就顯得孤單了,心思多一點的,說不定就錯當成有自閉傾向了。
不同樣是一個人么?
或許不應該把我們的鏡頭打過去。
《一座城池》的封面幾乎空白,可是我卻竭力在想弦外之音。
有些死腦筋啊。
§落落VS韓寒?
和《一座城池》的內容沒什么關系~
似乎和落落比起來,更喜歡韓寒的文章吧,(聲明:1.各位落迷,尤其是葉子姐姐不要生氣哦,只是個人感覺問題,至于文筆各有千秋啊,或許還是落落更有境界一點呢~嘻嘻 2.不是異性相吸哦,韓寒同學還不夠我“迷”,只是比較看好,至于明天會不會就把《一座城池》丟一邊,就要看明天韓寒有沒有吸引力啦~^_^)雖說一個是帥哥一個是美女,雖說文筆一個清馨一個幽默,但是似乎韓寒的小說更有內容啊~很慶幸的是兩位都是我們上海的!(歡迎大家來上海看韓寒和落落呀!!)或許正是因為自己心思太細密,才喜歡看稍稍大大咧咧一點,卻不失內涵的東西吧~(雖然我爸媽說,我自己也覺得,普通的校園小說本來就沒什么內涵可言的~)啊呀,扯遠了。
§About交通工具的零零碎碎
我不知道大家最喜歡什么交通工具?飛機有時代感的快,船有顛簸感的詩意~可是我喜歡火車。只喜歡火車。通常外出旅游,都向往的是要去的地方;但如果我要去的既不是馬爾代夫也不是南極北極的話,我只是會向往坐火車。通常知道要外出,首先想的都是怎么去吧。
以前有朋友想做一回大人,想象著自己結伴出境去旅游,問我要什么交通工具。 那時她在反反復復地聽陶子(陶晶瑩)的《走路去紐約》,我就隨便說了一個“走路去呀”。她隨手把書丟過來說正經一點好不好,我說去旅游本來就不是什么正經的事呀。她把頭扭過去了。
到底是偉大夢想啊,不要這么損人家。
笑看著她:好吧,好吧,我正經,
坐火車算不算正經?
她來了興趣:“坐火車?!很慢的~干嗎不坐飛機啊,不過聽起來倒是挺有創意的!說來聽聽。”
如果她不懂,而只是覺得“很有創意”的話,那她不會有感覺的。
一是歸屬感。如果讓我形容火車的話,大概會是“會跑的房子”吧!(當然首先聲明是軟臥分間,不是硬臥的,不過我也沒坐過硬臥)很可愛的感覺,有上下鋪,也有小桌子,每一間房間,只要拉上門就像自己家一樣~很舒服啊~
其二就有一點“落落”啦,(什么時候落落變成一個形容詞了?!這句話大概會有人看不懂吧~)坐在火車的下鋪上看窗外,一切都一瞬即逝,什么都無法保存卻又似乎把一切都記住了。窗外變換的景物使臉上泛著時亮時暗的光,有種很舒服的感覺,似乎感覺到了陽光的存在與否。
其三,就是喜歡。
§靈異現象?
fish考砸了,說要不停地和我講話才能使自己平靜下來,(原來我的話還有如此妙用哦~)只好陪她聊電話,忽然fish問我有沒有一種靈異現象:當你閉上眼睛時,眼前會不會有很多很多的畫面,它們過去得很快,甚至來不及看清,竭力想把它們想起來卻一片空白。
我想了一想,沒有,絕對沒有。接著我就覺得這有點荒謬,既然是自己閉著眼睛看到的,就一定是在自己的腦子里的東西,又談何太快?fish哀嘆——唉,你不懂。
唉,我不懂。
我倒是有一種靈異現象,就是正在眼前,正在經歷的事,似乎曾經發生或想起過。
為了讓自己不要過于神精兮兮,我決定把它當成白日夢。
白·日·夢!!!
我的腦子真是有問題了。(求名醫!!T-T)
§AA制與“禮尚往來”?
我是AA制崇尚者。我不知道中國傳統的“禮尚往來、請客”與現代文化的“AA制”會不會發生沖突,雖然我知道它們不是一個概念上的。
首先我知道,中國的民俗傳統不可違背。
但AA制確確實實是現代文化的產物。
就我而言,或許“請客”的確體現了君子風范,可是這筆感情投資似乎有些淺薄了。而AA制則是互不相欠,不影響情感也不用推推搡搡。
以我為例——昨天和一個好朋友到書城去,買完書時間還多,我們想到閱覽室去坐一會兒看書聊天。到了那邊坐下來,才知道在這里看書必須要消費,結果一看價目超不劃算,好友想讓我請客。其實我們兩個的錢都所剩無幾,誰都不想付錢。我想著,好友又說我自己買一樣就行,她不買,我們兩個一樣可以坐著。說實話,買一杯最便宜的綠茶也不劃算,8塊,坑死了。我也不想喝,可是不消費就不能坐在這里。我對好友說,AA制吧?她不肯。可是她的錢是夠的呀!我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我不想因為一杯小小的綠茶影響我們的友情導致不歡而散,又不愿意莫名其妙地花錢買一樣自己不想要的東西。我心里清楚得很,如果我不消費,她也無法坐在這里,我們都累了。
怎么辦!!!
AA制多好呀。
我不希望在AA制和請客的問題上看出我們的友情只值8塊錢。
我們都為難。
P.S:亂七八糟的,我覺得自己的確是有一點問題了~
有些事其實不該如此復雜。
還只下午五點,天就已經暗得很了。窗外飛沙走石,電閃雷鳴,一派山雨欲來的氣勢,綠底大朵粉牡丹的絲綢窗簾亂七八糟飛舞,如同風雨飄搖的大時代里小人物不可捉摸的命運。
我從第一百遍的《脂硯齋點評紅樓夢》上抬起頭,覃易沉默地系著圍裙忙進忙出,在茶幾上擺好了香辣兔頭、白斬雞、清拌苦瓜和鯽魚豆腐湯。
“周末媽又給我安排了相親。”他用毛巾擦手,仿佛在對毛巾說話。“那就去吧,有機會看美女,千萬別錯過。”他老媽一直看我不順眼,總是不停地給他安排相親活動。是啊,我只是一家最不入流的時尚雜志的小美編,其實她兒子呢,充其量也不過是政府機構一最下層最無關緊要的螺絲釘罷了,有什么好驕傲的?我懶洋洋趿上拖鞋去廚房拿碗筷,忽然想起陽臺上還晾著昨天剛洗的幾件內衣,連忙開門去收衣服。
樓下花園的玉蘭型吊燈已經亮了,有零星的大粒雨點砸下來。覃易說過,他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在亞馬遜河的熱帶雨林里建一間玻璃小屋,靜靜躺在綠色的草地上,綠色雨點從高大樹木間瀑布一樣傾瀉在玻璃屋頂上,空氣中彌漫著草木的芬芳,身邊是一生一世相守的人……這還是剛認識那會兒有天晚上他擁著我說的話,我還特激動地照他的描述畫了張漫畫。說到底,我并不是十分物質的女子,為了愛情,我也心甘情愿像王寶釧一樣蓬頭垢面過貧寒日子,只用讀《紅樓夢》作為惟一的消遣娛樂方式,可問題是,只要活著就有無盡的煩惱――上班路太遠,電腦總是死機,經常性腹瀉,跟同事劍拔弩張,尤其最近,我的作品常被老板罵沒想象力。像我這樣在生活重重重壓之下的小女子哪里還能有什么想象力!我需要一個如父如兄的男人像武打小說中的俠客一樣行云流水舉重若輕幫我突出重圍,而覃易,只是一個自己也患得患失的小職員。
正在想入非非,不提防一失手,晾衣竿一斜,一大抱衣服滑下樓去。我連忙探頭。帶花邊的玫瑰紅胸罩在空中像一朵水蓮花飄飄蕩蕩,恰恰落在一個腳步匆匆的男子頭上!雪亮的閃電劍一般劈開昏黑的空氣,我看見一雙慍怒驚詫的眼睛在電光中閃閃發亮……當潘金蓮的晾衣竿砸中西門慶腦袋的時候,他們兩人也是這樣在彼此心靈的電閃雷鳴中對視吧?
2
從前和傅明偉只是上樓下樓不咸不淡點個頭,他六樓,145平米,自己掏腰包買的;我三樓,45平米,每月500塊租的。某天在樓下的餐館里碰上他,想想也該道個歉,就在他對面坐下:“上次真是……不好意思喔對不起……”他笑:“那是幸運從天降。要不,今天怎會有美女主動上來搭訕?”盡管我們并不熟悉,但是作為鄰居,對方的情況該知道的也都知道得差不多。他知道我是個長得不難看的單身女子,我也知道他是本市一家IT公司里舉足輕重的人物。
所以當天下午――也就是覃易去相親的同時,順理成章,傅明偉來我家幫我修電腦,我也順便請他喝了我煲的百合排骨湯,一來二去,熟悉起來順理成章。
很快,傅明偉給了我他家的鑰匙。每天早上(我的早上是指北京時間11∶00到15∶00之間)一覺醒來,我把亂蓬蓬的長頭發用橡皮筋一綁,就下樓去對面的超市采購,把他的冰箱用怪味瓜子、開心果、夾心面包、水果蛋糕、葡萄、牛肉干、速溶咖啡等之類的東西填得爆滿,然后躺在陽臺舒服的橙色沙發上邊曬太陽邊螞蟻啃骨頭一樣緩慢而頑強地把它們消滅干凈。傅明偉在家時也陪著我大吃特吃,不像覃易那樣討厭零食。他的工作節奏跟我差不多,經常是晚上干通宵白天睡大覺,大多數時候不用坐班,在家里電腦上就可以搞定一切。
3
早晨傅明偉去浴室,一會兒大叫:“幫我拿雙新襪子。”“在哪兒?”我一邊咕嚕一邊在他的抽屜里翻找。襪子、領帶和雜物中一張照片探出頭來,照片上是傅明偉和一個神仙姐姐一樣美麗的女子。那女子怎么看怎么眼熟。這時的我正對著梳妝臺,鏡子里映出我的臉。驚人的相似――不是相貌而是神態的相似,都是一樣的頹廢、慵懶、任性和放棄。這一瞬間我忽然有點明白,他為什么對我始終遷就和呵護,那是因為他對女人早已形成固定品位。
“前女友?”我明知故問。傅明偉裹著浴巾,從我背后伸手拿過照片,淡淡一笑:“她嫌我家在鄉下,一到談婚論嫁就心神不定,對她來說我是塊雞肋,食之無味棄之有肉。”
我大笑。愛情可以浪漫,生活卻不得不庸俗,哪怕是傅明偉這樣的成功人士哪怕是她那樣清麗脫俗的神仙姐姐。
一個人去逛街,在一家專賣店正撞上覃易和一個女孩子手拉手。天藍T恤純白棉裙,寬寬額頭圓圓眼睛,再加上成竹在胸楚楚大方的態度,活脫脫就是《紅樓夢》里寶姐姐的翻版。覃易眼里掠過一絲慌亂,我視他如透明,昂然而過,但更多的卻是酸楚。我能說什么呢?畢竟是我負他在先――而在先之先,卻是他老媽負我。
回到家,就翻箱倒柜。傅明偉專心地坐在電腦前頭也不回。終于找出很久以前那張漫畫。蔥蘢的植物,玻璃小窩棚,依偎著看綠色風暴從頭頂卷過的戀人,年少浪漫的夢幻啊。順手把漫畫扔進垃圾桶。
是啊!覃易的家庭需要的是能為少爺錦上添花的寶姐姐,傅明偉需要拿得出手并且不嫌他出生低的都市女子,神仙姐姐需要十全十美的鉆石王老五,我,一個平凡女子,也有權利要求嗎?
我要他在我電腦出毛病的時候隨叫隨到,我要他在我不想受老板鳥氣決然辭職時為我提供財政保障,我要他工作遇到問題時不整天嘮嘮叨叨訴苦,我要他依戀我又不粘著我,我要他……一句話,我要享受愛情的甜蜜和實惠,卻不想付出真情。
誰都算計得一清二楚,誰也不肯吃虧。
4
老板終于被我的黛玉湘云式畫像氣瘋了,下令給我徹底的自由和遣散費,我給外界冠冕堂皇的說法是本小姐從此逍遙去了。可呆在家里整整兩個月,連畫筆也沒摸一下,每天只有惟一一件事:吃。零食、火鍋、快餐、燒烤、冷飲,反反復復地吃,不停地吃,食不知味地吃。終有一天,上吐下泄,狼狽住醫院去也。傅明偉出差了,我一個人躺在病床上。不得不承認,像我沒有愛上他一樣,他也沒有愛上我,我們只是各有所需而條件又恰好符合的一對男女湊在一起取個暖罷了。我住院他尚且自顧自飛去公干,還能指望更多的責任心嗎?
捧著大飯盒的覃易出現在病房門口。都說病中的人特脆弱,這一感動,我的淚嘩啦就淌下來。這就是那個和我同居三年一直兢兢業業為我做飯的男人啊。“你女朋友知道你來這兒嗎?”他愣一下,老老實實回答:“不知道。”不知為什么,我撲哧一聲笑起來。他是斬不斷舊情可憐我呢還是希望腳踏兩只船?這已經不必去想了,我只知道,剛才哭是發自內心的,現在笑也是發自內心的,他真的是個很軟弱的男人,跟寶姐姐在一起再合適不過了。
我像個天使一樣真心誠意地祝福他:“希望你能幸福。”
在病床上我考慮的問題是:假如這次不走運死在醫院里,誰會真心實意為我流一場眼淚?
一出院我就去買了機票。我要換個環境找個工作,要去進修去旅行,要做全新的自己――趁著我還沒有老得走不動,趁著我心里還殘留有期望的余溫。在機場接到傅明偉的電話:“我回來了,你在哪兒?”我一笑掛斷電話。或許我真的是薄情寡意的人――既然沒有溫暖,還瞎湊什么熱鬧?真正的愛是他愛我我也愛他,小學生也明白的道理。
午餐時間,湯小小去常婷的教室找她一起去食堂打飯。常婷不在,可能已經去了。湯小小隨便看了看,發現她的隔壁桌上有一個筆記本,湯小小很好奇,隨意地翻了翻。她知道自己這樣做很不禮貌,飛快地看了一眼,馬上“啪”地合上了。
但她的心卻再也合不上。天啊!剛才那筆記本里的字實在是太漂亮了,行云流水、瀟灑飛揚……多少個贊美的詞都不過分。
湯小小的字卻總是寫不好,父母總是點著她的腦袋瓜說你的幾個歪瓜裂棗的字能不能寫好呢?可湯小小不知怎么寫好,同樣是寫啊!別人寫的為啥那么的漂亮,自己為啥寫的就這么丑呢?湯小小的腦子里有個念頭一閃,把這個本子拿去好好模仿一下,然后還回來,就當它失蹤幾天,也并不是要偷它。湯小小這樣安慰自己。教室里沒人,都去吃飯去了,湯小小快速地拿起筆記本塞進寬大的校服里,跑了出去,生怕常婷班上的同學看見。
晚上回到家,做完作業后,湯小小迫不及待地打開筆記本看了起來。筆記本里都是摘錄的一段一段很優美的文章,配上那剛勁有力,神采飛揚的筆跡,哇,說不出的賞心悅目,湯小小忍不住找來一張白紙,蒙在上面,一筆一畫臨摹了起來。一開始只是臨摹字,慢慢地有了余心余力開始注意起那一段一段的文章,發覺文章也很優美,不知不覺地開始欣賞起來。
就那樣,邊臨摹邊欣賞文句,湯小小發覺自己的字不知不覺好了起來,自己寫起作文來也不再是干巴巴的了。一個月后,湯小小臨摹完了,也看完了,是該到物歸原主的時候了。
怎么歸還呢?實話實說吧,總比人家認為是小偷強吧,再說自己確實是“小偷”,還是誠實吧。
湯小小寫了張紙條放在筆記本里,承認錯誤加欣賞羨慕的口氣。又是一個中餐時間,湯小小走進了常婷的教室。這次常婷和她的同桌都在。常婷說,來找我吃飯啊!湯小小點點頭,然后拿出筆記本,很勇敢也很忐忑地快速地放在他的桌上。常婷的同桌抬起頭,驚奇地看看筆記本再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又讓湯小小比看見那個筆記本里的字更加心驚,那是一張如他的字一樣俊朗的臉。湯小小羞紅了臉,對常婷說,我出去了,在外面等你。
一會常婷出來了,挽著她邊走邊笑哈哈地說,原來你這丫頭就是那個“小偷”啊!湯小小的臉還是紅的,捶打著常婷說,哪個是小偷,不是還了嗎?只不過是借的臨摹了一下,那天你不在,我翻了一下他的本子,覺得字寫得不錯,你知道我的字寫的丑,我拿來看一下而已。
好了好了,我那同桌也只是開個玩笑,他還以為失蹤了,他說也不是什么重要的東西。常婷又附在湯小小耳邊小聲地說,小小同學,我那同桌是不是很帥啊!字又寫得好,并且成績也很好。
湯小小說,你不會也喜歡他吧,你近水樓臺啊。常婷瞬間又優郁地說,唉,就我這長相,就別癩蛤蟆想帥哥了。湯小小摟著她說,別這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勢,上帝是公平的,給了你一顆聰明的腦袋,你看看你的成績就比我的好。常婷哈哈地笑,說也只能這樣想了,不過自從前不久同帥哥同桌后,心情越發地好些了,唉,難怪男人喜歡看美女,原來女的也一樣喜歡看帥哥。常婷故作大人似的口氣把湯小小笑暈了,兩人在操場上瘋成一團,直到別的同學都朝她們行“注目禮”,她們才分開。
二
她和常婷從初中起一直同學,不過常婷一直在重點班,湯小小一直在普通班。現在雖說考進了同一所高中,但結構還是沒變,友情也還是沒變,兩人無話不談,無所保留。湯小小長相小巧漂亮,常婷卻不如她的名字,婷婷玉立,而是五大三粗,皮膚還黑黑的,兩人在一起,鮮明的對比。常婷常摟著她笑哈哈地說,小小同學啊!我是既喜歡你又妒忌你,你讓我愛恨交加啊!
湯小小把筆記本歸還后,現在每晚做完作業,好像后面的一點時間成了空落落的,又沒心思做其它的,索性上床睡覺,睡又睡不著,腦子里老是浮現那一張一抬頭的臉,好看俊朗的臉,揮之不去。
湯小小忍了好久不去常婷的教室找她吃飯,常婷每次都說,請吧,大小姐,你現在怎么回事?倒是喜歡呆在教室里讓我來請了。
那天周六,湯小小去常婷教室等她一起回家,常婷說你等會兒,我馬上就好。湯小小只得坐在她的前排等。這時常婷的同桌抬起頭來說,湯小小同學,你偷了我的筆記本,是不是該請我吃一頓呢?湯小小回頭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臉,心慌地問,為什么?同桌說,請我吃飯我就把你的名字前面的“偷”字去掉啊!再說你臨摹了我的字,是不是我也算是你師父呢?請一頓不應該啊!常婷也“嗯,嗯”地點頭說應該,應該,太應該了,湯小小你大氣點嘛。說著還朝她眨眨眼。湯小小只得說好吧。
同桌伸出手,說認識下,我叫遲帥。湯小小羞怯打了一下他的手,說知道。
常婷說走吧走吧。遲帥走到前面,高高的個子,有了“小男人”的氣勢。常婷和湯小小在后面笑哈哈地邊走邊說悄悄話。到了校門口,遲帥停住了,說往哪走。湯小小說隨你,不是你想吃嗎?常婷說,別走太遠了,隨便吃點吧,待會兒回家還要吃飯,回去晚了爸媽會著急的。遲帥說那就到前面不遠的肯德基吧。湯小小的媽媽最放心湯小小和常婷玩了,經常說常婷像個大姐姐,懂事聽話,成績又好。
到了肯德基,湯小小放下書包要去買東西。遲帥說你們坐吧,我去買。湯小小說,不是我請你嗎?遲帥說,是啊!你請客,我買單,第一次和女孩子吃東西,哪有要女孩子買單的理。常婷拉著湯小小笑嘻嘻地坐下,說遲帥還沒長成男人,倒挺像個男人樣的。又說,帥哥老向我打聽你的私生活哦!對你特感興趣,估計是喜歡上你了。湯小小的嘴上說別瞎說,心里卻喜滋滋的,眼睛一直跟著遲帥走。常婷拉拉她,我瞎說,看你那花癡樣,我可告訴你啊!你媽媽可是把你交給了我的,考不上大學你媽說再不讓你跟我玩了。
湯小小不理她。好在遲帥一會就端了一托盤的東西過來了,坐在對面。遞給她倆一人一個雞腿漢堡。
常婷大口嚼著漢堡,問遲帥,你的作文寫得好,是不是因為你總做摘抄的原因啊!你摘抄了好幾個本子的美文。遲帥說,肯定有一部分這個原因,我上初中的時候就開始摘抄了,看到書中一些有文采、有思想的段落,我都喜歡抄下來,寫作文的時候就可以引用。湯小小說,那我們不是可直接看你的本子就行了。遲帥笑著說,當然可以啊!再不必偷了,我直接給就是了。
遲帥笑起來真帥,真好看。湯小小一個人偷偷吃著、看著,心里美死了。
三
過幾天湯小小再到他們教室里去,遲帥又遞給她一個筆記本,三人一起去食堂吃飯。從那開始,三人總是一同吃飯,一同放學。大多數時候,都是遲帥和常婷在爭論某個題目。湯小小總是一個人安靜地跟在他倆的后面,聽他倆講。他倆總是講著講著,發現落在后的湯小小,倆人返轉身,一人拉著她的一只手,把她拉到他倆中間。
遲帥的手寬大溫暖。當他第一次握著湯小小的手的時候,湯小小的身體不自覺地驚了一下,既害怕又急迫,她的手還從
未被除了她爸之外的第二個男的握過。遲帥問她怎么了?她卻不知怎么回答,只能說沒什么。
晚上做完作業,照例打開遲帥筆記本,準備摘抄一點。一翻開,筆記本里飄出一張紙條。湯小小拿起來看,上面寫著: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如天使來到我身邊,好想一直牽著你的手,我們一路這樣走下去。
湯小小看了又看,直到媽媽在門外催她快睡覺,才戀戀不舍地放下,但放到哪呢?媽媽總是到她的房間里來翻。她找了喜歡看的小說,把它夾在里面。
還筆記本給遲帥的時候,湯小小沒有夾任何的紙條,她知道,喜歡是喜歡,她不能作任何的承諾,未來的日子還長著呢?現在重要的是高考這一關,自己本來就比常婷差了一截,要是常婷考走了,而自己連個普通的大學都考不上,還不死定了,罵也要被媽媽罵死。唉,只能把這份喜歡埋在心里了,湯小小嘆口氣。
不知不覺,湯小小抄完了遲帥的十個筆記本,她的字也變得漂亮了。常婷有一天看見她的作業,說小小同學,你的變化真大。湯小小心里也挺高興的。
高考完后,三人又一同出去玩了一次。那天,三人去東湖,租了兩輛車,遲帥帶著湯小小,常婷一個人一輛。一路歡聲笑語,遲帥的頭發被風吹起,青春的臉上神采飛揚,帥極了。湯小小坐在后面,看他的側臉,心里涌動著一股暖流,手不由地摟緊遲帥的腰,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背上。她好想就這樣,一直騎下去,騎下去,騎到地老天荒。
可是殘忍的分離還是來到了。常婷考上西安的一所名校,遲帥考取了上海的一所名校,自己只考了一個二本,本地的一所普通大學。這是湯小小早就能遇料到的結局。
湯小小和遲帥一起把常婷送走。常婷抱著她哭了起來,說小小同學,你要照顧好自己啊!我會想你的。小小哭了,說我也是。
送遲帥的時候。沒了常婷在身邊,倆人挺不自在。進站的時候,遲帥說小小,我們能像你和常婷一樣抱一下嗎?小小點點頭,輕輕地靠在遲帥的胸前,是那樣的溫暖,像鄉下奶奶曬在場院里的新鮮的棉花,干凈、暖和,散發著一股好聞的清香。遲帥捧起小小的臉,輕輕地、慌慌地吻了一下她的額,一轉身走了。
小小站在灑滿陽光的車站廣場時,遲帥發來了一條短信:小小,我一直喜歡你,我也知道你是喜歡我的,為什么卻不答應我。
如今,《睡在我上鋪的兄弟》幫他圓了這個校園夢,在電影中,他變身即將畢業的陽光大男孩,還跟外表成熟、內心少女的秦嵐談起了“姐弟戀”。
林向宇(陳曉飾演的男主角)對他在意的東西――他的愛情和兄弟,很堅持,沒有那么容易放棄,盡管后來外界和事業上都給他很大的壓力,連徐美心(秦嵐飾演的女主角)都讓他放棄了,但是他就沒有放棄。
初見陳曉,他從機場匆匆趕來,神色有些疲憊,習慣了他穿古裝時鮮衣怒馬、意氣風發的扮相,突然看到這個高高瘦瘦的大男生安靜地站在攝影機前不說話,我誤以為他在現實中是個沉默、內斂的人。
然而在聊天的過程中,陳曉完全顛覆了這種印象,回憶起離家出走這種小時候的糗事,他開懷大笑,還會開著玩笑說要捧自己的兄弟做“網紅”。 陳曉表示自己一直都不是內斂的性格,只是有一點慢熱,相處久了才會了解他的另一面,之所以接下《睡在我上鋪的兄弟》這部戲,也是希望能將自己活潑、鬼馬的一面展現出來。
陳曉出生在安徽的一個公務員家庭,從小醉心于畫畫的他,卻被父母送去學書法“磨性子”,陳曉笑著說父母對他向來是“想要什么就不給什么”。但是這個在書法班里性格安靜、骨子里卻有些叛逆的十歲小男孩卻被導演一眼看中,擔綱《我們班的歌》這部兒童劇的男主角。
盡管喜歡在劇組里無拘無束沒人管的生活,陳曉還是得遵從父母的意愿回到學校,也正是在學校里,陳曉開啟了跟一幫兄弟們沒心沒肺的熱血青春。他們懷揣著武俠夢,計劃離家出走闖蕩世界,最后卻只剩下陳曉一人餓著肚子尋找“仙境”;他們擠在窗口看隔壁班的女孩,陳曉總是能用“撩妹”秘訣拿到漂亮姑娘的小紙條。陳曉記憶里的中學時代就像一部活靈活現的校園電影,情節曲折逗趣,感情真摯動人。
但是在告別了青春的象牙塔后,陳曉就認定了演戲這條路。高考那年的情人節,當身邊的人都忙著談戀愛時,他跑到電影院門口去觀察情侶,為報考“中戲”積累素材。大概努力的人運氣都不會太差,出道之后,陳曉總能遇到崇拜的導演,出演喜歡的角色。
2010年,剛剛畢業一年的他參演徐克執導的電影《狄仁杰之通天帝國》,飾演國師陸離,盡管角色很小,但是他見到了自己從小就喜歡的徐克。后來,得知自己要出演新版《笑傲江湖》中的林平之,哭笑不得之余,他心想,反正這個人和東方不敗一樣練的是《葵花寶典》,就懷著對東方不敗的喜愛塑造出林平之,結果大受好評。等到出演《神雕俠侶》中的楊過時,一直有“武俠夢”的他更是興奮地“整個人都飄起來”,沒空理會外界對他的質疑,專心去研究楊過的一生。在片場的陳曉,是個不折不扣的“戲癡”。
他最崇拜像徐悲鴻那樣對一件事情鉆研到極致的大師,畫畫也好,演戲也好,陳曉認為有一顆“匠心”最重要。未來,他也希望人們提到陳曉時能拋棄“小鮮肉”、“男神”這些頭銜,只記得“這個人戲演的不錯”就夠了。
Q = 《北京青年》周刊A = 陳曉
兄弟是要一起闖江湖的人
在陳曉的心里,家人和朋友占據了最重要的位置。他的兄弟團中有認識了22年、曾密謀一起離家出走的發小,也有大學里一起喝酒吃肉、熬夜打怪的室友,這些兄弟陪伴他度過了沒心沒肺、瀟灑快意的花樣年華。而《睡在我上鋪的兄弟》中他飾演的林向宇跟他本人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也有一群嬉笑怒罵的兄弟,并且為了愛情奮不顧身。
Q: 《睡在我上鋪的兄弟》這部電影主要講的是兄弟情,你所理解的“兄弟情”是什么樣的?
A:我舉個例子,什么是兄弟呢,如果我跟幾個人在一起組隊打比賽,我們被對方虐了,虐的很慘很慘,我們想東山再起,再跟別人打一場,但是我不會去找外援,不會去找更厲害的幫手,我會依然找這幾個隊友,還是原來的人馬,我們要贏回來,像這樣的人在我心目中就叫兄弟。
Q:那你在青春的時候有這樣的兄弟嗎?
A:我從小學、初中、高中到大學,一直都有,包括拍戲也會遇到這樣的人。當然,我比較慢熱一點,跟我相處越久的人兄弟情就越深。最長的朋友是小學一年級,第一天開學認識他的,應該是六歲的時候認識他的,現在我28歲,有22年了。
Q:聽說你還曾經離家出走過?
A:有啊,就是跟那個關系很好的兄弟密謀的,當時誰也不知道什么叫離家出走,就在想,我們該帶多少錢,出去怎么謀生呢,每天都在圖紙上面謀劃。那個時候想得特別浪漫主義,我們會拿出一張白紙,想象著會遇到哪些人,有壞人有好人,這個時候我們對待壞人應該怎么樣,對待好人應該怎么樣。我們還會想到一些武俠片的橋段,比如男主角落魄地不行的時候,突然一個高手出現了來拯救我們。這個時候我們三個應該要拜他為師傅,跟著他學手藝,就是每一天腦海中都有各種想象。
Q:最終這些想法付諸實踐了嗎?
A:有啊,但是真要走的時候兄弟們誰也不跟我走,然后我就想,你們不走算了,我自己走。(笑)當時真的是在城市里面憋久了,特別想找到一個有山有水的地方,感覺在那種地方就能成仙了,一定要在云霧繚繞的、仙境一般的山里生活一段時間。但是長途汽車怎么開也到不了山那里,我就靠自己步行,但是步行更到不了有山的地方。走著走著旁邊正好有個學校,我就進去跟同學們一起打球,打球的時候我就想,我要是不跑出來的話,我現在也是很開心地跟人家在一起打球啊,就不用餓肚子了,還得淋雨。
Q:你曾經說“撩妹”是你初中才會做的事情,那時候是怎么“撩妹”的呢?
A:就是像現在的偶像劇那樣,我們樓上有一個班有很多美女,所有男生一下課就往樓道那里涌過去,如果我看上哪個女孩,就會跟人家打賭,你信不信我找她要地理課本她就會給我,他們不信,然后我就上去就用我的方法,不僅能把課本要過來,里面還能夾著小紙條。
Q:后來為什么不“撩妹”了?
A:高中三年都沒有想過談戀愛的事情,那個時候想考表演,每天都覺得自己要學的東西跟大家學的不一樣,整個三年就在為這個操心,本來高中三年應該是談戀愛的高峰期,但是我就一直看著各種各樣的情侶在我面前走過。過情人節的時候我還專門跑到外面去觀察生活,看各種情侶在外面走,特意跑到電影院門口看他們接吻,做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
Q:所以當時在外面看的時候是為了以后考表演的時候積累素材嗎?
A:對,我還真沒有想過要找女朋友,當時想的就是我要考表演,我要考表演。好像從高中時候開始,表演對我的吸引力就已經大過美女了
Q:電影里講的是“睡在我上鋪的兄弟”,你跟大學時候睡在你上鋪的兄弟關系怎么樣呢?
A:感情非常好。我們上大學的時候每天都會泡在一起,到了大四的時候,心思都不在學習上了,就會在晚上出去包夜,早上起來后,他就會在網吧門口幫我買一個蛋餅。我那時候沒有錢,他會幫我在蛋餅里加肉,買一個“豪華版”的。他愛喝酒,晚上三更半夜睡不著,盡管外面在下雨,我還是會幫他買酒跑腿,然后他用剩下的錢請我吃羊腿。后來這就變成一個傳統,只要他想喝酒,我就說我要吃羊腿,然后我就拿著錢幫他買酒了。
Q:現在對大學生活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
A:印象最深的其實都不是上課,都是私底下胡鬧的。舉個例子,大三的時候,常麗老師(陳曉在中央戲劇學院的班主任)聯系了《天天向上》,帶著我們全班去上節目,當時在學校那種象牙塔里,大家很少看娛樂節目,都不知道《天天向上》是什么。我本來沒想去,我想的是你們去你們的,我玩我的。結果有同學說,常老師說了必須要去集合,我頭一天晚上熬夜玩游戲困得要死,也得收拾東西去火車站。
在火車上,所有的同學都擠在包廂里,又吵又跳,我從來沒有坐火車坐的那么high過。全班同學都擠在一起,互相打牌也好,喝酒也好,吹牛也好,各種都有。
Q:電影的另外一個亮點是你跟秦嵐的姐弟戀,秦嵐飾演的徐美心對姐弟戀是有些排斥的,但是林向宇排除萬難去追求真愛,這樣的態度跟你的愛情觀是一樣的嗎?
A:我覺得林向宇有一點是我很欣賞的,他對他在意的東西是很堅持的,沒有那么容易放棄,包括后來公司給他很大的壓力,外界事業上給他很大的壓力,他都沒有放棄,連徐美心都讓他放棄了,但是他就沒有放棄。
演戲讓我變成夢想家
十歲那年出演過電視劇后,陳曉很喜歡跟劇組里的小朋友一起玩,還曾經問過父母自己以后能不能干這行,后來,他如愿以償考上了中央戲劇學院。談起為什么做演員,陳曉認為表演能夠幫他完成所有的夢想,包括武俠夢。
在陳曉塑造的所有角色中,楊過是令他感觸最深的一個,他也在這部《神雕俠侶》中收獲了他的小龍女。陳曉理解的楊過,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大俠,而是一個“低到泥土里”的、有血有肉的人。“因為他很重視他堅持的那一份愛,只要那個人不在他身邊,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意義。”
Q:你十歲的時候就曾擔任男主角出演電視劇,當時是怎么跟演戲結緣的?
A:因為練書法,當時他們挑演員挑到少年宮,想找一個安靜的孩子,在舞蹈班和唱歌班里沒有找到合適的,就到書法和繪畫這里找,看到我比較有這種安靜的氣質,就挑我了。
Q:為什么覺得在劇組里呆著挺踏實的?
A:一方面家里人管不到我,最主要的是這個,當時拍的是一個兒童劇,每天就在跟小朋友一起鬧啊,感覺都玩不夠,三更半夜才睡覺,如果在家里的話,晚上八九點就要睡了,喜歡劇組里不受拘束的感覺。
Q:后來為什么選擇演戲作為你的事業?
A:演戲可以把我所有的愛好都用上。我覺得拍戲是一個很綜合性的東西,我有對籃球的熱愛,可這輩子都進不了NBA專業隊,于是我可以用演戲把我對籃球的這份愛在戲上面體現,演戲可以滿足我很多這方面的訴求,在演戲的時候我可以短暫地體驗我想當的那個人的生活。
Q:你小時候是有“武俠夢”的嗎?最喜歡哪個武俠人物?
A:有,我心中形象最高大的武俠人物有三個,黃飛鴻,東方不敗和六指琴魔。
Q:但是你在最開始出演武俠劇的時候并沒有扮演英雄,接到林平之這個角色有意料之外的感覺嗎?
A:其實一開始,我有想過會不會讓我演令狐沖呢?然后我就開始,覺得壓力好大,不知道怎么演,因為以前看笑傲江湖的時候還挺少注意到令狐沖的,我喜歡東方不敗。后來知道自己要演林平之,我就只記得他自宮過。當時給自己的動力就是,反正他練的也是《葵花寶典》,我那么喜歡東方不敗,林平之我就按照東方不敗演就行。
Q:當你得知自己要出演《神雕俠侶》中的楊過時,心里是不是感覺還挺爽的?
A:我感覺挺爽的,但是我以前始終覺得楊過是一個像神仙一樣的人物,就像一個女孩讓你演小龍女或者神仙姐姐一樣,太高大上了。怎么說呢,這種角色給到你的第一反應是:啊,我變成神了?
Q:但是這部劇的選角在當時是很受質疑的,當輿論并沒有看好你的時候你有感受到很大的壓力嗎?
A:沒有,我還是在升天過程中。
Q:出演一個之前有很多版本,而且被很多前輩塑造過的角色是很有難度的,你當時是怎么讓自己變成楊過的?
A:這個感覺很奇妙,我小時候沒有看懂楊過到底是怎么一個人物,只憑著我一時的理解,我覺得他很高大上,他對愛情那么專一,又那么帥,他武功又最高,他的一切過于完美。直到我開始看小說,看劇本,開始演的時候,我發現,哦,原來這不是一個可以讓你升天的人,這反而是一個要讓你往泥土里面戳的一個人。
當所有的人都覺得他是神雕大俠,開始恭維他,覺得他高高在上的時候,他其實一點都不開心。但是你知道,現在我們生活當中也是,一個人即使他以前經歷過很多的苦難,只要現在他好了,大家一恭維他,他自己也會飄起來。但是楊過沒有飄起來,為什么呢,因為他很重視他堅持的那一份愛,只要那個人不在他身邊,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意義。我覺得這是這個人物好玩的地方。
Q:現在回過頭看,這個角色和這個經歷給你帶來最深刻的是什么?
A:你要搞清楚,對你來說最重要的是什么。
一被貼上標簽就渾身難受
出道兩年就走紅,陳曉曾是萬眾矚目的“小鮮肉”,無數人為他飾演的大俠楊過而傾倒,他又變成了“古裝男神”。演戲之余,面對自己被貼上的這些標簽,陳曉從一開始就是抗拒的。“一百個人可能有一百種喜好,我身上就會有各種不同的標簽,但是到底我這個產品是什么,我的作用和價值在哪里,這個是非常重要的、值得深思的。”
Q:很長一段時間你都在塑造古裝角色,也被大家稱為“古裝男神”,這是你喜歡的形象嗎?
A:我有點覺得怪怪的,當時大家突然說我是“古裝男神”,天哪,要了我的老命吧。(笑)我哪里擔當得起,說起古裝男神我首先想到鄭少秋,我覺得鄭少秋那樣風流倜儻適合古裝扮相的人,才是男神。再看看我自己的扮相,講實話,真是夠了。我沒覺得自己的古裝形象有多帥,可能我的想法還是比較實在一點,一旦帽子給我戴大了我會渾身難受。
Q:剛剛出道的時候你也是“小鮮肉”,但是現在小鮮肉一批又一批涌出來,你會有危機感嗎?
A:那個時候小鮮肉是一個很新鮮的詞,我剛聽到這個詞的時候雞皮疙瘩掉一地,惡心死我了,是這種感覺,所以對這些名號我始終覺得好像跟我沒什么太大關系,我一開始就是抗拒的。
Q:你從小就喜歡畫畫,現在還會畫嗎?
A:我現在雖然畫的不多,但是所有關于畫的東西我都很感興趣,我經常跟人說我以后的家里就像老年人一樣,掛滿了字畫。
包括我看電視節目也是,我對綜藝節目可能不是很感興趣,但是我看到介紹徐悲鴻的紀錄片,我就特別喜歡。為什么我對徐悲鴻有感情呢,因為在我還不知道誰是徐悲鴻的時候我就開始畫馬,我爺爺奶奶的郵票上就有,他們說這是徐悲鴻的馬,是最好的,但是我還不懂。
后來就看到了那檔節目,講他為什么畫馬畫的那么好,看了之后我才知道,原來他的路程是這個樣子的,他等于是把西方所有的畫都畫到最好了,然后再把這些帶到中國來,再跟國畫結合,那能不成大師嘛。
Q:所以這種“匠心” 的態度是你想學習的嗎?
A:當然,其實學武功也好,畫畫也好,表演也好,我覺得所有東西道理是相同的。
――董卿
每一個字的吐露,每一句話的描述,每一場節目的主持,董卿都充盈著一種知性的美。也許,她并不像倪萍那樣能令觀眾淚水漣漣,但是她卻用自己特有的方式上演著“任是無情也動人”;也許她并不像白巖松那樣能令觀眾敬畏有佳,但是她卻用自己個性的魅力演示著“巾幗不讓須眉”。
作為一個主持人,美麗的外表是必不可少的,但董卿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美女,更稱不上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比她漂亮的女子多了,但她身上的傲人才氣,優雅禮儀,高貴氣質融匯在一起,就讓人覺得這個女子有著無形的魅力。
一個真正擁有高貴氣質的人,那種高貴介乎于公主與皇后之間;一個真正平易近人的人,那種平和介乎于鄰家姐姐和師長前輩之間……每當她站在舞臺上,我們似乎都能感到整個舞臺就是她的!就是這種“霸氣”讓人對她無不敬重,但是霸氣當中又蘊藏著內斂與沉著、平和與親近。這就是董卿,一個將“卿國卿城”演繹得淋漓盡致的女人。
聽她講話,絕對是一種享受,如果說吐字清晰、語調剛柔、遣辭精準、反應迅疾不過是泱泱大臺主持人應有的職業素養,那么語氣誠摯、神思凝注、邏輯嚴密、氣韻雅致則當是這個新近再獲“金話筒獎”的“幸運”女子的出挑專利。她篤定優雅的微笑背后,究竟藏著些怎樣激流暗涌的故事?
自卑的土壤盛放璀璨的花朵
孩提時代的董卿偏愛文體活動,是典型的性情中人,董卿的父親卻認為女兒沒有姑娘家的端莊,經常斥責她。“父親就是希望我溫柔乖巧,在家看書習字,我不能上學校的舞臺表演唱歌、跳舞類節目,不能在家照鏡子超過兩次,不能穿花花綠綠的衣服,總之,隨著年齡的漸長,父親的傳統、刻板讓我一刻也不能忍受。”
進入上海戲劇學院,董卿才知道了什么叫天外有天。那時,班里的同學一個比一個漂亮,她們的形體表演也都很出色,很多人此前就已學過多年的舞蹈。“我記得第一次上形體課時,老師讓我們學做芭蕾的基本動作,大家都做得很熟練也很優美,只有我跟不上節拍,差不多有半年時間,我始終找不到感覺,最難過的還是每個周末,看到周圍漂亮的女同學都有男生追求,我一個人在寢室里看書的同時也默默在心里煎熬著。”
董卿說,剛上大學那會兒她一直被自卑困擾著,生活里一度找不到特別鮮亮的顏色,在那段難捱的歲月里,是書籍給了她力量。“我記得《人生》那篇小說里,作者莫泊桑說過挺樸素的一句話,生活永遠不可能像我們想像的那樣好,但也不會像我們想像的那樣糟糕,無論是好的時候,還是糟糕的時候,都一定要堅強。的確是這樣,人面對堅強和脆弱的能力遠遠超乎自己的想像。”
“我跟我自己有過一次對話,對話的結論就是,我不應該犧牲我閱讀的時間去練習臺詞、形體,相反,我應該使我的書本知識更扎實。我有博聞強記的特長,要比閱讀能力,班里同學中我應該看書算最多的,每次文化課考試,我也總是名列前茅。我經常這樣說服自己,我的班主任老師似乎也意識到這一點,開始從這方面樹立我的自信心。”漸漸的,注重長處培養的董卿開始變的出類拔萃,走出了自卑的陰影。
煙花燦爛后的孤單寧靜
身在異鄉的董卿每次聽到水木年華的那首《在他鄉》都很傷感。“我生在上海,7歲以后隨父母去了安徽,上世紀80年代又去了浙江,后來一個人考到上海讀大學。我高中畢業以后就離開父母了,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生活。”
讓董卿欣慰的是,在2005年《歡樂中國行》“母親節”那期節目中,導演讓她借著節目問候一下自己的母親。“我當時說因為工作關系,絕大部分的節假日都不能像其他孩子那樣陪伴在母親身邊,但我的母親從不抱怨。作為女兒我回饋太少了,而母親給予的太多了。父母退休的時候渴望回到上海跟我生活在同一個城市。就在他們回來那年,我卻從上海來到了北京。但他們并沒有因此阻攔我,而是給予我強有力的支持。當我猶豫不定的時候,他們甚至比我更堅決。”
“不過,任何事情都是把雙刃劍,有得必有失。我到北京3年了,幾乎少有休閑的時間,即使是買衣服也是因為工作需要,更別說晚上去泡吧了。有一次約定的采訪地點在女人街的一問酒吧。住在城東的我竟然不知道女人街的方位,在別人的指引下才知道赫赫有名的三里屯,因為剛來北京的時候,一個北京的朋友請我去過那里。”也許正是因為如此,董卿才能做著一份“風光”的工作,卻能獨守一份清靜。
“有時間我就喜歡一個人待著,哪怕什么也不做在家里晃來晃去的。因為我們的工作太喧鬧了,太光彩了,當曲終人散的時候,人很疲憊,疲憊的人很落寞,很脆弱,那時就需要自己去調整。雖然我做了10年主持人,仍在調整,給自己找一個平衡點。”
這兩年的春節聯歡晚會結束后,董卿特別體會到了那種煙花極盡燦爛后歸于平靜的感傷。她總是一個人孤單地回到臨時租住的居所,然后獨自吃速凍餃子。
還有一次“曲終人散”的悲涼讓董卿“刻骨銘心”:“那是離開上海的最后一次節目錄像。夜里兩點多,我一個人開車回家,路上行人稀少,馬路兩側的燈光呼嘯地從眼前滑過去,我一邊開車一邊控制不住地流眼淚。當時只知道這個地方不再屬于我,而且是我自愿選擇離開的,沒有人告訴我這種選擇是對是錯。”
雖然心態的“修復”還在繼續,但董卿已逐漸適應了這種反差。“我已經養成了回家喝茶、看書、聽音樂的習慣,慢慢就平靜下來了。有時候也覺得自己挺可憐的,在舞臺上必須快樂、必須興奮,不能被任何情緒所影響。但是,離開舞臺后,就做回了真實的自己,這時所有不愉快寂寞孤單一瞬間就將你覆蓋了。每每此時沒有特殊的解決方法,就需要自己慢慢調整心態。”
成功途中心酸遍地
董卿還記得來北京后第一次被人認出后的心態,“有一次我去超市買東西,有個營業員大姐好像認識我,她看過我主持的《魅力12》,但想了半天卻沒叫出我的名字。當時我不曉得是難過還是高興,索性自我安慰――好歹北京觀眾開始認識我了!人有時候需要阿Q一點,否則沒有辦法生存下去。”
經過數場“現場直播”歷練的董卿在舞臺上從容淡定,那一刻的她充滿了斗志和勇氣。但一旦帷幕落下,面對生活中的“不如意”她也會軟弱無助。這兩種不同的“側面”都是真實的董卿。“臺上的勇敢是因為我知道很多人在期待我,我的力量來自觀眾。英文中‘主持人’的意思是接力棒的最后一捧,最后一棒交到我手里,我不能不負責任;臺下有軟弱的一面是因為這時我是為自己活著,不知所措是我的真情流露。”
雖然,過往的10年,董卿的身邊不乏鮮花和掌聲,但,由上海到北京,此番的鮮花和掌聲仍讓她感受到了“不同尋常”。
“央視是所有做電視人的夢想,是全國電視媒體的至高點,能夠登上這個至高點,在這個舞臺上感受被認可是很幸福的。我特別喜歡《從頭再來》這首歌,再苦再難都要堅強面對。”
“雖然是重新歸零,但我沒有在原地踏步,而是比原來又上了
一個臺階。就像爬山爬到一定高度要卸下以往及此事的負擔,輕裝上陣才能達到頂峰。我后來也在想當時自己為什么能夠放棄,去承受未知的東西,都是因為追尋的那個夢太誘人了,我愿意為了那個夢想的實現去忍受所有的寂寞。”
“大學畢業剛進上海東方電視臺的時候,從零開始沒什么負擔,之后被承認,感覺很快樂。而‘重新被認可’是重新變得沒有人認識你,重新交得一個地方有你和沒有你都不是很重要,這種落差是很難承受的。我覺得有些苦難是肉體的、物質的,有些苦難是精神的,往往精神的苦難對人的折磨是巨大的,是讓人更難承受的。”
主持完2005年春節聯歡晚會后,董卿的名字開始為全國人民所熟悉。這一點,董卿感受很深。“我從沒奢望過一夜成名,我的經歷告訴我,付出多少就有多少回報。‘春晚’對我是一種很重要的經歷,接到通知時,我也忐忑過。后來我找到央視文藝部主任,又找到指導‘春晚’的導演張曉海,問他我應該怎樣面對,他告訴我兩個字‘狀態’,讓我別想太多,就當是主持一場全國老百姓都在看的晚會,就站在舞臺上把‘狀態’表現出來就行了。”
“我是滿在乎別人對我看法的人,但我沒有權利讓每個人都認識我說我好。任何東西存在就有其合理性,這些質疑對我來說也是動力,只有自己做得更好才能得到更多的肯定。”
后記:采訪過多位央視主持人,董卿是個異數――相對其他人的“端著”,她顯得足夠坦白。當然,每句話亦都在絕對禁得起推敲的“格子”里:“我是很務實的人,并沒有覺得自己會高明多少,只是一些條件使我找到了最合適的位置比如長得還可以,雖不是絕色佳人,但還過得去;不是絕頂聰明,但還伶牙俐齒;稱不上有勇有謀,但還算有理想有追求,也有進取心……它們恰好為我找到了最適合的一個崗位,這絕對是我的幸運,因為每個人都在撒網,但不是每個人都能得到,而我的出海遠航卻能夠撈上來魚……我得到的已經超出我的想像。”她深吸一口氣,“其實我是個內心很沒有安全感的人,總是居安思危,老覺得可能我今天擁有的一切說不定明天就沒有了――所以,我要自己趨近完美。”
我是一個心理上缺少青春期的人
《家庭》記者:寫了這么多有關兩性情感的書,很多女人說你總為男人說話,而相聲演員徐德亮卻贈了你四個大字“婦女之友”。你是如何做到在洞悉男性心理的同時,也能深刻了解女性的呢?
曾子航:很多媒體都問過我類似的問題,說你怎么那么了解女人啊?因為我在生活中除了接觸男人就是女人,沒第三種人可接觸啊,接觸久了,也就慢慢懂了。那天做首發式,還有記者當面問我,你是情感作家,寫的書又那么暢銷,那你一定戀愛過很多次,情感經歷特別豐富了?我回答:其實到目前為止,我也就正式戀愛過三次。如果這個邏輯成立,那么寫武俠小說的人武功一定天下第一,比如金庸老先生功夫一定高過李連杰:寫《雍正皇帝》的二月河一定是“穿越高手”,跟雍正很熟,至少沒事經常和雍正喝咖啡。哈哈!
關于“婦女之友”,可能是由于對我的書女性朋友看得多~些吧,但那些文字不是教女人如何取悅男人、戰勝男人,也不是教男人如何去包二奶、養小三、逃過老婆的追蹤。也有很多女性朋友說我是幫男人說話。其實,都是讓男人更了解女人,讓女人更了解男人,這樣才能互相體諒,達到家庭、情感的和諧。能夠洞悉人的情感,可能跟自己的很多經歷也有關系。我深刻解讀了中國人“愛無能”的種種表現,其實我曾經也是個“愛無能”。
《家庭》記者:你在書中拋出一個新觀點,之所以導致“愛無能”,是因為中國男人普遍缺少青春期。這也與自己的經歷有關?
曾子航:前~段時間,我應邀去一些電視臺的相親交友節目擔任評委,現場的男女嘉賓盡管都是抱著相親交友的態度去的,但普遍相親成功率不高。女嘉賓有不少“久經沙場”至今仍“堅貞不屈”,問她們對嘉賓感覺如何,全都搖頭。一位相貌不俗的女碩士生對我直言:現在來征婚的男嘉賓,要么就跟僵尸片里走出來的一樣死氣沉沉,沒有一點活力,要么就像個超齡男童,還沒斷奶。她給來相親的這些男人取了兩個外號一個是“奶嘴男”,一個是“僵尸男”。后來,我逐漸發現,在日常的戀愛交往當中,“奶嘴男”和“僵尸男”也層出不窮。其實,這是他們無例外都缺少“青春期”所致。我這里所指的“青春期”,更多的是指心理上的“青春期”。中國男人為什么大多不浪漫、沒個性?因為中國男人大多數是沒有“青春期”的。一方面,我們的長輩總是希望孩子永遠長不大,永遠是他們跟前聽話的乖孩子,另一方面,他們又怕孩子學壞,怕孩子早戀,怕孩子太過叛逆,巴不得孩子夜之間長大,或者“跑步進入30歲”。我認為,中國傳統文化對“青春期”的恐懼和排斥,導致了“奶嘴男”和“僵尸男”大行其道。我自己也曾經是心理上沒有青春期的人。
《家庭》記者:那么,少年時代的什么經歷使你缺乏青春期呢?
曾子航:主要是來自于成長過程中的各種壓力。而且在相當長的
段時間里,大概兩年以上,我還患上了輕度的自閉癥。我很少跟父母說話、交流,也不怎么跟老師和同學說話。在同學眼中,我是個非常內向、不愛說話的人。初中階段班上50多名同學,3年下來還有幾乎半的同學一句話也沒和我說過。我一度被認為是語言能力很差的人,我自己也這么認為。以致于早幾年在北京參加中學同學會,我原來那些中學同學都不相信,主持過很多電視節目、做過很多情感咨詢、寫了很多兩性關系書籍的我,就是他們多年前的同學。反差太大了,他們都不敢認我。
自閉兩年,這是壓抑的結果
《家庭》記者:壓力主要來自家庭?
曾子航對,家庭成長環境存在
些影響。我從5歲到7歲那三年被父母送到爺爺那里寄養。在這里,我也要建議一些年輕父母,不要因為工作忙沒時間,就把孩子放在另外個城市的親戚那里寄養。這會導致孩子敏感、多疑和不自信,認為自己不好,父母嫌棄自己,或者覺得自己是個拖累,所以父母才拋棄自己。這樣的孩子有一種想法,就是我一定要證明給父母看,我是優秀的、可愛的。這樣的孩子渴望成功,渴望得到認可,但負面的是,他可能會過分在意外界的評價,容易敏感、脆弱、自卑,容易成為工作狂、事業狂,甚至為名利所累。當然我還沒那么嚴重。
我自己就是這樣。我爸爸是海南人,媽媽是東北人。我5歲那年,爸爸對我說,咱們去爺爺家玩吧l我特別高興地去了。后來爸爸說,你在這玩吧,我有點事情,過兩天來接你。我也欣然答應。可這等就是三年,一直到去廣州上小學前,我都是在爺爺家過著“被拋棄”的生活。這對我而言,有一種挫折感。
后來我隨爸媽來到北京,在北師大附屬實驗中學上學。在這所重點中學里,我的成績一開始還在班里排前15名左右。我爸媽都是老師,學理工的,當然希望我繼承他們的事業與愛好。而我偏偏喜歡歷史、地理、語文,喜歡趴在地圖上圈出各個國家的首都,也喜歡看《三國演義》、《紅樓夢》。爸媽看到后會呵斥我,說看這種書有什么用,純屬浪費時間。他們每天三句話不離“只有好成績才能上名牌大學,將來才能找到好工作”,變相壓制了我的興趣。我在學習上挫折感越來越大,名次掉到接近倒數第10名。從那時起,我自閉了兩年多,不喜歡和任何人講話,我覺得這是壓抑的結果。
《家庭》記者:是不是壓抑太久了,終究會爆發?
曾子航你說對了。最終,父母拗不過我,我還是學了文科。我與身邊的朋友一樣,都曾感受過高考的壓力。在選擇大學的時候,我回到上小學時的廣州,在中山大學學中文,也是為了離北京遠一些,離父母遠一些。離開父母后,我覺得我爆發了。壓抑得太久以后,我就像籠中的鳥突然被放出來樣。我在學校里參加各種文藝匯演、演講比賽,在學校自己辦的電臺里播音等等,變得非常外向,完全換了個人。后來,我經常換工作,從電視臺主持人、報社記者,到影評人、制片人、情感專家、專欄作家,我總是一次又一次不斷更新自我、挑戰自我。我覺得,這些都與少年時代的壓抑和被寄養在爺爺家有關。
還有就是,在我的少年時代,父母大概有七八年時間都一直在我耳邊爭吵,我聽到他們說得最多的就是離婚,這對我而言傷害很大,我的自閉與此不無關系,以致于我差不多有將近10年時間,都非常恐婚。那時家里的客廳就是個過道,我就在過道里
放張床,然后加上圍擋,我在自己的小小空間里,誰也不理,很少跟父母說話。我想跟所有的父母說,你們兩個人可以鬧離婚,但只需要把最后的結果告訴孩子,千萬別老當著孩子的面吵,千萬別!這樣會給孩子的潛意識種下惡果婚姻是不幸福的,我父母都過不下去,那我們作為下一代就更沒信心了。提到婚姻,
我經常會想起父母的爭吵
《家庭》記者:作為情感暢銷書作家的你,讓無數家庭懂得“戀愛時不折騰,結婚后不動搖”,你自己卻恐婚?
曾子航:這是家庭環境的原因。我現在有印象的情感經歷,在30歲以前談戀愛沒有超過半年的。這個可能跟我的恐婚情結有關。提到婚姻,我經常會想起父母的爭吵,那種煩惱讓我不敢輕易踏入婚姻的殿堂,因為它給我留下的印象不是婚紗、鉆戒,也不是王子與公主的浪漫情節,而是爭吵、矛盾和糾結。我們總是在不自覺地復制父母的家庭模式,人格的不完整、家庭的不健全,某種程度上具有代代相傳的“光榮傳統”,就是這個道理。
《家庭》記者:問題家庭也能“代代相傳”?
曾子航:在問題家庭中,父母經常把孩子當成出氣筒,讓孩子為他們不快樂的情緒埋單,不知不覺,孩子欠下了巨額的“債務”,長大以后,他們會唆使另一半或者下一代來償還。在一期情感節目中,我曾經見過一個酗酒者,每次喝醉了就對老婆孩子拳打腳踢,但酒醒后又十分后悔。在現場,我得知這個“家暴男”原來也是個受害者,他的父親當年也酷愛用拳頭說話,總是對妻兒使用暴力。從小他就痛恨自己的父親,這種憤怒無處化解,當他成家后,居然由當年的受害者變成了今天的加害者。碰巧,他的老婆從小也是在她父親嚴厲的管教乃至棍棒下長大,跟他結婚也是在重復童年的悲劇。
《家庭》記者:那么你是如何在恐婚癥當中實現自我救贖的?
曾子航:我的恐婚來自童年的家庭環境。國內外心理學家普遍承認,
個人的童年以及他從小成長的家庭環境和父母的教養方式會構成他的童年潛意識,這種潛意識一旦逐步形成、固定下來,將會對他的性格、人格、擇偶觀、人際關系、感情模式,乃至在對待戀愛、婚姻、家庭的態度上形成深遠的影響。
應該說,恐婚也是“愛無能”的一種表現。愛的潛能來自我們的童年經歷,我們最初總是從父母或者最親的長輩那里獲得愛的源泉。一些人可以把幸福握在手中,而另外一些不自信的男人和女人,或者對幸福從來不敢抱任何奢望的人則無能為力,任憑幸福從自己的指尖溜走。這就是“愛無能”。為什么如此之多的“三高女性”自覺選擇了充當“齊天大剩”?為什么現在非常火爆的相親節目中的男人和女人都很優秀,卻很少有人牽手、大多數孤單離場?為什么那么多男人女人開始于誤會,終結于錯誤,漸行漸遠,無可奈何地忍受孤獨?答案就是:因為他們都缺少愛的能力。
無論男女,如果個人在愛情和婚姻中總感覺不順,那么他應該從童年尋找原因。一個不夠自信的人,童年一定沒能在父母那里獲得足夠的愛,這會導致他缺乏愛的能力。我也是找到了癥結才對癥下藥,自我救贖。
愛作為一種能力,是需要一生學習的。在這一過程中,我的另一半也給了我很多幫助。
我的另一半給了我父母沒有給的關愛
《家庭》記者:你在書中說,男人最喜歡的是“三不女人”,你的另一半是這樣的人嗎?
曾子航:應該說,在我妻子身上有這種“三不女人”的影子。我在公眾場合幾乎從來不提我的妻子,一方面她很低調,另方面這也是對她的種保護。今天談到學習愛的能力,算是破例說一說。我的妻子是名大學老師,我們相識于10年前央視電影頻道的《佳片有約》節目,當時我是主持人,她是嘉賓,她在節目中侃侃而談,很有見地,而私下里她又是一個話很少的人。通常來講,話多的人就是話多,在節目里如此,在生活中更應如此,她卻給我不一樣的感覺。這種神秘感,這種飄忽不定、捉摸不透的感覺深深吸引著我。她出生在一個幸福的家庭,有著健全的、良好的家庭教育。父母給她很大的生活空間,正是我所提倡的那種“無條件、有理智”的愛。我是本科學歷,她是博士,對學歷上的差距,時間、空間的距離等,她的家庭都沒有給過她壓力。良好的家庭教育給了她很好的愛的能力和很強的自-信。
渡邊淳一認為,幸福的夫妻和情侶應經常變換角色。我覺得我和她之間就是這樣的。妻子大多數時候是妻子,有時又會變成女兒、妹妹、姐姐、媽媽、老師、學生、朋友、情人等等,我們之間的角色經常這樣變化。包括我出版“兩性情感三部曲”,我最感謝的就是她,可以這樣說,她給了我我父母沒有給過的關愛,我從中受益匪淺。很多細心的讀者發現,我書中的文字與序言的文字筆鋒不太樣,序言更柔軟一些,其實,序言是她改過的。而且,她是我的第一讀者,我會將新寫出來的內容讀給她聽,有些地方她覺得不合適,會跟我交流。
當蘇打綠的《小情歌》紅極一時的時候,我和鐘旭愛情長跑進入第三年。彼時,我們大四,面臨畢業。
以往喧鬧不已的宿舍,現在冷清得可憐。陜西的老大,家里安排她回村里的小學教書。她走的時候跟我們說,出來念書之前,她就答應過鄉親們要回去的。海南的小三也不愿再忍受北方寒冷的氣候,回老家跟阿爸做生意,據說她家新開了好幾個海鮮鋪子,比辛辛苦苦當白領賺得多多了。山東的老五也踏上了回家的火車,她說家里給她物色了個人,回去相中的話就嫁了,女人么一輩子也就那么些事,還是嫁個好人比較重要。她滿懷羞澀和期待地踏上回家的旅程,她害羞地和我們說,聽說對方也是個大學生。
送走老五之后,宿舍就徹底寂寞了起來。我和燕妮擠在一個小床上慨嘆,首都大學的大學生,就這樣一個個散去了,回家教書做買賣嫁人。難道這就是我們擠破腦袋往里鉆的所謂象牙塔的大學么?燕妮是宿舍老二,跟我的關系最好。整個系估計也就我們倆最閑了。燕妮的舅舅是北京知名上市公司的老總,畢業后自然不愁找工作,他舅舅對她說讓她安心在學校繼續最后一年寶貴的大學生活。而我,大三尾巴的時候,系主任已經找我談過話,系里唯一一個保研名額已經鑒于我大學優異的表現內定給我。接下來我要做的無非就是協助老師工作,弄好自己的畢業論文,確切地說,無非也就是安分守己地在學校里消磨時間。
鐘旭一邊準備著公務員考試,一邊辛勤地投著簡歷。這是他所謂的雙管齊下,被我和燕妮諷刺為騎驢找馬,為人品行不專一。我們正在學校旁邊的小飯店把鐘旭取笑得滿臉通紅的時候,宿舍李靜姍姍來遲。見我們仨笑得正開懷,拉過鐘旭旁邊的椅子坐下,捋了捋她引以為傲的長發說,什么事啊,你們仨笑得這么開心?我一邊招呼服務員點菜,一邊問她,怎么才來呀,等你半天了。燕妮沒有好臉色地說,咱們可比不得這個老總那個老總的,人有時間奉陪咱們就不錯了,我說老五啊,以后你要發財了成名了什么的,可別把姐妹給忘了啊。
李靜臉騰下就紅了,我推了推燕妮,我說得了,人不就遲到了么,多大個事啊,我都餓死了,快點菜點菜,鐘旭你趕緊把水給我倒上啊!鐘旭會意連忙起來給大家倒水。一頓飯吃得又是不歡而散。
2
從大一起燕妮和李靜就不和睦。宿舍一共六個人,燕妮李靜我們仨是一個專業的,按理說關系應該好得沒邊了。李靜來自黑龍江農村,要不是她說可能我一輩子連她家那個地名都沒聽過。開始我們仨還一塊上上課,逛逛街什么的。后來李靜老往老師那跑,沒事打個小報告,天天泡在老師辦公室,今天這個通知明天那個通知,連今天系里誰曠課了都能通知老師一聲。上早操那會,我和燕妮都不愿意起早,正巧那事是李靜負責的,跟她打個招呼照應一下應該沒問題,可是人倒好,愣把我倆通報了。燕妮當時就說了聲,他大爺,小妞真艮啊!然后給她舅舅打了個電話,通報馬上就撤了,另外告訴我倆,以后永遠不用再上早操了,不睡夠哪成呢,兩本長期病例啥都搞定了。
晚上李靜回來很晚,然后就躺在床上看書,聲都沒吭。燕妮抬頭白了一眼李靜的上鋪,然后把杯子狠狠地往桌子上一摔,跟我說,信信,我告訴你,以后跟咱不是一類人的就少他媽往一塊湊,不然被人坑了都不知道。都這么大了,還連老師放的屁都他媽是香的呢!以為自己穿個班尼路就和VERO MODA一樣了?那我還把花露水當GUCCI呢!說完拉著我,拿著新買的資生堂就去洗漱,絲毫不理會上鋪的啜泣聲。
一段話燕妮連用了兩個他媽的,可見她的憤怒。其實我也挺生氣的,可是我不會罵人,都是知識分子的父母對我管教很嚴,尤其是從政的父親。所以我就更加喜歡燕妮,她有很多我沒有的東西,連她罵人的時候都是那么好看,眼睛大大的,嘴巴翹起來,很潑辣的美。
之后過了很長時間李靜都沒和燕妮說過話,有時候跟我打招呼,我見她形單影只也挺可憐的,倒也沒弄得那么僵。
其實從大一到現在,李靜的變化是相當之大的。她再也不是那個剛進城的黑妞了,連CHANNEL和GUCCI都不分,從來沒聽過ONLY和VERO MODA。她現在用索尼的筆記本佳能的相機,穿的是寶姿用的是CD。她再也不會去屈臣氏的時候看見可伶可俐的洗面奶驚嘆這么貴,她再也不會表露出那種怯懦的表情,再不會像第一次我和燕妮帶她逛商場的時候感嘆地說,你們這車子好多啊,商場好大呀。她現在已經學會仰頭走路,看見身邊走過穿著樸素的姑娘的時候會從鼻子里不屑地哼一聲。她再也不會感嘆這都市的繁華,來接她的車最次也是馬自達,她已經學會左右逢源。
我跟燕妮說起的時候,她還是一臉不屑的表情,說用再多的香水也掩蓋不了她自身的土氣,什么玩意么!明明就是雞還能把自己當個鳳凰!我聽了并沒再說什么,就是挺感傷的,究竟是生活改變了我們,還是我們習慣了這生活?
3
鐘旭的工作跑得不是很順心,不是待遇太低,就是職位已滿。公務員的復習也同樣讓他心力交悴,短短一個月就瘦弱了很多。鐘旭有個好習慣,每天就算是白天跑得再累,晚上也會回來陪我吃飯。有時候是在食堂,有時候是帶我出去加餐。
鐘旭學新聞,也一樣長了一張新聞的臉,棱角分明,濃眉高鼻,但是唇薄。都說唇薄的男子情薄,可是我總覺得鐘旭是個例外。長的這么端正的男子怎么能和那些小白臉一樣呢?
第一次見到鐘旭是四個專業一起上的公共課上,他穿著白襯衫,淺藍仔褲,頭發蓬松,眼神清澈。整個人干凈純潔得要命。公共課我和燕妮是從來不聽的,窩在后排說說笑笑,一點不避諱。誰都知道廣告系有兩個最漂亮的女生,一個是潑辣的燕妮,一個是討喜的蘇信信。那時候,驕傲如我們,是從來不會把別人放在眼里的,包括古董一樣的哲學老師。
可是當那個古董哲學老師叫鐘旭到前面去點名的時候,見到他的那一刻我的世界好像突然就靜止了,我聽不見燕妮和我說話,我聽不見周圍同學的聲音,我只能看到他,聽到他帶磁性的聲音和標準的普通話,像是世界上最動聽的歌。
直到燕妮碰我,我才反應過勁來。燕妮取笑我,看什么呢?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出現了?我噓了一聲,沖燕妮擠擠眼睛,她聽話地不做聲。鐘旭點到最后一個名字的時候,我站起來,我說同學,我叫蘇信信,你沒有點我的名字。他愣了一下,開始一張張地翻點名冊。然后又翻一遍,最后忍不住問我,同學,你是哪個班級的?
那天我穿了新買的襯衫和百褶裙,陽光灑在我身上,很是溫暖。我抻了抻裙角,微笑地對他說,我是廣告一班的。他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說,不好意思蘇信信,我只點新聞的名字,你們廣告不是我負責的。我依舊對他笑,我說我知道,我只是想讓你記得我的名字,我是蘇信信。他騰地就紅了臉,我笑著看著他坐下,教室里的起哄聲,口哨聲,讓哲學老頭子費了好大勁才平息下來。燕妮推推我說,行啊信信,沒想到你還有這手,光天化日之下調戲新聞帥男,也不問問人家是不是名草有主?我回頭對燕妮笑,我說,親愛的,他是你男朋友么?燕妮愣了一下,說,瘋了丫頭,我也是第一次見他,怎么會是我男朋友。我說,笨啊你,只要他的女朋友不是我最好的朋友你,那么對于我來說,他就是單身。燕妮恍然,還不忘取笑我說,你就是嘴甜,早點搞定他才是真的。
4
鐘旭是優等生,而我卻很懶散。大學就是這樣的,期末臨時抱佛腳,耍耍小聰明就能拿到不錯的成績。而我確實挺聰明的,所以我可以拿第一。我可以跟鐘旭一起進學生會,跟他一起拿獎學金,跟他一起第一批入黨。終于有一天,他說,信信,跟我在一起吧。
鐘旭待我很好,包容我的小脾氣和小任性,像孩子一樣寵我。每次上街的時候都會給我買可愛的玩具或者氣球。他總是說,信信,其實你還是個小丫頭呢。他在我開心的時候陪我開心,我不開心的時候哄我開心。連一向挑剔的燕妮都說,鐘旭真是個好男人。
我寫很多的文字給他,情書,隨筆,小說,甚至書。就這樣一路走來,直到大四。一直不相信畢業等于分手的這種說法,我覺得鐘旭是優秀的,我們會走到最后。我享受他給我的愛情,心安理得。
現實的殘酷讓鐘旭多了抱怨,我越來越頻繁地打斷他。天之驕子高材生的他卻不斷被挫,我知道他心里的不好受,可是我不喜歡他說這樣那樣的不平等,我不喜歡他憤世嫉俗的口氣。終于有一天,他跟我發火,說信信,原來你真的什么都不懂,你只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他第一次沒有顧及我的情緒,扔下我走了。
燕妮批評我說是我不對,男人總是有壓力的,應該體諒!此時的燕妮和她的金領小男朋友感情正融洽,整天春光滿面開著小車到處溜。
我固執地沒有給鐘旭打電話,他也沒打給我。第七天的時候,好久沒露面的李靜約我吃飯。她打扮得很漂亮,甚至有點點的。她定的地點挺奢侈的,我說怎么了,有什么喜事么?她沖我笑得有點詭異,她說是啊,對我來說是件高興的事。突然心里有點莫名的不安,我說那不如叫燕妮來一起分享吧,正好她也沒什么事呢,就咱倆太孤單了吧。她還是笑,說一點都不孤單,一會就會有人來了。
李靜點了滿桌子的菜,我卻覺得像極了鴻門宴。想了半天都找不到可說的話題,見她不斷擺弄手機,問她,新買的啊?她笑,說是啊,你看好不好看?她遞過來,我只好伸手去接。最新款的諾基亞N93I,大屏幕,高像素。我翻開來,屏保是不堪入目的畫面,主角卻是她和鐘旭。
我愣了半天,許久才合上手機。李靜在桌子那面修著指甲,漫不經心地和我說,你還不知道呢吧?今天鐘旭找到了打算聘他的公司了,待遇還不錯,私企,試用期三個月。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吧?所以我替他約在這里咱們好好慶祝一下。
我咬著嘴唇,直到血的腥味漫入口腔。我努力克制自己,至少讓自己看起來很平靜地問,為什么?
我覺得今天李靜的笑特別多,她現在就笑著和我說,什么為什么?帶著勝利者的味道。她點上一根煙,女士的,很細,在我對面吞吐著煙圈。我凝視她片刻,然后同樣微笑著說,李靜,我認識你快四年,直到現在我才覺得,他們說的都沒錯,你確實適合當個。
她顯然沒想到我會這么說她。掐滅煙瞇起眼睛說,你也再不是以前的蘇信信,不是么?其實我要的不多,我陪了系里那個老頭子好多次,可是他說保研名額是你的,除非你不要我才有機會。可是蘇信信,我就不明白了,我和你差在什么?大一時候我跟在老師面前像狗一樣都沒人看我一眼,就是因為我是農村的孩子沒錢沒地位沒背景跟你們比不了么?蘇信信,你把保研名額讓給我,我把你的鐘旭還給你,這也算公平吧?我知道鐘旭對你有多重要。
我還是笑了,笑得很冷,笑她的無知。我說李靜,這步棋你走錯了。我不需要你把鐘旭還給我,因為我蘇信信,從來都不要二手貨。還有你,就是不如我們,你差的就是你的人格和尊嚴,你這輩子也就是個。
我再次罵了她,然后轉身走掉。這是我第一次罵人,罵得這么痛快,也這么心痛。下樓的時候,在拐角碰到鐘旭。擦肩的時候他拉了拉我的衣角,低聲喚我,信信。我低頭,斜眼看他,第一次看他如此憔悴和怯懦的樣子。我心隱隱地疼痛,看著這個我愛了三年的男人。我堆起笑說,你好鐘同學,我們又見面了,恭喜你找到工作。我的聲音清亮,猶如我們初見。他還是低低地喚我,信信,帶著央求的意味。我轉過身看他,我說鐘同學,我都知道了,別再多說。樓上有人等你,別遲到了。
下樓的腳步,每一步都那么沉重。不知道是因為背后有太多的目光,還是自己心里的那些疼痛。可是我知道,什么都回不去了。
5
我覺得我還是挺牛掰的,我那么疼我都沒有在那對狗男女面前掉下眼淚。狗男女是燕妮叫的,燕妮抱著我看我哭的時候,咬牙切齒地罵出這三個字。
我打斷燕妮,我說就叫狗女吧,鐘旭還是挺好的。燕妮恨鐵不成鋼,被我逗得撲哧一下樂出來。
其實鐘旭待我還是好的。他記得我們之間每個小小的節日,他細心他體貼,他比我媽想得還要周到。我生理周期,叫他去買必需品。大雨滂沱的夜晚,他買了不對的牌子,我和他吼,從寢室窗戶扔下去砸他。他卻不生氣,好脾氣地撿起來,告訴我不要生氣,他再去買。旁邊寢室的姐妹回來告訴我,你家鐘旭在超市圍著女士用品轉了N圈,臉蛋紅得跟猴屁股似的。即便是這樣,他仍不對我抱怨。他喜歡我為他寫的每一個字,甚至是短短的幾句話,他都訂成小本子隨身攜帶。沒事的時候他喜歡帶我去放風箏,他說北京的風是最適合放風箏的了。我們有一個巨大的心形的風箏,現在還掛在宿舍的墻上。每放一次風箏,上面都會寫幾句我們兩個人的甜言蜜語海誓山盟,他說這樣放飛的就是我們的愛情。四年過去了,風箏也都寫滿了。風箏太大,擠不下公車,每次都是他騎車帶我,我坐在他的自行車后座,捧著巨大的風箏,迎接一路上羨慕或者驚異的目光。我總是無比的驕傲,因為我知道,我捧著風箏,而他,捧著我的心。
我記憶中的鐘旭,一直都是善良的,剛強的。他在車上看到老人的時候從來都是第一個讓座,看到可愛的孩子總是上前逗逗,甚至用自己兜里最后的錢給孩子買糖吃。遇到困難的時候,他總是說信信有我,你別怕,還有我。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我深愛的也深愛我的人,最后背叛了我。我疼,我很疼。
6
跟燕妮喝遍了三里屯的酒吧的時候,我終于厭倦了。干掉了三杯不加綠茶的芝華士之后,我跟燕妮說,妮子,我不想讀研了。燈光閃爍,煙火迷離,音響開得響翻了天。燕妮停下玩的色子,轉頭大聲地喊著,蘇信信,你瘋了,你就這么便宜了那個?我也同樣喊著回答她,我說沒有,燕妮,我只是累了,我想擺脫這樣的一個環境。
音樂震得地都開始跟著顫,燕妮終于作罷,不再跟我喊話,她拉起我就走,也不顧及周圍的人。酒吧門口,放眼望去,整條街都是燈火闌珊,比白天漂亮很多。燕妮跑去買來兩杯熱可可,我們找了個角落蹲下來,看來來往往的人群,形形。北京四月的晚風,有點淡淡的涼。
我握著熱可可,許久才開口,我說燕妮,我只是累了。從我遇見鐘旭開始,我就努力地使自己配得上他,不給他丟人。也許只有你知道期末考我站在走廊里背題一背就是一宿,蚊子叮得滿身都是包。也許也只有你知道,四年,我這學生會主席當得有多不容易,做事從來不敢差一分一毫,臟活累活別人不愿意干的都讓我攬了。也只有你知道吧,為了應付學校大大小小的比賽,我付出了多少,我身上的所有的光環,都不是白來的。可這些光環根本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是想讓自己變得優秀,當別人提起,這是鐘旭的女朋友時,都不會覺得我只是繡花枕頭配不上他。其實并不是我不理解他,我只是想讓他明白,在北京這個城市,從來都沒有抱怨,有的只能是不斷地奮斗。燕妮,你知道么?我們一起走遍了北京大大小小每一個角落,走到哪里我都會想起他。甚至晚上睡覺都不踏實,總是驚醒,一想到我們已經分手,想到他的背叛,我的胸口就開始沉悶地疼痛,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想到再在那個學校讀研,我就難過得要命,我不想面對那所謂的物是人非。其實李靜也沒做錯什么,她跟咱們不一樣,我不讀研沒什么,而她呢,這是她留在北京的唯一途徑了。每個人選擇的路不同,她也有她的活法。
燕妮今天真的充當了好的傾聽者,她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緊緊地擁抱我。然后她哭了,一向堅強的燕妮哭了。她說,信信,其實你最善良,最堅強。你總是為別人著想,堅定的時候比誰都堅定。一直我都挺佩服你的,我總是想保護你,保護住你的純真。大一的時候,咱們一起穿超短裙招搖過市。大二的時候,咱們一起跳交際舞震驚全場。大三的時候,咱們一起拿辯論賽冠軍。大四的時候,咱們一起穿小西服套裝羨慕得學弟學妹眼睛都直了。想想就美好,我們穿裙子在陽光下搖擺的歲月,都有你的陪伴。可是如今你受傷了,你疼了,我卻不知如何是好。
我緊緊地抱著她,我的姐妹。我說好了,燕妮,你不要難過啦,我只是想出去走走,我保證會準時回來,繼續穿著我們的小套裝陪你叱咤職場,繼續做風光的金領小姐妹,好不好?
北京的夜風,更加的涼了。霓虹一點點地消退,天空泛起淺淺的魚肚白。我不知道該去哪里,我只知道,北京,我現在要離開你。
7
父母并沒有對我的決定提出異議,他們說早點出去見見世面也是好的。
沒有帶太多的行李,帶了信用卡,帶了電腦,一直南下。去了江南水鄉,梅雨季節,總是下著淅淅瀝瀝的雨。白天打著傘到處行走,江南的美女像是帶著一層薄薄的霧,白皙得透明,說著吳儂軟語,聽了就陶醉。晚上有時候聽著雨聲在住的民家店里碼字,沒有網絡,沒有外界的紛擾,連手機都沒有開。想起以前下雨的時候,笨笨的鐘旭總是提前準備好護膝讓我戴上,也不管天氣冷暖。我總是被他套得鼓鼓囊囊的,可是他還是振振有詞地說,他媽說了,這樣風和寒氣才不會滲到骨縫里,省的老了得老寒腿,還要我照顧你。說得一本正經,一句話就預支了未來。想著想著,嘴角就翹了起來。
去了麗江,那個我們曾經約定蜜月要去的地方。記得那時候和鐘旭搶旅游雜志看,上面說麗江是最適合相愛的地方。特別介紹了一個小小的咖啡館,據說就是一對戀人,在麗江萍水相逢,相愛,結婚,最后開了這一家小店。我去的時候,這家店還在。并不是旅游的旺季,老板也樂得悠哉,興致勃勃地和老板娘下著棋。我并沒有打擾他們,我安靜地喝著咖啡,然后離開,還好,他們還相愛。我走過一條條蜿蜒的小巷,這里比北京干凈得多,空氣也很清新。碰到鐘旭愛吃的小吃,買下來,然后吃掉。我一直記得,那些他愛的味道。
去了,那個我一直景仰并且崇拜的地方。鐘旭曾經說,一定要在年輕的時候去一趟,拜拜布達拉宮。如今我一個人來了,站在這片陌生而虔誠的土地上,恍若隔世。強烈的高原反應,讓我不能肆意地走動。臨走的前一天,善良的藏族導游帶著我們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寺廟,他告訴我們說,這里求姻緣很準,它會保佑你得美滿。我最后看了看你送給我的那枚戒指,你打了一年工攢下來的錢,給我買的一枚小小的白金戒指。你霸道地戴在我的無名指上,跟我說,這個地方要永遠為你保留著,等著你功成名就拿著巨大的鉆戒來娶我。可是戒指太大了,我只能戴在中指,這是不是也說明了我們的有緣無份?我悄悄地把戒指埋了,埋在這個中國最高的地域,這個神圣的地方。中指的一圈,帶著淺淺的淡紫的戒痕。這是四年里,你留給我的痕跡。
我用了半年的時間,走了很多的地方。我同樣用了半年的時間,回憶了我們所有的過去,直到我想不出新的內容。我知道我該回家了,我很用力地想遍了我們所有事,我再想不出別的了。所以,我不會再記得你。
鐘旭,再見。
8
我窩家懶洋洋地撥通燕妮電話的時候,丫跟瘋了一樣,一口一個大爺。我把話筒伸出半米遠,還能聽見她充滿狂喜地哼哼唧唧說想死我了。叫我在家等她,隨后就到。
燕妮還是很黃很暴力,見面就給我一頓親,接著一頓打。直到我求饒,我說姐姐,我還虛弱,饒恕我吧。她終于停下手,好好地端詳我,煽情地說了句,瘦了。然后又開始狂捶我,邊捶邊說,為什么不打電話回來?為什么不跟我聯系?我只得老實地交代,手機扔在了,怕給你打電話你想我催我回來。
燕妮終于恢復平靜,慨嘆地跟我說,信信,你不知道沒有你我多寂寞。我討好地拿出在給她請的護身符,在麗江給她買的銀手鐲。這個女人果然愛東西超過愛我,奪過去就戴上,也不介意自己身上穿的套裝。
燕妮神秘兮兮地跟我說,知道么?李靜的研還是沒保上,民意測評的時候,她的分太低,根本沒法通過,她人緣也夠臭的了。鐘……剛提了一個字,立馬住口,看了我一眼,趕忙岔開話題。
我說沒事,燕妮,我現在早好了。你的工作怎么樣了?做到主管了吧?提到工作她又是滿臉興奮,看來是干得不錯,正準備大刀闊斧地改革。
她問我有什么打算,找沒找到工作。我笑,我說當然有啊,不然干吃白飯等你養我啊!她的興致又上來了,說做什么啊?我說老本行,應聘了一家私企,廣告設計,文案策劃也包了。她拍拍我,行啊姐妹,我就喜歡你斗志勃勃的樣子,真他娘的帶勁兒。
燕妮臨走的時候,我甩給她一堆文稿。我說姐妹,這是我寫的最后一個長篇小說了,名還沒起呢,歸你支配了,給我起好了啊。大賣了有簽售會我好帶你去啊!到時候你往那一露面,我靠,北京新星啊!燕妮樂得合不攏嘴,還不忘問我,真是最后一部啊?有我的角色么?你給我寫成啥樣了?她不等我回答就跑了,邊跑邊喊,我得拿回去仔細研究。看著她我就笑了,她怎么一點沒變啊!
其實我還是想說,燕妮,不管我把你寫成什么樣,我都表現不出來你的美好,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在青春的歲月里,遇見你真好。
9
我開始吝嗇我的文字,連博客都很少更新。我接很多的策劃案,做很多的廣告企劃。廣告圈內都知道有個新人叫蘇信信,她干起活來不要命。北京很大,世界卻很小。還是不斷地有鐘旭的消息通過各種渠道傳到我的耳朵里,他已經是圈內小有名氣的記者,有著超出同齡人的沉穩。
周末的時候燕妮會來拽我出去散心,三里屯的歌舞升平,后海的安逸。更多的時候是換回學生裝回學校里坐坐,試試學校的飯卡還能不能使用,去吃那時候我們最愛的魚香炒餅。以前我們加餐的那個小飯店已經不見了,現在的是一個門臉很大的飯店,看排場就知道價格不菲。
偷偷地混跡于學生堆里跟他們聽課。趕巧那天的是馬哲,竟然還是那時候教我們的老師,他的頭發又掉了不少,這都是為學生嘔心瀝血的結果。我和燕妮躲在后排,陽光依然溫暖,透過厚重的窗簾映射進來。恍然間像回到幾年前,初見的那個少年,穿著淺白的襯衫,一塵不染。
他好聽的聲音緩緩響起,他開始點名,一個一個。直到最后我站起來跟他說,我叫蘇信信,你沒有點到我的名字。直到有個聲音叫蘇信信的時候,我才如夢初醒,難道真的有人和我重名?我抬頭,又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兩年沒見,他依然俊朗,只是瘦了。目光對上的那一刻,他叫,蘇信信。身邊的燕妮也是一臉驚異的表情,在底下和我說,不會那么巧吧?
真的是他,他說,今天老師請我來給新聞班的學生做個演講。講講咱們那個時候的大學生活,同樣的教室同樣的老師,甚至連學生都是那么相似,我就想起你,結果,信信,我真的看見你了。他自顧自說著,竟然先紅了眼眶。他說信信,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整個教室鴉雀無聲。
我站起,我說有什么話出去說吧,不要影響大家上課。有人開始起哄,說學姐真漂亮,再給學長一次機會吧。有人開始鼓掌,我出了教室,鐘旭追出來。
站在我身后,好久他才開口。他問,信信,你還好么?我回頭迎上他的目光,我說如你所見,我很好。他漂亮的眼睛里充滿了哀傷,他說,信信,你長大了。我依然客套地對他笑,人總是會長大的,這是保護自己所必備的,不是么?他欲言又止,最后緩緩地問,信信,你恨我么?
我打斷他的話,我望著新修過的操場,我說鐘旭,你還記得么?以前你總是走這條路送我上課。這個操場翻修之前,小草總是長得參差不齊,你最樂意帶我在這上面放風箏。我瞇起眼睛,仿佛回到過去。他幾次想開口,我說鐘旭,什么都別說,陪我放風箏好么?他愣了片刻,說,好。
10
我開車載著鐘旭到郊區,那個大心的風箏因為歲月的斑駁已經有點褪色。依稀可見上面的字跡,星星點點的,像淚痕。鐘旭說,信信,其實我偷偷打聽了很多你的消息,你工作別那么拼命,女孩子要多注意身體。他說信信,其實我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你,每次想到你我都會很心痛。他說信信,回到我身邊,讓我照顧你好不好?
我把車里的音響開得很大聲,陳奕迅的這首《愛情呼叫轉移》真是好聽到了極點。我說鐘旭,你說得沒錯,北京的風是很適合放風箏。我任他牽著我的手,把風箏放得很高很高。我們一起奔跑,就像我們剛剛相愛的那個時候,他總是這樣帶著我跑,像帶著自己心愛的孩子。
我承認,這是我兩年來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很開心。風箏飛得很高,很高,線都抻到了極點。于是我松開了手,風箏一下就飛跑了,飛到我們都看不見的地方。
我說鐘旭,你看見了么?這是我們愛情最后的記憶和憑證,現在它終于沒有了。謝謝你,陪我見證了這一刻。他的臉色很不好看。我說鐘旭,其實我一點都不怪你,你只是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換作是我我也不一定能拒絕誘惑。只是我們相愛太早了,那時候我們的愛情摻雜不了一點雜質。鐘旭,你為我做的我都知道,現在你我,都不再是曾經的你我,錯過了就什么都回不去了。
鐘旭盯著我無名指上的戒指好半天,小小的鉆,卻分外的刺眼。剛強如鐘旭,還是掉下了淚來。他說,信信,我還是錯過了你。
“把一個人的溫暖轉移到另一個胸膛,讓上次犯的錯反省出夢想,每個人都是這樣,享受過提心吊膽,才拒絕情的羔羊。”
回來的路上,我依然放的這首歌,我一個人聽得淚流滿面。我看了看手指上的鉆戒,我送給自己的25歲生日禮物。青春,過了大半。
聽燕妮說我長篇的名字她起好了,我挺佩服她能起出這么文縐縐的名字,她說是借鑒了一個熱播的電視劇。聽說這個長篇的名字就叫《我們那蒼白的無處安放的青春》。